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48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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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亲子关系
原型 排球少年 宫侑 , 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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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15 16:07
- 导读
- 再跌宕的故事也会归于平静,而爱亘古不变。
“哈?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打球了?那你现在就给我滚出体育馆!”
“蠢猪!我又没说现在不打!我说的是毕业后不继续打球!谁像你这排球白痴,满脑子除了排球什么也没有!”
不知是谁先挥出第一拳,双胞胎扭打在一起,全然不顾角名伦太郎默默掏出的手机,直到北信介赶来才将他们匆匆分开。宫侑睁圆了眼睛瞪着宫治,后者不甘示弱,面色阴沉的回瞪。
从那天起,一股冷气弥漫在这对形影不离的双子之间,挥之不去。宫侑依旧给宫治托球,却会在尾白阿兰或角名伦太郎准备好进攻时将球托给他们,尽管宫治已经完成助跑并高高跃起。治依旧和侑一起并肩回家,但不再彼此打闹,而是各自低头看手机,就像他们只是偶然同路的陌生人。就连睡在同一间房间里,他们也依然对对方保持着沉默。
沉默的对峙从宫侑受邀进入国青队开始瓦解。形影不离的双胞胎第一次分离,宫治只是注视着宫侑,然后说,这是你应得的,你对排球的热爱,我这辈子都达不到。
宫侑像被踩中尾巴的狐狸一样跳了起来。他揪着宫治的领子吼,吼到最后只剩下泣音。“我只是想阿治能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不能没有你,阿治,我爱你。不只是兄弟间的爱,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不只是兄弟间的爱。宫治试图开口,视线却先模糊了起来。他狠狠抹了把泪:“你小子矫什么情……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们会一辈子都在一起。”肩上一沉,是侑抱住了自己。真是个幼稚鬼……宫治想。
抱够了的宫侑坐在宫治的身边,夜色已深,二人却毫无睡意。宫治凝视着窗外的星,北极星闪烁,旁边缀着一颗稍暗一些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离远,却始终绕着北极星旋转。他低声道:“侑,我想开一家饭团店。比起排球运动员,我大概更适合做一名厨师。你大概会一直打排球吧,打到你再也托不动球。但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我们是绝对不会分开的双子星。”
宫侑又抱住了宫治,顺势向后倒去。二人就这样躺倒在宫治的床上,相拥着,直至睡去。
“那对双胞胎,最近的关系是不是好得过分了。”角名伦太郎说。别说打架了,连吵架都少了,相册里的照片增加速度都变慢了,他想。
虽然双胞胎一直都是这样吵吵闹闹地粘在一起,但是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多了什么,亲密得令他人难以插足。排球部结束训练后一起回家时,两个人也旁若无人的说笑着,连职业吐槽役尾白阿兰都加入不了他们的话题。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吧?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们关系超好的!运动鞋也交换,背号也交换,位置也交换……”
……果然还是好吵。北信介想。
在外尚要维持孪生兄弟的身份,但回到家关上房门,他们就是最亲密的恋人。交握的手指,贴紧的唇,追逐的舌,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孪生兄弟,但恋人就是恋人,无论是泛红的眼角还是害羞的表情全部都要据为己有。
出事的那天一切和平常一样,他们关上门就坐在了床上,宫治率先用手指去勾宫侑的手指,后者反手和他十指相扣。气氛正好,宫侑慢慢凑近那张与自己并无二样的脸,唇贴着唇,近乎虔诚地吻了宫治。
门把手的转动声和突然的尖锐喊叫声一同炸响,刺破了旖旎的氛围。母亲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指着匆忙分开的二人,颤抖着说不出话,最后直接跌坐在地。听到尖叫声的父亲迅速跑来查看,母亲指着双子的手还在颤抖,喉中勉强挤出含糊的音节:“他们……居然在、在……抱在一起……亲……他们在乱伦!”
