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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新】人心难测

作者 : 梦醒时分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名侦探柯南 黑羽快斗,工藤新一

标签 快新

1430 12 2020-7-15 16:24
导读
在这个世界上,比鬼还要可怕的,是人心。
01.



工藤新一醒来时就发觉自己所在的环境有些不对劲,天色暗得过分了,周围的装修风格不像是他家装修用的现代北欧风格,反倒更像是18世纪下半叶开始流行起来的巴洛克风格。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房子里家具的摆放有哪里不对劲,可他又一时间说不出来,于是只下意识蹩起了眉,不动声色的观察起四周来。

“咔啦”一声,木质的房门被打开,他抬眼看去,不动声色的在那一瞬间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冷淡样子。

那人像是一点不意外这个房间里有人的样子,只是轻描淡写的叫他出去吃饭,还说大家都在餐厅等着了。

像是一点也不怕他会动手一样,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连后背这种要害都肯袒露给他,看着像是一点也没防备,可后背分明有一刻是紧绷的,他看得很清楚,可后来松懈下来的动作却又分明是丝毫不具有攻击性的,他实实在在是有些想不通了,为什么会有人能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袒露后背呢?

他跟着对方来到了餐厅,才发觉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只留了他俩的位置还空着。

他大概明白对方为什么对他在房间里这件事一点不意外了,大抵是因为座位和人的数量是对应的,而其他人的位置上都坐满了,只有一个座位上还是空缺的,所以那位先生就揽下了找人的工作。

客厅里坐着的除了他还有另外七个人,有一对年轻的小情侣,有一对年纪稍长的夫妇,还有两个十几二十岁的女学生,她俩似乎也是认识的,其中一个觉得老天爷不公让她遇到这种事在哭哭啼啼的,而另一个则在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着。

啧,怎么都是成双成对的,他莫名有点不爽,但那点不爽被他藏得很好,他只是冷着脸,心里顿了一刻若无其事地继续分析被请到这的几个人。

最后一个就是刚才叫他出来吃饭的那位先生,看着和他一般大,性格却冷静得出奇,就像是……和他一样同样经历过独身一人在黑暗中蛰伏许久的日子。

那是被黑暗深深浸染过的一段时光。



02.



到目前为止,这栋房子里除了他们八个没有别人在,他抿了抿唇,正纠结着不知道是不是该找人了解一下状况,坐在他旁边的那位就像是察觉到了他难得的无措一样凑到他耳旁小声地开了口。

“我刚才去看了一下这个房子,发现了一点不对劲,一般来说,阳宅的家具摆放是坐北朝南的,这栋房子则不然,这些家具和装饰的摆放都是倒着来的,是坐南朝北,而这样子的房子,一般是用来给死人住的,也就是人们俗称的阴宅。”

他顿了顿,看着侦探一脸不信的表情又继续说道。

“而且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这个装修风格,比起现代常用的北欧风格,倒更像是十八世纪那段时间流行起来的‘巴洛克风格’,还是说你觉得十八世纪的人能活到现在?”

“但是这种说法是没有依据的,一点也不符合现代科学。”

“那你出现在这里这件事就很科学吗?”黑羽快斗挑眉问。

工藤新一战略性沉默。

忽然,房间报时的钟响了起来,工藤新一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心里还不忘暗暗数着钟声响了多少次。

时钟的中间有一个小门,里面伸出一根木杆推着打开小门,上面还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乌鸦。

他无端想起他似乎曾经看过有这么一种说法,说乌鸦是死亡的象征,其实那是因为它们对腐肉的喜爱再加上它嗅觉特别灵敏,能够闻到尸体所散发出的微弱的气味,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可聚集大量的鸟鸦,每当有死亡发生的时候,乌鸦的身影便会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久而久之人们便把它当做了死亡的象征。

1,2,……11,12下。

十二点整,钟声不多不少,被敲响了12次,他不经意地朝窗外瞥了一眼,发觉天竟然是亮堂堂的了,分明刚才还是一副昏沉沉、太阳快要落山了的样子。

真是一点也不科学,工藤新一暗暗吐槽道。

不过他现在甚至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不懂满足了什么样的触发条件才会来到这里,而他们几个为什么能来到这里,就好像已经不太能用现代科学来解释了。

