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12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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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金光布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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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12 21:26
是风动?还是幡动?轮回难道就不同?
你是我身外/化白云任去来
推开孤城万里吹度春风几千载
我是你途中/有青山撞入怀
不动于心见你如是才自在
附近仅剩卖音乐碟片的店偶尔会放些音乐吸引客人,俏如来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愣了一下,后来,这歌成了他手机里很长时间的音乐单曲循环。
已经不惑之年的史艳文头一次有了无能为力感。
偏生他不能和任何人倾诉,无力感自何而生?——因为这是不容于世的感情。
他儿子史精忠跟他表白了。
优秀的长子在庆功晚宴散场后,一时放松心情再加上起哄,实在推脱不得摄入远超出平常分量的酒,他开口道:“父亲……父亲、我爱您。”
史艳文支撑俏如来身子的动作一顿,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常:“爹亲也爱你,精忠。”
酒精控制影响的大脑对这个答案感到雀跃,他眯起眼皮,咧开放松幸福的笑容,再睁开眼,金色的眸都染上了阳光的温度。俏如来自从担起重任连鲜明的情绪都拿捏的正好,上一次见到他笑的如此开怀,是在史艳文说“至少这一刻,你是爹亲的精忠”。
可史艳文并不觉得平静。
从精忠告白的那一刻开始,史艳文就从俏如来的眼睛里读懂了,这句话并不是父子之情,俏如来恋慕他,这个认知让史艳文呼吸都顿住。
问题是这到底是怎么产生呢?
史艳文私下心理学的书籍看过,网络也查阅过资料,但是没有一个答案能让他看透,俏如来究竟为何会对他产生爱情——或者说,空乏论证的答案再接近,不能说服他接受这份感情从何而生。
史艳文面无表情的合上书本,如果俏如来在这里,一定会惊讶他的眼睛里有同样神似的感情,这段毫无规律可言的情愫,痛苦的非是俏如来一人。
精忠,你可知,你还有更长的人生与见识要走,艳文不过是你生命中一个插曲。
他这段日子的心事重重,比过去任何一个决断难题还要无解,连倾诉都不可以。史艳文考虑的并不是自身,而是俏如来偏生对他动了情。
他想起了很多事。
俏如来的到来对史艳文来说是意外,但要说不期待俏如来的出生是不可能的,精忠这个名字还是史艳文取的,惋惜的是史艳文那时候人生失意,身边的亲朋好友都找不到刻意把自己藏起来的人,更何况是单身的母亲带着年幼的俏如来。
生活的转折就在于戏剧性。
俏如来自幼就懂事,还没有多大岁数就已经学会自觉与母亲照顾年幼的两个胞弟。
史艳文接踵而至的非是自身困境,还有许多相信追随他的人,误会的发生使得昔日的朋友,即便有多年的交情,要么失望,要么对他举起了手臂。这样黯然无光的日子,俏如来却选择在这时来到他的生活中。
究竟是怎样寻得他下落的,史精忠从未提起,他一头雪白长发,双手缠着透明的佛珠,声音温柔,叫他“父亲”,史艳文当然注意到,他穿的是白袈裟,非寻常的衣物。
为替父亲的过失赎罪,史精忠遁入空门,赐法号俏如来。
“父亲大人,我是您的精忠,也是俏如来。”少年稍稍眯眼,眉间已烙下昭示他出家的红印,鼻子下面是半弯的月,嗓音刚完成从孩子迈入青年的清亮,似清澈的天山泉水,很好听。
乍看起来,俏如来长得极像史艳文,最不相近之处也就是眼睛,当他注视史艳文之时,金眸热烈,实在很难让人离开他的注视。
阳光低下头,小心地收起任何灼伤史艳文的可能性,把自己温暖的温度停靠在他的面前,由他汲取。
这就是,俏如来。
史艳文隐约有预感,他这个出生就素未谋面的至亲骨肉,才是他未来的劫数,只要他呼唤他的名字,他就无法拒绝他。
——所以,其实早就动心了,不是吗?
