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腐川冬子在她生日这天得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和十神白夜拥有二人世界的绝妙机会。
不过这个“二人世界”在旁人看来，就是普通的执行任务罢了。当苗木诚挠着头一脸不好意思地对她提到，身份是未来机关实习生的她第一次任务是做十神的助手时，她捧着泛红的脸蛋，吃吃地笑了出来。

“没想到你真的在帮我撮合我的恋爱。”她的脑内出现婚后无法描述的妄想画面，“作为回礼，我会以你为主角，破例给你写bl文的，苗木想要什么样的恋爱对象呢？”
“不、不不……不用了……”苗木忙不迭摆手，“这次行动是十神君自己提出来的，我只是帮忙通知你一声。”
“啊啊——”腐川发出一声尖叫，“白夜大人特地邀请我一起执行任务，这是我能够得到的幸福吗……”她在原地抱着自己的肩膀，思绪已经陷入生一个两个还是多胞胎的苦恼中。
苗木对腐川的妄想见怪不怪，他干咳了两声：“总之，我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回来，遇到不好应付的问题记得跟我们联络。如果腐川桑能控制好灭族者翔不杀人，未来机关应该不久就会让你转正。要加油啊。”

腐川在苗木准备离开时反应过来，按住他的肩膀问：“这次任务到底是什么？我要提前做好功课，不让白夜大人失望。”
“诶？我刚刚才说过……”
腐川咬着指甲：“苗木一定是看着我好欺负在唬我对不对，怎么可能真的去鬼屋，我就算再喜欢白夜大人，也知道他不会特地叫我去鬼屋的。”

2
十神白夜站在路灯下，昏暗的顶光柔和地包裹着他，也一同冲淡了他的影子。腐川冬子站在十米开外，她的双手握在胸前，缩着身子，一双眼侧隐隐地躲在镜片后看，好像在提防着可能会滴下来的脏东西。
从锈坏的铁栏杆空隙间望去，穿梭过一段黑暗的杂草丛林，远处坐落着庞大的建筑，血红色的灯亮起的位置被拼成一张狰狞的脸。
十神沉默地打开手电筒，光被吞噬在夜色中。

腐川一反常态地没出声，事实上，自从苗木小心翼翼地告诉她的那一刻，她的妄想就一同打包冻进了冰窖。
“其实是十神君的家被黑白熊改造成鬼屋，听说有不少人想趁机进去偷取钱财与情报，结果大部分人都没能再回来，逃出来的那部分人，都被折磨疯了。十神君听到这件事后，脸色变得很难看，当天就要求下属跟他一起加班到凌晨。”

她一路上大气不敢出，十神说自己的呼吸声太吵，让她走到十米开外，她就立刻后退二十米。好在十神没有迁怒于她，无论是谁遇到家族灭亡后还被恶意毁掉这种事，心态估计都会崩溃吧。
但据她的观察，十神和以往并没有两样，他还是抬头挺胸，脊梁骨笔直地立着，像一尊铭刻着骄傲与孤独的雕像。
为什么叫我来呢？以他的个性，应当不想让人看到十神财阀被毁掉的样子。她惴惴不安，没留意牙齿险些把拇指给磨破皮。

他们走进像极了血盆大口的正门，一路上都是黑白熊图案的涂鸦，以一股股极其没有美感的线条紊乱地涂抹在地面、石柱、墙壁上，室内灯光一闪一闪的，纵使走廊内满是被大肆破坏后留下的痕迹，也不难看出这栋建筑过去曾拥有的辉煌。
两道手电光束一前一后地扫过走廊，每个角落都被仔仔细细地照过一遍，墙壁的灯光还在频繁变色，每走两步便从红转蓝，从心理学上说，红色代表热情易怒，蓝色代表沉稳冷静，从极度易怒瞬间转为极度冷漠，这种大起大落的心理状态，令腐川不由得想起某个容易觉得厌烦和无趣的人。
但是她已经死了，是他们亲手打败的，应该不会再发生那样令人绝望的事吧。

