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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标签 零敬 莲巳敬人 朔间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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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27 10:45
1.
“朔间零,你到底对我的衣服做了什么?”
莲巳敬人皱着眉头拎起那件已经变成一大块黑色布料的衬衫,怒视着不紧不慢地扣上自己衬衫扣子的人。
“没办法啊莲巳君,吾辈昨晚已经苦苦思索如何脱下汝这件衬衫,奈何它实在将吾辈为难到了。”
“那你可以在昨晚把我叫醒让我脱完衣服再睡啊,”莲巳敬人咬牙切齿:“你让我这下怎么出去啊?”
“那昨晚那个睡的跟死猪似的,怎么都叫不醒的是谁?”朔间零无奈地耸耸肩,“要不吾辈借汝一件?”
说完这句话,他就兴致盎然地看着莲巳敬人的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白,直到最后豁出去一般地点点头:“我过几天洗完再会还给你的,不过你也太鲁莽了,好好一件衣服就剪成这样。”
他接过朔间零递过来的衬衫迅速穿上,二人的身高体重其实非常接近,这件衬衫在他身上自然是合身的,只是因为莲巳敬人的骨架较小平添几分影绰之感,简单地穿戴完毕,他迅速走向大门。
“那我先走了。”
“莲巳君真的不打算吃完早餐再走吗?”
“你会做早餐吗?”莲巳敬人不客气地反驳,一边打开大门,一个中年妇女去以后然出现在门口。
“您好,这里的户主是朔间零吗?”
“是。”
“你们楼上的一个住户刚刚确诊了,所以接下来你们整栋楼的人都要在家里隔离14天。”
“但是阿姨,我不是住在这里的,”莲巳敬人皱了皱眉头,“我还得回去工作。”
“年轻人你可千万别,”中年妇女连忙拦住他前进的步伐:“你看你连个口罩都没有,万一被传染就麻烦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朔间零循着声音找来:“我是这里的户主。”
“你们这里有人被感染了,出于安全起见你们都得在这里隔离14天,”中年妇女看了他一眼:“现在的小情侣怎么还会害羞的,你作为户主辛苦一段时间。”
“阿姨,我们不是……”
那已经是过去了。
“没事的,”朔间零打断莲巳敬人,“谢谢您来通知我们。”
“这下子可怎么办?”莲巳敬人目送中年妇女的背影远去,“我下周还有演唱会啊。”
“ud原本也是要在这几天开演唱会的,不过事务所已经下通知了,演唱会改为每个组合成员分别在网上直播。”朔间零晃了晃手机:“所以汝这些天就好好呆着就行啦。”
““不过有一件事汝倒是说对了。”,见莲巳敬人还试图挣扎,朔间零将他带到厨房前:“吾辈不会做早餐,可是吾辈可一点都不想休息日还要喝番茄汁呢。”
“所以?”莲巳敬人感觉自己的眼皮在跳。
“汝来做早餐吧,”朔间零的笑意很浅,眸子中的情绪却深不见底:“汝不会拒绝的吾辈的,吾辈可知道汝一点都不想亏欠吾辈。”
2.
在莲巳敬人走入厨房的同时,朔间零也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脑。
[朔间零向朔间凛月付出了视频邀请]
“混蛋哥哥,你知不知道一大早把别人吵醒是很不厚道的?”朔间凛月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屏幕。
“吾辈自然是知道的,” 朔间零无奈的耸耸肩:“但是吾辈这边发生了一点意外。”
“居然还有意外是你解决不了的?”
“真开心啊,吾辈亲爱的弟弟竟然如此看得起吾辈,”朔间零笑了笑,复而转为无奈的表情:“吾辈被隔离了,居委会的通知说接下来14天我们都不能出门。”
屏幕那端传来毫不留情的笑声,“你居然也有今天,”朔间凛月笑得直不起腰:“不过你不是一个人住吗,为什么是‘我们’? ”
“这个说来复杂,”朔间零缓缓开口正欲解释,门口忽然传来莲巳敬人的声音。
“朔间零你怎么搞的,为什么你冰箱里里面都是番茄汁啊,还是过期的。”
朔间零闻声回头,那个人正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眉头紧锁地看着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因为厨房的温度较高而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一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春光下,纤细的锁骨展露无遗。
朔间零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学会把好端端的一件衬衫穿出男友衬衫的效果的?
“就算是吸血鬼也不能只喝番茄汁吧,我都怀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莲巳敬人又抱怨了一句,这才发现朔间零正在和别人对话,匆匆忙忙地道了歉走出房间。
“小敬怎么在你那里?”朔间凛月不由瞪大了眼睛。
而且他每次见到都穿着白色衬衫的人居然穿着一件似乎有点大的黑色衬衫?
