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014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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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无倾向
原型 赤井秀一 琴酒
标签 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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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4-7 20:44
- 导读
- 浅写一下
2202年了不会还有人嗑这个吧,不会吧不会吧
“你需要放松,”金发的女人说道,“会会以前的老朋友,或者……”
“和当红的女明星闹些绯闻?抱歉,没兴趣。”
贝尔摩德笑了。“你明知那不是‘绯闻’。”
琴酒凝视着车窗外深蓝的天空,日夜交替时朦胧的氛围弄的他心烦意乱。高楼间,霓虹的LA字样无声地亮起,令所有夜晚出没的灵魂都为之一振。
“附近有个夜店,我认识那里的老板。或许你对马天尼还保有你先前的兴趣。”
“我说了,没兴趣,恕不奉陪。”他心不在焉地将左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
贝尔摩德坐在后排,通过后视镜看到琴酒半睁的绿眼睛。那双眼睛并没有在看她,却让她回想起从前的许多事情。譬如琴酒还是个瘦骨嶙峋的小孩的时候,或者他的头发被濡湿,黏在他颧骨上的时候……紧接着他注意到他颧骨上那道褐色的疤痕,那伤早已愈合,只是这色素的沉淀恐怕很难消去。
琴酒受过一些伤,但都不在脸上。唯一的这个在他脸上留下伤口的人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尸体烧得面目全非。却是落得这种人最好的下场。
她心头忽然一振,城市里没来由的蜂鸣轰得涌了上来,掩埋了她一瞬间的愣神。
“你变了。”她说。琴酒没理她,好像陷入了某件深刻的往事当中。苦艾酒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变了,那一位也说你变了。我听说你戒酒了,甚至烟,你手里这烟也是低焦油的。顺便一提,上周你放了他的鸽子。他可不怎么高兴。”
琴酒冷哼了一声。
“不必质疑我的忠心。”
贝尔摩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出了声。琴酒将漫不经心的目光懒散地挪到她身上。他们的视线在镜面中汇聚成一束。
"你的忠心当然值得信任。"她将上身前倾,暗暗的玫瑰幽香立刻如流云般靠近,辨不出是香水还是信息素。她在琴酒耳边缓缓吐出这句话:
“然而,GIN,真不敢相信。像你这样的人,居然在保守自己的秘密。”
“别去掏你的伯莱塔。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谁也不敢杀。”
琴酒不动声色地将左手从风衣的内袋里拿出来。被果断且迅疾地丢出车外的烟头同傍晚的天色一道熄灭了。
夜幕降临。
琴酒发动了车子。
“名字。那个地方的名字。告诉我。如果你非要粘着我的话。”
苦艾酒满意地靠回原处,说出了一个地址。
“你竟然开得下去除了你那老爷车以外的东西吗?噢,这是辆雪佛兰。”
琴酒没有回答,他机械地操纵着方向盘,眼神逐渐沉沦在无声地思绪里。
华灯初上。
琴酒凝视着面前的干曼哈顿。楼下的场地中央,一个男人在弹钢琴,琴声激越,振聋发聩。他分神去听,只隐约地听到了一些零落的歌词。
"Sinnerman where you gonna run to
……
All along dem day
Well I run to the rock please hide me
……
I run to the Rock please hide me Lord…… "
贝尔摩德啜饮着手中的烟熏马丁尼。
“别这么拘束嘛,GIN,伏特加又不在。”
“你和他又有什么区别?”琴酒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我的嘴比他严。”贝尔摩德拢了拢头发,冲着琴酒露出一个相当妩媚的笑容。琴酒移开了目光。
“上周五,你放了那一位的鸽子,提前两天来了加州。只有伏特加知道这件事,你不会真拿他当傻子吧,当天下午去加州的几个航班,他一查就知道。他本来打算报上去的,但他卖了我一个人情。”
琴酒斜睨了她一眼,冰凉的眼神里倏得划过了几乎是避之不及的厌恶。
“人情?……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贝尔摩德颇为自得地笑了,像是任何一个女人听到别人赞扬她的美貌一样。
“你去了圣迭戈。如果换做是伏特加,恐怕会去查谁在圣迭戈,或者那里有什么,这的确是常规的思路,只是假如这样做,只会查到一堆不相干的事情罢了。然而GIN,我了解你。你来圣迭戈,只是因为它在加州罢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琴酒冷硬地回答道。
“事到临头了,你还要装傻吗?你真的变了……”她露出了势在必得的表情,好像巨幕正被缓缓揭开。
“……超过六周了,对吧?”
