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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牛/浮道/樱祢】浮世汇

作者 : Dionysus

浮世汇·牛之篇
少年
吾妻道长径直推开了面前紧闭的大门。或许要归功于简约轻奢的装潢,这间屋子给人以宽敞的空间视觉,和外部看来的狭小低矮完全不同。



“要去咖啡厅吗?走错了。”坐在桌子后面的年轻男性正低下头阅读装订成册的书本,语气完全是司空见惯的平稳。屋子里的确弥漫着一股咖啡的醇香。这股香气来自于男性手边蒸腾着热气的镶金骨瓷咖啡杯,这只杯子的贴金工艺繁复有致,与失传已久的上古手工极为相似。



没有听见吾妻道长离去的声音,端坐的年轻男子慢慢抬起头来,向他投去了审视般的目光。看清了他的长相后,这束富有穿透力的视线就收敛了起来。青年对着吾妻道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笑容软化了他的脸庞轮廓,刚刚短暂存在的疏离与锋芒就像错觉一样消失,“你没走错。但是,进门之前先敲门是礼貌。”



“少废话。”吾妻道长皱起眉头。他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两条腿随意地分开,直挺挺地站着,一张昳丽的面孔沾满了凶恶的煞气,张嘴就是命令的语气,“我听人说,你这里能找回丢失的记忆。喂,帮我把我的记忆找回来。”



“语气真差啊。”青年笑着抱怨了一句。与话语的内容正相反,他听上去并不像被冒犯后的恼火,轻松得像和老朋友谈天说地。吾妻道长在室内张望了一圈,自顾自地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和青年面对面隔着一张桌子相坐而视。



“我可以帮你。”青年说,“在《浮世汇》上,记载着世间所有的故事,当然也有你的。”



“浮世绘?”



“不是画作,是一本书。这本书是我编写的,只要是浮世中的故事,都被汇集在了这里,所以叫做《浮世汇》。”



“无聊。”吾妻道长冷笑了一声,“一本书就把天下的故事都写完了吗?真是自大。”



“‘太阳底下无新事’,这是圣经的原话。”青年挑起了眉梢,“一本书可以叙述一个故事,也可以写完天下的故事。既然来到这里,你不是已经信了吗?”



“说得好听。只是姑且试一试,看到你这轻浮的家伙,就知道八成是骗局了。”吾妻道长感到莫名的坐立不安,语气也加重了。他扭过头去张望房间,试图揪出一个并不存在的、令自己的心情变差的罪魁祸首。这时他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位主人翁的名字,于是语气很差地张嘴提问,“喂,那个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把目光落在了手里的书上。他瞥了一眼封面的“浮世汇”三个大字,稍作思索后作出了回答,“浮世英寿。”



“……不想说就算了,随随便便的是在敷衍谁。”吾妻道长抓了抓胸口的衣服,将外套解开几颗扣子。或许是室内太热,也或许是咖啡的香气太浓郁,他的心口从刚刚开始就一阵一阵地紧缩。浮世英寿飞快地瞥了一眼他的小动作,垂下眼睛,用手指点着《浮世汇》的精装封面,“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我从不做没有报酬的事情,你的故事我这里有,但有的记忆,忘却了也不错。你真的那么需要这段记忆,更胜过现在拥有的一切吗?”



“啊,是啊。我也不知道忘了什么,但肯定有个重要的角色,被我忘掉了。这种感觉真是烦得快死掉了。只要能拿回我的记忆,就算是那之后立刻就去死,我也无所谓。”



“你有这样的觉悟,那就好了。你想找回谁的记忆?朋友?亲人?仇人?还是爱人?”



