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诺光】In the End
＃末日丧尸
＃半架空
＃有副cp描写（maybe，如果篇幅足够
＃大————长篇，我尽量不坑


光在一声巨响中被吵醒。
怎么回事，难道帝国来偷袭了？
“找到你了。”突然房门被踹开，光被一把从床上拉起来。
“芝诺斯？！你做什么！”
“救你。”
“什——”光正要摆脱那个桎梏自己的手臂，芝诺斯却啧了一声，拔出配枪转身。
砰的一声，门口爆出一团血花，一个人影应声倒地。
“你干什么！你——”光认出那个衣服是联合军的士兵，一时气急，挣脱了芝诺斯的手臂，“你到底要干嘛？”光的眼神完全冷下来，芝诺斯知道他动怒了，但现在不是个战斗的好时候，也不是个好地点。
“真麻烦。”芝诺斯把那个被他一枪爆头的士兵拎到光眼前，“你仔细看看，这还是不是人。”
“这……”光看着面前士兵的尸体，皮肤灰败，嘴角溢血，腹部甚至烂了个大洞，肠子流了出来。只有额头上的枪孔是刚刚芝诺斯留下的，剩下的伤应该是之前就有的，但伤到这种程度，怎么可能还站的起来？
“僵尸，丧尸，不死者，随便你怎么叫，现在外面都是这种东西，不和我走就是死路一条。”
“等等！”
说话期间芝诺斯又解决掉几只来到门口的“人”，见光还有疑问，他不耐烦地将他单手扛起：“来不及了，枪声会将营地里这些东西吸引过来，有什么问题路上再问。”
接着他换枪为刀，劈开堵门的尸体，带着光一路跑出营地。
出了营地光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外面乌压压的全是游走的“人”，从服装上看，既有士兵也有周围的平民。但无一例外的，都是皮肤灰败走姿怪异，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怪物。
“慢了一步。”芝诺斯微微皱眉。
“这到底……”光满脸震惊，但很快冷静下来，“放我下来，这么多怪物，就算是你，要对付也很棘手吧。”
芝诺斯不置可否地挑眉，松手将光放下：“攻击头部，破坏其他地方没用，包括心脏。”
“知道了，把刀给我。”
“不要被他们伤到。”
光挑衅地看他一眼，芝诺斯无声笑了。确实，这种小角色还不至于能伤到光，是他多言了。

即使他们都是战力封顶的人物，也抵不过敌人数量太多。
“芝诺斯！往哪儿走？”光一脚踢开向他爬来的半具尸体，朝芝诺斯喊。
“跟我来！”
怪物大多行动迟缓，但不知疲倦，除非破坏头颅，否则会永无止境地攻击，而且看这数量，大概不止营地，这周边的居民多半也变成了怪物。
到底是什么情况？
两人冲出去在丧尸中杀出一条血路。
“上来！”芝诺斯跳上他的魔导艇，朝光伸出手，光借力一握，也翻了进去。
“走了。”魔导艇发动机轰鸣，载着两人驶离此地。

