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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C13-C15

作者 : 丧失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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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原神 钟离 , 达达利亚

标签 离达

文集 【离达】暴雪

1946 26 2022-11-30 19:31

C13
李家大门紧闭,向来做事有礼有节不落人口舌的钟离先生,竟公然叫人将李家大门轰开,把达达利亚都看得乍舌。
而最令达达利亚震惊的是,在轰开李家大门后,钟离手下人竟没同先前一般粗鲁地打砸东西,而是抬着厚重华丽的彩礼鱼贯而入。
“钟某不想多费口舌,只是要和李先生把有些事说清楚。”
他抬手示意手下人不必给他抬椅子来,达达利亚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先生不坐,可自己想坐啊,真可谓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错误的璃月俗语用法,如若被钟离听去了他的心声肯定会这么说。
但达达利亚只是腹诽,面上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整个人抄着手倚靠在大厅里的柱子上,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一向不爱示弱,而且和钟离的事只是他俩心知肚明的秘密,他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在一片可怖的静默中,钟离本想接过自己的话头说下去,却突然顿住,转头看向了一旁百无聊赖的达达利亚。
“要坐吗?”
那一刻达达利亚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或者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可钟离确实是直直地看向自己,而周围的人都有些过分识趣地低下头去。
钟离这是在看不起谁呢?自己在他心中原来是如此娇弱不堪的人吗?他可别太小瞧自己,也别对他自己太过自信了!!
霎时,达达利亚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狐狸崽子,恼羞成怒地回复钟离:“不坐。”
在这落针可闻的静默中,达达利亚的声音比往常大了点,几乎像是在吼。
璃龙帮的人哪见过钟离先生被人如此冒犯地回复后反倒笑意盈盈的场面,更是觉得新来的蓝眼睛青年是先生难得的新宠,是个惹不起的主,而最近有些过分恃宠而骄了。
在得到达达利亚直白的拒绝回复后,钟离的面色又冷下来,垂眸看着那位李先生,像在看一只随时都会被碾碎的蝼蚁。
“关于半月前答应你破坏李家和钟家婚约一事,我想我要食言了,但给钟家一点教训这件事,我会的。李小姐嫁过去后,李家与钟家也算是一体,自然也要荣辱与共才是,所以钟某今天来只是先给李先生敲个警钟,或者说是预告。”
钟离撤开步子,将身后几箱彩礼露出来:“这是钟某的一点心意,也算是我食言的赔礼,届时婚宴就当我去过,不必邀请,在此提前祝钟李两家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达达利亚,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被点名的达达利亚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还立了个睚眦必报的人设,于是也跟着露出阴鸷的神色,语调轻佻:“我的大礼,届时婚宴自会由我亲自奉上。”
于是,钟李两家一月后的婚宴上,达达利亚将本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又在暗牢里用各种手段折磨了个透的钟羲,也就是我们本该光鲜亮丽的新郎官,直接扔到了婚礼现场。
那血|||淋淋湿漉漉的人,偏还被套上了一身白西装,将在场宾客都吓得惊叫奔逃,李小姐更是崩溃大哭,好个梨花落雨,惹人怜爱。
而达达利亚更是好心情地吹了声轻佻的口哨,然后驶着那辆扎眼的跑车,扬长而去。
“新婚快乐,美丽的女士。”
与那份大礼一同奉上的祝福,他是这么说的。


