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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型 恋与制作人 凌肖
标签 恋与制作人 凌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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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20 01:22
衣冠楚楚
文:藏
凌肖×你
BGM:《don't》——ed sheeran
零、
你好像喜欢他的每一个样子。
他在唇边伸出一截舌尖,舔过嘴角。
他的眼角微微上吊,狭长的眼线宛如倒勾一般勾人心弦——每眨一次眼,都好像在对你进行着晦暗的挑逗。
你好像忘记告诉他,穿西装要记得打领带,扣好衬衫的袖扣。
还有。
唇边的口红印,出门的时候一定记得要擦干净。
一、
清晨八点半,你的高跟鞋敲击在公司大理石的地板上——连回音也带着气势。
“给我招个助理。”
你走路带风,啪地一声将手里的文件拍在了人事的桌上。那只是一张单薄得可怜的纸,上面简短地写了一些个人信息,说是个人简历却连张照片都没有。
“哦……”对方被你的突袭吓得不轻,险些连手里的唇膏都画歪,“招个助理是吧……好像人事这边没有提过需求啊……”
你又将简历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实习生。不用报批。”
对方露出不解的神情,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实习生这件事情会值得制作部的经理特地跑上一趟。
她一面应了声一面输入简历,很快就蹙起了眉。
“这……经理,考古系……”
你目光一甩,清清嗓子正儿八经地寻了个理由。
“最近公司不是在做鉴定节目?”见她还在犹豫,你又耐不住性子地伸手敲了敲她的桌面。
“还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了,您这边签完字,明天就可以来报道了。”
对方忙不迭地在表格上盖了章,你从桌上提起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行云流水的笔迹。
和那个端端正正的“凌肖”相比——
好似又多出了几分灵动,却也没有显得格格不入。
你走出人事办公室的时候步履轻快,转到了走廊的拐角处摸出了手机,按亮屏幕,敲打下了一行字。
“明天来上班。”
好似在等待你的回音一般,对面很快就有了响应。手机振了一记,亮起的屏幕里倒映出你妆容精致的面庞。
“知道。”
……
对面的人,是一个百里挑一的小混蛋。
所以,你也就爱他爱得像一个混蛋。
二、
你跟凌肖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呢?
你好像不太记得了。
你们俩看起来,似乎并不算太登对。
你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女强人,在一家影视公司就职,平日里行事利落爽朗,职场上的拼劲儿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加班更是业内常态。
而凌肖比你小了两岁,大学修的是冷出北极圈的考古系,你一度怀疑整个系只有他一个学生。这么一个正经八百的专业却又养出了搞朋克的爱好,每天一身铆钉外套搭配破洞牛仔裤,一头短发下是刻意修整的断眉。
叛逆张扬。
他开始追求你的时候,手段总是热烈而直接。起先你只当是任性少年的顽劣游戏,可不想他一再的坚持不懈,连带着你也越来越认真起来。
那些青涩的心动和直白的热情,离开大学校园的你一度不再认为和自己有关。
而一个平日里总是低头走路对别人爱答不理的酷小子,偶尔的温柔和小性子对你来说,都是那么致命。
于是他那天又一次问起你,要不要试一试的时候——你捉着他的衣领,凑近到了一个踮起脚就可以亲吻的距离。
他提问时完全是无所谓的语气,而你也记不得这是他第几次试探你。
你的行动并没有让他感到太过意外,只是在你额角撞上他鼻尖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
月色糊涂,眷恋人间。
星空变作爱人清透的欲眼,倒映指尖交相辉映——
你听到他唇间逸出的轻笑,盘旋在你耳边,然后就踮起脚吻了上去。
“那就试试。”
你对他说,也对自己说。
你吞下他所有的言语,从舌尖滚落喉头,渗入肌肤发梢,沉淀到心底,只留下彼此的心知肚明。
南方城市的初冬向来浅薄,夜色甚好,风拉上薄纱的帘。
你知道你该枕着他入眠,你该将浅尝辄止的亲吻掩在唇角。你该淋漓畅快地摇晃灯火,你该纵情声色起落。
这个自说自话的少年省略了一切应该有的浪漫步骤——拥抱、亲吻或是缠绵的细语。
你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好像就剩下了爱。
三、
你们正式在一起之后,你似乎总开始遮遮掩掩。好像与他的关系见不得光一般,你总想将他好好地隐藏起来——
毕竟他处于一个闪着光的年纪,出挑的外形走到哪里都很容易成为焦点。你尚且摸不透他到底喜欢你哪一点,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给予的那些、你渴望的一切。
——你需要什么,或许他真的全部知道。
“你啊,快毕业了倒是去找个正经实习工作呀,一天天地搞乐队?还是要去古董市场当小摊小贩?”