“现在可以说说了吗？发生了什么。”光坐在副驾驶，抱臂看向坐在驾驶位的芝诺斯。
实话说光几乎没见过芝诺斯这么狼狈的样子，他的头盔碎了一块，身上满是血污。头盔是找到光的时候就已经碎了的，露出了他海蓝色的眼睛。
感受到光打量的目光，芝诺斯侧目看他一眼，明明这个人看起来比他狼狈得多。睡衣都没有换，还光着脚，也不知道怎么就能嘲笑他了。
“是一种传染病，通过体液传播，被感染者咬伤或是抓伤都会感染，已知所有药物无效。”
“你做过实验了？”
“奥卢斯弄了几只研究过。”
“那他人呢？”
“实验的时候被抓伤了。”
奥卢斯光是知道的，芝诺斯手下一个疯子科学家，进行过很多疯狂残忍的科学实验，落得这个下场倒是罪有应得。
芝诺斯把魔导艇切至自动驾驶，摘下已经损坏的头盔，面对光说：“我不清楚来源，但加雷马已经全是这种东西了，从加雷马出来后，沿路也是这种行尸走肉的怪物。你们营地离加雷马最近，就顺路过来看了一眼，还好你没变成那种东西。”
光厌恶地偏头，他和芝诺斯一直是战场上的敌人，他实在对这个死缠烂打的对手没什么好感，但对方似乎对他很有兴趣。不过这次确实是芝诺斯救了他一命，不然他就算能从军营杀出去，也会因为怪物数量太多力竭而亡。
“算我欠你一条命。”
“和你的战斗是难得能让我感到兴奋的事，就这么失去一个有质量的对手太可惜。”芝诺斯微笑着看他，不得不说，这个人的皮相实在好的天理不容，笑起来太有迷惑性。
光索性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现在你打算去哪儿？”
“你不需要回你的艾欧泽亚报个平安？我猜这边的事情应该已经传过去了。”
光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用，有事他们会联系我的，去伊修加德。”
“那个精灵国度？去哪儿做什么。”
“伊修加德离艾欧泽亚最远，我怕情报送到就太迟了。”
芝诺斯嗤笑一声：“不愧是艾欧泽亚的英雄。”
不过手上却是更改了航线设置。

加雷马的魔导艇来到伊修加德上空时，果不其然遭到了拦截。
“艾默里克，是我。”光在通讯珠里联系了伊修加德现任执政者艾默里克·德·傅雷尔。
“光？你怎么会驾驶加雷马的魔导艇？”
“事态紧急，整件事希望可以严格保密。”
“好……我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你降落。”
光降落在伊修加德的一个隐蔽的私人停机坪，艾默里克亲自来接他。
期间芝诺斯什么都没说，只是按照光的指示驾驶飞艇，安静得像个普通驾驶员。
“光，发生了……芝诺斯？！”
艾默里克立刻摆出战斗姿势，警惕地看着光身后高大的加雷马人。
“艾默里克，没事，他救了我一命。”光向前一步示意他们把武器放下，“长话短说，艾欧泽亚出现了一种传染病。”
即使光这么说，众人眼里对芝诺斯的警惕也丝毫不减。那可是和整个艾欧泽亚打了那么多年的敌人，加雷马的战争机器，可以和英雄打成平手的帝国皇子。

光当面把已知的所有情报告诉艾默里克，希望他可以及早应对。
其实他来伊修加德还有一层原因，从芝诺斯的描述和他见到的情况来看，这种会把人变成丧尸的传染病的感染性可能比他们想象得更强，如果基拉巴尼亚已经被感染，那么距此遥远且寒冷的伊修加德可能是最后被感染到的地区。
直觉让光感到，这不像普通的传染病那么简单。他必须为所有人留下一条后路。
艾默里克听完他的叙述，表情凝重起来，从政者的敏锐让他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同时明白了为什么光要首先来通知他们。
“我明白了，我会立刻做出紧急指示，感谢您来通知我们，英雄阁下。”
“辛苦你了，艾默里克。”
“这是我应该做的，说起来您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啊……”光这才意识到为了赶路他们已经快一天没睡觉了，芝诺斯可能更久，再加上自己一身血污的睡衣也确实需要更换一下，“那就麻烦你了，顺便也给我们准备一下换洗衣服吧，谢谢。”
“皇子阁下……”艾默里克看向站在一边发呆的芝诺斯，根据光的叙述，是他从满是怪物的营地带出了光，因而态度缓和了些许，但依然不知道要怎么和这名曾经的敌人交流。
“没事把他和我安排在一起就行。”看出艾默里克的为难，光连忙开口解围。
“好的，英雄阁下，那么先跟我来吧。”

