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741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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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 常规 , 魔幻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文集 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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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28 00:29
- 导读
- 給自設的生賀。給自己的生賀。
瓦娜瑞斯塔今天路過艾塞婭家的時候發現裡面挺熱鬧,只打算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的她竟然被熱情地請進了屋,還被往手裡塞了一塊蛋糕——巧克力冰淇淋味的,所以她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你們是在開什麼慶祝派對嗎?一大早地?」
聽到她這樣問,半張臉都是巧克力色奶油的克洛斯法恩忽然神情嚴肅,雖然這讓他嘴角的那一塊奶油黏糊糊地掉了下來:
「今天可是僅次於神明投射意志之時的重要紀念日,是Diedorkce大人的生日啊!」
「......竟然還過生日嗎。」
「怎麼了!就算再怎麼討厭我也不至於不讓我過生日吧!還是說你覺得魔王不配過生日嗎!」
正試圖把奶油全部添到克洛斯法恩盤子裡的Diedorkce不滿地嚷嚷起來,手上則不忘把剔出來的最美味的夾心部分塞入嘴中,看得瓦娜瑞斯塔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我沒有這麼說......我是指,像我們這樣的人對日期不會有什麼固定流動的概念的吧?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天天過生日。」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喜歡過。」Diedorkce拿起裝飾用的餅乾,咬得嘴裡嘎嘣響,「遇到了這個日子我就要過,而且還要買蛋糕,因為蛋糕很好吃。」
瓦娜瑞斯塔一陣失語。不過反正比這人四處搗亂毀滅世界要好得多,而且她也不想對這種事指手畫腳,乾脆隨手用血液做了個字母D形狀的小物塊給他:
「諾。生日禮物。生日快樂啊。」
這句話說得隨意而敷衍,瓦娜瑞斯塔基本就當陪Diedorkce玩過家家,打算臨走前抓緊多吃兩口白嫖的蛋糕,不想卻被對方激動地抱在懷裡熱吻了一番。
「嗚嗚,瓦娜醬,太善良了,我好感動哦~」
「滾啊。好噁心。別礙著我吃蛋糕。」
「艾塞婭,拿個小拉炮過來,給瓦娜醬的蛋糕加點裝飾表達我的愛意。」
「?」
呯。禮炮將天空染成花田的燦爛,紛紛揚揚的飄帶墜落,掛在建築上,橫幅上,最後落到人們身上,被踩入泥土。
Diedorkce在宴會上用標準的微笑端著酒杯,向滿座的來賓傳達著自己虛偽的榮幸。穿得華貴如人類的魔族為他鼓掌,慶祝他們的王又迎來誕辰。
「D,你看起來不太開心。」
古洛夫找到了在走廊上獨自喝酒的Diedorkce,靠在他身旁和他一起看逐漸下沉的夕陽。
「我看得出來,大家都膩了。我也膩了。所謂的生日宴會早就變成這些貴族的交流結友活動,而對於我這個宴會主人他們只想著怎麼還沒死。魔族終究和人類沒有區別,只要和平下來人人都會想攀到權力的頂端。」
「嗯......確實如此。在侵佔人類的領地,了解了越來越多的人類文化之後,這些魔族也難免覺得人類的做法有可取之處,有了第一個就會立即出現第二個效仿者,進而如病毒般擴散......」
古洛夫拉著Diedorkce的肩,讓他靠入自己懷中。
