所以，魈为什么会喜欢留云呢？


图他特别会聊天？图他能变两块禽肉？


钟离抬眸，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魈，又心猿意马的移开目光，拿起桌上杯子喝了一口。


“先生。”，魈有些欲言又止的说，“这是醋。”

钟离一口老陈醋呛进气管里。


看着小声压抑咳嗽的钟离，魈的脸又染上了些薄红: “虽然知道这样很冒昧，但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他装作不在意的移开眼睛，却用余光偷偷打量着钟离。灯火烨烨，魈想要再看一眼钟离鎏金的眸，却看见一个逆着光，无法看清神情，却带着说不清的哀伤的身影。


魈笑了。


思恋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大杯冰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流成热泪。他抬起眼睛，目光中里燃起火焰，像是带着数以万计的期待，急不可耐。


——以及痛苦，卑微，视死如归。


他已经踏进烈火熊熊之地，钟离一句话就可以决定魈是去天堂，还是地狱。


目光中的身影也看向了他，也许是魈嘴角扬起的弧度过于诡异，钟离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


“魈，我不赞同。”


——一想到你和别人定下了终生的契约，我就不爽得要命。


钟离觉得，此时此刻，自己不是是契约的神明，也不是璃月的神明


他是信徒，魈的信徒。

所以，他想要私心一点。


钟离抬眸，在他眼里，仙人仍然在笑。嘴角上扬眉眼弯弯，好像把所有烦心事都丢掉了一般，只剩下一身轻松，笑得完美无瑕。


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碎在了这个笑里面，裂了一地，马上有血漫出来。


毕竟越完美的东西，越假。


钟离吸了一口，他想再出声，但仙人手中筷子滑落了，掉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


饭桌上的两人齐齐抬头，对上目光，从交汇的眼神中，两人都读出了同样的意味——不满与嫉妒。


——留云是怎么拐跑我家小鸟的？钟离暗自磨牙。

——留云借风真君大人可真是深藏不露啊。魈冷哼一声。


周围吃饭的旅客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觉得气温骤降，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们裹紧身上大衣，再呼吸几口凉飕飕的空气，不约而同的感慨:


——谁口味这么重，吃饭放这么多醋，整个客栈一股子酸味！


*


第二天

在璃月的另一端，奥藏山山顶之上一片白雪皑皑。从睡梦中惊醒的留云真君躺在仙榻上，心中警铃大作，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要渡命中注定一劫。


他从仙榻上爬起来，还没彻底清醒就听见钟离不容置喙的传音: 今日钟某有要事与真君相谈。


今年璃月的冬季可真冷啊，留云真君听完传音就打了个寒战，他哆哆嗦嗦的走到门口，刚开门就看见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操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刃向自己劈来。


“受死吧！”

“……卧槽？？”


哐当！


刀刃击打到岩石上，打出一连串金色的火花，最后插进泥土里，带着傩面的仙人依靠着长枪，胸口不断起伏，傩面碎裂，露出挂满汗水的脸。


留云真君: “………那个啥…hello啊”


“原来是留云借风真君大人。”魈喘着粗气，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我在奥藏山附近除魔，方才还以为您是祸乱璃月的魅魔，实在抱歉。”


留云咽了咽口水没说话，他深深感觉到这句话有浓重的个人偏私成分。


“你们在干什么？！”


一句话突然传了过来，隔着呼啦啦的风声，留云感觉这个声线分外熟悉。他从仙人手臂下探出个脑袋，发现来者正是钟离。


好巧不巧，刀刃正好在留云头上三寸处停下，魈整个人把留云真君罩在身下，从远处看上去像魈俯身要亲上去似的。


钟离站在十丈开外，眼神里带着深深惊讶。他懊悔的想，自己与仙人分开不过短短一夜，留云到底使了什么法子，把性格冷清的仙人迷成这副模样。


难道留云是个魅魔？！！


仙人听到钟离的声音后，身体猛地颤动一下，随后有僵持在雪地里，目光涣散，雪花纷纷扬扬落满整个肩头。


“降魔大圣，帝君就在身后，你看方不方便……挪个身子？”


