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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anova/Alec】勿忘我

作者 : jiu9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Broadchurch Casanova AlecHardy , Casanova

标签 耽美 花吐症

文集 关于提提

82 0 2020-6-24 11:38
导读
勿忘我花语:永恒的爱,浓厚的情谊,永不变的心,永远的回忆。
探长哈迪躺在ICU病床上,脸色苍白,被呼吸机罩住的薄唇没有一丝血色。肥大的病号服下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心电监护仪的大屏上是节奏不稳、逐渐减缓的脉搏。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透明自封袋,里面放满了干花。
     探长因为大量输液而变凉的手指无力地微微蜷曲着,掌心里是一朵枯萎了大半的勿忘我。五片花瓣已经枯萎了四片,呈现出干枯的黑黄色,仅剩的那一片也是失却了水分后干瘪的深蓝。
“真的没有人知道亚力克·哈迪口中的‘爱人’是谁吗?快没时间了!”医生护士们来来回回盘问着警局的工作人员,Miller抓住头发颓坐在地上,隔着玻璃看着里面胡子拉碴、生命体征逐渐流失的上司。尽管平时因为心脏病就一直脸色不好,但她从没有见过他的脸色如此苍白。
“真的还想再见他一次。”哈迪恢复了一点意识,但是他没有动。
他想用这一点没人打扰的时间,再多想念他一次。


半个月前

夜深了。哈迪摘下半框眼镜随手搁在桌上,揉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拎起外套走出公寓。
睡不着。他总是睡不着。
探长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沙滩上。后半夜的小镇,黑洞洞的仿佛抽离了生命力。“就像我。”悬崖上稀稀落落的路灯疏离着投到下面,也只不过是毛茸茸地照亮了几小块地方,大片的沙滩只能借着微光看见些模糊的轮廓。哈迪抬头望向深蓝色的夜空,期望上面或许会有发光的东西。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巨大的幕布里没有一丝星光,残月也被挡在乌云后面。也许快要下雨了。他因仰头而走得东倒西歪,皮鞋歪斜着踩在退潮后湿润的沙粒上,发出细小的沙沙声。脚步声在寂静的沙滩上无限放大,又跟着扬起他大衣后摆的陆风一起消散了。
他慢慢走到海滩一角的小棚子里。在睡不着的时候,他时常在这里看海。
但是今夜这里似乎不是他一个人独享。

微弱的光下可以看出是一个青年。头发乱蓬蓬的,望向大海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光。
探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长椅的另一头坐了下来。他并不想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青年对自己的习惯做出多大改变。在小镇的日子久了,他似乎也被米勒感染了一点,对小镇的居民多多少少有些眼熟。
但是这个青年是绝对没有见过的。镇上不可能存在有这种气质的人。除了他,没有人会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垂着脚看海。
哈迪疲惫地眨眨眼,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走,投向海的深处。墨色的波浪推着零星的光一次一次拍打过来,在沙滩上消失殆尽。很远的地方有一两点灯塔浅淡的灯火。

