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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仏】论理科生和文学老师如何谈恋爱?

作者 : 残残想喝柚子茶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黑塔利亚 路德维希·贝什米特 ,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标签 黑塔利亚 APH 独仏

状态 已完结

972 17 2021-6-4 16:21
  




      走进文学课教室的时候,路德维希的心情还是沉重的。

      他那张理科院的胸牌在这里格外扎眼,引得众人频频瞩目。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没给任何人他对这门课有任何兴趣的意思,让人理所应当地把他划分到荒度人生,欠了一屁股学分到处补的那一类闲散青年里。

      就是这种注视,比这门无聊的课本身更让路德维希觉得头疼。

      他,路德维希·贝什米特,一个从不旷课从不早退的当代文明大学生,成绩优异,道德优良,要不是自家哥拖后腿,是万不会到欠了学分,满世界找选修课的地步的。

      基尔伯特前一阵摔了腿,从院墙上跌下来了。他是自己上去的,为了把卡在树杈上的肥啾提溜下来。最后他俩一块从高处掉了下来,鸟没事,但他有事。

      所以,路德维希得分出一大半时间往返于学校和医院,父母常年在国外,照顾不省事的哥哥的任务必须得是他的。能者多劳,无奈。再所以,当他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就不得不走进几间他从没想过会进去的选修课教室。

      好的,背景介绍完了,我们再回到教室里来。



      他翻了翻手里的书,铺天盖地的文字让他一阵懵。看不到熟悉的数字阵列,他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陌生领域的入口。教室里人满为患,他意识到这堂课想必是很受欢迎的,但他看着教材上那位教授的名字——弗朗西斯·波诺伏瓦——不由自主地在脑子里赋予了他无数个形象,大多都是愤世嫉俗和秃顶老头那种。

      一丝凄凉划过这个正直德国青年的心,就在这个时候,教师进屋了。

      路德维希抬起绝望了一半的脸,正撞上一双蓝紫色的瞳孔。

      即将引领他进入这个陌生殿堂的人有一张年轻的脸。一个法国男人,看起来与他的教授职称并不相称,没有阴沉的皱纹和厚得像瓶底的眼镜,跟着他进来的也不是沉闷的空气。路德维希稍微放了个心,至少这不是个絮絮叨叨的老头。他坐在前排,看见这位先生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烁,甚至嗅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

     “早上好,让娜。”他进了屋,朝下头几个一脸兴奋的学生招了招手,路德维希听见他在讲台上语里含笑,“半个学期没见,希望你还能维持一贯的高水平……别傻笑了路易斯,你再跟我挤眉弄眼,我也不会少给你作业的。”

      那学生又傻笑了几声,趁着教授脱外套的当儿扔上来个苹果,被对方一把接住。他掂了掂苹果,脸上的笑意没变。

     “看来路易斯先生十分担心他们教授的营养状况,专门送早饭上来。”波诺伏瓦的声调里还带着些许慵懒,“但我不忍一人独吞…既然路易斯你这么热心,那能否烦劳你明天给班上同学一人带一个来?顺便,你们的作业也可以去问问热心肠先生乐意不乐意帮忙解决,诸位意下如何?”

      班上瞬间一片欢腾,有人站到椅子上鼓掌叫好。

      路德维希愣了好几秒。

     那边下,波诺伏瓦教授已经发现他的课堂上多了一个陌生面孔,朝他看了过来。

     “路德维希·贝什米特同学?”他看了一眼花名册,叫了他的名字。

     “啊,是。”他应了一声,下意识站起来,试图向这位先生解释自己的来由,以防被蔑视的目光注视。但对方摆了摆手,让他坐下。

     “欢迎来到这里,贝什米特同学,”他微笑,“希望你能从这里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一堂课上完,路德维希回到自己学院,准备把尘封已久的宿舍清扫一遍。边扫着,他又开始回想起了那节新课,倒是没他想的那么枯燥无聊。

