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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排球少年 佐久早圣臣 , 宫侑
标签 佐久侑 , 佐久早圣臣 , 宫侑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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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2021-11-8 12:25
如题所见,这是一个狗血爱情故事
你们会看到很多drama,以及更多未遂的drama
部分情节请配合《君の恋人になったら》食用,小章节名来自这首歌的歌词
写完发现为啥我这么喜欢搞阿侑哭哭,每篇佐侑不是正篇就是番外一定把他弄出蛋花眼,我放弃挣扎了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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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啊啊,那还真是
佐久早圣臣坐起身。
睁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短暂的几秒迷惑过去,他确定自己身在医院单人病房。头还在隐隐晕痛,双耳内因此回荡着恼人的低鸣。他伸开双手,握拳放松,接着自上而下触碰自己的脊柱,蜷曲双腿再伸直,确认自己肢体完整,功能健全,除去包裹绷带的前额,身体其他部分没有受伤。
这是好事。他下了床,扶着家具走到床边,拉开遮光帘。外面是午夜的东京,红色的东京塔就在视野的最远端,被霓虹灯、路灯、民宅灯光簇拥着,像什么活物。而更重要的是,佐久早凝视着自己穿着病号服,投射在玻璃上的身影,他逐渐拼凑出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于是他按下呼叫护士值班台的按钮。“晚上好,请问我的手机在什么地方?”他问推门进来的护士。
“佐久早先生,您的手机在来医院的路上已经损坏了,现在应该留在家属那里。”
“我了解了。那么您方便借我手机登陆iCloud吗?平板也行。”
到了白天病房迎来一大波收到消息的访客,本来宽敞的房间挤进这么些高大的男人,连空气都仿佛被压缩了,佐久早感谢他们的好意,同时也觉得现在这个时代信息传播太迅速也并不总是好事。
“圣臣!医生说醒过来就好,检查结果没事下周就可以出院了,这几天我们超担心的!”
“元也,我有事。我失忆了。”他有着讨喜圆脸的表哥咦的一声,准备从朋友那儿接过探病水果的手一松,苹果、梨子、香蕉,还有看上去就很贵的一只蜜瓜叽里咕噜滚了满地。
“……你还记得多少?”大概是这句话太过于戏剧性,众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片刻,人群中一个染着金发的青年迟疑着开口,却把脸藏在别人身后。
“苏醒的时候,我以为今天是2014年春高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凌晨。”
好几个人闻声接二连三地倒吸冷气。
“但很快我发现情况有误。这间医院离家和举办春高比赛的体育馆都很远,家中常约的医生也不在这里供职,如果是突发疾病我不会被送到这里。然后是窗玻璃上我的样子,一个人的外表特征,从发型到身高、手掌老茧位置和肌肉量不会在短时间产生大幅变化。那么可能的解释就是我睡了很久,或者我在未来的某一天昏迷入院,但丢失了从那天到高中毕业前的记忆。所以我请护士帮我确认了一件事。”
“云存储记录。”那染发的家伙跟古森元也异口同声道,佐久早皱了皱眉。“总之,感谢我一直没换过密码。里面保存的照片包含很多信息,再结合关键词搜索网络,就可以获得充分的情报。”
那和没失忆也差不多啦。有人说。
“不一样的。”正如健全者可以向天生盲人描述植物是绿的海是蓝的火焰是红的,却不能令对方真正理解颜色的概念,如同看别人的故事那样掠过十年的光阴碎片,佐久早只觉得疏离,全无亲身经历的实感。“我不记得在职业球队第一次拿到赛季冠军是什么感觉,要我谈参加奥运会和世锦赛的感想也讲不出来,搭乘的的士出车祸前我正结束一年的国外交流回家,但那门欧洲语言我想不起怎么说。”
还有,还有。
“我对很多私人事务失去了切身感触,像是怎么庆祝爸妈结婚四十五周年,大哥再婚对象和我们吃饭,姐姐如何生第三个孩子,元也你订婚邀请我见证,以及——别躲在后面只说话不露脸,宫侑。”
金发青年僵住了。挡着他的人让出路来,佐久早直视他琥珀色的眼睛,对方眨了眨眼,别扭地撇开脸,又忍不住用余光看他。
我,佐久早圣臣,今年28岁,与你宫侑共事七年,交往三年,去年在国外结婚,目前常住地点在大阪和东京,偶尔回兵库探亲。这是几千张照片留下的证据。“但我怎么会爱上你呢?稻荷崎的二传?”
