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589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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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原神 达达利亚 , 钟离
标签 公钟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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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2
20
2022-6-29 13:28
- 导读
- 提瓦特现代背景
花吐症虽然是老梗但是真好写(草)
ooc有
对不起我文笔很烂x
不喜勿喷
“如果我和某人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旅行者带着这个问题把提瓦特大陆的朋友们统统刁难了个遍。
因为之前听胡桃说了这件事,所以钟离提前把旅行者会问的所有可能性都思考了一遍,答案也都在脑子里过了个八九不离十,保证不会出现意外了才放心。
可他千算万算,漏了一个人。
公子。
他原本只觉得达达利亚只是一个和旅行者差不多的朋友,他们只是比较聊得来而已。两个人都很悠闲,所以平时总会结伴同行。
可现在似乎并不是这样,即使只是从重要程度来说……
旅行者看他愣了一下,也没打算继续追问:“怎么了?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不,”钟离摇了摇头,“我只是……不太确定。”
他现在其实很确定自己会选公子,没来由地。
他知道公子会游泳而且体质很棒完全不需要担心,但就是想先救他。
算了,还是别考虑太多。钟离对自己说。他虽然知道很多事情也很擅长解决问题,但感情方面他简直算得上是一窍不通。
这种问题他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来思考答案和具体原因,但事实证明这没必要,所以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
某天早上,太阳打着哈欠在地平线上赖了一小会儿后还是慢悠悠地爬了上来。钟离按照惯例来到往生堂,准备露个面就出去听戏。
“早啊,钟离先生!”
“堂主,唔咳咳咳……!”话还没说完,钟离忽然感觉嗓子眼儿里又热又痒,像是不小心呛进了辣椒粉,直接扶着墙咳了个天昏地暗。
“钟离先生!?”胡桃看他这样子吓了一跳,“你……要不要去趟不卜卢?”
“没……咳咳咳,没事。”咳嗽了半天终于感觉好了一点,钟离哑着嗓子,“不小心呛了一下,喝点水就好了。”
“好吧。”
钟离下意识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所以随便扯了个谎糊弄过去了。
就算现在已经卸下了神位,但他毕竟是个魔神,生病应该也只是稍微有点咳嗽,不该这么严重才对。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没过几天,病情就开始愈演愈烈。
原本只是嗓子偶尔会像是呛进了辣椒粉,咳几声灌几口水就没事了。现在呼吸力道稍微重些都会感觉像是被谁从里面撕开了喉咙,咳个半死。
在这之前钟离还能偶尔和达达利亚出去闲逛,或者是一起吃饭闲聊,现在这种说句话都很艰难的状态,他只能以各种理由拒绝达达利亚的邀请。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想让达达利亚知道自己得了这种奇怪的病。
结果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某天在他坐在窗前品茶的时候忽然感觉嗓子里塞了什么东西,咳了个撕心裂肺才把那东西弄出来——居然是一片沾了血的花瓣。
为什么沾了血自然不难解释,但这花瓣的颜色有些奇怪。
是海水一般的蓝色。
钟离捡起那片花瓣仔细端详——丝绸般的质感,看起来还算丰满但其实很薄,花瓣偏窄,上面有两个个弧形缺口刚好可以组成一个圆,只有中间一点点连接的地方能保证不让这缺口中间硬币大小的一块花瓣掉下去。
从没见过的花,也不像是蒙德那边的品种。
只是这个颜色……有点像一个人。
病情几乎有些不受控制了。
动不动就要从嘴里吐出花瓣来,在旁人看来自然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估计找白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上网查一查吧,虽然他现在用手机还不是很熟练。
六千多岁的钟大爷翻了半天才找到浏览器,又摆弄了半晌才找到搜索框。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从嘴里吐出花瓣?
『花吐症,指因单向爱恋而患上的一种疾病。患上这种病的患者,每当对单恋对象深深的思念与爱恋无法传达的时候,喉咙会感到灼热且瘙痒难忍,随着程度的加深会感到喉咙有撕裂的感觉而剧烈咳嗽,吐出花瓣,或一出口就盛开的鲜花。』
钟离微微蹙眉。
『唯一的治疗方法是停止单恋,或让你的单恋对象喜欢上你,并两情相悦的在一起,此病便可痊愈。』
停止单恋,或和那个人两情相悦地在一起。
这要怎么治!?他甚至连那个人是谁都……
钟离忽然想起了旅行者之前问他的问题。
“如果我和公子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还有那片海蓝色的花瓣……
想到这里,喉咙里那种撕裂般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这次咳嗽的更严重,钟离感觉自己都快把肺咳出来了,甚至已经有些耳鸣了。
在钟离扶着桌子努力呼吸的时候,一个花苞从他嘴里掉了出来,晃晃悠悠地落到了地上。
一朵沾了血的,蓝色的,三片花瓣的,
『一出口就盛开的花』。
这花换了谁都看得出来,和达达利亚的断流标记一模一样。
“钟离先生,”偏巧达达利亚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了起来,“你在这里吗钟离先生?”