      文学,小说,诗歌,这是跟他日常接触的那些东西截然不同的,与人心和情感更相关,那是更柔软而温热的东西。它们在柔和的外表下又隐藏锋芒,向他展示了一些更复杂的东西,也许比术式和方程还要复杂。

      而带他领略这些的那位先生,现在路德维希又想起了他,他确实是个跟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人。他很年轻,风度翩翩,谈吐间也充满风趣,他没觉得这课无聊多半也有他的功劳,而且,路德维希停了停扫把,这人还有点不着调。

      不过,想想今后还会去上他的课,路德维希还是挺乐意的。

     “……”

      他从屋里扫到了阳台,边想着事边去搬窗外的花盆。手刚伸过去,楼下就冷不丁“砰”的一声响。路德维希身体一震,赶紧伸头下去,看是不是花盆被他碰了那么一下,就响应地心引力掉下去了。

      所幸,他没看见花盆的尸体,更没看见被砸倒在地的倒霉路人。他只看见一辆车歪在了排水沟里,那辆车有够旧,简直是个古董。

       这么来看,这辆车是开到这里的时候出了故障,一时失灵歪进了排水沟。有个路过的学生敲了敲窗玻璃,车主出来了。

     “波诺伏瓦先生……您这辆车还没进废品站呢?”

      路德维希挑了挑眉。他看清了车主的模样,那正是几个小时前还跟他在一起的文学课教授。现在他换了一件更轻便的T恤,罩着休闲外套,锁骨露在外面,一副刚准备去咖啡馆的样子。这会他趴在自己的车盖前头,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惨状。

     “我现在也不常开它…所以就一直停在那啊。老实说,我还是挺喜欢它的。”他不乏怜爱地摸了摸车盖,“它跟我好多年了哦。”

      在路德维希眼里,这个人像是那种出门会开时髦跑车的类型,而不是这样跟一辆老车相亲相爱。好吧,看来这还是个恋旧的人。路德维希站在那里,看着他跟那学生商量了两句,叫了几个人过来,先把车抬出了排水沟,然后推到了一边,以防挡路。

     对弗朗西斯来说,现在的情况棘手极了。

      于他而言,机械运作和维修都是十分陌生的,他对新兴科技总是有些迟钝。虽说楼上的路德维希已经把这辆车的毛病猜出来了几成,但他还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他放弃了把他开走的意图,打了个电话,满腹狐疑地在车旁边转了两圈,戳戳这里拍拍那里。然后跑去街边的薯条屋买了两份外带,给了那学生一份,一脸庄重地向着破车点了点头,最后蹬个自行车走了。

      路德维希在楼上围观了全程。注视着那个逐渐远去的法国人,他突然觉得这人还挺有趣的。

      而且还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时以后,一辆拖车开过来,把老车运走了。



     “先生,”第二天下了课他去找弗朗西斯,“您的车修好了吗?”

     “咦!”弗朗西斯停下整理教案的手,“你怎么知道我的车坏了?”

     “如果还没好的话,或者您直接没想去修,”他直接说下去,“其实也不用运到修理厂去,那车就是有点旧了,您自己在家就能让它重新运作,您只要稍微……”

      他一本正经地叙述了一通充斥着专业术语的修车指南,弗朗西斯听得拿教案的手都僵成了一片,他眼睛睁大,好好地从头到尾把这位新学生打量了一遍。等路德维希说完,看见他还僵在那里。

     好的,他知道他现在完全是懵的。

     “呃,贝什米特同学?”他终于回过神来了,“非常感谢你的提议,我会回去试试看……尽量!”

     而且还受到了文化冲击。

     “贝什米特同学的专业,是机械电子工程?”他问,“没想到对单纯汽车制造这边也很了解?”

