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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清】Tulpa

作者 : 误失发双

分级 少年 异性

警示 直系同辈

原型 弹丸论破 真宫寺是清

153 3 2022-4-4 14:17
导读
【真宫寺是清清明节18h——11:00】
约稿,原作者@二婳
0.塩
        听我讲,是清。
        是梦境搁浅在时间的河床上太久了麽,姐姐,听见你声音的瞬间好像我们突然被湮没在海洋里。人类的海没有声音,所以我游过你的裙摆的时候只能看见你苍白干涸的嘴唇开开合合的样子,像死去的洞穴。远古时期的山顶洞人创造出的热烈火焰也会熄灭在这里,破碎在被海水截成一段一段的裂谷里。我好像失足掉进去,听见你说。
        听我讲,是清。
        为什么海水里你的唇瓣都是干涸的,姐姐?我伸手去碰的时候你抿起唇,嘴角的弧线落下来,不论是指尖还是我的唇碰上去都会被翘起的死皮刺伤。你的发尾分明那样柔顺,牵出的柔软弧度足以勒断我心脏的柔顺。邪恶的温柔。姐姐,你曾经投身在民俗学里是不是为了追求这种蹉跎在人类基因中的劣根性?
        我在听,我一直在听,姐姐。
        你抬起眼睛的时候我才发现你的舌是红色的,鲜红色,突兀地映在我的视网膜与骨髓里,在促狭的褪色唇瓣里弹出无声的曲,多像一束花的葬礼。
        你笑起来的模样也像在缅怀一个凋亡的魂灵。我把即将触碰到你唇角的手放下来,我的手死在病床的边角。而你的指尖攀上来的姿态好纯净,仿佛进行一次圣洁的仪式。什么仪式,我把这些通通遗忘在你的葬礼上。
        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叫作阿帕忒的女孩,她爱上了一对姐弟中的弟弟,所以残忍地杀死了姐姐,取代她的位置,蛊惑了弟弟。
        你问我,是清,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我回答,喜欢。

