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391561
作者 : 青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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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女)
警示 过激/暴力
原型 ff14 利希特 , 苏
标签 龙娘 , 私设光
文集 私设光的主线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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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4-18 11:51
一
如果早知道会落入现在这个地步,青魔宁愿去铜刃团的牢房里蹲一个月。
她听到脚步声时蜷进了毯子里,可怜兮兮地试图把自己裹的更紧一些,右腕上扣着的枷锁在地上磨出些声响。
当然她实际上完全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慌乱无助,垂下的毯子同时自然地挡住了她的左手——正捏着一根从木地板上艰难抠下来的细长木刺,在摸索到镣铐锁眼的一瞬毫不犹豫地把它捅了进去。青魔一边紧张估算着脚步声还有多久抵达门口,一边仔细倾听着锁簧的每一丝弹响。她是个左撇子,这是她藏得很好的优势。
这是她五天来的第三次出逃。第一次失败失去了不错的床铺,第二次失败失去了规律的三餐。
说实话这几天她其实过得不坏,食物不用费心,头上也有了一片遮风挡雨的屋檐,甚至只有一条毯子的现在,放在更遥远更不容易的过去也已经是了不得幸运的一天了。但她必须逃走,逝去的每一星秒都让她心焦如焚。她所属帮派的老大是出了名的“仁慈”,具体的仁慈表现是允许手下做出解释,期限是一个星期,也就是说如果她没能在一个星期内回去做出解释,自己并不是带着那一大笔钱私自跑了,而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女人抓住了关了好几天……恐怕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被砍断了手脚都是不算坏的结局。
青魔是一个技术很不错的“白手”,在年少时就只需要擦身而过就能轻巧摘走路人的钱袋,之后更能在精致的礼帽里悄无声息地拢住一只白鸽。但她现在只恨自己此前没跟那些巷子里惯打闷棍的“黑手”们多交流些经验,以至于现在在那个敖龙女性面前基本毫无还手之力。
是的,那个囚禁她的人与她一样是个纤细的敖龙女性,甚至身形都差不多相仿,但如果论起身手方面,哪怕不抽出身后背着的那柄长枪,不夸张的说照样可以轻松放翻三个她。
当然如果她的手杖与青魔水晶还在身上,逃脱肯定不成问题。
脚步声停在了门前。
二
“也许你该养只宠物?”
利希特喝掉杯底的最后一点残酒,撑着脑袋思忖起之前某位召唤的话。她刚买下了新房子,但是并没有感受到那种、此前被人们……或者房屋管理人吹得天花乱坠的、“家”的感觉。买房子是一道繁琐但是好歹解法有迹可循的难题,抓住这种感觉又比这道题难上何止千万倍。
她摩挲了一下自己弯曲的白角,伸手摸进了自己的钱袋,心不在焉地考虑起一件新的事情:宠物应该怎么养。
“首先,不能放她乱跑。”与用作付款的钱币一起掏出来的,还有一个造型一看就不是艾欧泽亚风格的金属饰物,“大概已经解决了?呵,如果这东西不管用……就找尼禄算账,然后找西德修到它管用为止。”白龙端详了它几星秒,把它握在掌中。
她一定会逃跑的……如果她真的那么畏惧那个……什么帮来着。可是这里是利姆萨·罗敏萨,乌尔达哈的帮派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来。利希特抚过手里金属物件的光滑表面,心情不错地把它丢进自己的衣兜里。
黑龙大概不会喜欢这份“礼物”……但是“项圈”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为了让“宠物”高兴存在的。
三
“干得不错。”白龙兴趣缺缺地把玩了一下那根精致的手杖,又把它搁在身边,“出来的第一件事是放火,看我是先救火还是先管你……可惜这里连可以烧的东西都没有。”
青魔完全没听清面前的人在说什么,她正捂着自己的喉咙剧烈咳嗽,像要把自己的心肺咳出来。虽然她腕上不再扣着沉重的镣铐,但是喉咙上多的那个铁块带给她的感觉……远比之前的锁链不祥得多。
“你赢了,想让我做什么?”黑龙终于勉强缓了过来,抬起头,“为了我之前的招惹的哪位大人物?还是哪位沙蝎众终于准备敲打了我们了?”
