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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白】予我救赎

作者 : Alamtah

分级 大众 同性(女)

原型 明日方舟 华法琳 , 白面鸮

状态 已完结

136 7 2022-7-20 10:25
导读
予我温暖,于寒冷的冬夜里,以灿烂的烟火,绽开硝烟的笑容。再予我救赎,以绵长如童话的歌谣声,于冷漠走过的漫漫长夜里,在我沉湎半世的罪孽中,予我以血色的救赎。
血魔通常不会感到遗憾。因为活的太久,想做的几乎都已经做完,未做的也可以计划起来,反正有的是时间。华法琳通常也这么想,因此她并不急于做每日工作,乐的待在实验室,试图捣鼓一些新鲜东西。她嘴里哼唱着萨卡兹几百年前流行的歌谣,悠远,像是上个世纪的古战场静静吹起号角,黄沙弥漫覆盖天空。

她太需要新鲜的东西了。新鲜的血液或者其他,例如新鲜的笑话,可以给她带来神经末梢一点点的刺激。但也仅是一点点,因为她实在见过世间太多轮回与沟壑,多少人心里的黑暗与欺诈最终随着岁月的磨炼风化成沙,而她还在这世上活着,终日沉醉于寻找乐趣中,或是干脆随了本性痛快玩闹。毕竟她活的太久了啊。

白面鸮和赫默他们一起抵达罗德岛时她没有去迎接,医疗部天天进新干员,早晚会认识的。她记得她们的初见是第二天的医疗部例会开始前,本来她不打算参加可是凯尔希下了狠话不参加这个月就没有工资。于是她打着长哈欠等在办公室门口,白面鸮牵着伊芙利特一起走过来。

白面鸮似乎是不太能小孩子愉快交流的那种,但还是认真地低下头跟小孩子小声地讲着什么。小孩子脾气大,瞧着不乐意就要溜,白面鸮忽然极其认真地冒出一句话,小孩立马不闹了,瞪大眼睛看着白面鸮。白面鸮蹲下,用手在脸上拉出笑容。

“白面鸮在开玩笑哦。”

自那以后她就认识了这个冷冰冰但努力变得有温度的AI同事。当她在迟到溜进会议室时这个同事会歪过头来小声说句“错误发生”,她在调侃医疗部众人没有活力时白面鸮也会将凯尔希的来电大念出声。她忽然就觉得这个同事似乎有些好玩,在她跟白面鸮讲完第一个笑话之后,她又看见白面鸮双手拉起脸颊,对她笑了。

血魔也需要温度。华法琳在翘着腿喝着冷冻血液时想到这句话,立马提起羽毛笔蘸点血液写在笔记本上。百年来她都是孤孤独独一个人,顶多写点小小的著作使那些人猜来猜去得到一点开心因子,回顾往事时发现岁月里能留下记忆的寥寥无几。太多人对血魔有成见,对血魔当医生更有成见,所以她落的这个下场也不能怪谁。

她某次随手将未更改的新著作存在电脑里没有关,回来发现白面鸮极其认真地趴在电脑前研究。她于是来了兴趣,悄悄走过去一把揪住白面鸮的羽毛,白面鸮受到惊吓叫了声“错误发生”缩成一团,看见是她然后松了口气。她看见小猫头鹰的棕橘色眼眸里有亮光。

“华法琳医生,系统检测到这篇文章与‘血先生’所著有99.8%的关联。请做出解释。”

“我就是血先生啊?”

白面鸮眼里的亮光似乎更甚了些。她将头转回电脑屏幕,仔细地看着每一行字,然后对相应的文字提出疑问。华法琳也觉得有趣,于是干脆坐下来看着她,时不时答两句问题。她忽然感到奇妙,在这个拼命学习医学知识的女孩身上。

于是在罗德岛好不容易才开着的年会里,她邀请这个女孩一起喝酒。白面鸮还是冷漠的面孔,只是眼睛会告诉人她心里的想法。“白面鸮不会喝酒。”女孩眨着眼睛,声音像AI。华法琳倒没管她会不会喝,从桌上拽起一瓶鸡尾酒没看标签,倒进高脚的酒杯就塞进了白面鸮手里。远处的赫默眯着眼让她不要欺负小姑娘,华法琳咧了咧嘴,“我也是小姑娘啊。”

只不过是活了好久的小姑娘。白面鸮拿起酒杯透过宴会明艳艳的灯看着晃动的金色液体,眼神迷茫。华法琳以为她不会喝,没成想白面鸮就那样一口气全喝掉,呛地冒出error发生。她上去给猫头鹰拍拍背,然后拉着她上了天台。

