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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霖

作者 : 奥陶纪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塞尔达传说黄昏公主 塞尔达传说时之笛 林克 , 黄昏 ,

标签 黄时

状态 已完结

64 0 2024-9-19 17:39
保健室是那种理想中的样子:向阳,窗明几净,墙色柔和,一张单人床边挂着白色布帘,床单也是白的,枕头松软地摆在床头。空气香喷喷的,是让人安心的皂味。办公桌一角摆着一个小鱼缸,里面养着一只珍珠鳞。桌上的空瓶有时会插一支花,通常是红色或粉色的蔷薇。消毒洗手台就在桌子后边,旁边是一排书柜,书柜侧面贴着当月文化祭的宣传海报。
黄昏坐在床上,左臂制服袖子挽起,望着保健室主人扎成一束的金发。金发上反射的阳光几乎让他觉得刺眼。不一会儿,那团金色离开阳光直射的范围,来到他身旁,他终于得以平视那张脸。
“把胳膊伸出来。”
时不是那种外表看起来像老师的人,哪怕穿起保健医生的白大褂。他个头不算太高,身材和大部分高中生相仿,皮肤白嫩光滑,连眼神都清澈无比。如果换上学生制服混进某间教室,只会被人当成新来的转校生。黄昏乖乖伸出手,让对方在手臂伤口上涂抹碘酒。
“真是自己摔的?”时问。他在白大褂下穿了件翠绿色兔绒毛衣,立领遮住了细瘦的脖子。金色碎发之间,打了耳洞的苍白耳垂若隐若现。
“是自己摔的。”黄昏答道,同时咽下一口唾液:“早上骑车没看清路。”
“下回注意点。”时把药水和棉签收在托盘里,起身端走:“这个月你来我这儿的次数有点多。”
黄昏低下头,脸上一阵燥热,仿佛被看穿心思一般。看时摆弄那些玻璃和金属器皿总让他有种头颅发酥的感觉,有时那感觉甚至蔓延到鼻尖和心脏。“好的,”他说,将袖子放下来,起身走到门边,“再见,老师。”
“再见,黄昏。”

