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被安室的一个眼神约在这里。
野马静止在墙角的阴影下。喧闹的人群逐渐离开，剩下不过几辆寥落的警车，警示灯在夜色下反反复复地闪烁旋转。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思考着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在对话框中反反复复输了又删。
“啪。”
安室很娴熟地打开了副驾的车门，跨进并系上安全带再和赤井接个吻的动作一气呵成。蓝瞳很随意地扫视了赤井几眼，他托着腮脸朝窗外。
“去我家洗把澡。臭死了。”
赤井看了看他，残落霓虹拥簇着剪影，金色碎发透着光线，随呼吸轻颤，才觉得邻座真的是好近的距离。他带着笑意变档：“嗯。”

  街道依旧繁忙，往市区深入便霓虹闪烁。安室靠着车窗，渐渐地就睡着了，他的侧脸上斑驳着流动的东京灯火。红灯处赤井用手轻轻撩起他金色的碎发，凝视着恋人可爱的脸颊弧线，心脏跳动的频率也变得更高。

心跳……呼吸……他确实睡着了。
他探过头去，回他一个吻。
这个红灯很长，终于转绿，回到沉静的疾驰。
他的视线回到路面，当然也没看到睡眼朦胧的安室，红着脸眯着眼看他。

—

“汪！”
哈罗兴高采烈地从黑暗中跑出来迎接主人，在熟悉的主人喜爱的男人脚边转圈圈。虽然经常也能看到这个男人被主人追着揍、主人脱掉身上那一层东西和他抱在一起。

主人这次却没有理它！
主人被那个家伙搂进怀里，和男人无穷无尽地深吻。
—
呼气，水声，喘息，低声呻吟。赤井和他拥在一起，积攒到一定程度后一把将他推向玄关处的墙壁，手顺其自然地就伸进了那件脏得不成样子的白衬衫。零被触碰到时像触电一样浑身发软，他满面潮红地把赤井推开，银丝粘连，食指抵上男人湿润、满是烟味的唇，情迷意乱的眼睛带着笑意：“我先去洗澡。”

赤井捂着肚子苦笑地看着抱着哈罗迈进里屋的零。这小东西故意按白天他踢的地方。他走进厨房，从橱柜取出酒瓶、方杯，和零做日料剩的半个柠檬。

——
“威士忌都调好了，还不出来？”赤井故意迎着水声推门而入，淋浴房里的零一下子红着脸喊出声来，手足无措地转了几次身——他正对也不是，背对也不是，而且，而且好像被赤井捕捉到了抽手的瞬间，“FBI，你，你滚出去！”他贴着墙把身体整个藏在水流中，看着赤井不慌不忙地脱衬衫，精壮的身躯上烙着同款的淤青。
“我来看望一下偷偷泄欲的小猫，不行吗？”男人眉眼带笑，看着恋人炸毛一样地耸起肩来脸颊充血到耳尖，只觉得可爱。
“而且，我想，一个个洗澡太浪费时间了。酒放久了会不好喝。”赤井在零慢慢失去底气的骂声中脱裤子，抓了条毛巾围住下身，走过去拉开玻璃移门。他看着零肚子和腹侧的淤青：“疼吗？我下手太重了。

“哼，正合我意。”零强撑着上移视线，干脆也不遮遮掩掩，他迎上去，手掌从赤井的胸部下滑，狠狠地按那块淤青。眯起的眼睛在水流中强装傲气，雾气氤氲，“疼吗？”

赤井皱了皱眉，虽然零的手下动作愈发过分，依旧往前跨一步，几乎贴着他的前胸在他耳边说话：“手法不错。你帮我洗吗？”零听了立刻像炸毛的猫，几拳软绵绵地打在赤井胸上，赤井笑着不接他的拳，眼神慢慢移动着，伸手去撩他贴在前额的刘海。

“……你不怕痛的吗、”零垂着脸，他的声音在水流中很不真切。

赤井没有回答，只是向前一步将笼头拧大，身体也顺势贴在零身上，姿势像是要抱他，手又悬在距恋人身体五厘米处。顷刻倾盆而下的热水将他们包围。他亲吻着零的脸颊：“帮我洗吗？”
距离太近了，浮于舌尖的吻进行得如此自然。
赤井抚摸着零后脑的湿发亲他的额头。
“不要乱来。我等下还有报告要写。”
“嗯。”（）
酷刑…

零解开赤井下身的毛巾，看不清楚，但是小腹一下子的触感让他耳根红了一片——当然，他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慢慢地给赤井擦拭腰背。每一个旧疤痕和精壮肌肉的棱角，他都悄悄地痴迷。

赤井沉重地喘息着，他们在水流中对视，再接吻。

该死的报告。和职业素养。

宽大粗糙的手掌和高速奔涌的水流都在零的身体上弹奏，零忍着抓紧了理智，不被赤井跳动翁张的宽阔身躯和饱胀肌理给吸进去，或者在抚摸下发出娇吟。

男人在他的小腹又顶了几下，动作越来过分，就差把手指塞进去了。零知道这样下去很难收场，他也很想要，想要得要命。于是他猝不及防地用力揉了揉赤井湿漉漉的发，从男人的身侧滑出冲淋间，围上毛巾用冷水洗脸。他抱起浴衣，在关门时对赤井投去一个笑。他很快听到了男人水声中隐隐约约的咒骂、愈发粗重的喘息。