深夜,璃龙帮一处暗室。
钟离坐在中间的沙发上,壁炉的火光映得他的神情晦暗不明,他听过手下人关于达达利亚行踪的回报,就轻轻挥手示意那人下去。
那人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该久留的场所,毕竟除了钟离先生,这暗室里还坐着那位常年行踪诡秘的魈先生,以及叱咤璃月商圈的凝光小姐。
显然,璃龙帮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只可惜那位传闻中隐退的摩拉克斯大人不在,可也没人见过他的真容。
“我想选一个做话事人,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魈对钟离先生,或者应该说摩拉克斯大人,一向言听计从。此时他并不言语,只是静坐。
凝光搁下她的那只白玉烟斗,沉思片刻:“话事人吗?可如今帮派还有什么地方要话事人呢?一个地方用两个话事人,只会引起争斗,我想您再清楚不过了,摩拉克斯大人。”
“所以,我要选的并非如今璃龙帮产业的话事人,而是摩拉克斯的话事人。”
此话一出,厅内静默。
凝光用华丽的长指甲扣打着她那只白玉烟斗,而魈也蹙起眉头表示疑惑。
可那是钟离先生的提议,他们也不能当即否定。
“大人有心仪的人选吗?”魈还是决定先询问摩拉克斯大人的意见。
“达达利亚。”
很快,几乎是魈话语刚落的那一瞬间,钟离就给出了答案。
念出青年的名字时,钟离不由得想到那晚青年身上的伤痕,旧的是他不为人知的神秘的过去,新的是他向自己证明的忠心。他一寸一寸地|||吻|||过,爱怜至极。
但他确信蓝眼睛青年是带着目的而来,他想知道达达利亚那些伤痕背后的隐藏,以及这副漂亮的坚韧的皮囊包藏的祸心。
既然达达利亚要来刺探些什么,不若顺着他,把这场局给做得更加完美。
“摩拉克斯的死亡一事可以提上日程了,务必要由他参与,由他见证。”
他,毫无疑问,指的是达达利亚。
死亡,有时候并不是指肉|||体的死亡,在人与人构成的复杂社会关系网中,社会性的死亡或许比肉|||体的死亡更加直接。
摩拉克斯之死,是要所有人都认为摩拉克斯死了。
凝光和魈都明白了钟离的意思,也都明白了自己该做些什么。魈说军火方面最近在和警方打交道,事务繁多,便先离开了。
凝光燃上她的白玉烟斗,调侃道:“我本以为那个小子会是个例外,对枕边人下手可不是绅士的举动哦,钟离先生。”
“算不上枕边人,有过一夜露水情缘罢了。”
“是吗?”凝光不再言语,也出了门。
钟离在一片寂静中,难得地燃了支烟,反复咀嚼着“达达利亚”这四个字眼。
达达利亚,达达利亚……


