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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勒斯之梦

作者 : 入流亡所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明日方舟 炎客 , 送葬人

标签 炎葬

状态 已完结

294 10 2022-10-16 22:11
那不勒斯之梦

DREAM OF NAPOLI

 

叙拉古进入了素常的冬季。桑塔露琪亚已没有度假人群。那不勒斯今非昔比,早已不是度假胜地。海滩上漫起充满尘灰的凉风,潮汐似乎已不再来自月亮,而是来自一个平常的荒原战场。

 

站在海滩远望,维苏威的云甚至已经洁白。在战场的痛苦之云的衬托之下,那黯淡的尘云透露出微微的悲悯之光。战争已快落下帷幕。从桑塔露琪亚通往庞贝古城的行军路已经有无数士兵流着血返乡。他们或许来自无数已经平静的战场:博洛尼亚、罗马、西西里。拉特兰的援军卫队自港口乘舰抵达那不勒斯。罗德岛最后的行军基地就在战场的边缘。

 

一名身着公证所服装的萨科塔站在桑塔露琪亚战场的边缘。他默然地看着来往的人群。在他的身旁是一支极长的队伍。几百名士兵紧闭双眼把手搭在前一名战友的肩上,这巨大蜈蚣的尽头是医疗队的营地。他们大多因为战争的阴云而失明:神经受伤、强光刺激、毒素扩散、源石瘟疫。

 

“十四号!夜莺护士!”一名医疗兵从他身旁跑过时他猛然睁大眼睛,转身跑向隔离区。他的一只手被绷带紧紧裹住绑在胸前,跑步的姿势略微有些不协调。他制服的背后用黑色的油漆笔书写着行动代号:送葬人。

 

送葬人已被感染半月。半个月前他把重伤的爱人从战场上救回,那时他的一只手已经发炎溃烂,身上布满伤口。他陷入伤口感染,濒临脱水和败血症的危险,而炎客高浓度感染的血液进入他的伤口、他的呼吸道。他已经服用了两周的源石病阻断药。但这于事无补:受感染的血液已经回流到他的心脏,背上那处还结着血痂的创口很快就会被源石结晶穿透。

 

他的左臂面临着坏疽。一只手臂释放出的腐坏毒素加上源石病的内部感染已经足够致命。他带着残肢先夜莺一步到达隔离区,十四号床的周围几乎站着半个医疗队。炎客没有足够的药物配给供其从那不勒斯转移到博洛尼亚。

 

“我们很可能要放弃他,送葬人。”闪灵看着还在昏迷中的炎客,“我知道你不会允许,但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药物配给了,他的脑部也受到了中度损伤,肺部的情况完全无法脱离呼吸机。”

 

“可以转移配给。有的士兵或干员不需要大剂量药物。”送葬人话音刚落便看到夜莺和闪灵略显惊愕,他只是不解地眨眼,“我的配给中还有两支杜冷丁、两支麻黄碱和三支肾上腺素。这足够把他送到博洛尼亚。”

 

“你的手已经坏疽了。为你手术需要的比这更多,你是个枪手,送葬人,别说罗德岛,拉特兰都不会——”

 

“这是我的遗嘱。你可以去公证所查看我的遗嘱,如果我被确认死亡,我名下包括药品配给在内的一切财产均归于炎客名下。我在以死相逼,干员闪灵。你清楚我的目的。”

 

他把左手从绷带中解出,上面狰狞的裂口因坏疽的膨胀而渗出组织液。他皮肤上的黑紫已经蔓延到小臂。

 

 

送葬人指挥着医疗分队伍的行进,原本他也该在搬运设备的人员中。他为炎客转移的配给量极度不理智,尽管他声称那是计算过后得出的结果。随行的医生是奥利维亚·赫默。

 

赫默一路上没想过送葬人会开口说话,她与这个冷漠的霰弹枪手没有过密切往来,只是听说这是“博士的老朋友”的爱人。他俩在五年前被遣至那不勒斯,桑塔露琪亚战场就是他们的约会地。一见钟情与日久生情哪一个分量跟重些谁也说不清,干脆说什么也不重要——两人的情感已经无法简单评断,就如送葬人所讲:

 