闻言，魈像是清醒般猛然抖了抖身子，用力抽出和璞鸢，还没来得及跑路，就被钟离拉住手腕抵在墙上。


“别动。”


钟离一只手捏住魈两只手，强制固定在仙人头顶，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到魈胸膛上，细细按压。


——唔，没有被扰乱心智。

但是，心跳有点快？


钟离睁开眼，把仙人的手捂在掌心，他看不清魈的神情，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发旋，墨色发尾在风雪中不断颤动。


“手也未免太凉了”，钟离的语气带着满满心疼，“这样冷的天气里，也应当减少除魔次数了罢。”


魈却冷冷的把手抽出来: “帝君，这份关心我实在承受不起。”


“此话怎讲？”钟离咪起眼睛，向前一步。


“哼！”，魈后退一步，却不幸的被墙挡住退路，看着越靠越近的钟离，他别过头去，用鼻子冷哼一声，赌气般咬住自己下唇。


“先生肯定认为，我刚才在找留云借风真君麻烦是吧。”半晌，魈像是怎么也憋不住自己了似的，低着头，像一只落进水井筋疲力尽的猫一样，独自呢喃起来。


“留云借风真君不仅健谈，还会机关术，听得懂高山流水文学诗句，又与您相识几千年。”


“至于我……”


魈恶狠狠的咬住自己嘴角，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人厌恶的东西一般，身体颤抖起来。


半晌，颤抖逐渐停止，魈抬头，发出一声短促无力的苦笑:


“今天的事，是属下冒昧，属下自罚余生镇守荻花洲，再不出世。”

“祝帝君大人和留云借风真君大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言罢，魈化作一团青烟散去，钟离和留云面面相觑，疑惑发问:

哈？？？


*


在留云真君仙府内，一鹤一人面对面坐着，场面一度尴尬。


钟离看了一眼留云，又浅呡一口热茶，暗自思量:  


魈说的大多都是气话。

莫不是刚才他与留云亲热时被自己搅了雅兴，见留云还想同自己打招呼，一时间醋意大发血气上涌，以为留云脚踩两只船了吧？


思考到这一处，钟离大大叹出一口气，心中郁结，不由得一口把茶饮尽。


“帝君大人，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留云真君又将茶水斟满。


“我的伤心事就是你啊，留云。”

留云: ？


“不得不说，你可真是个败类啊。”

留云: ？？


“留云，给你两个选择。”，钟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袋，“这里面是我珍藏的坎瑞亚科技，你拿着吧。”


留云真君连忙摇头: “无功不受禄。”


“那行，你很有骨气。”，钟离赞许的点点头，随即掏出贯虹之槊，“那和我打一架吧。”


闻言，留云真君放下茶壶，一脸气愤: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今早降魔大圣拿着和璞鸢朝我面门上劈。”


“现在岩王帝君大人又要和我比试。”


“按照降魔大圣的意思，我倒想问问，帝君大人，我什么时候和你勾搭上了？”


“这……”钟离放下武器，露出迟疑的态度。


——就我这狗血的人生，留云心想，都够飞云商会家的少爷，稻妻的八重神子小姐写本三生三世的小说了！


“魈的业障清理完成之后，他便莫名其妙离开了我”，钟离的语气里带着懊恼。


——到时候就出一本书，名字叫《三生三世之霸道修仙深情超拽帝王爱上重生黑化带球跑王妃的追妻火葬场》


“后来我在望舒客栈遇到了魈，便问了他中意谁这个问题。”


——主要人物是帝王，王妃，还有某个不知名的炮灰。


“而后他便说了你。”

……嗯？等等？


留云真君牙磨了一半，直接僵在原地: 所以，我怎么又和降魔大圣好上了？


我这不就脚踩两只船了吗？？！


“不错。”钟离欣慰的点点头，“这可真是仙不可貌相呐。”


