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只来自无名外界的巨兽被消灭时,狼狈的天理长叹一声,降下紫光,闪身离去。
浑身血污的巴巴托斯跪坐在残肢断臂中,捧着一朵封存完好的塞西莉亚干花无声流着泪。侥幸活下来的人们抱着或垂死或失去生机的战友痛苦地大喊着。
这场让整个提瓦特遭殃的战争没有输赢。
摩拉克斯走到风神旁边,轻轻将脱力的祂抱起。
“这本来就是不应该的……”巴巴托斯搂紧了岩神的脖子。
“回去休息吧。”摩拉克斯支起岩障包裹起战场上的幸存者,朝来时的路走去。
微风带着充满困意而温暖的曲调吹过,痛苦的人们放松了眉眼。
当摩拉克斯带着人们重新见到提瓦特璀璨的星空时,风神已经不在祂怀中了。
下次见到风会是什么时候呢?
摩拉克斯轻声道。
祂知道自己在做梦,风的神明在终结最后的契约时已经陨落了。
“布耶尔,你这又是为何?”轻叹一声,摩拉克斯看向前方。
前方浮现出智慧之主的身影,祂面带歉意∶“抱歉,我以为这样会让你好受些,温迪他……经常拜托我这么做。”
“我并不需要——这是他与你签下的契约?”
“按照你的理解的话,是的。他让我告诉你,形体消散、力量消散和意识消散,并不意味着真正的死亡,忘记才是。”布耶尔伸出手,手中是一朵塞西莉亚花,“温迪让我从世界树上将他的记忆抽出做了备份,放在了这里。”
“……我的记性,其实是很好的。”沉默良久,摩拉克斯才回道。
“那就去找他吧,我觉得他应该就在那里等你。”布耶尔笑了一下,“虽然我只有五百年的记忆,但是有个声音一直告诉我,你们是很好的伙伴。而且,我也很好奇,两个神明间的感情,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周围的环境渐渐破碎,摩拉克斯的五感回归现实。
“客卿——钟离大客卿——”欢快的声音从摩拉克斯的门外响起,“太阳要晒屁股喽——”
“不知道堂主找我有什么事?”穿戴整齐之后,钟离拉开了厅堂的门。
“啊,原来你起床了,”胡桃放下正要敲门的手,“虽然你昨晚准备到很晚,但我还是来叫你干活了,已经到时候送我们的英雄去安眠喽。”
“稍等,我这就来。”
等钟离帮助胡桃完成仪式并尽心善了后,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之后钟离向胡桃请了长假,踏上了前往蒙德的路。
距离上次来到这里还没经过太久,但这里已经不太能看出当时的样子了,而是温暖如春,绿草如茵。
会是他喜欢的氛围。钟离心想。
报上名字后,钟离顺利地见到了那位优秀但过于忙碌的代理团长,并从她那里拿到了差点被分成两半的花。
钟离走出骑士团的门,来到那个巨大的风神像下的时候,伴随着耳边响起的欢呼声,城里又吹起了风。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由、快活、任性。
钟离接受了那位琴团长的好意,在蒙德城住了下来。
————
“钟离钟离,快看!这些羽毛好漂亮!”打个响指让风将灰尘卷成一堆,温迪捧着一个打开的盒子飞到钟离身边。盒子里放着五颜六色的、大大小小的飞羽,不知是如何保存的,羽毛顺滑,色泽明亮。
“看上去确实不错。”正琢磨着壁画的钟离转头看了一眼,“在这种年久的秘境里还能找到如此鲜亮的羽毛,倒不失为一种缘分。”
“嘿嘿,那我给你做个帽子吧,正好也收集了不少稀奇玩意。”温迪将手上的东西收进随身空间,学着钟离就昏暗的灯光琢磨壁画。
“倒不必劳烦,我一向不喜欢太过扎眼。”钟离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走了一步。
“唔……这倒是,我做的帽子一看就和你的衣服不搭嘛!”温迪假意沉思了一会,“有了!叫那位夜叉小哥给你做一件搭的上的就好了嘛,我还有不少材料呢!”
“这……改日我再去拜访他吧。”
“……老爷子,你什么时候也会这样说话了?”
