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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人格乙女向|三世迷离

作者 : 雨罢山堂

分级 少年 异性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第五人格 宿伞之魂/谢必安/范无咎

标签 乙女向 bg bg 乙女 第五人格乙女

状态 已完结

1025 16 2021-7-5 02:57
导读
——宿伞之魂乙女
——中长篇一发完
——长乐两相悦,百年复何如?
出于某些取材选景因素,你购下一座古宅大院,联系了搬家公司搬入其中。当初听中介殷勤与你夸赞这宅院多么好周遭怎样宁静,朱甍碧瓦,华屋轩宇。假山莲池水,长廊楼台亭阁,另还有四方大戏台,弯弯绕绕重重叠叠。他说这最适合你这样的喜欢人文环境的大艺术家。

中介从过来与你介绍时,脸上的喜庆笑颜就未褪去过。仿佛认为你必定会买下这座宅子似得,他念着公司自己的业绩总要在着沉灰多年的古宅院的售卖后噌噌上涨,只是宅中所生怪事他有所保留的未与你细说,就嘱咐了你夜半最好待在房里莫出门。小姑娘家的只身一人在这空荡宅院应该会怕。

隔着一条河与高桥,在宅院对面是零零散散几人走动的古镇,那儿卖的都是些烧窑陶器,特色美食,男女衣饰等等,同时也有间古朴药房。你来勘察时有产生过疑虑,但如果住下日后方便总要行得了。

前些日子预约的家政服务,也过来把整个院子清扫的一尘不染利利落落,总听闻她们来询问你一个小姑娘一个人住在这儿一定会害怕的吧,要是换做她们一样的不敢。你只回他们说:工作需要,不然也不会住到这儿来。当然,还有这里比起其他山水院落便宜许多。

“小姑娘,这把旧伞你还要吗?我看这上边贴了些符纸也不知道是什么物品,整理时候看到了就拿来问问你。”

“也许是前主人落下的东西呢…就先留着吧。”

插曲过后你也没太在意那把伞,估计是收藏品?要搬的物品也在一下午的时间都整理了过来,天已经开始吞了黄昏散出黑云星子布在那黑天幕布之上,在城市里难得见这样的繁星气象。

站在门口,抬头就能看见大院门口顶头上那块牌匾,它龙飞凤舞题写着单字一个府,前头似乎少了两个字。难不成这前主人是复姓不成?再往两侧看去便是两只挂着的红纸笼火,似乎是家政姐姐们挂上去的。红纸上边空落落的,似乎在等人添一笔浓墨。

你走进院里合上大门扣上门闩,院里四处都有点了笼火和庭灯,你只感叹家政做事确实不错,摸出手机要在评论页面好评。你的猫儿正从航空箱里发出喵喵叫唤,遭了…还一直把小主子关着呢。

只好赶忙将他放出来搂在怀里,他不知为何冲着一个方向发出威胁的小猫哈气声,但随后又低吟着往你臂弯里拱了一下再也不抬头了。这是看见什么了?别人家的黑猫吗?

你只温和抚着他软绒炸毛,低声与他轻哄着。明明自己也有些小胆怯,后院也不敢踏入,只敢抱着小猫在前院走动。不如就在前院寻一间房将就歇下吧?别的明儿再探索好了。

提着小猫行李寻了前院里靠右侧的单间房进去,里头阒黑一片确实十分吓人,你险些就想着在前院落里打地铺睡去了。摸了墙壁愣是寻不到电灯开关,只好作罢开了手电筒四周一照,确实是个小单间,有靠墙一张床。一件小木柜子,小方桌,桌上有个老旧烛台,翻找了抽屉却有红烛与火柴。

将其点燃,也只能照亮一小片地界。只好借着手电和烛火把床铺理了理,搂着小猫儿躺在小榻上手机里放着柔和音乐伴着你入睡。

——————————————

“小姐?小姐…您怎的在奴婢房中睡下了?”你被什么人晃了一下手臂,只听有小姑娘的声音在叫着你小姐,小姐。可你费了好大力气却愣是睁不开眼睛。只能听见她说话,眼前一片黑暗,也不能发声。

“睡熟了?那奴婢就去寻谢公子来送您回去好了。反正呀,您倾慕谢公子也不是一两天了。”

