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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蜥】私奔

作者 : 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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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第五人格 诺顿·坎贝尔 , 卢基诺·迪鲁西

标签 勘蜥

状态 已完结

782 4 2021-7-22 01:17
导读
*时代地点均为架空
神父坎贝尔x无神论者迪鲁西
1、

“因这神圣的傅油礼,并因天主的无限仁慈,祈望天主宽赦你由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语言、触觉、步履所犯的一切罪过,阿门。”

年轻的司铎将经由主教祝圣过的橄榄油擦傅在病人额头与五官,念诵完祷词后,便悲悯一般垂下眼帘。这位病入膏肓的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竟是浮现出安宁的表情,仿佛是折磨他已久的病魔也在主的感召之下不再值得畏惧。

“感谢您,坎贝尔神父……”

司铎向病人家属点头致意,又多添了两句安抚,便转身跨入门外的冷风中。



2、

司铎踏着未融的春雪行走在田间小径上,劳作的农民看见他无一不暂时放下手里的活计向他问候。

坎贝尔挂起微笑来一一回应。过了田地走上石桥,他正打算拐弯回教堂去,突然听见一旁传来了些争执声。那座荒弃已久的临河旧宅,此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几个镇民将一位学者模样的外来人围住,看上去起了点冲突。



3、

迪鲁西颇为烦躁地挠了挠头。他在搬来这里的第一天就遇上了麻烦。

面前这座乡间别墅是他母亲的祖宅,作为遗产继承者,他自然持有地契和钥匙——本该是这样。但外侧铁门上的锁已经完全锈死,有钥匙也打不开。他刚刚将锁暴力砸落,便有路过的农民把他当成了不法之徒揪住。

这里的乡下口音和标准语差别很大,迪鲁西和他雇来的车夫都很难听懂,拿出地契来那些人又不识字,有理也说不清。围观的镇民越来越多,眼看着就要拉他去见警察。

人群忽地分开了。一个穿着神父黑袍的年轻人从桥上走来。



4、

迪鲁西一眼看见他便仿佛接近了一个很清净的存在。来者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身量挺高,带着种苦修士特有的清瘦,左脸有半边烧伤疤痕,而那双浓黑而沉静的眼睛却完全抵消了疤痕带来的狰狞感,与之对视时如同伸手触到了冰。

方才还咄咄逼人、对陌生人摆出排外而警惕态度的本地人,面对神父立即换上了一副虔诚恭谨的面孔。这位司铎对着人群用方言问了几句,而后就转向了迪鲁西。

“事情我已经大致明白了,我先为镇民们给您带来的困扰道歉。”他一开口便是流畅的标准语,语气不卑不亢,“为了服众,可以让我检查一下地契吗?”



5、

误会终于解除,围观的人群散去。迪鲁西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连忙向帮自己解围的神父道谢。

“这本是我的分内事。”坎贝尔握住了学者伸过来的手,也跟着道出自己的姓名,神色依旧谦逊,“不过,迪鲁西先生,看穿着和口音,您应该是王都来的吧?为何会到这种边陲小镇定居?”

“有许多原因,三言两语也没法讲清……”那红发的外乡人苦笑着,含混其辞。

看他不愿多说,坎贝尔也并不追根究底。见他们两人卸下行李有些吃力,司铎便挽起宽大的袖子也上去搭了把手。

马车上的那些箱子又大又沉,学者搬起来极为小心,似乎装着什么不能磕碰的贵重品。坎贝尔帮忙托住木箱的底端,将头贴近箱壁时,听见里头传来了“嘶嘶”声,像是有什么活物在里面。

最后一个箱子也被搬下来放置在院子里。司铎直起腰,掸落黑袍沾上的灰尘。

“这里的教堂就在南侧两条街外。如果您有空的话,可以在礼拜日来观礼弥撒。”他说。



6、

司铎与完成了任务的马夫一前一后走出院门。替迪鲁西赶车的汉子也是位虔诚的信徒,经过刚刚的事故显然也对这位神父十分尊敬,被提问时几乎是知无不言。刚才那位外乡来客隐瞒的来历轻易就被套了出来。