“咔哒”,是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

刚还在聊天的几个人瞬间朝声源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看起来年级大约二十出头的先生,手上还拿着满满几袋子的食材,看着像是管家之类的人物。

那位提着食材回来的先生看到他们以后下意识咧了咧嘴角,那咧起的嘴角却有几分不对劲,像是被人生拉硬拽成那个弧度再用什么方法固定成了那个样子,十分僵硬,再多看了几眼,发觉对方脸颊两侧看起来似乎有些异样的肿起,思及此,工藤新一的眉头狠狠蹩紧了。

工藤新一动了动手指,还没来得及说话,黑羽快斗就心领神会地向那位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先生提出了要进厨房帮忙的理由,实际上黑羽快斗已经看过厨房了,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哦,他是说,如果不包括那位管家先生带回来的那几大包肉的话,确实是没什么可疑的地方,而那些肉上面甚至还带着新鲜的血丝……

肉切得很碎,像是刻意要让他看不出原本的材质,心里却隐隐约约有一种直觉告诉他,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动物肉……

甚至可能是……想到某种可能性,工藤新一整个人都不好了,心说过一会儿他绝不要吃这个肉,他身侧的人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面色却很苍白,似乎是有些被吓到了。

他手指动了动,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了安慰人就摸上对方的手,对方的手指很修长,指节略微有些突出,他的手指安抚性地在对方手心挠了挠,又在对方朝他看的时候冲对方扬起一个安抚的笑,却没开口,幸好对方也没追究的意思,只是看了他一会儿,就若无其事地又移开了视线。

可他一转头,通红的耳根就暴露在空气中,工藤新一看到时愣了愣,无声笑了笑,自觉这也算是压了对方一头,却也不愿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随意调戏他人的流氓一般,于是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小心看路。

这地方的路大概跟他有仇,他还没走出几步,脚下就一歪,差点没站稳,被工藤新一疾走了几步扶住了,他长出一口气,看了一眼地板,发觉他脚下这一块地面上用来铺地的木板有些松动,踩下去另一边会翘起来,没注意就会崴脚,就那崴的一下就足够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暂时丧失行动能力了。

他猛地回过头看,却直接对上了还没来得及收回贪婪目光的管家,管家僵了一秒,又若无其事的伸出舌头舔去了嘴角的涎水。

也不知道管家是盯了他们多久,那目光又幽深又诡异,如果要描述的话,大概就像是那种……饿极了的猛兽盯着自己的食物一样的眼神。

工藤新一看他有些不对劲,正想也往回看却被黑羽快斗一把抓住了手腕。

“……”黑羽快斗一句话都没说,只一把抓住了工藤新一的手腕,有些强硬的把他拉走了。

直到进到一个房间里,关上房门,黑羽快斗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工藤新一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肩膀一重——黑羽快斗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

他微微偏头,想问他怎么了,那人的声音却闷闷的,从他颈间传过来。

“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炽热的吐息喷洒在他脖颈上,有些痒,也有些难耐。

又沉默了一会儿,黑羽快斗才开了口,声音仍是闷闷的。

“刚才我回头看到管家一直盯着我们瞧,我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但那个眼神就像是想吃了我们似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说,物理意义上的那种吃了。”

工藤新一沉默了一下,声音下意识压低了。

“老实说,我怀疑那是人肉。”

“我也是这样怀疑的,所以最好我俩过一会儿还是不要吃那个肉了。”

黑羽快斗的脸色仍然不太好,呼吸有些乱,不像是因为怕,反倒更像是一种创伤后的应激障碍。

可是,年纪轻轻的,平白无故他怎么会得创伤后应激障碍

“你还好吗?”

