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不经意往窗外看，熟悉的身影。
曲僵住了。
他背对着曲,蹲在台阶上看着那边的绿色灌木。
曲一眨眼,他消失了。
是幻觉吗?
曲心神不宁地听着数学课，不时住窗外瞥。
可是再也没有他的身影。
不，不可能是他。
他已经死了。

他叫丹。
从记忆中起，丹和曲就形影不离。一起吃饭、上学、玩耍、作业……
后来,丹死了。
曲感到，她的生命从此缺了一块。
她要去找丹。

雨还在淅淅沥沥，曲趁大课间的时候跑出教室。
淋在雨中，曲才有些后知后觉。
去哪里找丹呢?
曲拉住路过的同学:“你看到丹了吗?”
同学迷惑地看着曲，一言不发。
曲甩开同学，闷头冲进雨帘。
丹一定会来找她的。

曲漫无目的地逛到连廊，目光游离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脸庞。
曲猛地扭头，背后空无一物。
再回头，丹还在玻璃中看着地。
曲的视线有些模糊，她走近玻璃，看到丹同样泪眼朦胧。
曲喃喃:“丹……”
丹也在呼喊着她，但曲什么也听不见。
玻璃将他们隔开，在两个世界。
曲似有所悟,向树下跑去。

树下站着丹，他温柔地笑了，看着正朝他跑来的曲。
曲的眼角仍有些泛红。
曲和丹紧紧拥抱着。丹轻轻抚摸着曲的后背:“曲……”
曲低低应了一声：“丹，你不是……”死了?
曲的唇上落下了一根手指，正住堵她未出口的话。
曲于是沉默了，更加用力抱住丹。
丹终于说话了，他眼睛望进曲的目光里，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曲，杀了我吧。”

曲的手里握着匕首，她呆呆地看着丹。
丹噙着悲伤的微笑，并不催促。
曲久久没有动作，丹温柔地执起曲的手，将那匕首一点一点送入心脏。
“是曲杀了丹。”
丹包容地看着曲，想抬手摸摸她的长发。
曲的双手还维持着握住匕首的姿势。
曲说:
“不，是丹杀了曲。”

一瞬间，世界的颜色褪去，空间崩溃，只余下黑白色块。
还有随之崩溃的，变成丹的曲和变成曲的丹。
曲说:“我是丹，丹杀了曲。”
眼睛是会骗人的，但玻璃会折射出真实。
曲是丹。丹是曲。
“你真的是丹吗?”
丹问曲。
我真的是丹吗?
曲问曲。

我是丹。
曲最终说。
丹莫名微笑着，倒下。
曲越过舟，走向尽头的光亮。
……
丹不经意间往窗外看，熟悉的身影。
丹僵住了。
……

不，我是曲。
曲最终说。
丹莫名微笑着，倒下。
曲越过丹，走向尽头的光亮。
……
曲不经意问往窗外春，熟悉的身影。
曲僵住了。
……

世界之外。
“病人没有苏醒迹象吗?”

“病人的脑神经异常兴奋，但......没有苏醒迹象。”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病人沉浸于想像世界，不愿苏醒。”

我渴望死亡
杀或者被杀
我是丹，亦是曲
我拥有双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