“我们间的关系无需赘述。我的挚友、亲人、爱人都是他。”

 

她打量起送葬人来。路上的时间足够她充分地端详送葬人。送葬人的外貌无可挑剔,但一切神情全都是因为他的外貌才能把工程干员们迷得死去活来。

 

至于炎客,交集只会更少。但炎客对送葬人的态度已经能够说明一切:没有一贯的轻蔑微笑或者冷嘲热讽,他甚至舍不得对送葬人开些略微伤人的小玩笑,如获至宝。

 

赫默无心观察,但还是看出了送葬人的不安。他佯装镇定,但睫毛抖个不停,瞳孔收缩,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颊泛着病态的粉红。上一次合作行动时送葬人的左肋下方中了一支箭矢,除了冷汗之外,他没有任何异常——远无坏疽危险,但却比坏疽更疼。

 

她不想看战场上的战友、亲人抑或爱人面对可能到来的生离死别的画面,所以只能注视着透风孔边上无声运作的表,就像送葬人无时无刻不在转动计算的大脑。大概一小时后她原本在桑塔露琪亚战场上紧绷的意识因这久违的安静与轻微颠簸而松动,但“病患家属”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赫默医生,”她几乎要怀疑这声音来自无人机,“那些创伤是否会影响他的日后生活?”

 

“创口会痊愈。但是脑部受到的创伤不容乐观。”赫默不愿解释太多。阐明事实、强迫伤者的亲友爱人接受一个并不美好的结果是极其残忍的行为。送葬人的眼神如雨中的水洼:短暂的波动,阵雨过后即刻消失,甚至积起的雨水也会蒸发。

 

“我清楚他的伤情,赫默医生。就我的战斗经验与知识储备而言,若他能够存活并苏醒,那么大脑的损伤是必然的。我已查看过他的脑部造影,受创部位将直接波及他的中央区,加之源石侵蚀,他的记忆出现问题、甚至性情大变均在我意料之内。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无论我情愿与否都不会发生改变。他很可能忘记大部分关于我的事——而这也在我接受范围内。

 

“我与您没有过多交集,赫默医生。但我必须告诉您:他是我的挚友,我的亲人,我的爱人。无论是否存在记忆与否,我都会接受这一切,我和他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不,我不会悲伤。您不必安慰我。我无法理解情感有何意义。倘若它无法被我控制甚至可能让我失控,那么我会让它消失。我只知道,炎客生命的一部分,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您可以这样理解:在他之前我的存在毫无意义,他的存在就是我的意义。”

 

赫默能够闻见凝血与腐坏的腥臭,而那气味显然来自送葬人的左手。他身上本应是洗衣粉与百合的香气,加上战场的纷杂与几分海洋的新鲜。但也只有此时,赫默才骤然意识到这位如雕塑一般精美的萨科塔也不过是世间的凡人而已:伤口感染会败血症,坏疽的肢体会溃烂,会受伤,会感染源石病——会痛,会死,会不复那纯粹至极的洁净。

 

恻隐之心驱使着她对这个omega许下承诺。

 

“如果她忘记你,我会为你消除标记。请放心,我只会说是截肢手术。”

 

送葬人开口答谢,和上次合作作战时处理伤口的情况相同。“谢谢”也不过是人际交往中的标准固定程式之一。他初次向炎客道谢时也是如此,后来炎客说“你不必对我道谢”。

 

 

抵达博洛尼亚的第二天,送葬人罹患花吐症。秋海棠咳了一地。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所幸检查报告中说花吐症孢子在他体内扩散速度极慢,他姑且死不了。

 

医疗部的速度很快,炎客很快就能够独立呼吸。三日之后,炎客在中午苏醒。他似乎变得温和了许多,很多干员心里甚至有点害怕。登峰造极的张狂所组成的似乎才是那个干员炎客,眼前这个像是个替代品。

 

炎客醒来后认定送葬人是他的萨科塔战友,而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但是送葬人立即在赫默的监督下清洗了炎客的标记,并且截除了他的左肢。坏疽已经蔓延到他小臂的上三分之一,赫默只能摘除他的肘关节。

 