卢基诺•迪鲁西,曾在王都最大的公立学院担任研究者,似乎是捅了什么篓子或是得罪了哪位大人物,为了避祸才躲到这种乡下。

与提供情报的马夫道别后,坎贝尔这才将眉头皱了起来。

……太可疑了。



7、

看上去生活清苦、安贫乐道的坎贝尔神父,也并不是没有野心。

这片教区的主教今年已经七十余岁高龄,再过两年就到了考核挑选继任者的时候。虽然凭年龄资历还轮不上坎贝尔这样的小司铎,但人员变动之际也有更多机会——如果不出什么乱子的话,以他几年来积攒的清名,从镇子提拔去城市的概率很大。

……如果不出什么乱子的话。

这种偏远苦寒的边陲小镇完全没有什么油水,顾忌名声他也不可能吃相过于难看。坎贝尔好不容易才从那些愚昧而排外的镇民之中取得信任,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位王都来的客人很可能会成为难以控制的变数。



8、

礼拜日的弥撒,坎贝尔并没有在聚集的信徒之中看到迪鲁西。而且那几个平时需要家长押着才来的半大小子也不见踪影。

司铎毫无异色地照常进行仪式。礼成之后,他脚步一转,直接去了学者的住处。



9、

司铎出了教堂,沿着刚化冻的河道而行。透过小院的铁栅栏,坎贝尔远远就瞧见一点绿意。几天前还满目荒芜的庭院现在已经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花草抽出嫩芽,只是新移植的树还有些光秃秃的。

那群翘了弥撒的顽童果然都在这。有一个特别调皮的孩子察觉到司铎的靠近,还扭过头来朝他做了个鬼脸。

院门并没有锁。坎贝尔悄无声息地推门进去,终于是看见了蹲在孩子们中央的迪鲁西。

学者正拿着根树枝,在特意留出的沙地上写着什么。普普通通的枝条在迪鲁西手上却仿佛是最好的羽毛笔,字迹娟秀而漂亮。

司铎故意咳了一声引起对方的注意:“您这是在干什么?”



10、

“啊……”学者站起身,挠着后脑勺,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听不懂别人的话也很不方便,我打算先学一学这里的方言,刚好这群孩子愿意帮忙。作为回报我也会教他们拼写……算是互帮互助?”

迪鲁西拿枝条在地上的“互惠”一词下画了条线,模仿着这里的乡音念了出来,怪声怪气的发音立即引起了孩子们的笑声和纠正。

坎贝尔将视线往旁边一扫,那些嘈杂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

“即便如此,您也不该带着他们缺席弥撒。”司铎的语气不温不火,似乎并没有因为被放了鸽子而生气,“如果只是需要学习方言,我也可以教您。”



11、

“依我看那外乡人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亏得坎贝尔神父还三天两头亲自去给他讲经,这几个礼拜的弥撒却一次也没见他来过。”

“谁说不是哩。这种信仰不诚的人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嗐,你们可得记得管住孩子别往外乡人那跑……我家小子前段日子从那听了一耳朵不三不四的东西,回家就不愿意听话了,用管教杖狠狠打了一顿才好。”

“还有这事?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12、

学者院子里的那棵秃树如今已抽枝长叶,生得亭亭如盖。坎贝尔从教堂沿河行来,还未见到人便能先看见翠绿的枝叶,而学者抑扬顿挫的声音也跟着越墙而出。

……他又在给孩子们讲故事。

大人们认为迪鲁西不是正经人,但是小孩子都很喜欢他。那是当然,父母长辈只会使唤他们去干家务农活,神父只会念诵那些无聊的经文,而学者的故事却有趣得多——

今天他讲的是自己年轻时候追随前辈研究者的足迹,出海前往加拉帕戈斯群岛的所见所闻。龟壳内能装下一整个人的巨型象龟悠哉漫步,色彩明艳的陆鬣蜥围在仙人掌树边抢食,全然不怕人的海豹横行霸道……

