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473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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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原神 魈 , 钟离 , 达达利亚 , 凯亚
标签 温魈 , 钟all , 离达 , 枭羽
状态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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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9
23
2023-1-21 10:58
- 导读
- 封建帝王文学,内含温魈,钟all,离达,枭羽,以及一些意想不到的角色关系。
女性化称谓,胡编乱造迷雾重重,放飞自我,自行避雷。
“世上原有许多因果,都来不及一一道破。”
银临 · 瀘沽寻梦
——
岩国最上乘金银珠翠都为长公主做嫁衣,红绸如水淌了一地。
金钗层层叠叠压进发间,雍容华贵,五彩缤纷,一闪一闪衬着如玉侧脸;眉间紫菱,眼尾如凤,唇珠抿了花色胭脂,风吹发梢便能催得金铃响。
玛瑙,翡翠,石珀,白玉。面前人替他解开缠绕在一起的珠链。这身行头怕是全璃月也只你穿起来好看。
魈乖顺的伏在人膝头,声音低低像猫儿呢喃:可我并不喜欢,额娘。
事关璃蒙两国面上风光,再不欢喜也不能坏了礼数。伸出手敲他额角,小臂蜜色肌肤流露大半,声音柔软,其中意味却斩钉截铁:我嫁过来的时候,璃月聘礼上是低了蒙德人一头的。你父皇对此始终抱着心结,这番下足了功夫要一雪前耻。
任凯亚轻抚他脊梁,过了许久才开口问,那嫁的是我,还是我头上钗子。
深吸一口气:这璃月往上数千百年,公主远嫁有这般排场的,前无古人后也未必有来者。唯你在摩拉克斯心里,值得掏出国库里传几代的宝物。
弯折的回答了,说你父皇依旧挂念的紧呢。
璃月公主皇子里,由圣上亲赐封号的只魈一个。他来的悄无声息,却被宣告的声势浩大。彼时一道诏书将他和他魂归高天生母昭告天下,不由分说过继给邻邦嫁来不过数月的罪人。
念他自娘胎下来便顽疾缠身,便大兴土木造舒心养神望舒殿;幼年时圆软手指遥遥一点,便是天上的月亮也叫人去取;及笄礼时已然不缺珠翠物什,摩拉克斯大手一挥,将早年征战沙场血肉所铸一把翠玉长枪慷慨相赠。璃月国土千丈,富裕荣华,是有这个资本挥霍的,可岩神严于律己,操的是简朴做派,在位多年只为他破例 。
摩拉克斯就是这般疼魈的,人尽皆知。所以当七国议会上蒙德红发使节不由分说替他的国王求这样一门亲事的时候,四海哗然,这是太岁头上动土。摩拉克斯淡淡看那人,身周是上位者不由分说的威压:拿出蒙德的诚意。
这是有的谈。琴在一旁听出端倪,意欲伸手为同僚多添上一分筹码,却是眼睁睁看着迪卢克单膝着地。
将一只手放在心口,他凝了心神高声道,璃蒙国界线上战火不断,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我等愿让出苍风高地以南龙脊雪山以北国土,换得一片太平盛世!
