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接到Knights那边打来的电话后，朔间零匆忙赶去把弟弟接回家，简单地用热毛巾擦了擦身体，又替他换上柔软的睡衣，喂了半杯温水。朔间凛月稍微清醒了些，但还迷糊着，否则以他平时的行为准则，绝对无法允许自己像现在这样缩进朔间零怀里。

“凛月呀，下次可要注意别喝那么多酒了诺，对身体不好哦”

朔间零本来想用更为严厉的语气，可面对此时此刻正窝在他怀里的，脸蛋红扑扑的弟弟，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朔间凛月闻言，用手搂住朔间零的脖子，嘟囔着无意义的语气词，用脸颊蹭着朔间零的脖颈。朔间零被凛月的发梢挠得心痒痒，心底又软下了一片。上一次凛月这样抱着自己撒娇是多久以前了呢。朔间零垂下眼眸，凛月那双如血液一般殷红的眼瞳，在月光下时而清亮，时而迷蒙，此时正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

朔间零浅浅地笑了，混杂着宠溺与无奈，他对这副模样的弟弟毫无抵抗力，也自然更说不出什么重话了。他轻轻揉揉弟弟的脑袋，“好啦，先好好睡一觉吧。”

朔间凛月听话地闭上眼，却愣了几秒才躺下去，嘴里还迷迷糊糊的念着什么。朔间零着实是被弟弟可爱到了，脸上泛起一种类似于看到可爱小动物的幸福的笑，然后贴心地掖好被角。可正要收回手时，朔间零却愣住了。

枕头下露出的黑色笔记本的一角赫然印入眼帘。

朔间零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那是被凛月称为“早在你离开的时候就被我烧了”的日记本。



02

朔间零轻轻地从枕头底下抽出日记本，就着清冷的月光，怀念的摩挲着封皮上向下凹陷的英文字母，“Rei”。他在书桌旁轻轻坐下，点亮一盏小小的灯，为了不打扰到凛月睡觉还特意用身体遮住大部分的光。

刚翻开第一页，稚嫩却工整的字和多年前温馨的回忆便一同涌现在朔间零眼前。

最开始只是因为朔间零在街上看见其他人家的孩子穿着各式各样精致的衣服，觉得如果穿在凛月身上一定更可爱，所以就让一位给朔间家设计服装的裁缝为凛月量身做了好几套华丽的服装，其中甚至还有女孩子穿的洋裙。

衣服一做好朔间零就迫不及待地拿来给弟弟试，可爱的凛月穿上可爱的衣服，简直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孩儿了，不，就算穿的不是可爱衣服那也是最可爱的小孩~ 朔间零一边开心地哼着些欢快曲调，一边在仆从的帮助下为凛月换上繁琐的服饰。

凛月本来因为还没睡够所以迷迷糊糊的，看上去有点无精打采，但其实也是很期待穿新衣服的，而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哥哥比他还激动，但那种快乐似乎也能传染到他身上。所以当换好第一套衣服，朔间零拉着他转过去转过来，然后问他是不是不喜欢的时候，他当然回答了喜欢，不过还是被朔间零理解成了弟弟在勉强自己，所以当即就决定还是换回居家服。

但是朔间零发现，在这天剩下的时间里，凛月似乎一直蒙着点闷闷的情绪，直接问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就这么一直到了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朔间零钻进凛月的被窝，从背后抱住凛月，又用鼻尖蹭凛月的颈窝，把凛月弄的痒乎乎的，轻轻笑出了声。

“果然还是笑起来才最可爱呀，凛月，如果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和哥哥说哦~ ”

凛月张了张嘴，又合上，从鼻腔里憋出一声闷闷的“嗯”。

朔间零又蹭了蹭，“如果觉得讲出来有点难为情的话，也可以写下来…”，朔间零仿佛是突然想到什么了一般，顿住了一下，“要不…我们写交换日记吧！”

“交换日记？”凛月的心中泛起一圈涟漪，声音也有了一丝波澜。

“对哦！我们可以把一天之中想和对方分享的事情都记录下来，好玩的不好玩的开心的不开心的，什么都可以写哦。”朔间零干脆坐起身来，凛月也把头转了过来，眼里有好奇也有期待，眨巴眨巴地看着朔间零。

“然后呢，我们写完就放在对方的床头柜上，嗯……第二天早上再放到门口的书架上？”凛月点了点头。这个点子真不错呀，这样就可以知道哥哥不在的时间都做了些什么了，虽然那个人通常都会跟自己讲他在外面遇到的事。

“就用妈妈送给我的那两本笔记本吧，我去拿来给凛月。”说罢朔间零起身去自己的房间，从书架上抽出两本精装笔记本，一黑一白。他把白色的那本递给跟着自己走过来的凛月，“这个本子从现在开始就是凛月的日记本啦，我们今晚就试试吧~ 一定要写真心话哦，即便是大人们所说的蠢事也没关系哦，哥哥是不会笑话凛月的”