1.沸騰する
        没有人存在。真宫寺是清独自从走廊的这一头走向昏暗到没有灯光的一侧,鞋跟锤击在地面上敲击出鼓点。无数次冲撞黑暗的沉闷声响,却自始至终被包裹在阴影里。他记起她手中古旧书页上印着的残破图片,被关在不透光的狭隘房间中的鼓手发疯了似的与鼓面打擂,敲到魂飞魄散七窍流血了也停不下来。
        这是哪里的民俗……他垂下眸子,俯身擦落一簇墙沿的灰。
        姐姐读到这里的时候会顿住,声音转一个弯,仿佛轻轻拨了一下故事的走向;真宫寺是清在转角处犹疑了接下来的方向。
        长子或长女,她再次念出声,随即扭过身体捂住他的眼睛,声音温柔到可以掐出水来。接下来的故事不准听。然而动作实则在纵容他去牵开她的腕骨。太细弱,瘦骨嶙峋到几乎硌伤他的手心,是和眼睛一样的嶙峋,那双他看不清楚的眼睛。
        往左转吧,是清。他听见她说。
        鞋尖扭向右侧,真宫寺是清听见姐姐的笑声,转身的动作让发尾划出急速的弧线,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搭在唇角的拉链上,感受泛凉的金属啃噬他的嘴。心脏,骨骼,血管。
        像血液倒流回那条嶙峋的河,他憎恶便是憎恶她的身体里融化着和自己相似的血液,却永远要先走一步在他前面。那种姿态像古希腊神话故事里的女战神点着灯驱逐黑暗,她永恒地走在他之先,所以他永远读不清她的表情,也看不到她接下来的一步要往哪里迈去。可是只要她愿意,回头便可以看清他的一切,从足尖的颤抖到眼尾的刻意都会被读得一清二楚。人类总是要将一切的不对等推翻重垒,妄想构造天平或诺亚方舟逃脱险境。可他没办法去推翻,因为关系不成立。因为她不回头。
        他气喘吁吁地转身,这座学院里的任何人去哪里了?没有人存在。
        只有角落里站着姐姐,皮肤透明,穿着他的衣服看着他,仍然镌刻着那双他看不清楚的眼眸。果然我更了解你,是清,我知道你会回头,你看清你接下来将通向哪里了吗。
        他看清姐姐艳丽的唇。
        你听见鼓声了吗,是清?
        快步走上前的时候真宫寺是清看见她笑起来的模样,眼尾弯弯,勾出的弧度像弯月折射的光晕,和弄脏淋湿床单的污浊液体混合成他刻意抹消在少年时代里的一次断篇。走近一点,再走近,闻到她的呼吸。
        讲完那个故事吧,姐姐。
        他跑过去拥抱她,鞋跟的鼓点响起来,咚咚咚咚咚,民间习俗究竟隐晦埋藏了将什么制成鼓面的秘密,甚至足以抵抗一个窒息在黑暗里七天七夜的人堕落到极致的锤击?真宫寺是清无声地大笑起来,笑声被弹回来的模样好决绝,化成无形的鼓棒锤出将碎的波纹。
        姐姐,姐姐,姐姐。
        原来是一面镜子。原来他对着一扇镜子念了好久的自语。而他的笑,他的笑声在自杀,打在鼓面上就是自杀。
        黑色长发的女孩将鬓角的发丝拢到耳后,眼睫压着阴影,投映在黑白素色的纸面上像用纹路不平整的幕布播放视网膜的电影。一字一句、一帧一帧地慢慢念。
     长子或长女,剥皮制成鼓面,由庶出锤击。七天七夜,魂灵永生不灭。
        你看,多宏伟,多壮观!为了品尝这个「永生不灭」我捶打我的姐姐,分不清这里是她的什么部位——她的肋骨,她的腰窝,她的乳房;好像这个民俗生来是为了撕碎血肉去舔舐肌肉纤维里的痛苦,鼓面渗出水珠,被我擦去的时候翻涌成鲜红的颜色。姐姐,姐姐,我要用我七天的眼睛换你永不泯灭的灵魂。
        我拉开面罩亲吻鼓面,我的吻在哪里,姐姐。我永远吻在你的皮肤上。怎样才可以吻上你的心跳。我是贪得无厌的人类,这一瞬间你还会俯下身点我的嘴唇告诉我人类的美吗。
        我的人皮鼓,剖开姐姐的身体制成七天七夜的闷响,我被关在永恒的黑暗里敲响我的鼓,黑暗闷得我窒息在你的皮肤里,可是我好幸福,姐姐,整整七天七夜供我拥抱你。哪里的民俗这样美丽?我把我的表皮剖开以滋养我的魂灵,在沸腾的火焰里颤抖。就像我遵循那个民俗击打你的皮肤,我的血液也颤抖着沸腾起来。民俗学的美丽,人类的美丽;你教会我的我都没有忘记。
        到底是哪里的民俗,不要欺瞒我,姐姐。我的血液滚烫。