父亲愣住了,转头看向他的双胞胎儿子。宫侑不动声色的将宫治护在身后,却坚持和他十指相扣,事已至此也不愿松开。父亲勃然大怒,大步走上前去,扬起右手——
一声脆响,宫侑应声摔倒在地,连带着宫治一个踉跄,前者立马松开手挡在宫治身前,脸上赫然是一个巴掌印。父亲揪着宫侑的领子,挥手就要打。宫治的瞳孔因惊恐而缩小,但还是推开了宫侑的肩,冲上前去挡在了宫侑身前,父亲怒不可遏地打骂砸下,他一边苦苦哀求,一边主动替宫侑接下了责罚。
“不要打阿侑,拜托了……不要打他了,打我吧……阿侑还要参加国青训,受伤了就不能打球了……求求你了父亲……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宫侑咬着牙,除了被击打腹部时剧烈咳嗽几声,没有再发出其他声音。他沉默着,没有任何反抗。
从青训合宿回家的宫侑推着行李箱回到家,却发现家里堆着大小不一的纸箱,母亲正在给箱子封口,有的箱子敞开着,宫侑看了一眼,里面堆放的赫然是自己的东西。
“……妈?”
“搬家。以后你跟着我,治跟着你爸留在兵库,今天下午就去给你办转学。还有,你的手机,暂时由我保管吧。”
“为什么!我……”
“还敢问为什么?!”母亲把手里的胶带摔到地上,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两个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自己心里没数吗?还敢问我为什么?”
“……是。”宫侑咬牙低头,不敢有半句怨言。
新的学校是银铃高中,坐落于东京,校内有排球部,但实力远不如稻荷崎,堪堪凑齐一支可以参加大赛的队伍,也从未进入过春高的赛场。实力强悍的宫侑选手很快得到了所有部员的欢迎,但这位宫侑并不像他们听说过的宫侑那样,而是更加的沉默寡言,甚至可以称得上失魂落魄,并且对转学原因闭口不谈。怪异归怪异,但是宫侑高超的发球与托球技术与先前相比并无二样,偶尔会给出打点过高的托球,也会在意识到后及时纠正。每天加训到最后一刻,周末也会去东京其他强校练习,队员们都说,不愧是明星球员啊,天赋异禀还这么刻苦。
话题中心的宫侑并不知道他们在背后的夸奖,他只是需要什么来填充空虚的时间,好让他在回到家时可以很快沉沉睡去。他在逼迫着自己不要想起宫治,不要想起那个总是嫌弃着附和自己的人,他的兄弟,他的爱人。但每当他几乎要忘记治的存在时,就会有无数的细节蜂拥而至,平常不起眼的一切都在提醒他宫治的存在。镜子里与宫治一模一样的脸,排球场上最顺手却被主攻手挥空的托球,一切的一切,甚至是“宫侑”这个人的存在,都在大肆叫嚣着,“宫治是你的孪生兄弟,是你的爱人,是你今生最离不开的人。”
现在大家都可以很轻易地分清我和治了吧。宫侑看着镜子里自己愈发憔悴的脸,心想。思绪飘到他们约好了一起去染发时,治选了低调的灰,而自己坚持要染成张扬的金色。当时确实很适合自己的发色,现在却把自己衬托得愈加狼狈。
宫侑不想再照镜子,匆忙往自己脸上泼了把水,简单抹了几下就出了浴室。母亲正在做饭,听到他的动静,喊了一声:“侑,你之前的同学给你寄了信,放在你房间的桌上了。”
宫侑胡乱答应几声就进了房间,一摞棕色的信封如母亲所言堆在桌上,他迫不及待地去看。这封信是北前辈的,这封来自阿兰,这封字迹一看就是角名,这封应该是赤木写的……宫侑急切地查看了所有信封,又不可置信的慢慢确认了一遍。没有宫治的信。没有。
宫侑完全的呆滞在了原地。从前他一直坚信,对他许下了那样的承诺的宫治永远不会离开他,但是横在面前的事实令他动摇。他抱着头,身体因承担了过量的的情绪而颤抖。
不对。他伸手扇了自己的脸一巴掌,和父亲打在他脸上的是相似的疼痛。信件已经经过了母亲的手,一定是她收起了治的来信。我竟敢怀疑治对我的爱,真是不知好歹。
在心里将自己辱骂了一顿,宫侑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一些。他开始一一拆阅来信,阿兰说我不在排球部少了很多活泼的空气,角名说他还没拍够双胞胎打架的丑照……他最后拆开北信介的信,北前辈的字迹依旧端正隽秀,他说……
“……我知道你和治关系不一般,我也很难去评价你们的关系……无论是在职业赛场上闪光,还是追逐本心的梦想……我只希望,你和治能够幸福。”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喷薄而出,宫侑捏着薄薄的信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第二天,宫侑仗着自己的的长腿和体能,翻过了学校的围墙,逃课了。
