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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张林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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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飘】 海月
依弗塔斯遇到克里斯汀是在一個被海水浸泡的下午,依弗塔斯厭倦了工作,學業,上升空間等等人生“必要”因素,她覺得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滲透入鍵盤縫隙裡,青春年華的肉體內是隔夜的靈魂。
她不喜歡這樣。
所以她去了海邊,然後在餐館遇到了克里斯汀。
下午炎熱的陽光炙烤著被海水浸泡過的地方,四周隱隱約約彌散著咸腥,臨海的小餐館光顧的多是附近的工人。克里斯汀在三點半把粉色的頭髮扎成雙馬尾,開始打掃。依弗塔斯在六點進來,她在熱鬧的人群裡注意到了晃動的髮辮。
“炒青口,番茄意麵,一扎啤酒,還要什麼嗎?”
“不用了。”
然後她們又分別了,依弗塔斯盡全力在等菜和吃飯時讓自己不去想離開前的事,當意麵和啤酒都只剩下一半時,她望著橙色的落日發呆。

她們再相見是晚上,依弗塔斯睡不著,克里斯汀在做收場工作。當依弗塔斯路過飯館的窗口,她聽見海鷗扇動翅膀。
克里斯汀結束了清掃工作,海鷗在木製的天花板下撲動,她把剩下的面包倒在地上,然後關上門,任憑海鷗的叫聲遠去。

潮水在地月引力下漫上來了,依弗塔斯從海堤上跳下,她沒做任何修飾,面對著潮汐湧來的的地方行走。
她踩著細沙,隔著拖鞋在沙子上留下自己的重量,感覺自己以海浪為媒介,參與著這場潮汐。越往深處走,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在海水漫過膝蓋以上時,她看見了克里斯汀,她站在海水里,衣襬隨海浪擺動,月光的凌波環繞她周身,雙馬尾沒有放下,髮梢翹起來,輕輕迎合著風。
依弗塔斯覺得那個少女仿佛本就存在於此,她走過去時,少女緩緩解下發繩,向海水的更深處行進。

她們一前一後地漫步在海里,直到克里斯汀的頸部也浸泡在水裡,依弗塔斯回頭看,陸上地燈火也有點模糊了。
“再走嗎?”
“如果你想的話,走吧。”
她們加快了腳步,向著更深處,向著月光,左右是漆黑的水面,月亮遙遠地凝視著。當她們的頭都沒入水裡,依弗塔斯向上看,覺得月亮好像更大,更亮,垂直於她們上方。走動變成了游動,依弗塔斯不知不覺牽上了克里斯汀地手,少女似乎有著魔力,讓她不會窒息,只是意識逐漸昏沉。
在閉上眼最後一瞬,她看到了粉髮少女在水底望著她,金色的瞳仁在水底暗暗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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