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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法情事

作者 : nopastar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钻石王牌 泽村荣纯 , 奥村光舟

标签 光舟泽

652 6 2022-4-20 21:53

  给泽村荣纯打电话是一件需要深思熟虑的事情,接通的一刻奥村光舟也接过滚烫的烙铁,烧得耳根红到脸颊。对面引发大海啸的音量把他的名字截断两半,替换成相似读音意思却天差地别的,只有泽村才会这么叫他的,小狼崽。
  他让泽村安静一些。是的,我回国了,我知道我们有八年没见,他说,学业很忙,工作也很忙……你有给我发很多消息吗?那个Line账号我早就不用了……不,不是,我没有故意疏远你,泽村前辈。好,晚上几点?一言为定。
  天阴沉沉的,细雨飘零,打伞和不打伞的人,他夹在其中。奥村光舟还是买了今日比赛的门票,座位靠近客队牛棚,前面就是防护网。他看得见泽村荣纯在热身,但泽村荣纯看不见他,或者说压根没想过往观众席瞧。泽村荣纯很吵,吵到牛棚捕手无可奈何,让他闭嘴赶紧投球。
  奥村定眼一看,那捕手正是御幸前辈,高中时期的正捕和王牌投手都在牛棚,竟有种不同作品的拼图却恰好安在合适位置的不适感——本来是勇者斗恶龙,勇者的头和恶龙的眼睛取舍了,在自然风景画的绿叶之中也完美契合——如此让人不适。
  第七局泽村上场对付左打,投得很好,换防回选手席,和队友击掌,他没有往上看;回牛棚,一球一球投到捕手手套,他还是没有抬头往上看。比赛结束,客队输得很惨,黯然离场。英雄台采访开始前奥村就接到泽村的电话,问他在哪里,什么?小狼崽竟然来看我比赛了?在哪在哪!可恶,这么近怎么不喊我一声?
  他们约在巨蛋外面的罗森便利店碰面。
  奥村买了乌龙茶解渴,站在店门口等。思绪纷飞,他开始幻想他们的见面将是如何,应该是糖果色的,仿佛裹上一层不真实的、糖果色的铂纸。如果像那些曾经和泽村一起看过的少女漫一样,那他走出球场就该和泽村撞个正着,彼此感叹巧合真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靠得很近,共同打一把透明的伞,有说有笑沿着半里长街往餐厅走,然后度过美好一夜。但狄更斯不是漫画,现实不是漫画,更不是那些他看了忍不住打哈欠的爱情电影。奥村光舟很少笑,也很少哭,糖果色的塑料袋套头上是会窒息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乏味,连爱一个人都如此乏味。
  他把乌龙茶一饮而尽,塑料瓶子阻隔视线的间隙,泽村荣纯已经走到他的跟前。很高,比他高了快半个头;也很壮实,想必为了增长球速下了不少功夫;深黄的冲锋衣海军蓝的高帮,也许是下着雨的缘故,啡色的裤子膝盖处还沾了点泥。泽村还像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大大咧咧地和他勾肩又搭背,仿佛他们不是八年没见而是一天没见而已。就在宽大的手掌再一次揉乱他的头发时,奥村终于忍受不住挪开了。
  泽村收回手,所幸冲锋衣有深不可测的口袋,他的手不至于无处安放。雨变大了,他还想把外套脱了给奥村,因为它防水,也足够大。奥村和他们还在高中那时一样,用最完美的敬语拒绝他:不用了,泽村前辈。不需要,泽村前辈。再见,泽村前辈。
  “真的好久不见了啊,奥村。”
  “是的,泽村前辈。”他回答,视线移到泽村的左手,灰蒙蒙的天空下连无名指闪耀的戒环也变得黯淡无光。
  “奥村少年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辈什么时候结的婚?”
  两人异口同声。泽村皱眉,神情掠过一丝疑惑。
  “啊对对对,四年前吧,好久了呢。”他的左手张张合合,“经常要把戒指摘了又戴,虽然很麻烦,但似乎已经习惯了,习惯到差点忘记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了,哈哈哈哈!”
  “这种事情也会习惯吗?”
