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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阿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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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明日方舟 棘刺 , 极境
标签 棘境
状态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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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2-14 20:14
吃饭是人生头等大事,什么事都先放放,吃了饭再说。
棘刺为人一身正气,不为五斗米折腰,看不上罗药六厂那点可怜的加班工资,一向是准点跑路回家吃他老婆做的饭,除非占着实验室公器私用研究些诸如药液摔炮红毛漂白剂(24h有效期)之类的玩意儿,用于和他老婆整活,以及用他老婆整活。博士有几次旁敲侧击想要压榨他劳动力,俗称加班,他甩给博士一套完整的伊比利亚劳动法,以及他的入职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劳动时长和休息时间,法务部的但书和斥罪看了都说博士你还是放他回家吃晚饭吧,他老婆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怪可怜的,言外之意是你于情于法都不占理,横竖他家有老婆又不缺钱。
博士说我呸,他老婆可怜,我看我他妈的才最可怜,我不仅没老婆给我做饭,厂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是来去自由,只有老子,连阿米娅都能催我加班。
棘刺他老婆是个黎博利,比起他老婆更像他兄弟和妈的结合体。罗药六厂包晚饭午饭,餐补每天二十块,如果不吃食堂就月末一起打到工资卡里。棘刺刚入职那会儿从不在厂里吃饭,大伙以为他是图省钱吃泡面的那一挂,结果发现他是自己带饭来吃的,瞬间态度从怜悯变成了嫉妒,尤其是知道这饭是他老婆给做的时候,嫉妒的情绪简直到达了巅峰。主要不是因为他有老婆,而是他老婆愿意给他做饭,这说明第一他家在附近有房子,第二他老婆有时间给他准备他喜欢吃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老婆对他是真爱,而且,会做饭。毕竟老婆也不是多稀罕的东西,罗药六厂合作商喀兰小百货有限公司的老板也是有妇之夫,据他所言他四岁就有老婆了。然而他和老婆在维多利亚上大学的时候两个人最常吃的是学校门口的炎国餐馆,甚至吃食堂也不吃他老婆做的饭。耶拉冈德在上,不愿透露名字的希瓦艾什先生眉毛抽动两下,尾巴都恹恹的,诺希斯他下厨房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你不是说爱得命都愿意给他吗?博士给大猫盟友一包咸蛋黄饼干,耶拉冈德啊,愁眉苦脸的猫三下两下咬碎咸蛋黄饼干,尾巴拍地,我难道是什么命很贱的菲林吗?即使不能为了谢拉格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也不至于死在老婆的锅铲下吧!
爱国实业家希瓦艾什先生因吃太太的爱心便当食物中毒而死,传出去确实不怎么好听,博士很缺德地笑起来,被猫尾巴呼了个大逼斗,而肇事猫无辜地看着他,说:猫和猫尾巴是两种生物,我管不着。
中午下了班,棘刺脱了手套白大褂,用消毒洗手液洗个手就在门口长椅那儿坐下来,打开他的饭兜,把饭盒掏出来放在腿上开始吃午饭,那样子活脱脱一个小学生。所以他老婆真的像他妈,把他照顾得跟个高档餐厅里1888/份而且每份只有半个的海胆刺身似的,吃的都是手工制作限量精细饲料。棘刺看上去就是个不会打理自己生活的主儿,他是孤儿——这里没有骂人只是陈述事实——个子小小的,身材看着也有点单薄,顶着一张无限趋近于未成年的娃娃脸,来应聘的时候博士反复确认他的年龄,他被问得不耐烦,指着旁边的阿米娅说你们厂里不也招学生妹吗,博士一把将小兔子拉到自己后面说这是我女儿不是童工,然后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你不会真的未满十八岁吧?
棘刺脸都黑了,虽然他脸本来就黑:我老婆都有了,你说我满没满十八岁?
