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6846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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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逆转裁判 牙琉响也 , 宝月茜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逆转裁判fand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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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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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3-25 15:04
- 导读
- 中央监狱门口的碰面不可能愉快,对吗?
Warning:
1. 逆5后逆6前,对彼此来说都有些艰难的时刻
2. 奇怪设定很多,包括但不限于:小茜和5-1的死者贺来穗泉是前后辈关系;逆4后的牙琉响也有心理创伤。更细节的设定来自Me Before You,不讨厌成雾的话还请先看一下那一篇
3. 文中角色观点不代表创作者本人,如有不适请立刻退出
牙琉响也从中央监狱13号单人房出来时,远处的天空已被夕阳染成橘红色。他刚刚结束了与大哥的会面,结果并不理想。他一个人情绪激动地说了很多,牙琉雾人却不发一言,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甚至叫他冷静点。
牙琉响也真想问问他的大哥——那个与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男人现在更像一个陌生人——他要怎么冷静。牙琉雾人的行刑日在今年四月末,三个月后他就要永远失去他了。他希望在此之前从他口中听到真相,而现在看来希望渺茫。在牙琉雾人眼里,自尊和荣誉似乎比生命和亲人更重要。
于是牙琉响也不再同他谈论那场案件,只是告诉他妈妈希望来见他一面。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牙琉雾人会作出如此冷漠的回答:
“响也,劝劝母亲,别浪费时间精力来看我。坐那么久飞机跑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判决是不会改变的。”
这句话一出口,牙琉响也就知道这场谈话已经完蛋了,如果他再呆下去,恐怕他和大哥的关系也会随之完蛋(因为他肯定会忍不住给他一拳,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有没有痛觉)。所以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13号单人房。
牙琉雾人并没有挽留他。想想也是,来看大哥这件事本身就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感到无比烦躁。在这种时刻,他的朋友们会抽烟,他却从来不。他和牙琉雾人一样讨厌烟味,讨厌极易沾到身上、手上的烟灰。不过虽然不会抽烟,酒还是多少会喝点。于是他将刘海挂到耳后,准备找个便利店买一听啤酒。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娇小身影在大门的另一侧出现,一边走还一边擦着眼泪。
现在这个季节坚持穿实验服的人只有一个。
“刑警小姐?”他远远地叫住了她。
宝月茜猛地扭头,似乎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虽然很不情愿,但摇滚检察官毕竟是自己的上司,于是她站在原地,朝他微微鞠了一躬。
“刑警小姐,你怎么哭了?”他快步走到宝月茜面前,上下打量着强装镇定的她。刑警脸上的眼泪已经被她抹掉了,可她的眼眶还是红的。牙琉响也看看他们身后的中央监狱,小心翼翼地猜测到:“不会是你姐姐……”
“我姐姐很好!自大狂。”她大喊道,似乎是被冒犯了。刑警小姐是有仇必报的性子,所以她戳着他胸前的G形吊坠,咄咄逼人地问:“你呢,大明星为什么要来这里?”
“新年了,我来看看大哥。”他举起双手以示投降,简略地回答道。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茜愣在原地。牙琉响也苦涩地想,他让这位小姐难堪了,但他从中得到了某种罪恶的快感,就好像他迫切地想要让宝月茜知道被人的话语伤害是什么滋味一样。他直直地看着她,茜垂下头,像一只碰撒了盐罐的,不知所措的小猫。
但他也知道她不懂得如何弥补自己的过失。她一直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人,不是故意要在这一天和他吵架的。于是他叹了一口气,主动打破了沉默:
“所以,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
身着白衣的刑警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说:
“……你认识贺来穗泉刑警吗?”
“法庭爆炸案里去世的那位?”他问。
茜点点头。
“很不巧,我并没有和那位勇敢的女性共事过。”他摇摇头。“刑警小姐和她是熟人吗?”