“你也睡不着么。”青年突然开口了。清脆的青年的声音,尾调微微上扬。
“嗯。”哈迪并不是很想交谈。他太累了,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如果是白天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人和他搭讪了,用Miller的话说,谁愿意主动和“shitface”讲话一定是脑子有病。
“为什么?你也在想谁吗?”青年继续问。
“没有。”哈迪简短地回答。
“那是为什么失眠呢?”青年不依不饶。
哈迪终于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青年也正望向他,黑暗里,他的表情模糊不清。
“你不认识我吧?”哈迪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不认识。我不是本地人。我只是……到这里来旅游。”青年连忙解释,“没关系的,你告诉了我我也不会说出去。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哦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认识我,你肯定不会问我这种问题。”哈迪努力适应黑暗的环境,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逐渐清晰了起来。
“那你愿意告诉我吗?”青年并没有介意哈迪的话。
“今晚不行。如果我们以后有缘再见,我就告诉你。”哈迪胡乱搪塞过去,其实他失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除了自己的女儿,也没有人值得让他朝思暮想到寝食难安。
“唔……那你愿不愿意听我讲呢?”青年并没有期待得到哈迪的回答,自顾自地讲了起来,“我想跟你讲一下我的情史。”
“随便。”在追踪海面上某一块波光粼粼的反光点失败后,哈迪倚在木质的小棚子上闭上了酸涩的眼睛。他的确是出来图个清静的,但是边上这个年轻人似乎也没那么聒噪令人生厌。
“嗯……我曾经很喜欢一个女孩子。她很漂亮,但是家境很好,我配不上。”青年很平静地讲了起来,声音没有一点波澜,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只是讲着讲着,他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其实就是这样的。我后来又遇到了很多很多人,在他们面前,我是律师,是政客,是医生,是旅行者,是乐手,是腰缠万贯的富商,是没落贵族假的纨绔公子爷……他们说爱我,不同的人爱不同的我,但是后来他们都走了。”他讲了很久很久,逐渐变成了说给自己听的低语。
疲倦的探长莫名感到非常安心,几乎都要在他温和的叙述里睡着了。到底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哈迪努力地思考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愿意在自己边上这样轻声慢语地讲话,像是年幼的时候妈妈哄自己睡觉一样。他听到的都是吼叫、哭诉、谩骂、抱怨、质疑,他也还之以暴躁的咆哮。可是现在,这个异乡人的讲述像是刚在阳光下晾晒过的棉被,蓬松柔软,还带着温热的烟火气,把探长整个人都包裹起来,让他深深陷了进去。
青年叹了口气,“可是没有一个人喜欢这样的我,这个原原本本普普通通的人。”
“会有的。”哈迪迷迷糊糊接上一句话,“会有人爱你的。”
也许是被一直没有开腔的唠嗑对象吓了一跳,青年停顿了一下,“会有吗。”
“肯定会有的。”探长语气笃定,就像他穿越到未来看到了什么一样,“一定会有人像你爱那个姑娘一样去爱你。”
“谢谢。”男子颇有些落寞,“有人爱你吗?”
“没有。”哈迪回答地很干脆,“我也不是那么需要爱。”
“那你需要什么?”
“……”探长一时语塞,“我没有什么需要的。我只不过是想好好把自己的事情做完。”
许久没有人接话。探长奇怪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美青年的脸,他们隔得那么近,似乎连呼吸都可以扑到对方的脸上。借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探长清晰地看到男子的眼睛里蓄着一层明晃晃的泪膜,细碎柔软地折射着光芒。
“你做什么?你哭什么?”探长一下子清醒起来,直起腰杆向后倒退,以便更清楚地看清楚前面的人。
“抱歉。”男子坐回到椅子上,往探长那边挪了挪,“你一定很缺爱吧。”
“什么?”哈迪更迷惑了,“你都不认识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下结论?”
“‘不需要爱’‘什么都不需要’只有缺爱的人才会这么说,”男子扭过头,认真地看着缩在一角一头乱毛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探长,“只有缺爱的人才会这样,看上去无欲无求,其实是因为害怕失去而不敢索取。其实也不能算是索取,应该是因为害怕而不敢接受别人的爱与友好。”
刚才还沉浸在“被人下了定义”的不爽之中,听到解释的探长猛地抬起头来。
“表面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吧。你一定很渴望被爱,但是装的久了,大家就以为你真的不需要爱了。”男子的语气还是如常的平静。
亚力克·哈迪,有生之年第一次体验到被一眼看到底的感觉。他感觉自己赤裸着暴露在了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前,身上一层一层小心翼翼结起来的厚茧被血淋淋地撕开,强光打在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用来蔽体的衣物。他惊慌地大口喘息起来,下意识地抱紧双肘,指尖因为用力掐住衣袖而呈现出没有血色的病态白色。
“对不起。”男人又坐近了一点,“也许戳到了你的痛处,但是我还是要如实告诉你。”探长依然大睁双眼向后退缩着,整个人恨不得融进身后的小棚子。铺天盖地的无助感和安全感丧失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恐。
“我可以抱抱你吗?”年轻的青年张开双臂,“如果你愿意的话。”
平时如果有人给予拥抱的话,哈迪早就开始嚷嚷为什么人们都要搞这种没有意义的举动,可是这一次,探长鬼使神差地想要被抱住。
只是被抱住而已。
只是被紧紧地抱在怀里,轻抚着后颈安慰说“没关系”而已,真的没关系吧?
“看在你眼睛里红血丝的份儿上,来吧。”青年小心地拥住探长僵硬的身体,“没关系了哦,真的没事的。我不知道你从前发生过什么,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值得被爱。”
哈迪最后一丝防线被击溃了。他慢慢打开自己的身子,好让青年抱得更紧一点。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小声地哭了起来。
男子的红色衬衫胸口逐渐被泪水浸湿了。湿哒哒地,贴住他的心脏,这泪水像浓硫酸一样给他皮肤带来不可名状的灼烧感。他这时候手足无措了起来,偶尔揉揉他拱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像给猫猫顺毛一样抚摸着几乎哭到痉挛的男人的背部,突出的脊椎骨硌痛了他的手,也让他的心里有一块儿什么地方碎的稀烂。
天慢慢亮了。
哭肿了眼睛的探长不好意思抬头,只是抽抽搭搭地慢慢把身子从青年身上移开,努力压抑着自己的鼻音:“抱歉……哭湿了你的衣服,还有,谢谢你。”
青年松开手,“天要亮了。我先走了,你一个人注意安全。”他说着走出小棚子,“再见。”
“唔呃……你是谁?”探长不小心抽出一个鼻涕泡,低着头手毛脚乱吸着气。
“卡萨诺瓦。”
脚步声渐远,探长才慢慢走出小棚子,站在沙滩上。朝阳刚有升起的意思,灿烂的红霞映亮了半边天,也投在远远走开的男子身上,他身上的红色衬衣和霞光辉映着,探长几乎看不清他的背影。
“他那根小辫子还蛮可爱的。”探长把自己收拾干净去上班的时候想道。

