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6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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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阴阳师手游 源赖光,鬼切
标签 光切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秘书检定一级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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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7-31 16:42
“下一题,请在五秒之内回答梯形的面积公式。”
“这个我会!是——”
就在博雅绞尽脑汁、抓耳挠腮地回忆着十几年前的知识点时,这边神乐已经毫不留情地开始了倒计时:“五,四——”
“底乘以高!咦,不对,底乘以……”
“三,二,一。时间到!”
鬼切强忍着笑,颇有些同情地看了博雅一眼,回过头对神乐说:“怎么办,神乐,你哥哥估计要抱个零蛋回家了。”
只见博雅满脸不甘地捶着桌面:“可恶!”转而又别扭地补充道:“法学部又不需要这些知识。”
面对如此勉强的“狡辩”,鬼切与神乐不禁相视一笑。
博雅见两人这般默契,立刻吃味似地嚷道:“神乐,到底谁才是你亲哥哥?!”
鬼切笑得无奈,却又觉得眼前这情形实在是欢乐得很,不知不觉间竟让他忘记了重重心事。
方才吃过早餐后,他与博雅一同来找神乐。鬼切本想兑现昨天的诺言,陪神乐打打游戏,消磨消磨时间,没想到神乐却请他来辅导自己的功课。鬼切先是看了神乐的笔记与习题本,意识到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根本不需要辅导,她对知识的理解已经远超同龄人。倒是她那位对着小学生习题册皱眉的哥哥,看起来甚是可疑。
神乐闻言,朝博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倒是鬼切忍不住笑道:"博雅你这吃的都是哪门子飞醋。"
怪不得酒吞和茨木两个人总打趣说他是妹控,看来此言确实不假。
"好了,下一题,至于梯形的面积公式,博雅你自己去问谷歌老师吧。"鬼切将习题册翻了个页,"下一题是龟鹤算法,据说这个算法是从古代中国传来的,在中国叫做'鸡兔同笼'问题,只不过到了江湖时代,日本人认为龟和鹤更吉祥、听上去寓意更好,所以把它改名成了'龟鹤算法'。"
神乐听得津津有味:"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还是觉得鸡和兔听上去更有亲切感。"
鬼切微笑着:"或者你可以给它重新命名,改成任何其他动物,反正问题的本质是不变的,都是二元一次连立方程组。"
鬼切话音刚落,博雅便大吼一声,一脸痛苦地抱住了脑袋:"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再讨论数学问题了?算我求你们了,不要再让我回想起来学生时代被数学支配的恐惧了。"
"那你最擅长的是哪科?"鬼切问道。
博雅沉思片刻,给出了一个令鬼切和神乐哭笑不得的回答:"体育。"
"说起这个,博雅,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法学部?"
说实话鬼切对于法学部和法律行业了解不多,可博雅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说好听点叫淳朴上说难听点叫缺根弦的气质实在是无法让鬼切把他与印象中的精英律师联系到一起。哪怕不当律师,各大企业的法务部应该也不是走这种博雅这种路线的吧?文科当中这么多专业,随便揪一个都比法学更适合博雅。而且他本人看起来对法学似乎也没什么热忱。
谁知,那个大大咧咧的博雅破天荒地沉默了。
鬼切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无意间戳了博雅的痛处,急忙说:“我就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方便回答的话不用勉强。”
博雅一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只是在想,咱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你就看出来了我根本不适合这个行业对不对?”
“呃……也不能这么说,完全不适合的人估计也考不进帝国大学法学部。”
“人嘛,谁还没有个超常发挥的时候呢。”
就在这时,神乐突然开口了:“法学部其实是父亲替哥哥做的选择,毕竟对家族来说,精通法律的内部成员永远不嫌多。”
看来又是一个为家族奉献了人生的可怜人。
鬼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他眼底的同情与黯然太过明显,就连博雅也察觉到了他此时的心境,反过来安慰他说:“其实也没什么啦,比起祖父和赖光兄长为家族做的牺牲,比起他们的种种不得已,我这种妥协根本不值一提。生在源家,享受了许多常人享受不到的特权,这点牺牲是难免的。不过我还是希望神乐将来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说着,他揉了揉神乐的小脑瓜,“只有一个条件,将来哪天你带回家的那个混蛋,必须要通过我的考验!”