“我说话本事不及风神万分之一,你若论第二,怕是没人敢论第一。”
“哎呀,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亲手帮你做一件吧!”
“……”
*
床弟间低低的喘息声与事后的相拥而眠。
*
“巴巴托斯,你快下来吧,等会喝多摔了。”布耶尔抬头说着。
“我是不会醉的,虽然我就随口一说,但是摩拉克斯难得满足了我喝个够的心愿,那肯定要喝个够啊!”巴巴托斯抱着树枝不肯松手。
“当时接到巴巴托斯的信息还以为是祂碰到了什么事情,后来发现确实到了聚会的日子了,”水的神明说着,咬了口糕点,“这个真好吃,以前没见过呢,你也试试?”
“真是和平啊——”雷电真接过同伴递过来的糕点,分了一些给自己的妹妹。
“还是我的机关术更灵巧一些。”
“机关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讨不了多少好处。”
“简直荒谬!”
“既是如此,你俩比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刚刚寻到一个珍宝,虽然制作有些粗糙,但是胜在新奇。”
“璃月的宝贝?我要看看有多新奇。”
风和日丽,春暖花开,神与仙坐在树下,边聊天边欣赏风景,非常热闹。
“如此这般,各位不必拘束,尽……”摩拉克斯正说着,风神从树上掉下来,刚好掉到了祂的怀里。
“摩拉克斯,陪我喝酒!”风神虽满身酒气,但言语顺畅,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装的。
在座的各位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聚了这么多次,这两位干脆连掩饰都省去了。
“咳——”摩拉克斯将怀中神抱到旁边,举起茶杯,“值此佳景,让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众人共同举起碰杯。
*
一位女子将唇轻轻贴在了男青年的唇上,后者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女性。
“再见。”
“再见。”
随后女子登上了远洋的船只,男青年站在港口一直望着,久久未离去。
……
“钟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呀……他们亲吻,不是正在恋爱中吗?但是怎么说的又是分开的话呢?”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温迪扭头望向钟离,他刚跟着对方学习不久。
“这……应当是碰到了不得不分开之事吧,便以亲吻作别。但仍抱有念想,又以此为期。”钟离思索片刻,“这在璃月,可叫‘吻别’。”
“好难懂啊,我们都是直接说的呢——啊——至少我碰到的是这样。”
*
或许是风神的陨落带来的影响过于强烈,摩拉克斯在蒙德小住期间经常或恍然间或在梦中见到当时那个快活的身影。
“这位客人,我们的蒲公英酒度数应该不高的……”看着那个文质彬彬的男青年有些发愣的样子,新来的酒保不禁担心起来。听前辈说这位前几日都是点热茶,这次偏偏点了酒,要是醉了在酒馆里发酒疯,他这小身板可没办法招架啊……
说到底,这位璃月客卿什么来头,连迪卢克老爷都特地说过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无妨,只是想起了故人罢了。酒很好喝,多谢款待。”摩拉克斯起身掏出仅剩的摩拉,放在了柜台上,然后转身离开。
*
风神并不总是第一个来璃月,在这千年间,也会去别的地方看看。待尽兴了,再将见闻和各种祂觉得新奇的物件带回来同摩拉克斯一起分享,但之前摩拉克斯总是难以跟着祂一起游玩。
如今摩拉克斯倒是有了自由的时间,但是那位给祂展示自由的心上人已经不在了。
摩拉克斯沿着水路去了稻妻,在稻妻城逛了逛,在那里尝了巴巴托斯推荐的三彩团子,还买了些特产,并感谢了一位鬼族青年热情的、正义的帮助。
接下来摩拉克斯又沿水路去了须弥,在欣赏林间景色的时候遇到了散步的小吉祥草王。两人着棋对奕许久也没有分出胜负,最后那位智慧之主带着祂到大巴扎观看了非常精彩的表演。
越过沙漠,摩拉克斯去往了枫丹,重新见到了那位倍受温迪夸奖的、略显拘谨的水之神。然后祂按温迪教的,用甜食和适当的真心话收获了少女的友谊。恰巧最高审判官也来拜访,三人从各种话题展开,有了一次思想剧烈碰撞但火药味并不浓的对话。
接下来是纳塔和至冬……
摩拉克斯将心上人所说的地方逛了一次。
说来也怪,从琴团长手中拿回的那朵塞西莉亚花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这么久的颠簸都没有枯黄,而是悄悄合了起来,长势也越发好。
祂将花戴在了胸前。
走了这么多的地方,摩拉克斯发现祂有点累了。
祂的最后一站是璃月,重新站在璃月港的街道上,见到那位出落成大姑娘的堂主,钟离恍如隔世。
“哎,钟离你休假回来啦?去什么好玩的地方啦?”胡桃依然笑嘻嘻的,“去玩就去玩嘛,还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多拿我们当外人啊!”