谢…公子?是关于古宅院的梦境,只觉得那小丫鬟脚步声渐行渐远。等的你百无聊赖的试着动弹睁眼都无果,终于有个沉稳的脚步愈来愈近,直到一阵微凉气息抚在你的面庞,盈香满袖。只觉得身体腾空似乎是被抱了起来,被十分亲昵得往那人胸膛靠了靠。

锦衣软缎贴的你面颊都舒坦,再者他咚咚心跳像是在敲奏鼓点似得。这人将你抱的稳稳当当,随着他走路时轻晃你几乎在他怀中又要睡着了。做什么说又呢…?忽然被什么搔了鼻尖打了个喷嚏,只听到一声咂舌与无奈语气所出的别闹二字。

————————————

一睁眼便是天明,晨光像是被泼了进来似得浇透了花窗。不对…是哪里不对?你连忙坐起身来四周望了一圈,抚开浅色床帘子,小榻怎么变成了拔步床?床旁是立地式高台笼火,花纹地毯铺了个满,还多了妆台?

下床见着古韵妆台上堆放的都是你平时用的护肤品才松了一口气,但你昨晚绝对是没有来到这间房的…难道你会梦游吗?

将头发随意盘起推门出去,你忽然想起了那把看似诡异的长伞。回想了一下那伞原来的位置,抱起还未睡清醒的小猫就往后院一间杂物室找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冥冥中似乎在关联着什么,让你去找它一样。

只见那把贴着几张泛黄符咒的黑伞呈在堂中央的架子上,旁边也多了件铃铛与罗盘。嘶…难不成前主人是位道长?既然道长都住过这大宅院,那一定是不会有什么妖怪的吧。你这样安抚这自己,将桌旁轻尘擦去,而你垂落的一缕鬓发却触了那伞引起它几分细微震动。

一早上把整个院落又逛了个遍熟悉一下,倒是比之前被介绍着来看房子时磕绊,居然还在一个地方绕了两回险些没有找到出路。小猫儿鼻子在你手心顶了顶像是寻食物一般,已经不早了。

喂了猫你就过桥去河对面的镇子上叫了一碗热汤面,吃的心满意足。葱花小白菜酱油并猪油的汤水面,这味道还极为熟悉,仿佛你从前吃过一样。

“小姐,这是找您的钱。”他们面馆没有各类扫码支付,只收现金,幸好你也带了零钱袋出来。早餐后也没急着先回家,而是拿着手机拍了几处光景发了个动态。

河岸一排排大树郁郁葱葱着随风摇晃,若是晚上看到指不定多阴森呢,你默默叹着,随意一瞥便看见清河面上浮着几只木筏,一颗结实的树枝葱郁生长到了河中央,枝干上拴着两条绳子捆了两层叠一块的厚木板。瞧着,像是个秋千悬在这儿。怎么会有在河上的秋千呢?

虽然对此不解,但你想去试试。于是你走到河边台阶又踩着木筏缓慢得走向那只秋千,抬起身子坐在秋千上,本来担心着会不会落水什么的,看来是你低估它的结实程度了。

爱记录生活的你肯定没法放弃打卡这个水上秋千,你拍了一张自己坐在秋千上轻晃小脚拨水花玩的照片,晃晃悠悠着吹着微凉的风,舒坦极了。

几步走回去的路上想着吃方面的问题,总是买着吃似乎也不太好,花钱雇一位阿姨专门买菜做饭好了,这么大的宅子包她吃住也可以。

只是一开头还好好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做菜开始走神,还对着空气咒骂,连锅底都烧了个穿才反应过来,憋了一星期终于拉着你和她一起去买菜。

“小姑娘…我觉得你这个宅子有古怪啊。”

“夜里总听见人叹气,我又不敢出去。”

听见她悄声拉着你像防贼一样左右察看着说出这两句话,你忽然觉得盛夏的风仿佛有枯槁骨髅轻抚过肌肤,森然冒起了鸡皮疙瘩。不可置信的朝着阿姨看去,有些惊疑的询问。

“阿姨你没听错吧?我住了这么些天一直都睡得还好,没听到动静。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跟我住一间房吧?反正芙蓉居正房里有额外一张床。”