朔间零不一会儿就写下了一大串，诸如“穿着新衣服的凛月很可爱”“以后凛月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给哥哥听”之类的，然后耐心地等弟弟来敲自己的门。

他们在门口交换了日记，然后各自回房间，满怀着新奇翻开了对方的日记。



原来凛月是这样想的吗……

因为自己身体不好，所以总是困困的提不起精神，本来可以让哥哥高高兴兴的替自己穿衣服的，结果却因为自己扫了兴。然后又越想越多，觉得哥哥本来可以有很多时间出去玩，但是因为要照顾自己的心情而只能陪着自己，被自己栓在这个昏暗的房间。如果哥哥的弟弟是个健康的小朋友，而不是自己这样病弱的孩子的话，哥哥肯定会更自在更开心的吧……对不起，又让哥哥担心了……



凛月呀，真的完全不用这样想的哦……朔间零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脏随即因为心疼而泛起丝丝酸意。



朔间零再次钻进凛月的被窝，搂住弟弟瘦小的身躯。凛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白净柔软的脸蛋红彤彤的。

“凛月，我最可爱的弟弟呀，”朔间零又抱的更紧了些，“因为凛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心爱的人，和凛月待在一起的时光里，我都是幸福的，所以并不是凛月拴住了我，而是凛月在陪伴我哦”

朔间零感受到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

“我也是…最喜欢哥哥了”，凛月转过身，回抱住朔间零，将自己的脸藏进他的胸膛里，“谢谢哥哥一直一直陪在凛月身边”

朔间零缓缓抚过凛月的脊背，轻轻拍了拍，又让凛月平躺着，看着他的眼睛说，“今天是哥哥任性了，因为凛月实在是太可爱了就没忍住，是哥哥不好，抱歉啦凛月。”

“没有没有，其实我也挺喜欢那套衣服的，哥哥不用道歉哦！”凛月连忙解释道。他的眼眸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回望着朔间零。

朔间零心头一动，鬼使神差地，在他的眼睛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

“等凛月身体好了，我们就一起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玩。”

“我们可以去看大海吗，可以去见见小美人鱼吗？”凛月眼睛又闪了一闪，充满了希冀。

“当然可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小美人鱼~ 所以今晚就先睡了吧，有好的睡眠才会有健康的身体哦，晚安凛月。”

“晚安哥哥。”

朔间零坐起身，准备下床回自己的房间时，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小小的力量正牵着自己的衣角，但似乎又留有余地，只要他稍微用一点力就能挣开。心领神会地，朔间零转过头，迎着弟弟的目光轻轻一笑，然后在他身边躺好，再揉揉弟弟柔软的黑发，捏了捏他那带着笑容的软乎乎的脸蛋，睡吧。

二人依偎着进入了梦乡。



03

在那以后，兄弟二人几乎每天都会写这本意义特殊的，写给对方看的日记本。朔间零还在各自的本子上印上了各自名字的钢印。而写着写着，二人也开始在读完对方的日记后，在底下写上一些回应，两个人的日记本上都有很一部分是对方的笔迹。

虽然大多都是些稀松平淡的日常，但正是这些稚嫩的文字，在漫漫的时间长流中，将月光下的追逐流连，晨间的薄雾与朝阳，琴房的悦耳鎏音，和两个人之间的温情与羁绊，永恒地拓印在纸上。纵使时光流逝，字里行间的真情也永远不会变质。


所以那天朔间零向弟弟询问日记本，而凛月却说早就烧掉了的时候，朔间零本是有点生气，可随即而来的不知名的情绪，更是潮水般将他淹没。

是自责？无奈？还是在恍惚间仿佛附身于正在将日记本一把火烧毁的弟弟身上，亲手将二人的回忆碾碎的心痛，尖椎般刺入胸膛。

朔间零知道，再多的解释听起来都像是用于自我安慰的无力辩解，自己终究是失约了。

在出国的那天早上，他的日记本没有出现在门口的书架上。临走时，凛月红着眼睛，不愿送哥哥去机场，别扭着站在门口，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可最终只说了希望哥哥把日记本留在家里。

朔间零当然答应了。

朔间零本以为这辈子都不能重温童年写下的那些文字了。

所以当他看到日记本时，朔间零才会如此诧异而欣喜。而且也说明……凛月肯定也是舍不得丢弃这些回忆的吧……



心脏由于惊喜而加速鼓动的声音，很快就被书页翻动的声音所掩盖。但他现在最为迫切地想看到的，是他离开前夜的那篇日记。

他依稀记得自己写了很长很长，他写了自己即将出国的事实和一些表面上的原因，但更大的篇幅都是在写，哥哥不在日子要如何如何照顾自己，哥哥是多么多么舍不得你，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还有最后的那句