顺便拿错了贤妻良母的剧本?
“这个说来也很复杂,”朔间零从刚才的视觉冲击中回过神来,却被朔间凛月打断。
“对了哥,你那边是不是信号不大好?”
“怎么了吗?”
“咱还是别视频了,”朔间凛月酙酌了一会:“你现在看上去像打了马赛克一样。”
朔间零犹豫了一会,关掉了视频。
“你这里除了过期番茄汁还有别的东西吗?”厨房里忽然传来莲巳敬人的声音。
“储藏柜里还有火腿片。”
我就知道。莲巳敬人有些绝望地捂住脑袋:“还有呢?”
“可能会有一点牛奶面包吧,”朔间零走出房间:“你抬一下头。”
莲巳敬人:???
“在你上面的柜子啦,小鬼,”朔间零走进厨房,站在他身后稍微踮起脚尖打开了柜子,“幸好还有几瓶牛奶,买来之后一直没喝差点忘了。”
太近了。
由于朔间零踮起了脚尖,他温热的呼吸正好均匀地落到莲巳敬人肩上,分明是冬天,他却感觉自己的肌肤被一点点灼热,连在身体中流动的血液都随之加速。
自己在想什么呢?莲巳敬人连忙摇了摇头,从朔间零身前退开结束这个尴尬的姿势。
“怎么了吗,莲巳君?”
幸好只是错觉。
于是摇了摇头:“您老人家的健忘症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现在请不会做早餐的人出去,稍微等一等。”
说罢他转过身,没有注意到某人血红色瞳孔中的寒冰。
莲巳敬人端着火腿三明治和牛奶出去已经是十分钟以后,朔间零刚好挂了电话:“刚刚事务所打来了,说是这个星期要把直播完成,一人准备两首歌。”
“这个任务量也太大了吧,”莲巳敬人把盘子放在桌子上眉头微蹙:“就算是特殊时期点击量可能会增加也不能这么赶吧,这样完全不能保证质量啊。”
“不过他们说还有一个办法。”朔间零拿起一块三文治:“你的手艺是不是退步了?”
“有的吃就不错啦,”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他灼灼地盯着那双血红色眸子:“那个方法是什么?”
“我们一起完成两首歌。”
“拒绝。”
“莲巳君也太伤吾辈的心了,”朔间零做出委屈的表情,眼底却分明是笑意:“能告诉吾辈原因吗?”
“歌路差别太大,你可别忘了,deadmans是怎么解散的。”
“那毕竟是以前了,现在我们实力都有提升吧。”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上次跟真绪合唱完之后,凛月放过你了吗?”
“凛月可是吾辈最亲爱的弟弟……当然没有。”
前一秒云淡风轻,下一秒埋头捂脸。
“不过跟双胞胎唱了《PiNK!!!-How To Catch Me》的人可没有资格说吾辈呢,”朔间零玩味地看着眼前人毫不掩饰地笑起来:“吾辈现在还在伤心呢,居然没能和汝一起唱小……”
“不要把那个词说出来!”
莲巳敬人的脸颊泛起粉色,但朔间零自然不会放过他:“要不然吾辈先来个先斩后奏,发个博客宣布下次我们会一起唱小……”
“都说了不要把那个词说出来!”莲巳敬人只觉得自己的脸庞在燃烧,眼见朔间零真的拿起了手机,他终于咬咬牙豁出去:“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可千万别发那玩意。”
“说话算话,”朔间零笑弯了眉眼:“我刚刚已经发布了我们会一起直播,莲巳君可不许逃脱哦。”
“果然是老狐狸,”莲巳敬人不由苦笑:“我不会的。”
太早以前他就进入了吸血鬼的囚笼,哪怕牢笼的锁如今已是脆弱到不堪一击,他却丝毫不挪动脚步。
3.
得到莲巳敬人的保证后,朔间零再看聊天界面,朔间凛月已经发来了消息。
[你跟小敬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朔间零自嘲地笑了笑,往对话框输入。
[别想太多,其实也没有什么]
[昨天晚上莲巳君喝醉了,吾辈原本想把他送回他自己的公寓,结果他的指纹始终对不上公寓的指纹锁]
[所以吾辈只能把他送到这里,因为那时已经很晚了]
[我们就直接到了床上]
[然而没想到莲巳君还会踢被子,吾辈只能一次次帮他把被子盖好,就这样折腾了一晚]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懂的的还是懂的]
行云流水地打完这几句话,朔间零关上了电脑,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因为什么关掉视频的,而朔间凛月见朔间零退出视频后一直没有回复,索性打开了与衣更真绪的视频通话,因此再次打开和朔间零的聊天界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老天,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别想太多,并没有什么]
[我们就直接到了床上]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懂的的还是懂的]
这真的叫做没有什么吗?