她看着琴酒像是腹部被捅了一刀的样子,忍不住放肆地笑出了声。
“对不起……哈哈,只是我一直把这句话当笑话讲,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不过,能看到你这么狼狈的样子,真是少见……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嘛,我什么也不会问,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想要什么?”
“太心急,太冷酷。这两点足以把你毁掉。”贝尔摩德点了烟,烟雾缭绕的朦胧间,她看见琴酒逐渐露出杀意和深深防备的脸。忽然她在心中落下了一声叹息,那种最近时常将她深深掩埋的疲惫感再次上涌,不过她很快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露出一个与平常无二的笑容。
“我们俩之间,难道只有冷冰冰的交易关系吗?我关心你,GIN,不希望你受苦,所以我当然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你要是想报答我,也不急于这一时。”
琴声渐渐轻快了起来。活泼的音符却被这边无形的屏障挡在外面,成了远方的背景音。
琴酒渐渐恢复了他那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我不欠你什么。”他说。
“当然。”贝尔摩德轻快地回答,“那一位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他只会顺着这条线翻天覆地前前后后地去找,是谁,在哪,什么时候,直到查出什么为止。想必……”
“我说了,”琴酒毫不在乎地直视着她,“不必质疑我的忠诚。”
“……想必查出来的东西一定很惊人。”她说了下去,“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思隐藏,至今也没有被发现的东西,我光是想一想,骨头都要酥了。”
琴酒打量着他面前的女人。金发碧眼,笑意盈盈,手指间的女士烟忽明忽暗。她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有一种纵深的神秘感,认识她的时间越久,就越拿不准她的年龄。这样一个女人,手里掌握着数不清的秘密,任何一条拿出来掀起的都是血雨腥风。之前这些丑恶的阴私从不与他有关。他只管执行命令,处决叛徒,制造精心设计过的意外死亡和自杀现场。
然而他许久之前向自由跨出的步伐,如今却让他再次深陷牢笼。
他回过神,发现贝尔摩德早已扯开了话题,开始不紧不慢地谈着无关紧要的事。
他闭上眼睛,躺在里椅背中。琴声,嘈杂的人声,暗而缓的背景音乐。纷乱中他分辨出肖邦的黑键练习曲,冬风和降e大调夜曲。一首接一首,走马灯一样流淌而过。演奏者在每个音符中都诉诸了太多的私人感情,让音乐变得不伦不类。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才发现贝尔摩德已经走了。
原来已经松懈到了这个地步了吗?他想。或许她是对的。他变了。
面前的鸡尾酒仍然未动,他拿起来抿了一口,发现还是太干太涩。早些年他喜欢这种干燥的口感,现在则没了兴趣。
“可以吗?”
面前的男人彬彬有礼。琴酒意识到他指的是他身旁的空座。他充耳不闻。
男人坐下。和调酒师熟识一般地说了几句。樱桃,青柠,汽水。波本鸡尾酒。颜色红暗深沉,碾碎的果肉令琴酒联想到了血和糜烂的肉体。奇怪的是,他并不是一个热衷于胡思乱想的人。
此时他打量了一眼这个男人。他的头发是偏红的浅褐色。发色的引人注目象征着安全。他眯着眼睛欣赏音乐,啜饮鸡尾酒,暂时没有要和他闲聊的意思。坐在他身边,也似乎只是因为图一份清静。
琴酒便不去管他。他在休假。现在他需要假期。
这古典乐忽然停了。转而演奏起一首流行乐曲。拉美裔的年轻女郎旋即唱了起来。这时候琴酒才缓缓地沉浸入音乐当中。这种不知所云的情歌让他冷静。让他回到了现实之中。他意识到自己在洛杉矶,另一座天使之城,他刚刚完成了组织给予的任务,并有了为时三天的假期:Boss指名道姓地要他休息。原本他来完成的暗杀任务交给了别人——他甚至不知道是谁。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危险——不信任。然而他一直以来倚仗的就是那一位的信任。另外,贝尔摩德是个可怕的女人。她掌握着不少东西,其中包括那一位绝对的信任,现在还有了别的……
“名字很有意思,不是吗?”