在白面鸮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华法林就用手封上了她的嘴,手心是提早准备好的醒酒药,在上楼梯时她在腰上的挎包里翻找好久。小猫头鹰似乎是醉了,迷瞪着眼睛面色潮红。华法林没想过世界上有喝一杯鸡尾酒就会醉的人,但也许是酒的问题。白面鸮眨几下眼睛就把药吞了下去,趴在栏杆上眺望风景,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话,语气与往常大不相同。“你早有准备吗。”似乎是不是问句的问句。华法林也顺势挨在她旁边,白面鸮没什么大反应,华法林也就伸手摸了把她耳羽。奇怪的是小猫头鹰没有再错误发生也没有闪躲,任着她摸然后低低地诉说着心事。

“我常想着生命和源石病。想多了,脑子便会清醒很多。”

“哈,原来你喝了酒就可以正常一点……”

白面鸮转过了头,眼神是从未见过的清醒与倔强。晚风刚刚好在那时抚上她的眉梢,带着她的耳羽轻轻拂动,银色短发和风一起飞扬。她像耳语一样问华法琳,如果一个人不想死怎么办。

血魔给出的答案当然是不严谨的,因为血魔死不了。小猫头鹰也就顺势问起她的童年是怎么样的,华法琳感到奇怪,试探性地说自己已经想不起来。

“那么,华法琳医生,请听我说吧,我的过去和未来。”

“我的童年非常完美,我有充分的时间去学习,我从很小的时候在医学方面展露出与旁人不同的兴趣。那时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病症是没办法治愈的,我从小的目标也定了下来。我要治好这世间之万疾,包括源石病。”

“后来我上了大学,成功加入了莱茵生命。赫默医生对我很友好,伊芙利特当时也……抱歉,这个内容我还是不能多说。然后,在某一天的例行检查里,我看见我的报告单上出现了那几个字。”

“我的感情开始脱离。我变得冷漠,机械而失去笑容。我开始学着那个声音说话,因为这样才能保持我自己的清醒。华法琳小姐,你应该没有听过赫默医生她们讲那个时候的事情吧?现在想起来也挺可笑。她抓着我的手问我是否还好,我想笑但是笑不出来。于是我完成了数据更新后的第一个操作——用手,在脸颊两旁拉出笑容。我笑不出来了啊。”

华法琳忽然在一瞬间有抱住这个女孩的冲动,她不知道这种冲动来源于何。她只知道这个女孩拼命讲给她听的,是一杯酒,或者说,是这个女孩用命换来的。

“莱茵生命所做的事,要求我保持绝对中立。没错,我没有情感,我是个冷冰冰的机器,这样做数据维护员,真是再好不过了。她们开始渐渐的忘记我曾经的温暖——尽管我知道她们也没有错,源石病带来的不可逆因子是没办法改变的。”

“如您所见,我的生命已经不久。我恳求您,在剩下的时间里帮我记好这一切。然后,给予我更多的知识吧。”

华法琳最后是将白面鸮半拖半抱回宿舍去的,尽管她的力气不足,但是她却坚持不让其他人插手。她把白面鸮放在宿舍的床上,给她盖好铺盖,静静地望了会儿她睡着的样子,然后关上灯离开。

血魔第一次感到奇妙的感情,在小猫头鹰身上。这种情感是品尝新鲜血液所带来不了的——比那种感觉更甚,像是在冬日里品尝温热的樱桃红酒,待在壁炉前暖和手脚。像是窗外积雪已经过厚,戴起手套堆好雪人然后放在屋外,看着雪人一点一点地化掉。像是在夜间上阁楼推开顶窗,窗外有皑皑雪点和万家灯火,还有一轮圆圆的月。

白面鸮带来的,像这些所有带来的感觉。

从那之后白面鸮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只是不定时地跑到她的电脑前“偷取”学习资料。她也就故意在某些时候不关电脑,似乎是下好网和饵料的农夫,静静地在办公室外等待上钩的猎物。她想帮这个女孩,但又不知道怎样才算是最正确的道路。

“您还要跟下去吗?”白面鸮回头,与鬼鬼祟祟的华法琳撞个正着。两人各自揉了会儿额头,然后相对无言。华法琳捡起地上散乱的文稿,递给白面鸮。白面鸮愣着,额头上的红印依旧明显。“噗,死机了?”华法琳照例拍拍她脑袋,白面鸮终于回过神来,“检测到华法琳异常行为,系统做出判断。华法琳对白面鸮情绪指数上升。”白面鸮说完便木木地接过文稿离开,唯留华法琳红着脸待在原地。

她真的喜欢上白面鸮了?