我是睡间凛月,我一定又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莲巳敬人是被天祥院英智的语音方阵吵醒的。
在一片朦胧的视线中,莲巳敬人点开第一条语音,里面是莲巳敬人无法听清的一片嘈杂,他皱了皱眉头正打算切到下一条,日日树涉“英智你冷静一点”的大嗓门却率先打破清晨的寂静。
妈耶,吓得他手机都掉了。
莲巳敬人一边暗骂着“无可救药”,一边戴上眼镜随后点开聊天界面。
[英智,一大早到底怎么了]
对方几乎是秒回。
[右手君,是我,我刚刚才把英智哄好了,不过这次也太不像你的作风了,虽然你们确实看起来一直余情未了来着]
[日日树你好好说话,余情未了到底是什么玩意]
于是一张从朔间凛月传到衣更真绪再到天祥院英智的聊天截图出现在莲巳敬人面前。
“靠!!!”
十秒后,莲巳敬人果断朝在地铺上睡得正香的某人踹了一脚。
被暴力唤醒的朔间零此时只想感叹人生不幸,第一晚因为怕莲巳敬人着凉一整晚没睡,第二晚在地铺冷到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还被踹醒。
血红色的眸子因为困倦摇曳着迷朦的光,朔间零纳闷地起身看向眼前的人。
“莲巳君有什么事吗?”
那声音似乎也沾染了睡意,柔软得像浸没过春雨的桃花酒,让莲巳敬人有一瞬间失掉了自己的言语。
“你昨天晚上到底跟凛月说了些什么?”他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就跟他说了我们被隔离了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已啊。”
莲巳敬人冷漠地指了指手机上那张聊天截图,朔间零连忙看了一眼,再回过头,那人草绿色的眸子正寒光闪烁。
朔间零瞬间被吓醒。
“我觉得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半小时后,两个人坐在餐桌前,相觑无语。
简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TM怎么隔离还带掉线的?”
莲巳敬人绝望呢喃,自暴自弃地舀了一勺大豆羹塞进嘴里,然后十秒后在朔间零嘲笑的眼神下冲进卫生间。
4.
“朔间,你这里有什么模拟乐器的软件吗?”莲巳敬人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着,“既然要合作的话,我想试着改一改,能不能在三味线里面加入一点爵士。”
“编曲的话其实是可以交给吾辈的,毕竟比较擅长。”
朔间零抬起头来看他,“不过莲巳君不打算弄摇滚吗,这样对汝来说会容易一点吧。”
“毕竟是我自己没有跟你商量就擅自决定演奏三味线,爵士就当我补偿你的,”莲巳敬人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其实交给你也行,编曲什么的确实挺让我头大的,不过我们需要一些音响设备吗?”
“过来吧,”朔间零平复眸底的波澜,将莲巳敬人带到书房,推开了一个书柜。
其中竟然别有洞天。朔间零打开藏在书柜后面的门,宽敞的房间里一台钢琴映入眼帘,旁边还安置了爵士鼓和吉他,俨然就是大型录音棚。
“真没想到你还有玩密室的情趣。”莲巳敬人不由惊叹,许久才蹦出一句话。
“吾辈可是很有情调的哦,”朔间零的语气少有的认真,“还是说莲巳君需要三味线?”