他坏疽的半条左臂成为了医疗书本上的样本图片之一,因为他的湿性坏疽已经进入了极少数的深度恶化,严重的肌肉层的开放性创伤让他的组织已经坏死了大半,毒素发展迅速,而那疼痛早就超出了赫默的判断。他捱过了近半个月的中毒症状。

 

麻醉过后送葬人没显露出一点的不适应,仅有偶尔抬起的左臂显露了他短暂的不应期。

 

当他洗去一切污秽重新站在炎客面前的时候,恍惚间一切似乎全部回到了那不勒斯的那个午后。桑塔露琪亚。他意识到自己早已不是五年前的那个自己,而炎客甚至已经不是炎客。现在的炎客甚至会劝解感染者治疗源石病。

 

但他却分明能从炎客眼中看见那不勒斯。或许那不勒斯只不过是一场平常的梦。

 

他只希望梦中没有他。没有喷薄的维苏威,没有已经无法澄清的桑塔露琪亚海岸。

 

“干员炎客?”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了一些试探。他的耳中已经泛起了五年前那个冬日的雨声,眼前的墙壁上似乎是海岸边的树影婆娑。

 

炎客攥住了他空荡的袖管。

 

“你是送葬人吗?”

 

送葬人看向窗外。初冬的暖阳仿佛象征冬日伊始的新生。他低头看向昔日的战友和爱人,露出一个幅度极小的微笑,伸出右手搭在炎客握住他袖管的手上。

 

“是我。”花瓣卡在他嗓子里,他装作被口水呛到,顺理成章喝下一杯水把自己体内生出的花吞进肚里。“那么…你想知道些什么?”

 

 

送葬人因失去了半条手臂并且感染源石病被公证所除名。他已经说明过自己能够单手持枪并且格斗本领并未衰退,但罗德岛已经不再派遣他执行战斗任务。他的花吐症发展缓慢,他也曾尝试过趁炎客睡觉时测试——但是毫无结果。炎客已经彻底把他忘记。

 

失忆或许是件好事。原本炎客睡觉时稍微有些动静便会立刻醒来,但如今他睡觉已经愈发安稳。

 

送葬人对两人旧日的关系闭口不谈。

 

炎客问送葬人的第一个问题是关于后者自己。他只依稀记得自己有一名萨科塔战友,于多年前相识于博洛尼亚。

 

那个问题简单至极。“你是我的战友吗?”

 

我是你的挚友、你的亲人、你的爱人。送葬人看着面前旧日的爱人,肯定地点头。他不止一次与博士谈起炎客的创伤,最终他甚至说服了博士让炎客忘记一切。

 

“博士,试想这是你,或者这本就是你。你从切尔诺伯格苏醒后无人强迫你想起过去,如果你刚刚苏醒,对现在一无所知,就有人告诉你——你失忆前有一个爱人,并且屡次三番让你必须接受这一切,你永远也不会因此而高兴。”

 

“但炎客现在早就变了,送葬人。你他妈得明白你俩的关系没那么肤浅,你俩出生入死,在那不勒斯坚持了整整五年。你们俩怎么打算的来着?不是说停战以后就结婚吗?现在停火协议签了,你就要这么离开了?”

 

“而您也如此,博士。如今的干员炎客如何,于切尔诺伯格苏醒的您就是如何。炎客的失忆在他人看来是苦难,但就我看来,他的失忆利大于弊。”

 

“…你他妈冷静点,送葬人。”

 

“冷静些,博士。别让愤怒影响你的理智。我不会受任何情况影响。就罗德岛医疗部对炎客进行的诊断,他已忘记了大部分有关战争的记忆,也忘记了他的omega——我。干员炎客即使对技艺已经登峰造极,不在乎流血与牺牲,但这不代表他心中对此不会怀有创伤。

 

“在他与我建立绝对信任一年后,他才谈起他身为萨卡兹佣兵的往日。就常人而言,没有任何一个个体会希望自己脑中存有那些记忆,比如最重要的人的死亡。现在战争已经结束,炎客不再需要流血和牺牲。

 

“我能够察觉出他的不同。对于失去了有关战争的记忆,尤其是在那不勒斯那五年的他而言,已经不再需要送葬人。我的身上携带着太多他的经历过的苦难,而他需要一个没有往日罪恶的光明未来。

