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如山

我流TV版龙崎郁夫

龙崎郁夫第一视角

【ウロボロス】

【死同再生，永恒与无限。】

乐园。

恣意鲜明的存活在我的回忆之中，映入眼瞳的景色却早已熟悉不再，零落而残破地昭告着终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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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死亡并不陌生。

或者说，死亡时刻与我如影随形。

所以我并不对它恐惧，也无所抗拒。

仅仅是怀揣着些微的不安。

不安、不安于——

我不能同他前往同一片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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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たっちゃん不一样。

たっちゃん最喜欢结子老师和我了。

但是，我是最喜欢たっちゃん和结子老师的。

就好像二十年之前的那个情人节。

他手上拿了一大堆小女孩送给他的礼物，还是一副酷酷的表情，被一哄而上的乐园里的孩子们簇拥着。

在诸多的礼物之中，我看到了那个包装的最用心的，以小女生腼腆的口吻写下了大胆的告白贺卡的那个小礼物。

たっちゃん不会拒绝我。

【たっちゃん，我可以吃这个吗？】

那时候是出于小孩子心里那一点点的嫉妒和攀比心理吗？

还是说有一些什么连我都无法意识到的东西在无端作祟。

我不明白。

只是在他被问及有没有喜欢的人时含糊的犹豫，和望向结子老师时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他给了结子老师。

这样的目光，我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いるよ、一応

好きな人。】

我模仿的，很到位吧。

很多时候我会摸摸自己的心脏，问问它为什么不喜欢我，而是拼命的想要跑到たっちゃん身边。

心脏它反问我。

“到底怎么做才可以不去爱他。”

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

たっちゃん。

往日在刹那放映殆尽，二十八年的短暂生涯自始至终充斥着他的身影。

たっちゃん是融入我体内不可分割的血肉，是在光中傲立的影。

要说黑道和たっちゃん最相衬的地方，应该是它的另外一个名字。

【极道】

たっちゃん是个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的人。

他不会甘于平凡，不会流于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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たっちゃん固执到极致。

皮鞋点在地上急促的拍打声，领口突然传来的力度。我尚且沉浸在良心的谴责之中，无法认同たっちゃん的话而混乱不已。世界旋转一瞬，他生生撞进我的眼里，近在咫尺，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我下意识地屏住气，条件反射的睁大了眼睛。たっちゃん的嗓音带着磁性的电流滑入我的耳廓。或许是在黑道待久了，他带上了些许痞气的弹舌。这意味着，たっちゃん生气了。

【だから、】

【何で

日比野美月に

こだわる必要があるんだよ。】

他是在为这个生气吗？

我不由得眨了眨眼睛，用无措来掩盖不请自来的奇异心情。这个距离太危险，他的唇一张一合，我几乎有些听不进那都是些什么假名。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他的质问被一种带着气音的恳切语气软化，我看见他瞳中迫切的希冀，此刻的たっちゃん眉眼间都带着他不自知的焦躁的忧愁，固执的一遍一遍向我肯定他的意义。

我被绞杀在他无意间流露的脆弱之中，无法言语，无法否定。

我只能狼狈的避开视线，几度张口，苟活在我贫乏的正义感之中。

【俺には関係ない】

他定定的看了我半晌，那逐渐涌上凉意的视线让我满心苦涩。

たっちゃん对我一定很失望了吧。只是这么一想想，心脏的抽痛就让我喘不上气来。他是如此固执的走在这条永不回头的复仇路上。而我——这么软弱的我，被他推入光明之中，在受尽善意之后变得贪婪，想要、想要干干净净的活下去。

想要成为一个走在正道上的人。

想要被人接受，想要被人认可。

【手貸すんだったら

お前一人でやれ。】

我讨厌たっちゃん的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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たっちゃん温柔到极致。

たっちゃん向我走来的时候，穿着一身正统的警察制服。颇有些感慨的看着早已破败许久的乐园，可我无心听他说了什么，满眼都是这身无比契合他的警服。

我尝试上手摸了一下，面料的质感、肩章，都和真正的警服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たっちゃん大概是觉得我这样很奇怪，所以接连闪身好几次躲开我。

没法镇定。

因为微妙的合身极了，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我是有很多要说的。

也是不能说的。

たっちゃん的温柔就像是一种诅咒。

现在的他站在我面前就让我倍感自己的卑劣。他那么优秀，那么完美，他本该站在阳光下，接受众人的注目和拥戴。他本应有无比广阔的未来，有一双可以抵达世界尽头的羽翼。

因为我——是因为我——

他自甘步入黑暗中的泥泞，任凭无边的死寂将他吞噬，再也无法回到阳光下。以自己的人生为交换，去获得力量，获得能够守护他深爱的人的力量，连同我的那一份也一起肩负起来，将我推入了明媚的世间。

是我夺走了他的未来。

我是内心充满了裂隙的卑劣者。

我极力避免在大家面前展现出和たっちゃん的交际。这是警察与黑道之间的沟渠，我必须保证我们之间没有半点关联，才能继续留在警局，能稍稍、为たっちゃん做些什么事。

但是たっちゃん他、真是太狡猾了啊。

我刚刚在病床上醒来，日比野小姐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我。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不成样子。她给我倒了一杯水，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问我。

“你和段野龙哉到底什么关系？”

“......”

