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373871
-
2
第二章
“这个交流会,就是”
五条悟转身走在前面,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终于减弱,虎杖悠仁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原来五条老师这么好看啊……
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天空和海洋是无可避免第一时间浮现的词汇,但悠仁觉得前者太冷漠而后者又太善变,第二个出现的联想就更加贴切了,那是晴空下湖面上的薄冰在反射阳光,是深埋地下的璀璨矿石相隔千万年后的重见天日。
然后他就又被这想法吓了一跳。
虎杖悠仁并不习惯自己会这样浪漫。他是个生来就不同寻常的孩子,但他很少去思索或者说深刻感受这些事情。他经常性地影响旁人的情绪,那个过程里他会很温和,但同时也是冷漠和抽离的。他应付过各种各样暴烈痛苦的情绪,温柔冷静地分拣安抚它们,从来不会觉得有一日自己也会有这般体验。
这是源自基因深处的势利,美丽又凶悍的顶级捕食者总是格外迷人的。悠仁好笑又自嘲地用手背拍了拍泛红的脸,加快脚步跟上了前面越走越快的男人。
他们正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中间,一侧是下沉的城市,另一侧是静谧的山林。人间的烟火和草木的吐息在月色下交融碰撞,夜风微暖。
“老师,”他看着男人的眼罩,把失望摁下去,“您在故意和我拉开距离吗?”
五条悟的长腿在空中停了停。
悠仁自顾自地说下去:“除了第一次见面您在观察双面宿傩的时候,您再也没有离我那么近了。”
就算是刚刚带我来参观学习也是拎着领子。
五条悟挑起眉——大概是吧,带着眼罩看不清楚。
这话很是暧昧,不像是是悠仁这样的孩子说的出的。但悠仁知道他听的懂。
那些靠近过他的人,从来都是贪求更近的距离。最开始,悠仁甚至以为五条悟并不需要自己——这从没发生过,但也不是不可能。也许真的有人能控制住泛滥的情绪和战意。
但就在刚刚,在无量空处展开的时候,在富士山的头被拔掉的瞬间,悠仁被迄今为止最为混乱驳杂的情绪乱流裹挟住了。对鲜血的渴望,还有那些委屈、痛苦、不满足和痛恨,如果说悠仁之前面临的是没过脚踝的溪水,刚刚那时候,淹没他的是无尽的汪洋。
诅咒对五条老师来说并不算什么,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战斗中调动的身体机能有高低,但兴奋起来的事实却不会随着战斗规模的大小而更改。
更何况,那是无敌的五条悟。
战斗本能和直觉都是超一流的,一旦开始对敌,光是捕捉到的信息就会折磨死一般人。强大意味着所心所欲,同时也意味着压力、不甘和懊悔会成倍席卷而来。明明如此强大,却还是不能直接改变那些不公的腐朽,却还是不能——
“被发现了啊,”五条悟出声打断了悠仁的回忆,“……但这个不太好解释呢。”
他有些苦恼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学生那双像是猫科动物一般又大又清澈的眼睛。
是潜意识。
不,应该说是直觉。
五条悟摸摸那头触感很好的粉色头发,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自己的心情。
心跳莫名其妙漏掉了一拍,但不是什么心动的感觉,更像是看到了天敌的危机。麦色肌肤的男孩在他稍纵即逝的感觉里像是一块绝佳甜美的糕点,但随后而来的危机感又让他警觉,就像是动物会天然避开艳丽的植株和昆虫一样。
他犹豫着怎么把这话说出来,手腕一紧,已经是被悠仁抓住,男孩像小狗一样踮起脚尖凑到他眼前。五条悟看清了他的动作轨迹,但是神使鬼差地,并没有避开。
他们的嘴唇碰在一起,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五条悟的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会……?
原本需要平复一些时间的兴奋和战意瞬间远去了,随之而去的还有那些多余又恼人的声音、气味。
就是这样。没关系的。
悠仁后退了一点,张口正准备说话,却被追随过来的嘴唇又一次狠狠压住,下唇一疼,有什么东西就沿着双唇之间缝隙钻了进来。
他睁大眼睛,脸立刻火烧一样红起来。
面前的人却好像一无所知,尤不满足地把手放在他的脑后和腰上,衣服卷起露出皮肤,风一吹,就是一阵酥麻的凉意。
五条悟凭着直觉急切地撬开了怀里人的牙关,微微侧开脸让自己能进的更深,他咬着男孩的唇瓣,舔过他的齿间,最后才缠上那条羞怯的舌头。
就是这样。所有芜杂的琐碎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听到的、看到的,闻到的、尝到的、触摸到的、感受到的都只有虎杖悠仁。
他半是撕咬地舔吮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悠仁的僵硬。五条悟看着他受惊一样蒙了层水光的眼睛,恋恋不舍地退出来:“呼吸。”又轻轻撞了下他的鼻尖。
到底是舍不得离开,他放开了箍住悠仁的手,却没有再后退分毫。
下唇还在刺痛,舌头有些胀,唇角还留有湿意。悠仁猛地捂住脸,只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这是他的初吻。
——不对。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掌控对方,反而被对方霸道的情绪裹挟着向前,毫无反抗之力。
他该为此感到恐惧,事实上有那么几秒钟他被“无法反抗”的事实死死钉住,就像标本盒里的蝴蝶。但——悠仁垂下眼,克制着想要去拥抱面前这个男人的冲动——从没有人能在浮光掠影的一瞥里带给他如此之大的震感,那些由自责和痛苦堆砌起来的自我鞭策,那些因为透彻和强大而产生的责任。
怎么会有人这样沉重又坚定不移的活着?