“鉴于你的情况,我认为你可能是真喜欢。抱歉,我不知道你并不知道喜欢是何物。”赫默艰难地说出后半句,用力摇头以证明自己舌头没有打结。但华法琳的情况看起来不怎么好,这位不知年龄为何的血魔手撑着下巴眺望着远景,白色长发飞扬。“要没事我就先走了?”赫默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然完成,转身便要走。华法琳忽然补了句“请问您和塞雷娅呢?”赫默停下步伐,回头凝视着血魔。“您爱她吗?”

“爱不爱的,也都算不上吧。更多的大约是强烈的安全感,或者是,那种想让人依靠的感觉。可以算作一种需求。”

华法琳在多年以后想起这句话时还觉得是个金句,于是她咂着嘴沾了些新鲜血液,提笔在本子上又写一句。嗯,还有什么呢?她写完,撑着头想着,看着落地窗被阳光照耀在地上投射出金色倒影。哦对了,之后的事一笔也没提呢。

自此之后她没敢再往白面鸮那边蹿,毕竟那个小猫头鹰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来一句名言。她每日更加闲了,索性向凯尔希递交了休假申请,理由是要外出调查各个地方血液源石浓度与当地居民生活习惯的医学报告。而那个报告被上交,过了十天迟迟没有动静。按照凯尔希惯常的脾气,报告交上去的第二天要么冷淡的回一句许可,要么还是冷冰冰找她谈话,而十天都没动静的情况实在是少见。华法琳于是敲响凯尔希的门,错愕地得知不存在那一份报告和不准的冷淡答复。她失落地在门外转圈,白面鸮恰好走过来,问她是否有意愿一起研究新出炉的药剂。白面鸮说话的时候似乎不再那么冷冰冰,而是俏皮的语气,当然华法琳是通过她不停抖动的耳羽猜到的。

华法琳自然点头应了声好,小黎博利罕见地伸出手一把拽住她跑到办公室,指着电脑显示屏上面的文件让她看。

“这不是我的报告吗?!白面鸮你……”华法琳震惊地开口,白面鸮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言语:

“系统自动作出判断,凯尔希医生同意这篇报告的可能性为0.002%。”

“所以你就截取了我的邮件?”

“白面鸮感到歉意。但是白面鸮真正要说的是,华法琳医生如果真想出去旅行,可以和白面鸮一起偷偷地去。”

怎料我那时太过愚笨,没想到小小的黎博利在那时就已经突破极限向我表达了她的爱意。

华法琳叹气 ,合上本子走到窗台前,观赏那株植物。是一盆小小的玫瑰,只不过花开的娇艳,花枝上的刺也被人悉心地磨去。她记得当时白面鸮还戴着那双白色的手套,有些呆地凑到花面前看它。白面鸮说,她判断这些刺有很大几率扎伤华法琳的手,于是她坐在那里一下午,用小刀将玫瑰的刺给除掉。

傻瓜啊……玫瑰没了刺哪还叫玫瑰啊。华法琳心里想着这句话,又忽然想着白面鸮有些呆的神情。

华法琳没了白面鸮,哪还叫华法琳啊。

旅行的意义不在于观赏风景,至少对于华法琳来说不是,毕竟从前的她极爱旅游,几乎踏遍了泰拉各个角落。白面鸮倒是新奇的紧,指着各式各样的新奇东西问华法琳,显得像个刚出世的小孩子。她们去到哥伦比亚,白面鸮看着漫漫黄沙的大荒漠,沉默着观赏了好久;后来华法琳提议去东国泡温泉,于是她们来到东国繁华而又井井有序的街上,那时是初冬时节还未有樱花,白面鸮呆呆地看着空空的枝桠,对着华法琳给她强行套上的小和服冒了句错误发生。华法琳最终还是成功地把白面鸮骗下了温泉,顶着毛巾把花瓣水往她身上浇。白面鸮在温泉里连气色都要好些了。在东国停留一阵,她们还是选择去炎国度过剩下的冬天。白面鸮围了条毛绒绒的围巾,很震惊地看着火锅一阵一阵的热气往外冒。她知道这是炎国一种叫火锅的东西,却没怎么见过实物。更别说华法琳点的是特辣的锅底,白面鸮呛了三天才缓过劲来。但她还是很快乐,至少比待在罗德岛或者更久之前的莱茵生命好多了。这可能是小小的猫头鹰在患病之后第一次感到真正的快乐。

