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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裁判][御成/雾成/响成]七年(2013修订版)

作者 : 今天依然不想起床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逆转裁判 御剑怜侍,牙琉雾人,牙琉响也,成步堂龙一

标签 逆转裁判 御成 雾成 响成

状态 已完结

1255 53 2020-12-8 22:16
导读
大学的时候重磕逆转把高中的时候写的旧文重新修订了,工作后机缘巧合又磕过一段时间逆转,我觉着逆转的坑是永远爬不出去的了
结局分支有御成HE/集体HE/BE
1.

御剑篇

检事·御剑怜侍的日子从来没空闲过。

国内有大大小小层出不穷的复杂案件,上面也不断地砸来出国的差使,检察局的改革正进行到关键时刻……看到“他”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国外的黑手党……到底关我们什么事啊!”看着手上的新宗卷,御剑不禁把眉头皱起。上头说这案件体系重大,稍有不慎可能会危及国家安全。御剑对此很是不屑——哪有那么容易危害国家安全的事。

“但也只能倾尽全力了!”作为检事,他的天职就是要做到完美地找出真相。就算这事与“国家安全”无关,他也必须全力以赴。

“最近是不是太忙了呢……”转眼看看手表,东部时间22:34,日本那边应该要中午了吧,“他”最近好像又接了新案子,不知道有没有好好按时吃饭……好久没有看到“他”了,必须尽快把手头上的案件解决,回去和“他”团聚。



这时,离成步堂被夺取律师徽章还有一天。



雾人篇

“创造奇迹的律师?”雾人看着司法日报的新头条,对这个“原来如此君”的兴趣越来越浓——出道不到一年,接手五次刑事辩护,零失败,拥有“黑色传闻”的御剑检察官对他无可奈何,四十年不败的狩魔豪检察官遗憾落马,连警察局局长也被他揭发出罪行——现在民众对司法黑暗有如此多的不满言论,这“大律师”真是功不可没。

生于司法世家,雾人自然知道现在的司法界是一潭怎样的污水,敢于对此发出挑战的人,简直就是堂吉诃德。虽然雾人对“正义”向来没有追求,但若是能在这浓重的黑幕下存在一方光明,倒也是不错的景象。而且——

“能骑着驴子打败风车的堂吉诃德不也很有趣么?”雾人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他决定去拜访一下这个最近出尽风头的律师,亲眼看看对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唔,就以探讨经验的名义好了。

由于是临时起兴,雾人根本就没有预约,直接敲开了成步堂律师事务所的大门。门没锁,室内却是漆黑一片,雾人差点就被地上乱丢的文件给绊倒,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酒味。

“这家伙的生活真够乱七八糟的。”雾人皱眉,“看样子倒不像是会酗酒的人。表里不一么?”

略带嫌弃的,他摸索着走进了成步堂的房间,想看看在外一副正直热血好青年的成步堂内在到底能烂到哪种程度。

他想过对方可能是在发酒疯,会乱嚷嚷,会砸东西,甚至可能会按着个女人行苟且之事,但他没想过,那个成步堂,那个总是一脸自信,就算受到打击也不会气馁的成步堂,竟然,在哭。

那个青年,脱去了平日穿惯的蓝色西服,只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衣,像一只受伤了的小刺猬,孤伶伶地蜷缩在窗前,似乎在呢喃着些什么。

“御剑……”——那个检察局的天才?“为什么……扔下我……”——扔下?对了,最近检察局那边确实出了些事,御剑检察官递交了写着“检事·御剑怜侍选择死亡”的辞职书后便人间蒸发了。

“竟然还有这等隐情?”雾人悄悄地退出房间,掩上房门。只是成步堂脆弱的身影一直浮现在眼前,拂之不去。



这时,离成步堂被夺取律师徽章还有两年。





响也篇

响也发现自家大哥最近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本该煎七成熟的牛排变了九成,红酒汁却没煮透,罗宋汤也大失水准,他自己竟然还没发觉,只是机械地咀嚼吞咽着,眼睛像是盯着餐桌,却没有焦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对探寻真相有着异常执着的他决定要去摸清原因,就算不为真相他也得为了自己的胃啊!大哥再这样折磨他的话,他就要从迷倒万千少女的清爽少年变成瘦到皮包骨的文艺青年了!

通过一晚用酒构筑的“兄弟谈心”(当然是他喝果汁大哥喝酒),响也终于侧旁敲击出了那个名字——成步堂龙一。和大哥一样出名的律师。与出身司法世家的牙琉兄弟不同,这位原来如此君是个艺术系毕业的半路出家的律师。

响也真的很想笑:他自己可是法学世家里离经叛道的摇滚主唱,虽然也是预备役检察官啦,但这仅是他对追寻真相有着异于常人的兴趣罢了,司法不会成为他的正职。这相反的情况真是有趣。想了解更多的资料,但是大哥对这个人的关注维护出乎响也的意料,他竟然无法再获得任何情报。不过……

就让我来揭开你的真面目吧,成步堂龙一!



这时,离成步堂被夺取律师徽章,还有一年。





2.

御剑篇

机密任务进行中,这次似乎真的是关乎到“国家安全”了,检察局甚至还放出了“御剑已死”的假消息来替他掩饰行踪。

“真不知道那个傻瓜会怎样想啊,肯定会很伤心吧,希望安全回去时他不要被他踹下床就好。”想到王都楼事件时对方像炸了毛的猫那样的反应,御剑有些头疼。

目光转回他对日本方面情报的唯一获得途径——报纸。今天应该就有他这个案子的初步消息了,一天可能没能这么快出结果,不过看看事件走势也好。但今天的内容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今日头条的标题上赫然写着“律师使用伪证——之前的胜利或许全是作弊所得?!”下面赫然印着那个笨蛋成步堂的照片,嘴唇紧闭,双目无神,脸色苍白。

“这不可能是他!”御剑头有点晕,他深知成步堂不可能是使用伪证的人。“陷阱!肯定是陷阱!”御剑迅速作出结论,虽然他相信着成步堂的能力,可是他还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司法界这片黑幕绝非凭个人之力的星星之火就能抗衡的。

这该死的任务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成步堂现在需要帮助,他却只能扮演一个“死人”什么都不能做;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到他身边!这还是御剑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检察官这份工作。



这时,离成步堂龙一的复仇还有七年。



雾人篇

那晚过后,两年了,雾人一直没有机会再去接触成步堂,他也没有必要去接触。

“只是一时兴起而已,何必那么在意?”他一直这样跟自己说,却止不住地去关注他的消息。失忆了仍凭着本能进行辩护赢得审判,成功地逆转了灵媒杀人事件,立见马戏团的案件就像魔术一样惊心动魄——还有,王都楼事件里第一次落败,输给了那个在一年前“选择死亡的御剑怜侍”。

为什么不败记录被破他竟然还能那样高兴?为什么竟然还能和御剑怜侍这个伤他至深的人毫无芥蒂地在一起?——雾人调查过了,御剑和他是儿时好友,他为了感谢及再次遇上御剑才走上了律师的道路,御剑成为检察官并黑色传闻缠身对他来说已经是打击,在合作解决SL9号事件后御剑的离开更是对他沉重的背叛!他还记得那夜成步堂的狼狈模样!

“为什么我还记得?”雾人突然一愣,他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对成步堂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他知道他对委托人有着超乎一般的信任,愿意为了辩护餐餐泡面晚晚通宵,第二天竟然还能在法庭上活蹦乱跳。同为律师雾人自己就绝对做不到。

是羡慕么?是妒忌么?还是……单纯不想让他再过这样乱来的生活?整理了足足一年,雾人终于找到了验证答案的绝好机会:一直在帮助成步堂的御剑死了,响也刚好要出道,这个案子又如此容易做手脚……

“响也,明天的法庭可能会出现违法的证物,你只需这样做……”

“小妹妹,把这份东西交给那边蓝色西装的刺猬头哥哥,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呢。”

“成步堂龙一,你竟然使用伪证!”

“如果我辩解,你会接受么?”

“我不同意这项决议,当事人只是……”

“那个,谢谢你还相信我……”

看着那只虽然失魂落魄,但仍不失礼貌的小刺猬,雾人终于发现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时,离成步堂龙一的复仇,还有七年。



响也篇

“大哥,出庭的前一天还到检察局来,真是努力呢……什么?辩护换人了?……成步堂龙一?违法的证物?……嗯,我知道了,谢了大哥。”

告别了大哥,响也再次拨弄吉他的琴弦,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对上了那个“神秘”的他,但这一切,隐隐约约地透露着不自然的味道。

响也第一次站上了法庭,以17岁的天才检察官之名与传说中的不败律师成步堂对决。辩护席上的那个人梳着个精神的刺猬头,身穿蓝色西装——“证件照上长得就不怎么样,真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响也嘀咕着。

黑眼圈挺深的显然是通宵了,眼里的疑惑分明在说“这玩摇滚的小孩走错路了?”在小看我么——响也停止了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决定先发制人——“这玩摇滚的小孩走错路了?——你是这样想的吧?”

他错愕的表情真是十分可爱,难道没人告诉过他,他心中所想总会在脸上浮现出来吗?!响也似乎有点知道为什么大哥会如此在意了。

“呃,辩护方,准备完毕……”虽然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这个答复应该是他想到的唯一答案了吧。响也轻松地哼着小曲,想看对方的下一步举动。

然而法庭战斗确实不能小觑,响也作为天才检察官发出的凌厉攻击,竟都被那人看似手忙脚乱地一一化解。你来我往之间,在响也的步步紧逼之下,那人终于拿出了“非法证物”——接下来,就按大哥说的话做吧——“检控方要求暂时中断对这位证人的寻问,传唤一位特别证人……”

在那位造假师的口供下,“真相”似乎终于浮出了水面。然而,那个人眼中的冷静和迷茫,还有心底那种不自然的感觉,都像是在说:“这一切还没结束……”



这时,离成步堂龙一的复仇,还有七年。



3.

御剑篇

“糟糕!中弹了!可恶,就差一点了!”竟然在这最后的关头都被对方碰到了这样的运气,实在是天意弄人。御剑不能出去,因为对手都守在外面;他甚至连动手包扎伤口也不行,所在方位被发现了就一切都失去意义了!

紧握着手中的证物,意识逐渐模糊,在弥留之际,检察官的脑海中浮现的不再是工作——“御剑怜侍已死”的传言将要变成现实,成步堂肯定要哭死了。这笨蛋,竟然能中这样的圈套,使用伪证可是大罪啊!本来打算回国后和他一起好好调查的,最后却只能以这样的结局收场,上天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警笛尖锐的鸣叫声让御剑拥有了希望,又再次绝望。连黑手党也只能靠流弹来碰运气猜他的藏身之处,那群没用的警察怎么可能知道!会烧仓库吧?为了不让这决定性的证物继续存在下去,就是可惜了这珍贵的宝物了。死在集装箱里还真是有够窝囊!尸体抬回去的时候成步堂肯定都认不出人了……

“滴滴……滴滴……”御剑最后听到的,是发信器的声音,接下来,是永恒的宁静。



这时,离御剑怜侍从昏迷中醒来,还有六年。



雾人篇

“终于……把他拐上床了。”雾人却一点心满意足的感觉也没有。他听得分明,在意识极度模糊的状态下,对方叫的竟然是“御剑”!

那个死了的检察官哪里好了?!据他所知,即使是在最缠绵的时候,他们一年之内见面的日子总和绝对不超过一个月!

我对你百般温柔,天天都陪着你,这难熬的三年都是我给你挡住的流言蜚语,除了让你黯然神伤外,他为你做过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了?

火大归火大,雾人还是知道把事情弄至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他自己。他只能无奈地为对方收拾好身体,想法子解释补救。

“我这样做真的对么?”看着成步堂沉睡的侧脸,雾人心里浮现了丝丝后悔——成步堂对御剑感情之深实在是出人意料,换做常人早就变心了。自己选在这个时刻挑明真是太不明智了,今后的行动可能要面临更大的阻力。

但这又怎样?雾人挑眉,“牙琉家的人从来不怕挑战!”

一定会让你忘掉他的,成步堂龙一!



这时,离御剑怜侍从昏迷中醒来,还有三年。



响也篇

外界都认为响也过得春风得意,只有他自己知道,绝非如此。

确实,第一次上庭就夺走了名律师的徽章,首张摇滚单曲也荣登销售榜首,无论是在检察局还是娱乐界,他的名气都越来越大,不可谓不是“双丰收”。但初次上庭时,那个人给他留下的疑惑太多了,这个“完美胜利”也成了埋在他心里的一个大谜团。

响也很想再见他一面——成步堂龙一。然而,足足四年了,他才鼓足了勇气来到了成步堂律师事务所门前。门牌上的“律师事务所”变成了“万能事务所”,从门上的玻璃小窗看进去能看到东西摆得乱七八糟,钢琴、呼啦圈、奇怪的意面……

“被夺取律师徽章就堕落至此么?传说中的成步堂也不过如此。”

响也失望地转身离开,却看到了大哥的爱车开来,停在了路边。响也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车门推开,走出来的,竟然是成步堂!大哥也下了车,似乎要送他进门。响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成步堂走得很快,大哥不紧不慢地走在他后面;成步堂在口袋里摸来摸去,好像找不到钥匙,大哥无奈地和他一起找,笑得很温柔;找到钥匙了,成步堂开门进屋,转过头跟大哥告别,大哥勾住了成步堂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

大脑一片空白,响也呆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哥和他竟然是这样的关系?!也对,如果不是情侣,怎么会知道对方用了伪证?但大哥为什么又要这样做,如果说是“大义灭亲”的话也太过了吧?为什么不直接阻止对方,销毁证据不让他上场,反而跑来告密?

响也越想越头疼,一切的不自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对这件事,也越来越感兴趣了。

你到底是谁,成步堂龙一?



这时,离御剑怜侍从昏迷中醒来,还有两年。



4.

御剑篇

“似乎……得救了。”

御剑不得不佩服自己,或者是那个傻瓜的好运气。肯定是上天不愿他伤心才让我这样好发无损地活下来吧?舒展一下身体,感觉好像有些不一样,再看看镜子,本来就呈灰色的头发显得更加苍白——“冥,现在是什么时候?”

“御剑怜侍,你这如同植物般的六年睡得可舒服?”狩魔冥,师傅的女儿,把手里的皮鞭握得紧紧的,像是随时要抽过来,但她始终没有做出抽打病人的举动,皮鞭“啪啪”地打在地上,与其说是在发泄不满,不如说是在掩饰喜悦的心情。

“犯人落网了没有?案件解决了吗?还有……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最近的消息?”不安、忐忑,御剑首先问了工作,再问出那个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倒可好,安心大睡,你应做的工作有我们帮你全做完了,功劳还全记你头上。至于‘他’,过得风流快活,完全不用你担心。只是你要把他罪名洗清的话,我实话告诉你,现在还做不到。”

“冥,谢谢你。”御剑由衷地感谢这个青梅竹马,没有她为他善后,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死在异国的集装箱里。

冥把头转过去,转移话题,“治疗费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代价一定要付出!检察局这一年我的工作,你就全包了!还有之前一些必须要你亲自负责的文件都在档案室的储物柜里,有两个,你就好好地享受这充实的一年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等等!”御剑想知道更多消息,却只收到了对方的冷眼,“我说过,你要帮他把罪名洗清的话,现在还做不到。”

“现在”?御剑敏锐地抓住对方话语中的重点,也就是说……在这一年里尽量地扩大手中的权利,才有希望,有能力翻案。

“谢谢,冥。”

御剑再次对这个口是心非的青梅竹马表示感谢。虽然嘴上说得很强硬,冥其实还是个温柔的人。“狩魔”之名让她小小年纪就承受着重压,不得不把这种温柔变得如此别扭。御剑自己不也是这样么?