01如果你睡不着觉得寂寞
“小臣是打算先去老家那边,还是我们一起回家?”平心而论,佐久早圣臣回想当天自己的话,是有可能伤到身边这个“丈夫”的心的。古森当时杀鸡抹脖眉毛乱飞的表情就再清楚不过地表达出这点。而到了出院这天宫侑来接他,比记忆中男高中生更高且健实,打扮也更时髦的男人仍然笑嘻嘻的,还交还了装上旧SIM卡的新手机——原来这位才是护士口中的“家属”,在风气尚属保守的日本,她们也算是见多识广,处变不惊。
“回我们住的地方吧。”佐久早先生与太太和小儿子几天前通了视频电话,尽管爱子心切,两位大忙人此刻正为了他们的工作留在地球的另一端,分身乏术。在老家大房子的只有被同样忙碌的佐久早大哥留下的妻子,两个幼儿与家政,去那里打扰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而且,他并不想承认,听到宫侑说“一起回家”时,心里竟然升起些隐隐的期待与快活。
目前记忆和心态都留在十八岁的佐久早圣臣,对宫侑这人实在不怎么了解。他只记得赛场与训练场的寥寥几次相处,全身心投入运动跳跃翻滚,触碰十几个人轮番接触过皮球的青春期男孩子大多数时候都汗水淋漓,无缘整洁二字。亦是这样经历一场三局拉锯战后的宫侑,结束整日训练要求自主加练的宫侑,潮湿、狼狈、热气蒸腾,躯体疲惫精神高涨,隔着网子看他的眼神燃着明亮的火,像远古黑夜的蛮荒中,好奇接近初民的小野兽,盘算着是要扑过来咬一口,还是甜蜜地摇摇尾巴。
十年后的宫侑看人的眼神不那么露骨了,对佐久早在家门口上上下下的打量甚至柔和地笑了笑。井闼山的小王牌想起某次比赛对方气得人牙根发痒的二次进攻后得意的微笑,不禁耳后发麻,仿佛宫侑随时准备摔杯为号,整洁的客厅里会跳出埋伏已久挥舞触肢的海葵怪。
“……公寓比我想象中干净。”圣臣迟疑着说。
“本来我在同龄人当中就不算邋遢的好吧。何况搬出来同住以后你的清洁标准比以前还难搞。”侑接了外套,把它们挂在门口衣架,熟练地拿粘毛滚轮过了遍,喷上温和的消毒剂。“客厅拖鞋是白色那双,要是出门只去楼下管理处和信箱,穿灰色的。”
据宫侑所说,他们结婚以后在东京的集训与各种事务增加,才租下这间只有大阪住处三分之一大的小小公寓,作为忙碌时期两人的落脚地。房内充满生活气息的小物品与装饰不多。佐久早换了鞋,看着鞋柜上方悬挂的醒目白板,写字部分一分为二,记录两人的日程。十几天以前,属于佐久早的那部分写着【归国,下午四点半飞机到埠】,同个时段侑正在训练中心开会准备出征巴黎奥运。两段文字中间有只马克笔画的眼泪汪汪小狐狸,【呜呜好想来接机,小臣不要生气啦~到家以后我们吃火锅吧?】
那天的火锅自然是没吃上。宫侑结束会议,打开手机却接到医院急电,想必吓得够呛。
正想象某人慌手慌脚的样子,正主已经把脑袋探过来。“冰箱里只剩火锅高汤和鸡蛋了,煮杂炊粥喝好吗?”
“噢,好。”忽然想起照年纪这人姑且也算前辈,十八岁(心理)的佐久早朝二十八岁的宫侑点点头。“谢谢你,宫先生。”
宫侑一愣,捂住嘴蹦起来。“救命?从前根本不睬我的高中生臣臣原来这么乖的?!哥哥我好感动!”
