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628588
作者 : 一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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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圣斗士星矢Ω 玄武/贵鬼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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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29 00:27
【玄贵】这里的夜晚静悄悄
时间线在电阻完结后。玄武复活的if线。
私设如山,雷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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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喜被玄武从星银砂洞背出来时已是临近十二点。背上高烧的女孩儿像一块火炭,玄武实在放心不下,就改为抱着她走出这个藏在小瀑布后的洞穴。女孩已经烧的全身无力,甚至开始模糊地嘟囔些不知所谓的胡话,像个小布偶一样任由玄武把她抱出去。
帕米尔的晚上很冷。虽然没有强风,但仅是几缕从峡谷内飘出的微风也足够让人感觉瑟瑟发抖。玄武把身上的机车服外套裹在小女孩身上,朝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他并没走出几步路——到处找徒弟的贵鬼正略气喘的站在他面前。白羊座蓝紫色的眼睛因震惊而微微睁大,但他还是努力保持足够镇定地从对方手中结果高烧昏迷的徒弟。他终究还是无可避免地碰到对方那双“很圣斗士”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他一瞬眼睛发酸。玄武无言地看着贵鬼小心抱起罗喜——她身上还裹着他的外套。白羊座眼神闪烁,在徒弟和失而复得的爱人之间来回跳跃。
晚风又起,贵鬼用一只胳膊搂着高烧的罗喜,另只手解开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把还带着温度的羊毛围巾塞进对方手里。
“我希望在厮杀之前你能带上这个。”
玄武一愣。
“不管怎样,先回去吧......罗喜不能继续呆在这里。”
贵鬼走的干脆,只给玄武留下个逆着月光的背影。刚才一瞬的温存仿佛是往生者的某种错觉,可羊毛围巾上残留的体温切实温暖着他略感寒冷的身体。虚幻真实交错一如濒死时所见的光影。温暖哀伤的黄昏景象出现在他的脑海,玄武一时间竟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记忆。
于是他快步跟上去。世人区别幻影的方式原始却有效,只消握住对方的手就能辨别孰真孰假,玄武自然也不免俗。
他一路跟着贵鬼回到白羊座代代传承的修行之地,他幼时和少时都曾消磨过光阴的地方,也是两个第一次面对生离死别的少年抱头痛哭彼此舔舐伤口的疗伤之地。屋里炉火烧的很旺,一进门立刻就被层层热气包裹,却不觉得闷热。屋里显眼的地方摆着一张长木桌,上面都是白羊座代代相传修复圣衣的工具,在昏黄的火光下孤独地发着金光。靠火炉旁有张床,罗喜就被安置在那里。贵鬼的床在另个房间。
贵鬼用湿毛巾敷着女孩的额头,两人间仍是无言。玄武默默把新拧好的毛巾放到贵鬼手里,然后轻揉小姑娘的清明穴帮她缓解鼻塞。木柴噼啪的声响掩盖住他们想说的一切话,包括思念,包括决绝。两人都没放出一点小宇宙的气息,贵鬼在分神的片刻还想两人会不会也像当年童虎和史昂一样赌上黄金圣斗士之名打一场。但他只是再次接过玄武递来的毛巾,敷在罗喜因高烧而发红的脸颊上,看着呼吸困难的小姑娘紧紧握住玄武的外衣。
“她暂时没事,今晚好好睡一觉就行。”
“你也累了。黑眼圈很重。”
这次轮到贵鬼一愣。
在看到玄武的那一刻他已做好当年圣冥之战重现的准备,不曾想对方第一句话却是自己。玄武肩上那道直达心脏的狰狞伤口他看的真切,尽管可以用什么“月光打下来的阴影”打哈哈糊弄过一时。“你不是死了吗”这种话他绝对说不出口,在一切稳定后立刻逃一般回到帕米尔也正是这个缘故。他还没勇气撕开过去的伤口,起码现在没有。
玄武忽然伸手盖上他的额头,估计是见他这样担心他也感冒发烧。
他摇摇头,指指另一个房间。
“到里面再说吧。”
到里面再说,到里面说些什么,两人心里都没谱。
没人知道圣斗士对阔别已久的爱人说“我很想你”是否是对自己身份的背叛,没人知道圣斗士是否被允许在恋人怀里哭泣——贵鬼倒是听星矢说过米罗曾经搂着身着冥衣的卡妙的腰,跪在地上放声哭泣(但毕竟是圣战,那些眼泪尽可忽略不计)。如果允许贵鬼也想到玄武墓前去哭一场,可惜他不能,起码现在不能轻易在罗喜面前表现他的脆弱。
“好久不见。”
玄武出人意料地先开口。
贵鬼“嗯”了声权当含糊的回答。可他旋即后悔自己冷淡的回复,这时候气氛正好,即便说出“我很想你”这种话也不显得突兀。这下可好,想说的又被闷回肚子里,并不宽敞的室内又只剩下呼啸的风声。贵鬼咬了咬舌头,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说。
“什么时候走?”