博士小声嘀咕:可是某些地方的人四岁就能娶老婆了。
其实棘刺年纪不小,就是脸嫩,他的黎博利老婆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张脸,几十年过去了还是这张脸。他老婆还特爱掐他的脸,笑得整个鸟都傻了吧唧的,然后把给他准备的午饭装进他的小学生款卡通包菜图案饭兜里。这个饭兜的外观设计师本意或许是想让小朋友多吃点蔬菜,从未想到正中三十多岁的小朋友下怀。
极境,棘刺一只脚跨出门,转头看看还在傻笑的鸟老婆,明天我在单位吃,你回来少买点菜。
极境大骇,花容失色,晴转多云,没来得及问一声棘刺就关上门走了,自行车蹬得起火:今天早上他跟极境在被子里打啵,擦枪走火起晚了,赶着去打卡,迟到扣工资扣全勤奖金。
其实博士是个好上司,虽然被调侃资本家,但是人品不差,平易近人,看到棘刺一个人坐在门口吃饭,上来关心他:哟,吃得不错嘛,让我看看——又是菜叶子啊?你都吃了一周菜叶子了!
棘刺嘴里还塞着菜叶子,嚼两下,反驳:今天是卷心菜拌生菜,昨天是冰草拌紫甘蓝,前天是芝麻菜拌圆白菜……能一样吗?
博士:不都是菜,管那么多!太菜了!
又说:你老婆不会是虐待你吧,只给你吃菜叶子!天呐,我听说伊比利亚有种族歧视,没想到这么严重,要不要我们帮你申请维权?
棘刺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他。
一传十,十传百,全罗药六厂都知道棘刺的老婆只给他吃菜叶子,更有甚者说他老婆给他吃的是菜市场扔的烂菜叶,好一个歹毒的黎博利!
棘刺不太想管流言蜚语,而且也的确无法反驳:极境真的天天给他吃菜叶子,虽然是他自己要求的,不是烂菜叶,是精挑细选每天从叙拉古空运过来的限量黄金卷心菜,但依旧是菜叶子。
他不信邪,忍痛割爱分了点午餐给处得比较好的两位同事:电路维护艾工和医疗生物研发诺工,问他们味道如何,艾工说还行,诺工说能吃。棘刺追问比食堂如何,艾工说了一堆模电数电之类的词,归纳起来是不在一个赛道比不了;诺工嘴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说他觉得食堂好吃,今天星期四还有半价大薯。
棘刺闻言冷笑,真是土鸡啄不起细糠,诺工吃维多利亚猫人饭也面不改色,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说到底还得实践出真知,明天就去会会食堂的饭。
第二天中午,棘刺破天荒地出现在食堂伊比利亚特色海鲜烩饭窗口。他沉默地端着盘子,沉默地坐下,沉默地舀一勺饭进嘴里,庄严、肃穆、沉稳,像审判庭门口的大理石雕像,是伊比利亚宗教氛围的具象化。
该死。
第一口,米饭在他的嘴里相互碰撞,期间他在思考为何他的牙齿能够将其完全研磨。一定是吃法有问题。
第二口,贻贝夹杂着米饭在他嘴里相互碰撞,期间他在思考为何贻贝入口鲜嫩但是他的牙齿能够将米饭完全研磨。一定是咀嚼有问题。
第三口,一定是厨房的问题!别的地区口味无法理解伊比利亚的风味!
第四口、第五口,这米饭真不是夹生的!!!软得发烂,黏糊糊的像一团海嗣在他嘴里蠕动!!!
虽然但是!伊比利亚海鲜饭,米饭它不应该不夹生啊!
夹生饭,夹生饭,夹生饭,夹生饭才是正宗伊比利亚海鲜饭——Paella——的灵魂。棘刺吃了几口全熟的海鲜饭,有点崩溃,扔下餐具冲进后厨,知道了为什么这里的饭不是夹生——罗药六厂统一使用电饭煲和高压锅煮饭,而伊比利亚海鲜饭是拿平底铁锅直接煮熟的。
帮厨的古米小姐是乌萨斯人,眼睛亮晶晶的,一个劲朝他笑,甜如蜜糖。很好,棘刺深吸一口气,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扭头回去把全熟Paella吃完,盘底剩的几粒米是他仅存的尊严和倔强。这饭甚至没有锅巴。
棘刺他老婆曾说,黎博利都是骗子,会把阿戈尔骗去吃了,嘎呜噶呜,连鱼刺和壳儿都不吐。现在看来,他那算无遗策金口玉言的黎博利老婆果然是对的,连艾工诺工这俩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净会睁眼说瞎话。
有件事他们没骗你,极境用包菜豆腐汤和宽广柔软的胸怀安抚棘刺,至少大薯真的很好吃,半价大薯更是十分甚至九分的好吃。
棘刺枕着极境的胸喝汤,暂时不发表意见,他的原则是吃了再说。
棘刺在跨国药企当社畜,极境是个小公务员。就跟无数伊比利亚或者大炎或者维多利亚或者哥伦比亚的不管是菲林还是黎博利还是阿戈尔的其他小公务员一样,结局竟然只需要一篇乌萨斯严肃文学《小公务员之死》就可以概括。他家境普通,读书成绩中上。唯一值得称道的是脸,可惜他偏偏想靠才华。那次数学考试毁了他的留学梦,赶着传统工科的暮光选通信工程,开启了痛苦的大学生活;大三那年卷王又毁了他的保研梦,于是他奋发图强想凭着他学界突击四天王的本事考研,看着遥不可及的A+,转头备考伊比利亚国家电信;然而提前批再次毁了他的市局梦,国电门槛太高一二批统考报家乡县局网申也没过,终于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春招进了,被安排到格兰法洛这个犄角旮旯。极境乐观得很,在哪儿混不是混,偏远县局也是市局编制!