“……是的,她是我的前辈。”茜显得很落寞。“你知道,警察署的姑娘们都不容易,我又很容易和别人吵起来。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啊,请节哀。”他知道失去亲近之人的滋味,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补不上生者心里的空缺。所以他只是表达了自己的关心,并伸手拍了拍茜的肩膀。
茜点点头,还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他们像两朵被太阳晒蔫的花儿一样,各怀心事,慢慢地走出了中央监狱。
第五次。这是自己第五次偏头去看他。
宝月茜从来没想过牙琉响也会露出这种惨淡的表情。在她的记忆中,那人一直都是一副吊儿郎当,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样子。他今天话很少,这倒是件好事,原来只要他不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自己还是能忍受他的。
无论心境是否相似,他们摆出的表情都是一样吓人,宝月茜已经注意到有好几个路人绕着他们走了。因为脸很臭被街上的人嫌弃,这大概也能算同病相怜,于是她的嘴巴比脑子先动,说:
“检察官先生,你想去喝一杯吗?”
牙琉响也震惊地看着她。这个问题并不是第一次在他们的对话中出现,但之前问出口的总是他,而他得到的答案也一直是“不”。他从来没想过茜会约他喝酒。
“别……别会错意了!我想去喝一杯,你,你随便吧!”茜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得了的话,连忙结结巴巴地解释。然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说辞十分苍白,她生气地跺了跺脚,扭头就朝反方向走。
牙琉响也看她先是逃一般地快步走着,走出去十几步后又放慢速度,像是在等落在后面的人。她一直固执地没有扭头看他,半晌没听见他跟上来的脚步声,茜大声地清了清嗓子。
他笑着,迈开步子追上那个姑娘。
茜选择了一个同时贩售简餐的小酒吧。这里和牙琉响也常去的酒吧不同,没有灯球,没有吵闹的舞曲,一推开门甚至有一串风铃在响。茜问过他的口味后就去拿酒了,他一个人兜兜转转,窝进了酒吧最深处的卡座里。
“怎么坐这么里面……”没过多久,茜就端着他们的饮料回来了。
“私密的谈话需要私密的位置。”他朝茜眨眨眼,接过她手上的杯子。刑警皱起眉头,威胁他要是再不收敛点就自己一个人喝去。牙琉响也噙着笑闭了嘴,默默喝起酒来。他们安静地面对面坐着,直到电吉他戛然而止,梦幻般的吟唱充盈整个酒吧。
“Bo Rhap?”
“什么?”茜抬起头。
“皇后乐队的波西米亚狂想曲。”牙琉响也朝上指了指。“刑警小姐听过吗?”
“噢……”茜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这个调子留学的时候总是听到,但我没仔细查过。”
“哈哈,毕竟是刑警小姐不是吗?科学地说?”
茜翻了个白眼,罕见地没有顶嘴。过了一会儿,她点的薯条和炸物来了。他们一边吃,茜一边给他讲那位贺来刑警。不难看出,茜和贺来穗泉的关系真的很好,贺来小姐把茜当成妹妹来照顾(她某种程度上弥补了宝月巴的空缺,尤其是在职场内),而茜尊敬她、将她视为自己的榜样。
“不知道为什么,听你对贺来刑警的描述,我总想到我阿姨。”等茜说得差不多了,牙琉响也才开口。
“她也是刑警吗?”茜嚼着薯条,含含糊糊地问道。
“不是哦,她是戏剧演员。”
“哎?真厉害!留学的时候我还经常去剧院来着,现在都没什么时间了。”
宝月刑警会去剧院,这可真是新奇事。牙琉响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问道:“刑警小姐不是科学派吗?”
“那不一样啦!我有个朋友的父母在这一行工作,他经常邀请我和姐姐去看演出。后来我一个人出国,想姐姐和朋友的时候就会去剧场。虽然那边的剧目和日本不一样,但也很有意思!”茜的眼睛亮晶晶的。“对了,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请你的阿姨为我签名呢?有机会我会去看她的表演的!”