但事态的严重程度远远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次日，光收到了来自艾欧泽亚的通讯。
“光，你还好吗？摩杜纳收到信息说基拉巴尼亚前线发生了变故——”
通讯珠信号不好，可露儿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光听懂她的意思了。
“我没事，各国领导人都通知到了吗？这次情况非常特殊，我得回来一趟，你们在……”
“不好…又有……倒下……”通讯珠里传来杂音，可露儿匆匆说了句抱歉就挂断了通讯。
“糟了。”
光匆匆换上衣服就去找艾默里克。
“这么着急？”
“传播速度比我想象得快，我怀疑现在艾欧泽亚已经被感染了，你们要尽快封城。”
“明白了，需要我给你准备飞空艇吗？”
“我……”
“不用了，你们那个慢的像蜗牛爬一样的飞艇，等落地大概已经全是怪物了。”芝诺斯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抱臂看着他们。
“你什么意思？”光对芝诺斯的态度十分不满。
“我带你去，给我的魔导艇加满青磷水就行。”
“你去做什么？”
“我可是救你一命，现在我们至少算是盟友吧？”芝诺斯抬眼，睫毛落下一片阴影，蓝色眼睛透过阴影看向光。
艾默里克知道这时候应该做的是保持沉默，等待两人对话得出一个结果。
“艾欧泽亚不会有人欢迎你。”
“哪里都不会有人欢迎我。”
“行吧……”光耸肩，“只要你觉得可以，别给我惹麻烦就行。”光最后对芝诺斯扔下这句，转过来对艾默里克道，“那麻烦你们给他的魔导艇加满青磷水了。”
芝诺斯懒得再听他们寒暄，索性出去检查魔导艇了。
艾默里克见他离开，低声道：“光，就算他救过你，也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放心吧，我的对手，我心里有数。”光笑了一下，挥手和艾默里克告别。

帝国的机械和科技确实是凌驾于艾欧泽亚诸国之上的，光是魔导艇就要比艾欧泽亚的飞空艇至少快一倍。
光不太想和芝诺斯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他们此前的对话一直都是芝诺斯单方面挑起的，而现在芝诺斯似乎也没有说话的欲望。
于是一路无话。
他们是在当天下午到达摩杜纳的。但昔日商贸发达的城市街道却空无一人，光大概猜到状况如何了，他敲响了石之家的门。
“谁，谁呀？”塔塔露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我回来了，塔塔露。”
“是光吗？你回来了吗？”
“嗯，我回来了。”
门被打开一条缝，塔塔露看到站在外面的光，表情一瞬间就绷不住了。
“怎么了塔塔露？”
“你先进来吧，现在，现在外面很危险……”
但等她把门打开看到芝诺斯时，吓得哭都忘了，指着芝诺斯连声道：“他他他！”
“我就知道……”光扶额，“没事，现在他算是我们盟友。”
光一再强调芝诺斯现在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塔塔露才勉强放人进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是他把我从基拉巴尼亚救出来的，你知道他现在不是敌人就行了，现在能和我说说这里都发生了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塔塔露显然收到了惊吓，“突然就出现了一些怪人，走路姿势很奇怪，身上还有伤，我想问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助，但他们好像什么都听不到……”
“然后，突然，那些人就开始攻击别人，被咬伤的人会很快倒下，再起来，就变成只会咬人的怪物了。”
“和你说的情况一样。”光回头对芝诺斯道。
芝诺斯点头。
“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吗？对了，可露儿呢？”
“可露儿说这种传染病从没见过，要回萨雷安查资料，我已经通知了出门的拂晓成员，但现在只有你回来了。”
光感到不安，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艾欧泽亚各国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塔塔露，萨纳兰、黑衣森林还有拉诺西亚那边没有消息吗？”
“没有，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但到现在没有任何回信。”塔塔露看起来快哭了，声音都发着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光？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大家，大家都能平安回来的对吧？”
看着塔塔露恳求的眼神，光一时竟找不出话回应，沉默片刻后才道：“我会尽力。”
“光，你又要出去吗？”塔塔露不安地看着他。
“得出去看看情况，我担心这个传染病已经在整个艾欧泽亚蔓延。”
“那，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已经让摩杜纳所有人不要出门了，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一个人坚守在这，辛苦你了，塔塔露。”
“我会在石之家等你们回来的，一定要回来啊……”

