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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恒】没有答案的候车站

作者 : 难死我了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崩坏星穹铁道 , 丹恒

标签 刃恒

593 7 2024-4-30 01:40
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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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流描写注意,含我流的角色关系探讨。

*一场难得的大雨,一次难得的平静。
  那是一个雨天。

  绵长潮湿的雨仿佛没有尽头,把灰尘和热气也淋湿,滴答滴答的水流经水泥地板开裂的缝隙,育生一片暗绿色湿滑的苔藓。暗沉的天地也被这一场雨浇灌,变得冷漠自私,不容许任何温情暂存于逼仄的方寸之间。

  雨水泼过站台,老旧的玻璃雨棚在长年累月的打压之下斑驳地开裂,随时准备一命呜呼。无论列车停驻到了哪个星球,少有人在雨夜里出行似乎成为一种必定的规律,这个荒废的候车亭更是将之发挥到极致,能看见的车少的可怜。

  迫近夜晚的雨时见不到太阳,低压的云层催促昏沉提前赶来。丹恒也被大雨催迫着踏上这个空无一人的站台,好在路灯还能勉强亮起,在雨幕里散发一团朦胧的光,不必摸黑胡思乱想。只是车站的站牌似乎年久失修,被污垢和凝聚的水雾模糊了起点与终站。长得有半人高的杂草扎堆从牌子后窜出头,被大雨打碎脊骨,摇摇晃晃地折断在雨幕里,却仍要贪婪地伸出大半个身子,餮食雨水。枝头来不及枯萎老死的野花被无情冷雨打落,坠入水洼里,等待雨后沉积分解成泥垢。

  年轻人的外衣在路上已然被雨水浸湿,水渍在肩膀与后背连成弯弯曲曲的一小片,却还要倔强地贴合升温的躯体。丹恒收起雨伞,短暂地在这里停歇。雨中赶路实在费力,终端信号也被延误,迟迟收不到回复的短信。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压下莫名的焦躁,无言地看向天空。

  何时停雨,没人给他答案。阴晴不定的天只会变本加厉地把雷声擂得轰隆响。

  看似无边的大雨带来无人的沉寂,却也带来喧嚣不止的雨落,啪嗒地叩击头顶雨棚,沙沙地滚入草丛,滴答滴答地溅入水洼,把其他一切声音无声消融,雷声掩盖蛙鸣,掩盖呼吸,也掩盖脚步声。

  也许自己是太累了,甚至不记得等了多久,雨天总是令人困倦疲惫。如果可以,以后再也不要听环境音助眠。丹恒有些出神地想,不然为什么自己发现不了他。

  这个荒废的候车亭大概今天运气不太好,在丹恒之后又迎来一位客人,即便他们的目的地不同,乘坐的班次不同,也不为再也等不到车的站台而来。也许是恰巧,是孽缘,总之他和刃在这个星球堪称荒芜的一角,荒唐又意料之中地相遇了。这样老套的桥段居然会发生在他们之间。可是人生从来充斥着不情不愿的戏剧性,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爱恨情仇的聚合别离戏码,哪怕今夜的另外一位主演不为杀他而来。

  男人似一匹受伤的孤狼,沉默地走向他无月的荒野,不知何时穿过了漫长得令人窒息的雨幕,像幽影一样突然出现在丹恒面前。他在雨中悄无声息地靠近站台,呼吸居然很浅,粗糙的鞋面碾过苔草,微弱的响动被更聒噪的大雨遮蔽得无声无息。直到他一只脚踏入站台灯光分割的另一个世界,光影攀上他的后背,才隐约有了一点活过来的实感。

  那双猩红的眼睛里还有一簇无法熄灭的火光,蔓延烧成大火,又被雨淋成一只无声咽气的红烛,只在看到丹恒的时候抖动,仍然不死。刃的身形近乎高出他半个头,像堵坚实的肉墙,停驻在昏沉的灯光里,惹眼得要命。丹恒没办法别开脸不去看他。

  青年的视线落向他湿透了的青红色的长发,胡乱地披在后背,滴水的耳坠也显得暗红,好似一段粘稠的血,终于摇摇欲坠。从浓密乌黑睫毛坠下的水珠偏离轨道,流淌入眼角,可刃像是感觉不到痛,脸上交错蜿蜒的水痕如同眼泪,无情地流淌滴落。他甚至感觉不到他在呼吸,胸口的起伏微弱,收敛到极致,眼皮也不会酸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朝丹恒望来,里面曾经裹挟着无法开解的怒火和恨意,如今成为一叠厚厚的灰烬。