     “兴趣而已,先生。其实了解并不很多。”

     弗朗西斯微笑:“那看来你对文学也同样有兴趣,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见到你。”

     路德维希张了张嘴,被弗朗西斯抬手挡了回去。

     “作为给我说这么多的报答,一起去薯条屋怎么样?”他说,“我请客。”



     一个月过去,他还继续留在这节课的教室里,并且逐渐习惯了文科式的思维模式,但对这个品学兼优的德国人来说,无论在什么课上,那种根治于心的认真和钻研欲时时刻刻都在发挥作用,有的时候甚至有点过了。课上他总会无意识地把思想从弗朗西斯的书上延伸出去,挑灯夜战以后,第二天抱着自己厚厚的一摞笔记和想法进了教室,等着波诺伏瓦教授进来,跟他进行一场热烈的讨论。尽管有时候他会变得死板,钻了牛角尖,让这种讨论变得像抬杠一样。

     而且,波诺伏瓦教授在这种时候的表现,真的挺可爱的。

     “文学并非是孤立的,它与世界和人的灵魂紧密相连,在福楼拜看来,文学是炉中的火,在人与人之间相传。”课上,弗朗西斯放着他的的课件,“而炉火从来不曾孤独燃烧,它必然与其他东西相伴相生。其实世间一切都是如此,如果你不去关注其他,那你也永远无法在自己的领域更进一步。”

     说着,他切了一张画出来。

     “上节课我们说到文学和艺术的联系……这节课我们不妨看看实例。我这边正好有充足的例子,你们知道的,这是隔壁美术学院布拉金斯基老师的作品。”弗朗西斯眨眨眼,“我们两个经常会凑在一块聊聊各自感兴趣的话题,他算是个不错的交流对象…你们如果对这方面感兴趣,也可以去找他。”

     “不过,”他抬手,“最近就不要去了,他这两天心情不好的。有个体院小子砸了他的画室,昨天我见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像被西伯利亚来的风吹了一个月。”

     他笑了好几声,正想对体院小子在画室闹事儿这件事再发表几句见解,就看见路德维希在下面举了手。

     “先生,”德国人站起来,手里拿着他的笔记。在弗朗西斯眼前,一个比他高大得多的身影立了起来,那一沓厚厚的纸向他说明了这个“好学”的学生今天又有多少个问题和自己的想法准备甩给他。

      啊,理院学霸又要来进行文化和灵魂冲击了。

      班上的其他人纷纷捂脸。弗朗西斯掰弯了手里的电子教鞭。

      原来我这边也有一个闹事的。

     “您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求知欲旺盛呢,路德维希先生。”他松了松领带,靠近了他的桌子,“那就来吧,希望今天我们的辩论也能跟往日一样精彩。”

      于是,这场辩论可能会一直持续到下课,然后两个人转移到办公室继续进行。因为知识量和阅历上的欠缺,这样的辩论一般都会以路德维希败下阵来告终。但少有几次弗朗西斯被他噎住的情况,在对方变得有些迷茫和摇摆的目光里,他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个时候的弗朗西斯,眉头紧蹙,薄唇抿成一条线,仍有不甘地企图再回他几句。路德维希看着他的表情,微笑总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他们建立了友情。就是从一次次的“抬杠”里,二人更深地了解了彼此。作为年纪尚轻的教授,弗朗西斯平日跟学生打成一片,但很少与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深交。在路德维希出现之前,他还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学生,带着年轻人的冲劲,却又有一颗成熟稳重的心。有旺盛的求知欲,虽然有时候挺烦人的,但从不浮躁。他在路德维希身上看到了过去自己的影子,尽管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思考模式和处事态度更是大相径庭。但有时事情就是这么奇妙,羁绊会在看似毫无关系的二人之前悄然生成。

      晚饭过后他们在操场上走着,说文学鉴赏方面的东西,说着说着话题就偏到了现实中来,弗朗西斯提到了“羁绊”有关的说法。路德维希听着,也注视着身边的人。夜风,诗歌,还有那个人,在不急不缓地说着他的论点。他时而会沉醉于这样的夜晚。