塔塔露给光的包里塞满了各种食品和药品，直到光无奈地把快要被撑爆的包抱走。
“可以了，塔塔露，再多要拿不动了。”
“可是还有一些干粮……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放心，我可是英雄大人……”光拎着包出去扔到芝诺斯的魔导艇上。
虽然光向塔塔露解释了芝诺斯现在是盟友，但塔塔露还是有点怕：“那个……芝诺斯阁下…”
闭目养神的芝诺斯抬起眼皮看着她。
“光说是你救了他，十分感谢……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你既然救了他……那么，能不能请求你，之后如果他要做什么危险的事的时候，拦住他……”
塔塔露绞着手，轻声道：“光总是会不顾安危地去做些什么，我没他那么无私，我就希望拂晓的大家都能好好的……所以，拜托了，你也不想看到他死掉吧？”
芝诺斯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魔导艇那里忙碌的光，不置可否。
“那，那这个，”塔塔露翻出一个通讯珠，“这个是拂晓内部的通讯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时通知我们，光把你当同伴，所以我也相信你。”
芝诺斯接过了那枚小小的通讯珠。
“芝诺斯！走了！”光在门外喊道。
他收起通讯珠，转身，突然笑了一下，无声道：“好。”
塔塔露在门口看着两人坐进魔导艇，拼命挥手，大声喊道：“要！平！安！啊！”
光回了她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魔导艇启动，缓缓升空。

“你要去哪儿？”芝诺斯在调整魔导艇的仪表数据，头也不抬问道。
“我……”光突然停住了，去哪儿？好像不管是哪儿面对的情况都一样危险，但他不可能同时去所有地方。
“想不出来？那我就设定最近的航线了。”
“最近的是……黑衣森林？”
“嗯。”
“好，就去那儿吧。”
黑衣森林是离基拉巴尼亚最近的地方，也很可能是第一个被感染的地方，至今都没收到格里达尼亚的任何信息，足以说明一切。

光本以为他们乘坐的帝国魔导艇会在黑衣森林外部就被拦下，但事实上直到他们深入森林都没有收到一点阻碍。整个黑衣森林安静得不像话。
直到快要进入格里达尼亚的中心地带，才被拦住。
“格里达尼亚禁止任何人进入——是帝国魔导艇！”守卫士兵立刻慌乱起来，光无奈只能打开舱门跳下来。
“是我，嘉恩·艾大人在吗？”
“是……英雄大人……”士兵们看到他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快，快去找幻术皇大人！英雄阁下来救我们了！”
“等等，我……”光欲言又止，面对这次恐怖的传染病，他也不敢保证能解决，又如何能给出承诺。
“你救不了他们。”芝诺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魔导艇上下来了，此时正站在光的身边。
“下次得给你的魔导艇整点可以识别的标志，不然每次都这样……”光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我救不了所有人，但我总得尽力而为。”
“我是说，你看到刚刚那个士兵了吗？”
“啊？”
“眼睛充血皮肤灰败表情呆滞，行动也很僵硬，怪物身上有的，他都有。”
“！”光一个激灵，“你怎么才说！”话音未落就冲了出去。