“就算需要你这里也不可能有吧,”莲巳敬人不由笑出声:“其实就是没有也可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在房间的角落里,一架三味线赫然安静地沉睡在桌子上,似乎一直等待着唤醒它的人,莲巳敬人颤抖着伸出指尖拨动琴弦,因为许久没有触碰,琴弦上的琴音沉闷,却没有丝毫的灰尘。
窗帘不知何时被打开,皎洁的月色悄悄映入,他的记忆忽然就回到了那个夜晚,地下livehouse的午夜不需要观众,一轮天上月就足矣,他的指尖扫过琴弦,那人血红色眸中期待的目光比月色醉人。
“不愧是小莲巳弹的三味线呢,也不枉吾辈半夜远道而来了,”朔间零微微偏着头看他:“吾辈也不会让汝失望的。”
他起身走向角落的钢琴,纤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起舞,如水的旋律便在月光下流淌。
“吾辈打算到时在演出时表演这首歌,不过歌词还没有填,”朔间零的声音伴随着琴音出现:“这件事可以交给汝吧。”
柔和的银色光辉斜斜地落入屋内,亲吻那人的侧颜,莲巳敬人原本还在钢琴上用指尖敲打着节奏,忽然径直走过来坐到了琴椅的另一边,在那人脸庞上留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尔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莲巳敬人白皙的脸庞染上淡淡一抹绯红,他匆匆地想要退开,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朔间零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拉过来,那人的手掌温度微凉,此时紧紧扣住他的头,他却觉得那温度滚烫到让头皮都不由发麻起来。
下一秒,一片唇瓣就贴住了他的嘴唇,肆无忌惮地撬开了他的牙关,莲巳敬人在慌乱中咬破了舌头,淡淡的铁锈味就在两人唇齿之间弥漫开来。
时间和心跳仿佛都在这一刹那间停止,也不知过了多久,朔间零才分开莲巳敬人:“小鬼,接吻时也不要忘记呼吸啊。”
“还有,”朔间零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瓣:“吾辈知道汝会答应的,但用这种方式很容易过火哦。”
但那首歌最终没能登上舞台。
他听不懂朔间零突如其来的告别,于是活该狼狈地撤离,连见证昔日的三味线都丢弃在逝去时光里。
青春最绚烂的图景,就这样潦草终笔。
只是当时的月光太过温柔,照亮了谁的眼,却不知照亮了谁的心。
原来那么多恍神的刹那,不是风动,亦不是幡动。
“莲巳君不要被吾辈感动到啊,”朔间零看着失神的莲巳敬人若有所思:“吾辈对所有乐器可都是一视同仁的。”
“朔间零,”莲巳敬人声音颤抖着叫他的名字:“能不能不要抹杀我对你的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的感觉?算了,你当时那首歌的乐谱还留着吗?”
朔间零的眼睛一亮。
但莲巳敬人只给他一个背影:“其实我当年就把词填好了。”
5.
“朔间,这样就可以了吗?”莲巳敬人又一次检查了所有电子设备,这才偏过头去看他。
“尽管开始吧,有问题我来处理。”
“大家好,我是红月的莲巳敬人。”莲巳敬人扶了扶眼镜:“今天由我给大家带来直播节目,在节目开始之前,我会随机回答大家提出的三个问题。”
弹幕上瞬间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字体。
“这也太难看清楚了吧,”莲巳敬人不由苦笑:“等等,终于有一个看得清楚的了。”
[这次敬人君会与谁合作吗?]
莲巳敬人点点头。
[好想想知道是谁啊]
“是一个朋友。”莲巳敬人从容地回答,然后就看见弹幕上一大片的“说了等于没说”,“好吧,是我同在一个事务所的,但其实我估计大家待会一听到曲名就知道是谁了 。”
[红月之后会考虑增加一些与粉丝互动性较强的活动吗?]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他做思索状认真地点了点头:“以后可以考虑一下。”
朔间零静静地看着莲巳敬人与网友互动,他对答流畅,每个吐出的音节中都透着自信与从容。他很早以前就看出来,相比起五奇人和天祥院英智,这个人实在是普通。
他原本也可以在漫画的世界里争霸称王,却不知是什么赐予他的韧劲,让他在这个或许并不是很适合他的世界里坚持了那么多年,甚至可能为之付出一生。
而他所知道的,也不过仅仅是多年前那人跟他说过的一句“遇到了比任何漫画主人公都要有趣的人”。
值得吗?很多次他都想这么问,却每每在看到他倔强的眼神时将话收回口中。
而现在这个曾经用一本正经来掩饰胆怯的小鬼终于也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他身上最耀眼的地方,或者就是他的温柔与固执,只是他现在才发现。
他已经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
“你鼓点的demo准备好了吗?”为了给网友们留下足够的神秘效果,莲巳敬人并没有用平常的称呼来叫他。
朔间零回过神来,对着他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给大家带来改编过的的《時の旅人》,希望大家喜欢。”
三味线首先拨动几个清越音节一点点打破寂静,接着流畅的音色便如冰雪消融后的溪水潺潺流出,朔间零闭眼倾听,在几个空灵的单音后,连忙按下早就准备好的鼓点demo,手指也开始在黑白键上跳跃起来。
将近一分钟的和缓旋律即将结束,莲巳敬人连忙加大拨弦的力度,伴随着鼓点逐渐激昂,指尖变换的速度也一点点加快,在一连串疾速的扫弦之后,莲巳敬人将自己的身体退回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在半明半暗中看着朔间零在爵士鼓的敲打中接连奏出有力的和弦,弹出技巧娴熟的音阶和轮指。
这个人,是他永远追逐不到的远方,是他美好到不愿醒来的梦境。
哪怕他曾经走下神殿,让自己侥幸短暂地拥有,那个人也注定终将会回到他原来所在的地方。
朔间零的手指不断往钢琴的右侧飞舞,乐曲的音调随之高昂起来,让他忆起年少时愈发深情猛烈的亲吻,终于在一串疾速到莲巳敬人已经分辨不清的舞动后,他忽然听见朔间零的声音。
“莲巳君后面可不要走神哦。”
声音轻微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但莲巳敬人已经回到灯光下,灵巧地衔接上他的旋律。
三味线与钢琴默契相和,在鲜明的节奏中,莲巳敬人的指尖清醒地钩弦,意识却在共鸣中恍惚,这首曲子为什么会如此疯狂?