“这恐怕有些困难。”
“啊!我是不是提出了很无礼的要求……”
“不是这样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当然愿意把你介绍给她。”牙琉响也朝她露出一个微笑。“但是很不幸,她已经去世了,也是……遇害身亡。”
茜再一次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她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牙琉响也摇摇头,抿了一口酒。“她去世的时候,我也觉得很不公平。那么好的人,事业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生命就被夺走了。她很有天赋,也很努力,离实现梦想只有一步之遥,却凋谢在自己最喜爱的、挥洒了无数汗水的舞台上……真是,太不公平了。”
茜眼睛里闪过了然的神色,她咬着嘴唇垂下头,重重地吸了吸鼻子。
“但你知道吗?”他缓慢而坚定地说着,用心挑选说出口的每一个词。“她也是我成为检察官的理由之一。我很幸运,没经历什么坎坷就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但我知道对很多人来说这个过程更加漫长、艰辛,甚至会充满危机。我能做的,大概就是尽全力排除隐患,让那些走得慢的人没那么多后顾之忧。就算再难做到,我也会为了她和像她一样的人坚持下去,直到每个人都能在自己的舞台上摇滚(until everyone can rock his or her own stage)。”
他抬起头,看见茜不知什么时候也把头抬起来了。绿眼睛闪烁着漂亮的光芒,他一直希望守护的就是这样的光芒。
“所以刑警小姐,打起精神,好好努力吧!贺来刑警也一定是这么希望的。”
茜忽然笑了。
“为什么笑?”牙琉响也不明所以地问道。
“穗泉姐跟我说过她觉得你不错。”
牙琉响也挑了挑眉。“怎么说?”
“她说至少你不因为我是个姑娘就歧视我,还默许我进行科学搜查。她之前的上司只让她搞后勤,不让她去现场,说她一个姑娘干不了脏活累活。”
“他一定会后悔的。”
“当然!看看穗泉姐的表现吧,她可不比小伙子们差。”茜不满地嚷嚷着。
“可以想象。毕竟刑警小姐是我下属团队的中坚力量,如果连你都称赞贺来刑警的业务水平,那她的能力应该毋庸置疑。”
茜呆呆地看着他,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似的。牙琉响也朝她露出一个能上杂志的笑容,果不其然,她立刻恢复正常,并瞪了他一眼。
牙琉响也连忙岔开话题:“然后呢?”
“然后我说:‘可他骚扰我啊!还无缘无故让我跟着他加班,让我在法庭上出丑……而且身上东西那么多,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吵死了!’”
“小姐,我还在这儿呢……”牙琉响也捂着胸口,装作一副非常受伤的样子。
“你看,你看,就是这幅样子!”茜指着他说。“如果你难过的话,为什么不直说呢?”
牙琉响也眨了眨眼。“什么?”
“我说,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憋着?你对我其实也很不满意吧,我脾气暴躁,没动力工作,整天给律师通风报信,还故意让你在法庭上出丑。可你只是偶尔跟我吵几句,或者故意往给我的黑咖啡里倒很多糖。你从来没有真正对我发过脾气。我总是在想,你到底是真的不生气,还是只是不说。”
牙琉响也刚想开口反驳,便被茜制止了。
“你先听我说完。我从小就被说性格太直,不会看人脸色说话。我还在御剑检察官在场时说过他的办公室装潢过于做作呢!面对这样的我,有些人会直说不喜欢,另一些人则是默默忍着。说真的,我倒觉得前一种更好相处,因为我知道他们的边界在哪里。就像化学药剂一样,只要知道了使用范围,就不会闯祸。但你,你恰恰属于后者,我不知道你的边界在哪里。”
原来如此,牙琉响也笑着摇了摇头。
“首先,刑警小姐,我不讨厌你,我反倒欣赏你心直口快的一面。在我的生活中谎言无处不在,检察官就是和谎言打交道的,而我作为摇滚明星时,简直快要被各种或真或假的奉承淹死了。我承认我脑袋发热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每次你的话都会把我狠狠地扯回地面,让我意识到自己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虽然有时候摔得挺疼的,但比起一辈子呆在虚幻的泡泡里,我宁愿踩在地上。”
茜张大了嘴巴,他没有错过对方渐渐泛红的耳尖。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等等,不对!重点不是你喜不喜欢我心直口快,重点是我希望你能更坦诚一点!”
“啊——”牙琉响也把手臂搭到椅背上。“我刚刚这些话不够坦诚吗?”
茜啧了一声,将身子往前探了探,一脸严肃地说:
“不够。你没发现吗?你其实在回避我的问题。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而你,试图用赞美转移我的注意力。”
“刑警小姐想扮演知心姐姐的角色吗?”牙琉响也勾起嘴角笑了。
“你刚刚安慰了我,我不想欠你人情。”茜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好吧,好吧。”他无奈地摇摇头。“你想知道什么?”