“等等！你们等等！”光迅速追上那两个士兵，果不其然看到其中一个有芝诺斯说的那些特征，指着他问，“他什么时候出现这种情况的？”
“他？”另一个士兵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他好像是生病了，但现在人手不够，只好带病值班……”
“快！你快离他远点！”但光还是迟了一步，那个被感染的士兵从后面扑向他的同伴，一口咬在了脖子上，刹那动脉破裂的鲜血就喷射出来。
即使光早已见过无数战场厮杀，何种鲜血淋漓的死亡都能平静面对，但现在这个情况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在发什么呆？”光回过神时，芝诺斯已经一刀砍去两具尸体的头部，转头问他。
“……抱歉。”
“你这样还想保护别人？”
光自知理亏，并不反驳他，而是换了个话题：“一般不是被咬伤的人会先昏迷吗？为什么那个人还能行动？”
芝诺斯耸肩：“我不知道，但是奥卢斯的研究里提到，病源是一种未知病毒，兴许是病毒变异了。”
“病毒变异……”光对生物学知识并无涉猎，但那几个来自萨雷安的学者应该有人研究过，可惜现在联系不上修特拉他们。
“无论怎样，还是得先去问问幻术皇黑衣森林的情况。”
光来到格里达尼亚新街，因为芝诺斯实在太显眼且容易引起骚乱，光强行给他套上了一件黑色斗篷，虽然他那个身高还是很显眼，但至少不会引起骚乱。光自己也将兜帽戴上了，在他没有把握能解决问题的时候，还是不要轻易给人希望比较好。
他很快找到了熟识的守卫，摘下兜帽表明身份后，对方情绪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您是来救我们的吧？一定是吧？！我们快要疯了，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失踪，有人说看到那些人变成了怪物，现在所有人都很害怕，嘉恩·艾大人让我们什么都别说以免发生骚乱，但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失踪就已经引起很大的恐慌了……”
“带我去找幻术皇大人，我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您一定要救救我们……”
卫兵不断恳求着，光只能说他必须要和幻术皇交流后才能救人，卫兵这才将他们带进去。
“英雄大人，您来了。”
“看起来格里达尼亚的情况不太好。”
“是的……”幻术皇神色凝重，“以往就算就什么疾病蔓延，我们都会收到元灵的警告，可以早做准备，但这次……元灵什么都没说。”
“所以你们怎么做的呢？“
幻术皇叹了口气：“被感染的人只能清理，否则感染者会越来越多……“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民众真相？”
“……至少先确认了应对方法之后……”
“那么在此期间，因为不知情而被感染的人，要怎么算呢？”
“元灵没有应答，贸然公布真相会让人们感觉自己被元灵抛弃了，这已经动摇了整个格里达尼亚的信仰，绝对不可以这么做！”
“至少得等元灵做出指示或者角尊们讨论出一个对策才行……”
芝诺斯在光的身后低低嗤笑一声：“只怕等到那个时候，真相如何已经无所谓了。”
光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年轻的幻术皇：“我认为比起格里达尼亚的信仰，人们的自救才是最重要的。”
“我建议直接公布真相，即使会引起一定恐慌，至少人们可以早做准备。”
“谢谢您的建议，英雄大人。”
“……希望格里达尼亚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我还有事，先走了。”光走出两步，停下，“对了，我进入格里达尼亚时遇到了两个士兵，其中一个已经尸化，攻击了另一个，迫于无奈我只能出手将他们斩杀，希望你们有空去处理一下遗体。”

“你觉得过多久这里会变成比战场还可怕的地方？”总算离开了格里达尼亚，芝诺斯脱下那件闷热的斗篷，问道。
光沉默了。
他实在不能苟同幻术皇的做法，诚然将事态压下可以缓解一部分人的恐慌，但一旦事态扩大到控制不了的地步，那样爆发的恐惧和不安会让人民对领导者失去信任，到时候整个情况就彻底不可控了。
“或者我换个问法，你觉得那个幻术皇，会听你的建议吗？”
答案显而易见，正如从前，如果各国每次都能接受自己的建议，也不至于初期在面对帝国的战争中损失惨重。
“……走吧，去乌尔达哈。”
二人坐进魔导艇，朝着乌尔达哈的方向驶去。