感觉那么近,又那么远,像沉浸在痛苦的欢愉。
一曲将近终了,他听见朔间零手指又以他看不清的速度在黑白琴键上穿梭,他拼命地拨动着弦,手臂隐约有酸麻感传来,一滴汗珠从额头滑落。
实在是太尽兴了。
莲巳敬人加快手指的速度,所有该存在或不该存在的情感,就让他在幻境中宣泄。
深爱过的少年,感谢他今生还能赐予一场大梦不醒。
他仰起头,视线在昏暗中与朔间零交汇,默契是足够的,只是血红色的瞳孔还有他看不透的深邃,莲巳敬人忽然胆怯起来,回过头对着屏幕。
“我们的表演结束了,谢谢大家喜欢。”
在关掉直播前他简单地扫了一眼屏幕,看来有人已经猜出来与他合作的人是谁了。
6.
朔间零也麻利地打开了直播的界面:“大家好,吾辈是undeed的朔间零,今天就由吾辈给大家带来一场音乐的盛宴,在演出开始前,吾辈打算给你们一个惊喜,就是吾辈会随机回答你们提出的三个问题哦。”
话音刚落,弹幕上立刻出现眼花缭乱的一片,他无奈地笑了笑:“你们不要把屏幕都占满了哦,要不然吾辈可没有办法看清楚。”
“好!吾辈看清楚第一个问题了。”
[前辈会和别的艺人合作吗?]
朔间零点点头。
[刚刚零桑是参与了敬人桑的直播吗]
“有人不让我说实话,”朔间零无视莲巳敬人投过来的眼刀,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让我们看看下一个。”
[零尼这次会演绎自己创作的曲子吗?]
“嗯,可以算吧,”他稍稍沉吟:“我是作曲的。”
看见下面又增加了一些关于歌曲的提问,朔间零无奈地耸耸肩:“提问环节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由我们给大家带来表演。”
莲巳敬人已经握住了话筒,却没想到下一秒听见朔间零的嗤笑。
“こんな部屋で少し息をしてる,かすかなしるしを待ってる,”朔间零略显嫌弃地摇了摇头:“真没看出汝小小年纪就写这么酸的歌词。”
莲巳敬人:……
自己才不会告诉他,这是他们分手后写的。
不客气地翻一个白眼正要回应,他忽然想起所谓的神秘效果,于是先打开了电脑里的变声器:“你要嫌弃就别用我写的歌词啊。”
朔间零“卧槽”了一声:他已经没脸去看弹幕里的回应了。
这个娇滴滴的萝莉音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看着他向莲巳敬人,那人点击了几下鼠标,笑容里是隐藏不住的得意与狡黠。
要是他还真的没有长大该多好。
“月が窓から青く降りてにじむ,カーテンの波 影が風に揺れる。”在舒缓的爵士鼓点下,柔和的钢琴声从朔间零指尖下涌出,他柔声唱出了第一句。
其实他和莲巳敬人很多回忆都在皎洁的月光下,是很适合来一个温柔亲吻的氛围,但少年人的恋爱太容易擦枪走火,他们极少会有浪漫缠绵的深吻,更多的是饥饿时的撕咬,比较理智的时候,还能够从训练室移动到客厅的沙发,有时真的失控了,直接在钢琴上就能解决,连月亮都为他们感到害羞而躲到云朵后。
莲巳敬人在短暂的间奏后迅速接上:“かすかなしるしを聴いてる,誰もとらない遠い電話のベル。”
遗憾的是太晚才发现,天神原来是众生所遥不可及,待到激情冷却,才发现得到有时也是另一种寂寞。
间奏再次响起,朔间零任手指在琴键上自由地起起落落,不知何时,这段旋律竟然已经这般铭心刻骨,他闭上眼睛,忽然听到轻微的打击声隐约与琴音相应和,复又好奇地睁开眼睛。
莲巳敬人面前的桌子变戏法般的出现了几个纸杯,几只纤长的手指分别堪堪捏住几个纸杯,明快的节奏便在视线缭乱的变换中呈现。
于是了然一笑趁着一两个不用钢琴伴奏的小节迅速将摄像机移向莲巳敬人,笑容里是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的复杂心绪。
说来讽刺,这还是自己教他的。
莲巳敬人不得不承认,朔间零其实教了他很多东西。他教他唱歌和演奏,教他如何更加成熟地为人处事,却也教他明白了什么是重伤不愈,什么是大梦不醒。
“どこかで響く誰かがはしゃぐ声,白い壁には破りかけた写真。”
“こんな部屋で少し息をしてる,かすかなしるしを待ってる。”
“またこんな部屋で眠りを忘れたまま,耳を澄ましている。”
一人一句,完美衔接,对逝去时光的遗憾与倾诉被芒刺隐瞒,反而戴上了情场过招试探与对峙的面具。
“またこんな部屋で月に照らされて,待ってる 君だけ ずっと。”
共同唱完最后一句,朔间零在黑白键上按动出一个个音符,莲巳敬人也重新拿起了那几个纸杯。
一曲终尽了,朔间零趁旋律即将被风吹散之际向观众致谢。
他何尝不是在等待。
等一句或许永远不会再听见的“我需要你”。
“莲巳君刚刚怎么不把都灯打开呢?”朔间零看着静坐在昏暗中的莲巳敬人,起身打算去开灯。
“朔间,等一下。”
我等你永远。
一种浓烈挫败感涌上心头,原来这么多年他依旧没有长进。
依旧走不出等那个人回头的泥沼。
“开灯吧。”
这场梦该醒了。
莲巳敬人阖上眼睛,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目,让他莫名感到晕眩。
梦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你那边的反响怎么样?”