“从小臣到臣臣越来越过分了,适可而止吧。”
这是很奇妙的感觉。干净的公寓带给佐久早熟悉的安心感,他在这座城市几个区之外,掩藏在怡人绿植中被铁艺栏杆围墙环绕的老家,早晨家政打扫过后就弥漫着这种淡薄的洗涤剂香味。然后到了饭点,全家人——如果恰好他们都有空在家——在饭桌边找到位置坐下,安静享用已经分好的食物。
在这熟悉的环境中他和宫侑的晚餐是陌生的,说着“看比赛影片有助于恢复状态”,这只变大号的狐狸把盛着粥的锅和小菜都摆到电视前的茶桌上,两个人毫无仪态地并排席地而坐,腿和肩膀挤在一起。宫侑吃饭很香,动作不是讨人厌的粗鲁反而能调动食欲。他眯起眼满足地大口咀嚼,脸颊鼓鼓的,伴随电视的嘈杂,碗里饭菜的蒸汽热腾腾地往天花板飘去。
从前那几年的数千个晚上,有多少时候他曾经这样看着侑吃饭呢?
这生气勃勃的可爱模样,对他的感情从熟人、对手、队友、恋人转化到伴侣,起到了多大的推动呢?想到这一串人际关系中的最后一个名词,尚未习惯这既成事实的佐久早如芒在背。
“我想到件事。
“嗯?”
“这间公寓没有客房。”
“一室一厅就是很小啦,反正除了我们也没人会来借宿——”狐狸放下碗,抬高眉毛坏笑起来。“所以晚上我们会亲亲密密睡一床哦,小臣~”
噢,我早该想到的,28岁的“我”和他是夫夫关系。在井闼山度过的三年,课余活动时间几乎都交给排球,两个成年男人同床共枕对尚未开始正经恋爱,连有好感同学的手都没碰过的高中生来说还是太刺激,佐久早懊恼地皱眉。
可侑不打算放过他,他倚过来,双手撑在圣臣腰两侧,居家棉T恤包裹的躯体沉重温暖,紧实性感。高中打比赛时这家伙已经招惹到一大群粉丝,排球月刊上看台采访时毫不讳言他们爱稻荷崎7号球技也爱他漂亮脸蛋,十年过去侑的脸孔褪去少年婴儿肥,祸国殃民完全不输艺人。侑仰着脸看他记忆回到少年时代的丈夫,此刻他的神态佐久早很陌生,渴求得令人生畏,却又引得细细的酥麻的欲望从尾椎升起来。佐久早忍不住想碰一碰那双眸光如同蜂蜜的眼睛,摩挲汤水浸润的嘴唇,手伸出去他吓了一跳,硬是转成阻止的手势。“你等等,离我远点!……十八岁我们还没开始交往吧。”
宫侑突然噗哈哈地笑出声。
“逗你啦~我在客厅打地铺。”他坐了回去,把所剩无几的饭两口扒完。“别说十八岁,到交往那天,我都不知道小臣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话说得似乎有些寂寞了,以及原来先表白的是我?佐久早努力思考该怎么接。
“因为小臣那时候呀,总是面无表情,嘴巴又不饶人。要分辨‘恶心’和‘白痴’什么场合是损人什么时候是撒娇都花了我好长时间呢,最近几年才坦率起来,真不容易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不是嘛www”宫带着促狭笑容收拾了碗碟,用轻浮得仿佛唱歌的和软语调应和着,打开了水龙头。
我不管了,完全搞不懂。未来的佐久早圣臣,你看看你自己谈的是什么恋爱,找得是什么丈夫。圣臣想不明白,决定放弃治疗。
02 我要每天想你三小时
原本为了小臣归国,我买了全新的床品等你回来换。不过现在再不擅长也只有自己上手啦,睡得舒服记住赞美我。大狐狸在互道晚安时如此邀功。
佐久早躺在少了个人变得空旷的双人床里,闻到的是新洗过棉织物的清香,没有这间屋子两个主人任何一位的气味。埃及棉的新床品是真的舒服,宫侑换被单的手势也是真的糟,看上去平整雪白的一片,躺上去才知道底下的垫被没拉直,埋藏着多少细密褶皱,翻身动辄压着起伏,好像触动谁的思绪。
他有点害怕。这情绪更近于他小时候见到家中按日期仔细整理的杂志被谁随意翻乱,或者周三日托班午餐的西蓝花换成了萝卜,约好出门突降暴雨,耳机线掉出整理盒绕成拆不开的一团。他厌恶生活中脱轨的事物与混乱的心血来潮,而以他即将从高中毕业的阅历来看,未来的自己拥有的这段亲密关系就是上述种种的大集合。从最初见面的那届IH开始,存在感极高和自己相性又很差的宫侑,只要出现就引起他注意,惹他焦躁。现在他们居然是相处甚笃的队友与伴侣,关西的狐狸,真的有教人昏头的法术不成?