“只是一些新奇玩意罢了,堂主挑些喜欢的拿走就好。”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再客气下去多生分啊,这些上好的器具我就……”胡桃的笑脸在看到钟离递过来的账单时僵硬了不少,“……拿来当教具吧。正好新招的员工可都等着向你这位传说中的客卿来学习呢!”
“呵呵,堂主安排就好。”
日子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步调,闲暇时,钟离和往常一样去往天衡山,打算一个人待会。
他沿着山路向上,来到温迪第一次找他的地方。时过境迁,那处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徒剩残亘断壁。
像是重复无数次那般,他抬起头,看见一只发着微光的风精灵静静地躺在破败的石凳上,下摆规律起伏着,旁边还有一卷泛黄的卷轴。
“温迪,好久不见。”走到风精灵面前,将完好的塞西莉亚放在他的旁边,钟离的眼中落下了一滴泪。
似乎感觉到钟离的存在,微风中,精灵慢慢睁开了眼睛,缓缓飘到钟离面前,蹭了蹭他被泪划过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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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温迪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往生堂里人人都知道了闲游归来的钟离客卿身边多了只白色的小精灵,和旅行者一样。
“这是不是什么流行呢,我要不要也去捡一只来玩玩,”某日胡桃来找钟离聊天,如此问道,“诶这名字怎么和那位诗人小哥一样啊。钟离,你该不会是喜欢人家吧?”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那倒不是,但我是谁?老板怎么会不懂下属的心思呢?”性格与年少无异的女性拍拍自己的胸口,“我往生堂虽说办的是那界的事情,但是也要人性化一点嘛,员工喜事也是可以操办一下的。”
一旁的专心吃零食的风精灵此时飞了起来,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温迪怎么了?怎么了?”伸出手指拍了拍精灵的头,“难道是不想让钟离结婚?”
风精灵上下晃了两下。
“噗——钟离,你这小跟班怎么这么有趣?”胡桃再三表示自己没有那样的想法后,才让风精灵重新专注零食,“说起来,那位温迪最近怎么样了呢,我们也好久没办过诗歌会了,能碰到那么理解我诗歌妙处的人真是难得啊。钟离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继续听着说书,钟离神情未变∶“吟游诗人来去自由,行踪哪里是我们能知晓的?”
“你这还是不是喜欢人的态度啊!在话本子里,你这样他是要跟人跑了的!”胡桃看上去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也只说明我们缘分未到罢了。况且,温迪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任人赏玩的物件,应当尊重他心意才是。”为风精灵添了些茶水,钟离淡淡道。
“我本来以为铁树终于开花,没想到还是老样子,钟离,喜欢是要说出来的!你不说出来,他怎么知道你喜欢他啊!”
“这……”钟离思索片刻,“似乎我未细想过……”
“……等等,你就这么承认了?今天刮得什么风啊?”
“东风吧。”
“那应该赶紧去找他啊!啊?温迪你也想来帮忙吗?哈哈哈,一起一起!”
风精灵跟着干劲十足的胡桃走了,留下钟离在原地叹气。
不知道风精灵跟着胡桃去了哪里,等到夜暗了又快亮了,他才头顶着树叶回到钟离的住处。他慢悠悠地从钟离给他留的缝飘进来,最后躺在了钟离枕头旁的小床上。
“快睡吧,再过不久就要起来了。”钟离并未睁眼,只是伸手替风精灵盖上了小花帕。
*
钟离梦里。他本人、纳西妲和温迪相继出现在凉亭的椅子上。略有不同的是,温迪只是一个五六岁孩子的身高和体型。
“好久不见了,温迪。”纳西妲对着温迪笑了笑。
“你好啊,陌生的姐姐,”小小的温迪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了膝盖上,“姐姐,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这……”纳西妲看向了钟离,“这是你找我的原因吗?”