“门也是夜里都闩好的,没事的。”

阿姨只好认为自己也许听错了,应了你的要求与你睡一个房里。一路上说着这种古宅啊经过了几代人,有点什么还真是说不准。直到手上挎着的篮子买满了蔬菜肉类和鸡蛋,又一路说回院子里。

————————————

“娇娇儿,还不醒醒?再不醒来,糖水软糕可要被无咎全吃了。”

“安兄尽说些什么,我怎会与她争抢。”

这回你倒是睁眼能醒了,但意识昏昏沉沉的。从卧榻上坐起身来,揉揉眼睛。手腕上玉镯丁零当啷响,看清了茶点桌旁坐着的二人。

只见左侧公子眯眸轻笑,模样是那般颜如冠玉,貌比潘安。一头乌发半绾松散发髻,修身月华似得长袍一丝不苟,料子上面似乎以银丝线精细打着竹子纹样,感觉性子是既温柔又和善。

再去看另一侧华发梳冠的男子却是眉间都染着凌厉与不可靠近一般,剑眉星目,刚正不阿。似乎擅长武艺?没有表情时看着似乎更难相处,他一身黑衣精装束着猛兽纹路腰封,护腕更是缀着绿珠,裤脚也尽数收拢在皂靴之中。

但二者都有一共同点,就是才貌双绝,意气风发。你一时间竟看的呆了去,但身体却不由你控制得走向他们二人身前坐在中间的凳子上。且拿起一块糕饼放进嘴里轻慢咀嚼。你有意识和感知,但身体操控者却并非是你,看着那只戴着玉镯的柔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必安哥哥,我今日能去戏台看戏吗?”你听到的是从你口中发出宛若鸣翠的灵动声音,你在向谁请求啊?不是被叫小姐吗?看戏都还要请求…。

“真是不巧,戏班子在你梦周公时都散了。想去看看收场的话倒也行。”一旁黑衣裳的哥儿饮了一口茶咽下,那惊人琥珀瞳子往你手上一瞥便捉着你那只拿了糕饼的小手,取了一旁的绢子为你擦拭着。看不出来嘛…居然这么体贴。

“整日闷在房中确实不好,那娇娇儿便随我们出去走走罢?”一旁眯眼笑的像狐狸似得被你唤作必安哥哥的男子一双紫槿眼眸睁开更是将你惊艳了一顿。

三人一行去往侧院四方大戏台,这府里是繁荣昌盛的模样,各处都行走着忙活的婢女小厮。碰见你们便躬身福礼,唤声见过公子,小姐。你只觉得眼熟,这环境不就是你分期买的宅院吗?原来从前这么气派?跨了门槛走进四方戏院中,台上确实已经空无一人,台下桌椅正在摆放整齐,小厮们洒扫干净的地面。

你不自觉的从侧面登上戏台,也不知花卷阔袖怎变成翩翩水袖,随着这副身体摆动纷飞徜徉,那旋步姿态身法都不被你所悉知,直至你跌坐在红毯戏台上。

晴昼之貌瞬息万变,仿佛被什么精怪一口吞了太阳阒黑一片。周围亮堂起融融灯火,台下空席无一人。四方戏台寂静无声,冷风阵阵过,将你吹的有些发冷。颤抖着手摸到了那只被编织在腰上禁步的相思豆,将它一举扯下,丢在一旁。你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感知有冰冷的水从眼眶里滚落,顺着面庞淌下去。

孤身抚起扇子半掩面提起嗓子唱声:「合该连理天生一对,怎奈落我独自悲凉?」

——————————————


难过,揪心。两种本不该在你初醒时生出的情绪,连同这诡异梦魇一直围着你绕啊绕。你睁眼抬起手拂过面庞上冰冷泪意,连取景作画,裁剪制衣的心思都全无,心中惊疑着这座宅子是否和阿姨说得一样有古怪,也许世上所有的便宜事情从来都是有不为人知的因素。

再也无心睡眠,你起身发现窗外还雾蒙蒙一片,隐约晨光破晓鸟雀空灵鸣叫。披了件外衣,看了眼还在睡的小猫和阿姨便放轻了动作出门去散心。

身离宅院又站上小桥,抬眼便见桥面上立着一位身姿瘦长站立风雅的男人,他身穿面料材质不菲的仿古白色长衫手执一柄撑开的墨色竹伞,垂眸望着透彻青绿的河面,雾蒙蒙天气让他在你眼中显得有些悠远与神秘。

你望他不禁入了迷,就像在你深陷的长夜梦境里。他好像那位俊俏的白衣公子,温润嗓音里朝着你声声唤着娇娇儿。可是梦里…你一个人在戏台上好孤独,他为什么不在呢?