等我,成步堂。



这时,离成步堂龙一的复仇,还有一年。



雾人篇

雾人最近很忙。

成步堂突发奇想想要培养个弟子,“这么老,是时候培养个弟子了。”明明还正值盛年,就说这样像是老头子说的话,真是让人无法理解。但正是这样无法捉摸才值得玩味,不对么?

而且,成步堂从来都没有过什么“要求”,这种什么都不想要的人在圈子里太罕见了,难得可以投其所好改善关系,雾人自然要珍惜机会。只是最近警察的效率太低,冤假错案又太多——也不知道成步堂是怎样知道那些是“冤假错案”的,奇迹般的,经他判断过的委托人最后都能证实无罪。

“他这么相信对方是无罪的怎么跑腿的总是我……”尽管嘴上这样抱怨,雾人还是心甘情愿地为案件奔波着。两人的关系在案件的解决中不知不觉地变得和谐,他宁愿静静地享受着这样的氛围,不说穿不道破,慢慢下去,温水煮青蛙,最后的胜利终将属于他。

同时,培养新人也还是一件有趣的工作。特别是,那个新人很像成步堂,同样傻乎乎的,也同样天赋惊人。其实也没什么好教的,反正由于响也的缘故,事务所和家里都常备耳塞,就让他进行发声练习吧。这个孩子也真是一丝不苟地按照他的吩咐来做,乖巧伶俐得让人惊叹——他的名字不也就是惊叹吗?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雾人沉浸在这种节奏中,心情愉悦。

成步堂,总有一天,你会忘记他,爱上我的。



这时,离成步堂龙一的复仇,还有一年。



响也篇

“这古怪的旋律到底是什么?!”响也脑门青筋暴跳。

为了找出心底的真相,响也还是瞒着大哥私自与成步堂见面了。

这家伙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行事古怪飘忽,从不按理出牌。嗯,他还真是个扑克牌玩家。自从他失去律师资格开始,他就一直在这波鲁哈吉餐厅当“专属钢琴手”,啊当然这只是为了给他的本职——于纳拉组莫之间陪客人玩扑克做掩饰。然而响也还是对艺术系出身的他会拥有怎样的琴技很好奇,软磨硬泡终于让他弹了一曲。怎知……

看着响也铁青的脸色,成步堂无辜而愉快地笑了笑:“都说了我不会弹琴。”

“真是败给你了。”响也扶额,看到那笑脸真是气打一处来,又无处发泄,“走,去听我弹吉他。”

响也拉着他就走,完全不管对方的挣扎“我不听摇滚,你这小子骗人,又说我弹钢琴你就不在我面前玩这个……”

玩得开心的响也都快忘记自己接近他的目的——找出事件的真相。他只知道,对方确实有着让人“离不开”的魅力,他自己对这段关系相当乐在其中。



这时,离成步堂龙一的复仇,还有两年。



5.

御剑篇

什么?!杀人嫌疑?!刚回到日本,御剑就被这消息给吓倒了——搞什么飞机啊?成步堂怎么可能会杀人!明天就要开庭审判了,天啊,他还找了个新手律师做辩护!

不过,御剑的心倒平静下来了,成步堂虽然有点愣,但在关键时刻也十分明智,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明天去旁听一下吧,可能有一场好戏正要上演!

他可是万分期待啊!



离牙琉雾人被揭发杀人罪行还有一天。



雾人篇

雾人还是杀了人,以不留痕迹的完美手法。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将成步堂锁在自己身边。或真敷扎克,这个男人差点就毁了他的全盘计划,还找借口“搜身”来猥亵成步堂。

“七年前你没死,七年后你还是逃不过这一劫的!”雾人眯着眼,带着优雅的笑容离开了现场。

他万万没想到嫌疑竟然落在了成步堂的头上。这下有点难办了。不过幸好,还有一个人可以充当“真凶”,放心吧!我一定能救你出来的——

“你不需要我的辩护?”

“啊,是的。我看那孩子已经要成熟了吧,让他练练手好了——我又没杀人,你是知道的。这案子,应该是挺容易解决的吧!”

“……如你所愿。”

雾人隐约觉得有些不安,局势似乎要脱离控制了,得想个办法扭转乾坤。



离牙琉雾人被揭发杀人罪行还有一天。



响也篇

成步堂杀人了?响也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他极力争取要负责这次案件,却被上面以“避嫌”为由打了回来。不过负责的是那个没有存在感的检察官,似乎是叫亚什么来着。

这人应该很易打发,似乎是大哥用暗线调他来负责这次案件的。虽然不大赞同滥用私权这种做法,但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放心吧。

然而,作为检察官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响也总觉得这个案件和那个案件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不知道,也没有人会知道。

真的,很在意啊。



离牙琉雾人被揭发杀人罪行还有一天。



6.

御剑篇

果然是场精彩的演出,御剑稍微勾起了唇角。“恭喜你。”作为检察官,他很清楚无罪的被告会走哪条道路,他截住了他。

一言不发,成步堂转身就走,步子越迈越快,看样子不是闹着玩的。御剑赶忙追上他,顾不得优雅一个箭步上前堵住对方的去路。

“你不是‘死’了么?怎么又‘复活’了?”他特地咬重“死”和“复活”这两个词,冷淡而又有讽刺的话语完全在御剑的意料之中。

他也早有对策,“对不起。”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不负责任”的话,把这事的特殊性降低,先稳住情绪,后面可以慢慢来。

似乎起了反作用——成步堂无视他的拦截,径直往前方走去。表现得越平静就代表着他越生气,御剑宁愿他像王都楼事件时那样把不满全部直接发泄出来,把怒气疏导出来才比较好办。

没办法,这次失踪的时间实在太长,又没人能替他解释,毕竟那种昏迷的状态和死没有太大差别,给了希望又让人绝望才是最痛苦的。成步堂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不也是因为他失去过,又失而复得过,然后再次失去了么?

“对不起!”这次御剑没有急着去追,他站在原地,对着成步堂的背影大声地说,“成步堂龙一,如果你想知道冥没有告诉你的事,就不要走!”

看到对方迟疑地放缓了脚步,御剑赶紧追上,想说话,却说不出口了,只能用力地抱着他。

“如果你只是想道歉的话,请你现在离开。”成步堂的话变得更强硬了,但他没有任何要挣开对方怀抱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以后都不用我去出差了,每天我们都能在一起了。”“相信我,噩梦已经过去了。”“我们一起调查当年的事情,把律师徽章夺回来,好不好?”……御剑想说很多,但都说不出口,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仍紧紧地抱着对方,过身体的接触,这心意,能传到他心中吧?

“今晚我会来找你,我没钥匙,别锁门。”成步堂用力地推开了御剑,往出口走去。他走得很慢,很稳,御剑知道他是在努力地平复情绪,不想在“年轻人”面前露出端倪。

作战成功!御剑露出自信的微笑,开始在考虑今晚应该如何面对对方的寻问,以及,自己想问的东西——一个令御剑压抑得很辛苦最终才没发飙的问题:



成步堂,你哪来的女儿?!



(注:御剑这一年是没有权力调阅当年那案件的,准确来说,他能知道“或真敷扎克”的案子,但他没有权力调阅“成步堂失去律师徽章”的案子,等他回来,当上主席检察官后才能查阅那份宗卷;由于只看了或真敷扎克的案件,他没有深究到当初的被告的女儿到底去了哪里的程度,而成步堂这几年的生活冥也没告诉他,他觉着就剩一年应该尽快把工作完成然后尽早见面比较好所以也没有自己调查,所以他不知道成步堂收养了美贯。)



雾人篇

雾人再心思缜密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从成步堂了然的神情看得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发现尸体,给尸体戴上帽子,引导他说牌是蓝色的,以及,让自己所培养出来的弟子,王泥喜来为他辩护。

从哪一天起,他就有着这样的盘算了呢?雾人想起他说要培养个弟子的那天,“那只手镯很特别呢,就他吧。”他说得很随意,在平常也没看到他俩怎样接触,雾人只能把这归结于命运的不公,或者这就是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雾人想起,开庭前成步堂对王泥喜说:“如果是你的话,肯定是可以的。”还有,换辩护人时那句意味深长的“我有没杀人,你是知道的。”

“成步堂,你就这么恨我么?”雾人苦笑,被法警押送至看守所的途中,雾人瞥见在被告人候审2室门前,被御剑抱着的他。昨天刚刚才收到“御剑回国”的消息,本来还在烦恼要不要告诉他,看样子是不用了。这样想着,心底里又是一阵揪痛。

但即便如此,雾人仍拒绝回答杀人动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不想让他被好不容易才重逢的,真正的恋人所误会吧!

成步堂,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直到最后,我还是没能得到你的心。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祝你幸福。



响也篇

所受影响最大,打击最深的绝对是响也——

大哥是杀人犯?!成步堂和他的弟子联合告发了他?!尽管推理和证据都在表明,大哥,确实杀了那个叫浦伏影郎的人,但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交集啊!

“原来……这就是你的复仇……”大哥的笑令人感到很压抑,但是,他们之间有“仇”吗?——响也想起了那次“大义灭亲”,他从来没搞懂过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算了,因为是你,我认了。”大哥望向成步堂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柔,像往常那样也带着丝丝宠溺般的无奈。这是为什么?这个法庭上的成步堂,还是那个他认识的成步堂吗?

怀着满腔的不解,响也决定要去问个究竟。走到被告人候审2室,和4年前一样,又有着惊人的一幕,只是主角换了一个人——成步堂竟然被一个英俊的陌生男子抱在怀里!虽然他最终挣开了对方的怀抱,但眼里的眷恋却表露无遗。

成步堂龙一,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差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响也决定今晚要去找他讨个说法,无论如何,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答复!



7.

御剑篇

坐在办公室里,御剑被一堆文件弄得头昏脑胀。看看时间,已经接近9点了,门换锁了,成步堂没钥匙,如果到了被晾在外面很容易着凉。可是这工作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容易结束的,还是先打个电话给他,改成去事务所见面好了。

手机应该没换吧,打过去,却是机械女声:“您打的电话已开通来电提醒功能,您的……”竟然关机了?御剑皱眉,打去了事务所。

“这里是成步堂艺能事务所,美贯的笨蛋爸爸交不起留言费用,在‘哔’声后的话语可能用作表演用途——哔——”

他女儿真是古灵精怪,都长这么大了……等等,御剑突然才想起,就算是他一离开成步堂就结婚生子,孩子也不可能超过七岁!——这么说,是养女,肯定是!

稍微放下心来,御剑对自己不肯面对事实去查阅档案的行为感到懊恼,怎么一遇到和他有关的事就变得这么不理智了!这样说,那个问题就不用烦恼了。

再打一次手机,仍是关机状态。虽然有点担心,但都一把年纪了,应该懂得自己照顾自己的了,能出什么意外?还是赶快把工作完成回去等成步堂吧。

十一点才回到家的检察官既没有在屋子外发现恋人的身影,也没等到对方的回电。

“到底怎么了?”他掩上门,精疲力竭地瘫在宽大的沙发上,反正明天不用上班,就等到他回来好了。



整整一个晚上,成步堂也没有进入御剑家的大门。



响也篇

响也把车停在波鲁哈吉附近成步堂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打算拦着他好好问个清楚。

夜很凉,风很大,把树吹得沙沙作响。

成步堂还是那副装束,蓝帽子,灰风衣,胶拖鞋,不紧不慢地踱过来。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他说。

气定神闲。

响也满肚子的火无处发,“那你觉得我来找你干什么?问你告发恋人的滋味?抱歉我可不觉得一个刚把‘恋人’告上法庭后的就立即另外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的人能算是‘恋人’!”

成步堂还是那副表情,“原来你看到啦。”他扭头看向昏暗的路灯,“今天天气真是不好。”

响也激动地揪住对方的衣领,“成步堂龙一!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恋人进了监狱,而且是你一手告发的,就算对方确实有罪,你,你!”他竟一时语塞,只能用能随时喷出火的眼睛瞪着对方。

“如果我说,你大哥,牙琉雾人,从来都不是我恋人,你会信么?”虽然衣领被揪着,成步堂的语调依然不紧不慢,像是看透了一切,和之前与响也一起疯玩时候的乐呵呵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什么?大哥从来都不是他恋人?那,那他看到的是什么?Friends with benefit吗?!别天真了好吗?!大哥、大哥他对成步堂!

响也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他早就失去了作为检察官的冷静,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大哥“重要的人”的话,他可能一拳挥过去了。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成步堂收起笑容,“你大哥做了什么,他自己清清楚楚;我绝对不是那种你说的‘把恋人告上法庭后就能立即和另外的男人搂搂抱抱’的人,你看到的,是我真正的爱人。想知道他是谁么?问你大哥啊,他绝对知道。”

响也怒极反笑,“好一个真正的爱人!一个能容忍你在事务所门口与另外的人亲吻的爱人,一个在和朋友交往的时候从来不会提到的爱人!我亲眼看到的,你在事务所门前与大哥接吻!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从来都没否认过大哥是你恋人,一直都没有提到过还有这么一个‘真正的爱人’,你说,你把我大哥当成什么了?你把我,又当什么了?”

“因为那时他死了,”成步堂望着被风吹得乱摆的树,眼神渺远,“你大哥是罪有应得,但响也,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的心。我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利用过你获得情报,但我真的是把你当做我的朋友。”

“够了!”响也吼出声,竟带着一丝哭腔,“别再惺惺作态了成步堂龙一!死了?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好一个没想伤我的心把我当朋友,你只是在利用我来打击大哥对不对!你走,别出现在我眼前!”他发狠地把揪着对方衣领的手往下砸,甩开,转头走向自己的爱车。

“响也你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开车!你先冷静一下!”

“别吵!走开!”

“轰,轰——”摩托车发动的轰鸣声,然后是车撞倒灯柱的巨大响声——“砰!”

响也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引田医院里,刺眼的阳光,纯白的床单,雪白的天花板,还有一个……猥琐的大叔。

“啊呀呀,小帅哥,你醒了。”院长一边挠着痒痒一边咧着缺了一颗牙的嘴说,“你的长辈守了你一晚呢,眼睛都没闭过,刚刚才走开了,让我告诉你说车已经送修了。有长辈关心的感觉真不错啊年轻人!”

“长辈?”响也一脸茫然。

“是啊,就是那个戴着蓝色帽子的满脸沧桑的男人,他看起来好面善,我在哪里应该见过他。”听见外面护士生气的“不要又穿着院长的衣服乱跑”的声音,这位自称院长的可疑人物又一边挠着痒痒一边踱走了。

“关心着我的长辈……吗?”响也喃喃自语。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8.

御剑篇

“咔啦——”门推开的声音,御剑从浅眠中猛然醒来,目光投向大门。

终于来了。青白的脸色,浓重的黑眼圈,看样子也是熬了个通宵。

“怎么了?”虽然自己也困倦至极,但现在这形势,绝对不是发火的时候。

成步堂把门带上,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自顾自往另一张沙发走去,把自己扔进去:“朋友出了车祸,看了他一整晚,手机没电,没来得及通知你。”他大大地打了呵欠,“我先睡一会。你等了我整晚,也去睡下吧,不睡对身体不好。”

这什么态度。御剑稍稍有些无奈,但自己二话没说就失踪七年,还有想不开就留纸出走一年的前科,对方还肯跟他这样说话已经很不错了。他只能捅捅成步堂,“别在沙发睡,去床上。”

成步堂翻了个身,懒得理他。

御剑只好走过去把他拦腰抱起,往自己房间走去。呃,这家伙略重啊,这几年看来吃得不错,还是我太久没运动体能退步了?