“精忠你一定要回到人世!走啊!纯阳贯地!”
急促的短语,史艷文豁命运功,行纯阳掌的最后一式,无匹的至刚罡气使得黑暗中的生物不得不短暂避让,趁着这珍贵的时间,史艷文欲将俏如来推出魍魉栈道,随后,无数精怪一拥而上——
“爹亲!”他又如何舍得?俏如来理智告诫自己做正确的答案,感情上却无法说服自己松手,他头一次顺从自己的心意,“如果不能与君同生,那就赴死。”
俏如来眼里的感情太浓烈,若史艳文是地底让他依托的根,失去了,生长再蜿蜒的藤木也没有了依靠。
“爹亲,你要俏如来如何在失去你的沉痛中残喘?”
史艷文撞进了俏如来的瞳孔,生命的尽头,他道回避内心的答案:“精忠,为父以你为傲。”他快速点了俏如来的穴位,替他做了决定。
俏如来只来得及读懂,史艷文没有说出口的话:精忠,我爱你。
他的眼睛里,有和俏如来一模一样的感情,可史艳文从来不说起,生离死别心念一瞬,俏如来已经知晓。
——!
史艳文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俏如来,于是他打起太极来,近来跟俏如来避而不见。
可是,如果不是俏如来配合,这种僵持状态也不会如此容易,毕竟,史家四个人,他最像他,当然也最懂他。
两个弟弟都有很好的安排,俏如来在早就在读书期间做好了决定,拜师默苍离教授。
只是情况很快就由不得史艳文去想,去决定了。
医院的消毒水味,急救室的红光亮起,史艳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车祸。
他已经无暇顾及俏如来因何遭遇意外,在精忠的性命面前,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精忠,你要平安无事,爹亲还有好多话……
他再次想起俏如来为他做出的选择,为他赎罪甘愿念诵佛法,甘愿追随史艳文的道路,就算是两个亲生弟弟都难以谅解作为父亲的他之失职,俏如来从不,他理解他、信赖他。即使史艳文出现时俏如来已经长大,源于本能的感情始终没有转移到别人身上。
与其说是俏如来需要史艳文,不如说是史艳文需要俏如来,他们无法离开彼此,他们是彼此相生的植物,抽掉一个,另一个也会死去。
慢了一步赶来的史仗义和史存孝亦是担忧,每个人都说,俏如来有多优秀,可是谁会知道,大哥能走到这个地步,全部是他默默努力的结果,和聪明的史仗义与特长生的史存孝相比,俏如来从来不是出众的那一个。
老天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祈求,手术中的俏如来情况不仅没有好转,相反出现了病危通知书,盛名的冥医杏花君主刀手术仍出据证明,其严重程度不言而喻。
手术从下午持续到第三天,病危通知也下了三次。
杏花君出来的时候,史艳文才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赶紧询问:“杏医生,我儿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别担心,非是身体问题。”话虽如此,杏花却是拧了眉,“我从来见过这种情况,身体可以借助外力修补,人却醒不过来,连同心跳都有停止的趋势,他的意志很弱。”
“你的意思是大哥很可能成了植物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让人窒息的答复。
“而今之计,只有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
谢过医生后,史艳文去缴纳费用,史仗义和史存孝则去看俏如来。
转身回来的史艳文还未踏入病房,就听到不大不小的争执,或者说史仗义对他的不满。
“大哥又是何苦压抑他自己。”
“二哥……”
“史艳文他是真的不明白吗?”史仗义无语扶额,“旁人不清楚,我们怎么不明白?史家人的亲情,呵……对大哥来说,不过是笑话。”
比起史仗义的愤愤不平,史存孝按住下滑的眼镜,年岁渐长,他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了。“二哥,没必要这么说父亲,也许他就是不想让爹亲明白,独自咽下这份求而不得的苦果。”