 

“这世间的苦难,一个人是无法承担的。博士。我固然知道这些,并且我了解他,比了解我自己更甚。每当我想起干员炎客,那五年间我从他身上获知的一切就会全部涌现,现在他的失忆恰恰说明主听见了我的祷告:分担我爱人的苦难。

 

“那不勒斯的五年没有给我留下任何东西。我失去了半条手臂,也摘除了我的腺体。让炎客日后不再受往日的侵扰——这将是我唯一的遗嘱条目。”

 

送葬人只是等待着博士的应答,坐姿微微向右歪斜。会议室内除了送葬人偶尔的咳嗽与秋海棠落入垃圾桶的声音外再没任何声响。博士还在气头上,几次转过身去却只看见送葬人静坐在原处。

 

“我他妈可真是拿你没办法,”博士抬手狠拍了下桌子,笔筒因震动翻倒在地,一支钢笔的笔帽松开,蓝黑墨水在黑地毯上染出一片洇痕,“那不勒斯那边告诉我你威胁闪灵她们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罗德岛和拉特兰签清理协议的时候拉特兰可是说全公证所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你听话的。”

 

“如果您对条款产生质疑,可以提出仲裁。”送葬人弯腰处理了一地狼藉,把笔筒放回桌上后坐了回去。他收拾的时间比平常长了些,手腕内侧有一道墨水污染。

 

“还不滚蛋?”

 

“您并没有许可我的请求。”

 

“你听不懂人话吗?答应你,好吗?”

 

送葬人点了点头。这是他对博士表达谢意的方式。他起身走向门边,右手放上门把手时稍微低下了头,露出后颈上还没有完全愈合的缝合伤口。他的后颈没有被海滩的日光曝晒,除了几处微小灼痕外没有别的痕迹,那摘除手术的伤口就格外显眼。

 

“为什么摘除腺体?”

 

送葬人放开了门把手。

 

“如果炎客能够想起来我,那么他不会在意这些。如果我和他终将分道扬镳,我无法接受被除他之外的人标记。他是我唯一的爱人。”

 

台伯河涨潮的模样如同万千只飞鸟飞出那深灰色的水面,跋涉远洋,披着最后的曙光去往近在咫尺的纯净天堂。

 

在医生的有意干预下,炎客未想起任何关于创伤的记忆。但他的意识已经自觉把那些记忆碎片合理化,未出现任何异常。

 

半年后,炎客的源石病基本痊愈。在这期间他与一位停战之后加入罗德岛的萨科塔干员交往,并在两月后订婚。送葬人为保持手部的稳定加之防止花吐症恶化未摄入任何酒精——酒精产生的麻痹效果以及出现的幻觉会刺激花吐症厚垣孢子的生长,加重病情。在肺部造影中,厚垣孢子已经占据了他的一片肺叶。

 

在离开罗德岛之前,送葬人在赫默的监督下接受了左下一肺叶切除手术,摘离了部分花吐症病灶,延缓了绝症的发展。与预想的并不相同,他身上的源石结晶几乎全部生长在断肢周围,疑似显露出源石的趋整性:以病灶填充残缺的部分。而内部的情况也是如此,源石结晶开始由心脏向肺部发展,最终会彻底离开他的心脏。

 

送葬人拒绝治疗源石病,而罗德岛并未多加劝解。而在送葬人办理协议终止的当天,炎客的omega为其诞下一女。

 

炎客站在送葬人的宿舍门口敲了敲敞开的门。送葬人正在收拾行李。

 

“我女儿出生了,要不要当孩子的教父?我可不想让她被那混蛋博士带偏。”

 

“所以你来找我了。”送葬人放下手中的活儿,转身看向炎客,“我要回拉特兰了。”

 

“晚走几天也不迟。”

 

 

七年前博洛尼亚,此地也有这句话被人说出。与今日不同,并非干旱的七月,而是一个下着小雨的平安夜。炎客与送葬人准备收拾行装前往那不勒斯,而炎客看着刚装饰了一半的圣诞树叹了口气。

 

“你可以和他们一起过圣诞节。”送葬人冷不丁冒出一句。

 

“那可不行,”炎客停下擦拭刀刃的手,抬起头看着把子弹一颗一颗装入弹药袋的送葬人,“咱们得去那不勒斯了。”

 

“晚走几天也不迟。”送葬人说。那是他第一次破例。

 

 

送葬人看着门口战友的眼睛。那如同圣诞节的金色烈阳。他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轻轻说“好。”

 

“我准备叫她娜波利亚(Napolia)。”在去往母婴病房的路上,炎客转头对他的beta战友说,“教名就归你了,教父。”

 

送葬人的脚步微微一顿,因身体的不平衡险些在台阶上打了个踉跄。

 

“为什么叫娜波利亚?”