腐川在心里祈祷着，突然听到十神开口问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她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是白夜大人的家……还是该回答是他以前的家呢？这种情况下装作不清楚，说是鬼屋也许更好些？
她还在犹豫，十神继续说：“我在获得继承权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以前十神家的人在这里玩赌命游戏，败者就要自动退出这场纷争，摘掉十神家的姓氏，成为下层人。”他放慢了脚步，手电光束追踪到了地上一大片已经凝成黑色的血迹，他顿了顿又说：“现在这个地方，真的被改造成赌命游戏的现场了，想想还真是挺讽刺的。”
腐川拼命地把视线从更多血迹上移开：“我、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白夜大人受伤的。”她意识到说错话，还是不能克服恐血症这点让她有些焦躁，十神大概会像往常一样哼出声，然后轻蔑地说出不需要人保护这种事。

“我说这个是想告诉你，这是我家的事，如果出意外的话，你首先保护好你自己。”十神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没有信号，这里大概并不打算让人出去。我要把霸占十神家旧址的幕后黑手找出来，他一定就躲在这间屋子里，借机侮辱十神财阀的名号，简直不可饶恕。”
腐川没来由地有些心慌，似乎十神每次自信满满的推测几乎都没说中过，她再喜欢这个满身是骄傲的少爷，也不得不在此基础上多考虑一层。

他们走到大厅，凑近正中央的四方电子屏，一张熟悉的笑脸张着半幅尖牙，用刺耳的机械音向他们打招呼。
“呜噗噗噗噗，又来了两位寻宝人士吗！你们和之前来的那些杂鱼们不同呢，眼神都很不错，来参加鬼屋寻宝会让我减少很多乐趣，把你们放进自相残杀的游戏里说不定会更好玩！呜噗噗噗噗……”
“不要这么可怕地瞪着我嘛，也许回头你们就只能瞪着对方的尸体哦……那下面就开始宣读游戏规则。”
腐川看见十神咬着牙怒视着屏幕上的黑白熊，他的手指攥得很紧，关节都泛着一层白。

游戏规则大概是，在许多参与者中，只有一位能拿到剧本，一切都按照随机剧本中的故事进行，但是故事无法进行重新编辑修改，总而言之，便是随机被分配角色剧情，站到最后的人会赢得传说中十神白夜家的巨额财产。
参与游戏的人到底在想什么，在被毁掉的世界里孤注一掷，都这种时候了还在为钱所困……或许胜者还能拿到十神家的秘密也说不定。
如果是苗木那样的人，虽然没有特殊才能，但关键时刻运气会救他一命，是不是比她要更有用？

十神转身向里侧的走廊迈开步伐，腐川跟了上去。
“白、白夜大人，这很危险，黑白熊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人通关。”她手忙脚乱地发表自己的看法，直觉告诉她，这种时候应该离开这里才对。
“我知道，我会赢的。”他说得很笃定。
“那为什么来的是我，而不是苗木？”腐川还是问出了口，她的视线到处乱窜：“即使我擅长写小说，但是游戏规则说明，剧本无法被修改，我的才能起不了作用。”

“喂，”十神打断了她的提问，“你真的很吵，我可不记得我有允许你提问。这种事我向来有自己的打算，你也不需要一直跟着我行动……”
身后传来细微的金属响声，十神下意识把手电光直直追过去，地板砖掀起一大块，正在安静地扣合。
那个阴沉女呢？
大概是踩到了地板机关，不慎摔下去了。
如果下面是地牢，可能会死吧。

3
灭族者翔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她脚边放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封面上写着《小美人鱼大战王子》，图案是有着鱼尾巴和皇冠的两只黑白熊，正扭打在一起。
总觉得小美人鱼面目狰狞，更像食人鱼。
她捂着肚子发出尖刻的笑声：“食人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只有江之岛盾子那种人才会搞出这种恶劣的黑色幽默吧哈哈哈哈哈！”变了调的回声在房间里荡漾开来，一层层撞在墙上，又传回她的耳内，像是有许多人在一起大笑。
笑够了她又去翻那本小册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写。