临近毕业的年份没有什么课,你看着凌肖三天两头地往你家跑,蚂蚁搬家似的一点一点将他那些你看不懂的家伙什都搬了过来,就禁不住一阵头疼。
“怎么,刚住没几天就把男朋友往外赶?”
他毫不在意你的谴责,抱着他的纸笔继续调试新的曲目。
他的地下演出你也去看过几场,只觉得聒噪得不行——台上的重金属摇滚混杂着观众的呼喊,有姑娘大声嘶吼出凌肖的名字,而你戴着帽子也只觉得头晕目眩。
“嗯,就是往外赶了,怎么了?”
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眉目里都是笑意。他自然知道你只是玩笑话,舒展开了眉眼露出一个少年带了痞气的笑。
“不然去你们公司好了。”
他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跟你调笑起来,“听起来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考古系的在影视公司能做什么?”
你上下睨他一遍,鼻腔掩饰不住的轻笑,“帮我们总经理看看风水?”
“看风水不擅长。”
凌肖认真地托着下颌,抬头的时候形成了一道流畅的曲线,“不过看住你,可以。”
“看住我……?”
你左手捻着他卫衣外套的抽绳,将他扯得更紧了些,“我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
他的唇角微微一勾,你便察觉到了不太对劲的气息。
“等下,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他的一双手,就这样抚在你的脸侧。
你见过它们拨动琴弦的模样,也见过它们在乐谱上飞一般地记下一串好听的旋律。
而当它们在你身上点起一簇又一簇火苗,你似乎依然还不太能习惯它们在你身体里演奏出的音符。
饱满、充盈。
燃烧、纷飞。
你像是一朵升空的焰火,慢慢隐蔽在他被夜色覆盖的浅色瞳仁里。
“你说呢?”
四、
待到凌肖真的进了你的部门——还是在同事间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的。
严厉认真的女上司,配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小助理,这本就是在格子间里特别容易被流传的事情。何况你这位小助理可不简单——
上班第一天,就穿着他那身扎眼的朋克行头,顶着一头蓝紫色的短发,在上班打卡点半小时之后大摇大摆地一路旁若无人,最后敲响了你独立办公室的门。
“进来。”
你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随即看着他打开门慢条斯理地走进办公室,然后反手咔哒一声落下了门锁。
同事们好奇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很快被隔绝在你沉重的木门外,你面有愠色,皱着眉用指节敲敲桌子。
“凌肖!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堵车了。”
被点了名的坏小子对你挑挑眉,嘴角勾起的一抹坏笑很是能让人生疑,“怕我迟到,你明天带我一起走不就行了?”
