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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启强最不喜欢干的事情之一,就是替陈泰招待他的一些七七八八的合作伙伴。
这次接的活是个英籍香港人,叫陆明涛,八十年代末从铜锣湾白手起家混起来的正宗黑社会,虽然和香港地界上那几个龙头帮派还有一定距离,但也算得上是铜锣湾叫得上名号的狠人之一,据说此人下限极低,对生意伙伴的唯一要求,就是在自己的地头上要有足够的话语权,尤其是对抗公权的能力。
高启强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陈泰这个神神叨叨的糟老头,他这是怎么勾搭上的陆明涛这种人,他找陆明涛又是做的哪门子生意……
正好今天轮到安欣从晚高峰开始外勤查酒驾,高启强就提前报备了一下,自己在白金瀚有饭局,也要晚点回家。
白金瀚最豪华的包房里,高启强和陆明涛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陆明涛接了个简短的电话,挂断电话后突然神秘地说:“高老板,我带了点见面礼,您挑一个。”
包房门被推开,乌泱泱进来七八个人。
高启强定睛一看,都是陆明涛的手下。有两个负责扶着门的,还有四个两两一组并肩而行,中间各架着一个……警察???
四个人差不多时间,把一男一女两个戴着麻布头套被反绑住手的警察撂在了地上。两个警察看起来都不太高,跪在地上发抖,呜呜咽咽,似乎口不能言。
高启强的冷汗下来了。
他知道陆明涛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狠人,也知道他似乎对公权有天生的厌恶,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人在生意伙伴的地盘上做客,都忍不住要给对方先来一个毫无道理的下马威。他是英国籍,又拿着香港身份,在京海搞完事情拍拍屁股滚回香港,大陆警察拿他根本没有办法。俗语道买卖不成仁义在,这疯子是真一点都不替陈泰考虑……
陆明涛突然来了这么一手,高启强是知道原因的,就是因为刚才酒桌上的话。
高启强是陈泰钦点出面的人,自然被陆明涛看成了陈泰的心腹以及代言人,所以刚才陆明涛一直想试探他的底线在哪里。高启强在“你们作为京海地头势力第一的黑社会,如果在生意中需要杀个警察,你们敢还是不敢”这个话题中几次迂回无果,最终无奈之下半开玩笑地说:“比起杀警察,我还是对操警察更有兴趣”。就是因为这句话,这疯子真给他绑来了警察,还是两个……
高启强刚想开口,陆明涛适时地向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谢你八辈祖宗。这种时候倒是挺替我考虑。
高启强心里已经把陆明涛的祖宗人均问候了一遍,表面上却还是只能强撑起匪气,继续装作一副六亲不认黑白通吃的纨绔样子。
他起身绕着两个警察看了一圈,果断伸手把男警察提溜起来。
陆明涛笑得意味深长:“泰叔说你喜欢白净、清瘦、腰细的,我就让他们大致按这个标准搞了两个。还好做了两手准备。嘿嘿。”
高启强驾轻就熟地摆出一副肾亏又好色的纵欲脸,顺着男警察瘦削板正的脊背一路往下摸到屁股上,像是在水果摊挑水果似的捏了一把,又拍了两下。
“陆老板见笑了。您的手下被调教得很好啊,这个身材,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佩服佩服。”
陆明涛见高启强接了招,也是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在心里骂我呢。放心,我已经向泰叔赔过不是了。如果这件事你能摆平,我陆某人以后在京海就服他。去吧,好好拆你的礼物。我可是要验货的哦。”
好么。你们俩搁这儿演负荆请罪是吧,不管我是不是得把命搭进去?