思及此佐久早睡不着,摸到手机在被窝里打开相册。最近几年侑在里面占的比例很多,比赛各地的自拍与合影,他搜罗各种可爱的特产与小动物,甚至还有一张显然是早晨在床上拍摄的。照片中的宫侑还没醒,套着领口洒着点香槟渍的白色球衣(还敢说自己不邋遢,要是现在宫侑在边上这么躺着我能把他踹下床,佐久早想),仰躺着脸朝向镜头,脸颊在枕上压出圆圆一小块软肉,金发乖巧地垂下遮住眼睛。他的左手摆在脸侧,无名指上崭新的白金素戒折射微光。
【2023年,蒙特利尔,赛后求婚成功】
佐久早伸手盖住自己下半张脸,他在手机屏幕的倒影里,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对着这张照片微笑。
鉴于失忆发生得全无来由,伤处又在脑袋上不排除内部有未发现的病灶,医生不建议佐久早立刻恢复正常训练。但奥运会的征召与集训是不等人的,几方人士反复斟酌,终于允许他在酌情减少训练量的条件下重新碰排球。
“我现在相信阿侑说的你失忆了。”组队练习安排到对面拦网的角名伦太郎在休息时间过来搭话。
“发挥比车祸前糟吗。”
与他交手多年亦并肩作战多年的拦中球员伸直手臂比划了一下。“不,你的扣球和发球还是很讨厌。只是更像刚进职业联盟那时候的习惯,跟阿侑磨合顺利以后,接到传球你的肩膀和手腕发力动作与肘关节回旋会变成这样,更加舒展强势,而不是那样。”
像是印证他的话,宫侑那组结束了比赛,金发的二传往这边跑来,隔着场地就朝他们嚷嚷:“小臣,我看到了!又是从前的老毛病!回头记得去岩先生那儿按两把,要不你的肩膀又该觉得不得劲儿了!”
“磨合到知根知底?”佐久早瞥了眼角名,凤眼的狐狸哼唧一声。
“天衣无缝到有点恶心了。”
如果是这样细水长流到日久生情,倒是符合逻辑的,长久的相处会令一个人习惯原本抵触的东西,就像某种脱敏治疗。
“不是哦,佐久早君。”角名伦太郎嘴角噙着莫测的微笑,“你和阿侑的交往,是一夜情加上谁都不太想要的时势使然。”
佐久早睁大眼,远处和别人谈话的宫侑似乎有所感应,回头朝他照招招手,大概是得意于被佐久早关注,笑得格外高兴。
2021年年中,某八卦周刊的狗仔在街头拍到了不大不小的一桩花边新闻。奥运会排球国家队的佐久早选手与同队二传宫侑选手,于闭幕式结束后离队到酒店开.房。第二天两位不大不小的公众人物被记者堵在大门口,佐久早选手抓住满脖子吻痕根本遮不住,没料到这场面下意识想往屋里溜的狐狸爪子,坦荡承认:“虽然昨天是第一次踏出队友的界限,但我确实决定和宫侑选手交往。”
时间进入21世纪,体坛与娱乐界公开出柜的人越来越多,要是没有后续,这桩消息大概会火上几周然后被更多更劲爆的新消息取代,两位当事人的亲友圈子中它造成的影响也许会更久些,可若没有外力推波助澜,终究风波会平息。
然而次年初春与赞 助商的酒会上,一位传媒企业负责人满脸对年少有为者的欣赏,当众轻拍佐久早的肩膀:“小伙子们很大胆啊,帮了大忙了,真不错。”等时间转到选.举季,那家传媒支持的候选人提出推进性少数人士民事权利口号,拿出不久前被长枪短炮关注的那对排球运动员做例子,高声呼吁“我们应该为这些情比金坚的勇敢年轻人做些什么”,居然赢得不少新选民群体支持,大利选情。
根本就是被架到高处利用了嘛。佐久早冷静地看完所有相关的视频与新闻,今年早几个月,东京都等数个都府县在伴侣宣誓制度上更进一步,同意同性.别的婚姻在民事上具有同等法律效力,同时期奥运邻近,这时候双双再度入选国..家队的他们不被拿出来继续做文章,都对不起那些专业人士的敏锐嗅觉。
恋爱或者你情我愿的一夜风流都不过是私人事务,它们自然地发生,成长到开花结果或者无疾而终的时刻,然而一旦这段关系被贴上各种象征性的标签,附加外人的审视与期待,甚至被当做博弈的筹码,交往中的甜蜜也会被复杂的苦涩稀释。从小圣臣就不是容易被外界影响的类型,可是宫侑不一样。他回想高中的比赛,发球时都打手势要求观众安静的狐狸,会被对手精妙技术撩拨到见猎心喜的狐狸,挑衅烂梗垃圾话都是想来就来,喜怒如同季节的风雨鲜明席卷迅速来去的狐狸,几年的时间到底够不够把他磨到足够和光同尘,接受突如其来的恋爱,以平常心对待之后的麻烦与关注?