苍风高地以南已近央陆,是货物车马流通必经一道路,两国多年征战不过是为了利益得失,如今却是要用这样一片黄金土换摩拉克斯唯一亲口认了嫡出的长公主,明着退,暗着却是要捏整个璃月的七寸。蒙德人白旗下野心与退路一览无余。
七国议会璃月做东家,岩国的神高坐主席,垂下一片傲然目光。他何尝看不出其中好坏,掂量许久才挥手,周身散出灿金光芒,一片石板自他手心降下。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随即是杯盏落地的脆响,一股浓烈酒精味道弥漫开来。摩拉克斯不去看,他知道那是至冬的火水。
消息是口口相传乘风去的,待宴席散,摩拉克斯衣袍纷飞踏进望舒殿,魈已然放下碧绿枪杆,在殿门前粗粝石面上生生跪了三个时辰。他从未受过这样的罚,不娇贵,心却滴血,眼眸间垂的泪止不住,颤着声问,父皇,非我不可么。
他不是愚钝孩子,这份荣宠他得失尽晓,心如明镜。只通读话本的年纪就在凯亚怀里低声讲,父皇疼我,是因为他爱我亲阿娘。只是过了十七八年掌上明珠应有尽有日子,他以为今日也和他当年过了及笄便不管不顾猎了庆云顶一双翱翔鹰鸟时一个样,垂了泪就能求一份宽恕。
可他的父皇宽容又绝情,九五之尊一样跪在地上,单手抚人额间紫菱:
“浮舍走了。”
这话来的没头没尾,魈却是闻声一震,旗鼓大乱,指甲近乎嵌进手心血肉里。国境线上骁勇善战背影他历历在目,未曾想到碧水原一战竟是永别。
如今我璃月五大将已逝四人,剩余你亦是自幼被业障所困。往日里瞒着东宫多少双眼睛亲自上过疆线的人,如今蒙德弯下腰来求和,你应是比谁都更清楚其中利弊。
起身,轻拍他肩头:“乖孩子。”
亲事就这样定下来,待嫁的姑娘不再见人。凯亚受命教起他那些蒙德礼节,一举一动都板着手指纠正。看不出喜怒却又带着调侃的说,幸得我是蒙德来的,你父皇请的那些璃月人都教不出那儿的风骨。
魈点头谢过他,举手投足间真是多了点异邦的样子,终于透露出点待嫁姑娘的不安与羞涩来,轻声问他额娘:蒙德是怎么样一个地方。
大概是自由,阳光和酒组成的城邦。凯亚露出思索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回答,我还在那的时候,夜里会有吟游诗人在酒馆唱曲子,大多人每周要去教堂念风神在上,贵族小姐少爷穿着叮当作响的西装礼裙,互相违着心称赞。
但那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喽,我只能教你繁文缛节,到了那边依旧得自己摸索。
晓得了。魈为他泡上一壶茶,细细刮去浮沫,双手端上。剔除自己身体内故国一切风俗礼节,换上新的血液。远嫁原是如此辛苦一件事。
可是,阿娘,我的心早早给了别人。他犹豫太久,直至今日临别才将自己心底秘密和盘托出。
我心里有璃月和情爱,已然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这是很久远的故事了。彼时璃月边疆水深火热,通信的使者抵达璃月城时身周伤口已然溃烂,跪在殿堂外重重磕下长头,泪水淹了一座城。
摩拉克斯换了戎装提起枪,召集身侧心腹千军,浩浩荡荡向碧水原去。启程前遥遥望见山路尽头飞驰来一道雪白色,是千金难求一匹汗血宝马。背上载着意气风发少年,和璞鸢在阳辉下闪无限的光。他说,父皇,我自幼受着万千子民的爱戴与供养,虽是公主名号锦衣玉食,却未成那深宫鸟雀。既得您圣恩练就一身武功,断然没有有福同享有难不当的道理。
苍生苦楚,我请缨同赴边疆,为千万国民奋战,披肝沥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风吹。日照。
摩拉克斯看向他最疼爱的孩子,高高扬起游蛇般的马鞭,使了十分的力道,声音同形一道割裂空气猎猎作响,马蹄掀起遮天的尘土。
我的好儿郎!
只是到了那遥远战火线上,长公主才晓得自己所练所见,半点都比不上真真切切的硝烟弹雨。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鼠面红发女将军抹去身上积下的雪,在数不尽的亡魂拥簇下为魈挽弓搭箭,说长公主,再向前走便是无论身后荣耀家世一视同仁的地方了,敌人的刀剑不长眼。
魈谢过应达,召出鸢枪,金瞳闪着同他父皇一样的光:我会先一步取得他首级。
摩拉克斯忧他顽疾,又怕娇生惯养如他见了塞外炼狱心生畏惧,数回要他归去找他母妃休养,却是一一被推拒,说,父皇,因为我的病,五湖四海多少庸医掉了脑袋。
