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手指顺过犹格-索托斯的长发，那触感冰冷松散像一盘星沙。祂从那抹发的顶端开始，缓慢地捋抚到尾梢，最后又绕两圈压在掌心。

“爱，”奈亚拉托提普说，“love？”

万物归一者不语。

“Любовь？”祂继续说，“Liebe.？”

“够了。”

“还是说你更喜欢这个？”话音落下，犹格-索托斯旋即从各个角落感受到那种通红滴赤的爱意。这种感觉太过浓烈，像个正午烈日烙下的鲜吻，几乎要黏稠腻味。

祂推开伏行之混沌，“我理解爱，但我不需要，也没有它。”祂深绿的眼睛旋转着发亮的宇宙核心，“无需在我这里卖弄你骗取人类信徒的把戏。”

奈亚拉托提普叉着腰俯身，用金高跟鞋的后跟站立着，祂连普通地站着都像在奔袭，那副体格像风能将祂撕下的样子，“哦，得了吧，你爱我。”

全知全视之神凝固在原地，祂忘记了保持人形而从脚开始逐渐融化出原本的化形，那些捏造的声音也散成了思想，“你有什么证据？我没有爱。我不是爱。”

幻梦境之主为祂量身打造前赴后继的爱的承诺，奈亚拉托提普疯狂的黄眼睛只是看着祂就像要承诺祂一座乐园*。祂贴近祂，双臂拢住祂，就像展开了无形的誓约之牢。

“你是一切，你是你，你是我，你是世界的时钟，你是生命，你是思想，你是智慧，你是爱。”祂的脸颊倚靠着闪耀的巨大光球，自如地用祂恶魔的脸孔摆出洁白羔羊的神色，“伟大的门之主，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你是如此的博爱！你赋予一切生命以时空，这等恩赐，可称不上是对这宇宙的爱吗？”

“全知全视的我的小家伙，你应该早已清楚你是否有失公正，”狡黠的混沌合上眼，“让我独占你的几乎所有？”

犹格-索托斯知道祂已经输了。而在这一战祂从未赢过。祂猛地扼住祂的咽喉而吻下去，而这爽快又悲哀的一吻时长是无数个纪元——祂要掰回下一局。





*：本句改编自《房思琪的初恋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