从东京到兵库需要两个半小时。先乘坐新干线到新神户駅,然后再坐西神山手线的各停到県厅前駅,最后步行到兵库县稻荷崎高等学园。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宫侑身披着不属于这里的校服,在门口徘徊片刻,还是找了处矮墙翻了进去,轻巧落地。他按照记忆里的路直奔二年级1班。宫治并不在班级,他又转身冲上天台,果然看到了孪生兄弟的身影。
“治。”宫侑喊道。
听到魂牵梦萦的声音,宫治僵硬地回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宫侑向他摊开手,宫治一个箭步飞扑进他的怀里,不由自主的哽咽着:“混蛋,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你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还在坚持练排球吗……为什么不联系我,侑,我好想你。”
宫侑要说的话全部哽在喉咙里,只是大口地呼吸着,收紧拥抱宫治的手。他的身体微微发热,因为快速的奔跑,也因为他实在是太久没有见到治了。肩膀上传来细微的凉意,那是是被宫治的泪浸湿的。
那个中午他们在天台席地而坐,听宫侑颠三倒四的说完了他与母亲不辞而别的全过程。听到宫侑的手机被母亲扣下后,宫治猛的站起来:“我给你买一只,侑,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想办法给你买一只能互相联系的手机。没有你的日子太难熬了,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那么久……”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直白的表达心意令他面红耳赤,但再不说,大概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宫侑又去握他的手,扣在掌心里无意识的收紧。“我爱你,治。”他喃喃道,“就算不被接受和祝福,我们也会彼此相爱一辈子的。”
一个月后,宫侑如约再次出现在了稻荷崎的天台。宫治塞给他一把有些旧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通讯录列表,排在第一的号码备注是“SAMU”。
“这把手机是我用之前攒下的钱买的,还有一些是找角名他们借的,等放假了就去打工还钱。侑,我答应过你的,我不会食言的。”
“好可靠啊,治,怎么感觉输给你了。”
“你有赢过吗,猪侑。”
“喂!”
宫治率先放声大笑,宫侑随即也大笑起来。他们太久、太久没有这样轻松拌嘴了。真好啊,不仅恢复了联系,偶尔也能悄悄见面,一切都在向好发展……吗?
宫侑站在门口调整好呼吸,面色如常的推开门喊着我回来了,抬头看见母亲正面色阴沉的守在玄关处。
“告诉我,你去哪里了。”
宫治守着手机一整天都没收到宫侑的信息,却在半夜被提示音吵醒,迷梦间伸手去摸,在指尖碰到的瞬间手机又响了一声。宫治眯着眼看,是宫侑的信息。
第一条信息是“我被禁足了”,第二条是“对不起”。
“这不怪你。”他马上回复道。二人心知肚明,宫侑从东京跑回兵库绝不是小事,迟早会被发现的,只是被发现得太快了,令二人有些猝不及防。没有关系的,治抿起嘴角轻轻的笑了,没有人能拆散我们。
宫侑原本枯燥的生活被宫治点燃了,火光映在他的眸中,让他也开始闪闪发光。他开始慢慢恢复了以前的状态,接纳了水平不高但依然热爱着排球的新队友们,也会在训练的间隙谈起稻荷崎,然后满意的听他们感叹“不愧是强校,好厉害”。只可惜那一年的春高,虽然有宫侑坐镇指挥,但是稚嫩的进攻和赢弱的防守让他们在预选赛第三轮中加入了败者的行列。
另一边,稻荷崎失去了组织进攻的优秀二传手,虽然仍然闯入了春高的赛场,但惜败于第一轮。比起打出了可以算是最好的成绩的银铃高中,他们的痛苦与不甘更加强烈。
每个人都沉默着向外走,他们失去了继续留在东京体育馆的资格,这个所有人魂牵梦萦的赛场拒绝了他们。最先落下眼泪的是宫治。
“都怪我。”宫治抱着头,“是我害侑转学的,是我害稻荷崎打不出好的成绩,我们明明有机会拿冠军,我们明明训练得那么刻苦。”
言语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他们能做的只有从他的身边走过,然后拍拍肩膀以示安慰。所有人都明白这不是他的错,但此刻没有人可以填补他的愧疚。
