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愚者的三段式中有看起来和时空相关的权柄的句子，但是！克莱恩对天发誓，这并不是他能够在序列三的时候就再次穿越到奇怪地方的理由！而且这也不是他掌控的！
　　可惜这些话也不能就这样讲出来，他只能静默着，维持着疯狂冒险家格尔曼的外貌，与房间门口站着的人沉默对望。要不是小丑能力，克莱恩估计自己脸上的表情得是非常的奇幻——门口的人他可太熟悉了，黑发碧眸红手套他就在刚刚才见过，可是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和静谧的气质又让他感到了不熟悉。
　　在克莱恩几次欲言又止的时候，门口的人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眨眨眼，歪了歪头：“克莱蒽，你为什么要变成男性的样子？”
　　好问题，我也想问你为什么是女性的样子，诗人同学。克莱恩在心里叹了口气。
　　
　　“所以，我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时空乱流的随机爆发而导致的，我身为拥有时空权柄的……‘愚者’的眷属是比较容易被影响的。”黑发女子温和地讲完后看向对面的人，“明白了吗？伦纳德？”
　　伦纳德张了张嘴，然后还是选择不说话，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坐立难安，眼前的人在各个方面都显示出她确实是他的那位前同事——他认为‘愚者’应该不会容忍别人冒充祂的眷者，他们现在可是在祂的神国——但是那身单薄的女式白衬衫和亚麻色长裙又让他眼神乱飘，漆黑的眸子和温和平淡的气质又让他感受到了陌生。
　　“我的这身打扮会让你紧张吗？”克莱蒽像是读取了伦纳德想法一般，“我平时穿的是偏男性的正装——因为这样比较方便——但是最近应某人的要求换了这身，这是我在根廷时常穿的。”
　　“谁？”
　　克莱蒽朝他笑了笑：“那个世界的你。”
　　
　　“所以这次的意外很快就会结束是吗？”伦娜德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语气轻松。
　　“嗯。”克莱恩点点头，他板板正正地坐在床沿，他本来是要站起来的，被伦娜德以好不容易短暂离开一下神弃之地——她得知了克莱恩的时间线——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为由给摁了回去，要不是克莱恩极力反对估计就要被直接摁躺下了。
　　克莱恩没有那么别扭，只是有些尴尬，这里明显是伦娜德的家，她理所当然的没有穿红手套制服的外套，但是内衬却是不大一样，显然是定制的。像是仿一些露背晚礼服的样式的衬衫，感觉还有点旧日时期的设计的味道，一看就不符合鲁恩人的含蓄风格，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键盘强者当然不会那么保守，但是还是不太敢大大方方地看着伦娜德，而伦娜德却一直盯着克莱恩，克莱恩觉得自己体内的灵之虫正在胡乱尖叫游走。
　　“哈~”伦娜德往后一靠，带着点怀念地说：“好久没看到这样子的你了。”
　　“嗯？”
　　“你现在是不是序列三？”伦娜德朝他挤挤眼睛，“人性蛮充沛的，对吧？要知道，你成神之后人性淡薄得可怜——我已经知道‘愚者’是你了！”她比划了一下，“整个人又神圣又淡泊，眼睛漆黑无光的，你又答应我非必要时候少用非凡能力，所以我好久没见过你那种像蜂蜜似的褐色的眼睛了。”
　　还没来得及为自己马甲被扒而震惊，听到最后的克莱恩一下子哽住了。这下别扭的感觉上来了，小丑能力都挡不住开始泛红的耳尖。一向口齿伶俐的克莱恩这时有些结巴：“你……唉，你，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见克莱恩的反应伦娜德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接着说：“抱、抱歉，你应该不习惯这样的话吧？嘿，这就是我为克莱蒽——这个世界的你——量身定制的人性恢复计划！”
　　