“确实如此,温迪在梦中也只有孩童般大小,心智也相差不多,记忆方面也只剩些许印象,”钟离给小小的温迪倒了杯茶,又推了盘点心到他面前,“据我感知到的,那朵花已经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纳西妲思索片刻,说道∶“按照温迪想的那样,找回那朵花之后,他应该已经恢复了人类的形体。之后再将做为备份的记忆输入新生的身体内,就能做为‘新的温迪’诞生。现在传输的管道出了问题,他缺失了大部分记忆——形体应该也没有恢复吧?”
“确实如此,他在外是风精灵的形态。”
“生老病死,叶落归根,地下的种子受到滋润再生根发芽,循环往复,本来就是自然规律,你们元素生命也该如此,”纳西妲看着似乎对周围非常好奇的温迪,“温迪原来的想法违背了生长的规律,会出问题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种情况会对他的身体产生影响吗?”
“唔……应该是不会的,不然你应该也不会这么悠闲地坐在这里了?”
“能经过擅长思考的智慧之主确认,总归让我放心些。”钟离的目光落在了亭外某个不知处。
“陌生的姐姐,你也认识以前的我吗?”慢悠悠地喝下一口茶,温迪突然抬头说道。
“你可以叫我纳西妲哦,”没有错过温迪小朋友之前的打量,草之主笑了笑,“我和之前的你是非常好的朋友,和现在的你也会是好朋友的。”
“纳西妲姐姐,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不是个坏人呢?我去问钟离,他不肯告诉我。”温迪露出了与年龄相仿的表情,“我刚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不好的东西,好多人消失了,连魈哥哥也受伤了。是我做的……我让他们受伤了……”
“温迪,你该多信任我一些的,”钟离转过头,看着温迪的眼睛叹了口气,“我第一次听你说起这件事。”
“我……我……”温迪低下头,声音带上了哭腔,“可是我怕……”
“钟离,温迪他现在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啊,”听完两人的对话,纳西妲哭笑不得,将温迪抱在怀里,她接着说道,“说是雏鸟情节也好,潜意识也好,他现在最信任的人是你,你该用他能接受的方式给他足够的安全感的。”
“这……虽说胡桃年幼时我也曾帮忙照看一二,但那孩子生来聪慧,倒不需要我过分伤神。魈这孩子虽然寡言但做事不失分寸,且力求独自完成,很少向我寻问,”钟离少有的沉默了,“再加之如今相处时,温迪的谈吐更是让我时有忽略他的年龄。想来这方面的经验,我欠缺不少。”
“但是你现在就是一个父亲嘛,不过温迪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五六岁孩子,”纳西妲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唔……这倒是很有研究价值——你是怎么想的呢?”
“顺其自然便好。如果他恢复了记忆,那自然会想起来的,如若不然,将其做为新的人生又何不可,左右我都会在他身边。”
“但是我非常非常非常希望自己能想起来哦!”一直在听两人谈话的温迪抹抹眼泪,把手放在胸口上,“因为胡桃姐姐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快乐的,所以心里会暖暖的。我觉得以前的我肯定非常快乐!我这里只要一想到钟离就会暖暖的!”
“……咳。”钟离端起茶喝了一口,“你喜欢就好。”
“啊……虽然是做为新生体,但是从某个方面来讲,温迪一点都没有变呢。”纳西妲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一点,“钟离,理性的思考结果是顺其自然,毕竟任何事物的生长都需要力量的积累和质变的机遇。但是既然是面对这位热爱自由、崇尚浪漫的诗人,我觉得,不妨期待一下奇迹吧?”
