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霞大晚上被赶出自习室，在宿舍外的灌木旁边喂蚊子。机械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偶遇，反正他就是刚好在那时候出现了：“怎么了？”
“惹了真依不高兴。”三轮霞苦着脸讲。

禅院真依嫌她自习吃零食声音太大，伙同西宫桃把她赶出去。西宫本来就乐得听真依的，愉快把三轮霞用扫把扫出去，留下薯片和汽水糖两个人吃。她含着糖球，脸颊都鼓起一小块儿，眼看禅院真依还是闷闷不乐。
“不开心吗？”她问真依。
“没有。”真依也不吃零食，咔嚓咔嚓地按着圆珠笔，怎么看也不是高兴的样子。西宫好心没继续问，拆开薯片在旁边做作业吃。
禅院真依写了两行字，把笔扔到一边，烦躁地想：

三轮霞什么时候和那个人加了Line?

怎么就不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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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轮霞发来泡面+牛奶+辣椒的小教程时，禅院真希还在高专的体育馆里挥汗如雨。五条悟最近把出差任务又给了乙骨，呆在高专偷懒，抽空好心陪她过了几招，结果是完全的碾压。
“手机响了，”五条悟把她的手包扔过来，“看不看？”
说话的时候他又没太留情，握拳反手，用手背像招财猫似的敲中真希脑门。未来的禅院家主——姑且先这么叫吧——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美丽眼睛里疼痛的生理泪水像要燃烧。
“没必要这么勤奋吧，”五条咋舌，“交流会给你们刺激都这么大？”

闭嘴，真希被他差点打出脑震荡，在心里骂他，你这种在最后出场碾压的人怎么会懂——

“别在乎他们啦，”五条自以为很懂地讲，“迟早有一天他们都像夏蝉那样销声匿迹——”
“才不是。”真希挡住眼睛，隔开了体育馆白亮的顶灯。

“我在想……关于容身之所。”
以及最后那个人都没叫我一声姐姐。

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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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讲“共生”是什么概念。从世界还只是温暖的、黑暗的红色海洋开始回忆，在彼此相连的心跳里睁开眼睛，第一次看到人间。
那时在家族、父母失望的眼神、佣人恐慌的大呼小叫中，对方的眼神是世界上唯一算得上是“好”的东西。

初恋。术式。
不告诉你的原因是——

梦里是握不住的手，追逐的背影，咒灵在桥的另一侧发出嘲笑，问：
“你不敢过来吧？”

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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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真依在咒灵的嘲笑声睁开眼。她遍体鳞伤，躺在扇的脚下，禅院真希站在整个家族的对面，半身灼伤而在火中涅槃，眼里也有火，真依在命运里看见那未来，自己的未来，家族的未来，都在她眼里的火焰中崩落。

还好。太好了。她想。

在最后这个时刻，我再次从黑暗里睁开眼，你的眼睛依然是我在这个地方，这个世界上能见到的，最好的东西。

她闭上眼，梦里的咒灵倚在桥的另一侧，静静望着她。

“你敢过来吗？”它嘶声，“前面就是地狱了。”

禅院真依无声地笑了。
没办法，这次没有人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看，让我走过那座桥。
我只能自己走。

对不起，姐姐，等你下一次睁开眼，你看到我的眼睛，并不是会让你太开心的画面了。

以半身为代价，涅槃吧，烧吧，把这一切都毁掉吧。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没办法。




我爱你。




-没办法-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