“你……那大家不是就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
他在明知故问。
“……反正不能说你是我男朋友。公司有这个规定。”
紧急关头,你开始胡说八道。不过好在他也不在意,至于什么入职前的规章制度,他当然也是一个字都没看过。
“真麻烦。”
他嘴里啧了一声,“规矩真多。”
“嫌麻烦你去别的公司啊。”
你将椅子往后挪了挪,摆出一副松口气的样子,将脑袋倚靠在松软的椅背上,目之所及之处就是天花板。
凌肖不动声色地绕到你的身后,手背有一搭没一搭地剐蹭着你的发梢。
“你明天不要穿得那么特别……还有,早点出门,我们是要打卡……唔……”
你啰啰嗦嗦的规矩还没说完,眼前便出现了他放大了的脸,一双眸子微微眯起,倒映出你不知所措的模样。
他吻上你的双唇,还使坏地咬了一口——你眼见他的唇角沾染上鲜红的颜色,又被他漫不经心地一把抹掉。
“嘘。”
五、
你把凌肖作为自己的贴身助理,遇到的麻烦简直多得超乎你的想象。
他身量颀长,五官明晰,眉眼总是带着轻佻的笑意。蓝紫色的发色太过招摇,偏偏还刻意地留了一抹断眉——
他挑眉的时候嘴角必然会扬起,耳廓上的一串银环就开始闪闪发亮。
的确当得起一个帅字。
——也是真招女人喜欢。
你看到过隔壁组的同事在他经过身边的时候交头接耳,也见过他桌上刚泡好的咖啡。
你抬眼望出去的时候,前台的姑娘正忙着躲藏自己的情绪和无处安放的同款咖啡杯。
甚至就连刚当了妈妈的几位稍年长些的同事们,也总是忍不住把目光聚集到凌肖身上兜兜转转——
毕竟,谁不喜欢年轻好看的弟弟呢。
好在凌肖这个人平日里鲜少对人热情,出入公司都挂着一副耳机旁若无人的模样,很快就打消了一些女性的念头。
至于剩下的那一些,你想,你迟早是要将她们扼杀在摇篮里的。
而你的助理本人,除了象征性地为你泡一杯水温和浓度都不合格的咖啡外,唯一做得好的事情,大概就是在下班时间过后,坐上你那张高档的办公桌,俯下身捏着你的下巴交换深深的一个吻。
他好似是你长久的一个谜,潜于意识最深处,偶尔不安分地蠢蠢欲动,将你的心搅得瘙痒不堪。
他在吻过你后习惯伸出舌尖舐过唇角,那一抹随着你心情变化的口红印便被他的体温融化,然后定定地望住你。
偶尔,他会玩一些只有你知道的小把戏。
比如在狭窄的桌椅间与你擦肩而过,他的指尖会故意剐蹭过你的腰窝——那是你尤为敏感的地方,也是他常常流连的目标。
你每每投向他的愠怒目光总是会撞上他带着笑意的浅色眼眸,随后怒气便在他歪了脑袋的笑容里一点点烟消云散。
他刻意地用拇指抹过嘴唇,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里送去只有你们知道的信号。
比如你们并肩行走的时候他的步子总要比穿高跟鞋的你大上一些,而后又会刻意地放慢一些步伐让自己落在你后面。
你们身体交错的过程中,他会探出手勾一记你的手背,而后一脸满不在乎地对你挑挑眉,重新调整步伐,故技重施,乐此不彼。
再比如,在你加班的夜晚,你为了避嫌总是要把他先赶出公司的大门。可当你一通忙乱之后,总是在电梯走到车库的那一段短短的路程里邂逅他——用他独有的方式。
你被他拉入关了灯的楼道里,随后被少年清爽的气味包裹全身。他在接吻的时候依然习惯啃咬你的唇角,而你只想被他的梦吃掉,好倾数奉还白日里那些躲闪的爱意。
……
繁星被揉碎了撒进眼眸,你们一道行至朝雾,坠入暮云。
与星辉一同,沉迷。
六、
临近年关,整座城市一派和乐融融的迹象。那些来来去去的人们脸上似乎都有着故事,而七零八落的灯光里总是解读不出什么晚归人的心事。
你盘腿坐在床上,为了年底的答谢酒会策划烦恼。身在一线影视公司总是会有一些避免不了的交际,这个讨人厌的酒会,可以在你的差评榜上名列前茅。
本就不善交际只懂埋头工作的你,哪里能在酒会上争得过那一群精致打扮的莺莺燕燕?