掏枪逼迫走他吗?搞不好会引起麻烦。琴酒可以清晰地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女警察,腰里也别着东西。他也没精力和他纠缠把他赶走。没必要。他这么想。
于是他顺着这个男人的目光看去,意识到他指的是墙壁上发光的这个夜店的名字。LUX。
“如果是我的话会联想到卢森堡,然而老板把它解释为光明。”
“我只想到某些恶俗的瓶瓶罐罐。”琴酒冷冷地说。他知道自己撒谎了。暗红色的巨大的"X"令他联想到性。
这个男人咧嘴一笑,“让我请你一杯。”
金汤力。青柠,迷迭香,和琴酒。
冰块,酒吧勺和杯壁的碰撞声帮他省去了许多的交谈。低着头的调酒师是个年轻的亚裔男人,身材高挑,身上有刺鼻的气味——某种须后水,那种其貌不扬但绝对有效的便宜货,酒精含量比他手里摆弄的酒水还高也说不定。手很快。他盯着这个调酒师工作,忽略了身旁的人的自我介绍和不知所云的长篇大论。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琴酒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Luke?还是Will?Joey?)笑了起来,像某种动物。立刻令琴酒感到不舒服。那种alpha的进攻性的眼神令他血液上涌。
是的,他需要放松。会会以前的老朋友,或者……
“Nolan.”他信口胡诌,并且同样笑了一下,露出森然的牙齿。
“Nolan.good.”他说,“你不是alpha,对吗?我闻得出来……”
琴酒保持着笑容。任何一个人都该看出这笑容的不对劲之处:太僵硬,太冷漠。绿色的眼睛的情绪太刻意,又太单薄,几乎可以立刻剥离下来。然而这个男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他意识到了,却并不在乎。
“听着,你愿不愿意……”
琴酒回到了狭长的吧台前,贝尔摩德坐在她原来的位置上,低着头,像是在发邮件。钢琴声已经停了,浮躁的电子音乐替代了乐器和人声。光线更加昏暗。调酒师正低头擦着杯子。
“你去哪了?”她问道。
“办了点事。”琴酒摸了根烟,准备点上。
“先生,我们这里不允许抽烟。”
琴酒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调酒师。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甚至还指了指墙上的标志。
一般夜店里这种标志都是摆设,这个调酒师大概是新来的。不过琴酒也不是非抽不可。反正事情办完,他也打算走了,在车上抽烟更自在些。他收起了打火机。
之前他放在吧台上的酒也被收掉了。虽然他也没打算再去喝。
“走吧,贝尔摩德,”他说,“我累了。”
“真没意思,GIN,这才几点。”贝尔摩德看向楼下。新一波人群正在涌入。
“那么我走了,”他说,“你自己想办法。”
他自顾自下楼,走进了深夜里,才发现竟然下起了雨。细雨蒙蒙中一切都混沌模糊,像钢笔在纸上晕染出的墨迹。他甚至觉得这雨是黑的,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让他染得更黑。他就在这漆黑的雨里行走,远远地看见了他的车,淡淡的灰蓝色在黑夜里竟如此的耀眼。他拉开车门坐进去,聆听雨落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却没有点烟。
他忽然觉得颧骨处一阵疼痛。他知道那是幻觉,并且意识到有些事他一生也忘不掉。
凌晨三点。
场中剩下的是喝得烂醉的酒鬼和几个工作人员。他们正在简单地清理地面。吧台处空无一人。
这一夜轻易地过去了,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新一日的阳光将如几人高的洪水一般在这座城市里横冲直撞,冲刷每一个藏污纳垢的阴暗的角落,直到一切都摆脱腐朽的黑暗,清理一新。那时他们将会发现一个面孔陌生的调酒师气喘吁吁冲进来,不断因昨天的缺席而道歉。所有人将会因此而拼命地试图去回想昨夜,那个面容平庸得如同精心编排过的冒牌货的长相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警察会来查看监控,却一无所获 ,然后耸耸肩离开。这个件事将被这几个工作人员当做恐怖故事一样颠来倒去地讲,直到故事的版本太多又太夸张,导致没有人愿意相信。
几个星期后,一个年轻而失意的作家来到这里,从话唠的调酒师处听说了这个故事并灵感迸发,以此为基础写了一部犯罪小说。这部小说在纽约时报的畅销榜上停留了六周,作者也因此声名大噪。
不过这都是后话。当日光彻底洗濯这座城市的尘埃时,琴酒仍处于他浅而短暂的睡眠当中。而赤井秀一则结束了他在洛杉矶简短的任务,回到了日本。他有一种预感,这一切的一切,将会完结在它开始的地方——
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