虽然高二的春高和高三一整年均没有打出成绩,但宫侑还是凭借自身的实力和参加过青训的经历,接到了职业球队抛来的橄榄枝,并在两年后转会加入了MSBY黑狼俱乐部。
进入职业赛场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目标和梦想,但真正坐在MSBY黑狼俱乐部里签下合同的时候,宫侑却有些恍惚。
要是宫治在就好了。宫侑瞥了一眼前来陪同的母亲,此时此刻,他突然希望站在这里的人是宫治,自己可能会兴奋地和他碰拳,会和他紧紧拥抱,庆祝自己梦想成真,但是宫治不在这里。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今年,今年宫治就毕业了。等他累积了足够的经验,攒够了钱,就可以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饭店。自己进了黑狼,如果能成为正选上场比赛,也能赚到很多奖金,可以给治当作开店的资金。
进了MSBY黑狼,就要常驻在俱乐部了。退掉租住了四年的房子,宫侑与母亲坐上了新干线,离开了东京。宫侑在新大阪駅先行下车,而母亲将继续乘车回到兵库。
在陌生的城市里兜转了几圈,宫侑却想起了刚到东京的日子,陌生的街景与行人似乎都散发着排外的气息,提醒着他们外来者的身份,自己只能被迫与母亲相依为命,她应该也很想念父亲和老家吧。那时的自己满心绝望,而现在的生活却充满了希望。想到这,他情不自禁的扬起笑脸,脚下的步伐似乎都变得轻快了。
这里就是俱乐部了啊,好大。宫侑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居然在俱乐部内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木兔光太郎依旧顶着他那银黑相间、高高竖起的头发,而井闼山的王牌主攻手居然也在这里,看到他进来有些诧异,随即点头示意,就算是打过招呼了。但另一位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高声喊叫着就冲了过来,把没站稳的宫侑撞了一个踉跄。
“侑侑———你居然也来黑狼了,我可是很期待你的托球呢!”
“喂,不要叫我侑侑啊好恶心……都还不能确定我是不是正选啊!”
“我不管!我可是很久没有打过侑侑的托球了!”
“木兔……让宫先去放行李。”
在木兔光太郎的强烈要求下,队内第二场练习赛就让宫侑担任了首发二传手,而宫侑也没有辜负这份信任,平日的刻苦训练在精准的托球和变幻莫测的发球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就连严苛的黑狼队教练都对这位新队员露出了满意的笑。
那天晚上宫侑躺在宿舍的床上,他并不认床,但还是失眠了。辗转片刻,他悄悄按亮了手机的屏幕,给宫治发去了信息。那边并没有回复,毕竟夜色已深,宫治应该已经睡下了。宫侑却好像卸下了什么执念,眯了眯眼睛,泛起了些困意。
宫治是第二天早上回复他的,宫侑刚睁眼,治已经起床准备好早饭了。宫侑半睁着眼发了句早上好,迷迷糊糊的打错了字,宫治很快回复,骂他蠢猪。
现在的他们没法像以前一样天天拌嘴,偶尔几句熟悉的谩骂都变了味,像是明知故问的调情。宫侑心情大好的收起手机,哼着歌去洗漱,雀跃太过于外露,还被木兔光太郎拍着肩问“什么事情这么开心”。真不愧是王牌重炮,好痛……宫侑龇牙咧嘴的揉着被拍打过的肩膀,这么一看治打我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吧?好想念治啊。
正式比赛将近,为了尽快成为稳定的正选位,训练不可懈怠。他能感受到现役二传看向他时灼热的目光,那是无声的挑战书。谁都想成为赛场上的明星,但只有优秀的选手才有资格长久的站立在这里。
宫侑作为黑狼首发二传的第一场比赛结束后,宫侑没有参加聚餐,而是和特意来看他比赛的宫治一起离开了。二人都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于是不约而同地选择顺着马路散步,交换着最近的生活琐事。
“山口县有什么好玩的吗?等休赛期我就去找你,你要天天给我捏饭团吃。
“有非常漂亮的大桥和神社,但是交通不大方便。话说,你转学那一年的春高,稻荷崎输的很惨哦。”
“是被叫乌野的队伍打败的吧。为什么突然说起高中时期的事?”
