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467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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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银魂 坂田银时 , 虚
标签 虚银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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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4
66
2022-12-3 01:19
少年赤着脚在昏暗阴森的森林中疯狂奔跑。
银时——
若有若无的温柔声音一直在耳边呼唤他的名字,少年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加拼命地向前跑去。
必须……快逃,不然会被抓回去的!
体力快要被长时间的奔跑抽空耗尽,赤裸的双足被细小的树枝和薄薄的叶片割出一道道血痕,更别提一路被粗糙沙石摩擦得血肉模糊的脚掌,每迈开一步带来的都是钻心般的刺痛。
「啊!」不小心被盘绕错杂的树根绊倒,身体往前飞扑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疼得银时龇牙咧嘴。
好累,又累又渴又饿……汗水不小心流入眼中,刺激得银时一直眨眼,泪水不断涌出眼眶。他有些自暴自弃地趴在满是腐烂落叶的土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裸露在外的皮肤印着几道青青紫紫的痕迹和零星细小的红印。
这里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大灰狼之类的野兽,然后啊呜一口把他吃掉?银发的少年睁着无神的红色眼眸胡思乱想着。
四周的原始林木遮天盖日,像一座牢笼般把他困在里面,前方幽暗的森林深处仿佛一张血盆大口,静静地等待着他走过去自投罗网。银时咽了咽口水,嗓子却像刀割般难受,那么点津液就是饮鸩止渴,非但没有起到滋润的作用,反而令他更加干渴了。
「唉……」银时懊悔地叹了一口气。他逃出来的时候太紧张了,连食物和水都忘了带,浑身上下除了一件不合身的宽大衬衫,连条遮羞的底裤都没有,简直是饥寒交迫,可怜极了——在心里自嘲地想道,银时强打精神,挣扎着爬起身想逃出这座困了他三年的牢笼。
——他不会有事吧?
男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画面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后脑勺涌出的鲜血就像一朵艳丽妖异的红花深深地烙印在银时的视网膜中。
一丝丝内疚的情绪混在银时重获自由的欣喜紧张心情中,像蜘蛛丝般在不知不觉中结成一张无形的网然后缠绕住他整颗心脏。
如果没有人及时发现他,他会不会一直流血致死……不对!那男人就是个疯子!一个囚禁了自己三年的变态疯子!他死了才好……对,死了才好……
难道不是吗?
银时咬紧牙关,握成拳的双手在不停颤抖,也不知是饿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银时在内心疯狂地呐喊。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呼哈……」张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吸入的冷空气呛得肺部一直隐隐抽疼,银时感到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沁湿,冷冰冰地贴着皮肤,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其实这一切也并非无迹可寻——偌大的庄园只住着他们两个人,平时只有一名像哑巴一样不爱说话又神出鬼没的男管家定期来打扫庄园、补充生活物资。
占地面积广阔的庄园连同外面那片森林都是男人的产业,附近没有其他住户,男人像是不喜与外界接触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连带着他也被困在那座冷清无人气的华丽庄园中,不允许他踏出庄园一步。
刚开始银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只当男人身体不好,需要在这种空气新鲜、没人打扰的郊外地方静养。
与之前在孤儿院里被故意忽略、必须和其他小朋友抢夺为数不多的食物的生活相比,这里有温暖干净的衣物、美味丰盛的食物以及各种新奇有趣的游戏漫画,简直是天堂一般的极乐之地,把他从会虐待小孩的孤儿院里领走、并给予贴心照顾的男人虚,对银时来说就是再生父母一般的大恩人。
最初的那几个月里,男人也的确对他挺好的,除了不让他离开庄园,其他要求基本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他就像一位慈祥睿智的父兄,悉心照顾、教导银时,甚至为银时亲自下厨做饭,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直到银时提出想离开庄园的要求。