　　“我到后来，人性几乎所剩不多了，只剩下最强烈的部分。”克莱蒽呡了一口刚刚拉出来的甜冰茶历史投影，“伦娜德就想着帮我恢复人性，为此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滞停了自己的晋升。”
　　“她已经消化完了恐惧主教魔药，功绩也足够了，但是她目前并不打算晋升。理由是，天使的人性会被严重消磨，连自己的人性都不足够，怎么帮助别人恢复人性呢？”
　　“我没有拒绝，接受了她的帮助。”
　　伦纳德眨眨眼，斟酌一下开口问道：“那么你现在怎么样了？”
　　克莱蒽朝他笑了笑：“还不错。也许在你看来还是不太好，但是事实上我已经比之前好多了。要是还是最初的状态，也许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弄离开，而不是在这里跟你闲聊。”
　　伦纳德点点头，其实他还没见过神性充足的天使，老头他的人性一直保持得很不错……如果克莱恩在未来会变成神性的存在，他也会想办法找回他的人性，变回原来的那个克莱恩。
　　“那她是怎么做的呢？”
　　
　　“吃三餐啊，洗澡啊，散步逛街什么的，甚至是赖床！”伦娜德掰着指头讲着：“就是尽可能去做普通人做的事情，至少先把人该有的习惯做回来。嘛……不过计划的核心还是比较难的。”
　　“核心是什么？”
　　“你猜？伟大的愚者？”
　　“……伦娜德……！！”
　　她又笑起来，随后将手臂支在腿上，手托着脸，眷恋又怀念地看着克莱恩，看得克莱恩脖子上都因为发热而冒了一层薄汗。
　　“我做这件事已经做了，嗯，快十多年了吧。感觉自己是在灌溉一个近乎枯萎的植株，要足够耐心，足够的培养，不过我都是十分乐意去做的，再久我也能等。”
　　这太糟糕了。克莱恩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被热度烤干了，感觉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在伦娜德面前无处遁形。要知道在当了两辈子的单身人士后发现自己居然对伦纳德抱有好感的时候可谓是大受震撼，万万没想到讲别人gay者终成gay，不过因为伦纳德看起来确实没那方面的倾向，而自己身边又太危险，所以也就压下来心思没想过袒露。
　　“嘿嘿……”盯了克莱恩一会儿后她又笑起来，还怪傻的：“克莱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什么？”
　　伦娜德有些小得意的微抬头，随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飘飘地走到稍微离克莱恩远一点的地方，中途还转了个圈，乌黑的长发随着动作摆动，散发出深眠花的香味。她站定后，摆出一副喊话的姿势，双手悬放在脸颊两侧，绿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伦纳德·米切尔喜欢克莱恩·莫雷蒂——！你知道我在讲的是谁吧？所以——”
　　
　　“她说她爱我，她说她会给予我爱。”
　　克莱蒽抬眸看向伦纳德，看着他微微瞪大的眼睛和逐渐泛红的脸，笑起来：“你也喜欢着克莱恩·莫雷蒂，不是么？”
　　恍惚间，伦纳德好像看见了克莱蒽那漆黑的瞳孔里流淌着仿佛蜂蜜一般的褐色，柔和的光泽展示着被爱滋养的灵魂。
　　伦纳德头晕目眩，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克莱蒽身边围绕的灰雾变得浓厚起来。
　　“看来到回去的时候了，我有种预感也许他回来之后会发生什么。”克莱蒽垂下眼睑，抿了抿唇，“也许你可以想一想 ，待会儿应该说什么。”
　　什么……？等伦纳德回过神来，面前的已经是自己世界的克莱恩了——克莱恩的脸怎么红红的？
　　于是两个满脸通红的家伙面面相觑，而且脸上的红还有加重和蔓延的趋势。克莱恩率先有了动作，他砰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怎么看都像想逃离这里——于是伦纳德急忙站起来一把拉住克莱恩，就着脸上的热度大声喊到：
　　“克莱恩，我想跟你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