他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但与此同时的,他发现对方的身子仍然在颤抖,尽管竭力克制过,但他们离得太近了,仍然能感觉出来,很快,对方就意识到了这点,下意识想后撤一步,却忘了他们此时正站在门边,这一下,后脑勺就要磕上门,被他伸出手挡了一挡后脑勺,做了缓冲,没直接磕上去,他的手背却红了。

对方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愣愣的,烟灰蓝的眸子里带了点惊讶。

工藤新一下意识没话找话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尽管语气听起来又冷又硬。

“在这种地方,还是不要见血比较好。”

但黑羽快斗像是看穿了他冷硬的外壳一般,只是弯了弯眼睛,像是在笑。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像名侦探这样的人都是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只相信现代的科学,不会相信这些妖魔鬼怪的学说呢。”

工藤新一无语:“笨蛋,我们能来到这里就已经很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了好不好。”

这会黑羽快斗是真笑了。

“哈……哈哈名侦探你也太可爱了,你这样子……就更让人想狠狠地欺负了啊。”

“我觉得这个时候你还是闭上你的嘴比较好,不然我可能就要杀人灭口了。”工藤新一阴恻恻地说。

于是黑羽快斗乖乖闭上了嘴,还把手指放到嘴唇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示意说自己闭嘴了。

什么啊……分明眼角眉梢都还带着没褪干净的笑意。

工藤新一都没注意到自己无意识地弯了弯嘴角,只是瞪了黑羽快斗一眼,又叫他让开点,然后目不斜视地从他身后的门出去了。



03.



工藤新一蹲在回廊上察看那块刚才差点让黑羽快斗崴脚的松动木板,听到有脚步声下意识回了头,看到是黑羽快斗的那刻才放松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对他说人心难测,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分明就该对着任何人都该保留着一线警惕的时候,他却对面前的人一点也提不起防备的心思来。

他略略往后撤了一步,给黑羽快斗腾了位置。

他正想动那块木板却被黑羽快斗抓住了手,黑羽快斗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从身上哪个地方摸出了一副白色手套。

“我来吧。”

“还有多么?”

“哦,有的。”说着又从身上摸出一副白色手套给他。

那块木板被轻轻掀开,他们才发觉下面居然还有一层木板地面,上面像是被烧过,乌黑了一片。

他们没在回廊多做停留,一是因为怕被管家看到,尽管他们不知道那会有什么后果但他们一点也不想尝试会有什么后果;而是因为被剩下的那几个人看到,毕竟在这种地方,那些人究竟是敌是友还说不定呢。

在这里,每个人都可能是敌人,前一秒还一脸盈盈笑意的人,后一秒就对你背后捅刀子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究竟是什么时候起,黑羽快斗就被他划进了我们的范围呢?

不过好在对方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一脸认真的提醒他让他小心点,免得被人骗了背后被捅刀子。

他点了点头,意思是知道了。

对方的手却放上了他的头,在他的头发上揉啊揉,把原本因为睡眠而有些凌乱的头发揉得更乱,又一本正经的整理回去,嘴角的弧度一直就没下来过。

工藤新一的头发跟他这个人一样,外表看起来又冷又硬,摸起来却又软得不行,冷冰冰的外表里藏着的是一颗炙热、柔软且细腻的内心。

思及此,黑羽快斗弯了一下眼睛,却没说话,只是沉沉地注视着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也没说话,只是微微抿着唇,耳根却在对方的注视中缓慢地升了温。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时黑羽快斗却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只轻描淡写地对他说了一句走吧,然后就站起来了。

看对方若无其事的表现工藤新一只觉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只淡淡答了句好算是应答。

他们回到客厅,发觉客厅里的气氛有些过于沉重了,那对年轻小情侣之中的女孩一直在啜泣,男孩则在小心翼翼地安慰,两个年轻小姑娘的脸色也不算太好,只有那对年纪稍长的夫妇面色还算镇定,一时间不好判定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就只慢悠悠地落了座。

等到过了一会儿,那对年纪稍长的夫妇中那位妻子才开口解释。

“刚才你们跟那位,嗯,先生去厨房之后,进来了一个,”像是不知怎么形容一样,顿了几秒才又开口,“穿着一身红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然后又朝我们的方向走,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血脚印。”