事实已经很明晰的摊在了桌面上，我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脑子里一片空白。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实话实说吗？不可能的吧...たっちゃん是...たっちゃん是...

“那个时候我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问他和你什么关系。”

日比野小姐接着说。我有些错愕的抬头看她。

“就在火场里，他说——”

【家族だ。】

【深愛なる人。】

鼓噪。

他让我的心脏拼命叫嚣。

我讨厌たっちゃん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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たっちゃん决绝到极致。

【たぶん

たっちゃんは

僕なんかより、ずっと…】

【だから

たまたまだったんだと思う】

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面对。

たっちゃん比我更喜欢结子老师，同时、比起我更喜欢结子老师。

只是因为我是目击者所以选择了我吧？只是因为我手里拿着结子老师的衔尾龙所以选择了我吧？只是因为...只是因为结子老师的关系，才选择了我吧...

侧目望过去的座椅上空无一人。心头像是被剜走了一块似的空落。

我对たっちゃん来说，是替代品吧。

那么、现在他要换掉我了吗？

許さない、受け入れられない。

双腿自己擅自动起来了。

看到他的那一瞬，所有的心理建设都彻底被推翻。

说什么既然たっちゃん不想让我插手的话就交给たっちゃん吧，说什么たっちゃん要扔掉我的话就不要再黏上去的吧，说什么或许没有たっちゃん我就能够减轻一点点负罪感的吧...

全然噓だ。

想见他，想让他不离开我的视线。想触碰他，想拥抱他，想哪怕一点点也好在他的心里变得更加重要。

那枪口对准了我。

那是我...从未想象过的事。

【どうしたの、たっちゃん？】

一路狂奔，错乱的呼吸法让我轻微有些缺氧，晕乎乎的脑袋不肯开始工作，喘着气、尽量平稳声线讲话。但是或许我的声音并不是因为喘气而颤抖，而是因为たっちゃん。

他听到我喊他分明犹豫了，但下一刻不加迟疑地对我举起了枪。

【お前っとは

もう終わりだ】

我的所有语言都被这句平稳而冷漠的话击碎。

【お前は

もう用済みだって

言ったんだよ

イクオ】

能发出一个不敢置信的叹词已经是我的极限。所有想去否认的猜测被他亲口证实。たっちゃん拿着一把好冷的刀子，就这么稀疏平常的扎进了我的身体里。

【後は

俺一人でやる。】

【何で？】

我想质问他，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肩负在自己的身上。

我想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毫不留情地将我推开。

我想质问他，他为什么要用他那自毁式的温柔来决定我的抉择。

たっちゃん知道我在问什么，但是他回避了。

只是浅浅的说了些微不足道的借口，随后，他告诉我——让我把一切都忘了吧。

【お前は

これから

そっち側の人間として生きてけ】

只有这句话出自本心。

我可能比たっちゃん想象的要更熟悉他。

刹那间软下来的接近叹息的语气，是他最后对我的祝福。

我不能接受。たっちゃん这份沉重的祝福，对于我来说——

是无尽的诅咒。

仅仅是踏出一步，那原本放下去的手臂又抬起，他眉也不皱一下，冲我脚下开了一枪。

【それ以上

近づいたら

ぶっ殺すぞ！】

我和我的整颗心都摔在了地上，たっちゃん很少这样的情绪外露。当我重新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刚刚冲我怒吼的那人不是他一样。

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太多东西，最终汇成了一句话。

【さよならだ

イクオ。】

我讨厌たっちゃん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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たっちゃん纯粹到极致。

たっちゃん的爱是那样的纯粹和包容。

得到了他的爱就如同得到了整个世界。

他的爱不遗余力，无所保留。

不受岁月而消退扭曲，不被任何东西所动摇。

北川贵一郎，我名义上的父亲。

受到了たっちゃん的赦免。

作为最后的正道。

我讨厌たっちゃん的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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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杀死了他。

是我看着他一点一点虚弱下去。

是我听着他呼吸一点一点趋于死寂。

只有这样，我才能摆脱他的诅咒。

和他极致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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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我如何同自己辩驳，而喧扰的心脏仍旧毫不犹豫地背叛我。

“但是，你能讨厌たっちゃん吗？”

【できない】

这个既定的真理是如此清晰的烙印在我的灵魂之中。

他是残酷美好铸就的盛大悲剧。

他是镜花水月中纠缠交错的虚幻真实。

他是困于过往的时间囚徒。

他是渴求爱又被爱诛杀的游魂

他是我的欲望之火。

生命之光。

「やっとまた会えたね。」

我看着他。

我发自内心的喜悦着。

「...バ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