就好像背负了一整个世界。
不,应该说他就是背负了一整个世界。
背负着,却还要骄傲明亮地笑着。
悠仁抬起头,看着五条悟有些紧张的微笑:“你还好吗?”
“嗯,”他把那个吻里的火辣向后推去,专注于当前的事情,“这是我的能力——如果老师以后还需要的话,我也是可以帮忙的。”
五条悟看着他灿烂的笑容,还有过分红艳的嘴唇,轻轻咳了一声:
“悠仁这样帮过很多人吗?”
“一般是拥抱就可以了。”
五条悟莫名其妙心情好了起来:“这样啊,但总觉得刚刚那样会更——是因为体/=液交换的缘故吗?”
“不要这说啦老师,总觉得这样变成了奇怪的设定。”
他们还是靠的很近,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是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
冷不丁的,五条悟张开手把悠仁抱在怀里。他像只晒太阳的猫那样又餍足又懒洋洋,把脸埋在悠仁肩膀上:“无论如何,还是谢谢悠仁了,这样真是轻松好多。”
“没关系的。”
“不过悠仁之前说要帮忙,就是指这样吗?”
“啊,那个时候指的不是这个。”
他们继续向前走,不过这次挨得很近。
“刚刚那个……抱歉。”
“没关系的。”
“悠仁好像对什么都没关系。”
“……并不是的。”
如果刚刚是别人的话,其实是会生气的。
*=*=*
白痴。
废物。
**
……
把所有知道的脏话倒了个干净,双面宿傩心里那点无处倾泻的恶意才算是平复了一些。
明明已经计划好了,载体也已经挑好了,约定也没有被发现,但还是——
有一颗头骨从山腰的位置向下滚去,碰撞的咔咔声传出很远,宿傩站起身,下一秒就出现在血污横流的地面上,他看着手中肮脏的白骨,慢慢用力,头骨哀嚎着崩裂,最后变成一滩银白色的粉末。
愚蠢。
总是一副舍己为人的开朗模样、不受他的控制、甚至不被他的恶念侵染就算了——
居然还敢对咒术师动心。
有一颗头骨滚落下来,宿傩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看着仍旧保持着尖叫形状的骨头,竟然笑了出来。
没有关系。他跨过地上的骨头,朝着山上走去。那个咒术师很强,如果他们想要利用这个小子杀死他的话,说不定就会让那家伙动手。
到时候……
他的笑容加深了,似乎已经看到了白痴小子到时候心碎的样子。他从这种痛苦里咂摸出了甜意,满足地重新做好。
双面宿傩是最极致的诅咒,热衷于人类一切深切的痛苦。
他是见过虎杖悠仁这种体质的人的,在很多年前。
一般的人不够敏感,甚至无法看见恶意。咒术师们有天赋,但这种过分敏锐的天赋在让他们可以和诅咒战斗的同时也承受了相当的压力。虎杖悠仁这种人的诞生也就理所应当了,他是灵魂的医生,是最好的镇定剂。
他们就是为了安抚和救赎而生的。
宿傩恶心地撇撇嘴角。
但他们到底是人,而不是什么工具药物,被过度使用是会出现问题的。不,善感、过分乐观和善良,甚至需要用交=+合来帮助同伴都算不上什么大问题。真正重要的是——他想着上一个“治疗师”最后被过多情绪轮番逼疯后的惨状,半响才满足地舒了口气。
这小子迟早会这样的。
到那时候,他会在旁边好好地看着那一幕的。
又或者,他挑起眉,也许自己能加快这个进程。
••••••••
悠仁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他在坠入深眠的前一秒翻了个身,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舒服地叹息。
在确认他真的睡着以后,宿傩小心翼翼地把意识伸出去,他不能惊醒或者让悠仁察觉到,所以一切行动都必须非常谨慎。
小拇指、无名指、中指……最后是整个手掌,宿傩满意地握拳,开始进行下一个目标。
宿舍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深长地呼吸声伴随着月光从窗帘下越拉越长。
悠仁翻了个身,被子滑到胸口,他皱着眉,眼球不安地颤动,但到底没有醒来。
右手猛地抬起,然后又缓慢下落,伸进被子里面。指尖沿着起伏分明的小腹下滑,最后消失在睡裤里。
【这里省略几百字,真不是我不想写。】
【请大家自行脑补一下大爷操控虎子身体给他来了个全套的DIY(麻烦大家了,谢谢】
就在到达巅峰的那一瞬间,悠仁睁开了眼睛。
罪魁祸首消失的无影无踪,悠仁还有些迷茫,慢慢坐起来向下看了一眼才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愣了一下,又想起梦里那双蓝色的眼睛,半是高兴半是恼怒地红了脸。
TBC
是这么回事,虎子是惠的初恋,但他的初恋是五条老师。
其实本章的两位拿的都是王境泽剧本,区别在于喊真香的时间先后和声音大小(没错我坚信大爷会真香的,就算是被虎子揍成马赛克后悔看走眼也是真香的一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