然后极境就过上了吃不饱也饿不死外边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的铁饭碗生活。
棘刺不知此等人间疾苦,他化竞出身,虽然比不得鄙视链之巅数竞大帝,好歹一路保送硕博连读,在导师手底下讨生活的时候也没讨成极境那个死样,每天最心烦的事情就是偷钠炸了男厕所怎么让校方撤掉他的处分。
他按部就班地跟课题、投文章,偶尔灵机一动满足一下自己的探索欲望并付诸实践,制造了无数学术垃圾。这些垃圾什么用都没有,但是棘刺就喜欢它们没用的样子。
在发了6篇一作SCI之后,棘刺突然有了一个学术大发现:当你千辛万苦来到一个自以为本是荒无人烟的地方,那里已经留下众多前人走过的足迹和拉过的屎。
从那以后他变本加厉地灵机一动,同时以相较于之前三倍的频率给他爸发短信抱怨改论文太烦周围人太蠢导师不干人事。他爸不是他亲爸,他也不管人家叫爸而是叫老师。前面说了棘刺是孤儿,他就是被他老师养大的。据老师所说,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他在海滩上捡到一坨黑漆漆的小海胆球子,瞧见四下无人,而海胆球子还有气息,于心不忍,正好他无儿无女,就抱回家养,这个海胆球子就是棘刺。棘刺心说拉倒吧,你心思哪儿有这么单纯,表面上却没什么想法,到底老师是把他养这么大了,给他一张床睡一碗饭吃。他老师主业是宗教代表,副业是生物化学,不说关系密切至少也是八杆子打不着,棘刺怀疑过他爸其实是打着宗教幌子搞人体研究的。奥卢斯主教知道棘刺这孩子很聪明,甚至聪明过头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到头来娶了个黎博利老婆,还是公的;不仅是公的,还是傻的。小时候极境来修道院玩,手里捏着糖让棘刺猜有几颗,猜对了就送给他,棘刺说五颗,极境摊开手,里面只有三颗,于是极境把糖全给棘刺,说我还欠你两颗,从那时候开始奥卢斯就知道极境跟别人不一样,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读书上。棘刺跟极境一块儿上学一块儿玩,智商似乎没有受到影响,奥卢斯就没管。上了大学,某天棘刺突然给他老师发消息,图片里是五颗廉价水果糖,棘刺说极境真是个傻逼,糖花了两块运费花了十二,他明明可以自己带过来,非要邮寄。奥卢斯刚想说我早就这么觉得了,消息还在输入栏没发出去,他的好大儿好学生就宣布这个傻逼黎博利以后是他的老婆也就是奥卢斯的儿媳。所以普天之下的事情就是这样荒谬而且可悲,傻逼黎博利用两块钱的水果糖骗走了他的大聪明养子,好一个歹毒的黎博利。
此时他的好大儿和傻儿媳正在约会,棘刺看着手机,奥卢斯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然而什么都没有发过来。
棘刺:我赌赢了,老师他肯定不同意。
极境:没事,我爸妈也不同意。你老师跟个大乌贼似的,我从小就怕他,感觉他要往我脸上喷墨汁。现在好了,我们可以私奔。
棘刺:我毕业之后要留在这边的研究所工作,他们已经给我发offer了。
极境笑:我们不是要私奔吗?你跟我去格兰法洛呀!这样你老师和我父母都管不着我们。
棘刺快绷不住了:等等,你来真的?我以为我们只是兄弟。兄弟我爱你,这样?