“乌野的救场发球员,也叫山口,他的跳飘很厉害。”
“喂,我的跳飘也是很厉害的好吗?得分率很高的!———治,前面转角就是理发店了,陪我去染个头发吧。
“金色已经够招摇的了,猪侑。”
“还不够!治,陪我去染发吧,陪我嘛陪我嘛。”
“像个小孩子一样,有没有一点成年人的自觉啊?”
“拜托了———”
拉长了的尾音明显是在撒娇,宫治却拿他没办法,无奈的陪他走进理发店,看着他熟络地和店长交谈,看起来已经是这里的熟客了。
离开理发店的时候天色已晚,宫侑嚷嚷着饿了走在前面,刚做好的发型在夜色里也很扎眼,是白金色的偏分,微微打卷。宫治走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背影,思绪飘忽。不得不承认宫侑就是很适合这样张扬的风格,虽然脸和自己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却有着不小的差异。挺帅气的,虽然嘴上绝不承认。
“天天漂染,小心头发断掉。”
“哈?我可是很认真的在保养的,猪治不许诅咒我!”
吃过饭后二人去了宫治订好的酒店,宫侑打电话向俱乐部请假的功夫,宫治已经进了浴室。等到他围着浴巾走出浴室,宫侑拿过毛巾帮他把头发擦到不会滴水,又用吹风机吹干。吹到一半玩性大发,试图给宫治吹出和自己一样的发型,但一松手,黑发又会固执的回到原来的位置。他伸手揉了揉已经变得蓬松柔软的黑发,确认完全吹干后把吹风机随意的放在桌上,张开双臂,眯起眼笑着看向宫治。后者撇了撇嘴,故作嫌弃地贴过去,又绷不住表情,没过几秒就大笑着抱在一起。
“治,我爱你。”宫侑的胸腔随着他的言语一同震动,又顺着亲密的动作传到宫治身上,令他的心脏以相同的频率有力地搏动着。宫侑搂着他的腰顺势躺下,身体一面陷入柔软的床,一面紧贴着灼热的胸膛,宫治就趴在他的身上。他们赤裸着身体紧贴在一起,仿佛回退到胚胎时期,漂浮在羊水之中,彼此是无法分离也不可分离存在。
“我也爱你。”宫治说。
宫侑推开办公室的门,经理冷着脸,一副很不悦的样子。“找我有什么事吗?”宫侑问。
“你自己看吧。”经理把手机推到宫侑面前,他低头去看,那是一条互联网资讯,标题上有自己的名字。
“《知名运动员宫侑疑似同性恋,深夜与陌生男子共同进入酒店》,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公关很难办的。”
“这是我的兄弟。”宫侑神色如常,从手机里找出他与宫治的合照,“他平常不在大阪,所以来探望我的时候只能住酒店,我又不能丢下他一个人,所以和他一起去了。”
照片上的两张人脸确实是一模一样,经理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那就好。虽然你个人的私生活和俱乐部没关系,但是……你也知道的,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了。”
“我知道。”宫侑露出随意的笑容,离开了办公室。
关上门的瞬间,宫侑向上翘起的嘴角立刻垮塌了。真该死,我和治被跟踪了,真不妙。果然应该在大阪买一套房吗?不对,应该先告诉治才对。他拿出手机打字,手指翻飞。
“好啊。”治很快回复,“我自己捏的饭团最近挺受欢迎的,我也可以出一份力。”
“那就是我们的房子了。”宫侑又重新扬起了嘴角。果然,只要治在我的身边,一切都会变好的。
宫治正值假期,会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于是买房被很快提上行程。他们图省事,买了一套已经装修好的成品房,简单添置了些家具就搬了进去。侑的朋友、治的朋友,只要在大阪的都来庆贺,调侃他们兄弟俩感情真好,一直住在一起。他们只是笑着,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小指勾着小指,宣泄着隐秘的爱意。
娱乐新闻只是娱乐,哪怕主角是运动员也不改其本质,再加上黑狼队官方澄清,大多数人很快将“宫侑是同性恋”的新闻,同互联网其他八卦一起抛诸脑后。
但是有的人不属于那大多数,比如他的父母。父亲勃然大怒,声称自己没有什么双胞胎儿子。母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给二人打去电话,却在接通的瞬间平静了下来。
“你好,这里是宫治……”
“是我。”
“……妈?”宫治的语气上扬,透露出疑惑。宫侑听见他说的话,一个箭步冲过来,示意宫治把电话外放。
“妈,你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
“我看到了新闻,你和治住酒店那个。”母亲的语气低沉,二人几乎可以猜到她的面色会有多阴沉。
“妈……”宫治急切地开口,却不知如何辩解,话语卡在喉咙里,一时间也无言了。
“可能你们是真心深爱着对方吧,但是无论是作为父母,还是普通人,我都无法接受你们的关系。你们的父亲已经不愿意认你们两个儿子了,而我……”母亲沉默了片刻,在心里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我最后问一遍,就算我们要和你们断绝关系,你们也依然要坚持这种罔顾人伦的关系吗?”