     “先前他们给我说有插班生的时候,还用特别怜悯的眼光看我。”弗朗西斯道,“事实证明,插班生有的时候比本班还要优秀。”

     “不,我是情况特殊……”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弗朗西斯笑,“第一堂课你就想解释不是?别太紧绷了,哥哥我是相当不在意这些的,从一开始就很看好路德你。你也没让哥哥我失望啊。”

       他确实把他当成自己人了,甚至用了不常示人的称呼。虽说身边的德国青年比自己高了半头多,但他还是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德维希也笑了笑。在他面前弗朗西斯有时还会拿出长辈的态度,关爱自己的得意门生。但在他心里,对弗朗西斯的感情已经不再只是对导师的崇敬那么简单了。

      他经常想到各种各样的弗朗西斯,在讲台上微笑着气质学者的模样,在薯条屋前头一脸认真地给他讲薯条怎么样才最好吃的模样,还有两个人在办公室一场大论后,一边埋头在饮水机旁边给自己灌水,一边还哑着嗓子评论他刚才“愚蠢想法”的样子……占据了他大半个脑子。

      他开始喜欢上这门被迫来修的课,任务性的研究过后,通过一次次的思考和辩论,文学女神与这个理院高材生结下了缘分。慢慢的,他喜欢上了那些长篇大论的散文和诗,也的确明白了这课为什么受欢迎。

      当然不光是课的原因,慢慢的,他也越来越想多见到弗朗西斯了。他的样子和气质,说话的声音,阐述他所爱的那些先贤时,时而高亢时而沉醉的音调,还有被他哽住的模样……静下来的时候,他越来越多地想到他。然后——想更多地见到他。

      第一次梦见弗朗西斯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大事不好了。



      第二个月,他开始准备在这个领域的第一篇论文。作为优秀学生,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学报上发表论文,只是不知道编辑看见贝什米特投稿的文学鉴赏,会是什么表情。

      弗朗西斯倒是很开心。对路德维希来说,这也给了他一个好机会,以征求导师意见为由,隔三差五往弗朗西斯那跑。

      弗朗西斯对他的作品还算满意,而且因为德国人的学术水平迅速提高,他开始愿意把一些处理文件和资料的工作交给他,这就让一群天天跑到波诺伏瓦教授办公室献殷勤的小女生失了业,看路德维希的眼神还凭空多了一份嫉羡。但无论怎么说,每次再送到弗朗西斯手里的东西,都会是完美无缺的。

     “只要是路德你交上来的东西,我都能相当放心。”

     “多谢夸奖,先生。”

     听着这一板一眼的回答,弗朗西斯笑了笑。

     “哥哥我,” 他说,“超喜欢路德你的。”

     他愣了愣,心跳慢了半拍,然后开始狂跳。

     “跟你在一块很开心,虽然你有时候挺气人的,我是说非要在课上跟我就问题辩论的时候。”弗朗西斯笑了几声,“真希望一直能在我的课上见到你,你要是改修文学系就好了。”

      周末他又到医院去,还是不怎么放心基尔伯特。腿受伤以后,基尔伯特确实安分了不少,他的工作量就少了很多,平常也就帮他喂个鸟。

      在病房收拾完了,他靠在椅子上,长吁短叹了一会,开始瞪着弗朗西斯编的那本教材发呆。

     “阿西你怎么了?”基尔伯特躺在床上,他还不怎么能活动,“上了两节文学课,开始想当忧郁诗人了?”

     “哥哥,”他说,“你说我要是改修文学系,是不是很不现实。”

     “老爹会骂你哦。”

     “当我没说。”

     “你怎么的了?当时被迫去攒学分的时候不是很不乐意吗?弄得我还挺愧疚的。”

     “也不是。就是……算了。”他把手里那本书一合,“我给你弄点吃的去。”

     “阿西。”基尔伯特瞅他,“你恋爱了吗?”

     “……?!”