【他们赞或者骂我们又怎样,我只要专心打球。】
【生气是当然的啊!那群大叔凭什么拿人当枪指手画脚!谁要喝过酒约一次后半辈子就被人绑定!啊,不过,既然是小臣……】
梦里隐约想起来一些过去的对话。佐久早捞过手机摁开,求婚日宫侑熟睡的脸上方,时间显示才清晨六点,他昨晚看着这张照片思索,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虽然阿侑每次看新闻脸色都超级臭,和你交往结婚他可是开心得不得了。不过我也是很好奇啦,我以为佐久早君这辈子不会对脏兮兮的有机物产生爱情呢,总不至于是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的脾气作祟,滚上..床无论如何就决定负责到底吧。佐久早和角名伦太郎交情泛泛,对方再好打听业内八卦,当着人面也有分寸,那么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是为了谁,拐弯抹角地关心着谁的情绪,便显而易见了。
“究竟为什么,我还不太确定。”精神仍是十八岁的佐久早只能这么回答。
03 我会带着地图、毛毯、和水壶去找你
宫侑无疑是吸引人的。他长得俊俏,性格活泼好胜,惹人注意,佐久早尤其喜欢他的传球,精确优美,每一球都竭尽所能,扣下的时候仿佛皮革表面还留着二传指尖的余温。
他可以拿这些要素应付角名,然而别的队友和球迷也会喜欢侑的这些特点,佐久早始终觉得应该有决定性的一步,让他跨出自己和宫侑关系的界限。可是他现在的记忆被关在十八岁的门里,门槛之外有什么,没有钥匙打开门,尚且不得而知。
“噢,小臣你也起来啦?我正要慢跑出去买早饭。”卧室门外宫侑正换下睡衣,佐久早本人是修长的身材,二十八岁的侑则是明显的宽肩细腰,肌肉线条教人移不开眼。
“我也去。”圣臣说着拿起搁在一边的衣服,“天气预报说今早刮大风,带上外套。
这句话换来宫笑眯眯地在他唇角亲上一口。“今天小臣怎么这么贴心呀……啊,抱歉,你还不习惯吧?”
做完才意识到未免太晚。盯着那对因为尴尬转来转去的浅色眼睛,佐久早回忆起被手机快件到达提示邮件打断的梦境末尾。
小臣的话,一晚上队友床..伴恋人三级跳我倒是能接受啦。不过,不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奥运闭幕那天我可是灌下两杯威士忌壮胆,才敢约你到宾馆去……金发狐狸陷在沙发里,单手掩着嘴话音黏软含糊,鼻尖和耳朵全是红的。
一个两个问的都是这问题,你倒是给我一点提示啊。佐久早心中不免对莫名其妙失忆撒手的自己产生了怨念。他叹出口气,“宫先生,你刷过牙没有?”
“正要去,不过八小时前我有好好刷足三分钟。”
“恶心。”佐久早凑上去,嘴唇对嘴唇地回敬了一个吻。
拜其所赐,宫侑之后整个早晨都懵懵的,他忘记拿不可燃垃圾来丢,到了底楼又不得不搭电梯折回去;跑到商店街据说两人都喜欢的面包店门前,稀里糊涂脚一拐栽进隔壁水族商店。期间他不断自以为隐藏绝妙地偷看佐久早的脸,好像试图找到伴侣已经恢复记忆的蛛丝马迹。所幸今天是周日,侑的反常不至于影响正事。
“有什么事吗?”