银时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和新鲜感,一直呆在同一处地方,没有网络也不能与外界通讯,能说话的对象只有虚一人,时间长了他不免感到有些无聊和厌倦了。
『你要离开我吗?』
男人的双眼隐藏在有些偏长的刘海之下,脸上依然挂着往日那张充满溺爱的温柔笑脸,让银时失去了一切戒心,老实地说出自己想要离开的想法。
『我想要出去走走——』和你一起。
银时还没来得及说出的下半句话,随着脸上略带羞涩和憧憬的微笑一起凝固在唇边。
曾经的美好生活如过眼云烟,男人逐渐向他展现出极强的控制欲。只要他有离开庄园的想法,或是稍微提下外面的事情,男人的脾气就会失控般变得异常愤怒,把他锁在房间里面一关就是一整天。银时有时甚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个字,又做了什么举动刺激到越来越喜怒无常的男人,他不由感到有些委屈。
有一次银时趁虚不注意赌气地跑出了庄园,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回去后虚把他关进了地下室里,再也没让他出来过。
狭小封闭又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成了银时每日仅能活动的空间,这时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三年来他试过各种各样的反抗,每天都在不停地想办法逃脱这个困着自己的地牢。这时候虚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和恶趣味,银时想逃出去,他就用铁链像拴狗狗一样把银时锁起来;银时想用武力制服男人摆脱他的控制,没想到看似清瘦儒雅的男人轻轻松松就把银时拼尽全力的反抗镇压下来。为了让银时乖乖服从自己,男人开始饿着银时,只让他喝自来水充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被娇生惯养地养了几个月,早已忘记饥饿滋味的银时没能坚持几日就想放下尊严恳求虚给他吃的。他不怕疼、不怕吃苦,却无法忍受这种绞痛空虚到极致的饥饿感,肚子里似乎永远都充斥着强酸的胃液,灼烧得胃部发疼,让他恨不得用手捅穿自己的肚子把里面的器官掏出来缓解下可怕的饥饿感。
被连续饿了几天再大发慈悲地施舍他一点吃的,入口的热汤还带着浓浓的香味,这种仿佛重新活过来的感觉让银时差点当场痛哭出声。
双方的力量之悬殊让银时意识到虚其实可以有很多方法来折磨自己,只是他从来没有把那些手段用在自己身上,于是渐渐地银时不再抵抗了。惹怒男人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还不如假装顺从他,哄他放下戒心再找机会逃跑。
只要银时乖乖听从虚的话,不表现出任何想要从他身边离开的念头,偶尔他还会把银时从那间阴暗狭小的地下室放出来,像以往那样对他好。只是为了防止他逃跑,虚会让他光着身子在室内活动,心情好的时候可以给他一件上衣穿。
双方维持着这种服从与支配的畸形关系,一旦时间久了银时渐渐地也不再那么抵触惧怕男人了,毕竟在大部分「正常时候」,虚对他是相当地温柔体贴,连在做那档子亲密事情,也是以让他舒服为主……
等银时从男人温柔如水的目光中猛然恢复清醒时,他才惊觉自己差点陷入一场以爱冠名的虚假美梦中。
虚平日里对银时有多好,银时心里就有多难受,这些温柔关怀对他来说就是裹了糖衣的毒药,致命的罂粟,一旦产生依赖性就完蛋了。
他情愿虚像孤儿院里面那些刻薄又没耐心的保姆一样虐待毒打自己,这样他就不会产生如果可以治好男人的「病」,一切是不是可以回到最初那时的天真想法,他也不会在男人背对着自己在厨房里面做早饭的时候,举起花瓶砸下去的瞬间产生了犹豫不舍的感情。
男人倒在地板上发出的闷响重重地敲打着他的心脏,让他茫然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而后才想起要趁机逃走。
银时发疯一般地在森林中狂奔,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脚上的疼痛早已麻木,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迈开双腿跑步的动作。
「呼……呼……」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气声和怦怦狂跳的心跳声,银时不停地跑着,直到眼前出现一条笔直宽敞的马路,他双眼发亮,一鼓作气直接冲到马路中央。
汽车刺耳尖锐的喇叭声响落在银时耳中是那么地悦耳,可等到金发碧眼的司机打开车门下车朝他怒气冲冲地嘀咕一连串鸟语般的不明语言时,银时却傻眼了。
他终于想起来,三年前,他被虚从孤儿院领走后,便随着虚一起离开日本来到了不知哪个国家定居。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除了虚他谁也不认识,听不懂也不会说当地人的语言,他只能用力地抓住司机的衣服不放,磕磕绊绊地重复着几个简单的英文单词:「Help!Help me!」
被银时缠住的司机最终只能无奈地让他上车,开车带他来到附近小镇上的警察局。
在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内,银时裹着毛毯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一杯热可可慢慢啜饮。坐在他对面的女警员正一脸困扰地看着他,操着一口不怎么流利的英文问他问题,可是银时根本听不懂她在讲什么。