“刚刚在街上的时候,你的表情也很臭。遇到我之前,你在想什么呢?”茜眯起眼睛打量着他。“检察官先生,是什么让你的百万微笑消失了?”
“……你猜不到吗?”牙琉响也开始一下一下地打起响指。
“你的大哥,牙琉雾人,对吗?”茜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他将目光移开了,什么也没说。
“你现在……对他是怎么想的,能告诉我吗?”
茜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牙琉响也第一次不愿意去看那双绿眼睛。他刚把头低下去,茜的声音就从对面传来了。
“请告诉我。”
他苦笑了一声,只要她态度强硬,他就从来没有办法。逃避已经不构成一个选项了,他只能现在开始起腹稿,把一切都告诉他的下属,那个坐在他对面的姑娘。
“……我很矛盾。”过了很久,他才张口。“我首先觉得自己被背叛了。我选择进入法律界,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追上他,想要在法庭上和他堂堂正正地战斗。现在这个愿望不可能实现,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早已偏离了我所认定的正义。我对此非常失望。”
茜点点头。“但这并不是全部,对吗?”
牙琉响也深吸了一口气。“是的,我还感到害怕。”
“害怕什么?自己变成那样吗?“
“……是的。我害怕自己也会成为那样冷漠的人。他一直,一直是我的一部分。我这么说,刑警小姐应该能理解吧?你也会觉得巴小姐是你的一部分,不是吗?他给我的影响有多大,我和他有多相似,我自己最清楚了。所以,静下心来想想,我真的很害怕自己会变成那样。”
“我懂。”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茜抬起头,露出鼓励的微笑。“还有什么?”
“我不觉得还有。”
“别骗我。我经历过相似的事,我清楚地知道还有别的。”
“……我不知道,小姐。”他很抵触,他不喜欢这样,他希望茜别逼他了。
“为什么不说自己很难过呢?”
“我当然难过,”牙琉响也耸耸肩。“谁被背叛了都会觉得难过。”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装傻。”茜义正词严的说。“你心里仍然有一部分觉得他并不是坏人,你仍然保有你们快乐的回忆。你有时候还会觉得,如果忘掉他杀过人的事实,大哥就会回来。你没法否认,他曾带给你很多很多的快乐,即使他作为一个犯人要……不得不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也不可避免地怜悯他,为他感到难过。”
牙琉响也呆呆地看着她。他想要开口否认,想要说自己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但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他知道茜说的都是对的。
“你总是这样,看起来很好说话,很开放,但实际上你从来不把最重要的东西暴露出来。”她的声音很轻,但落在他耳里时却有如巨石投向湖面。“你大概没有和任何人谈过这些吧,毕竟你连自己都骗过去了。要是我不说,你还要否认这些情绪到什么时候呢?”
酒吧的背景音乐和人们交谈的声音逐渐减弱,他目光愈发涣散,瘫坐在布满划痕的皮质座椅上。他们头顶的吊灯变得异常明亮,锐利的白光向箭镞一样刺入他的眼球,很痛,他只能感觉到痛……
“别哭了,不好看的。”茜推给他一张纸。
他没有接,而是用双手捂住了脸。“我该怎么办呢……教教我吧,刑警小姐。”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然后他捂着脸的手被茜拉了下来。
“承认你还爱他——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你依然可以说你尊敬他,你依然可以说是他把你变成现在的自己的。这不是徇私,不是你作为检察官的失职。这只是人性而已。没有人会因此看低你,如果有,那也是他们的问题,不是你的。”
嘴唇也不住地抖着,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于是他一点一点握紧了她有些发凉的手。
“……我的日语是他教的。没有他,我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德国。”
眼睛无法聚焦,他不知道是谁在开口说这些话。
“我知道他为了让我不受欺负,悄悄联系过我的老师。从此之后没人再欺负我了。那时候他也只有十几岁。”
“他帮海蒂——我们的阿姨——打赢了离婚官司,那是他的第一场庭审。是他捍卫了海蒂的自由。”
“除了妈妈之外,他是唯一一个支持我玩摇滚的人。”
他向茜讲述了关于牙琉雾人的一切。那些故事或细碎,或冗长,但它们都那样真实,真实到他现在依旧觉得自己的大哥是故事里面那样,而不是中央监狱十三号房里的恶魔。
“我没有权力替别人原谅他,但我也没有义务替别人恨他……对吗?我可以不那么恨他,对吗?”