“哈哈,没事……”宫侑说着一抬脚就要往亮着红灯的斑马线迈步,被佐久早一把拽住,险些撞上飞驰而过的机车。
“你心神不宁,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在家,小臣的反应太像恢复记忆了,我吓了一跳。”
“恢复记忆不该是惊喜吗。”
“……”宫侑没出声,抿着嘴别过脸。佐久早捕捉到其中的异常。
说起来,他早该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伴侣车祸苏醒,作为丈夫的宫侑来探病,居然藏在别人后面;白板上的留言让他不要生气,可佐久早相信十年后的自己不会是因为宫侑有工作安排不能接机而生气的人,那么只可能是之前两人产生了龃龉,宫侑认为自己余怒未消。
以及,就在刚才,他拽住宫侑时突然意识到,即使不打球,侑也没戴着婚戒。
他张了张嘴,准备开口。
“抱歉,小伙子,请问从这里搭哪一班电车可以转JR?”突然有对观光客打扮的老夫妇截住话头。我先回家,宫侑说着匆匆跑了开去。
尽管着急赶回公寓,佐久早还是耐下性子向老人指名方向,并掏出笔在他们的观光地图上画出简单路线。老人向他道了谢相携离开,他们步履缓慢,等着信号灯再度变绿的几分钟就足够听完整一些对话。
——要不是有年轻人帮忙,就要迷路啦。
——还说呢,老头子你不是来过东京好多次吗。
——现在跟那时候怎么一样,就算是本地人,恐怕也弄不清楚那么复杂的街道跟地铁线了……
喀嚓,钥匙在记忆之门的锁眼里转动。
佐久早想起来了。
2014年春高比赛结束的第二天,上午准备去图书馆备考的高中三年级学生佐久早圣臣,在东京街道上捡到了宫侑。
稻荷崎这一年的春高之旅比IH亚军首轮折戟沉沙那次走得远,比赛结束后惯例有一两天的观赛游览时间,前一年在新宿地铁站与前辈们疯狂迷路的宫侑,这回为着看东京塔,再次不幸与同级生和后辈们走散。见到佐久早,顾不得前几日正是井闼山将他们斩落马下,迷途狐狸立刻可怜兮兮地抓紧了这位相熟的本地人。
然而他高估了佐久早圣臣的日常活动半径,离开熟悉地区的city boy同样两眼一抹黑,明明要去东京塔,七拐八弯大半天,不知怎么竟抵达台场海滨,两人在沙滩上呆若木鸡,吹着冬末的冷风。
【那……好歹还是可以看到塔的……】佐久早指着地平线上几乎小成一个尖的红色建筑,有点心虚。
【还能咋地,反正再去到那边也来不及会合。】宫侑穿得少,背靠着佐久早挡风,冻得哆嗦。【我已经约好4月毕业就去大阪的职业球队,本来想着分别前和大家再一块看看风景,阴差阳错还是不成。】
【……我要先读大学。】
【就像一个在塔上一个在海边,大家以后看到的就是不同的景色啦。】想到这还有点寂寞呢,宫侑哈哈笑道,吸了吸鼻子。天色越来越暗,青春少年社团生活最后的白天,逐渐将尽了。
【不要多愁善感,你还是要往更高的舞台去吧。】佐久早见宫侑冻得脸色发白,脱了自己的长外套将他裹上。【我也会到那里去的。】很快或者稍等一会,在这条道路上与许多人分别的他们最终殊途同归。
【那我等你来啊。】小狐狸金色的头发给海风吹得乱七八糟,摇粒绒外套的领子围着他的脸,令他红着眼角的笑容稚气不少。
谁是日久动心,谁是一见钟情,原来十八岁的佐久早跟别的那些人一样,一开始就猜错了。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着,来电人是【饭团宫】。
“是宫治君吧。”
“是我,阿侑那家伙的电话打不通,就试试你的。话说——”
“你知道我和侑出现婚姻危机了吗?治君?”
04 迎来和你两情相悦的黎明
“哈?这种事不要因为你老公跟我长着同一张脸就来问我,回去问你家那个!”