“你觉得那里会比这儿更好？”自动驾驶的魔导艇不需要太多操作，芝诺斯靠在椅背上，说出自己的疑问。
“不会，但我还是要去看一眼……至少，我还是名义上的英雄。”
“我不怎么能理解你们为了荣耀或是什么毫无意义的称号去做些无用功，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带上你的同伴，去那个精灵国度，至少那家伙还乐意听你的建议。”
“不可能，就算我这么做，拂晓的大家也不会同意，我们对这片大陆还有责任。”
“所以你想过？”芝诺斯饶有兴致地转过头打量光，那种得逞的眼神让光很不舒服。
“闭嘴，芝诺斯。”
芝诺斯却突然向他伸出手，捏起光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是为了你好，我和你们打了那么久，不用想都知道那几个国家只想着保全自己，而以他们的力量，根本应对不了这个病毒，所有人被感染只是时间问题。”
光打掉芝诺斯的手，冷冷道：“艾欧泽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好啊，”芝诺斯收回手，无所谓道，“那就让我看看你准备怎么拯救这片大陆。”
两人的对话最后以不愉快收场，接着一路上光都没再说话。
他倒不是对芝诺斯生气，他和他当了那么久对手，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他太清楚了。正是因为芝诺斯说的都是实话，他空有这么个名号，却什么都做不了，那些领导人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他生自己的气，生各国的气，唯独没有生芝诺斯的气。
忽略敌对的立场和这个家伙糟糕的性格，芝诺斯其实很适合做朋友。
光透过魔导艇的舷窗向外望去，却看到地面上有点不对劲。
“停一下，芝诺斯。”
芝诺斯依言停下：“你发现什么了？”
“有点不对劲，下去看看。”
芝诺斯看了眼仪表盘：“没多远就是乌尔达哈了。”
没多远就是乌尔达哈，意味着这里的不对劲很可能与乌尔达哈有关。那就更有必要下去看一眼了。
下面是乌尔达哈边缘处的一座城市，光曾经路过这里，商贸很发达，也有很多行脚商人在这落脚，但此时，这座城城门紧闭，里面依稀还能听到男人的大声咒骂和女性的哭喊。
光眉头紧锁。
芝诺斯看着光的反应，若有所思。
“进去看看？”
“走。”光此时的气场不会比在战场上温和更多。
芝诺斯很熟悉这样的光，和他战斗时的光多数都是如此，或者说，光极少有对他和颜悦色的时候，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他们成为同伴的样子。
可现在光在生气，为什么？
以两人的身手，很轻易就从一处较矮的城墙上翻了进去，城里的景象让光大吃一惊。
街道到处都是被火灼烧过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些被烧到碳化的人型尸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光沉着脸，一路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还没靠近城门，就能听到女人低声的啜泣，看起来这座城应该是被一把火烧过一遍，然后把城封了。理由不用想也能猜到，那个病毒扩散到这座城，人们为了将这种恐怖的传染病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得不将整座城封起来，然后对城内住民进行无差别的攻击。
当你不知道你面前的人是否被感染，那么杀掉他总是最保险的措施，即使对方是无辜的。这是面对死亡威胁时，一般人都会做出的选择。
光走到聚集在紧闭的城门下的人群前，摘下自己的兜帽。
有些商人见过他，立刻喊道：“是英雄大人！英雄大人来救我们了！”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所有人都往光的身边涌，光想让这些骚动的人们安静下来，但人群的尖叫远远盖过了他的声音。
直到不耐烦的芝诺斯朝靠得最近的人群脚前的空地开了一枪。
“安静了。”芝诺斯重新将枪插回腰间的枪套，对光道。
虽然不太赞同芝诺斯的行为，不过人群是安静下来了。
光爬到一边的台子上，示意所有人冷静。
“听我说，我有办法将你们带出去，但是——”
“我需要你们的配合。”