“点击量还不错,不过吾辈还没看回放,汝要不替吾辈看一下?”
莲巳敬人点开视频回放,满满的弹幕和庞大的点击量让他不由展颜,但没一会儿他又微微皱起眉头。
弹幕里面怎么都是零敬这两个字?
现在的人连全名都懒得打出来了吗?莲巳敬人无奈地摇摇头:真是无可救药。
7.
第二天莲巳敬人再次被天祥院英智的语音方阵吵醒,无视所有音频,他直接往对话框输入。
[英智,你又怎么了]
[是否接听天祥院英智的视频通话?]
[是。]
“敬人,你这两天那边网络没掉线吧?”
“没有啊,”莲巳敬人假装淡定地无视对方燃烧着怒火的蓝色瞳孔:“我甚至能看见你身上的鸽子羽毛。”
“这个先别管,”天祥院英智脸上难得闪过一抹羞赧,他衔起那片羽毛:“你跟朔间零到底是真的假的?”
是真的,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但为了防止自己的好友被气到住院,莲巳敬人自然不会告诉他。
“你觉得呢?”他反问天祥院英智。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我今早才在网上看到你们合作的视频,”天祥院英智的表情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弹幕已经被零敬这两个字占满了?”
“毕竟昨晚发视频的就我和朔间零,”莲巳敬人有些不解:“要不然还要是什么,敬零?坦白的说,我也纳闷为什么我的名字简称要在后面呢。”
“看来你是真的不懂啊,”天祥院英智一拍脑袋,正要开口解释,另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视频里。
“其实我是有点嫉妒右手君的,”日日树涉把天祥院英智抱在自己腿上:“英智一遇到你的是冷静不了。”
天祥院英智试着挣脱开他的拥抱,但却被日日树涉揽进怀里,唯独耳廓的一抹通红明显到屏幕那端的莲巳敬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莲巳敬人默默拿起放在不远处的杯子,挡住屏幕里的活色生香。
“对了,那首歌的歌词是右手君写的吗?”
“怎么了吗,曲还是朔间零写的呢。”
“没事没事,”日日树涉摇了摇头,但他脸上的笑容,嗯……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不用理他,”天祥院推了推日日树涉,见日日树涉知趣地离开,这才重新将视线转回屏幕。
虽然还是能听到日日树涉“英智你偏心”的呐喊……
“敬人,其实你们的事我也不太懂,但是,”天祥院英智将双手合十:“我不希望你会因为他迷失自我。”
“不会的英智,我已经输了,”莲巳敬人在嘴角牵开的一抹弧度微微苦涩,“我要再认真就输得太彻底了。”
而在两人聊天的同时,朔间零收到了来自日日树涉发来的信息。
[有戏。]
朔间零:???
无视某个偶尔会不正常的家伙,他看向恨恨地把杯子砸向桌子的莲巳敬人,“请莲巳君对吾辈的杯子好一点,虽然吾辈不介意与汝间接接吻,但吾辈很介意汝摧残吾辈的杯子。”
莲巳敬人一愣,这才发现他握在手中的竟然是朔间零的杯子,一朵红云不由悄悄爬上莲巳敬人的脸庞,那双草绿色眸子飞快地扫了扫四周,最后停留在朔间零的手上。
“那你拿着我的杯子干嘛?”