“那家伙吞吞吐吐心神不宁的,看着就不会说实话。”
“喔,只有我是有问必答的老实人咯?”
“反正你不会放着他不管就是了。”
这是实话。宫治在电话那边无奈投降:“具体我是不清楚,你回国前半个月,好像是为了要不要在日本登记结婚和侑有争执,正好他那时候把戒指丢了,你们大吵一架。”
“听着就挺来气的,不过大概能理解是怎么回事。”
“然后啊,最近饭团宫总店不是店面翻新嘛,工人从柜台底下找到侑的戒指了,也不知道怎么滚到那地方去的。我昨晚把它快递过来了你们记得签收一下,重要的东西别再随便丢了啊。”
“那差不多今天下午会到了,我正好也有海外快件要收。”像是高难度纯色拼图终于找到最后一块,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了。
“明天早晨临时有件事,你和我一起去吧。”推开家门,他径直对宫侑说道。
“有什么事非要在工作日的早上请假,一等东京塔开门迎客就爬到观景台来啊。”宫侑昨晚想必辗转反侧,一宿没睡好,困得拼命打哈欠。
“看风景咯。”
“小臣你脑子还好吗?产生后遗症了?”
“别闹,”佐久早偏头避过宫侑揉他头发的手。“毕业以后不是比赛训练就是公众事务,终于有机会来观光不好吗。”
宫侑的手僵在半空,他眨眨眼,泄了气似的缓缓蹲下。“你想起来了啊……”
“嗯,想起来了。”
“……我可以垂死挣扎,给自己辩护一下吧。”
佐久早的声音相当不愉快。“弄丢戒指的是你,嚷嚷着不想重婚翘掉元也介绍的婚礼咨询的是你,吵架指责我的感情来得没头没脑,时间重来不一定还会喜欢你的也是你,这些事实没什么好辩解的。”
狐狸彻底蔫了,出门前仔细拿发胶抓好的头发也耷拉下来,像垂落的尖耳朵。“我第一次上东京塔,结果是被你兴师问罪,好过分啊。”
上午的观景台游人寥寥,没人注意到这边,于是佐久早也蹲下,把宫侑努力憋着一汪眼泪的脸抬起来。
“都说是来看风景的了。现在终于可以看到高处的景色,我也到你这里来了。”
“……嗯?”
“决定交往确实是那一瞬间顺水推舟的事,不过既然是你开口约我去酒店,那么我想你还不至于讨厌我这个人。”
血色重新回到宫侑的脸上,一双眼睛开始发亮。
“我想在本国结婚,是因为这样我们的关系在法律上就有完全的保障。昨晚我把婚姻届填好了,担心外来的关注会影响到比赛,你就把它留着,什么时候觉得可以写满另一半拿去交由你决定。”佐久早拿出搁在口袋里的信封,侑把那张薄纸抽出来时,一枚熟悉的白金素戒掉到他膝盖上,他抽噎起来。
“最后是这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来,装着工艺雅致的两枚新戒指。“那天吵架说了‘既然连戒指都随便丢不想继续下去也随便你’是我的错,抱歉。回国前在我们都喜欢的那个牌子订了新的让他们寄来,这次配上链子就不会那么容易掉……”
话没说完,佐久早圣臣亲爱的那一位已经跳起来,抱着他的脖子把人扑倒了,他只来得及朝听到动静走过来的工作人员挥手表示没事,以及拜托走远点,挺尴尬的。
“可恶,我吓死了。”宫侑把整张脸埋进佐久早肩膀。“我怕你记旧账回来跟我算,过去十年份的事都不记得更恐怖,万一小臣的感情线从此走偏到其他地方去呢?”
“事实证明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佐久早给他哭唧唧的狐狸老公勒到仿佛缺氧。他大概明白过来为何自己车祸后的记忆会从2014年的那一天开始。许多人好奇他怎么喜欢上宫侑,宫侑自己也不知其原由而忐忑不安,那就从头开始,借着找回记忆的契机再复习一遍吧,潜意识中的那个佐久早道。
“我今天要搬回卧室睡。”侑终于平静下来,说话带着软软的鼻音。“木地板太硬了。”
“哦。”佐久早摸摸侑的脊背。今晚换睡衣可以说服侑再穿上届奥运那件白色旧球衣吗,他想,我确实很喜欢那张照片上的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