“所以我说他史精忠就是个傻子,他们俩彼此分明是有意的。”说到这里,史仗义想到什么,无意识的说:“他们有什么好犹豫说不说出来的,至少这个家……不会有人说他们的。”
“因为我们是家人啊。”
“父亲?大哥还是没有醒。”发现站在出口沉默不语的史艳文,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史存孝拉着史仗义开溜,把谈话的空间留给他。
“精忠。”史艳文在俏如来的病床边坐下,看着俏如来苍白的唇瓣,手指摸了摸他脸庞边的碎发。
有很多话涌到嘴边,史艳文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的注视他,很久很久。
“快些醒过来吧,爹亲想给你一个答案。”
俏如来一直陷在一场大梦里,任他如何努力,再也抓不住对方的手。
就如同他没有想起这份记忆,在父亲面前苦苦压抑的本心。
人都是感性与理性组成的生物,即使他随默苍离学习感悟良多,那些人生道理也好,经验也好,俏如来仍没有学会,怎样断开他的这份感情,更没有人能够给予他一个正确的答案。
爹亲……
醒来是在静谧的时段。
浅金的眼睛眨了两下,幸好许久不见光的视线选择在晚些时候,影响视力的光晕在过道内,里面倒是没有开灯。
虽然不知晓昏迷了多久,俏如来欲伸手摘下自己的呼吸罩,感受到肢体的僵硬,由此判断,至少有很长的时间了。
他不再做徒劳的尝试,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清楚救人之后后续如何了。
还有父亲他……
没有太久思考的余地,不过放空片刻状态的大脑,安静病房响起的开门声很快吸引了俏如来的注意,史艳文正走进来。
“爹亲?”俏如来出声。
“……精忠?”史艳文声音先是迟疑。
用枕头支撑身体,俏如来半躺靠在床上,看到史艳文顾不得肩头裤腿上湿润的雨水,近在咫尺的距离像是踏过千山万水。
史艳文敞开双臂,同他相拥,在这个动作之前,俏如来清楚的看到史艳文蔚蓝的眼珠坦然着情意,以至于他怀疑他依旧沉眠在梦中——只不过是从噩梦转为了不知结局的梦魇——这一切不过是幻觉。
“嘘。”抬手阻止俏如来说下去,感受到爱子真切的呼吸,史艳文亦获得了久违的安宁,是以那一张张的病危通知书,他如何能做到风轻云淡?在俏如来面前,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父亲。
又或者不是。
史艳文做出决定的时间不长,不如说在俏如来昏迷期间考虑了太多,即使前方的选择,万劫不复。
“精忠,艳文想问你一句,你确定不为这个选择后悔吗?”
“爹亲,您的世界与我等同,您有很多的朋友,却没有并肩的爱人,我接受教授的指点做墨家……,亦注定孤身一人,刚好相配,不是吗?”
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做了全然不一样的人间大梦,俏如来破罐子破摔,他没有等到拒绝,相反——
赤睫扬起,底下琥珀色的眼珠纳入男人的侧脸。
这个吻非是俏如来以往自欺欺人偷来,是史艳文主动讨来的,俏如来一时连呼吸都屏住,不敢动,嗅觉充斥着史艳文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酒不入喉,俏如来却感觉他醉了,生出同告白夜晚一样醉意。
而后俏如来听到了史艳文的答案。“精忠,别担心,爹亲不会让你只身一人沦陷在这份无望的感情里。”
他没输液的左手被史艳文握在手中,男人微微抬起凑到唇边,不变的温柔的嗓音一同许下:“爹亲陪你。”
接替吻手礼,这次,史艳文与俏如来唇齿相依,父亲传达的意思很明显,告诉他这不是他的幻觉。
“我去给你叫医生。”见俏如来又因为他的吻有些回不过神,史艳文又无奈又好笑,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起身去叫人。
伴随房门合上,俏如来一摸脸,果真热的吓人。
心慌的……紧张的……通通化作祥和的甘甜,床边的两个小鸟正亲昵的依偎在一起,俏如来看着他们,像是看到自己。
曾看到过一个问题,风吹幡动,是风动还是幡动?