「我永远爱你」

朔间零迫切地想知道，凛月在那晚写下了什么。



但是很明显，那个夜晚他什么也没写。

因为写在那篇日记底下的，来自朔间凛月的字迹，明显地清秀了许多，大概是间隔了很久很久才写上去的。

写的是什么呢

「骗子」

以及被划掉的

「我好想你」

朔间零呼吸一滞。

他缓缓拂过纸页。纸张上好几个地方和其它的页面不太一样，像是被水滴打湿过。

会是那个人的眼泪吗。

他的弟弟，他的凛月，也会在难熬的夜晚里辗转反侧，反复榨取过去的回忆来消解孤独吗，他的心脏，会因为痛恨背叛而痛苦万分、又因为想念而酸涩不已吗。


他也会同自己这般，跨越界限地爱着对方吗。


朔间零眼神晦暗不明。他转身望向弟弟平静的睡颜，棉被随着他均匀呼吸浅浅起伏着，洁白的脸颊在微光的映照下显得像是什么易碎品。像小时候一样。

突然，一个不着边际的想法浮现在他脑海。

他的床头柜上会不会放着凛月写好的日记呢？



04

朔间零被这个疯狂的想法扰乱了心绪。但为了这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朔间零关上小灯，轻轻走向自己的房间。

朔间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色的日记本，封面印有“Ritsu”的日记本，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床头柜上，仿佛已静候多时，看到他的到来又不断催促他，快去翻开它，快去翻开他封闭已久的心门。

他颤抖着手拾起本子，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有预感，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破土而出了。



他记得很清楚，离开的前一天，凛月并没有把他的日记拿给自己看，当时没多在意，毕竟也会出现没什么想说的情况，只是在分别前夕看不到弟弟写的文字，稍微有点寂寞罢了。

但凛月其实写了很多。而且看得出，是在阅读朔间零的日记之前写下的。

没有丝毫别离的氛围，只是像以往无数个日夜里记录的那样平平淡淡，但又有些不同。

与往常不同的结尾。



「书上说，‘爱一个人是甜蜜的，眩晕的，但也是悲哀的，绝望的。你只能无可救药地撞进蛛网，只能被海水淹没窒息，又搁浅在冰冷的岸上’」

「这是我第一次无法认同书上说的话，因为哥哥就不是这样的。如果那本书上所写的，才是大部分人的爱的话，那我就可以算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小孩之一了，因为哥哥总是带给我温暖，会紧紧抓住我，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永远不会离开我」

「最喜欢你了，哥哥」

「我爱你」

朔间零的心脏仿佛被密密麻麻的、被炭火烧红了的细针所穿刺。

纵使时隔数年，纵使这页日记被粗暴地撕碎，揉烂，又被小心地粘合，突兀地贴在工整的纸页之间，朔间凛月炙热的心意还是传达给了他想传达的人。
但那句“永远不会离开我”，让朔间零久久移不开眼。他的凛月在写下这句话时，心里是多么甜蜜与幸福，在读完自己的日记后，又会是怎样呢……
朔间零光是想了一想，就如同被冰冷的潮水无情地淹没，讪笑着他所谓的真心，而他只能无助地任由自己的肺被灌满，在孤独中，绝望地，一遍又一遍地死去。
朔间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05
他往后翻，下一篇日记的日期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字体都变了不少。
朔间零感到庆幸，还好凛月在这之后遇到了很多很多温暖的人，衣更君，还有Knights的各位。凛月的日记从刚开始生硬地介绍他在足球场边上遇到的人，到后来会记录很多有趣的事，他捉弄好朋友之后得逞的快乐也好，演出大获成功也好，虽然中间也会有一些插曲，但从字里行间都能看出他的弟弟逐渐走出了黑夜，被善良的人类，牵着手走进了暖阳笼罩的人间。
虽然从未提到自己，但朔间零就是没来由地觉得这是凛月写给他看的。
本来就是写给他看的。


再往后翻，日记的风格又有了些变化。
像是在漫漫长夜中孤独的自白。
他的迷茫，他的无助，他的思念，他的怨恨，他越界的感情，他的自我厌弃，像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形蛛网，将他紧紧缠绕，越挣扎，就缠得越紧。
他像是一只心甘情愿落入陷井的，无可救药的飞蛾，而布下陷阱的捕食者似乎对此毫无察觉，在似乎要对他处以死刑，食之果腹的时候，又不慌不忙地拉扯着蛛网，饶有兴味地观察着他，看着他在绝望边缘进退维谷，看着他因为自己而慌不择路，最后被逼至绝境，放弃挣扎，将自己的皮肉割开，露出鲜血淋漓的，为他而鼓动的心脏，再虔诚地双手奉上。
朔间凛月绝望地发现，那日在书上看到的话语，原来早已成了谶言。