听起来仇家好像还不少。
利希特盯着她指缝与深色鳞片间露出来的那一点冷光,目光漫不经心地上移,最后停在那双因为窒息逼出一点水光的深紫色眼睛上,想的却是挑个漂亮的果然是正确的选择:“都不是,我只想要只宠物,我不在也不会把自己饿死的那种。”
青魔的心终于彻底沉了下去。这是她第三次听到这个回答了,而面前的人语气是这么笃定,在占据绝对优势下也根本没必要骗她什么。这就是她预计里最糟糕的局面了——她遇到了一个疯子。贪婪的商人、狡诈的高官、凶狠的恶徒……什么人都能在言语下暴露出弱点进而留给她周旋的余地,但是疯子不行。
换成在其他任何地方,她看到这样一个外貌不错但是脑子不行的人都会假模假样感慨怜悯一下,但是在这里……她笑不出来。
“这是什么?”青魔定了一下神,指了指自己脖颈。
“你可以叫它‘项圈’,如果你还想继续逃跑的话,现在就可以知道死因了。”白龙打了个哈欠,把身旁手杖扔到青魔身边,“不过别死太远,那样会造成我回收的麻烦……不一定能要到第二个。”
黑龙在心里骂了能想到的最脏的话。
“我现在在哪里?”她问出了今晚最后一个问题。
“我家,确切来说是利姆萨·罗敏萨,我替你问了,最近一艘开往黄昏湾的船刚刚离港,下一艘开船时间在三天后。”利希特像那些三流小报发言人念稿子一样把每一个字清晰无比又毫无感情地念出来,“我带来了食物和饮水,至于你的床铺……你知道在哪里。”
四
这个人……也许真的是只想把自己当成宠物,只需要食水就能活,主人回到屋里会动会响就可以了。那为什么不找个室友?是不喜欢吗?
青魔少见迷茫地躺在沙发上瞪着空空荡荡的天花板,像是要从那些刻板横梁上看出来那张讨厌的扑克脸。
被骗的倒霉蛋估计看自己消失这么久已经通知铜刃团了吧?帮里的臭老头子八成认为自己已经卷了钱跑路开始下追杀令了吧?在沙都经营了三四年年,上打点好的销赃关系网、下笼络好的娱乐关系网现在好了全完蛋了。
黑龙瘪了瘪嘴,为自己逝去的安乐生活默哀……思来想去,她竟发现这个牢笼才是现在自己唯一能够容身的地方——这怎么可以!外面还有大好的新天地和大群的没脑子笨蛋等着她呢!
有欲求的人才会有弱点,如果对财富方面有所求,白龙就不会将这栋地段似乎还不错的房子住成毛坯房,如果对自己本身有所求……刚刚就决计不会对只穿了件白龙自己衬衣的视若无睹……至少在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上出现的神情仅仅是些微困惑,干净得看不出来任何邪念。
那也解释不清楚为何白龙基本对她有求必应。她随口一说房子里应该有沙发和地毯,比划了式样后仅仅在第二天这些东西就到了屋里……旧萨雷安那些擅长使唤人的家伙应该会很喜欢这种效率很高完成任务又很棒的拾穗机。
难道说她只是单纯的倒霉,只是在那天晚上经过那条巷子就被当成猎物了吗?
青魔低声咒骂了一句翻了个身,皱了皱眉,把胸前扣子又解了一颗——对她来说,这件衣服某些地方稍微有点紧了。
与此同时,利希特难得没去听酒馆里的人东拉西扯的闲聊,而是盯着自己面前的杯子陷入了漫长的沉思,很难说那些漂浮着的冰块是不是被她无意识的目光生生盯化的。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周围有谁会养宠物从而交流一下育宠心得,拂晓里都是大忙人,更加不会有闲心养什么魔法生物以外的东西……召唤倒是很好找,但是宝石兽无疑是不会只穿着一件衣服在屋里到处走的。
但是好像没有带来什么实质性的问题……那就随她喜欢好了。如果她需要新的衣服,比照自己的尺寸买就可以了……哦胸口需要大一些。
白龙伸手叫来酒保,换了一杯新的。她喜欢冰镇的饮品但是不喜欢冰化后的,那样会让她尝不出来什么味道。
这样说起来,似乎有必要想个办法学习一下法师的战斗方式……长枪虽然好用,但是沾上魔物血的衣服一般都很不好洗。
五
摸清楚套路之后……其实挺好骗的。
青魔哼着不知道什么调的小曲,指上转着钥匙,轻而易举就问到了市场的方向。虽然她还没拿回来自己的水晶,但是这个时候她已经能做很多事了。
在黑龙列出了十大“房子里需要厨房”的理由之后,屋里如她所愿多了齐全的炊具……接下来一步就是采购问题了,很明显,白龙是不会也没有时间做这件事情的。