      知道弗朗西斯和基尔伯特认识的时候,路德维希还好好惊讶了一把。



      他们在一次闲聊的时候偶然提起这个事,提到基尔伯特的名字,弗朗西斯突然变得有点兴奋。

     “你是说基尔伯特吗?我们是大学同学,已经好几年没见了。当时在外地上学,只听说他有个弟弟,没想到是你啊。”弗朗西斯兴致勃勃,“其实知道你姓氏的时候,哥哥我就想起他了。他还好吗?”

      猛然发现两人的另一层关系,弗朗西斯对他的亲密感又加了一层。

      路德维希突然就打心眼里感谢基尔伯特。

      基尔伯特出院那天,路德维希请了一天的假,开了家里的车把他接了回去,在去跟弗朗西斯说的时候,对方表示愿意跟着一块去帮忙。

      于是顺理应当的,在基尔伯特出院这天,路德维希把弗朗西斯领回了家。然后顺理应当的,稍微发生了点小事件。



      晚饭前还是一切如常的。老同学见面,路上闲扯了几句,回到家路德维希把基尔伯特扶到卧室,弗朗西斯在外面帮忙打扫了几间屋,然后坐在沙发上,开了瓶红酒。

      整个过程中,基尔伯特发现自家弟弟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偏向他那老同学。而且中间弗朗西斯进了一次卧室,在昏暗房间里,路德维希明显变得有点局促。

      等弗朗西斯出去了,基尔伯特看自己弟弟。

     “阿西,”他说,“你上次说自己恋爱了吧。”

     “嗯。”

     “阿西。”基尔伯特眯眼看他,“你看上的不是这个人吧。”

     “嗯?!”

      路德维希喝了口水,然后呛到了。

     “还真是啊。”基尔伯特一闭眼。

     “你,”他哀叹,“以你哥出院为由,把人骗到家里来。其心可诛啊!”

     “我没这么想过!是他自己愿意来的!也确实是来帮忙的!你再说,我就成罪人了,”路德维希给自己辩护:“怎么话让你说的完全变味了呢。”

     “我说你小子怎么突然想改学文学了,你胆子真大啊。”

     “………”

     “你就没什么感想给我说的?”

     “没什么感想…”路德维希回答,“就是相处久了,觉得他挺不错,各方各面都…就这么简单了。”

     “你真有种。你说你冷不丁去告白的话,他会不会给你不及格。”基尔伯特感叹。

     “这种时候别开玩笑成吗。”路德维希按了按额角,“所以你是不同意还是怎的。”

     “我没什么同意不同意的。你要是真考虑好了,想娶了他,”基尔伯特耸肩,“就上呗。”

     “…我其实还没想到这步,”路德维希摇头,“总之。你先别说啊。”

     “……………”

     两人的目光齐齐转向屋外沙发上的那个人。

     “……?”弗朗西斯一脸微笑品味红酒,完全不知道屋里的兄弟两个都扯了什么。



      晚饭后,天色逐渐暗下去。基尔伯特跟着他俩在外面待了一会,身体仍然支撑不住,提前放下酒杯回了屋。再之后,客厅就只剩下路德维希和弗朗西斯两个人了。

      关上基尔伯特的房门,他们两个又在外面聊了一会。路德维希还在想着跟基尔伯特的对话,手里的动作变得机械,顺着又喝了几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钟敲了几响,弗朗西斯放下了酒杯。

      “时候不早了,我去赶末班地铁。”他看了看表。

     “啊。”路德维希站起来,眼前猛得一阵晕眩。他晃了一下:“我送您…”

      他今晚喝了不少,啤酒,红酒,甚至还有威士忌。除了啤酒都是他平时不常碰的,现在有点晕乎乎。

     “路德,你没事吗?”弗朗西斯看他,“别太勉强,你要是不舒服,我就自己走。”