“这……从你这里听到这样的建议,实在有些意外。”
“这也是思考的结果哦。”
“唔……纳西妲姐姐,除了想到钟离会暖暖的,我想到别的也会暖暖的哦,不过我不知道是什么,问胡桃姐姐也说不出来,但是我知道非常非常重要!”似乎见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温迪又说道。
“那个‘别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纳西妲问。
“不是像钟离那样的人哦,”温迪摇摇头,“那个‘别的’很大很大,但是又很小很小,我只记得,我很努力在保护那个‘别的’。”
“我想我知道是什么了,看来即使归还了力量,你还是放心不下啊,”纳西妲柔声说道,“但是温迪,你现在知道你绝对不是坏人就好啦。”
“我不是坏人吗……”
“对的,有很多人一直在喜欢你哦。所以放心去睡吧,钟离刚刚也说会陪着你的。”
“那,晚安咯!”
得到鼓舞,温迪的身影渐渐退去。
“钟离,你应该也知道温迪说的是什么吧?”等温迪的身影全部退去,纳西妲才问道。
钟离点点头。
“听了温迪的话,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愿闻其详。”
“你觉得人们为七神修建神像和宫殿、设立供奉、编写颂词、允许吟游诗人将神的故事带到大地的各个角落,是为了什么呢?”
“应当是传承吧,”钟离答道,“或者可以说是信仰的一种表现形式。”
听了钟离的回答,纳西妲点点头∶“教令院某个学者提出了不一样的看法,他认为这么做是在为神明提供定位的‘锚’。他觉得神明也会犯错,也会迷茫,这个时候需要靠锚,也就是人民的信仰进行定位,找回最初的自己。”(注1)
“非常新颖的想法。”
“所以观察人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你永远也没办法准确猜到每个人在想什么,”纳西妲笑了笑,“虽然温迪已经失去了权柄,但是新的风神还未出生,蒙德的人们信仰仍指向他。除了顺其自然,我想你可以试试。当然,期待奇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劳烦你了,改日我再登门拜谢。”
“诶,不用那么隆重啦,就像温迪说的,我们是朋友啊。”
两位神明的对话到此结束。
*
从梦中退出,钟离的五感渐渐回归身体,接着他马上发现了身边奇怪的地方。他的怀中多了一个热乎的、柔软的……
“温迪?”钟离睁开眼,看见身旁熟悉的脸,愣了好几秒才惊讶地起身。
“怎么了嘛……我才刚睡着……呜……困~”似乎不满抱枕离开了自己,诗人嘟囔着,凑近了钟离,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抱住,才重新睡去。
“这,这是……”难道他还在梦中?可是温迪与他相贴的触感那么真实……等等,触感?
钟离发现对方什么也没有穿。
“……”维持着这个姿势,钟离细细看着温迪的眉眼,试图忽略身体某处的异样。与温迪相遇之后,旧友种在昔日武神心中名为“人性”的种子确实一直在生长,如今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
钟离就这么看着,等到温迪从抱着他的姿势变成仰躺着睡。
“温迪,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他说道。
“啊……哈哈,还是瞒不过你。”温迪睁开眼,眼中没有一丝刚醒的迷茫,“我确实是昨晚才回来的嘛,之前一直待在一个很奇妙的地方。”
温迪起身,跨坐在钟离身上,环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接着说道∶“我在那里看见了你的旧友,也看见了我的旧友。我告诉他们蒙德的事情、璃月的事情、你的事情、空的事情和整个提瓦特的事情。”
“嗯。”钟离伸手轻轻抚摸着温迪的背。
“我刚讲完,就想起和你的约定嘛,我就想赶快回来。”
“嗯。”
“但是回来的路上有很多岔路,路上什么都有……幸好几乎每次都有熟悉的声音提醒我,我才能找到正确的路。”
“嗯。”
“……老爷子,你好敷衍啊!久别重逢是这个态度吗?我要跟别人走了!”温迪佯装生气地抬头,却看见对方充满笑意的脸。
“回到就好。舟车劳顿,等会就为你接风洗尘。”抚摸着背部的手改为捧着脸,钟离低头轻轻吻了一下温迪的唇,“不知道卯师傅那里还有没有位子。”
“哈哈,香菱下厨吗?那可得拜托多她做几个清凉点的菜,这还没进入夏天,怎么就这么热了,”温迪拿开钟离的手,把脸埋在他的颈间,“你身上凉快,借我靠一下。”
“你喜欢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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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该设定引用自爱潜水的乌贼写的小说《诡秘之主》。
非常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希望这些不成熟的文字能让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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