「但是即便如此,你的成果依然為世人所知,沒有人會否認你的事蹟,你的存在。想要摘取果實的人永遠無法改變其來源於那棵樹的事實。你看,那些貴族沒有直接刁難你,就是最好的證明。」
Diedorkce看了古洛夫一眼,那雙流溢著金色的眼瞳在已然黯淡的陽光下依然靜靜散發著獨有的光芒。
「少騙我了。雖然我沒怎麼學習過政治和社交,他們在拉幫結派打算架空我的事情還是看得出來的。」
「呃,這個......」
「正好,借此機會,我就把我安排了很久的隱退計劃告訴您吧。」
古洛夫嘆了口氣,用了然的語氣淡然道:
「那個藏書之城,你果然是用來......」
「沒錯,以後我都會住在那裡,至於具體位置,我想,大概只會告訴您。」
「就算你說連我也不想見都可以,但是問題是,D,你......真的想好了嗎?魔族百廢待興,人民需要一個精神領袖來帶領,你懂這一點的。」
Diedorkce的眼神平靜得可怕,古洛夫這才發覺百年前那個冒著大雨闖進魔王城的,眼裏滿是絕望與仇恨的小毛孩,已經是這樣冷漠到能時刻笑著的模樣。
「那個領袖如果是我該有多糟糕,您也懂這一點的。戰爭結束了,我作為魔王所想做的事也已經完成了,說到底我對魔族也並沒有多少能稱為愛的感情,就此離開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
Diedorkce對他唯一的朋友,唯一的親人,唯一信任的存在吐露出自己的心聲,並且殘忍地對他微笑著,然後相信他能夠理解。古洛夫確實理解,他早已知道Diedorkce會這樣對他說,在冷漠與決絕這一點上他親手養大的這個小孩是當之無愧的「魔王」。客觀而言,古洛夫的確也不得不承認Diedorkce不適合治理一個即將迎來和平時代的國家,而眼下最合適的人選,別無他者。
「唉......一邊對付貴族,一邊發展國家,我都這把年紀了還丟給我這樣大的爛攤子......你還真是毫無愧疚之心。」
「別這樣說嘛,沒準等我在藏書城學了夠多之後就能在暗中幫個小忙之類的,相信我嘛古洛夫爸爸~」
「住嘴。臨走之前別讓我再聽到你這樣叫。」
「可是今天是我生日誒,叫您一聲爸是我的生日願望也不行嗎?」
兩人相視一眼,隨即大笑起來。一牆之隔的人群沒有聽見他們的快樂,灑在走廊上的星光是唯一的見證者。
「好了,差不多該回宴會了。不然客人們還是會著急的。」
「嗯。隱退的事我還是打算弄得盛大一些顯眼一些,就在這場宴會上發出邀請把消息傳出去吧。」
推開隱蔽的側門,在喧鬧的視線外,兩個人影悄然回到了它們之間,如兩滴墨水溶入大海。
房門在身後喑啞著關上,Diedorkce獨自站在一片漆黑中。他是Diedorkce嗎?抑或是一個擁有再普通不過姓名的,普通的人類?和母親度過的那段日子被時間沖刷得模糊不堪,他在沙灘上一遍又一遍刻畫著,卻已經連在刻畫著什麼都不知道了。
窗外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人們也都各自在家中享受與家人共度的幸福日常。他僵硬地在心中刻下「今天是我的生日」,僵硬地知道人類在生日應當吃蛋糕吹蠟燭,而忘記了母親對他唱過的那首歌謠,那首龍族用以慶祝誕辰的歌謠。
Diedorkce從口袋中摸出一小塊麵包和一根火柴,努力地回憶起火焰魔法將火柴點燃,插在了麵包中央。他雙手合十,許了一個又渺小,又艱難的願望,然後吹滅了火柴。
懷念的旋律在他心中流淌起來,是那首他應當在今天得到的歌謠。在生日許下的願望就會實現,多麼不可思議。Diedorkce小聲地跟著旋律哼唱,流著淚獨自吃完了那塊麵包,直到歌謠的最後一句: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Diedorkce。」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擅自在最後添上了他的名字,是的,他是Diedorkce,這是他的名字,這是他的生日。他會如願望中的那樣,記得屬於自己的一切,然後在生日那天得到一份小小的生日禮物。
比如,放在被吹滅的火柴旁的,那個字母D形狀的血色掛飾,和一個孤單而寂寞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