“帝君大人且慢。”，留云真君心虚的笑了笑，“我留云用我这辈子的尊严打赌，我脚下可一条船都没有。”


“可否把那天的故事细细同我说来？”


……


在经过一番解释后，了解真相的留云真君放下茶杯，长叹一口气，努力控制脸上已经扭曲的肌肉，恨铁不成钢放说: “帝君大人，降魔大圣喜欢的明明是你好不好”


——你们小两口子闹脾气关我什么事了？？！谈个恋爱智商下降成这样，莫不是在野外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呵呵，原来如此。”，钟离乐得如沐春风。


他笑吟吟的把布袋和武器收入怀中: “这次是我的疏忽，改天定带着佳酿来谢罪。”


“此番叨扰真君许久，钟某就先辞行了。”


走到洞门口，钟离又小声感慨: “原来留云并非魅魔，果真是我多心了。”


素来听力极好的留云: 哈？？



*



而在另一端，夜幕夕沉，风雪逐渐笼罩这片大陆。


今年璃月，冬季可真冷呐。


雪花从空中飘落，踩在脚底发出软绵绵的声响，像极了火焰燃烧尽后残留的灰烬。而在冬季之前，雪落之后，点燃这把火的人已然逃之夭夭。


魈拖着脚步，独自走在荻花洲的小径上，掌着绿枪，满身疮痍，今夜有月亮，月光让他的背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愿以为业障已经被祛除干净，但在脑子里叫嚣的怪声和身体上细密的疼痛告诉他——完全没有。


不断有陌生的回忆在脑中回响，手脚都已冻僵，他喘着粗气，在道路上蹒跚前进，又被一块石头绊倒。


当魈摔倒时，他看上去就像一片脱落的，尚且青翠的树叶，落在雪地上毫无实感，甚至连声音都难以听到。


月光下的雪地亮晶晶的，魈任由自己趴在地上，看着那些发光的雪花们，他突然想起了一副镶着石珀的耳坠，一双琥珀色的眸。


于是他吻上去，泪融化少许冰雪，恍惚间又多了几分回忆。


*


当魈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热闹极了的街市上，身边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小孩，皮肤生得白皙极了，跟个白面团子似的。


团子左手拿糖葫芦，右手捏小皮鼓，被几个仆人拥护着，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东瞧西看。


“去那里看看吧。”团子指了指路边一家关东煮，扬起一张酷似魈的脸，笑得天真无邪。


魈跟着团子一起来到关东煮店面，团子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心怡的肉串，反而被一位少女塞了香囊。


“这个给你。”小女胡乱一塞，随后顶着满脸红晕跑开了，连容貌都没有看清。


“嗯……” 团子困惑的看着手里的香囊，撇撇嘴，丢进随从怀里，又跑到别处玩去了。


他就这么从街头跑到街尾，怀中小玩具小零嘴越拿越多，仆人怀中的香囊，手镯，头簪也越堆越多。等到小孩回家，仆人把怀里东西往桌上一放，居然放下了满满一桌子。


“今日玩得很开心吧，魈。”


闻言，魈和团子一起抬头，看见靠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的钟离。


“这些，都是你买的？”钟离走进房间，拿起一只手镯，脸上浮现出捉摸不透的笑意。


团子摇摇头: “不是，是别人给我的。”


“都是哪些人啊？”钟离脸上笑容更深了。


“嗯……都是大姐姐。”

“还有呢？”

“……都看着我笑。”

“继续。”

“脸都很红很红。”


团子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他低下头，慢慢挪到钟离身边，用一双手握住钟离的手掌: “先生，我做错了什么吗？”


“是的。”钟离点点头，“你不应该轻易接受别人的东西。”


他抱起团子，一本正经的说: “这是信物，你与他们每一个人都订下了契约，一个需要一辈子来兑现承诺。”