把某个赖死呈瘫尸状的前律师扔到床上,御剑自己也毫不优雅地瘫在床上,沉重的睡意让他无法继续思考下去,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睡一场。

解释自己这失踪的七年,了解对方这七年的生活,弄清楚七年前的真相,设法洗清对方的冤屈……这里每一样都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御剑必须把自己的状态,调整至最佳。



响也篇

响也的身体其实并无大碍,很快就出院了。但是他再也没有碰到过成步堂,一连两个月,就连一条问候短信都没有。想到当时盛怒时脱口而出的“别出现在我眼前”,响也心中隐隐有些后悔,但是对方应该知道这只是一时气话,不会当真才对。

他只是和“真正的爱人”玩得开心,完全把自己忘了吧。响也有些忿忿不平,那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成步堂确实不会是刚把男友送上法庭就立即另结新欢的人……说起男友,他说大哥“从来不是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每次想起雾人,响也都会很难受。到底是什么让一直温文尔雅的大哥犯下杀人的罪过?为什么这罪过会由他的恋人所揭发?为什么在被送监后,他的恋人竟然另投他人怀抱,并撇清这段关系?“你大哥做了什么,他自己清清楚楚。”成步堂这话让响也的心如被揪着般难过。

响也甚至对自己检察官的身份、对“真相”的追求,都起了怀疑。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何来保护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普通群众?大哥那么温柔的好人,虽然坦承了罪行,但又不肯供述动机,当中肯定有隐情,有人对此进行质疑过了么?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检察官到底能做什么?

实在没有心情继续出庭,响也只好疯狂地给牙琉摇滚乐团谱写新歌,内容都是压抑的,黑暗的,却又似乎透露着微弱的曙光。碍于牙琉世家的内幕,检察院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给他派个简单的工作:出差到欧洲的小国,波鲁吉尼亚,名为考察当地的司法制度实则让他好好散心。

在那里,他偶遇了她——拉米洛亚,叙事诗之女神,音之色彩风景画家。

宛如天籁的歌声给予他“被治愈”的感觉,容貌也是清丽脱俗,整个人气质绝佳。可惜就是老了点,都40岁了,成步堂也就比他大9岁,拉米洛亚小姐比成步堂还大7岁。不过,这无碍两人友谊的相交。凭借响也对女性所向无敌的魅力,两人很快就熟悉了。

响也为她写了首诗,两人一起谱了曲,她也答应了要到日本作为牙琉摇滚乐团的特别嘉宾进行演出。成步堂说过,他不喜欢摇滚。他应该会喜欢这个的吧?响也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无趣,为什么事到如今竟然还惦记着那个害自己大哥身陷囹圄的人?对方对自己可是一点关心都没有!

知道自己总不可能在这里逃避一辈子,响也在心情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回国了。回归的第一案应该选什么好呢?怎样也得有些特别的地方啊……看到“案件被告北木泷太,辩护人王泥喜法介”时,响也立即拍板决定了——成步堂的,啊,不对,是大哥的,哎管他是谁的得意弟子,就让我会一会你!

牙琉响也,你一定能走出来的!



9.

御剑篇

虽然把时间从昨天晚上推到了这天下午,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七年解释清楚,还有了解对方的七年,前者处理不当容易让对方炸毛,但后者更难开口——比炸毛更难办的是触到内心的伤疤。在对方需要的时候不在身边,御剑总有种要对此负责的愧疚感。

醒来后两人相对无言。御剑点了外卖,但饭桌上依然沉默,气氛压抑。始终不知怎么开始话题,只好评论饭菜:“坂东饭店的味道变了不少。”

“还是豆瓣拉面好吃。”

“那东西没营养。”御剑不禁皱眉。

“传统美食经济实惠。”

不想让话题没完没了地跑开,但找不到切入点而硬生生地进入正题的话会更尴尬,御剑只好继续,“只懂得继承而没有扬弃的传统最后只是自取灭亡。”

成步堂噗嗤一笑,“你一脸正经地探讨这个让人真受不了。”他伸了个懒腰,“没话找话真是难为你了,不耍你了,说吧,为什么又一次死而复生了。七年,我都以为你真的死了。”

“没错,我在那天是真的‘死’了。”御剑回想起那时的情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在你被夺走律师徽章的几天后,我被黑手党追杀,我被流弹击中,拿着证物躲在集装箱里面,警察追上了他们,他们就放火烧仓库了,大概是抢不回来也不想落入警察手里的思维吧。”御剑发现自己这时竟然有心情笑得出声,“那时我都以为自己要就这么窝囊地死在那了,如果他们把我遗体运回来给亲属的服务,你会看到蜷缩成一团被烧成焦炭的御剑怜侍。”

“但你没死。”成步堂死死地盯着御剑,“黑手党都找不到你,警察是怎么找到你的。”

“都得感谢冥啊。”御剑松了口气,带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在警察把犯人控制住后,她靠着发信器在火烧到我那之前找到了我。但浓烟吸入太多,窒息了,加上肩部中弹,伤势严重,手术后,我昏迷了六年。”

“因为没有醒来的希望,所以鞭子女王没有告诉我么?”成步堂依然死死地盯着御剑,“但在一年前,你醒了,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想帮你夺回律师徽章啊。刚醒来的我没有实权,只能暗中从侧面调查。会想夺走你律师徽章的人肯定会在哪个地方还监视着你,如果贸贸然和你联系,恐怕会打草惊蛇。”御剑说得很自信,“现在我是主席检察官,在‘复活’前我已经重新调查了一次或真敷事件,上任后我能获得更多资源——而且,不再怕受人影响。只有一切都准备好了,我才会出现在你面前。”

成步堂撇撇嘴,“说得还真好听。”但他态度已经软化了不少,“那个徽章,我已经不在乎了,在那弹弹钢琴打打牌挺适合我。不过既然你都做了这么多努力,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的‘赔罪’。”他的声音突然低了起来,“其实……只要你不是像上次那样因为自暴自弃‘选择死亡’,只要你回来了,我都很开心……我真的很高兴……”

御剑想反驳说自己不是“自暴自弃”,却发现对方眼泪止不住地流,只能赶紧离开座位,走到对方那里抱住他。

“我知道的,如果能回来,你不会不回来的。但我还是忍不住怨你,怨你又扔下我。我不恨你啊,我还恨怨你的我,但我还是气啊,气啊……”成步堂的语言很混乱,御剑只能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背,以免他被气呛着。

“不用哄我,我还很清醒,只是刚才有点激动。”成步堂调整着呼吸,然后露出笑容,“御剑,你那是‘不可抗力因素’,其实我懂的,我一直都懂。我真的从来没恨过你,我只是有点生气。我还气我自己,你知道我这七年怎么过的么?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知道你肯定受了很多委屈,很多苦。”

“真的不用哄我,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说真的,肉体上我真的没怎么受苦,精神上其实我也没那么寂寞。”成步堂的笑容已经变成一脸无所谓,“我出轨了。”

“诶诶诶诶诶?”御剑感到震惊,虽然知道不可能要求对方“守寡”,但如此坦诚地说自己出了轨,御剑还真的受到了冲击,“和真宵?还是和绫美?还是另外结识了其他女人?我认识吗?她对你的养女能接受吗?”

“你好像认定我只有女人缘啊。”成步堂横了他一眼,“无妨,我自己想想也觉得奇葩。我还是跟你说说我这七年的经历吧。”

下定决心,以成步堂角度的七年时光,终于开启了。



特别篇·成步堂自述(上)

那啥,御剑,怎么说呢,就是在你出差之后,一下子就无聊起来了。每天都是委托忙委托忙通宵,案件结束后休息个几天,再来个委托,再休息一段时间。你之前也说过这样的生活状态不好,我就想干脆休业一阵子,等你回国再开张。

但我告示都还没写,新委托就来了。电话好像是怎样说来着,“能到拘留所来一趟么?这里有个人可能想委托你。”什么叫可能想委托你啊,能说到更含糊些么。去到拘留所,看到那个脱线得要命的委托人,不过是赢了他一次扑克,就硬是要换我上去辩护,第二天就要开庭了啊,我甚至连一次现场都没去过!

不过那家伙说,“没关系,他们想要对我下判决是不可能的事!你就放松地去辩护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再推脱就矫情了。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冒冒失失就上庭的,去就去咯。

第二天在休息室里看到委托人的女儿了,嗯,现在也是我女儿。美贯真是可爱啊,那天穿着一套红色的魔术师装,萌死了。咳咳,总之美贯给我递来了一张纸,“刚才在那边捡到的,说是要交给这边蓝西装的刺猬头叔叔,还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怎么是“叔叔”啊,我明明才26岁好不好!不跑题了,总之,就是这“很重要的东西”把我的律师生涯断送了。

你知道那天的检察官是谁吗?牙琉响也,就是那天我告上法庭的牙琉雾人的弟弟。这对兄弟外表相似得很,但兴趣爱好完全不一样。响也那小子,穿的吊儿郎当的,不说我还以为他是个走错路的摇滚小子——他好像看穿了这点,一开始就问我是不是这样想的,我去啊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嘛!!

现在的检察官真是越来越不知所谓了,甩鞭子打人就算了,还有扔咖啡的,现在连玩摇滚的人也来了,还有个总以为和我很熟的老头,他到底是谁啊,你之前揭发的那个在法庭上有向这边扔篮球的习惯没?

啊不吐槽了,反正御剑你回来了实在太好了,检察院里就数你最正常。不过奇葩归奇葩,那小子的实力还是挺强的,虽然比起你来还差了点,但还是把我逼得挺狼狈的。那天糸锯刑事像打了鸡血一样啊,到处针对着我,呃其实也不是他的错了你不要老扣他工资,再穷下去他连面都吃不上了。

咳咳回来回来,反正刑事也只是给我们提供证据的,证人才是真正的突破口。下一位证人,或真敷巴朗,破绽百出,虽然不是凶手,那个案子也没有所谓凶手,但如果不是他的话这个诉讼根本就不会发生。总之,就是在我反证的时候,用到了那个“很重要的东西”,也就是美贯捡来的或真敷天斋日记的被撕去的最后一页,我刚拿出来,对面那检察官就打断了,要求清空旁听席,传唤一个特别证人。

绘濑土武六,那位证人的名字。哎接下去那程序我都像是在做一场噩梦,浑浑噩噩的,满心都沉浸在“这是陷阱”的情绪里面,还有纠结是到底哪位仁兄想害我,虽然我得罪的人是多,但大不了就像小中……啊算了还是不说了不吉利,总之要我徽章干嘛啊我又不是不干这行就活不了。虽然我那手钢琴弹得不怎么样,但街尾小酒吧的老板还是说过随时欢迎我去坐镇的。

裁判长那时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峻,我知道解释也没有用,也懒得争辩了。就是在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委托人,如果他没有换辩护的话可能都能获得无罪判决了。结果,结果那家伙在下判决的时候玩魔术,直接消失了!

不过那时我都有预感了,“想要对我下判决是不可能的事”——他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吧,只是怎样也没能想明白为什么他要临时换我做辩护呢,是信任我还是想害我,在我问出来之前他就死了。

律师协会的工作效率也是前所未有的高,刚到休息室准备收拾东西,电话就打来了,让我赶紧去律师协会一趟。真心有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超烦的,让我快去我就偏慢慢去。你知道吗,那时真的整个人都空荡荡的,走在街上,四周的人都像是背景板啊,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总之,那个“夺取我律师徽章”的案子就这样结束了。这场审判的结束,反而是这七年的开端。



响也篇

这个大脑门还真是挺有趣的,行为举止和他的老师真是相似得紧。不过,为什么成步堂不自己陪着他跑案件,而派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据说这是当年逃跑的被告或真敷扎克的女儿,被他收做养女了。有这样一个小美人做女儿,还真是有福啊!响也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奇怪感觉,但他还是决定忽略它。

看样子,他们不认识我……响也在心中打量着,成步堂似乎没有把他们之间的私交告诉过任何人。他们好像遇到了搜查上的阻碍,干脆就帮一下他们吧!虽然他可能会被那位现场小姐抱怨,但响也知道,只要茜知道他们是和成步堂有关的人,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吧?

毕竟,那位小姐之所以对他怀恨在心,完全是因为七年前那个夺去成步堂律师徽章的案件。成步堂在茜小姐心中有着难以名喻的重要性,他是知道的。那个刺猬头的女人缘,出乎意料的好呢……

转眼就到了上庭时间。响也很满意地看到辩护席上那两人惊讶的脸色,甚至连裁判长惊讶万分:“好久不见了啊……牙琉检察官。”

响也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但又不想让对面两人知道,只好用他清爽的笑容蒙混过去:“是啊,已经发行了三张超过百万销售量的专辑,可是热情的粉丝们似乎还不愿放过我啊!”他拨弄着右侧较短的金发,笑颜再度引起了法院内的少女们尖叫。

可是裁判长竟然难得的没有糊涂:“我是指……那个案子对你的影响,已经……?”

响也继续含糊其词地回答:“嗯啊,差不多了吧。主要还是因为,我想见识一下,让大哥遭遇滑铁卢的那位小哥的实力。”他打了个响指,“至少要有让我取消演出的价值啊!”

这一番充满魄力的演讲震住了全场,裁判长终究还是被糊弄过去了。

接下来还是由响也主导,讲述案件经过,传唤被告人,传唤目击证人。大脑门被他的委托人弄得满头大汗呢,可是在面对目击证人时出色的寻问让人欣赏。可惜,比起他的老师来,还未到家!

“真是古老的战术,先是紧抓细枝末节不放,然后想尽办法让证人动摇……七年前,你的前辈曾受过的致命的打击,你大概都忘记了吧!”

大脑门那两只锋锐的角耷拉下来,还真是可爱啊!那郁闷的神情和成步堂的简直如出一辙。在接下来的法庭上,响也心情很好地研究那两片嫩芽,似乎是可以随着主人的心情而改变形状的,还真是有趣的构造。不知不觉间,竟然被他找到了突破口。不过没关系,我要的是真相而已。响也毫不在意,被告可能真的是无罪的吧。

裁判长宣告休庭后,响也骑着爱车再次来到案发现场。又看到了现场主任那乌云密布的俏脸呢!怀着好心情调侃完那位小姐,现场小姐一直在嘟囔着:“果然检察官还是应该以一副很酷的样子,在眉间弄出点皱纹……比起‘放荡不羁’,让人感到‘风度翩翩’才是最理想的!”

有点在意,毕竟茜可是和成步堂在9年前就认识的。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些什么,正想回去查证时,却郁闷地发现爱车竟然发动不能,还被粉丝们发现了。咦,大脑门和小美人来了。响也跟他俩打完招呼后还“好心”地提醒他们:“今天现场小姐的脸上乌云密布呢!”打个电话给车厂,让他们派人来修理。响也学着他喜欢的那样,走到了公交车站,在粉丝的簇拥下上了车。

还是查一下吧,“那个人”的资料,他已经有眉目了。



10.