黄昏是两个月前转到这所学校来的。自双亲去世后,他几经波折才找到一户愿意让他借住的亲戚家,从乡下搬到了城里。在这里,他努力收起自己的外地口音,对审视他的目光微笑,尽量表现得合群。可是,孤立还是如期而至。
第一次见到时是一个下午,他旷了好几节课,坐在两座教学楼之间一个小过道的台阶上,呆呆注视来往的学生。已经到放学的时间了,可他不愿意回家。 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在他眼前停下。
“你怎么了?”是个清爽的男子声音。
黄昏抬头,看见一张白皙面孔,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和垂下来的金刘海。“没怎么。”
“你流血了。”
几丝血迹从黄昏的头顶流至额头,黄昏抬手摸了摸才察觉。
已经是下班的点了,他还是把黄昏带到保健室,用钥匙开了门,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为他清理伤口。黄昏的头、脸、手上都有伤和淤青。保健老师的手指修长而洁净,指腹带点凉意,轻轻按压他的皮肤。
“总共有几个人?”
“?”黄昏装作没听懂,挑眼看他。
“和你打架的,一共几个人?”
“三个。”
“因为什么?”
黄昏沉默。保健老师也管这么多吗?可是一同那双清澈的蓝眼睛对视,他就忍不住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因为我和一个女同学多讲了几句话。”
保健老师眨了眨眼,笑了。“明白了。原来是嫉妒你帅。”
“我可没输给他们。”不知为何,黄昏想强调这一点。
蓝眼睛里的笑意盈得更满,黄昏的头顶冒出了麻酥酥的感觉。
从那天起,黄昏总找借口往保健室跑。今天是头晕,明天是肚子不舒服,后天是磕伤了。他渴望看到时。时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好像只要他对你笑一笑,一切就都会好起来。有时黄昏在这里赖上一整节课,时也不戳穿他,像陪他玩医生和病人的游戏一样。
黄昏时常躺在床上假装闭着眼,用嗅觉感受时的存在。时靠近的时候他总能闻到一股奶乎乎的香味,像是强生一类的婴儿护肤霜。一个高中教师用这种东西,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些,然而这味道确实是他所独有。现在那股气味移动着,从远处来到离他很近的地方。他将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看到时正在给鱼缸换水。
那条珍珠鳞名叫“纳薇”。黄昏见过人给猫、狗、仓鼠、猴子取名,但从未见过给金鱼取名的。时用兜网捞出金鱼,对它轻声说“抱歉啦,纳薇”,——他甚至会跟金鱼说话,黄昏忍住笑——把它放进另一个装着水的玻璃罐头瓶中,然后将原来鱼缸里的水替换成新的。他动作灵巧迅速,尽可能缩短纳薇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
不论是照顾黄昏还是照顾金鱼,时都称得上温柔至极。有时黄昏想起这点,竟觉得那条金鱼也是他的情敌之一。
他已经意识到他暗恋着时了。
天气正在转暖,校园里的樱花树冒出了第一批花苞。依旧有人时不时找黄昏的麻烦,有时是往他课桌里塞垃圾,有时是弄湿他物品柜里的球鞋,有时是更直接的约架。黄昏天性温厚,只在最后一种情况下有所反击。凭着一股天生的力气和从小练就的身体素质,他也从没让那些人占到什么便宜。
这次是高一年级的学生把他叫上楼顶。“听说你很能打,让我们看看你的实力吧。”那些人说。
四对一。黄昏闪过第一个人的拳头,无师自通地对第二个人用了背摔,抓起第三个人举过头顶扔到第四个人身上,饶是这样,也实在地挨了几通拳脚,受了些伤。结束时,天上已有雨点在落,他把那几个爬不起来的家伙扔在楼顶,独自下楼去找时。
时对这样的造访早已见怪不怪。他让黄昏坐下,撩起他的头发检查伤势。左眼角一处伤口,鼻腔血管破裂,嘴角也有点渗血。“打你的人呢?他们伤的怎样?”
黄昏没想到他会关心对面的人,他这才想起自己只是这所学校的其中一个学生而已。“他们……跟我差不多,有一个比我严重。”
“你小子有点本事。”
原来不是在关心别人啊,黄昏突然就高兴起来了。
酒精蘸到眼角那处伤口,黄昏不禁“嘶”了一声,时马上道:“抱歉。”手上力道也更轻了。然后他给伤口贴了块纱布,让他在床上躺下,等鼻子不流血了再起来。
“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时摸摸他的头嘱咐道。
房间里的光线黯淡下来,隔着窗户,黄昏听到远处天空中传来一声隐隐的闷雷。“雨要来了啊。”时的语气甚是轻快,他走向窗户将窗扇开得更大,让鲜湿的空气流入,并不忌讳那些即将潲进来的雨点。不短的一会功夫里,时就那样撑在窗前看着外面,一动未动。
黄昏盯着他让风吹得一阵阵飘起的金发,感到理智逐渐被攫取。
“老师,你能不能……”他小声开口,时马上回过头来。
“……能不能陪我躺一会儿?”
说完,他脸上腾地烧起来。想再说几句话打圆场,却也想不出说什么,只好闭上眼睛。
那股奶香味荡了荡。黄昏睁开眼,时已经在床上了,上半身靠在床头,一条腿屈膝在他身侧,另一条腿垂在地上。他还穿着那件兔绒绿毛衣,下颌处的皮肤让那绿色映得白里透青。黄昏想,如果他此时要求拉下毛衣领子欣赏他的脖颈,时会不会也从善如流地满足他?
时低头瞧他,脸离他异常的近,黄昏觉得快要不能呼吸了。时突然笑了笑。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跟人打过架。”时说。
黄昏瞪大眼睛听着。
“我上学时跳过几级,比周围所有人都小。有几个人看我不顺眼,放学路上堵我。你猜我怎么做?”
“我知道打不过他们所有人,就专挑他们的老大揍。那是个高年级学生,我比他矮一头还多,但我跳起来拳头能够着他的脸。”
窗外雨声渐大,但黄昏只能听见时说话的声音。
“后来呢?”
“我和那个老大都伤得不轻,他们看我真的拼命反而怕了,后来就没再惹过我。”他看到黄昏的眼神,又说:“可不是在教你怎么打架哦。”
黄昏哑然失笑,时也跟着笑起来。他一笑,整个人就更显得干净纯良,像个小孩子,很难想像他曾顶着这样一张脸去跟人以命相搏。时笑完了,低头甩了甩他的长刘海,发尖擦到黄昏的眼皮,痒丝丝的。黄昏大着胆子往时那边挨了挨,将额头抵在他腰侧。