C14
璃月入冬,却不落雪,比起至冬,连风都算不上凛冽,甚至吹不醒酒意。
他们刚结束一个酒局,返程途中钟离执意要从车里下来走走,支开其他人,只留下了达达利亚。
“需要我扶着您吗,钟离先生?”
“原来我在你眼中是如此不胜酒力之人吗?”
钟离整理好之前在车上还胡乱歪倒的领带,又好生地束起他鎏金渐变的小辫。
“可先生您之前在酒局上分明……”
达达利亚没有说下去了,他明白过来方才在酒局上瞳孔涣散、脚步虚浮的醉态都是钟离装出来的。好个精明的算计!
“你也看出来了不是吗?”钟离莞尔,继而补充道,“我很少喝醉。”
那之后是很长的静默,他们都不言语,只一前一后地向前走着,脚步窸窣作响。
但达达利亚知道,钟离既然没醉,那从车上下来醒酒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借口——所以,钟离有话要和他说。
他在等钟离开口,就像在等一个考验,他已经经历过的无数次明里暗里试探着的考验。不知什么时候,这种等待他已习以为常,不复最初那般焦虑,就好像是抛出一枚硬币,它必然会落到地上,只有正反面是未知。他等待的结果,正如那枚硬币的正反面。
“你有想过做摩拉克斯的话事人吗?”
钟离的声音很轻,寒风裹挟着他的每一个字眼和句末微不可闻的叹息闯进达达利亚的耳朵,过分温柔甚至吹不醒酒意的风这会儿却刺得他生疼。
达达利亚一时没有接话,他在思考着盘算着,同时也胆战心惊着。而钟离也不急,他们还是一前一后走着,在细碎的脚步声中,钟离耐心等待他的答复。
有关赌坊这边,达达利亚已经将有关线索秘密提交给上面,其中暗中贩卖人体器官一事情节最为严重,尽管钟离先生见一个教训一个,他在洗白赌坊产业这块可谓是雷厉风行,再有小半年估计能彻底洗白。
还有达达利亚本人参与其中的绑架与钟家一事,均如实上报,他回去也只会落个污点证人的名头,不会治罪,女皇在那份卧底协议里亲自承诺的。
军火方面是上头传给他的消息,机密文件上写道:迫于某种紧急情形,警方与璃龙帮在这方面达成合作,璃龙帮已成为重要的军火供货源,由他的同事普契涅拉接管负责具体事务,不必追查。
至于商圈,那已经算是洗白殆尽了,只有洗钱一事尚可查探抓住一些尾巴。
成为摩拉克斯的话事人,对达达利亚当前任务来说,可谓是一个不小的进展,正中下怀。可钟离其人,城府颇深,又不做亏本买卖,怎会突然提出要他做话事人。
“钟离先生,这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我在您身边做事也不过快一年。”达达利亚顿了一下,或许是为了打破这可怖微妙的氛围,他打趣道,“我可以问问原因吗?总不能是因为我们睡过一觉吧。”
“当然不是,举荐你去当话事人,对我而言也有好处。”
钟离停下脚步,拢住厚实的呢大衣,向达达利亚走近,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笼罩进自己的阴影里。那灯下的影子像什么无形的牢笼,将达达利亚锢在了那一方天地。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会想明白的。”
“好,我答应您的提议,钟离先生。”
既然对两方都有好处,达达利亚顺着钟离的话答应了下来。尽管他知道前方还是危险遍布,可他没有退路,也不能胆怯,他只能向前,踩着刀尖向前,被业火炙烤着向前,被无数双眼睛窥伺着向前。
那是从他选择接下“暴雪”行动时,就注定的刀尖舔血的,没有安宁可言的生活。
钟离听罢,蓦地抚上达达利亚的脖颈,在他的嘴角印下一吻,轻柔得像一尾羽毛拂过。
那只是一个嘉奖的吻,不带任何爱意,甚至是怜悯。
可那确实是他们自那晚以来再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熟稔得仿佛每天都吻过千遍百遍。
蓝眼睛青年来自远在极寒之地的国度,根本不惧璃月的这点寒冷,也不爱穿厚实的衣服,落在钟离眼里却有些过分单薄了。
“天冷了,今夜就由我送你回家吧。”
“先生这怎么能……”
达达利亚还没说完,就被钟离将那件厚实的毛呢大衣披在自己身上的举动吓得将后面的字眼吞了回去。
“以后,你我便是平级。”
“这是我第一次送你,可能也是最后一次送你,不必推脱。”
先前被亲吻时没来及表露的震惊与羞涩,这会儿倒是透过雪国孩子独有的白皙皮肤渗了出来。
达达利亚感觉心脏被倏然重击,震得心口发麻,又变本加厉地跳动起来。
于是他面上红了,于是他燃烧了,于是他重新活了——只此片刻。
纯情的,可笑的,完全错误的。
他也只能心动,不能爱上。