他偷笑着，莫名产生了扳回一局了这样的想法。

——

“用碎冰代替了冰球，勉强凑合一下吧。”赤井换上灰黑色的毛绒睡衣，端着托盘从厨房里出来。他的碎发滴着水，带着点粘稠的烟味。
“哼。”零躺在沙发上敲击着键盘，起身去拿威士忌酸赤井改良版。他扬起眼睛：“到底谁是偷偷泄欲的猫啊？FBI。”
赤井苦笑了一下，坐在零身边，往淤青上抹药，（虽然零和他强调很快就会好），聊些组织里的事情。
零很自然地靠在他身上，赤井的筋肉放松下来后很暖和，很软。而且有他喜欢的味道。

阳台外阑珊灯火闪烁。哈罗打着盹。

男人心脏乱跳着，和零贴得更紧，按摩着恋人晚上使用过度的肌腱。他看着零垂着头迅速地打字，却时不时乱了节奏，频繁地修修改改，只觉得很可爱。
威士忌灼着喉咙，从食道把炙热一直带到最深处。琥珀色的液体在暖黄的灯光下浮动，光影绰绰。

零伸手去拿酒杯，看到托盘一角手心大小的白瓷杯。“这是什么？”
“啊，我给忘了。”赤井伏在零背后托起那小杯，“是Rye,”说着他把深琥珀色的浓稠液体倒进零的酒杯，原液进入稀释过的威士忌鸡尾酒黏糊糊地陷了进去，“要和波本一起喝才好。”他嘴角上扬，讨巧地蹭蹭零的脸颊，感觉很热，“快把工作做了。”

“切，”零低下头去，闷声捏着杯子，一仰头灌下去半杯，气鼓鼓地顶了下赤井坐回沙发，又觉得酒精一直烧到耳尖。
况且身体和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拼命起反应，他时不时走神，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一不小心甚至打进去赤井的名字。
影响我的工作效率了。该死的FBI。

他转身用手臂勾着赤井的颈脖。
“FBI…！”
他注视着他的眼睛，长长地吐出呼吸。
“怎么了？零……”
赤井没讲出话来。口被湿漉漉的柔软红舌堵住。“唔……”

零抓着恋人的脑袋把脸贴上去。他合上电脑扔向一边，翻身骑在赤井的跨上，抚摸着他的颧骨，满嘴酒味粗暴地咬他的唇，把舌头顶进去。
他脱掉睡衣，里面是白色的丝绸吊带睡裙，没穿。
“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阳痿吗你。”
去它的报告。

“嗯？试试？”
赤井一下子就全被撩起来了。他用手扣在零的屁股和腰上把他抱起来，用膝盖把他的腿分开，湿漉漉地沉声喘息。

零轻喘着吻他不让他说话，满脸迷乱的情欲：“要打架吗，FBI。”
“哈、”赤井更用力地把他往自己下身按，“这次可不会让着你，”他挑弄着零腰侧的性感带，抬胯摩擦单薄衣物下的地带，又感受到有些恼怒而颤抖的恋人在他脸侧轻咬，“谁要你让着我……！”
零抽出赤井的皮带，甩在沙发上，随着男人指节的迭动喘息动腰。

“Good boy.”
赤井对零娴熟的主动很喜欢。他把零抱起来，在空中胡乱地碰撞摩擦、喘息呻吟，几步便拥吻在床上。恋人那张整洁的小床。
他抽开抽屉胡乱抓了一把避孕套和润滑液散在床头，把一切搞得乱七八糟的，像零扯着他的头发索吻一样。

在他们眼里，也许此刻生命的意义都只剩下把肉体和灵魂都捏碎了欢愉交合。
“为什么体温这么低啊……赤井秀一……”

台灯最低档。

……

——


夏。晨晖半透虚掩的帘铺上墙壁和床沿。
慵懒融进空调运作的声音和清脆的隐约鸟鸣。

零可能是被热醒的。
每一块肌肉都酸痛但余波荡漾。他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和赤井湿哒哒地粘在床角——跨间还夹着男人的一条腿，立刻脸颊飞红，挣扎着尝试从被窝里钻出来。虽然一起醒来的早晨，这是常态。

“One sec，honey.”赤井伸出胳膊把零拽回去，抱着他，把头埋在里面，“Don't leave……”

“呃嗯嗯……！FBI！你清醒一下……不要乱摸……”零一时对赤井覆上来的躯体十分抗拒，用脚蹬他，奈何对方完全不在乎这些和背部的掐挠，只半闭着抱着他挽留，用的双语。
零终于放弃挣扎，靠在赤井胸口，闭着眼玩弄恋人肩胛骨旁的枪痕。

“几点了？”
赤井的手越过他去拿手机，“七点半。再睡一会儿，昨晚太迟了。”

“……”零抬眼看他，再往里面蹭了蹭。生物钟使然，他几无困意，但就是贪恋恋人的怀抱——赤井的，渲染着烟草味的，肩颈锁骨、饱胀柔软的白皙肌肉，他痴迷着。

“I love you.”
“……哼。”
赤井捧起零的脸吻他，被咬下唇。“随便的美国人。”
“嗯，但是昨晚抱着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
“闭嘴。你好烦啊。”零用脚尖踹他。
‘真可爱。’这样想着，赤井顺势翻了个身压他身上，埋在零怀里磨蹭。零抓他的头发表示反抗，事实上随便男人胡弄。不想睁眼，不想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