“因为莲巳君刚刚看上去好像不方便打扰的样子,不过吾辈确实口渴了。”
见朔间零无辜地耸耸肩,又拿着他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莲巳敬人连忙跑过去夺回了自己的杯子,在水龙头下疯狂地冲洗。
“朔间零你不知道不能随便拿别人的杯子喝水吗?”水流下传来莲巳敬人的怒声。
“不过汝不是别人啊”,朔间零玩味地欣赏那人脸上晕开的艳丽,“不过莲巳君这个杯子在哪里买的,质感拿着挺好的。”
“不适合你,”莲巳敬人将洗好的杯子放回原位:“骨瓷耐热效果太差,不适合泡枸杞。”
8.
几天的光阴又似流沙一般从指尖滑落。
这天朔间零心血来潮地打开了和朔间凛月的视频通话,却发现接通视频的是衣更真绪。
“不好意思朔间学长,凛月在浴室里,让我先帮他接下通话。”
两人于是寒暄了几句,衣更真绪赞美他和莲巳敬人的合作,朔间零关心他和朔间凛月的婚期。
“朔间学长,”许是刚刚被心上人的家人提起了心上人,衣更真绪的脸颊微微泛红:“对了,副会长这些天是不是在您那边?”
朔间零点点头:“你是要找他吗?”
“莲巳君,”朔间零把手机递给他:“衣更君找你。”
看见莲巳敬人放下手中的文件接过手机,朔间零莫名有些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是自己的弟媳,但他真的和衣更君不熟。
几分钟后,莲巳敬人拿着自己的手机走过来:“你弟弟打过来的,还用的是衣更的手机。”
谁让衣更真绪拿着吾辈的手机,而汝拿着吾辈的手机啊。
朔间零默默地吐槽了一秒,接过了他的手机,却在打算接过电话的瞬间用手紧紧攥住心口的衣料。
屏保的图案是一张夜景,小屋隐匿在夜幕中,唯独招牌上“livehouse”的荧光闪烁。
汝以为汝所等待的,吾辈永远不会知道吗,莲巳敬人?
明明很久以前就决定放手了。朔间零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天花板,任凭胸口传来密密麻麻的钝痛。
他决定放手,已经很多次了。
清脆的门铃声忽然连续响了几声。
“你不去开门吗?”莲巳敬人看了朔间零一眼,上前把门打开:“算了,不为难你了。”
这人居然还有接他弟电话接成一副心肌梗塞的样子的时候。
“不好意思在这么晚的时候打扰你们,”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妇女看了下手中的表格:“你们这14天都没有出现异常症状,明天就可以结束隔离了。”
空气莫名骤然冷了几分。
朔间零似乎是失神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向中年妇女道了谢,随后匆匆关上了门。
他的目光下意识紧紧锁定莲巳敬人,而那人似乎才刚刚回过神来。
“这些天麻烦你了,我去收拾东西。”
看着那人走进房间,他分明觉得眼眶酸涩,却情不自禁地大笑,不行,实在太大声了,他不得不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
待莲巳敬人收拾完东西走出房间的时候,朔间零正坐在窗边,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在黑夜中格外明亮。
“为什么不开灯?”
“莲巳君喝咖啡吗?”朔间零不答反问,晃了晃手中的马克杯,咖啡的浓郁混合着牛奶的香甜在刹那间四溢。
“你可别洒出来了,”莲巳敬人连忙阻止他的动作:“不过你们吸血鬼的行为习惯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大晚上喝咖啡不怕睡不着吗?”
“不过莲巳君不也是睡不着才出来的吗?”他微抿了一口咖啡:“吾辈可是特意陪你的呢。”
“并不需要,老人家还是早点歇着好。”
“要不你还是先去睡吧,毕竟明天还要回去呢。”
莲巳敬人没有回答,两人忽然就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莲巳敬人发现某道炽热的目光正落到自己身上,他于是起身,从朔间零的对面坐到他的旁边。
朔间零握住了莲巳敬人的手,他的体温是常年偏低的,所以在触碰到那人冰凉的手心温度竟然比他还低时,他不由低低地讶异了一声。
随后加大了握住他手心的力度。
莲巳敬人蓦地抬起头看他,目光中带着久违的孩子般的执拗认真,朔间零则慢慢低下头,渐渐接近那人紧抿的唇。
已经很近了,近到两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交错,莲巳敬人才伸出一只手指点在朔间零的唇瓣上。
“朔间,特殊时期还是不要接吻吧。”
“敬人,我们复合吧。”朔间零发现声音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沙哑。
他很久没有这样叫他了。
“我觉得还是算了,”缓缓升起的水雾模糊了镜片,莲巳敬人轻轻地摇头:“我可以与你合作,与你同居,与你亲吻,当然最近还是不要的好。”
“但是我们不能做恋人。”
“莲巳君这样很让吾辈伤心呢,”朔间零牵起嘴角掩饰眼底的落寞:“坦白的说,吾辈最近忽然还真有点想象不了,没有汝的人生会怎么样。”
“其实你也一样吧,又不是漫画,怎么可能少了一个人世界就不会转了,”翠绿色眸子薄薄的水雾转瞬即逝,像是一个幻觉:“不过人生不够完整罢了。”
9.