钟离不动声色地把那朵花踩在了脚底下,像平常一样慢慢喝了口茶,微笑着向刚从门口探出头的达达利亚打了个招呼。
遭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达达利亚会忽然找到往生堂来,这可怎么应付?要是让他看到自己张口就吐出和那断流标记一模一样的花来,后果不堪设想。
“钟离先生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
大咧如达达利亚都看出来了他的不对劲,那想必他现在的脸色确实是很差了。
“无碍。”钟离掩着嘴轻轻咳嗽了一下,“可能是感冒了,休息几天就好。”
达达利亚点了点头,殊不知钟离正在努力地忍着咳嗽,还要在剧痛的压迫下把喉咙里呼之欲出的花苞给咽下去。
好在钟离平日里话就不太多,和达达利亚一起聊天也基本都是对方在说,达达利亚对此也不甚介意,就算钟离全程都不吱声他也不会怀疑什么。
只是要一直忍住不能咳嗽很难受就是了。
许久没见到老朋友的至冬武人这次也说了很多,把在稻妻遇到的奇闻轶事都给钟离讲了个遍。
“我在稻妻遇到一个自称地头蛇的蒙德人,本来以为他会是那种小混混,没想到居然是个家政官……”
“……乌有亭的菜绝对不输新月轩,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带先生去尝尝……”
“……木漏茶室的茶也不错,我试过了,一定是先生会喜欢的味道……话说那里的老板居然是一条狗,真是稀罕……”
钟离一言不发地听着,偶尔会很轻地皱一下眉头,然后又很快恢复常态。
他很庆幸达达利亚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喉咙被花苞和花瓣堵了个严实还要硬往下咽的感觉实在不太好,他现在只希望达达利亚快点说完,或者突然接到个电话……
“喂?怎么突然有工作!?好吧好吧我现在回去。”达达利亚有些不悦地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抱歉啊钟离先生,忽然来打扰就算了又忽然有工作……”
(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啊!?)
“无妨。”钟离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走了钟离先生,下次一起吃饭!”
“好。”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达达利亚,钟离张嘴把那苦得他舌根子发酸的花苞和几片花瓣吐了出来。
海蓝色的花瓣染着星星点点的红,飘摇着落在桌子上,颇有一点凄凉的美感。
钟离迟来地意识到,自己的单恋对象是达达利亚。
他过去从未觉得自己会对谁产生这种感情,甚至有一段时间以为自己是有点薄情寡义的。
如果以前谁说他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患上这种病,他一定会觉得那人在开玩笑。
现在……
算了,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吧。
钟离首先尝试了停止单恋。
当然,这是必然不可能成功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为什么会喜欢上达达利亚的,忽然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完全就是异想天开。
他一开始以为只要不见达达利亚,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就会有所好转。但他忘了,在这之前他就已经试过了。
结果就是,总是在发呆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想起达达利亚,然后捂着嘴咳出一朵又一朵断流标记形状的染着血的花。
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念达达利亚。
至冬的年轻人话很多,但并不吵,有时也会像大猫一样粘在他身边,坐在那里只是看他,或者是慢慢地喝着茶。
可是如果要见面,达达利亚就不可能再对他的情况毫无察觉了。到时候让他看见自己唇齿间那招摇的蓝色,就无论如何都圆不回来了。
钟离不敢想达达利亚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反正大概率是会觉得他恶心然后直接一走了之吧。
但一直这样躲着瞒着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天他的身体会扛不住这般折磨的,到时候事情照样会公之于众。
“先生?”达达利亚的手指在钟离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钟离回过神来,满脸歉意地朝他笑了笑。
既然上次都答应了要一起吃饭,这次达达利亚约他出来他也不能再拒绝了。
“没什么,忽然想起一些事。”
“好吧,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的话记得找我,我一定尽我所能。”
钟离看着无所不能的达达利亚被筷子折磨得面红耳赤,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这人起先还一脸不屑地说“用筷子有什么难的”,现在估计很想冲回去给过去的自己一巴掌吧。
好可爱啊。
这么想着,喉咙里那种撕裂的感觉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咳咳咳……!”
“……先生?”达达利亚走过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呛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咳,没事……咳咳咳……”钟离状似不经意地用手掩着嘴,“抱歉公子阁下,我,唔咳咳咳……想去趟洗手间。”
“好。”达达利亚担心地看着钟离的背影,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钟离走路的时候显得有些无力。
这人借口很忙躲了他好长一段时间,这次好不容易把人约出来却又是这幅样子,实在让人怀疑他到底是真的忙还是有其他原因。
钟离到了洗手间,如释重负地狠狠咳了一通,把那几朵花吐了出来。
唇齿间还是苦的。
他看着镜子里面露疲惫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
要是让达达利亚看看他现在这幅样子,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他早在很久以前就想过自己以后会是何种结局,没想到竟然还会被区区疾病折磨成这样。
以目前看来,被花吐症侵蚀致死,就是他的结局。
钟离稍微整理了一下,确定了自己看起来应该没那么病态了才回到了桌前。
彼时达达利亚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手指有规律地上下滑动,心思明显完全不在这里。
钟离刚坐下,达达利亚就一脸担心地凑了过来:“没事吧钟离先生?”