特别篇·成步堂自述(中)

审判结束就讲讲在律师协会里发生的事吧。那些曾经崇拜,喂,别这样看我,我也是个值得崇拜的大律师啊,都有过冒牌货的!呃又是不好的回忆我们还是继续吧。总之那些家伙都在嚷嚷要收回我的律师徽章,那副势利的嘴脸真是想想都让人不舒服。

在轮到我发言之前,坐在我身边的人起来了。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竟然在为我辩护,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家伙侃侃而谈,虽然不可能力挽狂澜,但把我感动到了。抬头一看,样子长得和那摇滚小子一模一样!就发型不一样,还戴了个眼镜。你肯定能猜到,他就是牙琉响也的哥哥,牙琉雾人。没错,就是昨天被我告上法庭的那个人。

那对兄弟虽然长得很像,但气质完全不一样。哥哥是个古典的绅士,弟弟是个超现代的年轻人。哥哥自小就在英国接受教育,确实很有英国绅士的风度。弟弟虽然有“英国良种马”的称号,但其实是在美国长大的,自由奔放得要命,美国是不是专出这么奇葩的孩子啊,我总会想到鞭子女王,幸好你是在日本这里度过童年的啊,最正常就是你了。但他们内里还是挺像的,都倔得要死,容易钻牛角尖。哎不打岔了,还是按时间顺序说吧。

轮到我说话了。事实都摆在那了,我不可能说自己“无罪”,徽章肯定是要还的,但我想三天后才归还,反正是规则允许的,他们也不能说什么。你也知道的,有个律师徽章比较好办事,三天虽然不够,但能记多少记多少,以后慢慢研究就是。嗯,这段可以暂略,呆会我给你看视频好了。我用小茜送我的微型摄像机录下来了。

会议结束后,我等着那人一起离开。不仅是表示感谢,也想知道他为什么竟然会在那个环境下信任我。他的答案也挺正常的,我那时也没放在心上,于是就打算请他吃个饭什么的聊表谢意,结果反而被他请客了。

他那态度我早该醒悟过来的,现在想想真的很奇怪。怎么说呢,真的,很温柔。比你对我还温柔。你看,瞪我了吧,我就说你有点残暴,喂喂开个玩笑而已啊,我怎么可能讨厌你。这话说得我都觉得肉麻了。

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他到底看上我哪一点,牙琉家的人都特难看懂。但那时我都没留意到,到事务所门口就直接说再见了,估计他那时心里气得跳脚,想想就觉得好笑。

进了事务所我都被吓到了,美贯竟然坐在里面!我的门窗都关锁得好好的,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进来的。这孩子真的很可怜,妈妈死了,爸爸带着杀人嫌疑失踪了,留在魔术团里肯定会受排挤。所以我就决定收养她。你知道她有多让人心疼吗?在我跟她坦白说我没钱养她,她跟着我肯定会受苦之后,她竟然笑得很灿烂地说:“没关系,美贯会养活爸爸的!”我眼泪唰地就要流下来了。

三天过后,我把徽章还回协会,准备去街尾那个之前说过会收留我的俄罗斯菜馆上班。结果糸锯刑警出现了。都怪你,我上班第一天就旷工了。糸锯竟然说你死了,要我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难道要我去找真宵给你灵媒替你报仇?这能有什么意义?不过糸锯也只是关心你,有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部下真是件很难得的事。对了,想知道他是怎么发现这个“事实”的吗?我给你模仿一段他的话看看:

“我每周都回去检察局帮御剑大人打扫办公室卫生的说,可是从上个月开始他们就不许我进去的说,为了工资评定我不得不听他们的说。今天我终于忍不住了的说,质问他们问什么的说,她们,他们竟然说御剑怜侍已经死了的说,这办公室也要换主人了的说,不允许我进去打搅新的检察官的说。我一激动就不知道怎么办了的说,狩魔检察官也失踪了联系不上的说,只能找你了的说!”

咳咳,我气不太够了。但糸锯真贤惠啊,我都有些吃醋了。还有一件很有趣的事,你知道那办公室的新主人,也就是你的旧办公室是谁正在坐着吗?

正好就是那个牙琉家的摇滚小子。



响也篇

“我想,应该就是这个人了。”响也坐在宽大的沙发椅上,皱着眉头。电脑屏幕上是一行小字:“对不起,您的权限不足。”——御剑怜侍,新上任的主席检察官,于七年前神秘失踪,三个月前归国后就立即出任这一职位。

本以响也高级检察官身份是无法查询比他高上一级的御剑的资料的,可这位主席检察官的人气绝不低于他——茜正是御剑的忠实粉丝之一。在通过推理确认了身份后,在检察局内部员工专用的灌水论坛上搜索一下,花痴们会在无意中透露出来不少情报。

曾经黑色传闻缠身,在离开检察局后再次回归,接手过无数案件,少有败绩。私生活检点,罕有绯闻,好像有个在美国的青梅竹马。没有更多的关于这位御剑检察官的消息了么?响也皱眉。

只有一件事令响也在意非常。花痴们伤心地写着:“御剑大人死了,以后也看不到他英俊潇洒的身影了,这让我怎么活啊!”“是啊!戈德检察官也去坐牢了,连优木检察官也杀人了,以后的检察局一个帅哥也没有了。亚内老头多伤眼啊!”发帖时间,七年前——“死了”,难道他现在看到的是幽灵不成?还要竟然敢说检察局没帅哥,这么没水准的话是谁说的!他牙琉响也好歹也是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的司法界明星啊,七年前正是他出道的时间!

等等——七……年?御剑的突然“死亡”,牙琉的初次登场,成步堂被夺去律师徽章……这一切似乎是连续发生的啊……御剑当年的办公室是1201……不就是现在他正坐着的地方吗?!响也忽然觉得从后背蹿上一股凉意,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甩去脑海中的恐怖想法,不过是花痴们的胡言乱语罢了,带有强烈的主观性,参考价值没有想象中那么高的。还是找找御剑和成步堂之间的联系吧!他总觉得这里会有他所需的情报。

可事实让响也失望了。无论用什么关键词,也找不到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甚至连丁点的关于成步堂的资料也没有!恐怕是被人删得一干二净了。幸好,作为检察官,删帖记录这样的东西还是能够查阅的,只要不超过二十年就不会被自动清除,虽然是占了点内存,但为了不放过一点可能的消息也没办法——毕竟有些人就是利用论坛检举揭发贪官污吏的。

而且,可以删帖的,除了政府聘请的用以维护论坛和谐的版主外,就只有使用真实ID登录的检察官了,大大缩减了响也的搜索范围。

响也首先输入“御剑怜侍”,可是显示不出任何结果——不对啊,虽然没有权限查阅关于他的资料,但是删帖记录这是特殊例子,不算在内的。难道是他想错了?不,绝对不可能。响也灵机一动,输入刚才八卦得来的,御剑的青梅竹马——“狩魔冥”,果然,结果出来了:

“那个叫成步堂的律师是谁啊?竟然第二次出庭就打败了御剑大人!(惊)

“天啊!御剑大人第二次败诉了,对手又是那个成步堂!

“御剑大人竟然成嫌疑犯了!辩护律师竟然是成步堂龙一!

“惊天秘密,御剑大人与成步堂竟然是小学同学!(爆)

“宿命的对决,昔日好友再度交锋!

“胜利的回归!御剑大人夺走了成步堂的初次败诉!

“昨天辩护席上代替成步堂上场的那个律师长得好像御剑大人哦!

“………………”

林林总总,时间跨度超过三年,而最早的那张帖子,甚至是十年前发布的。删除时间,七年前,御剑失踪的前几天。

原来,他们竟然是小学同学,就算撇开这个不说,他们的相识也比我,甚至比大哥早得多……

所以说,那人确实是成步堂“真正的爱人”,大哥,不过是个第三者。

但这又怎样呢?难道“真正的爱人”复活了,就一定要把现任恋人踹掉?就算要踹,也不是用这种狠绝的方式吧?而且,要用这种方式的话,也得大哥真的是凶手才行啊。大哥又确确实实地,犯下了杀人的罪过。大哥为什么要杀人?浦伏影郎,我是不是该查一下这个人是不是有更深的背景?

不管怎么说,当晚响也所作的指责,确实都是些无理而且无礼的胡话,如果成步堂把他当重要的朋友的话,肯定会很伤心的。这两个多月他的沉默,或许就是想让响也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吧。

既然如此,那就主动道歉吧!明天和大脑门的对决,他应该也会来的吧。如果他来了,一定要截住他,为当晚的冲动好好地说声“对不起”。



11.

特别篇·成步堂自叙(下)

好啦,接下来的日子也没什么好讲的,像中学那样三点一线的。白天休息,差不多到点就去波鲁哈吉打扑克。啊,对了,我刚才都忘记跟你说其实我的“专属钢琴师”身份只是个幌子,其实我是作为“不败的扑克选手”常驻那儿的。扑克就像法庭,玩的都是心理战。如果遇到特别强的对手,我还有个秘密武器——对,就是美贯。

美贯有着很特殊的能力,集中、看穿。看穿他们的心理,预感他们的牌型。有这能力,掌握对手的心理就不是难事。虽然听起来是挺像作弊的,但我没有偷看对方的牌啊,而且也只有特别强的对手我才让美贯在我身边。

说了那么久,终于要提起最早说的“出轨”了。牙琉雾人,你还记得的吧,就是那个律师。好像是审判过后的第三年吧,反正我们成为了“好朋友”,他平常有事没事就跑来和我吃饭聊天,那天也在和我谈论这个话题,这顶帽子也是那天他送我的。谈着谈着又是出去吃饭的节奏,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跟老板打声招呼就能把人带走。

我看不惯啊,就把他硬是拉到矢田吹屋那。你也记得麦面老爹那的氛围,和这种西装革履的英伦绅士简直格格不入嘛,说起来好久没吃豆酱拉面了,呆会我们去吃吧。

我带他去其实是想看他出洋相的,但他淡定得很。不服气啊,所以我点了清酒,据说喝惯红酒的人喝清酒会很不习惯。结果,结果……他把我灌醉了。混蛋不许笑啊!我酒量低你是知道的!我后悔死了有没有!

你知道,醉了的人没有任何逻辑可言。那天晚上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你。喂你要知道你那时已经“死”了三年好不好,我竟然没有第一反应诈尸已经很好了!我竟然还要被梦中的你推了啊!现在想想感觉像是你的怨灵来缠着我啊!不过你应该能猜到,那“春梦”其实是真的,不过那个人不是你的怨灵而是牙琉。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都要崩溃了,他还要穿着件素静的淡蓝色围裙,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啊!说煮了白粥问我要不要吃啊!好想撞豆腐死了算了。他还要反复地提你已经死了三年的事,越说我脑袋就越混乱,所以吃完早餐就立即跑了。

我都故意把帽子落在那了表示我真的对他没有那种感觉,他竟然把它寄过来了。美贯很喜欢那顶帽子,但她有礼帽了,就想让我戴上,我只能默许她在上面画上PAPA的字样,诺,就是这个,本来这顶帽子是纯蓝色的。

我知道他肯定在楼下,就下去问他到底想怎样。尼玛他竟然说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肉麻得要死啊!我都想不懂他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他竟然问我你看上我哪一点啊!喂御剑,你看上我哪一点啊!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但那时你已经死了三年了!我上哪里去问啊!他这样搞到我又想起这件事,那时我的人生目标就是看着美贯长大,连找出当年的真相都懒了,毕竟徽章没了就没了,知道它到底是怎么没的有什么用呢?我只好好地过平静的生活,让你在天国放心。

你这是什么眼神!又想哭又想笑的是闹哪样!你那时不在天国在哪里啊!其实我真的没怪你,这又不是你的错,谁都怪不了——啊能怪放火烧仓库的黑手党。说回来说回来!!总之在我拒绝了那样的回答之后,他只能无奈地说如果我想知道“真相”就留在他身边。

我都不知道他的“真相”到底是指什么,是他看上我的真相?还是我失去律师徽章的真相?甚至是你死掉的真相?你要知道当年检察局说得很模糊,说不定还真有隐情——现在证明了确实有隐情。

本来我都对真相没有追求了,他这样一说我的毛病又犯了。想着反正“谁先爱上谁吃亏”,我又不会被他怎样,最后还是答应了。其实他对我真的很好,好到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值得被他那样对待。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的话,我可能真的会被他征服的……



响也篇

上次的法庭,响也还是看不到成步堂的身影。就算是气他,也不能连自己弟子的庭审也不来听吧?而且两个多月都过去了,他应该不是会为了一句气话就真的再也不出现在朋友面前的人啊。该不会是……他以为我还没冷静下来,不想和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小孩子较真?

“可别小看我了啊……”响也觉得这个就是答案,心里很是郁闷。为什么他也好,大哥也好,总是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他已经足够成熟了啊!虽然“大哥杀了人,成步堂告发了他”这个事实确实是难以接受,“出到来就看到告发大哥的‘大嫂’和另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简直是雪上加霜,“‘大嫂’还要说那另一个男人才是真爱”……的确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他真的真的能够从这些阴影中走出来啊!虽然真相很残酷,但再难接受,他也不会逃避现实。啊不对,应该是尽管他确实逃过,但他也回来了,就算内心还是不爽,外表已经能伪装出蓬勃的朝气与清爽的笑颜,迷倒万千少女了啊。他甚至还自己查出了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野男人”是谁!为什么他竟然会认为我还没冷静下来呢?

山不就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就去自己找山。向对方展示自己已经冷静下来的一面,希望能坐下来谈谈关于大哥的事的机会到了——拉米洛亚女士终于到达了日本,将要作为牙琉摇滚乐团的特别嘉宾进行演出。直接把门票附着账单寄了过去,双份,小美人是一定会来的,作为父亲怎么可以不陪着涉世未深的女儿呢?!钱都付了,他肯定不舍得浪费那门票钱的。而且茜小姐将要负责这次的警备,他应该也想要见见这位老熟人吧。

可是这一天似乎是响也的受难日。不仅重要的钥匙圈丢了,心爱的吉他烧了,乐队的演出还出了差错!更重要的是,成步堂竟然像上次一样还是不肯露脸,只派了大脑门来陪小美人!天,后台还死了人,被害者手里还拿着他的钥匙!现场小姐依然是那么怒气冲冲,但他分明看得出当中的幸灾乐祸!他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啊?

人命关天,响也只能把自己的小心思放在一旁,认真地思索杀人事件。天啊!这些倒霉的事里竟然有着一个恐怖的共同点!小美人不愧是成步堂的女儿,也敏锐地发现了。大脑门也在她们的提示之下察觉了。只有大庵——那个出错了的家伙没有弄懂。奇怪啊,那家伙的观察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响也暗自把这个记在了心上,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经过紧张的调查与法庭辩论,真相终于水落石出——眉月大庵,牙琉摇滚乐团的吉他手,那个和响也一起出道的好搭档,就是凶手。他的罪名除了杀人,还有走私。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人啊!响也对此感到黯然。

这个世界,钱,就是一切么?昔日好友沦为了阶下囚,仅仅是为了“钱”这一万恶的东西。那么大哥呢?牙琉家的财富已经足够让他们挥霍八辈子了,那个身份不明的旅行者到底干了些什么,让大哥不得不杀了他?

本来已经渐渐平息的心绪又被搅乱,响也心中再次燃起了如此强烈的渴望。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温柔优雅的大哥起了杀机。

“只能……亲自去问了。”这是困惑不堪的响也能想出来的唯一方法了。





12.