“没用的,妈妈。”宫侑眼里的悲伤几乎要满溢,“只要我们的体内还流着相同的血,我们就无法分开。”
“那好吧。从今天起,你们二人和我再无关系,以后也不要再说你们是我的儿子了,我……算了,再也不见。”女人像是卸下了什么重负一般,长叹着吐出一口气,不给宫侑和宫治回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忙音在房间里回响,然后是长久的静默。
宫侑先被悲伤击垮,双膝跪地,胸腔因为抽泣而鼓动,宫治仰起头痛苦地哽咽,但泪水还是从眼角滑落。
“我们是不孝的孩子吗,治。”
“我们是对方唯一的家人了,侑。”
尽管自高中起关系就一直闹得很僵,但血浓于水,被单方面切断了血缘纽带依旧令二人痛苦不已,尤其是与母亲关系更深切一些的宫侑。这样的状态持续到了黑狼队的下一次比赛,宫侑仍然状态低落,虽然没有重大失误,却也没有亮眼的发挥。第一局落败,中场休息时宫侑被教练点了名,两队实力不相上下,再这样下去黑狼队一定会输的。宫侑捂着自己的脸昂起头,手掌遮挡下的脸狰狞得有些难看。
“侑!!!”
虽然那声音因为喊得太过于声嘶力竭而显得有点失真,但宫侑不会认错宫治的声音。他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看台上的宫治在对他挥手,用略显夸张的口型对他说话。
你、还、有、我。
是啊,我还有治。宫侑笑起来,对着宫治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集中精力投入到比赛当中。
恢复了状态的二传手重新展现出对赛场强大的掌控力,变幻莫测的跳发和跳飘也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比赛的最后,黑狼队险胜对手,木兔光太郎高喊着冲过来和他击掌,宫侑伸手迎合,然后看着他转身冲向佐久早圣臣,后者忙不迭躲开,自己握拳庆祝。
他转身看向观众席,宫治还在那里,在人声鼎沸的场馆里,他们注视着彼此,无需言语,眼里是流转不息的爱意。
他们是藕断丝连的双子星,相伴的时间比意识诞生的时间还要长。形影不离于他们的关系太过于肤浅,血管里汩汩流淌的是相同的血液,迸发出思想的是相同的大脑,镌刻着爱的是相同的脊椎。
宫侑和宫治会永远相爱。
“毕业快乐!”
明明还在赛季中,但宫侑还是请假来参加了宫治的毕业典礼。初春时节还泛着凉意,宫侑用帽子压下了张扬的白金色头发,尽管已经刻意打扮得很低调,但还是被认了出来。宫治看着他和激动的球迷合照,心里想的却是回家后,那家伙绝对会像个幼稚鬼一样,抱怨他的发型被压塌了。
不知道自己刚被腹诽了的幼稚鬼走过来,笑着问道:“在学校里人气颇高的宫治同学,第二颗纽扣准备交给谁呢?”
“猪侑,你还以为自己是中学生啊,哪来的校服,这是我自己的衣服。”
宫侑保持着他那狡黠地笑,去摸宫治的手。宫治以为他要和自己牵手,但他却将一个细小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掌心。宫治摊开手去看,是一颗纽扣。
不同于稻荷崎的金色纽扣,银铃高中的校服扣子是灰白色的,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显得有些暗淡,沾染了宫侑的体温,在掌心里灼热地燃烧。
宫治突然有点哽咽,他捏了捏宫侑的手:“第一家店,我想开在大阪,这样你天天都能吃到我做的饭,我们也能天天见面了。”泪水已经落了下来,宫侑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抹去眼角一点晶莹,眼神柔软得像是要融化。
“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欢迎光临饭团宫……是你啊。”
“治,我回来了。”
“辛苦了,侑,晚上吃饭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