他望着茜的目光近乎是一种哀求。他希望坐在对面的姑娘给他一个答案——不,或许不应该用“答案”这个词。此刻正确的答案是最次要的,到头来他想要的,也只不过是理解和安慰。
他看见茜点了点头,刑警小姐从未让他失望过。
久久积压于内心的重担在那一刻消失,那场庭审已过去一年有余,他终于能自由地呼吸了。
小酒吧里的歌单过了一轮,梦幻的Bo Rhap再次响起时,牙琉响也已经恢复了平静。
“这首歌叫……‘波西米亚狂想曲’?”茜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牙琉响也点点头。“你喜欢这首歌吗,刑警小姐?”
“中间有一段很像歌剧……”茜跟着音乐点着头。“嗯,宝月茜觉得比你吵吵闹闹的那些歌好多啦!”
牙琉响也正想辩驳他的歌和波西米亚狂想曲又不是一个流派的,便看到茜刻意避开他的目光,一边拿起桌面上的盐罐把玩,一边努力克制嘴角的笑容。
于是他只是笑着翻了个白眼。
过了一会儿,茜好像终于数清楚盐罐里有多少粒盐了。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到:
“我想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我一直以为是你让成步堂先生丢掉律师徽章的。”
“不用道歉,我确实有责任。”
“我是为怀疑你对正义与真相的追求道歉的,又不是为对你工作经验的错误估计。”
牙琉响也眨了眨眼睛,在脑海中重复了一遍她别扭的话,才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弥补了,小姐。你已经为我做的足够多了。”
“我想也是。”她毫不谦虚地顺着他的话夸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牙琉响也大笑起来,拿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她的,然后仰头喝下被子里剩余的酒液。
当他架着喝得晕晕乎乎的茜走出酒吧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刑警小姐,你家住在哪里?”他的头也有些晕,但还没到茜那种已经开始说胡话的程度,于是他主动包下了送她回家的任务。
“为什么要告诉你?”茜口齿不清地反问道。
“我不是要负责送你回家吗?”他好脾气地对醉鬼说。“难不成刑警小姐想去我家?”
“怎么,你家,你以为我不敢吗?”
发展太快了,这不太好,牙琉响也想。但他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从她嘴里问出地址的。
“那么,目的地就是我家了。希望你明天醒来发现你在哪的时候不要后悔……也不要把我从窗户扔出去,我住顶层。”
他拦下一辆计程车,把茜塞到后座上,然后自己坐到了她的旁边。他迅速把地址告诉了司机,然后转身去帮面色难看的茜扣安全带。正当他准备越过她去扯那条黑色带子时,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糟糕……糟糕极了!也不知道考不考得上……科学搜查官。姐姐还在监狱里,穗泉姐又去世了。检察官……先生,牙琉……响也,生活一直都是这样艰辛吗?”
司机遭到“监狱”“去世”“检察官”三连击,惊恐地转过头来。牙琉响也朝那可怜的男人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用口型告诉司机茜喝醉了。然后他伸出手臂,将她带到怀里,看着她漂亮的绿色眼睛说:
“亲爱的,我想是的。”
茜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把头重重地搁在他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她就自顾自地睡着了。
他的嘴角压不下去,望向窗外。一盏盏街灯出现又消失,计程车在空荡的马路上孤独地行驶,但他却和茜靠的那么近,只需微微偏头,他的下巴就会蹭过她的发顶。
他想他准备好再次开始,准备好再次尝试在痛苦与快乐中寻找出路。他总有一天会和那个人和解,总有一天会学会生活。或许就在某个隧道的尽头,爱他的人在等着他,茜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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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Bo Rhap是以雾人视角出发选的,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来。本来想留着让大家自由心证,但还是觉得不说出来太可惜了……雾其实并不像响也想的一样那么绝情,他不希望母亲来是因为不想让她难过。他想对母亲(他唯一不想伤害的人)说的其实是If I’m not back again this time tomorrow, carry on, carry on as if nothing really matters.
*本文受到The Maine 《Taxi》的启发
*如果希望阅读更多响也PTSD的故事(?),可以去我的ao3主页,user id 是1969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