其实说是一身红已经足够委婉了,毕竟那位身上穿的红,可实在不像是什么正常染料染上的颜色,要确切形容起来,那颜色倒更像是因为时间太久而干涸氧化的血迹,是暗红的,更别提还一脚一个血脚印,看起来是十足十的触目惊心,也怪不得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吓成那样。

又一次停顿,过了几秒那个女人才又开了口,她几乎能听到对方在说这些话时喉咙的吞咽声。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俩一回来,那个女人和因为她的走动带来的血脚印就都不见了。”

工藤新一沉默了,手下意识松松托在下巴上,一副思考的样子。

“那有没有可能,那个女人怕的是某个……”藏在暗处的某人还是可能会跟在我们身后走进来的人。

然而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推门的声响打断了。

工藤新一这才从低头沉思的状态中解脱出来,略略抬了抬眼,正好看到那位管家先生推门进来,手上还推着餐车。

餐车上清一色是肉。

工藤新一黑羽快斗战略性沉默了一下,看着大朵快颐的其他几位,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他们此刻正在吃的肉可能是人肉这件事。

直到那几个人差不多都吃饱了的时候黑羽快斗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说出这件事,于是沉默了一下,偏头看了看旁边的工藤新一。

“要不然我们俩去别的房间看一下有没有什么线索?”

工藤新一自然无可无不可,跟着他一起进了一个房间。

他们一起进的这个房间像是主卧,床头的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挂画,画上画的大概就是这栋房子的男主人和女主人。

他们翻了翻床头边的几个抽屉,抽屉里的东西看起来也很寻常,只有一样东西引起了黑羽快斗的注意——那是一张尽管看得出是有好好保存却仍然泛黄的老照片。

从那张照片的泛黄程度看得出来,那张照片大概时常被人拿出来看,照片如果放在干燥的地方能放好久都不泛黄,而这种泛黄程度,大概是时常被拿出来翻看导致的,手上带着的水分足够加快老照片表面的氧化程度,于是色彩就变得有些偏黄了。

照片上是两个男孩,其中略高的那个男孩揽着略矮的那个男孩的肩膀,笑的张扬又肆意,略矮的男孩似乎有些羞赧,却也笑得很开心,连眼睛都微微弯起了。

背后的落款写着:我和我亲爱的。

右下角有用小字写下的照片被照下的日期和标注:1855.7.14/记那个永恒的夏日。

他们又翻了翻房间,没再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黑羽快斗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眼前一亮,爬到床上敲了敲那幅挂在床头的画,敲了一会儿,才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嘴角扬起了一点弧度。

“你快来看,这幅画后面是空心的,应该还藏着什么东西在后面。”

说着就想把那副巨大的挂画取下来,工藤新一站在下面接着,以免挂画落到地上发出太大的声响。

工藤新一把挂画轻轻放在地上,就看到黑羽快斗正在开墙里头的保险箱。

保险箱是八位密码的样式,他看到黑羽快斗灵活的手指在转动着上面的旋钮,一个一个输入密码,“咔啦”一声,保险箱被打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保险柜里面有着的只有一叠厚厚的信笺和一本不起眼的黑色小本子。

毕竟不是他们的房间里,随时还有可能有管家过来搅局,于是他们把翻乱的东西和挂画都归于原位,把那些信件和那个本子给带走了。

至于究竟是怎么做到把这些东西带走还不被发现的,工藤新一也不知道黑羽快斗是怎么做到藏那么多东西在身上都不被发现的。

他俩回到了工藤新一一开始醒来的那个房间,关上门开始研究那叠厚厚的信笺。

他们以从下往上的顺序看,第一封信。

「        写给约尔
      正值夜半三更,报时的钟声却忽然响了起来,我被吵得无心睡眠,索性爬起来给你写一封信。
聊以寄相思。
                                                                                       你的,艾尔 写于1854.9.14        」

第二封信是写给第一封信的回信。

「        写给艾尔
      前几日收到你的来信,倍感欣喜,这次阔别已久,我心里自然也甚是想念,不若过几天得闲,出来小聚片刻?
                                                                                                 你的,约尔 写于1854.9.15        」