学者的方言已经说得很流利了。不愧是曾经担任教职的知识分子,狭小镇子之外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总是能被他以最生动的言语娓娓道来。不光是孩子们,很多时候就连神父都会被学者所讲的东西吸引住,站在门外倾听,不忍搅扰。

坎贝尔最终还是推门而入。

见司铎来了,原本围着迪鲁西的孩子们立即一哄而散,院子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

“下午好,坎贝尔。”盘坐在树下一块石头上的学者抬头向他打招呼——迪鲁西一直不太愿意尊称坎贝尔为“神父”,这随便的称呼让别人听见了肯定又会被斥责为“不敬”。

而司铎对学者的失礼并不计较。他不讨厌这种朋友一般的相处模式。坎贝尔倚上树下另一块石头,却并不像镇民们想的那样开始为迪鲁西讲经,而只是漫无目的、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13、

“实不相瞒,我一直以来都有个疑问。”学者用右手撑着脑袋,身体略微前倾作出探询的姿态,“你之前说过'神七日创世',这有什么根据吗?”

“……圣经上记载如此。”

“可是圣经也是人编纂的。”迪鲁西反驳道,“既然圣经能写神七日创世,我也能写一本书,说人类和其他所有生物都是一团会飞的意面一拍脑门想当然而造出来——”

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的发言。但司铎没有露出任何被冒犯的表情,只是拿那双沉静的黑眸定定看着他,发问:“那您的真实想法是?”

学者从石头上站起身,走向屋子正门,拧开了门把手,回头转向了坎贝尔。

“跟我来吧。”

这还是他们认识近一个月以来,迪鲁西第一次邀请坎贝尔进屋。



14、

司铎跟在学者身后穿过起居室和餐厅,走进了最中央的隐蔽房间。刚一进门,他便看见一条黑红相间的巨蛇正盘在笼内,朝他嘶嘶吐着信子。

这里是迪鲁西的私人研究室。

迪鲁西带着他绕过地上的一叠叠纸质资料和精密仪器,在展示柜之前站定。里面是他所收集到的始祖鸟类化石。

那封存在岩石中的古代生物,身上兼具着鸟类与爬行类的特征。



15、

“……你看上去既没有太惊讶,也并不愤怒。这说明你应该早就隐约有所察觉了吧?”学者发问,“既然圣经上所说的内容是不可靠的,那为什么还要一直阻碍我向那些孩子授课?”

“这是两码事。您大可以自己做自己的研究,为什么非得和他们接触不可?”

迪鲁西沉默了一下,“物种的进化伴随着残酷的优胜劣汰且并不以个体的意志为转移……人类孱弱的身体不足以应付野兽的尖牙利爪,而有限的生命又不足以获取充分的知识。依赖自然的突变实在是太慢太慢了。为此……”

“为此需要大量的人牲用以祭祀?”这是邪教徒的常用说辞。

“不是,”学者的眉头立即拧了起来,“你怎么会这样想?那些孩子都相当聪明且很有灵气,我怎么可能会拿他们来做活体实验?”

事实上,眼前的这位司铎才是他认为最有资质的年轻人,可惜这么好的苗子早早就入了修道院。

迪鲁西叹了口气,“我是抱着培养继任者的心与他们接触的。毕竟基因的剪切目前还是极难的命题,我只能为此开一个头,后续可能需要数代研究者的努力。但一旦取得研究成果,那将会是改变世界的重大发现……!”

怪不得学者会被从王都驱逐出来,这种离经叛道的研究怕是没有地方能容得下。司铎在震撼之下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是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为什么?”学者看上去对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我只是看见了那种可能性,于是就去做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作祟的好奇心会搅得我不得安眠的。”

坎贝尔也不是没见过异教徒,但迪鲁西毫无疑问其中是最疯的那个。简直闻所未闻……妄图以人之身行神之事,这是何等的傲慢?简直就像是,替人类窃来神火的普罗米修斯——



16、

“……再说,即使不谈研究工作的事,我教他们识字和算数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并非如此。我并不希望那些孩子受到过多的教化。”