是我心动。
不动于心,见你如是才自在。
【番外】心魔
史艳文当然没有和俏如来一样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记起来,不过以恋人身份和精忠相处的时候,偶尔脑子里会有一些片段。
接爱人兼儿子回家时,他们习惯十指相扣,但史艳文余光注意着俏如来的手指,以及俏如来脸上的淡淡红霞,他会想到,真想让他只属于他一人。
被自己这心惊肉跳的念头惊到,史艳文的念头闪过的快打消也快,想什么呢?这大概是作为伴侣才有的一些占有欲?俏如来像极了他,今后亦决定向着他的道路而行,于情于理他应当支持才对。
另一个世界的俏如来不知道,史艷文是关于何时生出的爱意。
他的长子一直是他的骄傲,他接过了作为史艳文深陷冤枉时的责任,接受了默苍离的考验,他的人生际遇广阔无边,换句话说,不需要他了。
不 需 要 他 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史君子表面依旧风度翩翩,某些强烈的情绪在名为父爱的笼罩下连同他自己都被忽悠了过去,不曾意识到,压抑越狠反弹就有多可怕。
被丢入魔世后他立刻寻到昏迷的俏如来,即便当时连对外界的因素都不清楚,有件事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那就是史艷文对于俏如来的感情盘根接错,寻不出源头绵延不绝的将他们牵系在一起。
他着魔一般想抚摸俏如来的侧脸,又在即将触及之时收回。
不,你是他的父亲。
那是你儿子。
理智终究拉住了史艷文,只是默默的注视他,很久很久。
魍魉栈道选择把俏如来送走,史艷文并不感到遗憾。
精忠,你还有更长的人生与见识要走,艷文不过是你生命中一个插曲。
【番外】别后【灵感来自老福特@每天都在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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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岁月只有沉默。
【时间线混乱/魔改预警】
“二哥,他还未死。”
“嗯。”
“父亲,他还会回来吗?”
白帽兜盖住面容的俏如来唯独对这个问题短暂沉默。
——精忠你快走!你一定要回到人世!走啊!纯阳贯地!
“为了救我,父亲没有办法离开魔世。”
雪山银燕虽然不明白俏如来为何会语带悲怆的告知史艷文的下场,然而多年的战斗以及来自于他奇特的直觉告诉他,没有亲眼所见的事实,就不要相信。
“你有亲眼见到父亲的尸体吗……”
心知银燕是在安慰他,俏如来强打精神勉强笑了一下。
可是史家仅存的两个小孩知道的真相,外人却不以为然。
情况变得糟糕,不知从何而来的谣言直指俏如来,说他利欲熏心,为了继承墨家的力量连亲手弑师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那已经学会了纯阳掌法的他杀掉史艷文又怎么不可能?
原先在默苍离死去时这样的闲言碎语就时有,碍于史艷文没人敢去公开化议论,过程如何不要紧,人们只看到他们被丢入魔世,回来的却只有一人。
雪山银燕为他焦急,嘴拙的三子怕说多错多,即便知道真相根本不是别人说的那样,在正气山庄询问俏如来为何任由误会发酵不去解释。想解开这个不算严重脏水很简单,理智且信任俏如来的人数不是没有,那些一路看他成长与史艷文的昔日追随者始终是相信他的。
——可是俏如来不曾为自己辩解过一句,他确有解释史艷文的去向,在所有人面前不过总结一句“信不信不会影响动荡时局我的任何决定与做法。”
他看起来并不悲伤,于是在有心人看来,这就是另一个铁证。
俏如来就带着洗不掉的误解,继续贯彻现在需要他做、出面处理的事物,他的成就果真如他父親曾期许的那样越来越高的,盛名之下却不是没有枯骨牺牲,何况史艷文也一直没有回来。
等待,是一件异常痛苦的过程,千百年来能平安自魔世归到的人少之又少,愈长久的等待,愈显得希望渺茫,雪山银燕看着他的大哥俏如来眼里有什么情绪在渐渐崩塌。
再后来,侥幸从元邪皇那儿逃走,昏迷中俏如来想,你什么时候回来?“爹亲……”他在这一刻咬唇模糊的说出这两个字,好似梦魇。他知道自己累了。
他终于能够明白血色琉璃串所成之树下的那个身影,为何声音缥缈沧桑,看向他的眼睛有将一切看破又不说的感受。
他的朋友们已经换了一批,包括银燕,出于自身对史家人的迷茫离开了,过去热闹的正气山庄,而今只剩他一人。
史艷文还是没有消息。
俏如来伸手去勾住槐花树的枝丫,鼻尖有清甜的气息。
恍惚回忆起来到山庄的时候,父亲为他们亲自下厨做的一份槐花饭。
“精忠、仗义,存孝好吃吗?”
