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506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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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31 03:36
- 导读
- 一点点小明和法经理
明以觅花了很大力气才睁开眼睛,他头痛得厉害,视网膜上花花绿绿,好一阵子才感觉到自己额头贴着冰凉的玻璃,眼前是霓虹灯的彩光。车内空调很闷,他脸上挂着口罩,脖子上卷着厚羊绒围巾,裹得喘不过气,他随手就将车窗按下去,凉气像爆炸一样从外边卷进来,让他的脑子这才清醒一些。
他的工作总是要在短时间内高负荷用脑,后果就是现在头像被针扎,法律曾经拎他去医院检查,拍的片子都没看出什么问题,只说用脑过度,他领了几瓶止痛药,也没有好好吃过。
他缩回车子里,等着凉风倒灌,给他一团浆糊的脑袋降温,却听见外边有人用手指节轻轻叩了叩车窗户,法律手提着一袋食材,两根大葱露出来一截灰青色的葱叶,和他的黑色西装非常不相称。他拿遥控钥匙开了门,把购物袋搁到后座上,简洁地说:“回去了,把窗关上。”
明以觅乖巧地把车窗按回去,闭眼感受左侧车门被拉开,人的体重压进车里坐稳的轻微震荡。他怀里还捂着一个热水袋,不想也知道是谁塞的,法律的手帮他拉了拉刚才被他扯散的围巾,随后将车子缓缓地启动,平稳地向前行使。
法律很会照顾人,明以觅战战兢兢地享受着这些,面上却尽可能不露出心虚来。这个甚至不是同部门的前辈对他好得过了头,他最最开始还有过一两秒的警惕心,随后就都化作了问号——很显然自己身上并没有利可图。
将近半夜,城市交通还是灯火通明,车灯连成一片,晃得眼晕。明以觅闭着眼,还是感觉到光线刺过眼皮亮得难受,皱着眉头,自己又没有力气把胳膊抬起来挡眼睛,几个路口之后,车子停到红绿灯前,他刚觉得缓过来一点儿,就感觉一只手摸过来,盖上了他的眼球,手指指节宽大,皮肤干燥,体温偏低,有淡淡的男士香水的气味。
“晕车了吗?”法律问,他说什么话都听起来很有力道,“马上到。”
明以觅想摇头,又怕把他的手指摇下去,哑着嗓子说:“没有,还想睡会儿。”
“可以去沙发睡半小时,然后起来吃晚饭。”
明以觅含糊地应了几声,事实上他感觉脑袋更加短路起来,忍不住睁开眼睛顺着指缝去看,法律单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直视红绿灯与车道,各色灯光在他的眼镜上反射,锋利和温润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他一人身上奇妙地混合着。
他的观察培训课从没拿过高分,视线屡屡被对象捕捉到,他也知道,但总改不掉盯着人看的习惯,与他相反,法律是在绝大多数测试里都名列前茅的,若不是他法学素养和个人意向太坚定,恐怕早就被外勤部挖了人。
明以觅想,他肯定是注意到了我,但他却不问我在看什么。这让他感觉庆幸,却又煎熬,有种一刀一刀等待凌迟处刑的感受,刮到最后一刀,是无法掩藏的一颗电子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