4星时,这就是青魔为自己争取到的安全时间,但是如果算清楚白龙外出的时间与船舶或者飞空艇的航班,再从采购费用里克扣一些“合理”损耗,最后再动用一些她擅长的“拉赞助”手段,她能从屋里直接溜到任何白龙够不着的远方。至于脖子上的东西,总能找到专业人士慢慢解决的。
青魔的好心情持续到她看见一份旁人手里的报纸,上面的图片中人真的非常、十分、特别眼熟。
比起旁边的各国领导人,白龙真的一点都不上镜。
青魔挂着假笑买下一份报刊,目光停在了标题上:艾欧泽亚的守护者。小标题是极其夸张的详述。她打不过白龙没什么大不了的,连听起来很厉害的“蛮神”都是那人的手下败将。
她这才意识到,抓住她的人叫利希特,是能在各国巨头面前说上话的……艾欧泽亚的英雄。
见鬼,这还能去哪里,黄金港里的富豪再怎么蠢也该意识到他们高价买下来的那只所谓的“神兽奴延”只是只普通小熊猫了。难道回去萨雷安?不行,那骗了三百多个傻大学生甚至还有两位议员的“光辉战绩”现在估计还贴在海关大门上。要不去拉扎罕……不那里遍地都是大象完全不想去。加雷马就更加不可能了,那里排外得除了加雷马人其他种族都不算人。
黑龙根本不知道自己买了什么东西又是怎么回去的……至少从现在开始,她可以用“回去”这个词了。
六
黑龙在屋里枯坐到深夜。她多少有些庆幸白龙长期因为委托不在这里,没人能看到她此刻在一切事情都脱离掌控时的惶然。
在无法反抗的时候,也许享受现在的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
青魔在黑暗里站起身,摸索着进了浴室,在剥掉自己身上的衣物后拧开了淋浴开关,感受到热水从头顶落下时合上眼。潮湿的热意很快淹没了那头深色短发与她血色淡薄的皮肤。
利希特从兜里拿出了钥匙,她刻意提前处理好了工作来查看自己的宠物乖不乖。锁孔与轴承近期上了油,转动间不再发出听惯了的刺耳响声。她也没有开灯,按照正常人的作息时间,这个钟点无论怎么样都应该睡觉了。当然如果她发觉这个时候屋里一个活人都没有……她就该头疼大晚上去哪里回收“项圈”了。
然后她听到了水声……和一些其他的声音。这些额外的、能让任何一个成年人脸红心跳的动静源于哪里真的一点都不难猜,她从夜深的小巷里听过,在廉价旅馆的深夜里听过,甚至在大规模的佣兵行动的某些帐篷里听过。
于是利希特安静地站住了,她听着那混在哗哗的水声里的吐息急促、混乱起来,细碎沙哑的低呼婉转拔升成悠长的、近似哀鸣的呻吟。
至少没听见其他人的声音。白龙想着,至少她不需要在大半夜扛着一具臭烘烘的尸体丢进海里喂鱼。
她的第二个想法是,好像在哪个农场听说过,饲养某些生物需要做绝育。在这一刻利希特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饲养的宠物是一个“人”……那么最少应该以“人”的方式做出一定应对。
在白龙思索间,淋浴声终于停止了。自觉多少有了应对接下来生活心理准备的青魔披着浴巾湿淋淋地走出来,然后一眼就看见了像雕塑一样无声站在门外的主人,在窗外漏进来的影影绰绰月光下,那双蓝眼睛平静得像不化的冰湖。
巨大的惊吓让黑龙的声带一时间忘记了怎么工作。这是好事,至少明天不用怎么和周围住户解释这件事。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青魔她尚还存着一线侥幸,非常艰涩地第一个打破了寂静,否则怀疑白龙能与她对视到天亮。
利希特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隐瞒:“你叫第一声的时候。”
黑龙已经不知道该维持什么样的表情了:“……于是你就听到现在?”这句话刚出口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因为她立刻就想到了如果自己面对了这种事,她一定会用格外揶揄的语气说出——
“……原来你喜欢被旁观。”
原来她们在这么该死的地方是如此相似。
她说出了自己理智崩坏后的第一句话:“不看怎么叫旁观?”
