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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主银博|群像】伦蒂尼姆之眼:第三十六幕

作者 : 听海潮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明日方舟 银灰,格拉尼,慕斯,玫兰莎

标签 明日方舟 银博

文集 【银博】伦蒂尼姆之眼

156 0 2020-8-29 16:36
第三十六幕:玫兰莎小姐


剧情过渡章
有大篇幅格拉尼、慕斯猫猫和玫兰莎

可以就开始:
————————


  梅抱着一捧月季花,犹犹豫豫地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儿。

  霍姆斯先生没有催促她,只是说:“如果做好了准备,就去看吧。看看她的伤疤。”

  过了好一会儿,梅才鼓起勇气。

  她用力把脊背挺直了,抱着花的手还在颤抖,但她走了起来,向她的前方迈进了一大步。她抖着手去握病房的门把,门却在她刚触及时自己开了。

  里面是一张詹妮弗警探疲倦的脸。她惊诧地看着他们,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朱莉睡了。”她轻声说,“别吵醒她。”

  梅郑重地点点头,头上呆毛也跟着一颤一颤。她鼓起勇气,走进了病房里面。

  她已经见过朱莉最惨烈的模样了,可哪怕伤势已得到处理,她仍然像被火烧着一样跳了起来。她面色苍白,抖着手将花束放在床头边上。霍姆斯先生跟在她身后,从口袋里取出支票夹,在上面签了一个数字,然后将它撕给詹妮弗。

  “请收下吧,警探。”霍姆斯说,“请收下吧,她会良心不安的。”

  梅小心翼翼地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这椅子不太稳固,刚坐下就听到嘎吱一声响。她吓了一跳,看着睡梦中的朱莉蹙了眉,又僵着不敢动了。她只是……很紧张,又很难过。

  泪水漫上她的眼眶,满得从眼角溢了出来,豆大泪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掉。她捂住自己的嘴,这个动作让椅子又发出了轻微的拉嘎声。她的泪水像一场雨,从一个已经酿成的惨祸中淅沥渗下。她从此不再孤身一人,而是要背负着朱莉的人生一同走下去,她将永远铭记这颗名为朱莉·兰德的灵魂。

  她捂着嘴哭得一抽一抽地,但是很安静,在哭红的云霞边上落了一场无声的暴雨。





  雨停了。

  年轻人踏着雨水走入苏格兰场。他将雨伞抖了抖,挂在湿淋淋的伞架上。

  “嗨,博士。”

  “早上好,格拉尼。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呃,啊,那个……”格拉尼支支吾吾地说,“状态稍微……有点差。”

  “听说你们抓住了两个人。”

  “是的,他们还被关在审讯室里。”格拉尼说,“你想要去看看他们吗,博士?”

  “不,没有必要。”

  他们在苏格兰场大楼里并肩而行。

  漫长的沉默。



  格拉尼不知该怎么描述她的心情。

  她当时是距离两个内鬼最近的骑警,因为她正顺口问他们晚饭要去哪里吃。骑警们勾肩搭背地约下饭局,正是一片其乐融融,霍姆斯突然闯进来,宣布他们之中有内鬼——在以忠诚与迅猛著名的维多利亚骑警中!有内鬼!——格拉尼还没能消化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就看霍姆斯先生环顾一周,信手一指,就指中了她身旁的两个高个子男性骑警。

  格拉尼整个人都石化了。

  直到大家吵吵嚷嚷地把人扭送审讯室,她还没回过神来。

  “队,队长?”她讷讷地问,“他们怎么会是……内鬼呢?”

  队长瞥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摸出支烟,想点上,又掐灭了。

  “你都要去罗德岛了,关心那么多做什么?”队长抱着臂说,“我从没见过霍姆斯抓错人。”

  “可是……他们是骑警啊!”格拉尼几乎跳脚,“他们可是——可是骑警啊!我们入职时发过誓的!”

  “他们是人。”队长说,“是人就有弱点。被入职信条洗了脑的,我至今就只见过你一个。”

  他转身跟着闹哄哄的队伍走了,留下格拉尼一个人在原地。

  她呆了一会儿,缓缓握紧双拳。



  他们是人。

  队长说的没错。就算是我,如果有人拿别人的生命威胁我做什么,我也是会妥协的,我知道我没法眼睁睁看着别人在眼前死掉。

  可是,守护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不是维多利亚骑警最重要的信条吗?同真正值得守护之物相比,虚名与财富不是不值一提的吗?骑警不就该、不就该是这样的吗?

  流淌着卡西米尔骑士血脉的骑警小姐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一个骑警——一个骑警!——会背叛自己的同袍呢?

  如果连信条都是可以违背的,这世上真的存在真正的骑士精神吗?

  她不知道。

  

  “格拉尼。”博士突然说,“你要知道,这世道本就不公。”

  “欸?”