“为了这个契约，我们就没办法一直在一起了哦。”钟离满脸遗憾，甚至连声音都透露出一阵懊恼。


“那怎么办？”团子立马着急起来。


“很简单。”，钟离脸上露出一抹坏笑，“我帮你还给她们，作为交换，每还一个你便吻我一次。”


站在两人面前的魈嘴角一抽，他现在再看向钟离，只看见一个衣冠禽兽。


团子显然是信了钟离的话，他用力点点头，跑到桌上拿了一只手镯，随后走到钟离身边垫脚吻上去，吻完再把手镯放到另一个桌上。


如此往返，团子在两个桌子和钟离之间跑得不亦乐乎，屋里气温又高，不一会儿团子就小口喘气，累得直不起腰了。


等到团子拿着最后一只香囊来到钟离身边时，他已经没有垫脚的力气了。两只小手靠到钟离肩上，迷迷糊糊的在脖颈边蹭上两下，头一歪就睡着了。


钟离搂住团子，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揉了揉团子肉嘟嘟的小脸，随后捏住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这双唇细滑柔嫩，钟离微微吮吸就磕碰到了牙齿，他故意在团子下唇舔了许久，满意的感受到身下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这是最后一只香囊，现在可以休息了。”钟离低声细语的在团子耳边呢喃，他抽走团子手里的香囊，宽衣后躺在团子身边。


团子也乖乖抱住钟离，在暖和的小屋里，哈出一口热气，眉头舒展。


*


而后魈醒了过来，醒在冰天雪地里，业障发作，已经感受不到手脚。


他在寒风中抖了抖身子，把盖在身上的雪抖了下来，跪坐在雪地里，像刚出壳的雏鸟一般抬起头，嘴巴微张，却久久等不到母鸟的喂食，只有雪花纷纷扬扬落入口中。


——先生的房间，先生的怀抱，火，暖和。


雪花融化，水液顺着嘴角慢慢滑落，魈瞳孔猛缩，像是清醒一般猛地咽下口水，随后掐住喉咙开始剧烈咳嗽。


在大口呼吸间，魈突然特别渴望温暖。


曾经得到过的温暖，钟离怀中的温暖。


于是他重新拿起和璞鸢，深深呼出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站起身走了起来，看方向，是朝着璃月城。


*


魈来到了往生堂门口，低垂着脑袋浑身湿透。


世界已然深夜，大雪纷飞，街道上没有一位行人。


——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只有月亮会发现他。


魈的手指细细抚摸着房门，随后施力推开，像一只猫一样溜了进去，找到钟离的房间，躺进锦被里。


他悄悄为自己燃了一只红烛，摆放在床头，跳动的火焰映在瞳孔里，温暖又热闹。锦被逐渐温暖起来，手脚也有了知觉，但是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还缺一个人，缺一个怀抱。


伴随着一阵连续的哗啦声，魈的衣服被自己尽数脱下，他泄愤一般把衣服丢到床下，把属于钟离的枕头抱进怀中，压在身下，整张被子被裹在身上，他双目紧闭，只留下半个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面。


身体里的业障又不安分了，开始翻江倒海，魈皱起眉头，逐渐变成小孩模样。


缩在被窝里，魈浑浑噩噩的想: 管他什么留云真君，什么放云真君，来一个他绞死一个，来一对他绞死一双！


*


钟离是在清晨，薄日渐起时分回来的。

他施施然回房，而后被房间里的景象惊呆了。


——如果他看得没错，钟离吞下一口口水，掉满地的应该是魈的衣服吧？


所以……钟离走进床铺，暗自蓄力，随后“哗”的一声把整张被褥都抽走了。


在床上缩成一团，嘴边挂着一条哈喇子，睡得正香，双腿夹着被子，活像个白面团子的，果然是他失而复得的魈上仙！


团子像是感受到了突然而来的寒意，整个身子抖了抖，迷迷糊糊睁开一只眼睛，看到来者何人后直接蒙圈。


这次可不比上次，这一回魈上仙灵力充沛，变成小孩纯属自愿，所以神智也还是在的。


看着手里拿着被褥表情高深莫测的钟离先生，魈上仙的大脑cpu迅速运转，刚想运力跑路却发现:


自己衣服呢？


再向下看去，他只见自己裸着全身，床下满满一地的衣服，裤子，傩面和小香炉，这里一件那里一件，呵，分散得非常均匀。


见状，魈呆滞两秒，随后扯过被褥盖到自己身上就往外跑，电光火石间，已经从窗户里跳出去的上仙听见客卿的呼声: “等等，先别走！”


魈可不管这么多，他只感觉自己两眼发昏双颊滚烫，整个人像一个刚烧好的茶壶似的，头顶正在咕噜咕噜冒泡泡。


即便已经变成少年，刚清醒的人怎么可能跑得快，特别是在没穿衣服的情况下。


魈刚踩到雪地上，脚便被冻得一哆嗦，还没跑两步，寒风就直接照拂了他整个身子，顺便吹走了仅存的热气。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仙人心里不断重复完蛋了，谁能想象自己居然因为太冷就钻了帝君被窝啊！！


还没等魈头脑风暴完，钟离已经瞬移到魈的身后——这着急忙慌的上仙，已经忘了使仙法了。


他抓住仙人手臂猛的一拉，托住仙人臀部一个转身，仙人就被他放到了石桌上。他挤进仙人两腿之间，双手扣住仙人的手，以不可抗拒的力道压了下去。


……啊嘞？


一片天旋地转之间，魈感受到后背靠上一片冰凉，随后被褥缓缓从腰间滑下，钟离的鼻息拍打在脖颈间，他根本不敢向下看去。此时此刻，魈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等待被拆吃入腹的板鸭。


“先生，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板鸭发话。


“那还能是什么样？”，钟离声音从他脖颈间传来，平白添上一股沉闷，“难道是像凡间话本中写的你逃，我追，我们都插翅难飞那样不成？”


“还是像你说的通通绞死那样？”


魈身子猛的一缩，颤巍巍的说: “不是的……帝君你先放开我，不然留云真君会………”


“ 嘘。”
钟离突然出声。


他把头从脖颈间抽出来，抵上魈的头，他的双手捏得更紧，仿佛要把身下人挤进自己怀中。


“我们从一开始就在打哑迷。” 他微微一笑，“我爱的向来只有你。”


钟离松开魈的手腕，俯身捡起被褥，一层一层裹到魈身上。裹到魈只有一颗头露在外面时，他蹲下身捏住了魈的脚。


“爱得太深，人就卑微了，不自信了。”


“对爱，也便充满了怀疑。”


瘦小的脚掌被钟离一双大手包裹，他一手托着脚底，另一手捂在脚背上缓慢揉搓，施展出些微神力，脚上尚未愈合的伤口便逐渐恢复如初。


等到整个脚掌完全暖和，钟离从怀中掏出一根红绳，环在了仙人脚脖上。


红绳串玉，被施加了代表幸运的法术，恐怕是被捂在怀中太久，即便是套在脚上也还在散发热量。


魈启唇想要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钟离结结实实的抱入怀中。


“魈，我差些以为你爱上别人了。”


客卿在上仙怀中舒出一口长气，他也能感受到魈在逐渐放松，随后紧紧靠住了他。


“我记起来了。”，魈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我全都记起来了，那条手链是我编给你的。”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客卿套在手上的手链。


时间已过了三月余，正常而言手链早该散掉，钟离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手链维持在了一个即将散却又还没散的状态。


“还有呢？”钟离眨眼，嘴角露出笑意，手上一用力，就把魈扑倒在石桌上，又把身子压了上去。


“你说要给我生小鸟。”


钟离伸手，把自己一层一层套上的被褥，又一层一层剥开了。

“生一堆那种。”









——正文完结

彩蛋是生小鸟的过程，上次答谢一不小心设成彩蛋，一个宝子委屈巴巴的说我骗他粮票，那小样乐死我了hhhhhh

新坑预告
《巨龙魈魈强掳公主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