特别篇·成步堂自叙(终)

嗯,没错,“那件事”——如果他没有把浦伏影郎——或者说,或真敷扎克杀死的话。

那天晚上过后,足足两年,他对我都是那样温柔耐心,进退得当,让人很舒服。就算我每次都是冷眼相待,把自己当成空气,像根木头那样踹一脚才动一下,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简直是全优恋人。哈,你怎么可能做到?如果你变成那样的话我可会被吓死的。

真的,如果你没出现,他也没杀人的话,我很有可能会重新动心。我一直都觉得真爱只会有一个,你死了我就再也不会爱了。与其给他无谓的希望再灭掉,不如一开始就让他绝望——你们狩魔家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吧,“如果不能醒来,告诉他只是徒增痛苦。”当初你们不就是这样想的么?

让我们回到正题。总之呢,我那时的态度真的逐步软下来了,就算响也不小心吐露了就是他大哥雾人害我失去律师徽章的真相。没错,就是他,正是那个百般温柔的他,一手设计了那个陷阱,等我乖乖往下跳。

那时我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雾人会那么坚定地相信我不知道自己使用了伪证,也明白了他对我为什么会万般容忍。我总以为那是赎罪。为了让弟弟首战告捷,不惜让一个无辜的律师失去律师徽章,他这个弟控确实做得出来。但他也有点良知,他想弥补这个律师的损失,所以就替他辩护,也帮他张罗着生活。

我一时冲动,就准备着复仇。王泥喜君就是我的复仇计划里的一环,美贯告诉我,他那手镯让他有着和美贯相似的能力。所以我就让牙琉去培养他了。但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和他闹翻。两年又过去了,我头脑早就冷静了下来:事情都发展到成这样了,复仇一点意义都没有,再说何来证据?就算动机一开始不纯,可最后他是赎罪了,那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如果他没有犯下杀人的罪过,他根本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或真敷扎克也是个奇怪的人,七年前就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回来后也不断地给人添麻烦。一边嚷嚷着要和我在牌局上再决一胜负,一边说自己知道什么当年的秘密。我也知道扎克肯定和雾人有些什么瓜葛,说不定,不,肯定是串通好的。雾人应该是以设计法庭内逃生路线为交易条件,要求辩护换人的。这样还能阴他师弟一把,或真敷巴朗犯的只是破坏现场的罪,但他的自白信加上我被打断的立证,却让他变成了为了保护师弟认罪的人。

高招,实在高招。我想牙琉雾人正是恐惧扎克再做出点什么搅局的事,所以就狠下心来杀了他吧。正是这点让我寒了心。虽然扎克不是什么好人,但再大的罪过,也不足让他以性命偿还。为了封口而杀人,我实在不知道牙琉雾人还能做到哪种程度。

我知道若是让他为我辩护,嫌疑肯定也能洗清,但罪名可能就要落到那个尽管不算无辜但也不应被冤枉的女侍应身上,所以当年的“棋子”终于就用上了。我不知道告发他算是“报仇”还是大义灭亲,但我只能这样做——找出真凶的本能,七年不当律师,也不会改变。

在庭上看到他认罪的时候,他还是笑得那么从容淡定,那句“能和你做对手,我很高兴”,优雅,温柔,就像在包容我的任性与叛逆一样。我的心真的很难受。直到在休息室看到你,我终于有种“冥冥注定”的感觉,觉得怎样都逃不过命运的捉弄。我来不及伤心,来不及捋清这段日子这些关系,就要来个“新的开始”。

直到现在坐在这里,和你说起这七年,我也觉得像是在做一场奇怪的梦。好像你不久之前才刚离开,我就在做梦,突然睡醒了,你也回来了。但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也回不去当初的我了。

御剑,你说,我该怎么办?



御剑篇

“怎么办?”御剑无意识地重复着对方的问题,陷入了思考。成步堂变了很多,毋庸置疑。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之前自己一直担心着他太单纯容易受伤,但看到现在他“老油条”的样子,怎样也高兴不起来。

“这么久都说不出话来,对我失望了么,御剑。”成步堂语气很平淡,“我也知道的,我不再是‘那个’成步堂了,不会再为一次学级裁判就对你拼死维护,不会再轻易地全身心信任一个人,不会……”

“够了。”御剑打断他的话,“我从来不会对你失望。”他说的是真心话,“DL6事件的解决确实是我和你在一起的原因之一,但仅仅是之一。你以为我是那种为了‘报恩’就把自己的一生献出去的人吗?”

“说实话,我对你‘老谋深算’的形象真的有些不习惯。但这些年,这些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有更好的改变。你变了,这是很正常的事,如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竟然还一点变化都没有,那才是异常。”

“况且人再变,也不会越过那个人的本性。就像你一直坚持的御剑就是御剑,就算黑色传闻缠身、甚至你还亲身体验过我的‘手段’不是么,但还是坚定地相信着我一样,对我来说,成步堂就是成步堂。就算不再单纯,不再热血,你还是你。你有你所坚持的正义,你还是那个会为自己所坚信的事抗争到底的男人。”

“成步堂,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想看到你妄自菲薄的样子,你痛苦的样子让我也很难过。如果这七年有我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刚刚一直在自责,如果我能早一步醒过来,甚至我先不管什么打草惊蛇的事先回到你身边陪着你,或许牙琉就不会杀掉扎克,你不会对牙琉感到寒心,也不会因为自己告发了他而纠结。”

“我——”成步堂想说些什么,却被御剑再次打断了。

“我知道一切都没有‘如果’,但现在,我确确实实已经回到你身边。而且主席检察官要坐镇一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要到处出差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慢慢地消除这七年的不良影响,抚平伤痛记忆,我们一起创造更值得记得的回忆。如果你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我会尽我所能为你创造最好的环境让你变回自己喜欢的模样;但这个其实也不必要,因为无论怎样,你还是你。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如果你担心因为自己的改变,我会不再爱你的话,你就是天下间最大的笨蛋。嗯,确实你也是这样的笨蛋。但,请你对自己再加点信心,对我,也加点信心。”

“肉麻死了!!”成步堂扭过头去,“听你这么不坦率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老天,这还是御剑么!”他硬生生地把话题扯开,“讲了那么久,口渴。有什么喝的没?我要葡萄汁。”

“你什么时候喜欢喝这个了,这里只有凉白开。”御剑起身去倒水,“果汁添加剂很多,对身体不好。喝水吧。”

“我就只想喝葡萄汁。”成步堂胡搅蛮缠。

“别以为这样就能转移我注意力。”御剑把杯子递给成步堂,顺势坐在对方正坐着的那张沙发上,“刚才的自述里,有些地方好像还说不太清楚啊证人,请更详细地作证。”

成步堂横了他一眼,“检察官大人,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的。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东西都讲了哦,想知道更多的话,自己查呀。”

“哼哼,别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期待检察官大人的努力。”



雾人篇

处于中央刑务13号独房的雾人现在有了大把的时间去回想、整理自己的人生。在这个狭窄的个人城堡里,没有工作的烦扰,没有社交的打搅,他终于可以不受任何干扰地进行自我对话。

“后悔么?”他多次这样问自己。

从那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是永远都无法获得那个人的心了。

御剑怜侍,成步堂心房的永久居留客,正是他占了所有空间,其他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里面停留。雾人早就知道这个试试,但他还是不想放弃——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件事如此固执。然而这种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执迷不悟,只换回了锒铛入狱的后果。

其实在发生那件事之前,雾人总觉得成步堂似乎已经放下了御剑。他对他的温柔有所回应,不再像一块毫无知觉的木头。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成功了,可“成功”的结果只能在这阴暗的独房里孤独终生。

“这念想是不是应该要彻底断掉?”雾人犹豫。

他又嘲笑自己——无论断不断,结果都不会改变的吧?住在这独房里的人,迟早都要面临“那个”抉择。他现在已经可以算是一个死人了,那么,在剩下的这些日子里还有个可以想的人,不是很好吗?

雾人就这样不断地回忆往事,想着他这些年单方面的执着,也想着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有很多成步堂可能压根没留意的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成步堂讨厌吃西餐,他为此而买了好几本日式菜谱,独自修炼,却因太习惯西式厨艺以失败告终;成步堂讨厌听摇滚,他就悄悄把宝贝弟弟送给他的那些摇滚专辑都藏起来,只是为了避免他不小心翻到而皱眉头;成步堂很怕冷,他就自己织了一条淡蓝色围巾与那顶帽子配套,但他却以“不喜欢有东西勒住脖子”为由将这条耗费了三天时间的围巾束之高阁……

回想起来,好像所有付出都是他一厢情愿,对方根本无心接受。但雾人没有后悔,他只是遗憾成步堂的心意太坚定,就像他为成步堂付出一切一样,成步堂也将他的所有都给了御剑怜侍——那位“已故”检察官。就算这位检察官突然的到访让他有了些希望,他仍不得不在心底里渴望这位情敌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如果没有他……可能一切都会不一样。

随手翻着那本《My Best Friend》,雾人又开始了这一天的冥想。



“牙琉少爷,您有会面请求。”狱警恭敬地打断了雾人的思绪,“是您的弟弟,牙琉检察官大人。”

“同意。”怎么最近的检察官都这么有空去探望他这个“杀人犯”呢?雾人习惯性地露出微笑,看着自家胞弟叮叮当当地走进来。

“怎么了,响也?”面对着亲爱的弟弟,雾人的笑容温柔至极。响也似乎心事重重,尽管外表看起来仍然爽朗,但对弟弟的一切了如指掌的他怎么会看不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响也的样子有点紧张,“大哥,你为什么要杀人呢?不告诉别人,说给我这个弟弟听总可以吧?”

雾人的心往下一沉,随即又恢复正常,扶了扶眼镜,仍微笑着:“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难得的兄弟叙旧,除了这不留情面的话就没别的说了?响也,这可不是好弟弟应该做的。”

响也的神情有点怪异:“大哥,我的一个朋友因为利益而杀人了。他……唉,钱什么的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可他还是犯下了这样的错,他可是刑警啊!大哥你是律师,我相信你和那个死者是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为什么?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

看到宝贝弟弟这副苦恼的样子,雾人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安慰的方法:“原因……我还是不能说,对不起,响也。有些东西,仅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它就会发生。或许是一时冲动吧,我只能这样说了。”

“一时冲动?我不信!”响也看起来很恼火,“大哥这么冷静的人是冲动不起来的!绝对有别的什么原因!你们这些‘大人’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了,我已经24岁了,我当检察官也7年了!成步堂不也仅当了3年律师吗?凭什么他就比我成熟?我受够了,今天我一定要把真相从你口中撬出来,大哥!”

哎呀呀……还是那么容易就激动,那么容易地……就泄露出口风。

“成步堂……原来这事和他相关?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吧。”雾人心头不知为何竟涌上了一丝欣喜,但同时而来的是更大的失落——既然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来?难道他就这样不想见到他?

被揭穿后,响也显得茫然不知所措,思维都有点混乱了:“不是……怎么可能是……怎么可能会知道……”雾人加深了微笑,看来是猜对了。

“就当是吧,既然是他想知道的,那你就说。”响也看起来是下定决心了。

“你让继续他自己猜去。”雾人愉快地露出笑容,“想知道答案的话,让他自己亲自来找我。”

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雾人突然觉得对生活重新有了期待。



响也篇

当响也听到大哥说“是成步堂叫你来的吧”时,他是真的懵了,但立即就恢复过来——大哥肯定误会了什么。

为什么大哥会误会呢?原因只有一个:他的动机,绝对和成步堂有关!

响也打算继续装傻看能不能诈出答案,可惜大哥对成步堂异常执着,这个计划最终还是落空了。

不过响也总算是找到了重要线索。之前他还以为成步堂只是无辜地被卷了进来,然后顺手“大义灭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等等,成步堂知道7年前是大哥提供的“情报”的吗?虽说知不知道应该不会太影响成步堂的态度,但说真的,他并不觉得成步堂是会去使用伪证的人——他才想起自己早已忘了当初接近成步堂的目的是查出那件事的真相。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触碰到真相了,可又发现“真相”离他还是那么遥远,他甚至连最初的真相的衣角都还没摸到!响也不禁感到灰心。但他还是决定再次调查,不仅调查御剑和成步堂两人的关系,还要重新仔细调查大哥和成步堂之间的关系,还有,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和成步堂的关系。

细细地回想,他和成步堂之间的真正来往只有2年,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都没发生过。一起打扑克,吃路边摊,玩摇滚,弹钢琴……都是些琐碎的小事,不值一提。可不知为什么一想起来,嘴角竟然会不自觉地扬起弧度。

那个人,虽然看起来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对很多人都抱着怀疑,似乎是心如死水了。但响也却能看出他的心中还有热血,还有温情,还有……孩子气的一面。例如打死也不愿听摇滚,也不喜欢流行乐,却对一部超级古老的儿童节目有着特殊偏爱;明明是艺术系的,明明是钢琴师,那手钢琴却烂得不成样子。想起他不满时的哇哇大叫,想起他恶作剧得逞时愉快而无辜的微笑,想起他对西餐的明显厌烦,对拉面的严重偏爱,想起他在那天晚上整晚地守在病床前,却在他将要醒来的时候默默离开……

这真的是对朋友应该有的感觉?响也突然有点迷茫。他知道自己和大哥很像,从外貌到对法律的天赋,他都一直以为那是牙琉家的基因遗传,但这个应该管不到喜欢的类型吧?!不对他喜欢的应该是可爱的女孩子才对!

虽然成步堂确实是有着让人离不开的魅力,但喜欢上的话……还是不可能的吧……这太可怕了……

“还是先去调查资料吧,不要想太多。”响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13.

御剑篇

接下来的两个月是幸福而平淡的。九点钟准时回到检察院,中午载成步堂去吃饭后把他送到波鲁哈吉,回去继续工作,到了6点左右,就去俄罗斯菜馆陪他一边“工作”一边进餐。菜馆温度很低,御剑怕成步堂冻着了,连大衣都拿了过来。成步堂对此自然很是无奈:“都七年了,早就习惯了。”御剑冷着脸硬是给他披上衣服时,他还小声嘟囔:“连牙琉都不会这样……”

尽管已经听某人说过“出轨”的事,御剑对此还是很在意。他知道成步堂肯定隐瞒了什么,他也对这个成步堂口中“为了让弟弟首战告捷”而用了不当手段,又用了更为不当的方法去“弥补”的前律师很感兴趣。如果仅是“赎罪”就能让成步堂动心的话,那十五年他该出过多少次轨啊!连纯真无邪的绫美也最后只能以分手收场,那个神秘的前任律师,到底会是个怎样的人?

御剑决定挤出时间亲自去会会对方。嗯,那今晚就不能陪成步堂了,反正今晚是在事务所住的时间,让他先自己回去也没什么。御剑就这样敲定了今日的行程。

中央刑务13号独房里的灯光柔和却不昏暗,将两人的面容映照得清清楚楚。五官确实够英俊而深刻,气质也足够神秘而优雅。御剑打量着那位淡金长发的温柔男子,开始怀疑这样的人真的也有着和他一样的恶趣味吗?这样的富家少爷即使入圈了也不该找上那个只会在熟人面前才展露出可爱一面的傻瓜吧?要知道那个刺猬头对外的形象可是咄咄逼人的名律师。

停止不着边际的评论,御剑首先伸出手,打算先发制人:“你好,我是御剑怜侍。”

那人也笑着回握了他的手:“哎呀哎呀,真是久闻大名了,主席检察官大人。”

御剑也不多废话:“这些年,成步堂蒙你照顾了。”

雾人双眼微眯,笑意不见:“是呢,七年了啊,再牢固的感情也能产生缝隙吧?何况是这如同‘守寡’般的生活?”