既然业障与我一体同源双生双死,那这便是冥冥之中我逃不开的命数。人终有一死,我希望自己活着的时候丰功伟业佳话如山,辞世一刻又轻如鸿毛。
于是千里战线上传起出金鹏鸟的故事。不惧,不退, 一杆枪屠尽敌军妖魔,亲手送走伤重不治同胞,一路染着血和泪,率着骑兵弓手千人,自雪山杀进荻花洲,与蒙德千百精锐狭路相逢。
那一战夺去了魈强健的身体,相依的同僚,璃月唯一雪白的汗血马。狼狈告退时鲜血染尽铁甲,他体内被镇压多年的深渊血脉再度沸腾起来,叫嚣,肆虐,带来无边杀伐。
无穷仇恨冲击心智,善恶血脉相交融汇堕为鬼神一刹那,他听见月光下传千万里悠扬笛声。
碧水重山,风过林梢,旭日与鸟雀齐飞,高天之歌如赎如光。他看见异邦人发间温白色花蕊,他看见水绿色斗笠与发辫,他看见他坐在水间崖石上为自己吹一首曲调,温暖纯净风色环绕身侧,和那人的眼睛是一样的颜色。
他听见他说,此番救命之恩本该无以为报,可我只希望你做一件事。
回去吧。
回你的故乡去。
额娘,那一战后我便顺了父皇的意,随遥遥车马回了宫。魈低声说,可那一战也夺走了我的心。
凯亚望着他在这异乡唯一能真心相待的孩子,第一次窥探到他冰凉外表下赤诚。
他不免想起自己的过去。
做了养子,坠了爱河,为国征战却又被挖掘出罪孽前朝血脉,一朝一夕从人人敬仰骑兵队长变为万人唾弃罪人。他的义兄他的爱侣终于挖掘出他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原来他至亲阿爸死在他爱人的同胞手上。
那是凯亚的少年真心,那是凯亚一生的分水岭。最后他自伤一只眼久久跪立教堂前,血水流淌遮住他的眼睛,修女牧师挥着棍棒拥簇上来,他没有逃。
随后是一封遥遥聘书,摩拉克斯托人来了,要娶他回去做皇妃。
不曾有人提点,不曾有礼节风俗教导,他恍恍惚惚带着铐子上了亲车,身后跟的是全蒙德最好的酒,再度睁眼就到了睡玉枕头的重重高墙里。
他跪在摩拉克斯面前不敢抬头,只听得低沉悠扬声音响起:孤膝下最得宠的长公主,自降生起便受深渊气息所困。身为坎瑞亚遗民,如今元素力已然尽废。自断头台下救你一命,是要你借这份血脉,护他周全。
原来是这样,他自嘲,原来自己招来杀生之祸的血脉,是异国帝王求之不得的解药。
那天凯亚从奶娘手中接过哭喊不止婴孩,在温声细语摇晃里目送小小的魈坠入离开生母后第一个安眠夜。
人总归是会变的,纵使他依然记得那些风俗礼节,做了璃月的皇妃,也再没喝过蒙德的酒。
这些事我只讲给你一个人听过。凯亚这么讲,那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但往后的近二十年,我也这么过来了。
就像你的生母。他犹豫了很久才继续说:不是爱了就一定能相伴,也不是非要爱才能做夫妻。
命途是这样无常的东西。
魈说父皇对他的爱来自自己生母,凯亚又何尝不是。他像是找到避风处的困兽,借着摩拉克斯找不到归属的爱,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呆了半生,养大了恩人的孩子。他见过太多次摩拉克斯透过魈望远方的样子,便也一样理所应当的以为,这是个会被长留在璃月的公主。
但如今,这样一个含着金珠长大,十五岁孑然一身渡去边疆,十七岁立下汗马功劳负伤归来,摇枪舞剑衣裙纷飞风光无限的长公主,璃月最耀眼一只金鹏鸟,已经戴上能压弯身子的厚重珠翠,要踏上行向远方他故国的和亲车了。
我当年也是这么穿着裙子嫁出去的么。凯亚扪心自问。我当时又在想什么呢。
命途真真是这样无常的东西。
回忆至此,一炷香燃尽。公主临行前同这位抚养他前半生的额娘的叙旧至此结束,凯亚按着礼节扶起自己的孩子,在不舍眷恋的目光里作此生或许是最后一次的道别。
我求你最后一件事。漂亮又深藏罪孽的十字瞳蓄满水汽,他同魈独处的时候从不自称额娘。
到了蒙德,无论是谁问,你都千万千万不要提起我。
而就在此刻,帝王宫内,二人兵戈相见。
这位被深宫内妃子恨透却又被摩拉克斯爱透的人正举起水刃死死抵住岩神的脖子。他本长居遥远南海,得了长公主出嫁的消息才不远万里渡海来,路途遥远,紧赶慢赶才追上出嫁当日闯进宫中,怒目圆睁近乎是要喷出火。
当年你同我讲要给他最荣华富贵无上荣宠,要将他培养成立足四方人才,如今倒好,为了一片地就要把他嫁了。岩神的契约都能这般易碎,天下苍生若是晓得了,该如何看你?