信的内容其实也算不上多惊世骇俗,藏在保险柜里大抵也只是为了像那张老照片背后写着的几个字,“记那个永恒的夏日”。

但看完这两封信的他们却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如果照片和信是真的,那么这位男主人的恋人也是个男性,而刚才客厅里的那些人见到的却是个女性,性别就对不上,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后来的几封信内容都大同小异,没什么好说,只有最后一封信上写着一句话。

「我想我将用我的一生铭记你。」

一生,铭记,什么意思?所以难道那位恋人,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工藤新一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抓住了黑羽快斗的手。

“我忽然想起来我们现在的背景是在十九世纪的欧洲,那个时候英格兰对同性恋的存在是非常抵制的,判刑也十分严重,直到1861年后才从这之前的死刑变成十年有期徒刑到无期徒刑不等,但被发现是同性恋仍然约等于是只有死路一条。而这照片上的落款说明,这件事发生在英格兰法律的变更之前。”

“所以有可能照片里的另一位就是因为同性恋被处死的?”

“有很大可能是这样。”

“信里能得到的消息应该就只有这些了,晚上我们再去看那一本小本子。”

工藤新一点头。

钟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工藤新一暗暗数着。

1,2,……5,6。

这回钟声响了6次,可刚才几个小时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这里的钟是每隔6个小时就敲响一次的,且只有两种敲钟次数,分别是6次和12次,敲过四次,就是一天,工藤新一暗暗在心里计算着,面上却只是八风不动的拉着黑羽快斗往客厅走。

进到客厅,他们发觉那对夫妇之中的男人不见了,女人低头紧紧抓着自己的裙角,像是有些不安。

如果……在这座房子里所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被卷入这个故事的他们,又会在这个故事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工藤新一突然没头没尾地开了口:“你俩是在那幅有巨大挂画的房间醒来的吗?”

女人回想了一会儿,才有些不确信地说:“是,我和我老公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床头有挂画的房间里,画上有一个男人还有一个女人,不过看起来很不对劲,那个女人笑得很幸福没错,那个男人的神色却不像是婚姻幸福的样子,笑容也很敷衍。”

“那就没错了,我们被卷入进来是有对应的故事角色的,那对夫妇是男主人和女主人,两个小姑娘可能是女佣之类的,那对年轻小情侣……代表的是年轻的男主人和女主人。”

那他们呢?被卷入进来又是什么理由?

管家又推了一餐车的肉进来,可这回谁也没有动刀叉。

这回没有人大朵快颐了,几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因为他们谁也没听到管家出门的声响,加上刚刚又发现有人失踪了,这么一联想就很容易联想到不好的方面上,比如……这些肉,究竟是从哪来的。

等到管家走后,黑羽快斗在桌底下扯了扯工藤新一的衣角,工藤新一心领神会,起了身就想和他一起去主卧看看。

他们进了主卧,空气中的血腥味很重,他们找了一圈都没看到血迹,发觉血腥味最重的地方在床周边,工藤新一蹲下身子看了看,发觉床底有一摊血液,刚想用手直接接触血液,手腕却被抓住了,一只白色手套被递过来,他接了戴到手上,抹了一把床底尚未干涸的血迹。

“血迹还是新的,幸好我们来得早,毕竟这屋子晚上还要住人,估计一会儿就要被清理掉了,不过按这种出血量,人应该也活不了。”

“那这么说的话,那男人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十有八九吧。”

“你饿吗?”黑羽快斗话音一转。

“是吧所以我觉得……嗯?什么?”话题转的太快工藤新一没能反应过来。

略略偏了头,却被那人误以为是等投喂的意思,于是唇上就被抵上一块巧克力,巧克力像是被长时间贴身放着,有些软了。

那人见他张嘴还以为他是不放心,开口解释了句。

“我有点低血糖,所以会随身带着点巧克力。”

工藤新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张开嘴就着那姿势把巧克力一点一点咬进了嘴里,那人也没什么露出异样的神色,只是顺着他的姿势把巧克力的包装给脱掉了。

啧,果然还是太甜了啊,工藤新一在心里暗暗想道。

还有些巧克力粘在包装上,黑羽快斗伸了舌头把上面的巧克力残余舔掉,露出了像是狗狗吃到骨头后的蠢萌表情。

“这么喜欢吃甜的?以后给你买一箱慢慢吃?”话说出口时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他们甚至不一定能从这地方出去。

但黑羽快斗说。

他说。

“好啊。”



04.