“啊啦啦？这是怎么回事，这连黑色幽默都称不上了。”她发出阴阳怪气的指责，像是被她的叫声所吸引，从远到近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左眼泛着红光，双手伸出尖利的金属刺，成排成队地向她走来。
真希望这群黑白熊没有找上白夜大人。
被精细打磨的剪刀在手里发出咔嚓的响声，灭族者翔一脸失望，她不期待有人会回答她，只用剪刀指着前方的黑白熊：“就凭你们这种劣质品还得让我亲自收拾，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们上路吧。”
剪刀把黑白熊的身体划成两半，一只只头身分家，有的触碰到引爆装置，在身后又连续炸飞了好几只黑白熊，她到后面索性直接捅入这些玩偶的眼睛，再剪碎熄灭那处的恶心灯光，精准从弱点入手，还能节省体力。

阴沉女估计只会被吓哭，灭族者翔这么想着，双手往前捅去，让最后一只咆哮的黑白熊也陷入死寂。
“我一直忘了说，你们的笑声，‘呜噗噗噗噗’？……真的很难听，难听到想让你们全部闭嘴，算了……让她出来处理吧。”灭族者翔结束了自言自语，她打了个喷嚏，属于腐川冬子的神情出现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她只记得还在听着十神训斥，脚底的地板就翻了个底朝天，她还来不及喊就摔晕了。
现在要做的大概是找到白夜大人，显然在她醒来之前，灭族者翔把危险物全都清扫干净了。
腐川怯生生地在黑白熊尸体堆中走，她提防着不要踩到可能会引爆的碎片，然后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小册子。
“这是……剧本吗？”她皱着眉从头开始翻看，看着看着总觉得不太对劲，“‘……小美人鱼成为人类后，进行无情的杀戮，杀完人后她又潜入海水中，变成美人鱼’，这是什么离谱的设定？安徒生看到会气得活过来吧。”
“‘王子和小美人鱼不同，他不需要变成其他种族，便依靠自己的能力在陆地上把所有违抗他的人都杀死了，这样他就能继承国王。小美人鱼爱上了王子，但她也爱王子的权利’……呃这是在嘲讽追名逐利的人吗？”

“这是……”
她翻到最后一页，睁大双眼，小册子几乎要从颤抖的手中滑落。
“我不允许发生这种事！绝对不可以！我一定要马上找到白夜大人……”她把小册揣进怀里，正准备往前走，一只黑白熊像提线木偶那般，颤巍巍而僵硬地站了起来，眼里的红色信号灯急促闪烁着。
她曾经见过这场景，这是自爆的前奏。迅速抱头趴倒在地，腐川听得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接着爆炸的热浪朝她飞了过来，摔在她前方的地板上。
还是黏糊糊的恶心声响。
再定睛一看，她险些晕了过去。
那是一只断掉的手，明显属于人类。

她的脑子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有人藏在黑白熊的身体里吗？
周围七零八落的黑白熊尸体里，也会有人吗？

阵阵凉意从打颤的牙关层层荡开，在她全身上下都激起水花，又出现了，每次转换人格后的恐惧感，那种看见“鲜血狂欢”与被吊起来的尸体，却没有任何相关记忆的恐惧感。
灭族者翔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再次杀人了？


4
十神白夜看着腐川冬子，心想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他和腐川之间隔着一面巨大的玻璃，似乎还是单向的，对方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说话，只是低着头在隔壁房间乱跑闪躲着扑过来的黑白熊。
这种时候切换人格，让灭族者翔应付不就好了，那个阴沉女到底在想什么。
还是说，难道她遇到了什么不能还手的事。

十神抬手对准黑白熊的左眼，扣动扳机把它打得飞了出去。
这是他视野中的最后一只黑白熊，他带来了能骇入程序的机枪，能精准地破坏这种烦人的机械布偶。他拐弯进入记忆中的楼道，玻璃另一侧的腐川也随之跑到和他对应的位置。两侧房间似乎是连在一起的，或者说，他们无意中都在接受剧本的指引。
给在残酷严寒中的痛苦安排观众，这种恶趣味的行为，除了江之岛盾子那种暴露狂，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要这么做了。
所幸的是腐川看上去并未受伤，她只是一味地在躲避，手里还拿着什么……大概是这场游戏的剧本。
让腐川一同前来果然是正确的，十神推测来这里的人多少会受到忽闪突变的灯光刺激，也许还有一种视觉上的致幻物质在无形中改变了他们接收的脑内图像。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光照吸引了大部分注意，不明白这个前提的人只会觉得刺眼，而十神很清楚，腐川的两个人格，总有一个能保持着独立而不受影响。