  “既是不公,就有反抗。这片大地发生的种种灾难,格拉尼,这片大地上的灾难,从来都是复杂且令人疲惫的。有的时候,善意会结出恶果;有的时候,暴力是守护他人的唯一途径;有的时候,命运会推着你走,无论你情不情愿。”

  沉默。脚步声在走道里回荡,警员们安静且有序地在房间与房间之间穿行,像一群劳碌的工蚁。

  “在这片大地上,没有谁是正义,也没有谁是邪恶,所有人都只是可悲而已。”



  漫长的沉默。

  博士悄悄叹了口气。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他不知道要如何与他人诉说。无论这些话是否能起到安慰的效果,至少它们真实。

  在时代的浪潮中,他们仅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罢了。大部分人跌跌撞撞地跟着走,引领人类前进方向的始终只是具有影响力的少数人。

  一个人是做不成什么的。一双手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如果要改变现状,就必须由许许多多的手,将人类在天灾时代松垮不堪的文明一同扶起。

  一个人是做不成什么的。人类太过渺小,在这历史的洪流当中,微小的个人都不值一提。没有人能够单独描绘历史的全貌,任何人都不行。

  人类太过渺小。



  突然,他听见矮个子骑警突然振作了起来,她铿锵有力地说:“既然如此,我就更要努力去改变这一切才行!”

  博士惊诧地挑了挑眉。

  “这是一件很困难而且复杂的事。”

  “我知道啊。”格拉尼目光炯炯地说,“可是就因它困难就不去做正确的事,是不行的。错事已经有很多人在做了,总要有人去做对的事。让世界变得更好是很难啦,但只要我再努力一点点,世界就会变好一点点。一点点也是进步,一点点也是希望,一点点一点点加起来,总有一天,这片大地会变成我们希望的模样的!”

  “……你真的很乐观,格拉尼。”

  “嘿嘿,是吧?有的时候,哪怕只是用笑容让大家开心起来,也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格拉尼挠挠脑袋,鼓起精神说:“谢谢你啦,博士。我想清楚了,不管其他人怎么样,我都要朝自己的目标坚定不移地前进,这才是我该做的事!为两个意料之外的叛徒而弄糟自己的心情,是完全不值得的!我的精力应该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才对!”



  人不能活在绝对的理想主义当中。凯尔希告诉过他,但必须有人去做理想主义的事,推动这片大地往更好的方向走去,这就是巴别塔的意义所在。

  格拉尼真的很适合罗德岛。他的大脑说,她完全就是那种人。

  没错。格拉尼就是那种人——像阿米娅和特蕾西娅那种人。无论现实怎样污浊不堪,怎样复杂难断,都能坚守内心的善良,毫不动摇的那种人。格拉尼完全就属于罗德岛。

  格拉尼重新鼓起干劲,提着她的骑枪就要出门巡逻,却在临行前被骑警队队长抓了回来,叫她去陪着博士。

  格拉尼:“欸?!”

  “毕竟在名义上,你已经是罗德岛的一员了。”博士一边翻阅审讯记录,一边腾出一只手来给她,“合作愉快,干员格拉尼。”

  格拉尼握着博士的手摇了摇,“合作愉快,博士!”







  好痛。

  疼……

  呜。

  不行。坚持住,你是一个玫兰莎,你要坚持住。

  瘦弱的菲林女孩紧紧蜷缩在被子里,冷汗将被褥都浸湿了。她按捺下拉响呼叫铃的冲动。剧烈的抽疼叫她无法入眠,小腿上的感染灶令她整条腿都疼痛得抽搐。她将自己紧紧地、紧紧地蜷缩起来,瘦小骨架咯吱作响地挤在一块儿,肋骨上的钝疼是一种令人抓心挠肺的痒麻。

  好疼啊,好疼啊……好疼。

  无论是什么拜托拜托请拯救我让我在这里死去吧不要活着是受苦——

  无论是什么请拯救我请让我消失让我死去吧不——

  爸爸妈妈担忧的脸浮现在眼前,亲戚们假模假样的关心,表亲们遮掩不住的窃喜,老师眼中的惋惜与同学之间隐秘而兴奋的窃窃私语。

  她听见声音,仆佣的、学校里的、老师的……他们在喊她的名字。一遍,一遍,一遍……“玫兰莎。”“玫兰莎!”“原来你就是玫兰莎的大小姐啊!”“你是个玫兰莎。”“玫兰莎!”

  “玫兰莎是个感染者!”

  她惊惶地抬头四顾,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她听到的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声音。

  她衰败似地,将惨白的一张小脸重新埋进枕头里去。

  我是个玫兰莎……我要撑下去。





  她为维多利亚的上流社会带来一个难题——一个感染者是否能够成为家族的继承人?