        是清,你说,阿帕忒杀死姐姐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2.ゆりかご
        天空被苍白的光刺成一片怆然的时候,真宫寺是清睁开了眼睛。好冷,他想,像是血液在沸腾的时候突然被晨起的雾冻住,汗水将鬓旁的发丝黏连在颧骨上,他伸手将发丝拂开,汗液的触感像血。
        好混乱的梦,仿佛被丢在盛满了沸水的锅里煮,煮到骨肉脱离了便醒过来,剩下脱落的眼珠注视残败的天花板。祖屋墙壁从幼年时开裂到如今,裂纹蔓延得好远。今天是哪一天?他翻身下床,拖鞋缺了一只,兴许是滚落在了床下,于是俯身去找。此时倘若有人隔着雾气窥视,兴许会将他错认为一个姿态优雅的女子,发丝流淌在手腕上,弯下腰下去的时候发尾堪堪悬在尘埃之上,却不曾触碰地面。他举手投足里映射姐姐的身影。
        【已经融为一体了啊。】
        他以为床下会卧着谁的,然而只看到单调的阴影,再延伸是惨白的光。仍旧空无一人。
        哪里来的仍旧。
        是清,他蓦然听见姐姐的声音,于是又轰然跪下去,发尾碎碎地扫去尘灰。好急切,仿佛方才的剧情里少了一个人,而如今被她填上。姐姐躺在地板上,脸上打着床板的阴影,眼眸睨到眼尾看他,像棺椁里的人偶突然开口似的。是清,今天是哪一天?
        他愣住了,那只离了鞋的脚还点在泛凉的地面上,下意识避开她的问题,像是要逃避,逃避未曾构架完整的谎言。退后两步,拉她出来。
        姐姐,地上很凉。他说话的语气像哄小孩,亦或是念摇篮曲的调子。不由分说的温柔。
        她任由他牵着手腕走,走到门旁边轻轻说,不要开门,开门会被发现。就像是在说他们的感情与爱恋,永远被遮蔽在世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抚摸彼此;永远不能开门。然而他用手指迟滞却用力地按下卧室把手的时候却没有人阻止,女孩歪着头听生锈的铁发出垂死的吱呀。姐姐,真宫寺是清说着、重复着,我带你 逃走 吧。
        他的姐姐反握住他的手,冰川侵袭的质感,她的手怎么这样冷。他看到她摇头,发丝晃动着弧度,这一刻真宫寺是清不可遏制地想到他们有相似的血液生长相似的黑发,那么他们的血管他们的发丝他们的生命能否缠绕在一起纠葛为结?
        那么姐姐,这样算不算结发。
        他没有问出口,只是缄默地听她的声音,好像闷在布料里。逃脱我的罪行吗,是清?
        真宫寺是清刻意地过滤那个词,罪行,姐姐怎么会有罪。那么是哪里,是古中国还是古印度将新娘的面庞覆盖在布料下。真宫寺是清伸出另一只手想拨开垂落在她颊侧的发丝,像探身去取一束花的花心。顿住,花谢了,姐姐的脸上没有表情,是清,你告诉我,今天是哪一天。
        什么哪一天,他不知道,声音艰涩地挤出一句:你没死的某一天。抬眼看见姐姐笑起来,面庞离自己的指尖越来越远,他退潮成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接着被姐姐抱起来放进摇篮里,鼻腔里溺出摇篮曲。睡吧,是清,我明白了。
        多么诡谲,他蜷成一团是为了配合她的独角戏,摇一下听见她说睡吧,摇两下听见她说听我讲,摇三下四下,阿帕忒的故事讲了四千四百四十三次她还是再讲一遍。最后一下,她说。
        是清,我爱你。
        是神明的谎言吗,这句话听起来多像一次蛊惑,可是他还是心甘情愿地栽进去。他蓦然发现纵使罪名成立他仍然深切地爱着姐姐,不论什么罪名,哪怕是残忍地用盐抹杀,或许是净化,他的魂灵。
        是清,你看这个民俗是不是好奇怪。姐姐的咬字很慢,很清晰,气息扑在耳垂的时候却像一支昏昏欲睡的曲子。她向来都是引导他自己去探索民俗学,唯独这个故事和人皮鼓的故事她坚持要自己一字一句念出来。
        喏,她牵起他的手带他走到那个摇篮旁边,凤凰花木的材质。思念,离别,火热的青春。真宫寺是清吞下前两个词,却从来没有觉得青春这个词配得上姐姐。青春这个词像熊熊燃烧的花,开在她骨骼的罅隙里也会滑落下来,只剩下她静默地站在黑白色的相框里。
        可是她摇起他的摇篮时真宫寺是清却觉得她好青春,那种一刀切下去会满溢汁水的青春,好像姐姐和那个词语就这样带着厚重的隔阂融合在一起。多么青春,抬起眼睛的时候看得见灿烂的火光,像开在森白骨骼中的艳丽花朵。
        他热爱她的青春。
        你还蜷缩着吗,是清?摇篮的速度突然快起来,一晃,两晃,重叠的光影中他突然看不清姐姐的影子。谁在摇晃他的灵魂和躯壳,真宫寺是清想要伸手去抓,却发现自己蜷缩得太紧,手指和身体融化粘合在一起。
     长子或长姐摇晃凤凰花木中的次子,四千四百四十四次,躯体回溯。
        别再摇动了,姐姐,姐姐!他突然发现没有人在摇动他的摇篮,记忆的片段里只有姐姐葬礼上他在黑白色调的哭声里点燃的那捧赤色的火,是凤凰花木的摇篮。不,不对,姐姐没有死,因为姐姐在唤我回去,回到幼年时我在她怀里睡着的模样,那么姐姐,告诉我,告诉我,这是哪里的民俗?
        没有人回答他,他记得这是姐姐未曾离开的某一天,却又真切地记得她的葬礼,痛苦埋葬在呼吸里。今天是哪一天?
        惨白的天空,姐姐。我看向你的时候你的呼吸停止了,在我身旁,在我刚刚将你裙摆上的褶皱抹去的瞬间,在我们共同蜷缩在摇篮里的时候。
         原来今天是你的祭日。
        姐姐,再说一次,再说一次爱我吧。

