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165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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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圣斗士 阿布罗狄
标签 圣斗士 阿布罗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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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2 16:06
- 导读
- 2002年旧文存档
—带着刺,染上毒,白色的花瓣在最后的净空中飞扬—
踏进第十二宫的台阶,总算舒了口气。
即使每天往来宫与宫之间,早已习惯乏味无聊的登阶,可回望自己走过的路程,总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也想不通,古代的圣域经历过何种残酷的战争,非得修筑间隔颇远的十二神殿,非得让闯宫者在十二个小时内到达。
是为了守护教皇厅后女神殿的人主人么?对于闯宫者来说,这点距离其实微不足道;苦的只是每天必须在其中轮值的杂兵。
甚至我不知杂兵在这座巨大而空寂的圣域处于什么地位——比圣斗士来得更早,比圣斗士留得更久,比圣斗士去得更晚——但从来不曾获得以此为归宿的权利。
有些人说,对圣域来说,圣斗士只是过客;那么杂兵呢,恐怕连过客也不如吧。
或许,须臾之间,天地万物也只是过客;或许,圣斗士是雅典娜女神的守卫,而杂兵是圣域的守卫。
不管怎么说,走进双鱼宫的门,我的终点也便到了。
双鱼宫的后面,自有它的侍卫在守候;正如双鱼宫前面的宫殿,也各自有它的侍卫。
突然觉得,比起孤立的宫殿,更有别种莫名的墙壁间隔了十二宫。
纵然没有了眼前这层层的墙壁,那些高傲的黄金圣斗士也不会亲密的相处吧;就像双鱼宫的主人,永远只是孤独地优雅在血红花丛中。
早已忘记第一次见双鱼宫主人的情景,只记得那一刻,整个双鱼宫静止在一种天生的艳丽中。
杂兵们从窒息中惊醒,然后是怀疑:守护大地的黄金圣斗士,怎么会是一个美丽得过分的孩子。
不可否认,黄金圣斗士中有许多或温雅的或飘逸的或冷峻的人物,但他却莫名其妙而又理所当然的天成了一幅本不属于男人的媚骨。
当教皇伸出那苍白的手推他进双鱼宫时,他们终于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阿布罗狄,拥有与日月同辉的美神同样的名字。
黄金圣斗士有个习惯,就是在圣域的日子,他们除了觐见教皇,从来不用离开自己所守的宫。
据说,这是规定;因此,看到两个黄金圣斗士聚在一起是难得的事。
据说,他们不用面对面便能交流;因此,没有人知道当他们闭目养神时,是否在进行一次超越空间的对话。
至少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碰见过阿布罗狄与其他的圣斗士在一块;他对圣斗士的态度,只存在于杂兵们过于好奇的猜测中。
但有一种态度是确定的,就是有礼的优雅——这份气质与美丽都是与生俱内。
纵然阿布罗狄极少与某个杂兵详谈;然而,平常生活中,那怕是只言片语,也足以窥出他用词的得体,颇有皇室贵族的风气。
听说白羊宫的穆先生也是温文有礼的人,只恐怕他言谈间,也不会带有如同阿布罗狄般多的谦词敬词。
不知强敌环伺的圣域算不算得上浊世;只是,看见阿布罗狄,总会想起遥远东方的一句形容:“翩翩俗世佳公子”。
这便是拥有与神相同的名字的人的特权吗?即使从来不多做什么,却依然引人注目,刻意的,无意的。
然后,未曾留意间,在自己外的个体中创造了一个美好的幻影。
美,即使无意,也是一种罪。
即使是上帝,也不会拒绝一种美丽的错误吧;不然,他断然不会在创造路西斐尔后,再次创造人类。
半倚着桌子翻书,阿布罗狄可以安静得像一具瓷娃娃——当然这定是大师级的作品。
假如这样盯他盯久了,他会发觉,微微抬起高贵的头,轻轻一笑:“请你出去,好吗?”
就算再留恋,大概不会有人拒绝这个请求。
违逆双鱼宫主人的意旨,是难以想象的——尽管无人知这是来自处罚的后果,还是来自良心的不安。
但心甘情愿者,纵然已经有了阿布罗狄说的那句“魔宫玫瑰最近缺了肥料,而我听说人的血是最好的,不知可不可以试试”的警示,还会斗胆尝试一下吧。
“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是他们的讽喻。
而偏偏有这样的人,听到阿布罗狄的话后,还反问一句:“我从来没有看见有人在照料过双鱼宫外的玫瑰。”
尔后,阿布罗狄饶有趣味地望着那个人:“那你说,是什么让它们开得这般灿烂?”
“是阿布罗狄大人的力量吧,它们是你的力量的证明。”
答完,阿布罗狄便笑了,“如花笑靥”尚不足以形容的美。
“你说得对,玫瑰,并不只是漂亮的植物。”
“因为它带刺?”