于是她成功看见了那片冰湖的第一次开裂。
利希特不会与宠物打交道,但是如果对方是“人”,那么这个时候应该给出的反应是……
非常好,她与青魔的想法是一致的:她也不想清理除了浴室以外的地方。
七
黑龙懒洋洋地窝在床上,象征性地做了个伸展。身下这张单人床的面积有限,她稍微动一动就知道利希特在不在和那一角被子的温度——这能直接判断她醒来的时间是半夜、清晨还是中午。
看样子是应该准备午餐的时候了。她把这个念头按下去,大脑开始漫无边际地放空。
三周前她被迫全盘接受了一场自出生以来最为漫长的性事,那条该死的白龙把她按在浴室的任何一个地方将能想到的姿势都做了个遍,完全没管她的任何咒骂与求饶,整个过程来她数度短暂失去了意识然后又在痉挛中醒过来——她完全不具备挣脱那双手带来的、将她拖进情欲的地狱的力量,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被直接玩死在浴室里,死因说不定是脱水。最后自己身体是怎么被清理又是怎么到床上的黑龙完全没有记忆……不设置安全词真的好危险。
但是事后她醒来的时候感觉还是蛮不错的,除了酸软的肢体是过度运动完毕完全没法避免的后遗症,身上只有少数几处被磕碰出来的淤青,连指印和吻痕都没有留下来多少,如果她还有力气整理好衣冠走出去,八成没多少人看出来她昨晚经历了什么——她从报纸的发行日期判断时间,发现自己只是在因为绝望放弃了一次晚餐之后又错过了一次午餐。这可真是绝妙的床伴了,她可是经历过会在身上烫烟头的恶劣情人。
在她饿得两眼发黑时见到桌上罩着的冷餐时这种好感度短暂升到了顶峰……缺点可能只有那碗浓汤有点过咸了。虽然这种莫名其妙的温柔不足以让她对利希特产生什么爱意,但是还是让她发自内心的地意识到了一个荒谬的现实:这个英雄也许真的是个好人。
要不什么时候再来一次?青魔无意识舔了舔唇角,随后强迫自己把这个过分危险的想法掐死。不得不说,这种在濒死的边缘游走的极乐对于她这类狂热追逐乐趣的人简直是绝难抗拒的诱惑。
但是这几天似乎有点不一样。黑龙一边捞起地上的衣服思考利希特是怎么在两件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衣服里认出属于她那件的,一边琢磨着这段时间的不对劲。
也许应该再上数一个星期,那时候白龙罕见几乎无所事事地在屋里待了两天,虽然面前摆着读物但是青魔相信她肯定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再之后她似乎比从前更忙碌了一些,回来的时候连长枪都折成了两截——什么样的劲敌才能打成这个样子。佐证青魔猜测的,还有昨晚从她身上看见的新鲜创口,什么样的治疗术士都绝不会放任伤员就这样离开的……除非施展治愈术的是利希特自己,那可太糟了,她在治愈法术方面的造诣还不如青魔自己。
不过黑龙是没兴趣打探更多闲事的,她在尽职尽责扮演宠物这个角色,仅仅是下定决心近期终止一下利希特带来的“娱乐活动”……没有什么事比和心不在焉的人做更没意思了。
可是那样就要额外想其他理由才能睡床了……我又不掉毛为什么要遵守这种准则。青魔一边往锅里丢着切好的肉类一边想着。
八
黑龙从梦里惊醒了。她听到了一些轻微声响,又不像什么小生物发出的。
利希特已经提前与她说明了,近期她回来时间不定……以白龙这个家伙的归来频率,养一只不会把自己饿死的宠物真的是颇有先见之明的选择。
青魔没有立刻爬起来,如果是小偷,他发觉屋里其实什么值钱物什都没有的时候就会走的,而如果是老鼠之类的小生物,必然不止发出这点声响,而如果是利希特就更简单了……过不了多久浴室就会有放水的动静,因为白龙不会容忍自己带着一身旅途的风尘味道睡觉的。
但是屋里真的就这么安静下来了。黑龙大着胆子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到了门外,向厅里望去。她首先看见了搁在门旁的长枪——是利希特带出去的那柄,这让她踏进厅的步伐立刻就轻快了起来。
青魔待在这里太久了,百无聊赖之下订了自己所有能订下来的报纸刊物,她又不喜欢每次看一本都要收拾,结果就是沙发地毯上堆得到处都是优劣不一的纸张。
刚才的声响,就是利希特整个倒在沙发上时那些“知识结晶”发出的惨叫。
这根本就不像白龙会做的事情——哪怕可以找出来她放任自己直接倒在沙发上的理由,前面最起码肯定少了一个收拾沙发的动作,因为会遵守那些刻板到无聊的准则的人才是利希特。
她躺着,仅仅是躺着而已,投来目光也仅仅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的下意识反应。
在看到那双蓝眼睛的一瞬,青魔就理解了,因为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无论是那些她已经看习惯的廉价善意还是其他情绪。这一刻她只想放声大笑,因为原来连利希特、连英雄也会有这个模样的时候,狼狈得像条在暴雨里迷失了方向的狗。黑龙可太了解这种迷茫了:在她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失去了经营已久的地盘、甚至失去了可以逃离的航标的时候,她自己也是这样的。
谁要跟你一模一样。青魔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但是她又立刻想到了一点,那就是如果是一模一样的……那现在也正是她扳回一城的天赐良机。
利希特也如她所愿那样,没有任何反抗就任她除掉了碍事的衣物,沙发上那些可怜的被压得变形的读物随着她们的动作哗啦啦下落,但没有人去管。看衣服式样,是刚刚从什么重要场合回来么,比如宴会?黑龙将这种扫兴的念头压下去,俯身压上白龙双肩,在脖颈鳞片旁的皮肉上极其痛快地留下一个当即就见了血的牙印: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她想要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哪怕是战无不胜的英雄,身上照样有图谋不轨的人留下来的糟糕痕迹……这种伤口还算勋章吗?