“一般般。”
“很好吃。父亲。”
“诶锅那是我的碗?吃不饱大锅说可以再要的……”
“我就是想吃他碗里的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比起记忆里就没有见过的父亲,一同降生的胎弟更亲近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但亲力亲为照顾他们的大哥,也正因为大哥的话和安抚,才没有排外情绪产生,一家人闹得分崩离析。
遗憾的是,童年结束的那么快,当踏出正气山庄,就拍下了定数。
他的愿望一直很渺小,再自私的一个愿望也并非史艷文对于自己的心意做出回应,可以陪在史艷文左右,仅此就足够。
假如父亲的期望是他成为领袖,成就更好的他,那么俏如来会照做,不是他没有野心与领导能力,是他总觉得父亲比他更合适。
俏如来感受着槐花的香味,慢慢闭上眼,再睁眼终下定决心。
——并不疼,毕竟他是有意求死。
在胸口被利刃贯穿的当下,俏如来还能分神想到。
每一个传承止戈流的巨子都会做的事,俏如来带着释然的微笑,他夸奖了对自己下手的徒弟:“你做的很好。”
“师尊……”
“不要记恨自己,我……也累了。”
背负了太多的责任担当,生命的光在眼中逐渐泯灭,俏如来几乎快忘记安详的感受。
爹亲……能不能在死亡的世界里稍微等一等他?为什么爹亲连入梦都不肯……让他独自消化失去他的痛苦呢?孩儿真的受不住,父亲您从没有讲过,做您的孩儿这么难。
他从喉咙里溢出很轻的一声呜咽,像是给同被纯阳贯地驱回人世马不停蹄去处理接下来重担的自己一个交代——为何史艷文不见尸首的葬礼现场他不哭?
原因吗?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伤心未必需要以哭诉传达,俏如来在少年面前平静的合上眼,消了生息。
【番外】憾事
史艷文当然没有死。
就在他自己都不认为有机会活下来的时候,意外被人救下,也因此昏迷,到底什么时候醒的,确实过了他失去意识之前的预料。
总之等他走出魔世之时,震惊了很多人,尤其有心造谣者更是极其不自然,史艷文没时间考虑别人的想法,急急奔往正气山庄,祭奠的白色刺目。
俏如来死了。墨家的传承与他几乎没有活下去的理由,讽刺的是无论他或者史艷文,生前都是为百姓众人的性命忙碌,没有一刻属于自己,死后仍有骂名,许多人看不到俏如来的付出,只道他为顺利坐上盟主之位连亲人都可杀。
这样来看,戮世摩罗与雪山银燕的离开,也许是更清醒的决定。
绕是不输智者的大脑此时有些许惶然布上心头,俏如来已经下葬,墓碑上的“俏如来”三个字清楚残忍的诉说他的远去。
为何……
史艷文盯着那三个字,刹那间双眸失焦,像是明白,又好像没明白。
世上再无史精忠,更没有俏如来。
遗憾这种事一旦产生,就无可挽回,徒留岁月憾生。
——“史艳文,你的伤麻烦是麻烦,如果不是足够的机缘得以来到时间之城,是没办法救治的,只是花的时间会很长,当然不治必死无疑,你愿意试试这九死一生之法吗?”
——【精忠还在等……我不能……我得回去……】
——“你要有觉悟,有可能会就此丧命。”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