  人们为此商讨、争吵、辩论。

  玫兰莎家族的主支同其他旁支并不亲近。主支独自经营着以“玫兰莎”为首的众多香料、香水品牌。而旁支只能在主支吃剩的残羹里讨生活。而玫兰莎家族现任族长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他仅有一个独女。玫兰莎大小姐少言寡语,性格内向,但在经营品牌上有着近乎直觉般的敏锐天赋。玫兰莎族长曾对此表示满意。可是——

  如今,玫兰莎大小姐成了一个感染者。

  玫兰莎大小姐的父亲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银丝从他正值壮年的紫发间透出。他同很多人争吵,同长老争吵,同亲戚争吵,同妻子争吵——他的妻子不愿意放弃他们的女儿,无论如何都想要治愈她。她近乎疯魔般四处寻找治愈矿石病的药方,她试过汐斯塔的黑曜石,试过炎国的民间偏方,试过所有她能找到的方法。但她唯一成功的努力就只是让女儿小腿上长出的源石结晶在剧痛中碎裂了而已。

  维多利亚的上流社会向来热爱为事不关己的事展开激烈的讨论。无论在宴席还是舞会中,人们滔滔不绝、高谈阔论。贵族小姐们也将其作为新的谈资,似乎每个人都必须得说上几句颇有见地的话,他们才能和睦相处似的。

  从前,在战争来临时,他们也曾如此热衷于探讨此事。以前和现在并无区别,问题的解决方式也并不从宴席与舞会中产生。

  他们只是谈论。

  慕斯小姐为难地委婉表达了自己对于感染者的同情,于是她周围的小姐们就纷纷同情起玫兰莎小姐来。她们哀婉、低叹,仿佛自己真的同玫兰莎大小姐关系亲近似的。

  就这些日子以来,慕斯快要受不了啦。但她也不好老是往哥哥姐姐身边凑。哥哥姐姐身边都是商谈正经大事的人,她要是凑过去听上几耳朵,保准会两眼昏花地狼狈溃逃。

  玫兰莎小姐总是独自坐在角落里,什么都不说。

  她越发少言寡语了。人们总是有很多问题。他们关切地询问她的病情,体贴入微地照拂她的感受,但大部分彬彬有礼的叹惋之下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玫兰莎盘中的蛋糕太大了,而想要分食的人却有很多。

  维多利亚人并非不懂得含蓄的社交方式。他们只是不习惯在日常生活中那样做。可在舞会上,女士们眼波流转,扇语轻晃,男士们交头接耳,低低絮语。一种隐秘的喜悦在人群中传开。可怜的慕斯小姐听不得那些掩藏在善良面孔之下的幸灾乐祸,便朝无人的小阳台上躲。





  “唉,真是过分。”慕斯小姐烦恼地嘟哝,“他们怎么能这样谈论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啊?”

  一转头,可怜的小姑娘正坐在阳台的扶手上,正转过头看着她。

  慕斯轻轻“啊”了一声,下意识微微提裙,“幸会,玫兰莎小姐。”

  她穿了一身洁白的小洋装,头上镶钻的天鹅发饰在幽夜中闪烁微光。

  “幸、幸会,约翰逊小姐*。”玫兰莎小姑娘抓着裙摆,有些无措地说,“……这里没有人,我们……我们可以放松一点,那个……失礼了!”

  慕斯脚步轻轻地走上前去。

  “这里太危险了。”慕斯小心翼翼地说,“玫兰莎小姐……那个,你,你还在上中学吧?”

  “嗯……”

  “真好啊,我已经毕业很久了……”慕斯轻声说。

  她们谁都不是健谈的类型,她们很快就陷入了沉默。

  慕斯抓着裙摆,站在那儿,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玫兰莎小姐,那个……我听说了一点你的事。”

  “……”

  “要加油啊。”慕斯诚挚地说,她新绿色的眼睛在夜色里烁烁发光,“要加油啊,玫兰莎小姐……很辛苦吧?”

  “呃、嗯……我……”玫兰莎不敢抬头,“我……我妈妈一直在找治愈我的办法……爸爸打算给我生个弟弟……那个,我……抱歉,我……”

  “那个……我,我在听。”慕斯小心翼翼地,用生怕吓走一片羽毛的声音说,“玫兰莎小姐,我在听。”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爸爸一直盼望我继承他的位置……妈妈那么爱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

  玫兰莎用手绢捂住眼睛,任凭泪水将浅红色的手帕打湿成深红色。她的裙摆是用华贵的炎国丝绸制成的,正轻飘飘地在晚风里徜徉。

  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充盈了她的内心,慕斯鼓起劲,一咬牙,伸手把坐在危险的阳台扶栏上的菲林小姑娘抱了下来。

  玫兰莎小姐没有反抗,她轻极了,她的骨架瘦小,还未发育的身形缩在常年工作于厨房,能扛牛奶能拖麻袋的甜点师小姐怀里,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稍有点风就会吹走了。

  阳台的扶栏上实在太危险了。慕斯对自己说,况且,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总要保护好小姑娘呀。

  所以,她小心地安抚着菲林小姑娘单薄的脊背,就像她的姐姐安抚她一样。

  “哭出来吧,玫兰莎小姐,我手包里有气垫粉扑,不会弄花妆容的。”慕斯小心地说,“你的身形比我小那么多,没有人会知道的。我保证,我保证。”


————————

*1 约翰逊是私设慕斯姓氏,前文有提及

慕斯猫猫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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