“白面鸮情绪指数上升。”白面鸮被呛到,喝了一大杯凉白开后说道。

“什么?”华法琳依然在摆弄火锅。她们住在一家不大的旅馆里,她刚刚从楼下的火锅店里端上来面前这盆。尽管肤色依旧白得像鬼,可辣椒带来的感觉还是不能忽视的——她从火锅腾腾升起的雾里看向白面鸮。

“白面鸮对华法琳情绪指数上升。”白面鸮又重复了一遍,眨眨橘色眸子的眼吃下火锅里煮好的年糕。有点烫,她心想,把嘴鼓起个包,然后吞下它。辣味在胃中和舌上同时炸成烟花,她被辣地跳了起来。

那真是美好的一天。华法琳敲敲脑袋,似乎还能看见白面鸮当时的可爱模样。

但她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白面鸮的脸似乎红了,就一点点,但在她惨白如纸的脸上显得分外突兀。血魔感到一种情感——就是之前那种,在心里翻滚波动。她入世那么久,还是仅有的一次呢。

她爱上白面鸮了,并且深信不疑彼此互相喜欢。

于是她顺理成章地牵起小猫头鹰冰凉的手,带她去过炎国的春节。她们买了烟花与爆竹,虽然她们俩都没有放过,但凭着华法琳胆大包天的本领,她还是让白面鸮在炎国人口中的“除夕”日看上了烟花。先是一朵紫色的,是普通的烟花形状,个头有些小;再是一朵金色的,是一颗好大好大的星星。然后是一朵红色的,玫瑰———

“白面鸮——我喜欢你——”华法琳在旅馆楼下大声吼着。

“白面鸮也‵喜欢′华法琳——不过白面鸮还不知道喜欢是什么而已——”白面鸮在阳台上,眸里有烟火的形状。华法琳没有听见后面半句,但是她还是冲着白面鸮笑了。白面鸮愣了,控制神经一点一点地拉着肌肉完成笑的操作。再上升一点,调整角度……好。一个僵硬而又机械的笑容出现了,但白面鸮没有用手。这时最后一个烟花已然放完,华法琳在爆竹声中亲吻了白面鸮。那是一个有着硝烟味的吻,和着窗外点点落下的雪花。

“请求对话权限。”白面鸮好像还惦记着刚才的烟火晚会。

“嗯?你说。”华法琳靠在沙发上。

“华法琳说的爱和喜欢是什么呢?”白面鸮削着苹果。

她想起了与赫默的对话。“哈,大概就是我对你吧。你可以理解为一种需求,也可以是一种特殊的情感。总之,爱这种东西很难得的。”华法琳突然觉得像在教导小孩。

“白面鸮明白了。白面鸮也喜欢华法琳。嗯。”白面鸮把削好的苹果塞进华法琳嘴里。华法琳顺着她的手吃了苹果,也顺带吃了她。

救赎是什么呢?是之前犯下的罪孽被洗净,也是精神的救赎。

曾经在一次医疗事故中她杀了她的病人。自此之后她变的怠惰而不愿面对,乃至于对世间所有伦理道德都不屑一顾。她在逃避,逃避现实和内心,于是她选择躲藏。但不可避免的是白面鸮找上门来,用她纯洁的仿佛未沾染尘灰的手,虔诚地敲开她的内心。她不可避免地沦陷了——在这爱情的焰火中,周围一切都化为灰烬。

她们的蜜月旅行被凯尔希的电话打断。虽然在“逃跑”之前白面鸮是告诉过凯尔希的,但现在情况紧急,罗德岛与整合运动相抗,需要支援。于是血魔把平时的玩笑放下,转为严谨认真的模样,转头看看身边的白面鸮,她表情比平时更冷上几分。战斗中不免擦伤碰伤,但白面鸮一直坚持挥着法杖。华法琳回头对上小猫头鹰坚定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白面鸮。讲个笑话听听?”她在暂时的闲暇时间中找到白面鸮。

“正在搜索……搜索完毕。白面鸮从来没有睡过好觉。”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你天天动不动就睡着来着。”

白面鸮垂下头,开始在脑内加密的数据库里搜索。自己有好好地放松过吗?仅有一次,那是自己放在数据库内最深处加密的记忆。镇静液放在一旁的针管里,办公室顶部的白色灯管发散出幽幽的光亮,照的自己随手放着的针管也在桌上投出阴翳。那天正值轮换不用赶去维修数据库或者制造站,于是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办公室中听着种一秒一秒移动的滴答声。虽然检测报告才刚刚出炉而且正被自己压在针管之下《论证源石技艺如何识别与执行》之上,但好歹舍去繁琐的工作得到数据更新指示,于是将咖啡当作催眠药啜饮半盏,半躺半坐在办公椅上就沉沉眠去了。仅有那一次,系统没有报错也没有弹出阻止睡眠请求。