“博雅……”鬼切心情复杂地瞧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倒是你,鬼切,我看你貌似对数学情有独钟,大学研究的是不是也是什么统计什么数学模型来着?”博雅纳闷地问道,“那你当时为什么选文科啊?难道是因为不擅长物理和化学?”
作为明德的首席毕业生,“偏科”一词自然是不可能出现在鬼切的字典当中的,理科科目对鬼切来说同样是小菜一碟,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十项全能”选手。然而鬼切担心这会打击到博雅,所以并没有宣之于口。
至于他为什么选择了政治经济学科,鬼切沉思了片刻。
“文理对我来说无所谓,两边我都喜欢。政治经济学科是明德的招牌,所以填志愿时就选了这个学科,而且,”鬼切犹豫了,似乎是在纠结究竟要不要说,“我听说他一直以来主修的都是纯工科,经济或者政治这方面的知识或许能够帮到作为源氏家主的他,所以……”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再介意当着外人的面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想法,然而一想到现在的局面,鬼切难免觉得有些懊悔。明明从最初时就打算成为那个人的左膀右臂,因为他而产生想去留学的想法,又因为他而选择了现在的学科。然而,因为自己的不坦诚,两人之间的误会竟然越积越深,直到今天这个地步。
鬼切方才这番话越说声音越小,但是博雅和神乐却听得真切。博雅走上前,宽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赖光兄长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鬼切感激地笑了笑。他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于是转而问道:“那如果可以自由选择的话,你会怎么选?”
博雅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应该会走弓道这条路吧,自己经营个道场之类的,然后把弓道发扬光大,让全世界的人都了解这个文化。”一提到弓道,博雅的眼睛都突然亮起来了似的,“我虽然是弓道部的,但是剑道部那边的练习我偶尔也会参加,也算是有点造诣,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切磋切磋,让我领教一下全国冠军的厉害?”
说起剑道,鬼切有信心不会输给任何人,他爽快地答应下来,自信地扬起头:“求之不得。等回东京之后,找个道场,我随时奉陪。”
“一言为定!”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何必等到回东京之后,宅子的西南角就有道场,赖光小时候曾在那里习武。至于护具装备,随时都可以派人去准备。”
三人皆是一怔,猛地朝声源望去,只见源经基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口,青柳一如既往地跟随在他的身后。
鬼切和博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读出了某种心虚。他们方才聊得太投入,根本没有察觉到门口有人,不知道源经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又听到了多少他们之间的谈话。只不过,博雅担心的是,若是源经基没有听到完整的对话,会误会他对家族心怀不满。鬼切则是单纯地觉得害羞。如今他可以在同辈人之间袒露心声,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对着祖父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孙子”。
空气逐渐弥漫起了微妙的尴尬,还是神乐最先反应了过来,站起身朝源经基跑了过去。
“爷爷,你回来啦!”她跑到源经基身边,扬起脸望着他笑道:“那个道场真的可以用吗?我想看哥哥和鬼切哥哥的比试。”
源经基慈祥地抚着她的小脑瓜:“我也想看,神乐,你觉得他们两个谁会赢?”
神乐沉思片刻,随后坚定地说:“我觉得鬼切哥哥会赢。”
结果可想而知,博雅在短短半小时内发出了第二次“到底谁才是你亲哥哥”的哀嚎。
看着三个年轻人这般热闹,源经基也不禁开怀大笑。他说:“好,那我这就派人去准备。趁着上午太阳还没有那么毒,你们介不介意陪我这个老头子去湖边散散步?”
三个晚辈自然不会说“不”,正好博雅也早就厌倦了小学数学知识竞答这个环节,恨不能立刻脱身,于是他最先积极响应:“好呀!我们去赏花吧,鬼切你可能不知道,这里的睡莲可是关西一绝,甚至还有园艺杂志来采访取材过,当然源氏本宅不对外开放,一般人想看都看不到,你既然来了,不去赏莲绝对吃亏!”