果然是律师,能言善辩,专挑死穴。

“很遗憾地告诉你,牙琉‘前’律师。在我‘死’之前,我们已经相爱十七年了呢。”御剑毫不在意地进行回击,“重逢之前,我们已经有十五年没见了。区区七年,算得了什么?”习惯性地用力拍桌子,御剑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是啊,那十五年里,你的避而不见伤了他多少次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莫名失踪神秘复活,你真正陪他的日子有多少?加起来够一年吗!”雾人还是那样笑着,两人就像法庭上那样针锋相对,而且,御剑似乎明显落在了下风。

“成步堂说,你是为了牙琉响也才设计夺去他律师徽章的,也是因为赎罪才留在他身边的。这样的话,我也不信,但他宁愿这样欺骗自己也不愿说你是真的爱他。你说,这是为什么?”

雾人的表情明显一僵,随即笑得愉快:“那是因为他真的爱上我了,对吧,检察官大人。呵,竟然要让情敌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是成功还是失败呢?”他在喃喃自语。

御剑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不免恻隐。“能告诉我原因吗?这么执着的原因。”

“那你呢?”雾人仍是那种近乎疯狂的状态,反问道,“还有成步堂,为什么你们能相爱十七年而不变?感情这事,是说不定的啊……”他顿了顿,又展现出那漂亮的笑颜,“罢了,告诉你也无妨。”

“那是在很久之前的事了,大约是九年前吧,就是你‘选择死亡’的那一年,”牙琉的话让御剑有着不好的预感,“我到过他的事务所,看到他一个人缩在窗前。他喝了很多的酒呢,可是脸色却很苍白,比那天晚上的月光还要惹人怜爱。”

怜爱什么的……你是故意的吧。御剑不禁腹诽。

但雾人描绘得十分详细,每词每句都敲击着御剑的心。

“他在哭,虽然很小声很压抑,但我还是听到了。他说:‘为什么抛下我……御剑。’然后他就睡着了。”

御剑脸都青了,可雾人还不打算放过他:“御剑怜侍,你根本不会爱人。成步堂受过多少苦你知不知道?他一个人多寂寞你知不知道?从那天起我就发誓要好好守护他,你做过吗?或者说,你做得到吗?”极尽讥讽的语气,驳得御剑哑口无言。

“你说得对,我不会爱人。”御剑本可以从其他角度去说的,他可以找借口,甚至可以指责雾人是擅闯民宅,但他觉得这个没意义。

“其实我们都不会爱人。”御剑恢复了正常,“但我会学去爱人。”他说得很坚定,“至少,我不会折断他的双翅,把他像金丝雀一样养在笼中;我会让他自由飞翔。”像不死鸟一样,翱翔于九天之上,这才是他的命运。

牙琉正若有所思,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御剑手机传出的的大将军铃声打断了——御剑接过电话,那边是一急促的声音:“御剑先生吗?您的好友成步堂先生因车祸送至本院,请速至引田医院。”

放下电话,御剑的脸色比遇到地震时还要惨白——这七年的阴影刚刚才要过去,难道上天连补偿的机会都不愿给他?不!

匆忙地丢下一句“我先走了”,留下雾人在那一脸不明所以,御剑以最快速度驾车驶往那家曾名“堀田”的引田诊所。

千万不要出事啊!他只能这样默默地祈祷着。



响也篇

审判员制度?响也面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皱起了眉头。

为了理清混乱的思绪,响也曾多次去到艺能事务所和波鲁哈吉,但一个人也没有,连小美贯和大脑门都不知道去哪了;他想找些相关人物更详细地了解情况,却发现那个帮御剑删掉一切和成步堂有关资料的青梅竹马正远在美国,要不动声色地去联系根本不可能。

就算这样,响也还是不死心。正打算换个角度去解决时,检察院方面来了通知:法庭引进了新的审理体制,希望他能作为检察官出席这次测试审理。

响也本想拒绝,正打算签上“不同意”时却发现文件最底下有一行俊秀飘逸的小字:审判员测试法庭委员会的会长是成步堂龙一,还请好好考虑。

署名:御剑怜侍。

响也想不清这主席检察官的用意何在,为什么要这样特地提醒他——这个潜在情敌?或者他只是想借此让他和“好友”成步堂重归于好吧,毕竟在两年内爱上“嫂子”是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事实。不管对方出于何种目的,他正想借此机会好好接近一下御剑,了解真相。

确认好后,响也开始认真浏览案件。被害人,绘濑土武六,于10月6日9时分接受采访时死于家中,被告人,绘濑真琴,是被害人的女儿。

等等,绘濑土武六……这不是七年前的“污点证人”么?!那位造假师死了?死因是阿托奎宁中毒……虽然看起来很巧合,但纵观全案可能杀人的只有两个,而且手法也很简单。

那个人,是为了什么而选择了这起案件?

庭审时,随着大脑门的辩护陈述,响也渐渐明白了:这个被告,才是当年真正的造假师!这么说,当年成步堂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御剑检察官,你就是想向世人证明这点才选择我去负责这起案件的吧?还真是用心良苦。但是,大哥告诉我的情报是不可能会出错的啊!

等一下,大哥的情报……为什么,为什么大哥会知道这个情报呢?如果委托人真的是成步堂,他会让人知道这事吗?况且,大哥对成步堂可是万般维护的,就算是“大义灭亲”也太过火了,他们不是一直保持着关系么?一个恐怖的念头渐渐形成:大哥可能是故意设一个陷阱让成步堂失去律师徽章的!

动机是什么暂且不管,先问一下当事人,但愿这只是一个荒谬的想法。而被告只是一直盯着响也的脸,迟迟没有开口,最后只留下“恶魔”二字就倒下了——是急性阿托奎宁中毒。

不是吧!响也哀叹。看来这是真的了——兄弟俩的长相可是一模一样的啊!这位小姐一直这样盯着他,不就是说他就是那个委托人么?大哥,你为什么要犯下如此的罪孽?响也实在不敢相信温柔优雅的大哥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响也现在真是进退两难了。一下子把两位情敌逼入绝境,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御剑检察官!响也不由得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情敌产生一丝敬佩,一石二鸟,高明!

但这样做,同样也会把“他”逼入绝境吧?

一切的终结,应该就是明天的庭审了。



雾人篇

成步堂果然来了,站姿还是像个颓废大叔,对一切事情都爱理不理的。雾人尽可能地保持着优雅与平静。你是想要说什么呢,成步堂龙一?

“牙琉,人做事总会有理由的吧?能告诉我原因吗?”这样的单刀直入还真不像他的风格。

“原因?你想问的,是哪件事的原因?”雾人像往常一样笑得从容淡定,“是想说我夺去你的律师徽章,还是为什么喜欢你?”——这都是那位检察官大人说的,你存在的“误解”呢……

成步堂对此显得兴致缺缺:“不,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杀了扎克?”

“哎呀哎呀,扎克?那是谁啊?我杀的那个人,明明是叫做浦伏影郎啊。”他眨眨眼,显得很无辜。

“牙琉,别装傻了,”成步堂显得有些恼火,“那个人就是或真敷扎克,七年前逃跑的被告。”

“那又如何?人都死了。我,用瓶子打死了一个叫做浦伏的男人,是一个冷酷的人——这样,就够了吧?”

这时,成步堂应该要说出那句话了吧?真是奇怪,为什么他不反驳?——明明有很好的证据……既然如此,雾人就自己先解释好了。

“虽然我说过,‘想知道答案的话,就亲自来找我’……”成步堂还是沉默,雾人偏着头微笑,眼底是说不尽的温柔,“但,这只是让你见我的借口罢了,原因,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你总是这样,把一切都藏在心底。”低低的叹息,成步堂闭上双眼,“我真的很累……”

“那就休息一下吧。”雾人伸出手,轻轻地揉着对方的太阳穴,“既然追寻真相那么累,为什么不放弃?”

“大概就和你一直不肯告诉我动机一样吧。”成步堂睁眼,抬头,看着墙上的那一扇透光的小窗,目光是雾人不曾见过的悲伤。

“我想我该走了。”成步堂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这狭窄的城堡。



14.

御剑篇

幸好,只是扭伤了脚踝。真是上天保佑!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开10米,再与电线杆亲密接触,竟然这样也没事!到底这算是幸运还是倒霉?御剑默默注视着睡得安稳的某人,在心里不住地吐槽。不过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专注于处理历史遗留问题了。

那个叫牙琉的律师确实是全心全意地对他好,难怪成步堂能被打动。但牙琉的三观与他的正义感完全不兼容,所以他才会那么痛苦纠结。那个牙琉雾人在成步堂心里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啊——这点或者连那个前律师他自己都不太相信吧?但御剑就是能如此笃定。而且从某个角度上说,牙琉比御剑合格多了。

只是……无法原谅啊!亲手折断凤凰的双翅,就算不再加以囚笼,也与养金丝雀无异!御剑现在要做的,是让不死鸟浴火重生——让他重新施展所长,活跃于法庭。这次审判员制度的引进,正是契机。

“审判员测试法庭委员会,我推荐你做会长了。”所有事都确定后,御剑这样通知了他。

“哦,结果呢?”他这样漫不经心的回答。

“有我推荐,谁敢否定?”御剑还是那副淡淡的陈述语气。

“又要忙起来了,我还没休息够呢……”虽然是埋怨,但御剑能感受得到成步堂内心的兴奋。

他开始变得很忙,有时两人甚至几天都见不上一次面。御剑从他种种的黑眼圈看出他肯定没好好休息过,只是那眼神却活力十足,神采飞扬。他果然还是适合与法律打交道啊!御剑也没闲着,一边完成正常工作一边调查着七年前的案件,想为此翻案。

等他终于追查到绘濑土武六现在的住址,以及那位叶见桓记者与本案的联系时,他终于松了口气——以后就好办了。先让叶见桓接触土武六吧!然而,正在他把地址透露给那个全身薄荷味的记者第二天,发生了凶杀案。

这样的巧合让御剑不禁皱眉,难道是有人在阻止他翻案?不过,这说不定是另一个契机。把这个案件交给成步堂的弟子的话,应该能挖出更深的内幕吧!还有,要挑选负责检察官的话,那位被隐藏得极深的天才检察官正是最佳人选……

为成步堂编写了梅森系统,素材自然是这七年内成步堂用针孔摄像头记录下来的资料,为了更好地达成目标,一些小小的改动在所难免。当然,成步堂对此毫不知情。虽然相爱多年,但御剑仍无法完全把握住对方的心理——那个刺猬头的行动是无法预测的。御剑也只能寄望于这次他能赌对这次冒险的行动。

第一天的审理已经结束了,明天的公审,才是胜负的关键!





雾人篇

再次登上证人台时,雾人的心情复杂至极。没想到当年为了保险而埋下的两枚地雷,竟会在这个时候同时被引爆——在已经失去意义了的七年之后。

在法庭上,无论是律师——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得意弟子,还是检察官——他最疼爱的亲生弟弟,都在对他步步紧逼。他已经被判刑了,不是么?为何还要对此紧咬不放呢?难道真的要告诉世人他是因为爱着成步堂龙一才这样做么?如果他说出来,成步堂可能会有比较大的麻烦吧。

雾人绞尽脑汁找出借口,不惜将自己渲染成心胸狭窄的小人,为的只是引开世人的视线。接着,他微笑着打算隐退:“况且,这些只不过是状况证据。要再次定罪,你们还缺少决定性证据呢。你们,大概找不到吧?”

“确实是不能——如果这是在之前的法庭的话。”

“大哥,在单人牢房里的你或许并不知道吧,这一次的法庭审理,可是受到了全国上下的‘关注’哦——作为新制度的‘范例案件’呢……”——审判员制度。对国外法庭十分了解的雾人自然之道“陪审团”,“审判员”这一相似的词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顺便说一下,在那里负责所有事务的是……成步堂龙一。”

“成……成步堂……么……”听到这个名字时,雾人感到心脏冻结成冰,再一片一片,慢慢碎裂。成步堂,是我太高估了自己,还是将你看得太低了?原来我不曾了解过你,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厢情愿罢了。雾人发现自己真的万分可笑,自以为这样放低身段可以获得那人的一点同情式的爱,却被这样赶尽杀绝。

“难道说……原来这一切、一切都是为了这个……”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成步堂(原来如此)……”是你隐藏得太深了吗?不,是我被爱蒙蔽了双眼而已,成步堂……龙一……

雾人无可遏制地在法庭上放声大笑,那疯狂的笑声萦绕在法庭内,久久不散。雾人从没这样不顾形象过,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被所爱的人这样对待,所有真心所有付出都成笑话,很可笑,不是吗?

回到十三号独房,一封印着家徽的信安静地夹在书中——“死刑提前了,请尽快抉择。”没有落款,雾人也知道这是他那神通广大的父亲。他还能选择么?他还能选择什么呢?

雾人闭上眼,两行泪水静静地淌过那曾经一直温柔微笑的脸颊。





响也篇

这一切的元凶,真的是大哥。

响也很痛苦,一方面是真相,另一方面,是他最尊敬的大哥啊!他真的下不了决心,看着大脑门努力地对着大哥进行寻问,自己在旁一声不吭……

主持这一切的,究竟是“委员长”成步堂,还是那位深藏不露的主席检察官呢?其实都没关系吧。如果说这“范例案件”是早已设定好的,那么再反抗也没用吧?没有人,可以胜过真相。

似乎,大哥崩溃了,在听到“成步堂”这个名字之后。作为兄弟,响也能感受到自家兄长内心的痛苦与绝望。被自己所爱的人“出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吧。但这不是“出卖”啊!人命是沉重的,起码在法庭上,没有人可以逃脱。

法理与人情,到底孰轻孰重?曾以为自己嫉恶如仇,无论怎样都不能让罪犯逃过法律的天网。但当犯人是自己温柔可靠的大哥时,响也怎样也无法把两者画上等号。

他突然很想知道成步堂在“告发”大哥时是怎么想的:一边是生命的价值,是法律的尊严,另一边是接近千个日夜的相伴,是缠绵缱绻的爱情。当他下定决心要告发大哥,告发这个夺走他律师徽章的,同时又对他百般温柔的男人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是理性占了上风?还是对七年前事件的报复?还是他根本就没有爱上过大哥,一点内心纠葛都没有就能把他送上刑台?又或者是内心的正义让他觉得因为爱而隐瞒真相是罪恶,所以必须告发?

无论出发点如何,一个人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爱情亲情平常性情如何,都不能消弭罪孽,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没有借口。

终于透彻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后,响也发现自己真的成长了。



15.

御剑篇

审判结束后,只有御剑能看得出成步堂的不正常。也许在外人看来,他应该十分开心,多年的冤情终于洗清,大仇得报,审判员制度也正式走进法庭,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可以回到法庭延续多年的梦想了。

可御剑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在那七年的空白时间里,成步堂的心房已住进了一位不速之客,虽然只坐在一角,但没人能够将他移开。就算牙琉雾人就是那个陷害他失去律师徽章,把他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的人,成步堂还是不能将他恨起来——因为,这些事的根源,都是一个字——“爱”。

也许我做错了?御剑不禁这样问自己。他只是想让他洗脱冤情,重新回到法庭啊!只有这样,让他忙起来,他才有可能尽快将那七年淡忘。现在看起来,效果似乎反了。从成步堂隐藏着笑脸下的痛苦看出,他对那七年,对那个男人更放不下了。他的笑容一天比一天难看,伪装得一天比一天辛苦。

“参加司法考试。”这是御剑仅有的最后一招了,“我的要求是:一次过关。”

冷着脸给他下了死命令,只有把心思埋在书本里,埋进六法全书枯燥的法律条文中,痛苦才能有所减少吧?这点从成步堂真的在努力复习可看出来。

正在烦恼该如何让对方重新燃起生活激情的御剑收到了另一条令人更加头痛的通知:牙琉雾人因为罪名加重而要提前行刑了。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告诉他。难得他有一个暂忘一切的机会,就不要再提醒他过去的事了——尽管就算御剑不提,那个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的牙琉响也,也会为了自家大哥,甚至自己,而把这件事告诉他吧!