腐川似乎吓得不轻，真希望她的恐惧没有影响她的判断能力。现下他也无法与对方交谈，十神有更为重要的事。
他拿出一把老款钥匙，打开了眼前的门。
印象中，一位眼神严厉的男人，总是坐在这张椅子上，背挺得很直。小时候他看到了，也有样学样，把脊背往前挺，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来。最开始没人认为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他能获胜，而他披荆斩棘站到最后时，孤独地带着十神家的皇冠，与“十神白夜”这个名字。
从小到大，弱肉强食，强者生存的游戏便伴随着他，包括之后那场与同班同学的自相残杀，他拥有十足的自信能赢过其他人。家族的拔刀相向抹杀的是精神与身份，希望之峰学园内的自相残杀，伤害的是肉体，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是将弱者抹杀殆尽。

然后他跌了一跤，从带着冠冕的高处落到名为现实的水坑里。
大神樱的死让他引以为傲的算计落了空，再后来他知道十神家已经毁灭，一时之间自己在争夺“十神白夜”这个名字时的努力全数被否定，险些走进绝望的深渊。

如今，那个位置空了。
算计辛辛苦苦，抛弃了多少人性情感，最后比不过天降的绝望与世界毁灭。
到底哪种更为荒唐，十神的手指陷进座椅，他低着头，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来当初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那种带着傲气俯瞰众人的欲望。

“呜噗噗噗噗，居然能进入这里，难道说你是十神家的后人？真有趣……回到这里发现一切都被毁了，一定很绝望吧，呜噗、呜噗噗噗……”
身后的黑白熊发出嘲笑声。
十神头也没回，反手就是一枪，把变了调的机械音掐灭了。
“在别人回忆的时候打扰，只有没教养的人才会做这种蠢事。你的笑声真难听，还是安静点吧。”


5

——从前，在海底有一条美人鱼，她的才能是描绘这个世界上美好的爱情故事，把恨妄想成爱，把痛苦描摹成甜美，把不幸谱写成幸福，她歌颂的爱恋都来自于她的痛苦情绪。
后来她爱上了人类，因为人类和人鱼是不一样的，她想拥有美好的身体，而不是遇到痛苦只能潜入海底写诗歌。进行交易的恶毒女巫告诉她，那你把你的才能给我吧，你描绘故事的才能我要永远留在海底。

……

小美人鱼在海底依旧被痛苦包围，她没有了才能，上岸之后也忘掉了爱情，把所有喜欢的人都杀光了。
作为人类，她的每一步都挥舞着刀刃，再喜欢的人对她也没有真正的爱，她杀了许多人，用另一种方式谱写她的狂欢。

直到她遇到了一位王子，那是真正的王子，她头一回在岸上遇到了不想杀的人。潜入海底后她的爱恋变得更加浓郁，她害怕自己会杀死这位王子，而王子的身上，也有和她相同的，充满孤独与杀戮的气息。
她第一眼的时候便知道他们是同类，都硬着一颗心，在痛苦的刀刃上滚过，并且活了下来。

其他兄弟姐妹中臆想接近王位的人，都被他无情地切开喉咙。他不需要躲藏在人类的躯壳里，也不需要变成其他的种族，他就是他，孤傲而不可一世。
是她潜意识中渴望的绝对力量，她一见钟情。

……

女巫看见她上岸后不再杀人，不能继续收集情感，在水底也不再痛苦，女巫想继续利用她的情感，用幻象让她忘记了对王子的爱。
“杀了王子，爱只会束缚你，但痛苦的情感可以无限扩大，我要你身上所有的负面情绪，把王子的心脏带给我，这样他就会和你永远在一起。”
像被催眠那般，小美人鱼拿着刀向王子走去。

