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61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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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咒术回战 虎杖悠仁,两面宿傩
标签 虎宿
文集 一体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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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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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5-11 20:49
今天的状况很奇怪,所有人都很奇怪,就连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都很奇怪。
虎杖悠仁这么想着,以全力冲刺的姿态跑出了包围网。
他实在来不及思考太多,毕竟这个所有人都像吃错了什么东西似的场景实在过于恐怖。无论是豪气万丈地拍着桌板告白的钉崎野蔷薇,还是自顾自耳尖泛红的伏黑惠,都不在咒术高专一年生的日常范畴里,更别说在电话里很严肃地向他说“喜欢”的东堂葵,一看见他就全身僵直的狗卷棘,甚至于展现谜之扭捏姿态的熊猫……
这难道是什么新型诅咒吗。
让我们来简单描述一下目前的事态吧,咒术高专一年级,两面宿傩的容器,跑五十米只需要三秒的超级普通男子高中生虎杖悠仁,自今早起床之后就发现自己“被所有人爱上了”。
而后,由于他不明就里地拒绝了所有人的告白,目前正在被追杀中。
他在东京的繁华街道上撒腿狂奔,身后的众人穷追不舍。追兵的主力军是来自乡下的女子咒术师,被拒绝后非常合情合理地恼羞成怒的钉崎野蔷薇,其后是不知为何参与其中的笑眯眯的五条悟,再之后是伏黑惠和熊猫,狗卷棘仍处在僵直之中,禅院家的双胞胎姐妹似乎正因为此事而对峙——不错,这事已经蔓延到了京都,而东堂葵正在赶来的路上,等这位挚友一到,恐怕事情就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难道今天就没有谁比较正常吗?!
“你也学会让咒术师们自相残杀了吗,真愉快啊。”充满恶意的声音在自己的左脸上响起,无论听几次还是很微妙。
“又不是我想……等等,你没有受到影响吗?”
“什么?”
宿傩的语气介于“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和“你最好搞清楚你在说什么”之间,虎杖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问下去。
但既然如此,宿傩似乎仍是正常的。
“我搞不清现在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什么吗?”
他也真是慌不择路,竟把求援的手伸向了对方,他几乎都已经能听到特级咒灵下一瞬间爆发出的大笑声了。
然而宿傩没有这么做,或者说,最起码他没有那么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解决的方法倒是很简单。”
“你说的解决方法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啊。”
虎杖悠仁差点被这句话噎死,果然,根本就不能指望宿傩这种家伙会说什么解决方法。
诅咒之王的语气非常云淡风轻,如果不是在虎杖听来,可能多少还带点愉快的要素,实打实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就没有和平一点的方法吗?!”
“什么?”
这回他的语气就明摆着是“你最好搞清楚你在说什么”了。
哦,和平,他居然会傻到跟咒灵说这种词,看来虎杖悠仁自己今天也不怎么正常。
由于身后追杀他的都是些熟人,动手是不可能动的,要是真打起来,不管打赢还是打输都算不上好结果,更别说像宿傩所谓“让他们自相残杀”那样进行规划,在找到解决方法之前只能继续逃窜下去,幸而虎杖悠仁的体力尚且排在高专人员前列,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如果东堂葵抵达了东京,事情就不一样了。尽管身后那群人里并不是没有比他更强的人,但他的行动力和虎杖几乎不相上下,只要五条悟不使用瞬移,就不会有比东堂更恐怖的人物出现——
“有群奇怪的人追上来了哦。”
以幸灾乐祸的标准来说这语调还挺平和的,虎杖悠仁瞥了眼身后,甚至不敢回头,生怕一个刹车就被后面那群辅助监督们逮住,这群人可是真的没有战斗能力,挨他一下都搞不好非死即伤的。
“哈,你这束手束脚的样子真不错。”都这情况了,左脸上那张嘴还在喋喋不休。
“我要是被追上了,你也没什么好下场吧。”
“他们喜欢的人可是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宿傩毫不掩饰地啧了一声,“我倒不介意把他们全杀了。”
也对,这家伙才不像他那样有那么多顾虑,这种情况对那家伙完全无法造成干扰……等等,这么说来……
“该不会就是你搞的鬼吧?!”
宿傩好长一段时间没回答他,只有高速跑动时的破风声围绕耳边,对方沉默得越久,他就越确信这是对方搞出来的破事,然而正当他打算再问下去时,对方却叹了口气。
“……我为什么要做这么拐弯抹角的事?”