“……什么?”学者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是本堂神父,代表的是教会的意志。”坎贝尔收敛情绪,垂下眼帘,“圣经的解释权应由神职人员垄断。平民就该保持愚昧,不多好奇也不多思考,如同温顺的羔羊。这样才能让他们相信自己的所受的一切苦难俱是因为生来就背负的'原罪',从而老老实实被榨取价值。否则,倘若人人都像您那样质疑经典,教会的统治力就会岌岌可危。”

司铎顿了顿,“如果您是想要活人作为实验品,我可以为您从救济院找来没有根底的孤儿,只要后续收尾干净就没有问题;但如果您想这么继续对他人灌输自己的观点,一被发现就会是腐化信徒的大罪,到时候我也保不了您。”

学者睁大眼睛,像是今天才第一次真正认识坎贝尔那样瞪着对方,“等一下……你难道不也是平民出身吗?”

“是的,我也曾是救济院的孤儿。这脸上的伤疤就是我发愿成为修士时留下的。为了往权力中心更进一步,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迪鲁西的气势消了下去。他揉着眉心,脸上浮现出失望与疲惫的神色。

“您不能再尝试向那些孩子输出观点了,这是最后通牒。”坎贝尔继续说,“我建议您以后还是多去观礼弥撒,毕竟太过特立独行容易引来闲言碎语。”

“可是我不想去。”学者嘟囔着,“反正你已经见过了我的研究室,倒不如直接把我当巫术师举报上去,说不定还能在履历上再添一笔功勋。”

“……”原本听见学者侮辱自己信仰的神也面不改色的司铎,却因为这句话而露出了愠怒的表情,“……您就吃定我不会把您怎么样,是不是?”坎贝尔那双沉如死水的眼睛总算是出现了情绪波动,让这老成的年轻人带上了些许与年龄相符的活气。他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地对不听劝的学者扔下一句“随便你”,便一甩袍角离开了。



17、

坎贝尔也的确不会拿迪鲁西怎么样,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迪鲁西那拜访过。

不过,听前来告解的信徒们说,学者确实没有再让孩子们进他的院子了。



18、

今年的气候很怪。入夏后长达大半个月的暴雨涝灾淹死了大半禾苗,而紧接着便是连日的暴晒干旱,河水断流田地龟裂——这注定是个歉收季。可教会的什一税还是得照常交。

妇人们用去年存下来的黑麦混上木屑,磨粉做成黑面包。这东西作为食物着实相当勉强,质地粗硬到难以咀嚼,下咽的时候就算用水送着也会划拉嗓子,但即便如此,也难以填饱所有人的肚子。

坎贝尔站在教堂台前主持着弥撒,往下望着那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孔。就算是被逼到这个份上,镇民们也没有半点反抗的心思,只是如羔羊一般虔诚温驯地祷告,请求着仁慈的主宽恕自己的罪。

理所当然地,迪鲁西并不在人群当中。



19、

坎贝尔神父病倒了。

弥撒甚至还未结束。前一秒司铎还行动如常,后一秒就直挺挺倒了下去,发起高热来,肢体痉挛,目不能视。

不止是他。镇子里在一个晚上接连出现了五六个相同症状的病人,都是二十五岁以下的青少年。

恐慌笼罩了整个小镇。



20、

“……唔……以我行医多年的经验,这可不太妙啊……看来这些孩子是受到了巫术的蛊惑……”

坎贝尔在神志混沌中听见这种话,着实很想当场跳起来骂一声庸医。就算是把迪鲁西叫过来看他也比这靠谱。

“一定是那个外乡人!我早就知道那种从不参加弥撒的家伙绝对藏着坏心思!”

“是哩,可怜的坎贝尔神父多半是被狡猾的巫术师骗了,说不定就连今年的涝灾旱灾都是他干的好事。”

“把施术者抓起来烧死,他们就能恢复吧?”

等等……这些人想干什么?

司铎急着想出声制止他们,可是他烧得太厉害了,就连起身也无法做到,喉咙里挤出来的含混声音凑不成句子。

他被负责照顾的医生灌下了一碗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药水,于是就连最后的那点意识也陷入了黑暗。

愚弄信徒使之缺乏教化的苦果,终究是报到了他自己身上。



21、

“恶魔!那是恶魔!看看那对盘曲的羊角!总算是暴露出真面目来了!”