“……谁知道。可能都不是,或许也都是。你这家伙,只管讲故事就好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确实。”浮世英寿翘起嘴角,“‘没有爱是寂寞的,没有恨也是寂寞的。’这是培根的话。谁又知道占据了内心的究竟是恋人还是死敌?你的意志,我明白了。既然如此,就现在向我证明吧。”



他的手伸进了口袋。一把左轮手枪被他提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垂向地面。浮世英寿用拇指推开转轮,晃了晃手中的唯一一颗子弹,慢慢填装进去。



啪。他干脆利落地甩回转轮,哗啦啦地拨乱顺序,将左轮手枪压在了《浮世汇》的封面上。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一场赌局,押上自己的生命。一边是死亡,一边是真相。不敢开枪的人就输了,恰好开到子弹的人就死了。你敢来试试吗?”



敢吗?吾妻道长注视着桌面上的枪支,无来由地一阵恍惚,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他想破脑袋也回忆不起来。但这个问题太可笑了。自打记事以来,他就是一颗赌狠好斗的钉子,还没有被什么人质疑过胆气。



二话不说,他拿起桌子上的枪。枪的握柄上还残留着浮世英寿手掌的余温,沉甸甸的,坠在手里。他用枪口顶住了自己的脑袋。



砰。他似乎听见了枪响。他看到眼前的景象像潮水一样浮动着,一种愤怒和不甘从疯狂跳动的心脏传来,那颗心脏剧烈地撞击着胸腔的骨头,就像是等不及从胸骨的囚笼里钻出来亲手做些什么。吾妻道长动了动手指,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扣动扳机。那一声枪响像是凭空冒出的幻觉,不知道被哪个顽皮的幽灵抛出,也不知道落地之后究竟滚去了哪里。



吾妻道长抬起眼睛:浮世英寿正专注地、双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这样的目光让他陡然升起一种作为实验品被观察的悚然,被激起的战斗本能控制了他的意识。于是他的眼神也凶狠起来,迅速调转了枪口对准浮世英寿,接连扣下扳机。



砰。砰。砰。砰。砰。前五次都是空弹。这人的运气还真是好。吾妻道长心想。而后,他毫无停顿和犹豫,第六次扣动扳机。



砰。撞针击动的轻响将这一刻拉长了。吾妻道长张大了双眼紧盯面前的浮世英寿,握着枪的手神经质地发着抖。浮世英寿安然无恙,这也是一发空枪。这怎么可能?吾妻道长仅剩的理智叫嚣着愤懑与质疑,可他的内心并没有升起惊奇的情绪。就好像他早知道这个结果。看一部早排练过的戏剧,又有什么好惊讶的?



浮世英寿慢慢抬起了左手。刚刚他正是用这只手甩上了转轮。从他的袖管中,一颗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子弹滑了出来,被他夹在指尖,向吾妻道长摇晃了两下。



“果然。我刚才就在想,你说不定意外地是那种不择手段的家伙。”



撒谎。吾妻道长想,你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一点意外都没有,像是早背过这场戏的剧本。他咬着牙把枪摔到一边,双眼逐渐露出不再掩饰的杀机。浮世英寿动了动手指,又不知道把子弹收到了哪里,叠起两条腿,摆出一副悠闲自在的架势,“要动手的话,你只有败给我一条路。虽然你在游戏里做了弊,但并没有犯规。对谁开枪、开几次枪,我的规则中都没有限制。因此,我可以给你另一个机会。留在这里,帮我接待来找回记忆的客人。这样做,我就会把你的故事告诉你。”



“喂,你这家伙,从刚才起就是,在说什么瞧不起人的话啊。”吾妻道长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他正在走神,视线瞟着刚被自己摔到地上的手枪,品味着那一瞬间幻觉般的感受,语气也变得和缓,“包吃包住的话,我待在哪里都无所谓。但你可别指望用一个故事让我卖一辈子的命。”



“刚刚不是还说,连死掉的代价也接受吗?一旦变成工作,态度就截然不同了。真是奇观。”