“没事了。”钟离摇摇头,示意他放心。
吃完饭两人又隔着桌子闲聊了一会,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一开门却愣住了。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是真的大雨,雨点砸在身上都会觉得疼的那种,人一出去立马就会被淋成落汤鸡。这种程度的雨,就算是玉璋护盾也不见得挡得住。
“这……我家就在不远处,钟离先生还是先去我家避避雨吧?”
钟离本来想说“我在这里等雨停就好”的,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雨一直下到天黑也没停。
钟离借着达达利亚的浴室洗了个澡——在这之前他已经答应了会在这里借宿一晚。毕竟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出去淋完一场雨估计直接就撑不住了。
达达利亚家有两个卧室,钟离就暂时住副卧。
好在这里隔音不错,就算他半夜忽然咳嗽也不会把对门的达达利亚吵醒。
不过事实有些出乎意料——钟离一整晚都没有咳嗽,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他只觉得也许是因为这里到处都充满了达达利亚的味道,稍微缓解了他的病症。
殊不知深夜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达达利亚轻手轻脚地走到他床边,伏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钟离醒来后隐约记得是有人对他说了些什么,却不知道是谁,也想不起是什么内容,更分不清是不是在梦里听见的。
“早啊,钟离先生。”达达利亚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昨晚睡得好吗?”
“早。”钟离装作睡眼惺忪地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
达达利亚似乎朝他脖子附近看了一眼,然后煞有介事地转过身进了浴室。
钟离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达达利亚的衣服——昨天淋了一场雨,自己的衣服湿了个透彻,不换下来的话,绝对要感冒。
达达利亚身形比钟离高一些也壮一些,衣服套在他身上就显得尤为宽松。
钟离以为他的意思是让自己赶紧把衣服换回去,索性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自己回了家,换好了衣服然后又把达达利亚的送了回来。
“打扰公子阁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达达利亚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下头。
手机忽然在耳边响了起来,钟离迷迷糊糊睁开眼,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喂,钟离先生,你这是睡着了?”
是旅行者的声音。
“嗯。”钟离哑着嗓子应了一声,活动了一下因为趴在桌上睡觉而酸痛的身体。
“嗯……我只是想提醒你,今天……是公子的葬礼,别忘了。”
“……好。”
啊,已经过去四十年了。
他就这样在达达利亚身边藏了四十年,他们就这样做了四十年的朋友。
这四十年来,钟离无数次几乎就要启唇坦白了,最后却依然只是笑着摆摆手说没事。
他不懂感情,但他觉得这大概就是他的私心吧。
既然说出来会引起很大的轰动,也有可能造成最坏的结果,那还不如就保持现状,做一辈子的朋友算了。
可他忘了,达达利亚是普通人。
即使他过去经历了无数的离别,这会也依然觉得心痛得不行。
一想到以后都见不到那张永远带着笑的朝气蓬勃的脸,听不到那意气风发的声音了,他就会心带着整个胸腔都疼。
是的,整个胸腔。钟离的花吐症已经严重得不能再严重了。他的内脏已经开始被侵蚀了,生出了许多花枝,不断汲取着他的生命。
花枝上悬挂的花朵和那断流标记一模一样。
正因如此,他已经极少会吐花了,只是偶尔还会觉得喉咙里像是被谁撕开了一般,疼痛难忍。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啊。
钟离勉强撑着身体参加了达达利亚葬礼的全程。期间也有人和他搭话,但他只是微笑着摇头。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夜深人静时,他忽然听到达达利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钟离先生,我好喜欢你啊。”
“可你总是找借口躲着我,是发现了吗?”
“如果你真的讨厌我,记得告诉我,我会自己离开的,不会碍你的眼。”
“很抱歉冒犯了你,如果……算了。”
“晚安钟离先生,我爱你,做个好梦。”
这些话经过了四十年岁月长河的旅行,终于传到了钟离的耳朵里。
四十年前的深秋,在夜深人静,连鸟儿和枯叶都已经歇下了的时候,青年轻手轻脚地走近自己心上人的床边,在他的额头上小心翼翼地印下一个吻。
他说,我好喜欢你啊。
他趴在床沿,就那样看着面前熟睡的人。
床上的人呼吸平稳,唇齿微张,睡得很香。
他伸手想做点什么,摸摸那人的脸,或者撩撩那人的睫毛。
却还是把手缩了回来。
他怕那人忽然醒过来,自己没法解释这意味不明的行为。
旅行者看到已经停了呼吸的钟离时,闭上眼叹了口气。
派蒙被吓得不轻,躲在他身后半天没敢睁眼。
作为唯一清楚事情原委的人,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有人看到了地上那些沾了血的花瓣,拿给他问他这是什么。
旅行者接过那朵已经快要枯萎的花,看着上面零星的血迹,轻声道:
“这是……他们的感情。”
是他们永远都无法诉诸于口的爱恋。
『花吐症,唯一的治疗方法是停止单恋,或让你单恋的对象喜欢上你,并两情相悦的在一起,此病便可痊愈。』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