06
朔间零仿佛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便连忙放下日记本，匆匆赶了过去。
好在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凛月在梦里的呓语。他凑过去听。
“……哥哥…哥哥……”
“哥哥就在这里，不怕不怕。”朔间零握住了凛月覆了一层薄汗的手，轻声安抚着。
“……别走……”
“吾辈不会再离开凛月了”朔间零满眼心疼，手中的力量又加重一分。他用拇指摩挲凛月白嫩的手背，再用另一只手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骗人”
朔间零不知说什么好，于是轻轻吻了凛月的眉心。
然后，在本能的驱使下，小心翼翼地吻了凛月的嘴角。

几乎是同一时间，凛月睁开了眼。
朔间零一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身下的人搂住脖子，孤注一掷地，将柔软的唇送了上来。
朔间零愣住了。但怀中的小家伙仍然吻上他的唇，摩挲着，轻轻撕咬着。
这下朔间零才反应过来，然后托起弟弟的后脑勺，进入他的口腔。两人的气息相互交缠，羞耻的水声刺激着感官，酥酥麻麻的快感沿着脊柱一路向上，涌上大脑，将思绪搅得混乱不已，谁也分不清谁占了上风，又是谁更沉溺其中。朔间零向着更深的地方开拓，凛月也更加情动，抑制不住地从交缠之中泄露出甜腻的呻吟，隔着朔间零薄薄一层睡衣抚摸着他的脊背。
在凛月换不过气，感觉就要在哥哥怀里溺死时，朔间零松开了他。
朔间凛月眼睛上仿佛蒙了一层水雾。他失神了片刻，又很快恢复理智。他推开朔间零，坐起身来，把头埋着。刘海遮挡住朔间零的视线，他无法看清弟弟的神色。
“你刚才迟疑了吧，你要是觉得恶心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然后……我们这辈子也不要再来往了。”
凛月小声地说，说着说着还染上了点哭腔。
他的弟弟，他的凛月，他世界上最心爱的人啊，总是像骑士一般披荆斩棘，勇敢地追寻心中所爱，但又总会为对方留下另一个选择，留下后悔的余地。
可他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其实比他更早，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深陷其中无法脱身了。
朔间零紧紧抱住凛月。
“怎么可能会讨厌凛月……吾辈爱汝……我爱你，不仅仅是哥哥对弟弟的爱……”
朔间零在凛月耳边说道。夜晚为他的声音蒙上低沉的外衣，此刻更是深沉至极，将他掩藏的感情娓娓道来。
“……真的？不是为了哄我？”凛月更小声了，闷闷的气音仿佛是在朔间零心上挠痒痒。
朔间零觉得这样的弟弟真的好可爱，他轻轻笑了，稍稍松开手，然后捧起凛月的脸，让他无法逃避自己的视线。
“千真万确，朔间凛月是朔间零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不只是兄弟间的爱，而是作为两个独立的灵魂……”
朔间零微微咪起了眼，宠溺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爱你，凛月”
这下轮到朔间凛月害羞了。他避开朔间零滚烫的眼神，钻进对方怀里，将耳朵贴到胸膛上，静静听着对方的心脏安心而有力的鼓动。
朔间凛月小声的开了口。
“嗯？吾辈没听清诶，能劳烦凛月再说一遍吗？”
朔间凛月明白这多半是在捉弄他，但他今天心情好，这次就大发慈悲原谅他了。
“我说，我也爱你，零”

07
凛月醒来的时候，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似的。
可恶的兄长，就知道得寸进尺。
他愤愤地想着，想要起身却又被身后的人圈得更紧了。他感到那人的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着，就在自己身后，紧贴着自己的脊背，与自己的心跳一来一回。
那令人无法忽略的鼻息，有规律地轻轻打在他的后颈上。
满世界都是他的气息。
朔间凛月感觉自己被填满了。
曾经被爱和恨蛀空的躯壳，如今被许许多多的爱所修补。心脏那片毫无生机的贫瘠土地，本以为会一直荒芜的土地，如今又被许许多多的爱悉心浇灌，开出了一片玫瑰花田。
但是玫瑰花它又脆弱，身上尖刺又会刺伤靠近他的人。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哥哥，他的所爱，依然会紧紧地拥抱住他，即便伤痕累累，即便粉身碎骨，也再也不会放开他。
伤口会愈合，他们血肉交融。
朔间凛月放慢呼吸，二人的心跳逐渐重合。
那就再睡一会儿吧。




P.S.其实凛月没喝醉，都和队友串通好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