“隔离期都要结束了,你们还没在一起啊?”
“我们之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朔间零对着屏幕苦笑。
他和莲巳敬人现在都太过理智了,曾经失败带给他们的教训,就像已经结了痂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还是会偶尔以轻微的痒痛提醒。
“有那么复杂吗?”朔间凛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只看出来了,哥哥你旁边除了是小敬,谁都不行。”
“我亲爱的弟弟,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啦……”朔间零开口欲要解释,却立刻被朔间凛月打断。
“那几年前那个一听到小敬生病了就立刻从国外飞回来的家伙是谁?”
“毕竟胃出血也不是小事了吧……”
“那隔三差五就麻烦那个黑皮肤和神崎去看他的又是谁?”见朔间零眼底难得出现了踌躇,朔间凛月连忙再接再厉:“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个谁更厉害一点,一个三天之内喝掉了近十箱酒,一个从大老远地从国外飞回来,结果人醒来后就更逃跑似的回去了。”
“反正我弄不懂你们那些纠结,但我就知道我爱真绪,真绪也爱我,我们就应该在一起。”
除了和朔间凛月刚刚的对话,那晚朔间零还想起了很多。
从两人在寺庙里的第一次相识,到共同在学生会办公室里挑灯的深夜,伴随着那人每次都具有不同含义的瞋视,还有他从“朔间前辈”到“零”,再到“朔间”的称呼。
虽然是学院里的老人家,他其实一直在等待一个让他一见钟情的人,也曾遇上过无数让他心跳加速的瞬间 ,但不过只是浮光掠影。
唯独莲巳敬人,这个曾经口口声声唤他“朔间前辈”的少年,从未让他怦然心动,从未让他赴汤蹈火,亦从未让他撕心裂肺,却已不知不觉成为他心上抹不去的一块疤。
原来自己从来就不适合一见钟情。
窗外的天幕终于缓缓地露出第一抹熹微,朔间零不由苦笑:那杯咖啡的效果也太强了点。
不远处忽然传来隐约的窸窣声,他循声望去,莲巳敬人正拉着行李箱走出房间。
不知道那人是否也辗转了一夜。
莲巳敬人并不打算告别,曾经的他没有机会,而现在的他也依旧不擅长。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们刚刚分手那会,是他目前短短的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光,他从未这般失控过,甚至还没有向学校请假,就躲在了自己租的公寓里连日独酌,直到头脑因为酩酊而昏沉,心仍然没能够痛到麻木。
就当做他不够勇敢,活该等不到圆满。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早就该结束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汝难道打算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走吗?”朔间零倚在房间门口,声音冷到冰点。
“要不然……”莲巳敬人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这样不就好了吗?”
一开始他以为他只是比任何漫画主人公都有趣的人,直到后来他才发现,朔间零就是他的整个青春,他强势地用自己的名字跟爱情画上了等号,他爱过他,现在依然爱着他。
当初也曾幼稚地想过余生,直到那爱恋被流沙吹散无处留下,他才无奈地妥协,或者不做恋人才是最安全的距离。
“这样子哪里好了,汝这小身板一次性肯定搬不了多少东西吧,特殊时期我帮帮汝尽快把行李搬过来,减少与外界交叉感染的时间,”朔间零迅速地戴上口罩:“汝几年前就不告而别了一次,这次如果吾辈没有叫住汝,汝要怎么偿还留给我的遗憾?”
眼见站在前面的人似乎是愣住了,朔间零觉得自己大概是怒极反笑:“好吧,坦白的说,不管最后会怎么样,目前我还是觉得和你纠缠一辈子比较有趣呢,敬人。”
“朔间零你是蠢的吗?”
许久,莲巳敬人终于回过头来,他的眼眶微微泛红,但嘴角却漾开了浅浅的弧度:“要搬也应该是你搬,我那边附近起码没有人被感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了,别忘了把口罩戴上。”
也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勇气,直到现在才发现所有的勇气,都是关于那个人。
由于被口罩挡住,莲巳敬人无法看清楚朔间零的表情,但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分明泛着笑意,这才是多年前就让他长久心动的那般。
其实或者也是让那人长久心动的那般。
10.
于是第二天,众人发现朔间零在朋友圈发了一句话:
吾辈大概是全国唯一一个感谢蝙蝠的人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