当晚,他们打开了那本不起眼的黑色小本子。

那本本子是男主人的日记本,不过日记记得断断续续,日期也不固定,像是想起来的时候就随手记一点。

「1855年9月14日
我和母亲给我介绍的姑娘结婚了,其实她不如你好看,也比不上你体贴,可却实在是个会哄人开心的,把我父母哄得团团转。
我却只是想起你。」

「1856年3月6日
今天的雨很大,忽然想起之前有一天夜晚,你站在倾盆大雨中,天色很暗,你隔着很远的路朝我喊。
我、喜、欢、你、啊。
嗯,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想要和你过一辈子。
那天街上没有人,又或许有吧,但你把我抱在怀里的那刻,我就觉得我能无所顾忌的亲吻你,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1857年7月9日
她怀孕了,我决定担负好属于一个丈夫的责任,好好照顾她,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我发觉我长高了很多,和你在一起那时候我才一米七,现在一米八了,快要超过你了。
可惜你再也不会长高了。」

「1858年6月4日
今天有人问我的年龄,我跟他说我17岁,第五个17岁。
因为遇到你的时候我17岁,而我们一起死在了那个永恒的夏日,所以我17岁,永远17岁。
爱永不老去。」

「1859年5月4日
今天遇到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我把他带回了家,让他当我的管家。
只是想看看他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1860年9月18日
……我和他上床了。
尽管我的心里十分抗拒,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起了反应,我觉得我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1860年10月4日
那小子忽然说要追求我,还说要对我负责,我说不需要,他却不容质疑地吻上来,心脏的跳动频率完全不受我控制了。」

「1861年12月3日
我们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相安无事的床上关系,但他似乎不满足于止步于此。
他和你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你看着张扬肆意,内里却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总希望有更多人和你一样喜欢我。
他却是那种面上可以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背地里却对人发狠的人。
如果我对别人露出笑颜被他看到了,那么过几天的我就别想穿除了高领意外的其他衣服了。
跟只狗似的。
但是不得不说,还挺可爱的。」

「1862年9月4日
不得不说,有他在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我越来越少想起你,但我却总是迷惑着,我们这样做是正确的吗?
我好像病了,看着身旁熟睡着的妻子,我却满脑子都是我和你和他所相处时的场景。
太久没见到你,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心动的感觉却还是那样清晰,恍若昨日。」

「1863年5月17日
跟他相处的越久,就越发现你们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我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他只是个替身了。
可我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我难道就那么薄情,不过是这几年的时间就淡忘了一切?
你是为我而死的,我记得。」

「1863年5月18日
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你了,梦到你对我说没关系,其实我幸福才是你最想看到的。
可我也想看到你幸福啊。」

「1863年5月19日
……我们在一起了。」

「1864年8月7日
我们被薇儿撞见了,她发了疯似的尖叫、叫喊,从旁边抄起了一个玻璃杯,想往我头上砸,我下意识在头上挡了挡,闭了眼,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倒在地上了,我想下床去看,门口却传来了一点声响,他打开了门,发现是小艾,他蹲在门外,面上还有来不及收起的惊惧,我知道,小艾大概是什么都看到了,他的面色很冷,像是想要对他们下手,我下意识伸出手抓住了他,然后他回过头看我,一点一点地掰开了我的手。
他对我说:“哥哥,你应该也不想让我坐牢的对吧。”
我忽然想起了因为我而被处以绞刑的你……
我把牙齿咬得发颤,强撑着力气想下床护在孩子面前,可我一下床发觉我做不到,我双腿都在打颤,动一下就感觉屁股里的精液在往下流,我只能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孩子,面上的泪怎么也止不住。
后来他过来哄我,甜言蜜语说了个透彻,我只觉得他心太狠,他却对我说。
“哥哥,是你不懂,人心险恶,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我妥协了,又一次和他滚上床,只想把心里的不快宣泄干净。」