  “哼,不信?你结婚那么多年就知道了,小狼崽!”
  “不用了,泽村前辈。”
  他们刻意靠着路边走,这样店铺的棚子就能挡些雨。挨得非常近却还差那么一点的时候,泽村拽着他的手腕,快步踩着绿灯的尾巴跑到马路对面。直到踏上一家大型超市的手扶梯,泽村这才问他要不要去他家吃饭。真的吗?奥村停下脚步,他看着泽村,再问一次,真的吗?
  真的,你怎么回事啊小狼崽?从刚刚见面就不对劲了!
  奥村多么想他的前辈不过在开他的玩笑,逗你的,我怎么会把你带回家,我们还是去约好的地方度过美好的夜晚吧。但这就是待客之道不是吗?崇高无上的礼仪,便是让至亲至爱见证和赞美我们的友谊。奥村任由自己被拉进超市,他已经在推车,车上多了零食饮料和啤酒,泽村显得兴奋极了,催促他走快点。小狼崽想吃什么?炸点虾吧,鱼的话……
  奥村看着他,他盯着鲷鱼沉思的样子真安静,周遭的杂音也能为这种安静而冻结。奥村看着他,丝毫没发现泽村荣纯已经选好了食材,笑容调皮捣蛋,以同样的方式歪头瞧着他。
  “奥村少年,在发什么呆?”
  “没有。”奥村别过头去。
  “明明就有。算了,等会再好好质问你一番。”
  泽村扯着他的衣袖,问他想不想吃这个,想不想吃那个,不一定能做,但姑且试一试。他们又回到家电区,在运动用品区逗留过久。其实泽村已经不需要在普通的超市买普通的手套和球棒,但他想把球扔过去,让奥村戴着手套接。那些手套写明不准试戴,他这才悻悻地拉着他的小狼崽走。
  仿佛不是在逛超市,而是逛某个热闹非凡的嘉年华,奥村不知道泽村的精力从何而来,明明他才比完赛,热身的球数和上场的球数足以让他完投,至少在青道那会的确如此。和泽村荣纯余下的高野时光,奥村珍惜他投入自己手套的每一颗球。
  然后他才发现泽村真的很想他接球,拿着橙子就要往他被迫拿着的不锈钢锅扔。放在胸口位置就行,我一定要把橙子球投进去——
  两个人拿着两个大袋子往外面走,坐电车,出站。走路,走路。泽村问他现在在做什么,他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出来。建筑家?又称不上。建筑家的学徒?徒弟?差不多吧。很厉害啊,小狼崽!不过学徒也要在外八年都不能回国吗?完全没有任何消息,问阿拓也不知道,就像死了一样……明明是你说的死也要一起死。泽村的语气变了,话里有话,话中带着涩,他吸了吸鼻子又喷出气息,干笑着掩饰肉眼可见的尴尬。
  没等奥村回话,泽村便说到他自己:大卒之后就去参加选秀了,现在是中继投手。又能和御幸前辈搭档了,前辈没法当正捕手,他也没法成为轮值先发,他们总在牛棚见,偶尔御幸一也还要在一垒守护他。
  所以婚是大学毕业结的吗?奥村心想,有意无意瞥见他手上的戒,问不出口。
  这里的确是高级公寓,整洁得完全是一人住,但不会是泽村荣纯。他像个潜伏期只有一周的寄生虫,留下的球服球棒手套,以及其他一切都与主人的品味格格不入。泽村的球队不在东京,没法频频回家,这能理解,但是奥村看着嵌墙的一整面书架,他看得懂看不懂的书籍,只有右下一隅是全套只有十卷少女漫,紧挨着精装本的查尔斯·狄更斯的《远大前程》。
  泽村说,这都是那家伙的书。那家伙,他,全都指向某个人,某个和泽村一样无名指套上婚戒的人。他是大学教授,泽村那时还是他的学生,他们在球场外在撞个正着,当时下很大的雨,泽村要赶去上课,他也要赶去授课,共同打一把透明的伞,彼此感叹巧合真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而大学教授热爱棒球,更爱看泽村荣纯在投手丘上的英姿焕发。