“……”确实,对方并没有做这种事的必要,虽然这确实能给虎杖带来麻烦,但于宿傩而言,这太绕远路了。
“如果那种东西也算是诅咒的话……哦,勉强也算吧,但我不喜欢。”
“你居然还有喜好这种东西啊……”虎杖不合时宜地吐了个槽。
“谁都会有喜欢的东西,”宿傩发出不屑的气音,“当然,我讨厌你。”
“现在说这种话还真是万分感谢。”这在今天是多么让人感到安定的台词啊。
宿傩似乎是被他扫了兴,不再说话了。虎杖便得以专心摆脱追兵——不过,一边逃跑一边闲扯了这么多,转头看看,追兵们也不见了身影。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还在东京了,不,那个之后再说,现在的问题是思考一下到底哪儿出了错,才会导致大家都突然喜欢上了他。
如果按宿傩说的,那勉强也算诅咒的话,究竟是谁给那么多咒术师下了诅咒?又为什么会是这种表现形式?这种诅咒到底能给那个人带来什么好处?而且,为什么在他的熟人里只有宿傩(如果他算人)不受影响?
“其实我也在考虑类似的问题。”
虎杖整个人被这句话吓得跳了起来,他也不知道是突然出现的声音比较吓人还是一下杵在面前的黑眼罩比较吓人,但无论如何,和今天这种状态的五条悟对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唯一幸运的是,五条悟在这方面似乎并不是激进派,甚至还能很冷静地和他讨论问题——如果能得出一个结论来就好了,毕竟五条看起来也不像完全没受到影响的样子。
“老,老师……你知道什么吗?关于今天的事?”
“怎么说呢,虽然你今天看着特别顺眼,但感觉有点违和啊,”五条悟歪了歪头,白色的头发随之一晃,“你不可能和我是同级的吧。”
——并不存在的记忆。
“如果是术式的话,到底是什么原理……呢?”五条悟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但虎杖悠仁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地发冷,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要逃,逃走。
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你现在到这里来可不是一个好决定。”宿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虎杖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在巨大的骨架之内,背后的黑水濡湿了衣物,右臂埋在头骨之间,硌得生疼。
他似乎是在极端恐惧的情况下掉进了宿傩的生得领域,这种情况不是很常见,但最起码现在这里没有那些像吃错了药似的人。
“现在你的身体仍然在外面,”宿傩并不理会他的沉默,反倒愉快地笑了起来,“如果那些咒术师因为你的躯体而自相残杀,倒是有趣得很。”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虎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低,很低,“关于那些,记忆的事情。”
“谁知道呢。”
“回答我!”
虎杖大声吼起来,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差距似的。他现在懒得管对方是不是能随手把他片成刺身,只想让那个幸灾乐祸的家伙把一切都告诉他,而不是让这家伙保有与他有关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诅咒之王斜觑了他一眼,又把位于正常位置的两只眼睛转了回去,只剩下那双副眼盯着他,本就半垂着眼睑的副眼并不能暴露其主的情绪,无端端伪装出一副无悲无喜的样貌来。
“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明明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我的记忆没有变化,”宿傩说,“而且我仍然讨厌你。”
“只有你没有受到影响的话,不是更加可疑吗?!!!”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那两只从他身上挪开的眼睛也看向了他,眉毛似乎皱了起来,“你也没有受到影响吧。”
“……”
是的,虎杖悠仁自己并没有受到影响,他没有增加任何的记忆,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如果不是我,那就只能是你自己……因为想逃避这种可能性,所以才发脾气吗?”诅咒之王的表情又舒展开了。
“不——”
在他的反驳说完之前,宿傩已经伸手一划,将他切成了三段,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虎杖却总觉得对方的眼里有什么东西变了。
还没等他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的意识就随着领域内身体的四分五裂而被弹了出去。
宿傩看着他的身体从领域里消失,又坐回了骨山上,安静了半晌,呼出一口气,对着空旷无人的生得领域低声说了一句。
“……还真是,幼稚啊。”
和其他的事件不同,这次多半完全是对方自身的问题。和对方接触过的咒术师们脑海中都出现了本不存在的记忆,如果是以咒力为媒介的话,这种现象的出现倒还可以说通。但既然对方本身并没有出现这种征兆,那就只能是对方自身的问题。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受到影响……?