“太可怕了……那么大的火都烧不死吗?”

“……再添柴!”

曾为学者的怪物被捆缚于火刑架上,低垂着头颅,满身红黑不知是鳞片的颜色还是新鲜的烧伤。他背上的骨质笛子带着尖锐的啸声喷出蒸汽来,吓得抱着柴火的处刑人不住地后退,不敢向前。



22、

坎贝尔因为药性而昏睡了一整个白天。等到他勉强恢复意识时,便又有人掐着他的下巴往他喉咙里灌药。

他下意识想抵抗,但这次的药汁却不同于之前,苦得像蛇胆一样。这东西起效很快,坎贝尔感到身上的痉挛逐渐褪去,覆住眼睛的翳也随之消失。

“神父,是我!”

他定睛一看,认出了来人——这是当初在迪鲁西院子里冲他做鬼脸的调皮孩子。

司铎扶着额头坐起,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迪鲁西怎么样了?”

“老师被抓起来了,可是火刑也拿他没办法。”这孩子语气急促,“大人们都是胆小鬼,后来就只敢远远守着没胆子凑近了。我看到老师偷偷招呼我,就悄悄凑过去拿到了这个。”他拿出了一片迪鲁西的布料碎片,上面赫然写的是个药方,“幸好我当时读写学得认真……总之,我和伙伴们按方子煮了药,已经都喂病人喝下去了。”

这大胆的孩子拍上了神父的肩膀,表情忽地变得凝重,“但是,我们再怎么吸引守卫的注意力也没法把老师带出来,因为频繁闹事,已经被禁止靠近火刑架附近了。只有您能让守卫全部自愿离开……拜托您了,请救救老师……!”



23、

坎贝尔快步行至刑场,黑袍袍角带着风。

“坎贝尔神父?您恢复了?”

年轻的神父如往常那样矜持地点头,“蒙主垂怜。身为司铎却被恶魔蛊惑而露出丑态,实在愧怍难当。为了弥补过错,我需要单独审问他。”

“可是……”

坎贝尔于此地积威甚重,他只抬起眼皮看了那守卫一眼,对方立即就噤了声。

“通知别的守卫也一并撤离。恶魔一旦闹起来会对附近之人有害。我不忍看到我主的信众受伤。”

守卫点头称是,听话地转身离开了。



24、

坎贝尔几乎没能认得出那个绑在火刑架上的人形。那怪物的外表确实已经彻底脱离了人类范畴,面覆骨质,牙尖爪利,头生犄角,满身都是红黑色的硬鳞,也难怪会被看作恶魔。

陌生的怪物动了动头颅。他勉强睁开眼睛,以沙哑的声音唤出声:“……坎贝尔?”

下一秒,这位素来冷静持重的神职者便扑了上来,将火刑架上的学者整个抱住。

迪鲁西因为这冲击而咳嗽起来。他又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而得到的回应只是闷闷的一声“嗯”。学者试图垂下头去看司铎的表情,坎贝尔却双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抱得死紧,怎么也不肯把脸露出来。

学者感到有滚烫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到鳞片上。

没几秒钟,司铎就像觉得羞耻一般抬起头,迅速用宽大的黑袍袖子胡乱擦脸,眼眶红红的。他就着这拥抱的姿势将刑架背后的绳索拆除,然后接住跌落下来的学者。

所幸现在迪鲁西还有站立和行走的力气。



25、

坎贝尔没头没尾地说:“我们走吧。”

而迪鲁西也没问他要去哪里,只是任由人类紧紧抓住自己覆着鳞的手。

司铎大病初愈,跑得跌跌撞撞,而学者尚还不适应自己异化的脚掌,也走得一脚深一脚浅。

相携私奔的神父与恶魔借着深黑夜色掩映,逃出刑场,离开镇子,一头钻进了西侧荒郊的密林中。

密林深处蛇虫虎豹出没,普通人进去断会被吞得不剩骨头。

此后再也没有任何人见过他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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