  大学教授成了职棒选手的丈夫,却不愿意坐五小时的新干线去另一个城市看他的丈夫比赛,所以他们聚少离多,几乎不见面。他不在家,他在北海道参加研讨会,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学研究,我完全不懂。难道他不知道泽村前辈难得回趟家吗?当然知道,但大家都很忙,习惯就好啦。不见面是能够习惯的吗?你要是结婚那么多年就知道了,小狼崽!那我宁愿永远都不要知道。
  泽村去盛第三碗白米饭,喝了很多酒,走路都成了不倒翁。奥村放下筷子,从青道毕业后就再也没有人逼他吃三碗饭,他想吃什么就吃,吃多少就吃,但永远都不可能是三碗饭了。想到这个他喉咙里的刺似乎又错生枝节,倒插在喉结柔软的肉上的刺,八年的时间没法像流水磨石般将锋利的尖端磨钝,他方才差点说不出话来,他佩服泽村的习惯,痛恨自己的不习惯,他永远不会习惯早已嵌入身体的这根刺,那些不曾告诉你的事情只有他知道了。爱真是乏味,别扭而沉默,密封在罐头竟然不过期。
  他们在聊天,更多是泽村说话,他在听。泽村真的喝醉了,手舞足蹈描述去年一场比赛是怎么救火的。他也感到头昏脑胀,酒精喝进嘴里直接流到脑袋而不是胃袋,想吐,很想吐。突然他开始提问,借着酒意:泽村前辈,你开心吗?
  开心不开心的,什么意思?
  你们不合适。
  奥村,你什么意思?
  泽村前辈,你开心吗?
  终于又见到小狼崽了,当然开心啊。
  我不是说这个。
  欸,那是说什么?
  你爱他吗?那家伙?
  喂,你也太没礼貌了吧!
  爱还是不爱?
  小狼崽好严肃!突然刑讯逼供我做什么?难不成是什么心理咨询,但你又不是心理医生!建筑师的学徒只能给房子看病吧?
  泽村前辈,回答我。
  你以为自己有资格教训我吗?就凭我们这么多年没见?别忘了是你先走的!
  他们坐在餐桌的两头,中间隔着剩饭剩菜,和很多,很多的啤酒瓶子啤酒罐,泽村刚刚的捶桌怒吼,让它们瑟瑟发抖,东倒西歪,泛着气泡的液体顺着桌沿淌下,一滴又一滴,没人愿意去处理。
  长久的沉默,泽村的左手搭在油碟旁边,他端详着婚戒,说:只要能够一直打棒球,站在投手丘把球投进捕手的手套,什么都能习惯,习惯就好啦。你也可以走,奥村回他,我们一起走吧。嘿嘿嘿,要死一起死吗?好像在喊我去私奔,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但我想活下来呢,小狼崽!一起活下来吧!
  奥村随便拿起开封的啤酒罐,将里面的液体一股脑灌进嘴里。
  他们试着交谈,重新串联话头,泽村荣纯变回了以往的泽村荣纯,不知怎么时间越推越前,他们坐在公寓却重返青道,记忆有电影的鲜活感,他们坐在放映厅观看彼此在球场上再一次搭档,因优胜而紧紧相拥。泽村问他记不记得,记不记得你说过之后也要打进甲子园,之后还要去我去的大学。不递表吗?不,你说,你不想,但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会出国。我以为我们是投捕搭档,我以为……
  泽村睡着了,趴在桌子上,很快打起呼噜。奥村把他搀在肩上,搬到沙发。奥村给他盖上自己的法兰绒外套,转身离开之际泽村抓住他的手。
  “我真的要开心死了啊,奥村!”泽村吵闹着,梦呓般。
  “见到你真好,真好。”
  “不要再一声不吭走掉了,不然我追到世界尽头也要把你这只狼崽子抓起来揍一顿!听到了吗?在下泽村荣纯,说到做到……”
  “我不会走的,泽村前辈。”
  奥村蹲下来,缓慢地凑近,他觉得自己像个窃贼,什么也不想偷,除了一个吻,一个无论何时都鼓不起勇气的一个吻。他能轻言生死,这么多的死都要做到,他却从未说过死都要吻你,死都要留下来。奥村双膝跪地,俯身去吻,先是翕动的鼻翼,再是微微张开的唇,他却停下了。泽村凝望他,世界可以为此刻的安静而冻结。
  光舟,这就够了吗?