看着博雅热情高涨、满脸期待的样子,鬼切心想,若是人类有尾巴,博雅的尾巴此刻估计已经摇成直升机的螺旋桨了。鬼切笑着,竟忍不住开始代入源赖光的面容,想象着那位永远从容优雅、游刃有余的源氏家主露出难以自持的欣喜时的样子。再次见面时,他会对自己展露这样的表情吗?哪怕只是短短一瞬也好。
想着想着,鬼切的笑容渐渐黯淡了下来。然而博雅并没有留给他继续伤感的时间,走上前来一把就拽住他,跟在源经基后面往湖边走去。
时值盛夏,湖边却是异常凉爽,沁人心脾的花草香气融在微风中徐徐袭来,目之所及尽是花朵绚烂,绿意盎然,宛若置身仙境。
源经基牵着神乐走在前面,博雅和鬼切则慢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途中他们路过那个满是裂纹的睡莲钵,鬼切从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就对这个钵充满了好奇。
“博雅,”鬼切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睡莲钵怎么碎成这样?”
当时他问了源赖光同样的问题,可是源赖光把话题岔开了。还不等博雅回答,鬼切又自言自语似地说道:“该不会就是这种设计吧?”
被鬼切问得浑身一凛的博雅听到后面那句之后瞬间松了口气。他目击了这睡莲钵被源经基砸裂的整个过程,但他定然不可能如实地告诉鬼切,说这是祖父因赖光兄长悔婚在盛怒之下给砸碎的。博雅暗中观察着自家祖父的反应,只见他停下了脚步,显然是听到了鬼切的问题。
博雅深知此时装傻才是上策,摸着下巴假装思考,道:“也许吧,艺术家的品味咱们还真是理解不了呢,哈哈。”
这时,源经基转过了身,鬼切自然而然地求证一般地望向了他。
源经基先是沉默地打量着睡莲钵,半晌,他的视线缓缓移到了鬼切身上。
“这是当年赖光送给我的生日贺礼,前年某次地震的时候掉了下来,摔成了这样。毕竟是他的一番心意,扔了可惜,虽然不能用了,但是不影响它的装饰价值。”源经基看着鬼切,笑道:“怎么样?连你们都差点误以为它本来就是这种设计了。”
博雅目瞪口呆地望着源经基,心想他终于彻底领悟了赖光兄长那种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究竟来自何处。
不只是博雅,就连青柳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也难掩惊讶。他惊讶,但却并不意外,回想起刚才老爷站在门口听到鬼切解释为何选择了政经学科时的表情,青柳就感觉到了,老爷心中最后的敌意在一点点地融化。自打在湖心亭见到这个名为鬼切的少年之后,老爷始终在观察,在权衡,权衡鬼切对源氏一族、对赖光少爷而言的利与弊。经过了数日与鬼切的相处,老爷心中的天平已经逐渐出现了倾斜,而就在方才,他终于得出了结论。这个少年身上似乎有种魔力,让人对他提不起戒备,更无法怀有恶意。他优秀聪颖,温和有礼,纵使骨子里的骄傲有时会让他显得固执,可毕竟他有足够的资本,傲骨反而成了他的魅力之一。更何况,最重要的是,他的赤诚有目共睹,也正因为如此,不仅仅是赖光少爷,就连与他相识不久的博雅少爷、甚至前天初见的神乐小姐都与他亲近得让博雅少爷吃飞醋。
而老爷也不例外。青柳望向微笑着的源经基,心想,这个睡莲钵碎裂的真相,连同这两年来的种种暗涌与怒火,将成为鬼切永远无法得知的秘密,被深深藏在老爷的心底,不再提起——这对他本身来说也是某种解脱。
“对了,鬼切,”源经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纱织那边我会联系,她会负责跟人事部沟通,你的'无故缺勤'不会影响今后对明德其他就职生的评价,你也无需担心牵连你的母校和后辈了。”
看来老爷虽然认可了鬼切,默许他留在赖光少爷身边,却并没有就此解除“软禁”的打算。
青柳瞧了瞧鬼切,默默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一切,便全都取决于赖光少爷的觉悟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自向纱织姐解释。”鬼切说道,“毕竟是我和他……赖光之间的私事,让长辈出面而自己却躲在背后,感觉有些说不过去。”
“也好,你说得有道理。”这一次源经基倒是答应得爽快。
与博雅的比试定在了傍晚,晚餐之前。散步结束之后,鬼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掏出手机,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拨通了纱织的号码。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滴——滴——"声,鬼切深深吸了口气来缓解紧张。然而对方始终没有接,又过了几秒,礼貌而又冰冷的机械女声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用户目前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鬼切挂断了电话。仔细想想,现在正好是盂兰盆假期,在这种时候因为私事打扰人家,而且还要宣布自己接下来一周都会缺勤,鬼切难免觉得心情沉重,坐立不安。说不定纱织姐正在和未婚夫在哪个南国的小岛上度假,比起打电话,是不是发信息会更妥当些?