第二天晚上,探长依旧在海滩上闲逛着。
他有点想再次遇到穿红衬衣的男子。
可是小棚子里没有人。

连续三天,没有人。空荡荡的海滩上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海浪声。探长理一理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刘海,慢慢逛着往家走。
“啊!”“哦!”探长心不在焉,在篱笆的拐角处撞到了人。两人同时叫出声来。
“操……是谁走路不长眼……”探长暴躁,“这么晚了也不能不看路吧!?Miller??!”
眼前揉着额角一脸不爽的人正是Miller。
“你这么晚了出来闲逛什么?”探长问。
“哦我还要问你呢警官,你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干什么?探索‘今晚为什么没有星星’?哦——还这么西装革履的,是去约会了吧?”被撞又被骂的Miller突然一脸幸灾乐祸,“你肯定是去约会了!”
“什么?!我没有!”探长一脸不可置信,“算了吧Miller,哪来这么多八卦?”
“没有?你绝对去约会了!心情这么差肯定是被人家放了鸽子,是不是?”Miller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你吻过她没有?”
“看在上帝的份上,Miller!没有!没有的事!”哈迪的耳根火辣辣的,绕开兴致勃勃的米勒就走。
“就你这张臭脸,怎么去约会啊!”Miller还在哈迪背后大声喊着。
哈迪忙不迭地走掉了。