  无名指的戒拂过他的脸,宽大的手掌揉乱他的头发。奥村光舟再也不会躲开了。
  之后泽村把那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至少他是这么宣称的,奥村也唯有附和他。
  尽管从没有真正承认,奥村光舟申请加入F市的通讯大厦设计组,并担任监造部的成员,确实是因为泽村荣纯。
  公司安排的公寓只有必要的家具,泽村反倒很开心的样子,好像是他搬新家,忙东忙西布置了好几天。他说这是作为前辈应该做的,但奥村已经擅自越过界,开始自欺欺人,把关照当成爱。他们一起置办新的沙发新的床,真有人把他们当做新婚爱侣;他们用新的餐具煮饭煮菜,在新的餐桌吃饭。泽村不喝酒了,乖乖听奥村的话,职业运动员应该烟酒不沾。他们碰杯,一股脑喝完玻璃杯里白色的可尔必思。
  那晚泽村在他那过夜,他坚持睡沙发,泽村拗不过死脑袋的小狼崽,只好享受无人睡过的新床,哈哈大笑着说就像没人踩过的投手丘。后半夜泽村让手机铃声吵醒了,他也走出房间看发生了什么。彼时泽村已经匆忙换好衣衫,拽过大衣就往玄关走,撂下一句“那家伙出事了,我要回东京”便关门而去。
  他们再次见面是在两星期后的葬礼。
  黑西装和毛呢大衣,奥村光舟上次参加同僚婚礼的时候也是这么穿,但六月的东京不允许他穿得像个克格勃间谍,所以他把厚外套挂在手臂上,疾步朝会场走去。
  一场不幸的意外,他听见客人交头接耳,无不复述他们从新闻报纸上了解的——汽车滚下高速公路,司机和老师都死了——一场不幸的意外。泽村在最前面的人群中央,降谷前辈和小凑前辈一左一右,他接受几个走过去的人的致意,说了什么便独自走开了。奥村侧身绕过人群,追上去。
  会场里面是小庭院,落花流水和竹林,泽村就蹲在池塘边看鱼。奥村光舟走过来,往他投下让人分心的阴影,他抬头,惊讶地张大嘴,一时间忘记站起身还是说话,结果笑了。
  “奥村少年,你怎么来了?”
  “我顺路。”
  “顺路……来这里?”
  “节哀顺变,泽村前辈。”
  泽村的回敬脱口而出,就像说得太多形成条件反射。他终于站起来,拍拍两侧不存在的灰,带着奥村踱步至人更少的地方。他靠着墙,手往口袋摸索什么,直到奥村提醒他“前辈不是戒烟了吗”这才拍拍脑袋。手张张合合,无处安放了。
  眼睛好红,但又不像白兔的红,奥村心想,他肯定哭得很伤心,哭到面目模糊,一副泡了水的画,而眼角泛红的泪痕是最佳一笔。泽村告诉他,其实我不想哭,但刚刚好多人都在擤鼻涕流眼泪,就忍不住了。我还没参加过葬礼来着,爸妈很健康,爷爷也很健康——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是丢人。好想回去,这个时间段还能到牛棚练投。我是不是应该要更伤心?
  泽村望着他,期待他能给出答案。奥村和他一样都靠着墙,他们胳膊贴着胳膊。时不时有人从前面匆匆而过,也有人向他鞠躬致意,节哀顺变。
  “前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半晌,他如是说。
  “我想,去打击中心挥棒挥到吐。”
  “现在?不太好吧。”
  “小狼崽,有没有点冒险精神?”
  “但这是”
  奥村想说,这是你丈夫的葬礼,婚礼是主角,葬礼也是主角,主角是不能人间蒸发的。未完的话消散在初夏闷热的空气中,取而代之是似曾相识却又不尽相同的问题:泽村前辈,你爱他吗?
  我们可是在一起四年了呢。
  但是你爱他吗?
  喂,你也太没礼貌了吧!
  爱还是不爱?
  啊啊啊这个点我要回去了,小春在叫我!