“在那之后,数据得以更新至可以绕过情感病理模块直接下达中止睡眠请求,白面鸮就再没有睡过好觉了。”白面鸮不知不觉地把内容全念出来,身前的血魔一点一点地变僵硬——华法琳在第三个两秒之后抱住白面鸮。

“别怕,我带你出来。”

说实在的,白面鸮确实是个没有温度的机器,但你和她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确实有在努力变化。

战后她们并不出人意料地结了婚,华法琳每天都在大笑声中“狂欢”。她们会在床上抱在一起试图获得温暖,一起讨论虎鲸,会一起去超市买菜,黎博利将冰凉的手纳在血魔同样冰凉的手里,穿过漫长的货架,找到一块黄油或是一袋西红柿,然后被华法琳打趣说颜色好像血。白面鸮在某一个时刻瞥到一只麻雀向上飞,于是抬头往天上看 ,那落下的夕阳为周边的云彩渲染出光晕。

好美。她想,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对着华法琳指指天空,用手去感受温度一般,取下手套向夕阳伸出手。这夕阳会是我吗?手臂上的源石结晶越来越多,从上个月开始疯长,已经蔓延到手腕上了。本来她的症状是神经系统,既然它们蔓延出来了,说不定……她想着,随后转身,紧紧地抱住血魔。华法琳明显愣了,迟了半秒才反抱回去。

“为什么抱的这么紧啊……嘶……”

“白面鸮,请求再做一次常规体检。”

“……呵。做了就会好了是吧?”华法琳把吃食放下,拉着她一起坐在路边长椅上。

“下个月再体检吧。不用那个报告出来,我都知道你的情况。你看看你的手。”

白面鸮把目光别到其他地方去。

“夕阳有无数次的。我们也还可以在看很多次,不是吗?”

“白面鸮不明白。白面鸮请求……”

“你想不想出书?”华法琳突兀地打断。

“尚属于可接受范围内。”

“好。从今天开始,我们每天编一个笑话。最后做成笑话大全。因为是笑话大全所以白面鸮你必须要努力编出更多的笑话,才会有人愿意读噢。”

“白面鸮明白。”

血魔的小小技俩成功了。从那以后白面鸮几乎没提过体检的事,反倒是华法琳,日子过得越来越欢快。

因为每天她都被白面鸮千奇百怪的笑话给笑趴下。于是华法琳在某个时间找来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蘸上金粉就在封面题写了《笑话大全》四个字,然后每天写一则。

那本笑话大全现在在书架上,她不打算去看,却把它拿在手里。

“再听啊/听一次时光/颤抖的年轮在岁月里起伏跌宕,再看啊/看一次曙光/化雨的星辰将旧故事完美献唱”。

收音机吱吱嘎嘎地发出古老的声音。她一直都喜欢这首曲子。

华法琳把桌上的笔墨收敛整齐归位,合上笔记本,把玫瑰剪了一枝。

她哼着歌来到小房子南边的墓地,把花放上去,然后看了会儿碑文。

白面鸮还是走了,在阴雨绵绵的一天。她被隔离在病房中,华法琳只能在外面看着她沉睡。

那是副多么美好的面孔。白净,有温暖的橘色眸子,有小巧的嘴唇,还有脸上狰狞的源石。

她突然清醒过来,在死前一分钟。于是她述说,直到爆炸那一刻。

她说起过往,泪挂在源石上晶晶亮亮。她花大部分时间去回忆,留下最后一点给未来。

她说:“一定要出版那本书呀。”

她还说:“谢谢你。”

于是她爆炸了,华法琳在玻璃外等候。究竟等什么呢?

医疗人员进去处理后她开始收拾遗物,很少见的有一枚胸针,玫瑰形状,但笨拙地不像样。

于是她戴上,然后将白面鸮的衣服收好,葬在房外苍松树下。

“下午好。今天我也替你看了夕阳。很美。”

华法琳视线瞟到胸前那枚胸针,忽然迷了眼睛。她揉揉眼,胸针的晶体里好像在阳光的折射下泛光。

她拿来放大镜,然后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一直笑到天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那上面用极其细小的针雕刻的是:

“一个笑话:

白面鸮的秘密:只要彻底崩溃一次就再也没法重启了。”

她在墓前放下两本书和一个物件:

极其破旧的《论证源石技艺如何识别与执行》,一枚半旧半新的莱茵生命袖章和崭新的《笑话大全》,然后离开,月光和头发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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