极境还是笑,笑容里很有些笃定的嘲弄:别装了,你就是爱我。拿我的红毛来赌,敢不敢?我赌输了就对你以身相许,你赌输了也对我以身相许,很公平吧!
棘刺嘴角抽动,这次他不敢赌了,想再抢救一下:我刚刚赌赢了,抵消这一次打赌。
极境春风满面阳光灿烂:你明明就说要和我结婚!我都录下来了!你真的不爱我吗?那我走了,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兄弟我恨你!
在食堂慷慨激昂威胁棘刺的极境简直称得上丢人现眼,最要命的是棘刺也丢人得不遑多让,他们此时此刻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个胆大包天的基佬,而实际情况估计也与之相差无几。
棘刺忍不住骂了脏话:我操,极境,你他妈就是个大傻逼。
极境从善如流:嗯,我是大傻逼你是大聪明,这不是动态互补阴阳平衡嘛,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我早该知道的。棘刺绝望地喃喃自语,我真是个愚蠢的直男。
极境露出一抹邪恶的鸟笑:错,你现在是个愚蠢的男同了。
棘刺一时语塞,干脆吻住邪恶燕鸥的嘴免得他再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同时内心无比凄凉:一切都完了,棘刺,你的聪明都喂了鸟,你被这个黎博利坑惨了,这下子全完了,你爱上了一个不仅不傻逼而且还异常歹毒的黎博利,你这辈子就是被三色杯黎博利给害了。
亲完嘴,棘刺仍处于到底要不要接受这个事实的量子叠加态,而极境已经把勺子和家传的平底大铁锅Paellera递到他跟前:你吃吃我做的Paella。
棘刺用饭勺拨弄一下金黄色的米粒,把底下的锅巴翻到面上。他感受到夹生饭那种半生不熟的疏离感 ,安下心来。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然后他们就结婚了。
这一切草率得仿佛儿戏,但事实就是这样。所以说,生活比故事精彩多了,故事需要逻辑但是生活不需要啊!
极境爸妈很不高兴他跟一个阿戈尔搞同性恋,主要是觉得阿戈尔不好同性恋也不好,这俩凑在一起就是1+1>3的不好。极境问哪里不好,他们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横竖都是那一套老掉牙的说辞。极境花了半年修复和调节家庭关系,就这事儿棘刺帮不上他一点忙。棘刺不擅长讨好别人,或者说,只有极境会被他讨好到。他前半辈子没什么亲密的人,包括他老师奥卢斯。棘刺对奥卢斯的感情很微妙,他们之间的师生情和父子情都有点塑料,可到底他是奥卢斯一手养出来的,所以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隔着手机说,老师,我要结婚了。没错,对象就是那个傻了吧唧的黎博利。奥卢斯沉默了很久,问谁在上谁在下,棘刺说我操他,于是奥卢斯提醒了一句伊比利亚强奸智障犯法,随后安静地挂了电话。
这哪儿能是强奸智障呢?棘刺想,极境强奸他还差不多。更何况极境只是傻逼了点,脑子可没问题,吃阿戈尔不吐鱼刺也不吐壳儿的,每天晚上骑在他身上可凶了,仗着个子高把棘刺的脑袋摁进他的胸里,黏腻地说:棘刺,别的黎博利都是坏鸟,都是骗子,吃阿戈尔一吃一个不吱声,只有我是真心爱你,我最爱你、只爱你。棘刺心如死灰,因缺氧面红耳赤,像个第一次被老婆大奶淹没的愚蠢处男。他心想我难道不是被你骗得最惨吗,别的鸟真要吃我也只能吃你嚼过的骨头渣子,就目前形势而言很大几率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就是主龙类后裔的实力,恐怖如斯。然而天不遂人愿,黎博利作为主要种族的国家里,高卢已经被莱塔尼亚卡西米尔乌萨斯还有维多利亚打爆了;至于一息尚存但黄金时代已经过去逐渐走向末路只能苟延残喘的伊比利亚……不说了,再说要被审判庭请去喝茶了。
伊比利亚的衰颓在历史上仅寥寥数语,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就是一生。人生不过百年,棘刺只想多吃几顿傻鸟老婆做的饭,除此之外,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