他之所以没有增加奇怪的记忆、也没有表现出奇怪的症状,当然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和他在这件事情里有没有做手脚没有任何关系。
说白了,他在这之前就已经拥有那些记忆了,在这之前就……不。
他讨厌虎杖悠仁。
只有这件事,没有任何余地。
虎杖睁开了眼,看见伏黑惠那张和平时几乎没有区别的脸:“——你醒了。”
对方看起来似乎变得正常了一些,然而周围的其他人仍然是那副让人感到恐惧的态势,狭小的病房里围着一群咒术师,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近乎窒息。
“那,个……”虎杖缓慢地举起了手,“我可以问问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吗,记忆里的?”
他不该问这个问题的,在问出这句话的下一个瞬间他就被一大堆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初中同学等等乱七八糟的关系诉状吞没了,而其他人这才发现违和感究竟来自何处——
“你怎么可能和五条悟是同级生?!”“还和东堂是初中同学?!!!”“等下,你和我是一起长大的吧。”“那种事情听都没听说过啊?!”“鲑鱼。”
能力越强,发现违和感的速度就越快,然而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个谜一般的术式到底能持续多长时间。
如果这是时间能解决的问题就好了。
“你似乎控制不了这个术式的发动,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效果,”五条悟思考着,“但是这种篡改在被发现后一般无法维持太久,我推测应该只能维持两三天吧——最多。”
没有人知道五条悟的话究竟是不是对的,只能等到三天后再来证明这个论断。在此之前,为了避免违和感造成的失误和一些其他的原因,大家集体同意把虎杖关在宿舍里。
……看着一群人眼泪汪汪地把自己关进屋里真的是种很微妙的体验。
不过一直被关在屋子里导致的最主要的问题是,很无聊。尤其是那个话唠似的宿傩在这会儿也突然闭上了嘴,真真切切体会到久违的一个人独处的感觉的虎杖,觉得更加无聊了。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好半天,从脑子里硬掰出了一个可能会让对方搭理他的话头,试探着说了一句。
“……宿傩。”
对方没有应声。
“你之前说不喜欢那种诅咒,是哪种?”
没有人回答他。
“是——”“闭嘴。”
那个音节都已经在虎杖的舌尖上了,却又被宿傩这一下拽得没了影。大概是因为他本来就想和宿傩交流,以至于在清醒状态都能毫无阻碍地被拽进来。
“那与你无关。”
“我知道,”虎杖抬起头,看向那个坐在骸骨之山上的人,“但你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呢。”
对方看了他一眼,嘴角耷拉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撇了撇嘴,抬起了手指:“滚。”
擅自把人拉进去,又擅自把人扔出来,还真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情。虎杖看着熟悉的天花板,默默地腹诽了一下。
三天后,虎杖悠仁被放了出来。
大家似乎都回归了正常,不再用奇怪的记忆和态度审视他,他也能继续坦然地面对所有人了。
这是件好事,这证明五条悟没有说错,也证明虎杖悠仁没犯下什么大错,至于那个术式,可能还需要再研究一段时间,最起码虎杖得控制住自己,学会不再随意发动那个术式。
事件就这样平息了,虎杖是这么认为的,他的咒术师朋友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有些人不这么认为——具体来说,是一个人。
事情结束后的第一个夜晚,虎杖又被拉进了那个充满了骨架的生得领域,领域的主人不再坐在高高的骸骨之上,而是坐在他身上,白色和服底下岔开两条覆着黑色织物的腿,贴在校服裤的两侧,意外地显出一种错觉般的温顺。
“你……干什么?”
事态的发生正如之前那天一样突然,虎杖悠仁一时有些慌乱起来,宿傩倒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脸,甚至连平日里常见的狂气都少了几分,平白多出些和他搭不上边的干净气质。
然后这些奇怪的气质伴随着他的下一个动作消失殆尽。
“我果然还是讨厌你。”他盯着虎杖,这么说着,对着虎杖的颈侧咬了下去,咬得非常用力,可谓是咬牙切齿,虎杖被这一下猝不及防的撕咬疼得扭曲了表情,宿傩却完全无动于衷。
虎杖大概是没法从这样剧烈的疼痛之中体会到对方的平静心情的。
即使其他人不再因为虚假的记忆而对对方抱有热烈的爱,即使他没有受对方那术式的影响而产生记忆,即使……他曾经和对方同为一体,如今也和对方的生命同在。
即使有那样多的前提,他仍然会讨厌虎杖悠仁。
即使术式解除了,与那些人无关,他和虎杖悠仁之间的联系仍不会消解。
这一切,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最起码,在他想要结束之前,这一切还会继续下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