第二天晚上,他终于在海滩上再次碰见了卡萨诺瓦。他换了一身蓝色的雪纺材料上衣,脖子上一条黑色的颈饰。
“好巧啊。”探长主动打招呼,“又遇见你了。”
“嗯。”卡萨诺瓦明朗地笑着,“又遇到你了,可以给我讲讲你从前发生了什么吗?当然,不讲也可以。”
“嗯……可以。”探长犹豫地开口,“其实,我也不是本地人。我叫亚力克·哈迪,是一个探长,暂时在这工作。”
“没有人喜欢我。”
“因为我脾气暴躁,不会为人处世,很难相处。”
“我曾经有妻女。”
……
断断续续讲了很久,哈迪抹一把脸,“谢谢你听我胡说八道。”
“其实今天我是来向你道别的。”卡萨诺瓦看着哈迪,没有接茬,“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哈迪声音都变了调。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呢,这才不过几天,他就要走了?这个小镇又要只剩下我自己?
哈迪的心脏剧烈冲撞了起来。他像是身上被系上大石厚从悬崖上直接抛入海中,绝望像深不见底的海水一样淹没了他,窒息感从身体的每一处蔓延上来,他大口呼吸着,夹杂着干咳。眼神涣散。
“你怎么了?亚力克!”卡萨诺瓦没有想到一句道别竟会产生这样的后果,眼前的人拼命地呼吸,喉间发出痛苦的气音。
“你这样会过度呼吸的!”卡萨诺瓦冲过去,把人紧紧搂进自己的怀里用腿夹住,然后努力用手严严实实地捂住他的口鼻,“不要这么大力地呼吸,慢慢来。”
垂死挣扎一样的小兽终于一边发出“呃啊”的捯气声一边慢慢平缓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咳嗽。探长几乎痉挛地蜷缩起来,撕心裂肺地咳着,瘦弱的身躯痛苦地随着咳呛而震颤。
卡萨诺瓦心疼地皱起了眉头。
他试着慢慢松开手,掌心里是一片鲜艳的花瓣,小小的肥肥的,近水滴状。朝阳下明艳的蓝色很容易判断是勿忘我。获得清凉海风的探长贪婪地呼吸着,虚弱地瘫软在卡萨诺瓦怀里。
“你的。”卡萨诺瓦小心地捏着细幼的花瓣,递到哈迪面前,“给你。”
“我的?”哈迪接过花瓣,一脸惊诧,“我没有花啊?”
“也许……是你咳出来的。”卡萨诺瓦盯住上面一丝难以发现的血丝,“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去。”哈迪拒绝得干脆利索,“有心脏病就够了,不想在搞出什么别的病。”
“你这是讳疾忌医。”卡萨诺瓦摇摇头,“我马上就要走了,没办法陪你去,但是你自己一定要去检查。”
“……好。”刚才还一口回绝,想起小卡要走,哈迪无法说出不同意的话来。
“再见。”扎着麻花辫的男人起身,挥挥手。
“再见。”哈迪歪歪斜斜地站起来,很虚弱地回应。

他在海滩的长凳上一直坐到了天亮。没等海滩上活动的人多起来,他就自己溜去了医院。
“花吐症?是什么?”探长拎着证物袋一样的小透明袋子,看着里面孤零零的花瓣。
“当你很爱一个人,但是出于种种原因,无法表达,越来越多的爱意和纠结与伤感、不甘汇集,就在体内诞生了花朵。开始只是咳嗽、吐出花瓣,渐渐的变成整朵花,随着病程推进,爱恋加深,花朵逐渐变得枯败,咳出时沾染的血丝会越来越多,最后变成黑黄干瘪的干花,如果得不到治疗,到最后人会死掉,这就是花吐症。如果其他人直接触碰到您的花瓣,也会被传染。”大夫皱着眉头,“治疗方法是,那个人也爱你,并且得到他的吻。”
探长愣在原地,眼前的视野一片天旋地转,渐渐向中央模糊。
原来我爱他。
原来我爱他爱到要赌上自己的性命。
希望他喜欢的人不是我,这样他就不会因为见不到我而死去。
他不会喜欢我的,他可是情场浪子啊,你忘了他那晚和你讲的情史了?多的都可以出本书。
“先生,您有信心得到对方的吻吗?如果没有,请您住院接受治疗,尽可能延长生命。”大夫担忧地看着脸色惨白神情涣散的病人,“希望您配合治疗。”
“不用了。你们医生就是这样,说什么不听我的就会死,我的心脏到现在都没有搭支架,不也活的好好的。”探长攥住病历本,把小花揣进怀里,跌跌撞撞走出了医院大门。