两人鸡同鸭讲地交流了好一会,银时努力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女警员终于搞懂他是哪里人,站起身安抚性地摸了摸银时的头让他待在原地不要乱跑,然后出去找镇上懂得日文的人。
当银时看到女警员找来的翻译人员时,他先是愣了一会,随即扔掉手中的马克杯跳下椅子冲出办公室,女警员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而那名脸上带疤神色冷漠的白发管家也没打算阻拦他,放任银时跑出去,直到他撞到一个人。
「你想去哪里?」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上方响起,一下子让银时的心跌入谷底。
那人结实的臂弯搂在他的腰上,牢牢把他圈在怀中,熟悉的气息和味道瞬间包围住他。
银时的身体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轻颤,他缓缓抬头看向对方,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男人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头上缠着一圈绷带。放下来的刘海半遮住他的眉眼,掩盖了他平时身上那股锐利的气势,头部的伤又为他添了几分虚弱——有谁想得到,面前这位衣着体面、看似温文尔雅的绅士实际上是个心理扭曲的恶魔呢?
「银时……」男人轻声呼唤他的名字,血色双眸中温柔似水,看起来就像一名慈祥宽厚的长辈,「我们回家吧。」
「不……」银时果断拒绝道,微弱的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颤抖。 对于他的拒绝男人只是眯了眯眼睛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危险光芒,手放在他蓬松柔软的银发上轻轻摸了摸,把他交给走上前的管家胧看管,然后转身和一脸讨好笑容陪伴在身边的警察局局长说话。
「不!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是骗子!他所说的话都是在骗你们的!」银时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吼大叫,可那个讨厌的管家一直紧紧抓着他,任他怎么拳打脚踢都不为所动。
没有一个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
对上女警员充满同情甚至带了点疏离的眼神,银时绝望了,挣扎的力气逐渐弱了下去。他一开始就掉进了男人精心编制的陷阱中,再也挣脱不开。
被带回去的时候银时表现得十分乖巧配合,只是在这份冷静之下是暗潮汹涌的不安和恐惧。
他打伤了虚,还逃跑了,连那个管家看待他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丝不善,更别提控制欲极强的男人。
银时战战兢兢地被带回那座对他来说如同噩梦般存在的华丽庄园,管家胧放下药箱便离开了,偌大的庄园又只剩下他和虚两个人。
银时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虚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地扶着他的双脚帮他消毒伤口、上药、包扎。
没有人说话,空荡荡的大厅中只有壁炉内柴火燃烧发出的噼啪细微声响,这份宁静让银时感到很不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银时看着自己脚上被处理妥当的伤口,内心深处忽然涌上一股无力的绝望感。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又为什么要对他做出那些不可饶恕的事情?
被虚压在床上深深地进入的时候银时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双手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张着双腿无助地承受男人的撞击,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破碎的呻吟。
「你是我的。」
沙哑低沉的嗓音随着炙热吐息一齐落在银时耳边,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宣示自己的主权。
「就算放你离开,也没人会需要你、在意你,你一文不值,只有我,我才是你的一切。」
虚紧紧拥住银时,在他双腿间湿润地反复进出摩擦,他额上的汗水滴落在银时颈边的皮肤上,给银时的身体带来一阵触电般的颤栗。
「你也看到了,不是吗?」虚暂缓下动作,稍微直起上身注视银时的脸,看他红扑扑的脸颊慢慢褪去了血色,逐渐被认命的绝望取代。虚勾起唇角,心情看起来竟很不错,「你已经没有其他容身之处了。」
银时张了张嘴巴,费力地从喉咙间挤出一句话:「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呢?虚也答不上来,只是在看到银时的那一刻,一直缠绕在他耳边中困扰多年、仿若恶灵呢喃般的喧嚣终于得到了平静。
然后他知道,他需要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