行刑日在司法考试放榜的下一天,可能会有一些意料之中的“意外”吧?

但不管怎样,牙琉雾人一死,那七年,就真的结束了。



终幕

成步堂篇

当他看到了现场直播的审判时,他呆了,但在众多审判员面前却不能失态。他明明应该知道的!七年前制造伪证的是雾人,那么有可能杀人的也只能是他。但如果不揭发出真凶,那个无辜的女孩就会被判刑啊!

就算知道这点,看到雾人在庭上疯狂的大笑,边笑边念着他的名字时,成步堂总觉得心是揪痛着的。但他只能继续充当引导者——引导审判员们决定有罪与无罪。之后,笑着接受终幕采访。

也许他们会把这当成“大义灭亲”吧。也好,不用他多做抉择,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面对着“真相”,他又能做什么呢?要他为了自己私心包庇真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隐隐约约已经知道,雾人做出那样的举动,也许并不是为了让响也首战告捷,而只是想夺去他的律师徽章——目的是什么,大概是因为爱吧。

或真敷扎克的再次出现是七年后事情发展至此的最大变数——为了防止扎克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导致计划败露,雾人杀了他;因为扎克的死亡使得七年前的案件浮出水面,御剑的出现为再次彻查提供了可能性,于是绘濑土武六死了。

与其把这一切赖在扎克头上,不如怪自己吧——牙琉雾人不可能因为愧疚而对一个路人产生感情的——早在那之前,雾人可能就已经爱上成步堂了。但其实这种没有真正接触到本人,只是远远地关注着他,也悄悄接近过他的“爱”,语气说雾人爱的是“成步堂”,不如说他爱上的,是他心中的一个幻影,一种执着。

“被这种虚幻的执着所打动的我,实在蠢得可以。”成步堂只能这样自嘲,但人心肉长,七年这样的持之以恒,有谁还能铁石心肠?

无法面对自己啊!无法面对这个,这个“同时爱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要是应爱恨交加却怎样也恨不起来的杀人犯”的自己啊!这对于他的永远站立在正义一方的“正牌恋人”该有多不公平!

还有响也,成步堂知道对方对自己似乎怀着怎样的情愫,自己却不知道该对他做出怎样的回应。在向御剑讲述自己七年的经历时,他下意识地就隐藏了后面两年响也和自己的来往——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到底他不想面对的是御剑的探究,还是自己也根本不想对这段关系作出总结?

一直以为这场审判是对这七年的一切荒唐事的终结,没想到事情却发展成这个地步。

“我该怎么做才好?”成步堂最终还是无法作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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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你是成步堂龙一,在这个时候,你会选择?

A、放下这七年的一切,和御剑开始新的生活

B、还是放不下,但什么事都做不了,不如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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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ec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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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A的您,请欣赏结局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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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A After the wind and rain, there will be a brand new day.



成步堂篇

司法考试结果出来了,和当初一样低空飞过的分数。

“为了庆祝考试通过,一起去矢田吹屋吃拉面怎样?”御剑难得主动提出去麦面老爹那吃东西的邀请。

“大哥明天就要行刑了,无论你恨不恨他,都去看他最后一眼吧。”响也却给我发了这样一条短信。



2016年,成步堂龙一通过司法考试。

2016年,御剑怜侍与成步堂龙一确立了恋爱关系。

2017年,御剑怜侍为追求检事的真正意义失踪。

2018年,御剑怜侍回归。

2019年,牙琉摇滚乐团成立。

2019年,牙琉雾人委托绘濑真琴制造伪证。

2019年,成步堂龙一失去律师徽章。

2019年,御剑怜侍因受伤陷入昏迷。

2019年,牙琉雾人走进了成步堂龙一的生活。

2022年,牙琉雾人与成步堂龙一确立了恋爱关系。

2023年,牙琉响也与成步堂龙一产生友谊。

2024年,成步堂龙一得知牙琉雾人是让他失去律师徽章的人。

2025年,牙琉雾人将王泥喜法介收为弟子。

2025年,御剑怜侍从昏迷中醒来。

2026年,牙琉雾人杀害或真敷扎克。

2026年,成步堂龙一告发牙琉雾人。

2026年,御剑怜侍回国,担任主席检察官。

2026年,御剑怜侍开展法庭改革,成步堂龙一任审判员测试法庭委员会会长。

2026年,绘濑土武六死于阿托奎宁急性中毒。

2026年,成步堂龙一告发牙琉雾人。

2026年,成步堂龙一通过司法考试。

2026年,牙琉雾人被执行死刑。

2026年,牙琉摇滚乐团解散。



把主干事情抽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回到了十年前的状态——重新当上了律师,重新和御剑在一起,没有牙琉雾人,也没有牙琉响也。

一切,回到原点。

其实这样也挺好不是么?雾人用生命弥补曾经犯下的罪,响也经历这样的事也真正成长起来了。御剑,承诺了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我还要奢求什么呢?我还能奢求什么呢?就让这错乱的七年就这么揭过,人生总要不断往前看,就像御剑说的那样:“我们一起创造更值得记得的回忆。”

所以我跟御剑说:“明天牙琉就要行刑了,我们去看他最后一眼吧,就当对这七年做个诀别。”——然后,一切回到最初,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

御剑点点头,把我拉入他的怀抱。



雾人篇

我想过他会来看我。

但我没想过他会和御剑怜侍一起来看我。

我更没想过,成步堂会说他爱我。

成步堂说,他爱过我。

成步堂说,“但牙琉,你爱的,其实不是我。”

“你爱的,只是一个幻影。”

“一个你认为永远不会爱上你的幻影,一个让你愿意默默付出不计回报的幻影。”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其实我自己也一直知道的吧,只是我一直不想承认。牙琉家的人都死倔死倔,认准了一样东西就不肯松口。

“其实,如果你感觉到了我在最后已经被你打动了,你就不会急着杀死或真敷扎克,你会知道,那个徽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是这样的……吗?

“在一年前,响也在不经意的时候透露了你就是那个夺走我徽章的人。”

响也这个泄露口风的习惯真是,我呆会还是提醒他改改吧。

“我确实想过报复,但只是想过。如果你没有杀人的话,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嗯,怪不得让我培养王泥喜君,自己却没有和他接触——

“那时,如果御剑没有回来,我们会在冲突中慢慢解开误会,我会努力让你爱上‘非幻影’的我,我们最终还是会相守到白头。”

“那时,如果御剑像现在这样回来了,我会默默和他一起走,留下一个你爱的背影。我会努力忘记你,好聚好散,从此江湖不见。”

我看着成步堂,他的眼神和平常都不一样。和“好友时期”的疲惫却强打精神不一样,和“恋人时期”的故意的呆滞木讷不一样,和后期有意掩藏的灵动狡黠也不一样,那是……从未见过的,深不见底的哀伤。

“但在夺走一个人的生命的时候,有些东西就自动失去了。”

“我们只能到这个不死不休的地步。”

“永别了牙琉。”

“希望你能在下一个世界得到真正的幸福。”

成步堂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位主席检察官大人就一直站在他身后,用极其温柔的目光看着他——我从没想过那样冷峻的面容竟然能有这样温暖的表情。成步堂说完,认真地向我鞠了个躬。御剑拍拍他的肩,他回了御剑一个“放心吧”的笑容。

“哎呀呀,看来我还是输了。”我只能无奈地微笑,扶了扶眼镜,“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祝你们幸福。”

“永别了,成步堂龙一。”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竟然过得如此荒唐可笑。

也罢,若有来世,莫走歪路。

莫太执着。

一念成魔。

一念成佛。



响也篇

当知道大哥决定违抗父亲命令,执意赴刑时,我一点也不惊讶。

虽然曾经走了弯路,但大哥一直都在以自身做教材,教导我这个弟弟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为人要优雅,做事要从容,对爱要执着,犯了错要负责。

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

但大哥在临刑前对我说,响也,不要太执着。

“响也,不要记恨,也不用记恨,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响也,不要学我,我太傻,到最后才知道自己爱的,竟然只是一个幻影。”

“响也,我知道你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把他留在身边。放他自由,让他过自己最想过的生活,让他得到幸福。有时候,看着他幸福,就足够了。”

“一个人的幸福不是由另一个人决定的。也许你觉得他在外面会受伤,远不如在自己身边安全,但有的人就是宁愿死在外面搏击风浪,也不要在温室里窝囊地当一朵小花。”

“响也,大哥要走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摇滚可以玩,但不要沉迷。飙车也少点儿吧,我不太想那么快就在天国和你重逢。”

“不要再那么容易激动了,激动伤身。”

“响也,记得要对自己好一点。要过得开心。”

我真的很难过,原来一个人能这么难过,感觉像是心空出来一块,怎样都填不满,又像是知道一个旋律但总是哼不对调。

大哥用手摸摸我的头,笑着说了句“傻孩子”。

“大哥,可不可以……”其实我自己都知道,不可以。

我不能再任性了,不能再以自我为中心了。大哥走了,我就是牙琉家的支柱,我要坚强。

“傻孩子,回去吧,我要走了。”

“虽然我有所觉悟,但死的样子还是很可怕的,我想在你心中留下最美好的形象。”

“响也,永别。”

我几乎是逃跑那样离开监狱的,踉踉跄跄,失魂落魄。我发誓我会是最后一次这样失态了,我以后要和大哥一样,无论面对什么事都从容不迫。

然后,我看到了默默站在外面的御剑怜侍,还有成步堂龙一。



御剑篇

行刑那天,成步堂说想在那天和牙琉响也好好谈一下。昨天晚上他还是跟我坦白了,他和那个吊儿郎当的摇滚检察官,牙琉雾人弟弟,牙琉响也关系不错。其实他们的关系没有过届,但成步堂在叙述的时候就是下意识的不想提到。

他哥哥要走了,他很担心他。

作为他的恋人,我支持他的选择——只有把一切说清楚,才能真正地把一切都放下。

看着那个天才检察官从监狱门口踉踉跄跄地走出来,我突然有种心酸,这大概是恻隐之心吧。

你一定很痛苦吧?看着自己最崇敬的大哥走上犯罪的道路。很痛苦吧?跟大哥告别后发现前“大嫂”和他的现任在门口等着他。很痛苦吧?你明明喜欢着他,却没有明说,但就算说了,也不会有结果。

成步堂的心情低落到很难讲话,他昨天委托过我让我代言。

我拦着牙琉响也,尽量以最平常的声线和他说话:“有空聊一聊么?”

他看看我,再看看成步堂,咬咬牙,点了头。

波鲁哈吉的地下室,那拉祖莫之间。空调很冷,成步堂紧了紧自己的帽子,我把大衣脱下,披在他肩上。

“我不是来看你们秀恩爱的。”牙琉响也有点厌烦地说。

“牙琉检事,我们是来和你谈心的。”我看着他的眼睛,真的,这两兄弟长得好像,“成步堂他担心你。”

“那为什么是你在说话?他就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

“他的声音……哑了。”就在昨天晚上,他说他要大哭一场,然后放下一切。“受他委托,现在我是他的代言人。”

“那主席检察官大人,您的委托人希望您对我说些什么呢?”看到成步堂精神低落的样子,牙琉响也幽幽地叹了一句,“算了,其实我也只是在无理取闹。”

“我懂的,你们其实都把我当小孩子来哄。”

“我承认,在大哥的纵容下,我从来都没真正成熟过。”

“小时候,因为我们长得很像,大人们老在我耳边说大哥当年怎么怎么样,老拿我和他比较,所以我很讨厌大哥。我总是和他反着干,他听古典我就玩摇滚,他说要当律师我就说要当检察官,想要向大人们展现我们的不一样。”

“逐渐长大,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很崇拜大哥的。只是因为怕达不到他的高度,所以才故意选择不同的道路。”

“大哥从来都没怪过我,他每次都是以那副无奈却又温柔的表情来看着我,像是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宠宠没事,总有一天会长大的,会懂的。”

“现在我终于懂了,大哥却不在我身边了。”

“我不会哭的,我不想哭,我要坚强。”

嘴上这么说着,眼泪还是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

成步堂给我递来纸巾,我把纸巾递过去。对方接过,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粗声粗气地说,“喂,成步堂,你是大哥唯一爱过的人。告发他时,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想说他也很难受的时候,对方却洒然一笑,“算了,肯定也很难受吧,如果你曾经爱过我大哥的话。”

“大哥说,他最后才发现,自己爱上的不过是个幻影。成步堂,你在我面前,也是装出来的吗?”

“这个问题,主席检察官大人,你应该也回答不上来吧?让他自己作答可好?”

我沉默,成步堂笑笑,然后开口,声音嘶哑,“牙琉雾人,你大哥,爱上的只是他心里的一个幻象,一个他可以无怨无悔地付出的幻象。他从小就被教育要以家族为重,然后以自己为重,精打细算都是利己主义。”

“他,只是想有个人可以让他为之付出一切而在所不惜,在我出现之前,那个人,是你,响也。”

“在为法庭改革独自奔波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我们曾经一起居住的地方,不知不觉就进去了。”

“房子被警察们翻得乱七八糟的,我看到了很多张从未见过的你的摇滚专辑,也看到了好几本日式菜谱,还有那条他织了好几天的最后因为我不喜欢就不知所踪了的围巾。”

“我看到了,他的一个剪报本。里面全是我的案件剪辑,从出道到被夺去律师徽章的都有,而且每个案件都有评论,根据评论写的日期,可以推断出是16年的时候就开始做的了。”

“而那个时候,我们一点接触都没有。”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就已经特别的温柔,好像一眼就认定了我就是他的‘那个人’。”

“无论我在他面前是什么形象,是失魂落魄的律师,还是个只会找茬的无赖,他都是那个样子,包容一切。我真的想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吸引他了。我,咳咳——”

“小心点,别说那么急。”我顺了一下他的背,“来喝水。”

成步堂喝水润润喉,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继续说,“我出车祸的那天,刚好就是御剑去和他碰面的那天。御剑问他这个问题,他竟然说是在SL9事件结束的那个时间段,他看到了喝醉了的我,从此想要保护我。”

“那个时段的我确实是最脆弱的,但再脆弱,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也许正是‘恐怖的盘问男’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这样的反差让他对我提起了兴趣,最终这种兴趣在日积月累下,升华成了那个幻影吧。”

“人总是想追求那些得不到的东西。”

“响也,我从来没隐藏过真正的自己,是你大哥的执念太深,蒙蔽了他的眼罢了。”

我看着牙琉响也的脸突然涨得通红,他暴怒地站起来,“你胡说!大哥才不是那样愚蠢的人!”

我看着成步堂靠在沙发上,抬起头,看着牙琉响也的眼,“那你说,为什么他会杀了扎克?”