「1864年8月8日
我好像真的做错了,可我好像已经有些爱上他了。」


「1865年2月12日
他最近有点不对劲,看着我的目光很复杂,我不是很形容得出来,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这样。
他好像在挣扎着什么。」

「1865年2月13日
他想杀了我,虽然他没说,但我能看出来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我看到他买了汽油,但我什么也没有对他说。
他似乎有那么一刻还是想要我阻止他的,但我其实觉得没关系,死在他手上,我很乐意。
话说,明天就情人节了啊,如果在那一天死亡的话,好像也很浪漫。」

「1865年2月14日
其实还没到那个日子,但我大概是见不到那天的太阳了所以提前记了吧。
我刚才让他给我笑一个,他不懂我的意思,却还是照做了。
其实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再给我笑一个,命都心甘情愿给你。
情人节快乐,我亲爱的。」

日记写到这里就结束了,可读完日记的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个故事的结局竟然是这么惨烈。

“但是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如果按照日记描述的,管家放火烧了这里,那么现在的这里……”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工藤新一说着说着却猛然想到其实还有一个可能。

“日记是男主人记的,所以管家后来干了什么并没有讲述,有没有可能,其实管家放了火以后并没有走……而是陪着男主人一起被烧死。”

“所以房屋底下的木板才有被烧过的痕迹。”

“既然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已经不能用科学解释了,那不如我们的假设就再不科学一点,如果管家死后因为某些原因而停留在人间呢?”

“有人说,鬼魂停留在人间往往是因为生前的执念没有完成,所以我们被卷入进来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因为管家的执念。”

“那么管家的执念会是什么呢?”

“……或许他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房子的男主人究竟有没有爱过他的一个答案,你忘了吗,那张合照。”黑羽快斗提醒他。

“所以管家可能觉得男主人把他当成替身了?但内心又十分在意男主人究竟有没有爱过他,所以那段时间也流露出了挣扎的情绪。”

工藤新一还想和黑羽快斗说点什么,就感觉一阵困意席卷全身。

他闭上了眼睛。

……钟声响了12下,所有人都睡着了。

那晚他们梦到了这座房子的男主人,他托他们给管家带一句话。



05.



他们跟着管家走进了厨房。

“你把我们卷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一个答案,我说的没错吧?”

“哈?什么答案?”管家先生故作迷惑。

黑羽快斗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倚墙站着,天知道他只是低血糖犯了,一整天没进食简直让他饿得头晕,唯一的一块巧克力还给工藤新一吃了,他现在唇色都有些发白。

“别装了,别人不知道你我俩还能不知道你不成,你不就是想知道那位艾尔有没有爱过你吗?”

工藤新一把他没说完的话接上。

“他让我们给你带句话。”

“他说:‘亲爱的,你当时的挣扎我都看到了,其实你不用感到为难,那是我自愿的,如果我的死能够换你开心的话,我很乐意迎接死亡。’”

管家的动作僵住了,嘴角却莫名扬起一个笑,不像是一开始看到的那种有些渗人的笑,是那种看起来张扬又潇洒的笑,像是难得带了几分少年意气。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张了张口,说谢谢你们啦。

“我送你们回去吧。”

梦境在崩塌着,地面在晃荡,周遭的一切都在破碎远离着。

近在咫尺的地方,黑羽快斗用最后的力气抱了他一下,对他说。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那时候再告诉你吧,我的名字。”



06.



三年后。

他在一家咖啡厅里办公,有一个人从门外推门进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有所预感的抬起头。

“啊,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这次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黑羽快斗,我的名字是。目前正在追求并试图和喜欢三年的对象进一步发展。”

“工藤新一,目前和喜欢三年的对象绝赞热恋中。”

那么往后的余生,还要请你多多指教了。

他们在和煦的阳光下接吻,唇与唇的交缠中纠缠的的是隔着时空穿越而来的炽热爱意。

同性恋从来不该是一种罪名,他们也足够美好,不是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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