“废话。看你这家伙身上华而不实的衣服就知道,你对工作一点概念都没有。死掉就是死掉,拿不到报酬也无所谓。但拿不到报酬的工作,比死掉空虚多了。”



浮世英寿低头看了看自己妥帖合身的高定,很快领会了吾妻道长所说的“华而不实”:这位连门都不敲就自顾自走进来讨要故事的青年,正在批判他的衣服既不保暖、又不耐脏,运动起来也是个大麻烦。他觉得这样的无知并不愚蠢,反而有点好笑。



“也对,那我就说明一下吧。我会分几次来讲述你的故事。当故事讲述完成,你的记忆就恢复了。到那时,你自然可以离开。这叫分期付款。”浮世英寿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吾妻道长两眼一花,恍惚间似乎又出现了错觉。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家伙身后正藏着一条白花花、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每每耍起小心机,那条尾巴就得意洋洋地来回摇摆。



真是被这家店给闷疯了。吾妻道长重重地晃了晃脑袋,命令自己快点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好吧。我答应就是了。”他说,“现在就开始讲吧,我的故事。”



浮世英寿抱着胳膊,抬起眼睛来瞥了他一眼。这一眼里面蕴含的兴味和深意让吾妻道长捏紧了拳头。好在,这个在他眼中一直在拿腔拿调的轻浮的家伙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浮世汇》,慢慢地翻了起来。



“吾妻道长降生在一个雨夜,从垃圾堆当中爬出。”浮世英寿用手指夹着书的纸张,前后翻动着,目光快速地流动在字节间,“有意思。你是一个天生就没有记忆的人,自你诞生了意识以来,就是这幅青年人的样子。你天性好斗,甚至连走路的时候也不允许别人从身后超越自己,常常遏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只有见了血之后才会有片刻的安宁。”



吾妻道长因为这家伙一针见血的讲述而浑身不适。他不喜欢被头次见面的陌生人叫出名字,更不喜欢听自己的故事被轻浮地讲述。他皱起眉头,“我是来找回记忆的,不是听你讲这些我知道的东西。”



“是啊。不过别急。”浮世英寿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结果和原因不可分割,脱离了你的现在,怎么寻找过去?你不想听,我不讲了。”



吾妻道长紧攥住双拳。他的两片嘴唇挤在一起,似乎酝酿着什么凶恶的威胁,又或者是咀嚼着一句又倔又硬的道歉。这种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沉默反而被浮世英寿接受了,他慢悠悠地继续读了下去,“只有你自己知道,从你降生开始,一个问题就时时刻刻困扰着你。像纠缠在身后的亡魂。



“在你的记忆中,有一片活着的、黑洞般的空虚,吸吮着你的意识。你本来随遇而安,只要能用双手换一口饭吃,在哪里都不介意,但你的心脏时刻被空虚折磨着。在你每个濒死般的梦境中,都有着一个模糊的人类轮廓。你认为,在自己过去的记忆中,必定存在着一个极为重要的人。你不知道那是谁,但是你的心脏告诉你,如果找不到这个人,那你就将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



“于是,你踏上了旅途。在漫长的旅途中,你已经忘记自己走了多久。但是,每当你用清澈的湖水洗脸,看到湖面倒映出青春依旧的面容,你就会想,原来还没过多久。



“直到某天,你听到了一个传说。在世界的尽头,居住着一个明星般璀璨的智者,在他那里,记录着所有人的前世今生。于是你一路跋涉,来到了这里,推开了他的大门。”



“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吗?我觉得这是你现场编来自夸的。”说着,吾妻道长伸手就要夺下书来看看。可惜,浮世英寿比他预料中反应更快,他的指尖只捞到了一把满溢着咖啡香气的潮湿空气。



“想耍赖吗?那可不行。我才刚刚讲完‘现在’的故事。你是个丢失了‘过去’的人。并且,你所丢失的东西非比寻常。简单来说,你丢失的是‘前世’。”



“前世?你这家伙又在夸大其词了吧。”



“真遗憾,这可不是谎言。你是特别的人,对你来说,生与死的界线是模糊的,你的前世和今生因此而贯通。话又说回来,不需要你交钱,还包吃包住,就算只是听了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也没什么害处吧?”