      他摇头。跟着弗朗西斯往门口走,快到门前时脚下一滑,弗朗西斯下意识去扶,顺着这股力,一声闷响之后,他把弗朗西斯顶在了墙上。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路德维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弗朗西斯被他牢牢按在墙角里。法国人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也因为酒精的刺激微微发红,他那么近,近得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酒和惯用的香水的味道。

      搁在平时,他一定会立马后撤,然后闪到一边。但这会,在半晕眩的状态下,他更想保持现状。

      直到上一秒,弗朗西斯还认为把自己压在这里的人是一时脚滑失了平衡。他在等对方放开自己,但不幸的是,他发现路德维希睁开眼看着自己,却没有任何让开的意思。

      “弗朗西斯……”

      酒气的临近,他感觉对方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脖颈间环绕。路德维希一手撑住墙面,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眉目低垂,呼吸急促。慢慢地,他的头靠上了他的肩膀,气息在摩擦着他。

      “弗朗西斯啊……”德国人像喃喃自语一样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弗朗西斯……”

      “路德,你……”他抬手去推,却被顺势拉过了那只手,“!路德维希·贝什米特——”

      德国人亲吻了他的手。那动作轻缓,但不容反抗。

      弗朗西斯僵在了原地,他想张口喊一声基尔伯特,却发不出声音。对方身上温热的酒气向他袭来,让他眼前也逐渐模糊。

      “咳……你差不多一点…!”

      他使劲摆了摆头,猛然加力,将人从自己身前推了开去。

      随后他开门离去,留下德国人向后倒退了几步,倒在了沙发上。他的头撞上了软垫靠背,虽然不疼,但脑子清醒了不少。

      他坐了那,回忆了下刚才出了什么事,然后,十分想给自己一巴掌。

      刚说完还没想下一步不是。



      第二天。他果不其然头疼得要死,但还是撑着回了学校。好不容易熬到弗朗西斯的课,对方一进门,他就跟其他学生一起,感觉到了波诺伏瓦先生今天的低气压。

      向来注重形象的法国人今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脸上的表情阴得像在睡梦中被台风卷走了自家房子。他好像睡得不好,平常柔顺地束在脑后的长发也糙出来了好几根,翘在主人脸侧,仿佛在替他宣示愤怒。这状态让人感觉他像是头一天晚上被人抢了钱,还被打了一顿扔在了河边。当他看过来的时候,路德维希甚至都感觉到了他身后翻涌的黑气。

      这气场实在太过强大,平时最闹腾的路易斯都老实得端坐在那一动不动。

      这堂课上的分外压抑,对路德维希来说更是如此。他好几次试图举手吸引讲台上人的注意,都被对方直接无视。他悻悻地放下手,看着课本稍微偏了下神,这次弗朗西斯倒是叫他了。

     “贝什米特,”他瞟他,“再心不在焉的,就给我出去!”

      好吧,他知道弗朗西斯这会只是单纯想怼他了,现在干什么都没用。

      下课以后他在教室多留了一会,想等人都走光了,再跟弗朗西斯说两句。结果今天弗朗西斯的动作出奇的麻利,跑得比学生还快,没办法,他只能追到了办公室。

      他站在桌前,弗朗西斯坐在桌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整理着书本,时不时抬头偷看他两眼,察觉到目光,头又低下去了。

      “那个,先生。”他清了清喉咙,“昨晚我喝多了,做了些…不太好的事。实在是对不起,”他顿了顿,思考了一会:“呃,我那个论文,您不会给我全盘打回来吧?”