你一边忙着拟定邀请名录,一边为了挑一件得体又不失优雅的礼服而皱起眉头。
“哎你觉得这件好看还是这件……”
你拎起两件衣服对一旁晃着腿的凌肖喊,他回过头的时候指尖还捻着腕上那一串佛珠。
“有区别?”
他无所谓地瞟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明确地表示出了对女性审美的不感兴趣。
“小小年纪玩儿什么佛珠……”你小声地吐槽,一手提起衣服立在床上对着镜子照,“年底的酒会说白了就是交际,这种场合可真是够讨厌的。”
“讨厌就别去。”
凌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精髓,却让你气不打一出来地对他丢了一个抱枕。他像是背后生了眼睛般一把接住,转身望着你的顽劣笑容似乎将你的小心思连根拔起。
“不然你陪我去?”
你对他挤挤眼,故意将身体挤进他与衣柜的空隙里。凌肖抬了抬眼皮,伸长了胳膊将你拥入怀里。
“怎么,想公开了?”
“是男伴,男伴!”
你刻意强调,“就算不带你我也得带别的男伴……你爱去不去。”
“带别的男伴?”
他眉尖一拧,面色几不可见地起了些变化,“玩儿得挺开啊。”
“如果男朋友不履行义务的话……”
你使坏地放慢了语速,指尖爬过他那件宽大的卫衣,扯着衣领就要往上凑。却没想他的动作快你一步,你几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失去平衡倒在了床头,手里的两件礼服飘飘洒洒地盖在了身上——
当然,你和礼服之间,还多了一个凌肖。
他漫不经心地抹开了那些宽大的裙摆和拖尾,将脑袋埋进你的肩窝里。指尖一点一点地解开你胸前的衣扣,你却仍旧沉溺在他浅尝辄止的亲吻。
长指从高峰滑落,在柔软的肌肤上打着转。慢慢下沉,最后探入你的腿心。你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打得手足无措,搂着他的脖颈在他耳畔发出断裂的呻吟。
“大白天的发什么情……”
他抽出手指的时候上面还带着晶莹的银丝,你有些不好意思去看,下意识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床在你们的怀里晃动,摇碎了无边的梦。在他的试探下你的眼角开始泛起潮意,脸上落下清澈的河流。
他在你身上落了一场骤雨,连呼吸都几近被剥夺。他遮住了你的眼,贪婪地勾兑出你身体里的水液来,发出沉闷的声响。
“当然是…… ”
“履行义务了。”
七、
酒会当天你还是选了那条露出脊背弧线的黑色礼服,宽松的下摆和修身的腰部剪裁相得益彰,最大化地衬出了你的身段。
而凌肖穿着你给他挑的一套条纹西装,哪哪儿都一副不习惯的样子。平常穿得太过随意松散,光是袖扣就折腾了他好一番。
“啧。真麻烦。”
他发出了厌烦的声响,眉心拧出一个小窝。你笑着伸手替他整理,从袖扣到领带再到西装的每一道整齐的熨烫线,逐一都变得有条理起来。
“怎么,打退堂鼓了?”
“如果回来还能赶上夜宵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整理完毕的他,似乎有些让你移不开视线。于是你起了点促狭心思,指了指自己刚涂好的嘴唇,轻轻对他撅了撅。
“不脱色的哦,要不要试试?”
他难得地君子了一回,俯下身只在你的唇隙间送上一个点到即止的吻。你的唇色完全没有受到破坏,而他照例抹了抹嘴唇。
“回来再说。”
……
可是酒会现场,却远远不如你预计的这般顺利。你从没想过身边这个坏小子穿上正装居然是这般标志的模样——
颀长的身形,挺括的肩面,还有本就盘绕在身边的那股少年特有的叛逆气质,反倒让被你挽着的他几乎成为全场焦点。
他尽职尽责地立在你身边,却也少不了前来搭讪的莺莺燕燕。那些打扮光鲜的女性时不时向他抛出橄榄枝,或是假装不小心将一点鸡尾酒碰洒在他身上,以换一个目光对视后的低头掩唇。
你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手边的酒杯便一饮而尽。
“拿自己当酒桶了?”