 

“我爱人喜欢桑塔露琪亚海滩。”

 

“桑塔露琪亚同样是女孩的名字。”

 

“你倒还真是个怪胎。”炎客笑了一声,“哪有人真的把孩子叫成桑塔露琪亚。”

 

他一路上都跟送葬人开着玩笑,说要让罗德岛给他送行。但走到医疗部内后就放轻了声音,送葬人觉察到了,便同样保持缄默。炎客在他前面推门进去,用身体挡住安装了阻尼合叶的门板给送葬人让出一条路。

 

襁褓中的婴儿有一头金发。眼睛是地中海一样的蓝。送葬人走近了些,好仔细看看战友的女儿。在与女婴对视的一瞬,一个名字便脱口而出。

 

“玛琳娜(Marina)。”

 

玛琳娜,海的女儿,来自大海,象征苦尽甘来。

 

 

当晚,送葬人在医疗室度过了一整夜。他咳嗽不止,花瓣在他脚下几乎快堆积成一座山丘,秋海棠的猩红鲜艳得像是血。最后,几滴鲜血落在了花朵的上方。

 

在医疗部的努力下,他切除了两片肺叶。其中有花吐症的厚垣孢子,也有源石病在呼吸系统的病灶。他的寿命再一次被延缓。

 

大部分行李都被他留在罗德岛,因为他只有一只手能够搬运行李。一枚弹壳做成的吊坠被作为送给娜波利亚的礼物。

 

 

与炎客的重逢很快,但是他没想到就在六年之后。炎客的爱人想要回拉特兰庆祝圣诞节,于是他们顺道拜访了孩子的教父。

 

玛琳娜很喜欢送葬人,送葬人学识渊博,虽然性格古怪,却很有意思——她喜欢缠着送葬人问东问西,把他当成百科全书,不给一点战友叙旧的时间。

 

“教父!什么是梦?”玛琳娜抓住送葬人左边的衬衫袖管。

 

“梦是一种幻觉,是一种从未发生过,你却觉得它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送葬人用水吞下止咳药,牵着她的手走到餐桌旁,把小女孩搂在怀中抱上高脚凳,“大部分人都会忘记梦,但也有人会记住印象深刻的梦境。”

 

“你有忘不掉的梦吗?”玛琳娜把盘子里的青豆拨到送葬人碗里时悄悄趴在他耳边问。

 

“有,就在那不勒斯。”

 

 

玛琳娜在十四岁时,心脏被查出冠状动脉疾病,面临心力衰竭。医院寻找了整整两月的合适配源,最终在拉特兰的配型库中发现了一颗合适的成年心脏。玛琳娜成功存活。

 

在查看手术报告时,炎客发现了配型心脏的资料。那颗心脏的主人死于八年前,姓名处一片空白,只有履历处写着:拉特兰执行官,曾与罗德岛签署清理协议。在那不勒斯的五年战役中伤残退役,获得二等军功。

 

单色的打印纸上,印着一张半身照。上面的萨科塔神情漠然,看向镜头。他的左臂肘关节下空空荡荡。

 

玛琳娜看向愣在沙发上的父亲,抓着吊坠让他看上面刻下的字。炎客被女儿摇晃了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使劲眨了眨眼看向吊坠上的字。

 

NAPOLI。

 

他的肺忽然开始疼痛,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喉咙,瘙痒他的会厌。炎客咳嗽几声,嘴里吐出一朵罂粟花。

 

丧偶,毁灭。他抬起头,看向屋内斑斓的圣诞树。

 

 完

 

 

秋海棠:痛苦的单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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