      弗朗西斯一愣,末了狠狠地砸桌子。

     “现在你最该关心的是该死的论文吗?!你要问我的意见,我现在想直接让你被开除出校!你知道你昨晚都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吗?哥哥我是差点被你——”

      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嘴唇被对方迅速袭来的吻夺走了。路德维希伸手拉住了他的领带,然后狠狠吻了上来。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大脑一片空白的还有路德维希。那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孤注一掷了,他想。就像基尔伯特说的,大不了就都说出来吧。

      都这样了,要么走人,要么就把感情都交代出来吧。

      嘴唇彼此黏连了一会,这个吻热烈而冲动,带着年轻人横冲直撞的占有欲。弗朗西斯试图逃开,但失败了。当路德维希把弗朗西斯放开的时候,他的身体软绵绵的。那双漂亮的蓝紫色眼睛盯着他,大口大口地喘气。

     “弗朗西斯,”他说,“我喜欢你。”

      单刀直入,没有解释和铺垫。这是他的作风,也是这个时候最适合的做法。

      他没等回复,直接离开了。他知道这会要是站在那,等弗朗西斯缓过劲来了,一定会骂他。

      他拒绝这个时候跟文学系教授比嘴皮子。

      第二天他给弗朗西斯买了早饭,送到办公室门口。弗朗西斯没吃,又给他扔回来了。

      第三天他又买了早饭,直接送到家门口,对方没给他开门,他就在门口堵了一会,弗朗西斯出来了,两个人你追我赶地进了教室。

      第四天他又去送了,还接受了隔壁班意大利小伙的意见,给带了花过去,弗朗西斯在门缝里跟他斗智斗勇。

      第五天他送了早饭和花,在楼下看见弗朗西斯那辆车,顺手给修了。

      第六天他的行踪被同院的本田发现,日本小伙激动地两眼放光,他莫名其妙地就被给予了热情的鼓励,内心受到了极大鼓舞。

     如此坚持了三个月,弗朗西斯被他拿下了。



      学生们觉得有点奇怪,最近一段时间,波诺伏瓦教授的情绪经历了好几次大起大落,完全没有了平常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按常理推断,波诺伏瓦教授应该是恋爱了,也许是去攻略了什么人。但也没见他买花,或者在什么地方等着见自己的爱人。

      难道是波诺伏瓦教授被人攻略了?

     “不,哥哥我可是很有经验的,绝没有这么轻易地就被……”弗朗西斯横着脖子一脸悲壮,“这绝对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污点,竟然被一个只会硬撩的理科小子给……”

      但你明明就开了家门了,进了卧室还自己老实脱了一半衣服。

      路德维希默默看了他一会,顺势给抱上了床。

     “嘶……该死的——轻一点!呜……”波诺伏瓦教授一改平日那游刃有余的老练态度,有点惊慌地攥着被单,眼里湿乎乎的,“路德……”



     无论怎么说,关系都是已经定下来了。可喜可贺。



      时间过去,已经接近学期末,学分之类的问题早就到该彻底解决的时候了。或许这个时候还有闲散青年在为了这事急成一团吧,至少路德维希是完全不用担心了。

      虽说不用担心,但文学院的人时不时还会看见这位理院高材生出没在学院楼附近。反正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诸人心想,反正是波诺伏瓦教授的办公室。这两人的关系,时至今日,虽然还没挑明,也该有人傻呵呵的不知道,但是个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真是可喜可贺啊。



     “你确定这些资料都要我整理?”路德维希看了一眼手里厚厚的一沓书,他觉得最近自己的任务量在直线飙升。

     “是啊。”弗朗西斯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多看点书,反正饭都不用你做。也省得你隔三差五的精力过盛——咳咳!”门口走过去个学生,波诺伏瓦教授及时止住话头,极富修养般地咳了几声,又喝了一口。

      路德维希回头看了看,忍不住想笑:“那么,是你给学校说的,下周的游学让我过来做你的助理?他问。

     “嗯,好不容易让我抓到个劳力,干嘛不用。”弗朗西斯看他,“你不乐意吗?”

     “没有,非常乐意,先生。”

     “在我这边可是活很多的哦,做好觉悟吧你。”

      路德维希摇头,露出一丝微笑。他向前几步,接近了对方的那张桌子,身体微微前倾。

     “在这之前,”他说,“您是不是又该把家里的钥匙给我了,先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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