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0016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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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秦皇岛,唐山 秦皇岛,唐山
标签 城拟 冀东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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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26 21:16
唐山瞥了一眼平房外,天色十分阴郁。
他叹了口气,回过头熄掉炉子上煎药的火,蹲下身打开第一扇柜门,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厨具,上面的水渍已经干透了,他摇摇头关上柜门,又打开了第二扇;柜子里有一只小木桶,木桶里只有两双筷子,看上去甚是寒酸;他啧了一声,紧接着打开第三扇,终于找到碗了。他挑出最上面的一只,举起来对着光线看了看,又吹了吹碗底的灰尘,才放心地把煎好的药盛进碗里。
听玻璃厂的人说,秦皇岛今天没来上班,唐山心里起疑,扔下手里的财务报告就赶了过来。他敲了五分钟的门,才发现门根本没闩,一进屋就看见秦皇岛蒙着被子躺在床上,她双眼紧闭,头发也没梳,面上两堆酡红,嘴唇却都发白了,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时不时发出轻轻的哼声。
唐山用手背贴了贴秦皇岛的额头,烫手,看来是发烧了。
“我去煎药,你等一会儿。”唐山脱去外套,翻过来扣在椅子背上,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掀开门帘。再回来的时候,药已经煎好了,碗中棕色的汤汁上飘着白气,散发出淡淡的苦味。
唐山叫秦皇岛起来喝药,秦皇岛这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唐山,她没什么精神,喝完药又睡得昏昏沉沉。唐山将扣着衣服的椅子拽到床边,坐下,盯着秦皇岛的脸颊出神。
就在前几天,唐山还去玻璃厂看望过秦皇岛。那天她好像正在攻克一个很难做的项目,过了好长时间,才抽出空来和唐山说话,等她的工夫,唐山一直站在窗外静静地看。秦皇岛穿了件深蓝色的工作服,袖子挽在胳膊肘的位置,胸前的一排扣子没有系,露出了贴身的白色背心。她将头发盘起来藏进帽子里,只有鬓角漏出了一撮碎发。碎发下面,是承受着炉火高温的脸庞,高温煎熬着她的皮肤,以至于她的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紫色火焰的映照下显得亮晶晶的。她的手上戴着一双发黄的特制隔热手套,双手攥着一根长杆在炉中进进出出。长杆的顶端就是她这次要做的器件,那器件还未成型,只能辨别出红彤彤的一坨。
唐山站得累了,就地坐在门外的台阶上休息。
台阶看着挺干净,即使这样唐山还是掸了掸上面几乎不存在的浮土,以确保他的衣服不会蹭脏。一只三花猫贴着墙角喵喵叫着走过来,唐山掏出兜里的花生糖逗猫,可惜猫对糖果一点也不感兴趣,搭眼看了看就溜上房了。
于是唐山又把花生糖塞回口袋,靠着墙先寻思了一会厂里的账目,后来脑子不受控制地想到他脚上的这双新鞋——今天特意穿的,他低头看了看,鞋面上依然一尘不染,很干净,他想。
“呼,”秦皇岛终于推门出来,凭借余光,她早就看见了唐山在外面等她。她在唐山身边大咧咧地坐下,手指间还夹着一支烟,她用肩膀怼了唐山一下,“借个火。”
“怎么,里面还不够热?”唐山故意装傻,侧过身抓住秦皇岛的手腕,将她手指间的烟抽走了,顺便掏出刚才逗猫未遂的工具,“吃糖。”
秦皇岛没说什么,她接过糖直接塞进嘴里,糖在唐山的裤兜里有些融化,黏糊糊的口感不太好:“花生味。”
“好吃吗?”
“还行。”
秦皇岛靠在唐山的肩膀上,她脸上的汗水很快就渗进了他的衣服里,只是对衣着洁净一向有些执念的唐山并没说什么。
秦皇岛也知道现在的她身上有股汗津津的味道,不算好闻,可她实在太累了,又不想起来,心中的正反两方几番交战也没能分出高下,干脆就一直偎依在一起。直到三花猫叼着从后厨偷来的鱼干,大摇大摆地在他们面前走过。
唐山突然扭头亲了秦皇岛一下。
“你干嘛,唔唔.....”秦皇岛还没叫出声就被唐山捂住了嘴,她扒掉唐山覆在她嘴上的手,小声说,“青天白日的,你不知道厂子里有多少人?”
“你做贼心虚?”唐山反问道。
“你才是贼,”此言果不其然遭到了秦皇岛的强烈反抗,“采花贼、偷心贼,陌生人给的糖不能吃!”
唐山心里笑开了花,但脸上的神情却极近严肃,还故意使坏说着与表情完全不符的话:“来,让采花大盗亲一口。”
他伸出双臂将秦皇岛圈在怀里,一寸寸地贴了上去。怀中的秦皇岛低着头,将表情隐藏在了帽檐下,她的身体微微蜷缩,脚尖向内,呼吸也轻轻的,似乎有点害羞,又有些害怕。唐山靠得越来越近了,近得可以看清他青色的胡茬,他的鼻息都扑到了秦皇岛脸上。
就在这时,秦皇岛突然抬起眼邪邪地笑了笑,手臂盘上唐山的脖子,主动亲了上去。唐山未曾料到她这么有兴致,马上更换了姿势,他一只手搂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在她隔着衣服在她胸前揉着。
后来嘛......后来就误了工期,秦皇岛连夜赶工才把那个件儿做完,准是因为熬夜才发烧了。
都怨我,唐山想,但他心里却美滋滋的。
窗外传来几声麻雀叫,吵得很。唐山出去赶鸟儿。屋外还是阴云笼罩,空气闷闷的,一会儿可能要下雨,下完雨,天气就凉快多了。
赶完鸟回来,秦皇岛已经睡醒了,她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唐山,声音还是没什么力气:“你给我喝的什么药,嘴里忒苦。”
“是吗,”唐山俯下身半跪在她床头,望着她的眼睛说,“可我怎么觉得,你的吻比花生糖还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