凌肖不动声色地接过你手里的杯子,凑近了你身旁将音色压低,“长能耐了?”
“要你管。”
你瞥见不远处掩着嘴私语的姑娘们,绕过他的手又取了一杯红酒,仰起头全数吞入口中。
……
酒会结束的时候,你几乎是半挂在凌肖身上出来的。脚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虚浮地跌跌撞撞,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凌肖的肩面。
“你的男伴,就是这么用的?”
他顾及你的颜面,扶着你到了车库,小心地将你安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替你扣好了安全带。你口鼻间酒意正盛,捉住他的领带不肯放手,口中却喃喃着“凌肖你这个小混蛋”,听得他忍不住开始皱眉发笑。
“先说好,我开车不太稳。” 他对着差不多失去了意识的你摇了摇头,“你可别吐自己车上。”
你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嗯嗯啊啊地应了一番便靠在了座椅上,一手还扯着他的领带不肯放。凌肖叹出一声来,点火发动,车子便以平滑的姿态驶出了地下车库。
夜已经深了,路上行人和车辆都开始稀少起来。他在岔路口抄了近路,稍显颠簸的路面便让你感到了不适。
你口中喊着他的名字想要起身,却被安全带牵制住了行动。他的领带被你扯松,你也不管不顾地就要往他身上蹭。
“别动,危险。”
牵涉到你的安全问题,凌肖难得有个正形。他费力地拨开你的指尖,不料又被你缠个正着——于是他方向盘一拐,在巷口刹停了车。
“我说你不要命了……”
他话还没说完,迎面便撞上了你热情满溢的双唇。你难得的主动进攻让他的眼眸里有了一丝惊讶,随后他又拧了眉。
“凌肖……”
你不管不顾地凑往他的方向,四下寻找他的唇缝。无奈安全带最后的距离也只够你扒拉到他的唇角,于是他的唇边就有了一个鲜红的印记——
他好像记得,那是你出门前涂抹的色彩。
“别闹。”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由着你用力地攀着他的肩面,揉了一把他的发顶。
……都说酒后吐真言,想来行动亦是如此。他那一头有些不太顺滑的短发质感被你惦记已久,想不到最后还是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了出来。
“唔……”
你左右开弓,再一次吻上他的侧脸,凌肖苦笑一声,拇指轻抚过唇边,指尖一点艳丽的红。
“往哪儿亲呢?”
他的语气低沉下来,捏住了你的下颌就吻下去。这个亲吻来得又凶又快,舌尖强硬地撬开你的齿关,搅乱你的呼吸。
你本能地猛烈挣扎起来,却被他牢牢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漫长的一吻过后,你的眼眸里荡漾开了一池春水。失了焦一般的迷离是醉酒独有的形态,两颊的微红让你张开唇瓣才能得到空气。
你伸手胡乱往他身上探去,很快就触摸到了一处挺立的灼热。凌肖一把按住你胡作非为的手,眼角被情欲染成绯红。
“别闹,这儿不行。”
他试图调整呼吸,将你的安全带重新系好,稳了稳神踩下了油门,车子飞快地上了主路,闪着尾灯消失在道路尽头。
八、
凌肖将你从车里扶出来的时候,你们两个都可以用狼狈来形容。
你的妆面带着酒后的醉意,唇膏经历了数次的耳鬓厮磨,也早已抹成了可笑的形状。黑色及地礼服裙的大露背款式在冬天实在不保暖,于是凌肖褪下西服外面的那件挺括大衣将你包了个严实。
——当然,被你骚扰了一整路的他此刻也好不到哪去。
本就不算太服帖的短发支棱得七零八落,西服外套以一个很不合规矩的形态套在他的身上。袖扣不知所踪,领带也松松垮垮地逃开了衣领的范围。
他背过身去,将领带扯下丢入驾驶座,随后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看你表演金鸡独立。
“还能不能走?”