又一声闷雷,雨势变大,窗外的景色成了水濛濛的一团,夹带水汽的风飘进屋子,将雨也带了进来。时起身去关窗户,那窗户开的时候顺畅,关起来却意外的费劲,趁他和窗户较劲的功夫,黄昏悄悄溜出了保健室。
他有两个多星期没去找时。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得胆怯了。一旦隔开距离,那次的僭越就变得像场虚幻的梦,那个关窗的动作是否只是巧合?时对他的温柔也许确是一种偏爱,也可能仅仅出于容忍。无论哪一种,时都给得太多了。
领教过幸福的滋味,人心反而更易感受失落和哀伤,黄昏的心因为时而感到酸楚。一连数日,他在夜里梦见时,无例外都是在那张保健室的床上狎昵,不得不在醒来后想着时的身体自*。
樱花很快在这一带盛放,花开得最艳之时,黄昏第一次收到了女生的情书。“你的眼睛像红海的紫珊瑚。”其中有这么一句。黄昏当然没有去过红海,他甚至连真正的海都没见过,因此对这个比喻将信将疑。如果和这个女生交往,是不是就能将时淡忘掉?
“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对那个女生说。
他开始尝试给时写信,写了又撕掉,一封又一封。
拿着最后写成的一封信,黄昏来到保健室。门开着,里面没人,时机正好。他来到书桌前,斟酌再三将信压在鱼缸下面。
“纳薇,拜托你咯。”他用食指戳了戳鱼缸,不知怎的染上了和时一样的毛病。
纳薇和他面面相觑,鼓着眼睛吐出一个泡泡。
“是你呀。”门响了,身后传来时的声音,他回来了。“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哪里不舒服吗?”
黄昏突然无法忍受时在他面前打开那封信。他抢先一步从鱼缸下抽出信,握在手里藏到背后。信封在他手中弯折变形。
“没什么事。”
“手里拿的什么,是给我的吗?”
局面变成了他讨厌的那种样子。现在他宁愿把信吞下肚子,也不愿让时读到。
而时仍睁着清澈的眼睛一无所知地对他笑。黄昏将手里的信揉成一团,把心一横:“老师,我喜欢你。”
时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嗯,我知道。”
黄昏愣住,反而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时握住他拿信的手,从他指缝中一寸一寸抽走了那封信,把它仔细地展开抚平,像对待一个重要的礼物那样。时嘴边的那丝笑意忽然间刺痛了黄昏。他扳过时的肩膀,用力地吻了他。
这是个拙劣的吻,只是嘴唇相碰,却让两个人的嘴都疼痛起来。还笑得出来吗?像是在这样赌气。突然,黄昏的舌头尝到一丝腥咸,他放开了时,看到时捂住自己的嘴。血从他的嘴唇上渗出来。
“我没事,是嘴唇本来就有裂口。”时甚至在替他开脱。“你走吧,我自己处理就好。”
走出保健室,黄昏在走廊上哭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的告白会以伤害对方告终。时为什么就可以那样坦然,不管发生什么都能泰然自若地保持那份得体,而自己却做尽了错事,粗鲁得像个混账。黄昏跑上楼梯,来到空无一人的楼顶。阳光和煦,微风习习,非常适合对天大哭一场。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黄昏抬起泪痕未干的脸,看见时在对他惆怅地微笑着。
“我看见你上了楼,有点担心,就跟过来了。”
黄昏差点又流出泪来。
“希望没有打搅到你。”
“不会,绝对没有。”
黄昏擦擦眼角,竭力咧嘴作出一个阳光少年
的笑容,尽管时不时还得吸一下鼻涕。时体贴地递给他一包面巾纸。
“对不起,我没想那样冒犯你。”黄昏接过纸边擤边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时用手摸摸他的头。
“你再这样,我又会控制不住自己了。”黄昏抓住他的手挪到一边。
“哈哈……”时笑得很爽朗。“我要是怕,就不会上来找你了。”
他又在这样宠着他。黄昏怀疑他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我上一次坐在这儿,还是八年前上高中的时候。”时说。
“……你也?”
“没错,我也曾在这个学校上学。”
“那我可不可以叫你'时前辈?'”
时冲他调皮地笑笑,黄昏尽力克制自己才没有直接扑上去。
“我从你的班主任那了解过你的情况。你和当时的我很像。”
“家庭变故,陌生的环境,无论到哪都是孤身一人,还经常被人追着打架……很讨厌吧?我都懂的。”
“我曾暗暗发誓再也不回这里来了,可后来我想,如果回到这里能帮到和我一样的人,不也是件好事吗?果不其然,我遇见了你。”
黄昏转过头去看他,时正仰脸望着天上的云彩,他微微眯起眼睛,阳光照在他的头发、眉毛和睫毛上,他的整张脸像是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
“如果是别人,你也会对他这么好吗?”黄昏问。
时又转过头看着他。“你这样觉得吗?可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坏得不的了的大人呢。”他微微挑起眉:“比如我常想这样对你说……”他撩起黄昏耳际的头发,抚摸他的脸颊,放轻声音:“你脸上没有伤的时候非常好看。”
黄昏不知自己该不该这么做,他决定服从本能——朝时的嘴凑上去。时没有后退,于是他们再次吻了起来。这次时把舌头探入黄昏口中,几乎给他上了一堂亲吻课。
“可惜现在的你还太小。”时终于放过了他,后者马上大口地喘起气来。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时见黄昏似乎没什么要说的,便站了起来:“走吧,午休时间快结束了。”
“等一下。”黄昏拉住他白大褂的衣角。
“请你等我三年……不,两年半。”
“我毕业后,和我交往好吗?”
时垂下头,握住黄昏拉他的那只手,脸上的笑意一圈一圈地荡漾开,笑成了他们相遇以来最好看的样子:“好啊,我答应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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