“自然,自然,您放心。那我就先……”
高启强依旧谦恭地笑,给唐小虎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这位不知道该说是倒霉还是幸运的女警察隐秘地带到安全的地方,随即搂过男警察的腰,把人带着往电梯走。
当然,往电梯走的不止他们两个人。陆明涛也让一个手下“陪”高启强他们进了电梯。电梯里,高启强的手在这位看起来依旧很害怕的小警察腰上摩挲着,语气温和地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位警官,我也不想冒犯你,架不住挑中你的人眼光毒辣,挑在了我的癖好上,只能对不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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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上房门,高启强压低声音念叨着“老婆没事吧快来这儿坐下我马上给你解开”,把安欣带到床边引导他坐好。
刚才高启强看见警号就知道那个男警察是安欣了。姓陆的可真会挑。
高启强掀掉安欣头上的头套,忽然愣住了。
当时他听出来两个警察被堵了嘴。他没想到的是,安欣嘴里咬着的是一个相对于他的脸来说尺寸相当可观的骨头型硅胶口塞,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的眼眶中已经浸透了生理性泪水,眼球充血,薄削的单眼皮下大大的褐色瞳仁愈发透着无助,由于持续呼吸不畅又受了惊吓,他的脸上闷出了一层汗,整个人都湿漉漉的,高启强看得愣了神。
安欣不知道高启强在傻愣什么,气得踢了他一脚,高启强才回过神来干正事。他半跪在床边,近乎不舍地帮安欣取下那个骨头型口塞,又把捆着他双手的绳子扯散。
安欣像失了水的鱼一样大口呼吸,同时艰难地来回活动着早就麻了的下颚。两只手腕则被高启强握在手里,好几处都被勒破了皮,高启强心疼得不行。
“你最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高启强极小心地揉着安欣的手腕,挑重点解释了那个姓陆的是谁以及他是怎么突发奇想地给自己送了这么个“礼物”。
听懂来龙去脉的安欣不意外地炸毛:“这个变态——”
高启强赶紧捂住安欣的嘴。
“嘘——祖宗,他们的人还没走呢。”
安欣只能配合降低音量。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说的‘验货’,就是指在外边听你有没有…那个?”
高启强尴尬地点点头,恐怕是。他揉手腕的动作慢了下来,温暖的指腹揉得安欣痒痒。
“那如果今天,不是我呢?”安欣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无意识地问出一道送命题。
“我、我当然不会!你要相信我,老婆……”高启强也无意识地一下子用力攥紧了安欣。
“嘶——疼!你小声点,谁刚才说的外边有人。”
高启强乖乖地闭嘴,继续揉安欣的手腕。
安欣却正儿八经地开始好奇:“没问你会不会那个!我就好奇,如果不是我,你打算怎么办?”
高启强想了想,站起来开始解皮带。
安欣吓了一跳,并且还没忘了努力压住声音:“你…做什么?!”
高启强把皮带对折,“啪”的一声一把抽在靠墙的单人皮沙发上,然后脱掉西装外套,同样使劲摔在沙发上,转过身来把安欣扑倒在床上,贴在安欣耳边发出两声做作的叫床声。
安欣终于看懂高启强在做什么了。他捶了高启强一下,歪过头抱怨:“你…你要叫就叫,压着我干什么。”
高启强嘿嘿笑着:“抱着我老婆,比较容易入戏嘛。要是别人我可不抱,我就直接来。”
然后高启强又开始了单人表演,叫得一声比一声投入。
“怎么样,蒙混过关没问题吧。”
安欣见高启强还有心情邀功,也放松了下来,搂着高启强的脖子点评:
“还行,有点假。我还是比较喜欢平时那样。”
“吃个饭也喷这么多香水,熏死我了,离我远点。”
“欸,老高,看你演得那么辛苦,要不要我配合一下?”
安欣微眯着眼睛,像猫咪伸懒腰一样,发出一声绵长的娇喘。
下一秒,他就又被高启强捂住了嘴。
“不准。这个,只有我能听。”
……
安欣的反骨觉醒。以往都是他拿高启强没办法的时候居多,这种由他来掌握主动权的机会不常见。
他努力掰开高启强的手,正准备再即兴发挥一声,突然感到嘴里被塞进了一个东西。
安欣还没有反应过来,高启强就凭借在鱼档练就的捆鱼的好身手,把刚才那个骨头型口塞迅速地给他戴上,然后抽下自己的领带,把他的双手重新反剪在背后绑好。
高启强你!!
安欣想骂人,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能侧躺在床上愤怒地蹬腿。
高启强把安欣翻过来,相比安欣来说他的情绪要稳定许多,他亲了亲安欣依旧潮湿着的额头,开始一颗一颗地解他的衬衫纽扣。
“老婆,我发现你戴这个,还挺合适的,很可爱。”
“我想了想,姓陆的也不是那么好打发。安警官,要不,你帮人帮到底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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