不着余力的将水刃抵开,伸手凝聚出岩枪:同你讲过了,不要总用邪眼与深渊之力。
少管我!达达利亚腕子上带着横竖十余条伤疤的手扬起弧度,毫不留情落在他面颊上,眼泪随之飞溅:我怎么到哪里都逃不开你!
凡尘一面,摩拉克斯关了他三年。
那些日子里他被束着手脚任君采撷,白的清的淌满身。往往是被身上装点器具折磨到疯魔,一趟趟被名贵药材捞回人间。直到一日他将额角撞出淌血窟窿。草发太医亲手为他包扎时恰巧握住他的手,思索许久,眉间尽是不敢置信。
“阁下这是喜脉。”
于是他们间的拉扯终于写下休止符,达达利亚用小孩换来离去的许可。那是摩拉克斯此生唯一的节节败退。他是褪下血肉生生挣出凤仪宫的鹰。
而今,这只鹰才恍然,他从未逃出过神明的五指山。
摩拉克斯燃起怒火,反手运起元素力,岩石将达达利亚脚踝吞噬。神明望着他不受控般软了身子,惊恐神情里带着点羞涩的模样,抬手还了他一个耳光。
魈身上的业障,带着深渊的气息。他身周是仿若化作实形的威压,一字一顿的开口:我治不了他。
达达利亚一下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
他最大的秘密和使双刃的身法都来自十四岁那年向他张开怀抱的深渊。
深渊。
深渊。
他力量的起源,亦是束缚他孩子一生的枷锁。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从凡尘间吻向钟离的一刹那他们的命运走向注定的悲剧,原来他的小孩是不得不嫁往温风的国度,原来是他赋予了他的小孩苦难,他是那么爱自由的人,他的小孩是多么自由一只鸟。
达达利亚感受到水液满溢,不光是眼眶。他无比清晰的感受到摩拉克斯为他种下的蛊再度发烫。丧失意识前一秒,他好像看见岩神也在落泪。
所以我们都不得自由。
自望舒殿出来,魈穿着盘底鞋,身后是为他提着冗长裙摆的侍女,洋洋洒洒银杏叶挥了半片天,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命途。走向用枪讨伐过,泪水挥洒过,而如今用自己余生远嫁换来的广阔土地。他的一生都葬送在碧水原。
摩拉克斯早早在亲车旁等着了,见他的小孩一步步走来,将手上一串白玉紫玛瑙项链环绕在他脖颈,眉眼弯弯一副罕见温柔样子:那里不比璃月日日暖阳,去了要记得添衣。
魈记得,摩拉克斯在一个他高烧不醒的夜里提起过的阿娘,彼时他的目光也是这样柔软的。
你阿娘像一阵风雪。他说,阳光一照,就融成水。柔软又决绝。
倘若我不为帝王身,他是乐意同我度余生的。
是这样的。
魈对凯亚心怀感恩与爱,但依旧会不自觉的想念罩着神秘面纱的生身母亲。少年时曾经怨过自己阿娘,你为什么选择生下我却又远走高飞,你如今是否逃开了这场爱的囹圄,你是不是和我阿爸一样依旧在怀念,你有没有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注视过我。人人都说我长得最漂亮。
但今日不同以往,当魈穿上束缚他羽翼的嫁衣按着既定轨迹一步步远走的时候,他只想挣脱这镣铐立足高天让声音响彻全世界,他想高声对自己的阿娘说,对带给自己生命的模糊身影发问。
你如今在哪里翱翔!
你是否是一只自由的鸟!
但他没有,他收起翅膀,抬起头久久凝望他的父皇,看见他金色眼瞳,眉间细纹,看见他颊边一抹不自然的红。他做足了酝酿才开口,问。
阿爸,我能带和璞鸢走么。
阿爸阿娘是平民百姓才叫的称谓。魈刻意的用了,他预支余生一千次一万次的勇气向他的阿爸发问。
我能带着我风光无限的前半生走么。
风刮起红裙迎接他的新娘,日光洒落晴空万里,云朵为这场爱缄言。摩拉克斯在世间万物的寂寥里很慢很慢的回答他唯一的小孩。
蒙德人不用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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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温迪也没有出场,但这篇的主要故事的确是温魈所以姑且打上tag。
选择瀘沽寻梦作为标题,其实是有暗喻你情我愿不过幻梦一场的意思,无论是凯亚还是魈,亦或是达达利亚和摩拉克斯,他们有太多话来不及说,想说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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