  他背后是一片阴影,与雨帘密不透风地缝合成另一个孤独的世界,倾倒在脚下浓黑的影子里,教人不忍心去看,也不愿意去看。

  刃没有撑伞,理所当然地被淋成落汤鸡,浸水的绷带松开脱落,被固执的人缠在掌心,却兜不住伤口。于是还未愈合的手臂向尚且干净的人展示交错的疤痕,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要归功于自认无辜的青年。

  丹恒看见他微微张嘴,什么都没说,也可能这微弱的声音也被大雨掩盖,男人近乎黯然无神的眼睛里的光又熄灭了一点。他又受了伤,只是血腥气被雨洗得淡薄,靠近了才能闻得清楚。丹恒尚且不知道他皮肉交织下的不死芽蕊在生长,如今枯枝与血肉浑然一体,交缠蔓延长出新枝,剥除其一者,另一方也要迅速枯死。

  然而塑造躯体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疼痛会把记忆磨损,暂时封存,只凭借本能追捕往昔来到这里。刃无法被杀死,却总是想方设法地追上他,被杀死,捅穿,变成爆炸飞船的飞溅一部分,成为湿淋淋的血雨劈头盖脸地砸向丹恒,或者用不同的方法上演自戕,总是要把掉落的血肉抹到年轻人身上,看他的脸绷得死紧,染上恼怒的神色。他不常沉默,有时候放声大笑,鼓动的胸腔撕扯开伤口,呼吸也变得急促。哪怕钳制住名为往昔的仇敌,剑柄捅穿肩窝,看丹恒痛苦地抽气,他却从来得不到一丝一毫的趣味。刃有时感到困惑,但是无力思考,脚掌仿佛扎根地面,无法挪动,已经在此处生长安家,根盘错节,只能在一团模糊的光里看见熟悉的影子。

  这是一场不及时的大雨,来得太晚太迟,错误无可挽回,贯穿精神的疤痕无法愈合。他们终于把沉默展开,放任情绪滋长,只要不被打扰,刃有耐心短暂地给彼此留一个思考的空闲,处理未被疏解的难题。这熟悉感使他的灵魂感到安心,不会疲倦再逃避,却也不会再上前一步。

  你为什么不上前?

  丹恒站在站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里的伞柄几乎要被捏得弯曲折断,最后泄气一样卸了力道,放过可怜无助的雨伞,暧昧不明的情绪借此良机滋长,被雨拉得绵长。候车亭的灯光正打在丹恒的脸上,把略显薄情冷淡的面容模糊得柔和,仿若那一点的情绪波动都被抚平,甚至不曾发生过。

  他在刃的眼睛里看见自己,被雨淋湿的自己,不及刃狼狈,可是同样充满疲倦。青年寡言镇定的皮囊下包裹的是一个不安颤动的灵魂,正如同刃在他眼中看到的自己一样,人徒行到最后只剩下记忆沉淀的晦暗苦涩,难以在反复的人生中拣出一点快乐的影子。可是为什么要把苦痛带给别人?

  丹恒看见他的眼睛在说,那不是别人的,就是你的。这痛苦由你施与我,我便要你偿还我忍受过的伤悲与疼痛。

  他们沉默地对视,把将脱出口的问题和答案都藏在雨声里,心声震耳欲聋。倘若宇宙也能就此停转,哪怕这场雨即将淹没水塘,甚至把他们都溺死,所有意义都将在沉默里被重新解构。一生漫长的纠葛失去必定发生的理由,他们从此不必挣扎久行下去,仿佛只是在很早以前开始做了一个很漫长荒唐的梦,荒唐到用人生做赌注,直到最后纠缠的情结也溃散了。

  滴咚,滴咚——

  丹恒的终端通讯连响几声,不靠谱的信号在不该发声的时候发出甜蜜又恶意的号叫,催命一般把这沉默斩断,令可怖无言的人恢复神智。刃先别开了视线,往前缓慢地挪出一步,候车站的灯光终于也一起发疯了,连续闪烁几下后终于绝望地熄灭,丹恒来不及适应黑暗就茫然跌入其中。

  这时他终于听见脚步声,看见流淌着粘稠金光的暗红剑身甩开一道雨露,一闪而过。沉重的呼吸贴上耳廓,浑浊的热气压了上来,随后变成湿淋淋的冷,把他胸口最后一点干燥的布料濡湿。丹恒后知后觉到这个近乎别扭的拥抱,有些恼怒地要去推开他,却看见模糊的影子踉跄着倒退,最后钻入雨中消失不见。

  掌心的屏幕发出一阵微弱的亮光,点亮丹恒半边侧脸。这下他浑身湿透了。丹恒有些烦躁地把雨伞丢到一边,等着眼睛逐渐适应黑夜。

  雨似乎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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