她用牙齿碾过那些创口已愈合的、但色泽与纹理有差别的新生皮肉、几乎要把它们重新破开,她在并不丰腴的胸口留下指印,第二天估计也不会消散。她在强迫身下这具身体里的某些本能在疼痛里苏醒过来,去回应她完全不温柔的掠夺。她做到了,她成功触到了一线背叛主人意志生出来的湿润感,但她没有做到的是……她什么也没听见。
依然只有轻而浅的呼吸,也许随着她的触碰偶尔会粗重那么一两分,但是黑龙想听的不只是这些……她要听到声音,那些细碎的、柔软的,能够表明身体渴望欢愉的声音。她们接吻,那冰凉的唇瓣不回应也不抗拒,这足以说明白龙并没有在压抑自己——她真的遇到了一个在这种时候不会发出声音的人。
青魔不可置信地停下了,她的一只手撑在利希特心口那处胸骨凹陷上,怀疑此刻哪怕切开胸腔也不会看到那颗心脏加快跳动……也许看到的会是一颗机械核心。她的目光上移,依然没法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什么实感。
“如果不想叫的话……叫我也可以。”
白龙那玻璃珠一样的蓝眼睛终于动了,她盯着身上的青魔,一言不发。这一刻她们心里同时涌起了巨大的荒谬感:她们从来没有告知过对方自己的名字。
“苏。”黑龙低下头,把自己的面目藏于阴影,在一侧白角下说,“我的名字是……苏。”
沉寂的时间很短暂,在双方躯体都冷却前,白龙伸手松松环住了黑龙。她们的角因为这个动作撞在了一起。
放任、默许还是鼓励,这些都不重要了。只是在青魔醒来的时候,一片狼藉的沙发上只蜷缩着她一个人,利希特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总觉得这种翻脸无情的角色应该是由自己扮演啊。苏抽动了一下唇角,但没急着起身。沙发上还残留着白龙的气味,而她会带着这么一身糟糕痕迹去哪里呢?
“原来如此……原来你恐惧的是‘失去’。”青魔发出了来到这里以来第一次真正喜悦的笑声,因为在她们的角相叩的那一刻她终于找到了那个强大到令人绝望的英雄的弱点,她伸指摸上自己脖颈的金属物件,笑得更加畅快。
那可是英雄啊……注定要比旁人失去更多、更多的东西,这次的疼痛算切肤还是剜骨,不重要,下一次、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样子?无血无泪、平静得根本不像人类的那张脸会露出什么有趣的表情?那颗心脏还会像昨晚那样跳动得那么稳定吗?在落进真正无法挣脱的绝望的时候,是会碎成快要拼不起来的模样还要强作完整的英雄还是堕为摧毁整个世界的恶魔?
这才是苏一直追求的……有趣的东西。她不想走了。
戏剧才刚刚开幕,而唯她一人坐在特等席。
PS:时间点分别位于成立水晶义勇队时期、穆恩布瑞达时期和鸿门宴结束前往伊修加德前。
名为孤独感仅仅是因为我确实很喜欢那个“如果不靠近两个人就会被炸飞的机制”……太难得了我应该按照惯例起一个不知所云的标题放任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