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温柔的吧丶月光也是吧，所以血腥里带有的挣扎和面无表情也只会是假象吧；十字架是痛的吧丶或许自己倒下的时候也要是痛的吧，葛叶被掰开的口腔里散着熟悉的血腥味，然後才是教堂窗外的夜色。

他的神父是虔诚的但又美丽的，洁白的手腕和侧颈掩去了悖德的秘密——他是情愿的丶不由自主的，说到底也是咎由自取的。

豢养着魔物的人最终连自我都会被吞噬，人们是这麽说的。

那就被吞噬吧，有着天蓝色眼睛的神父边用绷带包扎着自己边笑着回答——倘若做为人连自我非我都分辨不清，那也失去了意义。

但他们又何尝不是呢，分明已经侵入了彼此的意识和骨血——吸血鬼闭上眼想着，他倒下前只听见了他的喊声丶脚步声丶呼吸声，或许还有一点人类独有的心跳声，而那是他竟是笑的丶吸血鬼是笑着的。

「痛吗？」

很痛吧丶伤口是痛的吧，肯定是咬着牙才能奋力拥抱自己的吧 ，但这张因为流失血液而苍白的脸也只会微笑着拒绝回答，然後再一把栽进自己怀里左右轻晃。

该是他被吞噬才对吧，葛叶模糊的心想，否则怎麽会此时此刻竟哀求着对方把手腕的割痕包扎了，泛着鲜甜气味的是神父正紧抿着的自我，看不见自己倒影的吸血鬼慌张的起身後错愕的看见那人眼里重新染上了笑意。

「嗯。」

「但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