“首先，所有没有受伤的人站出来。”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接着有一部分人走了出来，有个男人犹豫了一下，也想走到那群人里面，立刻被人推出：“你不是被碎玻璃划伤了吗？你不能站过来！”于是男人又被推了回去。就在两拨人好不容易达成统一时，没受伤的人群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啊——”
光立刻冲过去查看情况。
那个女人怀里抱着的婴儿咬了她一口，再看那个襁褓里的孩子，瞳仁消失，皮肤灰白，明显已经尸化。
“放下你手里的孩子！”
那名被咬了一口的母亲却哭着摇头：“不可以，他是我的孩子……我不能丢下他……”
周围的人群恐惧地退散，光想强行夺走她手里的襁褓，却差点被女人攻击。接着身后传来一声枪响，女人额头上出现一个血洞，向后倒下。
“你做什么！”
“她被咬了，并且想要攻击你。”
确实，光心里明白被咬了变成怪物只是时间问题，但他还是难以接受就这样杀死还未完全变成怪物的人。他可以在战场面不改色地斩杀敌人，也可以毫不留情地解决只会咬人的怪物，但面对已经被咬了却还没有完全变成怪物的人，他发现自己下不了手。
“她迟早要开始咬人，这时候解决是最好的。”芝诺斯的脸由于太过显眼而被斗篷遮掩着，光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但那个无所谓的语气甚至能让光想象出芝诺斯似笑非笑的样子。
“如果你被咬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对你的脑袋开枪的。”芝诺斯对光说出这句时语气甚至有点愉悦。
“我也是。”光冷冷对芝诺斯扔下这句，芝诺斯却突然靠近他，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希望如此，让我死在你的手下。”
光捂着耳朵躲开，芝诺斯果然十分擅长让人不舒服。
他没有再理这个变态家伙，重新将人聚在一起，喊道：“没有受伤的，先找一处安全的地方等一下，受伤的跟我来。”
光将受伤的人群带到一片空地，让他们排成长队逐个检查他们的伤口，是咬伤的就不用看了，主要看是在火灾中被玻璃或者其他什么尖锐物品划伤的伤口，如果没有尸化现象，他们就是安全的。
检查到那个被推回来的男人，伤口已经明显泛出腐烂的紫黑色，周围皮肤毫无血色，看着男人期待的眼神，光只能对他摇摇头。
“我，我只是被玻璃划伤的，我没有被咬，我……”男人还想争辩什么，但光已经抬手招呼下一个。
最后在这群人里，只有两个人没有被感染，一个是被之前的大火烧伤了一小块皮肤，另一个是被自家的菜刀在手指划了个小口子，其他人，无一例外，或早或晚都会成为没有意识的怪物。
光将那两个人带出来，让他们自行前去未感染者等着的地方。当他面对剩下的，超过半数的感染者时，光罕见地沉默了。
“杀掉吧？”芝诺斯站在光背后道。
“不行！不可以，让我想想……”杀掉这些还没变成怪物的感染者，在光眼中无异于是对手无寸铁的平民的屠杀，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这种事的。
“带没被感染的人走，然后……给他们留下足够的食物吧。”内心挣扎了许久，光最后做出了这个决定。
“他们迟早会死，你留下的食物都是浪费。”
“就当是我救不了他们的补偿。”
光一步步走向人群，人们安静得不像话，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的下场，在等着光给他们带来最后的审判。
芝诺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睛微眯，他意识到了这个艾欧泽亚的“英雄”，到底在自己身上背负了多少东西。那是他所难以理解的，对这片大陆的强烈的责任感。
他没有跟上去，他知道光会处理好的。下定了决心的光，从不会有片刻犹豫。他只需要站在原地等他回来就行。
光回来得比芝诺斯想象的要快。
“解决了？那些人都同意？”
“嗯。”
“看来你在平民中还是有一定威望的。”
光没理会他的挖苦，天色暗下来了，最好在天黑之前把未感染者都带出去。
光的刘海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片阴影，天空蓝的眼睛显得有些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