几乎每一次咳呛都会吐出新的花瓣。
没过几天的案件推理过程中,他在一群下属面前筋疲力竭地咳完,松开捂着嘴的手,努力挺直因不停咳嗽而被迫拱起的背,睁开挤出泪水的眼睛看看——掌心里多了两片边角略有些干瘪的花瓣,沾着血丝。“已经开始枯萎了吗。”探长扯扯嘴角,把花瓣随手揣进兜里,继续安排着工作。
办公室里,公寓里,探案的路上,咳呛总是毫无预警。那个放花瓣的小袋子本来只是放在办公桌上,随着咳呛次数的增多,他只好随身携带着。常常在路上走着走着,探长突然毫无预兆地大声咳嗽起来,完全失去了控制,佝偻着背,清瘦的脸庞痛苦地扭曲着,直到咳喘渐渐平息,捂住口鼻的手掌里就会多出几片花瓣。那个小袋子的内容物,也渐渐从单片鲜活的花瓣变成了大半朵的残花,花色越发深重,花朵的边角有了枯萎的迹象。
袋子慢慢满了。

卡萨诺瓦已经离开小镇一个多礼拜了。躺在自己的公寓床上,趁着咳嗽的短暂间隙,哈迪扳着手指数了数日子。
不知道他有没有开始咳花。不知道他是不是像我这样痛苦。
“他怎么会咳花呢?他一向是喜欢就说出来,爱就去大胆表达的人,怎么会像我这样呢?”哈迪苦笑一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咳嗽。
已经咳到完全无法入睡了。“应该已经挺晚了……抱歉了邻居们。”哈迪死死地咬住被角,努力不让咳呛的声音传出来。他蜷缩在皱起的被单上,手里紧紧攥住一朵刚咳出的完整的花,五片花瓣完全枯萎了三片,黑黄干瘪,上面沾着的血丝触目惊心。他拼命呼吸顺气,背部剧烈起伏着。“我真的不想走啊…哪怕再见他一面呢……”眼泪从左眼流出,淌过鼻梁,从右眼的睫毛压过,重重地砸在枕头上。
    探长昏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ICU里面了。
“我怎么在这儿?”哈迪一把扯掉面罩,惊惶地问医生。
“昨晚你的房东把你送来的。她说楼下的住户实在忍不了你的咳嗽声,开门一看你没有意识,就在这里了。”医生给他换上新的吊瓶,“你到底在暗恋谁?病历上你因花吐症就诊过,但是没有有留下来治疗。”
哈迪几乎咳得要从床上滚下来。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攥住一朵新花,仅剩一片花瓣还没有彻底枯萎。
心电图逐渐趋缓,体温逐渐降低,面色逐渐苍白,生命体征逐渐消失。
ICU外的医生和警察陷入了绝望。

我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吧。哈迪心想。
他不知道,ICU外,一个穿着亮红色衬衣,后面有一条短短的麻花辫的男子突然冲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面色也有些苍白,红红的眼角看上去像受了什么委屈。
“让我进去,我能救他。”男子从里口袋里掏出一个医生职业证书在大家眼前晃了晃,然后强装施施然走进了病房。
哈迪的眼前出现了熟悉的红色,是血的颜色吗。还是……他第一次遇见我穿的红衬衫?
“请问你认识他吗?”医生对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一万个不信任。
“是的。”语气笃定,
“你知道他的爱人是谁吗,他一个字也不肯说。”
“知道。”卡萨诺瓦拉起探长毫无力气的手,捧住干枯的小花。
“你不要碰,会传染的……”医生大惊,但是眼前俊秀的男子虚弱一笑,什么都没说。
他为哈迪拔下氧气面罩,吞下自己喉间的咳嗽,将的唇贴上探长冰凉的唇瓣,“对不起,我来晚了,亲爱的亚力克。”

他俯身的时候,胸前的小口袋里掉出了几片一模一样的勿忘我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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