……

6
腐川冬子隔着巨大的玻璃门，看到十神白夜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地上都是横七竖八的黑白熊，他更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斗后在休息。
白夜大人果然没有受伤。
但撑不了多久吧，这样没完没了地打下去，子弹总会被打光的，剪刀也会钝化。她总觉得房间的灯光有哪里不太对，状态切换得太频繁，走起路来也沉甸甸的。

房间的玻璃门安排也非常诡异，她有时候能看见十神，有时候十神不知道消失去哪儿，她想告诉对方剧本的后续发展，但内心又在后怕，如果她真的无意识中又杀了人，十神白夜不见得想要见她。
况且每次都是让灭族者翔迎战，她不清楚是不是真照剧本在进行。

她不清楚的事情还有很多，在看不见十神白夜的时候，他们的动作出奇地一致。十神看着桌上的相册，她抚摸着小册子的最后一页；十神举起枪，她用打磨得光亮的剪刀指着敌人；十神俯身向前跑去，她也灵活地绕过包围而来的黑白熊往前跑。
她的手与他的手，她的呼吸与他的呼吸，她坚定地往前，他也没有认输的理由。
黑白熊企图用幻象与回忆唤起他们的痛苦，他对十神说，对面的少女是你的同伴吧，她以为自己杀了人，快不敢还击了呢，再这样下去，她会死哦。
“给我闭嘴。”十神说，“那家伙比你和我想象中的都要更勇敢。”


安徒生所写的美人鱼，上岸之后如踩在刀刃上，痛苦万分。
灭族者翔手起剪刀落，银色的刀身在空气中荡开波纹，当她踩着黑白熊跳跃到空中时，像极了浮出水面的美人鱼。
她把手放在能看的见十神的玻璃门上，在另一个房间里，十神也伸出手，没有犹豫地与她重合。

只听得一声爆裂声响，玻璃门破裂，腐川吓了一跳，往旁边躲开。
“是假的，地上没有碎片，这些只是投影。”十神拍拍手上的灰，“如我所料，这里只是临时改造的据点，江之岛盾子死了之后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守着这里看管，剩余的黑白熊和陷阱，用来对付一些有贪念的人倒是绰绰有余。”
“不清楚黑白熊本质的人应该很难逃脱吧……”腐川想起看见的幻象，依旧是心有戚戚。

“那么，剧本最后一幕写着什么？”十神问她，“结束之后就该出去了，改天让人来收拾一下，还有挺多资源能用，我刚刚试过。”
头顶上灯光忽闪，腐川忽地害怕起来，她退后两步翻开小册，用力地撕开了最后一页。
然后她头一低，把揉成团的那页纸拼命吞了下去。

“喂，你在做什么？”十神一脸难以置信。
她似乎用力吞了很久才下咽：“反、反正剧情不可以修改，但是没说不能毁掉。”
灯光急剧地加速闪了起来，眨眼间房间晃动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在十神腰腹，连带着他往后倒。等他缓过神来，灭族者翔一手撑在他的胸口，锁骨上方还悬停着一把银质剪刀。
十神静静地看着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反正，也没有要求一定要按黑白熊的规则来，最后一页大概也写着很无聊的剧情吧。”

灭族者翔的双眼中由混沌转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剧本好像就在这停了。啊啦啦，居然做出了压倒白夜大人这种事，那个阴沉的家伙大概会很高兴吧。”



尾声

十神白夜站在路灯附近，昏暗的顶光柔和地把他的影子拖到腐川冬子的脚边。她站在两米开外，双手抱在胸前，缩着身子，怀里抱着那本缺了一页的荒诞故事。
“你还拿着它做什么？”十神问。
她把小册抱得紧紧的：“我……我想修改一下这个故事，改掉它的结尾。”
难得的，十神问了句：“改成恋爱小说？”
“不……应该是一个能让小美人鱼和王子一同成长的故事。”

十神哼了一声，下属的车停在不远处，车灯亮起，他大步往前迈，嘴里还说着：“快走吧，他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等完成任务后要给你一个惊喜。”

END
愿世界对他们温柔以待
我真的好爱一代的几个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