他对你发问,可你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往他身上蹭,好似被抽了骨头一般。指尖有意无意蹭过他的身体,你看不见他的眼神愈发暗了下来。
“真要命。”
凌肖索性抱起你扛在肩上,往电梯走的时候你也没顾得上挣扎。长长的礼服裙拖尾一直挂在了他的脚边,他恶作剧般地伸入你的裙摆,在腿根处揉捏了一把。
“早上的事,可别喝了酒就忘了。”
……
一直到他将你拎进洗手间,你依然还被酒精控制着大脑。
你在浴室引吭高歌后开始撺掇他给你伴奏,得不到回应就一屁股坐上了洗手台,那些平日里多用一点就心疼的护肤品瞬间倒了一台面。
“小崽子你给我过来。”
你扯着他西服的衣领将他拉近,由于洗手台的高度现在你们勉强得以平视,“你今天跟几个姑娘加了微信?”
他对这个称谓很是不满,挑了挑眉凑近你,鼻腔就被你口中的酒气充盈。
“喊谁呢?”
“喊你呀。”
你笑嘻嘻地指指他,“小崽子穿西装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衣冠……嗝……楚楚的。”
他离得你太近,一只手虚虚地扶在了你的腰侧。你下意识地打开双腿盘上他的腰,指尖点了点他的唇角,上面那一抹没有擦干净的浅红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太过暧昧且不堪。
“口红颜色不错,你这个衣冠……”
他没有给你说出后面那两个字的机会,一口含住了你的唇珠。你的脊背狠狠地撞到了洗手台的镜子上,凌肖一把抹开了台面上的瓶瓶罐罐,身体与你贴在了一处。
光裸的脊背因为冰凉的镜面而起了反应,你下意识地往反方向躲闪,被他趁虚而入抬高了双腿。
“……禽兽。”
身体的曲线贴合得太过紧密,你索性将高跟鞋一甩,双腿从高开叉的下摆里伸出将他包围其中。手指点了他的嘴角,烟霞般的红。
你要他情思烧心,要他欲望满壑。
要他不知倦怠,还要他方寸不舍。
他将你压在身下,笔挺的西服被你的指甲抓出性感的褶皱。金属皮带扣贴得你的腿根冰凉,可是你身体里的所有声音似乎都在渴求他那一份隐藏的热忱。
漫长的前奏被他略去了大半,入侵的时候你能感受到西服磨了毛的面料蹭过你腿根柔软的皮肤。
他的手掌就撑在你的脸侧,呼吸沉入你的耳畔。你借着酒意沉迷他难以自制的喘息,喉咙里偶尔滚落的一声低吟也能让你紧张得抽紧了背脊。
“咬那么紧干什么?”
他察觉了你的紧窒,胡乱在你脸上落下几个雨点般的吻,“喝多了?”
“你……你才喝多了。”
你抱住他的肩膀,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此刻竟让你有一种与往日里不一样的感受——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你的眼睛。
他的上半身依旧着装齐整,只是在衬衫的衣领处豁开狭长的口。而与你紧密相连的那一处横冲直撞着,沿着被肆虐过的皮肤从你身体里汲取水液。
你往后倾倒的时候撞得镜子也开始发颤,凌肖挑挑眉,揽着你的腰将你抱起,一只手将你翻转到另一侧。
一阵晕眩传来,你没来得及站稳,只好伸手扶住了洗手台的边缘。掉了高跟鞋的脚踩不到地面,被他轻而易举地抬起,撩开高叉裙摆再次陷入你的身体。
他在你身体的每一处埋下根茎,为他的欲望做出一副画来。它们如此鲜活而青翠,直直让你也一道生动起来。
浴室里有蒸腾的水汽弥漫,很快镜子便陷入一片雾一般的朦胧,你本就有些晕眩,又被那镜子的反光刺痛了眼,于是低下头伏在洗手盆前,又被他一把拉了起来。
“要不要看看?”