半月后,璃月帮总堂。
这是一座园林造景、风水方位都极讲究的四合院,议事厅处在风水最好的北方,门户大开。
达达利亚随钟离一同到达时,堂内各大家族的掌事人已经齐坐一堂,三三两两凑头耳语,各自攀谈。
出于职业原因,达达利亚有着非凡的识人本领,他大致扫了一眼,心下便明白各大家族的都到了,除了钟家。或许自上次事件后,钟家已经被璃月大家族除名了。
可钟家毕竟是百年世家,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是加入璃龙帮的最大的家族,在短短几个月就被除名……钟离先生的手段还真是狠辣可怕。
达达利亚被钟离领到议事厅中间,期间钟离宽慰他:“别怕,保持沉默就好,我会处理好一切。”
钟离今天一反常态,身着墨黑长衫,坠一条玉石长链——古朴、文雅、却有种怪异的威压。
用达达利亚的话来说,很奇怪,甚至有些怀旧,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上个世纪璃月人的穿着了。可能是因为今天是璃龙帮的重要日子,而钟离先生又是最重礼数规矩之人。
钟离立于议事厅正中,像是一道人尽皆知的信号,所有人都不再言语,霎时,厅内静默。
“今天邀诸位共聚于此,是摩拉克斯大人密信要选定一个话事人。我和魈先生,以及凝光小姐一同仔细考察数月后,最终决定选择达达利亚先生为摩拉克斯大人新任话事人。”
“现在,开始进行匿名选投。”
钟离退了下去,同另外两位掌事人,也就是魈和凝光坐在一块儿,只剩下达达利亚一人站在厅中。
每有一张选票从大家族掌事人手中投进他面前的箱子时,达达利亚就感觉自己被从头到脚打量过一遍。那锋利的不怀好意的窥伺的视线,像一把把切割皮肤纹理的小刀,要将他剖皮剥骨,剜出一颗血淋淋的心来。
摩拉克斯的话事人,毕竟还是太过瞩目了。
他谨遵钟离的嘱咐,不发一言,也不移动自己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死死地盯着面前漆红的金纹箱子。这副形态落在别人眼中,就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辛苦了,可以稍微到我身后休息一下。”
直到钟离随同凝光过来验票时,达达利亚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里面的衬衫几近湿透。
“是的,钟离先生。”
他从善如流地站在了钟离身后,那些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的试探打量的目光被遮了个严实——短暂的安宁与休憩。
不对,还有一道视线——在哪?
达达利亚这才发现,那位头发墨绿青黑的掌事人抄手立于暗处,分明他刚才还和钟离站在一块,居然如此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暗处。
达达利亚抬眼警惕地看他,没想到魈却淡然地移开了视线。更奇怪的是,那道来自魈的视线几乎没有恶意,只是……好奇?
怪人。
不过这个帮派怪人还少吗?早该见怪不怪了。
达达利亚与那位冷淡陌生的掌事人在沉默中短暂交锋后,忽得被钟离拉至身侧,他没回过神,趔趄一下,被钟离扶住。
一旁的凝光小姐不知怎的轻笑一声,继而催促道:“好了,钟离先生,宣布结果吧。”
“经摩拉克斯大人指示,由璃龙帮三位掌事人考察举荐的话事人,达达利亚先生——全票通过。”
钟离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古朴无波,听到达达利亚耳中却如一道惊雷,他的冷汗又淋漓落下,议事厅里此起彼伏的祝贺声令他毛骨悚然。
“全票通过”、四面八方而来的审视视线、摩拉克斯的话事人——达达利亚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他被套上锁链,提到璃龙帮最瞩目的位置,不知做了谁的提线木偶,更不知到底入了哪场即将拉开帷幕的大戏。
“祝贺你,达达利亚。”
钟离将象征着摩拉克斯话事人权势的那枚银圈套在他的小指上,那双可恨的含情眼看过来,气氛煽情的几乎像是求婚现场。
而钟离温润愉悦的笑容,像极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一如赌坊初见时。


C15
落雪了,璃月港内罕见地落雪了。雪很小,落下来便融了,根本积聚不起来,更不能团成雪球打一场酣畅淋漓的雪仗。
打雪仗,那也是自己童年时期的事情了,达达利亚失笑,心里更加落寞起来。
正值年节,璃龙帮总堂里挑了喜庆的红灯笼,园林池子里游着花灯,四处装点奢靡讲究,看着是热闹非凡。
这算是达达利亚继任摩拉克斯话事人以来筹备的第一场重大的宴会,他对璃月年节习俗知之甚少。关于璃月年节,达达利亚唯一的记忆就是潘塔罗涅老爷在这节日总会仔细清点他的摩拉,然后给警局里每一个年幼的孩子包上一个他所谓的红包。
所以前些日子,达达利亚也包了一个红包,去往岩上赌坊向钟离先生请教年节装点的有关事宜。那红包里不仅有摩拉,一同附上的还有当初钟离嵌在他耳上的血珊瑚坠子。
那坠子最初嵌上去时,新扎出的耳洞还惹他疼了几日。这份疼痛,这份来自上位者偏执的独占欲,是钟离给予他的,达达利亚在心里又记上一笔。可现在取下来时,毫无痛意,那耳洞却还是扎在他的耳上,短时间无法愈合。
“阁下可知,这红包向来是长辈发给晚辈的,又名压岁包,意为压住邪祟,祈愿平安与幸福快乐。”
许久未见,钟离先生倒像是一点没变,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说话也慢斯条理,文雅温和。
不过他的鎏金竖瞳,那瞳仁比上次见时好像更窄更细,便显得更冷了。那直白的视线在达达利亚耳边逡巡片刻,便又收了回去。
也是,那枚银环套在小指上后,他也便不需要那血珊瑚坠子了。
钟离心里知道得很清楚,有时他恨自己的理性,也恨自己这无法遏制的独占欲。
片刻,他又作先前的温和面皮,继续和面前的蓝眼睛青年说道:“所以,真要发压岁钱的话,应该是我发给你才对。”
达达利亚将红包收了回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一笑,终于显露出一些孩子气来。
“好吧,钟离先生自然是正确的啦。”
“有关年节宴会布置一事,我会手把手教你,不必担心。”
“诶?!钟离先生怎知……”
“你很好猜。”钟离起身,向他走近,达达利亚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那双通透无光的蓝眼睛显露出一丝慌乱。
时间仿佛暂停了一般,两人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将寒风隔绝于外的室内,只剩壁炉燃烧,噼啪作响。
“不过有时候,我也猜不透你,达达利亚。”
“我从来没有猜透过你,钟离先生。”
他们之前的关系,像极了四处弥散的蒸汽,分明沸腾到了极点,却又朦胧无比。
想要看透,却怎么也看不透。