“把自己的武器外露,这便是它最大的慈悲。”
在这时,阿布罗狄依然笑着,可眼里却露出那么一种坚毅的寒光,与任何时候的他都不同。
这便是圣斗士么?他不只是一具漂亮的娃娃,而是有着圣域最光荣的称号的双鱼座黄金圣斗士。
玫瑰的刺是它的慈悲?可阿布罗狄,早已舍弃了玫瑰的刺,而用一种更隐晦的方式与敌人周旋。
这是否意味着,他为了战斗而放弃了自己的慈悲。
我不明白,所谓的圣斗士是什么,保护大地的英雄,还是沾了血的恶徒。
破损的圣衣需要斗士的血才能收复,那么,到底圣衣吸了多少人的血,自己的,敌人的。
圣域所有人希望的结局是什么?事实上的结局又是什么??在它真正到达之前,任何人无法断言——那怕是智慧的女神。
面对阿布罗狄所说的“玫瑰的刺”,我沉默了。
带刺的阿布罗狄,并不是我所知的那个漂亮的孩子;可他是真正的阿布罗狄。
试图探究战争的实质,是对圣域最大的无知。
别说是处于杂兵这种只须日出而作日落而自息的地位,甚至多数圣斗士,也不自觉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作为圣斗士,到底是为什么而战——我不懂,也不必懂。
抬头仰望那些穿着金色盔甲的大人们,我怀疑他们是否知道结果——或许部分人清楚,却也忌畏至深。
偶然问起阿布罗狄大人,他听了,沉思片刻,徐徐地回答:“我是为了力量。”
力量?力量不是为了战争么?为什么对他来说,战争都是力量?
答案在他说的下一句便明白了:“我追随的是力量。”
“那你为什么要成为圣斗士,你不是为了守护雅典娜女神么?”
因此,你追随的不应该是女神吗?
我看到那张美丽的脸笑了,带着嘲讽的笑:“ 在我初遇教皇的一刻,我看到一种凡人所没有的强大,所以我才跟随他,成为圣斗士;但……”
“但”后面的话,他没有续下去,反而露着一种单纯却复杂的目光——像小孩子看着自己心爱的白鸽因给折去翅膀而不能飞翔般,有过希望,有着失望。
忽而,阿布罗狄又笑了笑:“大概,为了力量而成为圣斗士的人,只有我一个吧。其实,我还记着最初遇见教皇时,我问他‘为什么要成为圣斗士’,他引用了苏格拉底的话‘没有—个人自愿地放弃一切善良与美好的东西’。我知道他是正确的,但我不能这样做。”
越深入了解他,便越发觉阿布罗狄不是任何人理想中那种战士——这真的是圣斗士吗,不忠于女神的圣斗士。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怀疑所谓正义的存在。
因为,阿布罗狄……
穿过层层的宫壁,在千百朵白色玫瑰间,我又看到了那个人孤独而优雅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死了,在与青铜圣斗士的对战中,绽放了三种玫瑰的美丽。
获救的纱织小姐救活了为她而战的青铜圣斗士,却没有同样地救活那几位逝去的黄金。
种种往事,已随风化成尘烟。
花尽了吧,双鱼宫没有了任何令人依恋的东西。
走进双鱼宫的杂兵,开始收拾因战争而遭到破坏的宫殿。
黄金圣斗士的遗体,应该由他的同伴来收殓;死了,也不该让我们这些杂兵来触碰。
双鱼宫的杂兵所能做的,只是拾起那一地散落的花瓣。
雪白的花朵,没有了枝,没有叶,花姿依旧,花香依旧。
忽然,想起多年前与阿布罗狄的对话,那是他最初成为黄金圣斗士,最初入主双鱼宫时——
“要我们帮忙在宫外种上玫瑰花?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玫瑰就是我的武器!”
“哦,你这样美,所以才用天国的花朵么?”
“天国的无刺的玫瑰,只是上帝的玩物罢了。”
无刺的玫瑰,只是上帝的玩物;所以,它从天堂堕落人间,成为凡人的玫瑰。
可凡世的污浊却不合适这种过于圣洁的花朵,于是他穿上了盔甲,带上了刺,来保护自己的高贵。
说什么玫瑰的刺是它的慈悲,其实这源于它过于纯洁的软弱,源于它软弱背后的纯粹。
刺也罢,毒也罢,都是为了守护那座恐怖背后隐藏了的花中的天堂。
最后一刻,我有那么些懂了,那个追随力量的黄金圣斗士。
最后一刻,我已经懂了,满地的白玫瑰铺成了通往天国的花床。
凋落的花朵,舍弃了枝,舍弃了叶,回归最初的本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