  那晚为什么要吻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
  奥村光舟将泽村抵在墙,问题套上问题就像一个又一个俄罗斯娃娃,而他也从耳垂吻到脸颊吻到鼻子,最终落在柔软的唇。泽村的手指被奥村柔软的头发包裹,舌尖相触之际却将他推开。奥村不肯,直至尝到血腥味,不知谁的嘴唇被咬破,他才后退半步。
  泽村的眼睛聚焦于一点,闪闪发亮的银色圆环套在无名指。泽村荣纯如此天真无邪,近乎残忍的地步,他遮掩不住感到陌生的神色,好像奴隶终于知道脖子有项圈,好像从生到死一直呼吸,却不知呼吸的是空气。奥村认出来这是什么表情了,因为被再见全垒打而葬送比赛时才会有的五官,和谐地定格在悔恨与自责的位置上。他真的习惯了,奥村心想,习惯成自然,习惯成了世上最残酷的东西,就不分好与坏,无论哪一边,都已经是狠狠插在胸口的刀。
  泽村荣纯扯了扯衣领,整理领带再扣上西服外套的纽扣,喘着粗气离开。
  葬礼尾声,奥村才上前致意慰问,他一字一句语气平淡地朝泽村说节哀顺变,模仿前一个吊唁的人,握住他的手。泽村看着他,喉头嚅动最终只是点点头。他轻轻揉了揉泽村的手背,接下来泽村会碰到热锅似的缩回手。视线从皮肤的纹理移开,往上,再往上。
  我看见你的眼睛,看见你的泪痕,眉眼搁浅的残忍;我看见你的嘴唇,原来撞到舌头上的血属于你。
  你回家了,这里不是你的家。
  泽村没有开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躺在沙发上。门廊的墙挂着一幅油画复制品,他不喜欢,书架上的书他也看不懂,不喜欢,唯一属于他的漫画已经寄走了。桌上喝了一半的咖啡没倒掉,水晶花瓶里的百合一直没有扔。这间屋子的所有他都不喜欢,但厌恶感仅仅持续半秒,他就虚弱地投降,承认自己喜欢,喜欢过。
  街灯从阳台透进来的光亮折射到戒指上,他左看右看,抵不住困意。
  泽村梦见奥村家的阳台和客厅,他睡在沙发,眨眼却在柔软的床。奥村伏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颈去索吻。吻,无数的吻落在身体的每一寸,他们睡在新买的床,鼻尖蹭鼻尖,腿交叠着,像河流汇聚在一起。他好喜欢揉乱小狼崽的头发,奥村少年,小狼崽,泽村一遍一遍变着法子呼唤他的名字,齿间跳跃的名字,最后是光舟。他最爱揉乱光舟的浅色头发,手伸入金色海洋,闪烁的黄金星星从指缝溢出,纠缠他那银色的冰冷的戒指。扯下来。扯下来!
  光舟抓起他的左手,伸舌头舔舐他的无名指,从下往上,从上而下,含进嘴里。边舔边用灰蓝色的眼睛望着他,戒指不见了,消失了,瞳孔影映他高潮的样子。
  手机响,泽村荣纯挣扎去接。
  是奥村光舟的声音。他在认错,他说,今天葬礼上是我冒犯了,请前辈不要记挂在心。
  没有给泽村反驳甚至发言的权利,他继续发表奥村光舟式的演讲:一直以来,是我越过界了,我自大自满,以为眼见是实,以为你和那家伙——他——随便什么,你的丈夫。以为你们完了,我就可以乘虚而入,很可耻吧?你可以尽情地骂我,但泽村前辈,习惯的事情不等于不存在,请好好意识到这点。
  所有骂人的话蜂拥而出,却被泽村强行揿灭在喉头。他问奥村现在在哪里,不要挂电话,敢挂你就死了。电话没有挂断,但奥村也缄默不语。
  泽村荣纯缩起脖子夹着手机,艰难地穿上外套。他去开门,迎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奥村光舟。
  奥村光舟开口了,短促的惊呼,像揉皱的纸掉在地上。泽村将手机放回口袋,左手高举与奥村平时,五指伸直。
  他的手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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