他伸手在镜子上一抹,凝住的雾气便顺着那五指的痕迹滴落下来,堪堪映出你的脸。
那张被酒精熏成酡红的面庞上像是有被搅乱的春波,你微张的唇瓣带些被吮吸后的红肿,欢爱的痕迹无处不在。
“不要看……你好烦……”
你望见镜子里他上扬的嘴角和被烧得发红的眼睛,本能地低了头躲避。可他不打算放过你,掐住了你的下颌,脸上满是得逞的坏笑。
你在他的大力开合下破碎不堪。
而他依然游刃有余。
他拧过你的脸亲吻,从嘴唇一直啃啮到脖颈,靡靡的红痕一点儿也没有手下留情,像是要将你打上他的烙印。
你的整个世界开始呻吟,像河流一般发出汨汨的声响。他与你交汇碰撞,那声响便贯彻了天地—— 彼此容纳吞食,然后纵情荒唐。
你在最后看到了他在镜子里的那双眉眼,在被情欲染红的 双眸里掀起琥珀色的浪潮。
——而你,是唯一的孤岛。
九、
酒精挥散之后,你们依旧过着按部就班的日子。那套西服早已经沾染上脏污和水渍,领子也皱巴巴地不成什么样子。
你有些不太好意思送洗,又不能一直收着脏了的衣服,于是打算背着凌肖偷偷丢弃。
可是第二天,你又发现这套衣服完完整整地回到了门口——于是你浑身起了毛,不得不求助于你偶尔神神叨叨的小男朋友。
“我看到你放在门口就拿进来了。”
他心不在焉地摆弄着自己的手串,“有什么问题?”
“……那是我要丢掉的。”
你松了口气,“我以为闹鬼呢。”
“封建迷信不可取。”
凌肖斜着睨你一眼,嘴角露出轻佻的笑,“怎么,吃干抹净就毁物证?”
你皱皱眉头,实在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说出封建迷信不可取这一句话有点不合适。可偏他又用你最无法抵御的眼神望着你,你只得缴械投降。
“你该庆幸你不用洗车。”
他似乎为了展示他了不起的定力,“就你喝醉酒那会儿,大象都能生吞活剥。”
你似乎回忆起一些自己对他上下其手的零散片段,然后强迫自己的回忆断了片。
“咳……那是你怕被人看到吧。”
“你不知道?”
他扬起一边的眉峰,“在车里做过的话……”
“这俩车,就很容易出事。”
你已经做好准备对他的玩笑话进行还击,却不想从他口中也能蹦出这么正儿八经的话,仿佛真的是在操心你的安全一般。
“封建迷信不可取啊,小弟弟。”
你笑着将十指插入他的短发里揉搓,“你这算是在关心我的安全?”
“你说呢?”
他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却由着你拨乱他的头发,“对了,你那天叫我什么?”
“呃……”
你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双手架在空中无处可去,伸也不是缩也不对,吐了吐舌头想要溜之大吉,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捉住了手腕。
“物证毁灭了,人证呢?”
他将你扣在身侧,表情意味深长,“来,你再给我喊一遍听听。”
“小……小崽子……?”
“不是这句。”
你一时间乱了方寸,直到他在你的耳畔轻轻吐出字来,指尖轻慢地抵着腰窝按揉。
你忘记了他开口的第一个音节,记不起他在你身体上的小动作。
最动情的时候什么也想不起来,脑海里只有那日他唇角的一片绯红。
“衣冠……”
“禽兽。”
零、
你最喜欢的那支唇釉。
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绝色倾城”。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