“话事人先生,外面天寒地冻的,请将大衣穿上吧。”
达达利亚认得他,是打点璃龙帮总堂的管家,他向来是最会识眼色、献殷勤的。
事实上,这所谓的天寒地冻,于达达利亚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那暖烘烘的室内倒叫他洇出汗来,不如这天寒地冻来得爽利畅快。
不过,他还是接过那件有些过分厚实的大衣,从善如流地穿上——璃月人怎么都这样,生怕别人冻着了,数月前替他披上厚呢大衣的钟离先生也是这样。
在冬天,“冷”仿佛成了一种亲近的借口,达达利亚一直这么觉得。
“你回厅内打点事务吧,今日来的小孩很多,别让他们被锋利的餐具划伤了,也别让他们打起来哭闹不止,摩拉克斯大人若是看到现场闹作一团,想必会烦心的。”
“话事人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体贴周到啊。”
体贴周到,这个词现在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了吗?他以为这种词语向来是用来形容钟离先生的。还是说因为他基本是从钟离那里摸索的璃龙帮行事作风,所以做事风格也越来越像了。
达达利亚想不明白,也不愿继续想下去,今晚他的脑子还得用来应付各怀鬼胎的来宾。人际周旋是最累人的卧底工作,没有之一,至少达达利亚是这么认为的。
彼时,钟离正走进四合院的大门,见达达利亚一人立于雪中,过去替人掌了伞。
“怎得不进去?”
“帮里剩下两位掌事人还未到,我自然要在这里候着,才算礼数周全。”
“魈有些事,会晚些到,不必等他。至于凝光,她已经到了,这便一同进去吧。”
达达利亚看向四合院大门,果然,凝光已经到了。衣轻裘,缀珠链,白发胜雪,掌一柄素色金丝竹伞,端得是一簇人间富贵花。
隔着一段距离,她微微点头,算作寒暄。在达达利亚迎上来之前,兀自往厅里去了。
“我们也进去吧,看时间,你也该叫摩拉克斯大人下来主持宴会了。”
“我来撑伞吧,先生。”
钟离莞尔,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却比这璃月少见的雪天还要冷上许多:“话事人先生就当我是在献殷勤吧。”
达达利亚愣了片刻,继而跟上钟离的步伐,进了璃龙帮总堂议事厅。
钟离……他刚才是在讽刺自己吗?自己没惹他吧?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当初举荐自己当话事人的不就是他吗?
钟离必须要承认,自己确实有些生气。
当看见达达利亚立于雪中第一眼时,他就立马想到多年前在雪地里看过的赤色狐狸,很可爱,但他毕竟不是狐狸,没有厚实的皮毛,再多站片刻,定会着凉。怎么离开自己之后,这人是愈发不会照顾自己了。
要是让达达利亚知道了他是这么想的,定会觉得他莫名其妙,这雪天怎么能冻坏雪国的孩子呢?先生也真是的,是不是有些太小看他了。
当然钟离生气郁结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别人给达达利亚递过大衣这个动作,太过扎眼了。说他小气也好,说他偏执也罢。那本性之中的病态的独占欲,支配着他当时所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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