那倒也是。吾妻道长心想。他对面前这个家伙的不信任感似乎是写进本能里面的,或许是本来就厌恶自大又轻浮的家伙,就连这些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话,也让他觉得是某种陷阱和阴谋。但他的确没得选。于是他沉默地把视线撇到一边,以无声书写默许。



浮世英寿翻动着书页。唰啦啦的纸张摩擦声有节律地响动着,在这样的环境中,吾妻道长难得地短暂放下了追寻着一个幻影的执念,只是放空心思等待着。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大脑机械地盯着桌上天然形成的树纹。那些棕色的斑点像一只又一只细小的眼睛,与他对视起来,比较着谁能更长时间不眨眼睛。



“在这里。”浮世英寿出声打断了这场奇怪的比拼,“原来如此。这是一个关于牛的故事。”



“什么呀。你刚刚明明说,要讲我的前世,怎么又牵扯到牛。果然是骗子。”



“怎么能这么说?”浮世英寿垂下眼睛注视着书籍的纸张。此刻他的脸上没有笑容,看上去冷淡又难以捉摸,“不要总是急于下论断。我只是讲故事的智者,不是谁的保姆。要如何解读故事,那是你自己的任务。”



吾妻道长抿紧了嘴唇,换了一种被冒犯之后防御性的姿势,抱着双臂坐直。直到动作完成,他才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和刚刚的浮世英寿有点相似。那又如何,他想,巧合而已,总不能因为这样就换掉自己的习惯。



浮世英寿讲述起来。



“这是一头牛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上古年代。在民间,牛总是与勤恳奉献和踏实肯干联系起来。但这头牛有所不同。他从生下来就是鲁莽又好斗的战士,在他的角下诞生了无数的冤魂。那对被鲜血浸泡的角缠绕着煞气,让任何见了他的人丧失战意、心惊胆寒。



“上古年代时,世界并不像现在这样生机勃勃、繁荣富饶。那时的天空一片混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气候变幻莫测;土地干涸龟裂,没有植物生长;海洋像残暴的猛兽,时刻掀起飓风狂澜,吞噬着岸上的生命。



“在这样生灵涂炭的上古时代,也依旧存在着一位至高的神。神不会老去也不会死亡,拥有着无尽的力量。传说,神拥有一对美丽的金珠,能使任何人听命于祂;有一柄威严的权杖,能镇压任何暴乱;有一支神奇的笛子,能使驱使复苏的亡者。所有人都渴望着神明的力量,这头好斗的牛当然也不例外。他想要将神明击败,获得祂的宝物,成为最强的生命。



“于是他踏上了自己的征战之路。



“在这段充满了战斗和对抗的道路中,他获得了很多胜利,也经历了一些挫折,但他的不屈不挠总能让他战到最后。人并不是一座座孤岛,在战斗中,他同样结识了一些自己认同的同伴,尽管他并不会承认这个说法。



“他认识了一只狡猾的狐狸、一只天真烂漫的猫咪,还有一只呆憨善良的狸猫。他们有着共同的、打败神明的目标,和不同的愿望。猫咪被许多人喜爱着,但是心思天马行空的她只想要一段真挚的纯洁爱情。狸猫看过了太多人间的苦难,却依然爱着这个世界,希望真正的和平能够降临。而狐狸最为神秘,他总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



“他们四个结伴战斗,成为了最强的战力,终于打到了神居住的宫殿前。



“正当他们要一鼓作气攻入时,神明降临了。祂设下了三道关卡,对动物们说:‘值得钦佩的勇气。想要成为神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来吧,每闯过一道关卡,我就给你们一件神的宝物。最先到达宫殿的人,就能得到神明的力量。’”