        是清,你说,阿帕忒蛊惑弟弟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3.お姉ちゃん
        是清,往回走吧,继续往回走。
        她背着月亮,我却仍然能看清她的表情,那张脸在月光下扭曲成残破的模样,声音却仍然柔和到仿佛要蛊惑着我听从她的话语。倒带,定格,你埋了好多伏笔,姐姐。然而我最终听懂了你的故事。
        古希腊神话中阿帕忒的故事里,你扮演的究竟是我的姐姐,还是欺骗女神?
        你知道吗,盐粒落在我的魂魄上的时候其实不疼,是我太痛苦了,是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第一次进入你的身体里时你的眼泪,像阿拉斯加湾的海水倒灌在我的下腹,多么咸涩;多痛苦,多幸福,登顶的时候我吻你沾着泪水的眼睫,你笑起来也涌出泪花。姐姐,我爱你。这个诅咒原来自我出生起就烙印在我们的骨骼上,好像一块增生的异类。于是我一边一边反复地剐蹭那块凸起,最终在这一刻才发现那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伟大的人类,所有的异变原来都属于人类自己。
        姐姐,你在倒推我的行刑,对吗?潘多拉的魔盒扭转时间,往回推出层叠的血色波纹。原来是我的受刑。慢镜头倒带。
        我的质问。蜷缩的摇篮。沸腾的血液。盐。
        我被质问。捆绑的绳索。滚烫的沸水。你。
        你费尽了手段引导我重生,是为了什么,姐姐?我想起摇篮上你讲到你的「罪行」,是什么罪行……姐姐,你不会犯错,我愿意相信你的盐粒落在我身上是净化和重生。这便是我的爱,脱去你的一切伪装一切面具我仍旧爱你。
        再为我讲一次阿帕忒的故事吧,姐姐,我剖开这一切的真相,才发现好痛苦。然而人类将受苦称作磨砺,这便是人类的美丽,永恒的韧性。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两个民俗源自于哪里吗,姐姐?
        是你编造出来的民俗,对吗?其实我知道。正如我知道我爱你。
     那么,亲爱的姐姐,或是我的亲爱的阿帕忒,让我替代你成为更爱你更用尽心机接近你的神灵,因为即使是在我被盐粒灼伤后坠落的一瞬间,我仍然编造了这一整个故事欺骗我自己。我只是不愿意,不愿意相信你会驱逐我;但即便如此,我仍旧爱你。

        在我的灵魂消散以前,我可以最后一次亲吻你吗,我的欺骗女神阿帕忒,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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