“他应该知道,就算我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怎样的。”

“响也,让我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你大哥的人,其实是你啊。”

“如果不是你在一年前就告诉了我是他制造的伪证,我都不会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在乎他。”

“牙琉雾人,他一直想把成步堂龙一锁在身边,却没察觉到成步堂龙一早就已经在他身边。”

“他想要的,只是那个不会在他边的成步堂龙一罢了。”

“响也,你……”成步堂欲言又止,他还是说不出口。

他看向我,我对他点点头。

然后,我看向牙琉响也,那个紧闭双眼,双手握拳的天才检察官正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开口:“牙琉响也,你喜欢的,是你想象中的成步堂龙一么?”

“什么是想象,什么才是真实?”

牙琉响也突然笑了。

“什么是喜欢,什么才是爱?”

他走到门口,转头看向我们,那目光,可以说是释然吧。

“不管怎样,谢谢你们的开导。”

“检察官这份工作我还是会好好地做的,到时有请名律师和主席检察官大人都多多关照啦。”

他走了,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把成步堂拉入自己的怀抱中。他在我怀里抬起头,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透过我看遥远的地方。我伸手摸摸他的头发,还是那么扎手。

最后我们相视而笑,这七年,就这样结束了。

痛痛快快,干干脆脆,不拖泥带水,不粘粘黏黏。

我们放下这段过往,开始新的生活。



尾声

2026年,12月18号上午9点22分,地方裁判所,被告人第五等候室



这紧张感,好让人怀念,虽然有无数次的经验,但是还是像回到从前那样紧张得不得了。

一回来就是法庭爆炸事件,真是……紧张得不成啊!

我看了看在我旁边的新人心音,再看看虽然受了伤却仍元气满满的惊讶君,想到背后还有“那个人”在,心里安定下来。

这七年已经结束了。经历了风风雨雨,我相信新的开始会有彩虹相伴。

After the wind and rain, there will be a brand new day!

从前的一切,全部放下,我会在法庭上再次展开新战斗,挥着凌空指,大喊一句——

“我反对!”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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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B的您,请欣赏分支结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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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B Because of love



成步堂篇

在司法考试结果出来的那天,成步堂拒绝了御剑以及其他好友庆祝一番的邀请,独自一人去见了雾人。响也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大哥明天就要行刑了,无论你恨不恨我们兄弟,都去看一下他吧。”他回了一个字——“哦”。

雾人仍保持着他的优雅。两人隔着铁栅栏对视良久,都沉默不语。最后还是雾人打破了沉默。

“成步堂,我只想听你讲一次那句话。”

“我反对?”

“不是这句。”雾人似乎很无奈。

成步堂轻笑出声,“你想听的是‘爱过’吗?”

“其实我倒是真的爱上你了,牙琉。”

“只是你爱的并不是我。”

“你爱的,是那个‘永远都不会爱上你’的成步堂。”

“如果杀掉扎克是因为你害怕让我知道真相的话,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我早就知道了,你却一直没发现。”

“我——”雾人把手伸出栅栏的缝隙,轻轻地点住了成步堂的唇,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雾人笑得很温柔,“果然,能和你在一起,无论是对手还是朋友,我都很高兴。”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成步堂咬咬嘴唇,深仇大恨地仿佛要把对方的手指也咬掉,却掩饰不住悄悄淌下的眼泪。雾人的手指轻巧地躲开了,又落在了成步堂脸上,把眼泪拂去。

雾人什么都没说。

成步堂后退一步,转身,慢慢地,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座他再也不会踏入的孤独城堡。

他很迷茫。

这七年发生的事太多,太沉重,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是的,牙琉雾人要死了,那个夺走他徽章,又杀害了两人性命的凶手要死了。可那又怎样呢?以另一条生命的终结来作结,悲剧就真的结束了,喜剧就真的开始了么?

没错,他爱的御剑怜侍回来了,他的律师徽章也失而复得了,七年前建立的牙琉摇滚乐团现在宣布解散,牙琉兄弟或者就这样永远地退出自己的生命了,这七年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还有一个正逐渐变得靠谱的弟子。痛苦的回忆终会淡化消失,美好的成果会持久长存?

不会的吧。

无论如何,他还是放不下。

但放不下又能怎样?留在这里,既不能面对御剑,也不能面对自己,他更无法面对这个他曾经热爱的,为之奋斗的法庭。

最终还是决定离开,给自己一个好好冷静的机会。

于是成步堂坐在了机场,随便买了张机票,目的地是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

他去机场邮局买了邮票信封信纸,坐在那些年轻人写旅游纪念明信片的地方,像小学生那样,认认真真地写起了信。

致御剑:

喂,御剑,就和你当年“选择死亡”一样,我也要离开一会了。或者明天就回来,或者十年后,或者不回来了。如果等不及的话,就找另一个吧!我觉得鞭子女王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在信后附了个大大的笑脸和一只小小的刺猬。

致响也:

响也,对于你的心意,我真的不知道该作何种回应。所以我逃了。我是个懦夫,对吧?所以,别等我了,你能找到更好的。对了,飙车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既然你能放弃摇滚,干脆也别飙车了。

信后只签了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成步堂龙一。

写好收信人和地址,投入机场的信箱中。尽管机场已经开广播催促乘客登机,成步堂仍然慢悠悠地再写了一封信,投进信箱,然后才往登机口走去。





御剑篇



收到信的第一时间,我立即去调查了当天的航班。当我利用检察官的特权查到成步堂所坐的班次时,我有种这个世界很不真实的感觉。

那班机,正是新闻上报导的遭到袭击而坠毁的那架。

就这样,结束了?

拥有主角气场,幸运值超过100的他,竟然幸运地乘坐了这幸运航班,然后,幸运地逃离了这他所想逃离的世界?

看着信纸上那个可爱的笑脸和那只活灵活现的刺猬,我无论怎样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明明,他的痕迹,还那么清晰……

辞去了检察官的工作,我当上了律师。没想到,小时的梦想,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实现的。人生还真是一场异常狗血的小说呢。我也终于在法庭上对上了牙琉响也——现在的主席检察官,比当年的宝月巴还年轻。果然是才华横溢,天赋惊人的……情敌呢。他所隐瞒的,就是这个吧。

“有空一起吃顿饭吗?”

“很抱歉,由于某种原因,我不吃西餐。”

“那就去矢田吹屋,他最喜欢的那家小吃摊吧。”



响也篇



我和那位主席检察官一样,第一反应就是去查航班。但我知道,这是没用的。如果成步堂真的有心躲我,我到哪也找不到他——但我从来没想过会报纸上的遇难名单中发现成步堂的名字。

还真是激烈的反应啊……我只能苦笑。

竟然,要以这种方式来结束吗?成步堂,你够狠。但你真的死了吗?像不死鸟一样的你,为何会以这种可笑的方式离世呢?不飙车么……就算死了,也还要贯彻向年轻人灌输正确生活方式这个信条么?既然你希望,我就做吧。

但我怎样也想不到御剑竟然会辞职,并且成了一名律师;我更想不到,这前任主席检察官竟然会“陷害”我一把,将这中看不中用的名头扔在我身上。难得亲自出一次庭,竟然就对上了这“罪魁祸首”,而且输了——无论是在情场上,还是审判中。

“你爱着成步堂,对吧。”

“如果没有他,大哥就不会死。”在波鲁哈吉的地下室里,我只能言左右而顾他。

“你在逃避。”真不愧为前任主席检察官呢,毫不留情,无框眼镜下的目光锋锐而犀利。

“谁知道呢?”我耸耸肩,无所谓地笑了。



王泥喜篇

牙琉老师死了,成步堂先生也死了。律师,果然就是克师的么?在看到御剑先生时,我很庆幸,我的实力不足以成为他的“老师”。茜小姐口中那位“风度翩翩”的御剑检察官先生,就算变成了律师,实力也没有减弱,十分厉害——就像当年的牙琉老师一样。他们都戴着眼镜以掩饰内心的波动,都进行着“最酷”的辩护。

牙琉老师是一位好老师,他教会了我很多,可他犯下的错是确凿无疑的。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的动机,我觉得这绝不是什么“自尊心”的问题。在临刑前一天,我去探望了老师。与之前屏幕上的黑色心锁不同,他开口了:“因为爱呢。”那落寞的神情在傍晚的阳光下显得更加的悲哀。

很惊奇,我也收到了成步堂先生的来信。他说,美贯其实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让我照顾好美贯,还有,如果牙琉检察官来找我的话,把这张纸交给他;当然,如果他没来,就不要主动找他。那是张折叠成千纸鹤的信纸。

牙琉检察官打开了纸鹤,我看到他那从来都只挂着吊儿郎当的微笑的脸上竟然淌下了两行泪,泪水把墨迹都化成了朵朵墨梅。

我看不到纸上写了什么,我只看到他无力地靠在墙上,喃喃自语:“这七年,真的,结束了。”

纸张飘落在地上,依稀写着:如果我还活着,那么,我想我是爱着你们的;如果我死了,那么,这七年,就结束了。

是啊,人都死了,能不结束么?成步堂先生,难道你连飞机失事也想到了?还是,你将这当成是一次上天的抉择呢?

这么说老天爷,还真是狠心呢。

让这荒唐的七年,充满悲哀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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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赞同死刑吗?

A 赞成,一个人在夺去一个无辜的人的性命的时候,他就失去了活下去的资格

B 不赞成,死亡只是制造另一个悲剧,应有机会让犯人为社会作出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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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ec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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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A的您,请欣赏分支尾声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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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一株植物都能开花结果,不是每一个故事都能有个大团圆结局

御剑篇

真正当上律师后,我才真切地体会到成步堂站在法庭上的心情。那种紧张,那种全心全意的信任,那种为了真相豁出一切的拼搏——必须无数次死里逃生中锻炼出来。检事的败诉不过是证明了案件有另外的可能性,律师的败诉则是委托人的死亡——“疑罪从无”这一西方的法则与东方的“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有着天大的差异。

真希望检察院和警察局的效率能提高一点。幸好现在的主席检察官牙琉响也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实际上还挺靠谱;但警察局的冒冒失失什么时候才能有所改进!工资评定一点作用都没有,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不过律师正是为了弥补公诉方的失误而存在的。那些为了一己私利站上法庭的律师,不是真正的律师!

想到真正的律师,我又想起了成步堂。我不相信他真的死了,但是这样神隐,与死了也没有区别吧。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在我消失一年回来后这样凶我,也终于明白了这七年我的缺位到底对他来说是怎样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不愿意回来也是正常的吧?不是每一株植物都能开花结果,也不是每一个故事都能有个大团圆结局。这七年有这样的结局还不够么?凶手绳之于法,小朋友成长了,道义上已经圆满了。他已经没有什么要操心的了,还奢望些什么呢?或许在他心中,他就是不能面对爱上杀人犯的自己,就算杀人犯已经离世,但他也面对不了自己之前的爱人。

但正如我曾经迷茫过检事的真正意义那样,成步堂总有一天也会懂的吧。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他回来。无论他是怎样的人,我都爱着他。我相信牙琉响也,那个成长起来的孩子,也是这么想的。

今天是一周年啊,去机场走走吧,说不定会碰上惊喜——但就算今年他不出现,明年、后年、大后年……直到十年、十五年,我也会这样一直等下去。

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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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B的您,请欣赏分支尾声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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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人篇

当我看到成步堂的眼泪时,我的灵魂止不住地颤抖。

是,我爱上的,确实是个幻影。

但成步堂龙一,你打破了这个幻影,然后让我爱上了你这个人。

为什么在我决定违抗家命的时候,你要以这幅姿势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在我决定要为你活下来,哪怕一直受着良心谴责,也要活下来的时候,你却这样死了?

我不信,我是不会接受这个所谓的事实的。成步堂龙一,你一定还活着,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御剑怜侍,他应该也是这样坚信着吧。既然你再次获得了律师徽章,那我就当检察官好了,就像你当初执着地追着御剑一样,我也会坚持到底的。

第一场审判的对手竟然是他,真够冤家路窄的。嫌疑人——你到底当过多少次嫌疑人,Phoenix Wright?



最终的审判



“辩护方,准备完毕。”御剑风度翩翩地行礼。

“检控方,自不必说。”银发蓝眸的检察官借用了对方的常用句式,不过很可惜,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

裁判长瞪大了眼睛:“这位检察官……怎么这么眼熟呢?”和牙琉兄弟都相似得紧呐!

“您想得没错,我是他们的远房亲戚——King。”检察官的完美笑颜简直无可挑剔。

“王么?可真是嚣张呢。”御剑不屑地耸肩一笑。

“比神总是谦虚了那么一点。”雾人淡定自若。

“闲聊就到这了,现在有请被告,Phoenix Wright 接受寻问。”受不了这两人明枪暗箭你来我往,裁判长一锤定音直入正题。

证言台上是一个颇为高挑的男子。柔顺的中长发披肩,黑框眼镜后的双眼大而有神,蓝色的T恤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更勾勒出他瘦削的身材。

“被告,姓名与职业。”是他!绝对是他。仅凭照片不能确认,但只要看到真人,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绝对不会错的!

“检察官先生,请不要这样盯着我的委托人,你这赤裸裸的目光会让人难堪的。”御剑不悦地提醒自名为King的检察官,对他是十分不满。

“我没事。”Phoenix懒洋洋地笑着,“我叫Phoenix Wright,职业么……姑且算个钢琴手吧。”

“你与被害人是什么关系?”新人检察官继续发问。

“没有任何关系。”

“何出此言?”

Phoenix皱起了眉:“我离开这国家也有一年了,那天刚下飞机,就被你们莫名其妙地抓到拘留所,硬说我杀了人,还派给我律师。我现在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还请你们好好解释。”从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他的心情明显非常之差。

没道理啊,明明逮捕理由充分得很,怎么被他推得一干二净了?银发检察官正想质问,法庭的大门就被撞开了——他的宝贝弟弟,“忙”得要命的主席检察官竟出现在证言台上。

“我是检察院的牙琉响也,在此向因我们的失误造成的错误逮捕而蒙冤的无辜路人道歉,真正的嫌疑人已经逮捕,就在后面。”响也推推眼镜,带着清爽的微笑,一身叮叮当当,“御剑律师,你接受的是Mr. Wright的委托,现在他已无罪,你还要接受另外的委托吗?”

“我相信的仅仅是Phoenix Wright。”御剑对这突生的变故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深深地行了一个欧式宫廷礼,“裁判长,检察院的负责人已出面证明了我的委托人的无罪,请您宣布判决。”

“我反对!”银发检察官微笑着,“哎呀哎呀……响也,御剑律师,你们都太急了吧?我,才是这次案件的负责人呢……”他习惯性想托眼镜,却发现自己已经换上隐形眼镜了,只好改为拨头发。

“我反对!”御剑不急不缓地反驳,耸肩,摊手,“刚才不是说了么,King检察官,你的上司,牙琉响也先生已经证明了被告的清白。他只是一个无辜地被错误逮捕的路人而已。”

“我反对!既然是清白的,为什么要用假名?”

“我反对!你有证据表明这是假名吗?”

“被告人,你用了假名吗?”检察官转向了仍站在证言台上的Phoenix,响也还没走,和他一起挤在窄小的证言台上。

Phoenix不语。

响也一边玩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发言:“Phoenix,这是你的真名吗?”

御剑默默注视着他。

“被告,请证言。”裁判长也催促着。

“好吧,”Phoenix轻轻地笑了,“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

众人紧紧地盯住他。

“Phoenix确实是我的真名,身份证上也这么写着呢……”他仍笑得事不关己。



“不过,我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成步堂……龙一。”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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