“这个神说话真欠。”吾妻道长的脸色有点难看。他用一只手扶着胸口,粗重地喘气,“不对,这书是你写的吧。哪有神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你写得也太烂了。”



“是吗?”浮世英寿抬起眼睛看着他。讲述这个故事似乎让他的心情变好了,他甚至站起来给吾妻道长也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饮品。



黑咖啡吗?吾妻道长下意识地正要拒绝,但淳朴的气味先一步钻进了他的鼻子。原来是荞麦茶啊。他的表情微妙地变化着,最终还是端起了杯子大口大口地喝下去。暖流熨帖着他的腹腔,这股温暖传进了令他煎熬着的左胸口,就连那种难以忍耐的心悸,似乎也逐渐安稳了下来。



“没有人规定神必须肃穆庄严。”浮世英寿说,“或许那就是个不太正经的神呢?总之,神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神设下的关卡,比他们经历过的战斗要更加艰难。在第一个关卡中,那只猫带着遗憾死去了。神将那只可以驱使亡者的笛子赠予了活下来的三个生命。在第二个关卡中,那只狸猫本想成为英雄,他成功地救了大家,却没能救下自己。神出现在牛和狐狸的面前,将一对美丽的金珠赠予了他们。



“第三道关卡,是通往宫殿的最后阻碍。在这里,没有前两道关卡的刀山火海、艰难险阻,只有一个神留下的死亡游戏。神说,这条路注定是孤独的,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



“这个游戏充满了恶意。毕竟,有一个惊人的事实,就连离他们最近的猫和狸都不了解。事实上,牛和狐狸是最早结识的。他们相识在一场乱战中,那时牛还仇恨着狐狸。在满地的尸骸中,他们大战了九天九夜,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严寒从混沌中降生。



“他们钻进同一个山洞。狐狸用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盖住了喘着粗气的牛,一直到严寒的结束。



“自那以后,他们成为世上最相爱的仇敌,也成为了世上最敌对的眷侣。没人看得出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许就连他们自己也没有考虑过。无论如何,当他们的生命被摆在天平的两端,他们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这也是某种诡异的默契吧?只有战士才会拥有的默契,取得胜利才是唯一的正确与尊重。



“牛杀死狐狸的愿望是最为迫切的。他是个不择手段的战士,于是先发制人、钻了规则的空子,想要杀死狐狸。但狡猾的狐狸使了诈。这不奇怪,毕竟狐狸自古以来就是那种擅长欺骗的动物嘛。狐狸杀死了牛。”



浮世英寿端起咖啡杯,优雅地啜饮起来。这个莫名其妙的、不像结局的结局让吾妻道长烦躁得很,他抱着某种“或许还有后续”的心情等待了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催促起来,“然后呢?这算哪门子的结局。”



“这不是结局吗?牛就这样倒在了最后的关卡,倒在了距离胜利一步之遥的地方。关于他的故事,确实已经结束了啊。”浮世英寿翘起了嘴角。吾妻道长又开始出现了那种幻觉:那条并不存在的尾巴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随便你怎么说吧。如果你的故事都讲完,我还没有恢复记忆,那我就把你这里全部砸掉,然后把你这个骗子剥光衣服、倒吊在外面。”吾妻道长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向着屋子的深处走去。然后,他的脚步顿了顿,目光飘向浮世英寿,“喂,我住哪个屋子?”



“最靠左手边那个。”浮世英寿放下了《浮世汇》,侧过脸瞥了他一眼,“不过你放心吧,没能履行契约的交换,那就不是交易了。”



吾妻道长走进了属于他的房间。他没有看到的是,当大门关闭以后,一条蓬松的白色狐狸尾巴竟然真的从浮世英寿的衣服下面冒了出来。浮世英寿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而那条狐狸尾巴就立在他的身后,灵巧地左右摇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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