就在鬼切愁得在房间里乱转的同时,纱织怔怔地盯着手中终于停止震动的手机,似乎松了口气。其实鬼切料想得没错,她现在本该在前往石垣岛的飞机上——如果三个小时前她没有接到源赖光电话的话。
此时此刻,纱织正坐在社长室休息厅的沙发上,瞧瞧手机上显示的来自鬼切的未接来电,紧接着抬眼望向沙发对面愁眉不展的岩崎。
"岩崎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饶是以纱织的机敏也参不透现在上演的是哪出戏,完全不了解情况的她故意没有接鬼切的电话,"你们不是回京都参加源氏家宴了吗?鬼切现在在哪里?社长又为什么突然说要去印度尼西亚的热带雨林?"
大阪重工现状岌岌可危,内有权利更迭时期的党派纷争,外有来自政府的压力,可谓是内忧外患,非常紧迫。社长在这个时候决定去视察发生爆炸事故的施工现场,纱织不是不能理解。虽说视察这种事情本该是大阪重工的安藤社长的工作,身为源氏家主的社长本不必如此亲力亲为,但毕竟大阪重工对社长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
这些纱织都懂,问题是,鬼切呢?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社长与鬼切之间的相处模式怪异别扭,同时却又透着形容不出的自然。两个人都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在外人看来很不可思议,但却都对这种怪异表现出了无比默契的宽容,仿佛这就是他们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日常。
如果纱织猜得没错,鬼切,就是两年前那场悔婚风波的导火索,是让社长为之情愿承担所有非难与指责也要与藤原氏划清界线的那个人。这次鬼切跟随社长回京都,应该并不是仅仅以秘书这个身份。既然如此……
“家主是带着鬼切少爷回京都参加家宴了没错,前天到的。”岩崎皱着眉,看似十分头疼,“但是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今早家主突然说要回东京,结果上车的只有他一个人,至于鬼切少爷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今早,岩崎看到只有源赖光一人、却不见鬼切踪影的时候,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不祥而又熟悉的预感。
“鬼切少爷呢?”坐进车里之后,岩崎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有事先回东京了。”
源赖光的语气如常,说得跟真的一样,要不是有两年前的经验,岩崎差点儿就被他忽悠了。
这里不方便叫车,如果真有急事,最先想到的选择不应该是坐自己的车离开吗?为何他没有收到任何指示?而且,boss那明显是一夜没合眼的黑眼圈实在是让他无法忽视。
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至此,作为源赖光心腹的岩崎心中已经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尤其是他还听其他的司机同伴说起藤原小姐也参加了这次家宴。
“或许……您可以试着和鬼切少爷讲一讲当年的事情?我觉得他会理解您的。”
岩崎一个没忍住,说出了他跟随源赖光这么多年来最为僭越的一句话。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无论如何,这是家主的私事,轮不到司机插嘴。
“实在抱歉,我——”
“谢谢你,岩崎。”
谁知源赖光没有丝毫怒意,而是微笑着道谢。至于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劝告,岩崎就无从知晓了。
岩崎向纱织大概描述了一下今早的情景,从他的只字片语当中,纱织便确信了自己两年前与现在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两个人无言相对,同时扭头朝着社长室望去,继而无奈地摇了摇头。
纱织心想,不管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当事人是否习惯了这种别扭的相处模式,她这个外人可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不,纱织回想起两年前被源家老太爷派人跟踪的日子,被波及至此,她好歹也算是半个当事人,实在无法坐视不理。这个问题不解决,当年的黑锅岂不是白背了?
忽然,纱织站起身:“我去给鬼切回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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