贵鬼记得属于死人的规定。即便此时恋人的手仍像以前那样温热,但也仅限于太阳升起之前。当第一缕霞光普照大地时,这个曾让他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的人将再次化为尘埃,这一晚将成为命运女神残忍撕开他刚结疤的伤口的手。
“我不知道。”
玄武从未想过上天会赐予他第二次机会。他怀疑这一切只不过是彻底消失前漫长的幻觉。他印象中达拿都斯不像是会开这种无聊玩笑的神,不可能闲到复活一个“虚伪的圣斗士”却不让他干些什么伤害雅典娜的事。指望萨图恩?他以自己圣斗士之名发誓这样不如让他安心躺在九尺之下。
“果然这一切不过是梦。”
“梦里我也要照顾罗喜这个小家伙吗?”
贵鬼背光坐着,银色的光顺着他的背流到床铺上。玄武蹩脚的打趣显然让心情沉重的白羊座感到一丝好笑,本该沉睡的圣域总长看着恋人嘴角微扬,紫罗兰色的眼中冒出一毫愉悦的情绪。
他的眼好亮,玄武想。
接着他俯身遮住倾泻而下的月光,干脆的就像刚才对方留给他那个似真似幻的背影。
玄武并不为自己主动亲吻对方的唇感到羞愧,谁让他对眼前人的思念并不亚于对方对他的想念。
沉睡在地下的人是带着他们的念想跨入死亡的国度,而最后的思念永远是哭泣的人们在棺材板钉下最后一根钉子时被定型。尽管之后两人又见了一面,但彼此都知道那只是徒留痛苦,玄武甚至能感受到在他的幻影消散后贵鬼心中窒息般的痛楚,那种看见希望但又把希望毁在眼前的绝望。
他吻的很深,近乎虔诚般舔舐亲吻着恋人曾在无人处嚎哭的口。舌滑过上颚带来对方甜蜜的颤抖,两唇离开时连在他们之间的那条银线令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一呼一吸尽是爱意的暗示。
风呼啸而过发出的哨声不知何时盖过屋内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可惜尽管如此炉火稳定散发的热量仍将外面的寒风变成一场幻梦。
高烧的女孩儿终于在温暖的炉火旁舒展开了刚刚紧皱的眉,她的呼吸虽然仍然困难但表情已经平稳。看样子她身上的燥热很快就会褪去,当明天到来时说不定已经痊愈。熟睡的她下意识又拽了拽身上的外套,想要把自己蜷在里面。尚且不知自己抓住的是否只是一夜之梦,但潜意识中的安心却比她清明时更清晰地告诉她自己抓着的东西是熟悉的,没什么比这个更好。
而小屋中,两个经历生离死别的青年正十指相扣紧紧相贴。许久未用的床铺重新沾上两人的温度,和记忆中一样起风的夜呢喃着此时是虚幻还是真实。一夜之梦在温柔呢喃间被回忆拉长,他们这样的重逢究竟是孩提时代两人的幻想还是一夜的恩赐一下子模糊不清。
不过这现在不重要。
因为,今晚的帕米尔高原一样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