可你转眼便看见他腰间悬挂着似曾相识的相思豆禁步穗子,几乎有些褪色了。你站定了脚步再没敢上前,只是转身挪开了步子往回要走。怎么会,梦里被自己扔了的禁步怎会在他这里。

还没迈出一步便眼前天旋地转落入一个冷香怀抱,与一声耳熟叹息。

“小姑娘,你可算醒来了!吓坏我了,还好有个好心人送你回来了。”阿姨赶忙将毛巾拧干为你擦拭了凝在额头上的汗水,坐在一旁担忧的望着你。

“我这是怎么了?”扶着略微钝痛的脑袋,意识模糊得让你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那个好心人说,你在桥上晕倒了。他看见了就向人家打听最后送你回来了。哦对了,他穿着一身白色绣纹长衫,看着模样挺俊的一个青年人……”

阿姨还在絮絮叨叨着现在好人已经不多见了,而你开始不解了起来,乱作一团的梦境与现实相互混淆了起来,连同你现在身在何处都变得不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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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轿辇中锦缎流苏盖头下,你怔愣着掀开绸缎,入目是一片猩红之泽的花轿内部。锣鼓喧天,嘈杂人声与爆竹燃响,微开的帘子透露此时此刻正是迷蒙夜色,被灯火照耀的有几分意兴阑珊。

你蹙眉又将半掀开的盖头放下,静静坐在轿子里头。直到落轿被搀扶着下来,步履轻轻踩在地上,身缀繁复红装与沉重花冠。

夜婚结宴,走进高明大堂中满座皆是众宾客惊叹之声,你不明白这满座惊声出自何意。莫不是生了什么变故?你欲想伸手摘取盖头却被人覆手拦了下来。

高堂天地皆拜会,再至夫妻相礼时。
而后独自一人被送入满目红纸囍字的新房中,新郎大抵是在外招呼宾客,你只好攥着衣裙布料揉捏又理顺。到底是嫁给了谁?

摇曳红烛已然融了大半,你脖子酸痛的不行,终于闻一声门前响动,开关一声。有脚步声渐渐贴近你这边,你不禁有些好奇与紧张,掌心都是捏出的汗水。

秤杆探入盖头下方一角,同时另一侧又探入一支秤杆。但为何偏偏是两支秤杆?不由你再多想,那嫣红流苏盖头已经被一双秤杆一同挑落了去,重见光明的你不免伸手遮了一下眼。直到适应才睁眼看清面前的新郎官。

喜榻前立身两位俊美绝伦的新郎官,在他二人眼下你惊慌的来回在他们身上扫视。身着红衣发髻梳冠,秤杆手中握。混乱间你忽然明白满座高朋惊呼叹息的是这荒诞令人吃惊的一妻两夫郎,这一定是弄错了什么…。

“娇娇儿?”首先发声的是谢必安,他观你神色不自然,扶着你去状态前为你解取发钗凤冠,一旁平日里冷凝严峻的范无咎也不太擅长却又小心为你取下耳饰与璎珞。“莫不是被闷坏了,话都说不出来了。宴席宾客又不好敷衍,可苦了我们丫头。”

望着铜镜中异常纯美动人的自己,和手上动作轻柔的二位。你还是小心着问出了些话来:“我们当真是夫妻了?三人同舟也共渡?”

“瞧你呀…刚拜了天地就想不认账了?”发钗尽数摘去,青丝散下,谢必安轻笑着纤长大手执起木梳为你梳发。

“可是忘记了?前几个月我们寻了城里德高望重的先生写了婚书,也在庙前宣读过,也告知了天地鬼神为我们鉴证。三人一同滴了各自的血在婚书上,也亲手将那一份灼烧了,另一份摆在祠堂。”男人顿了顿,又吐出一句话来:“若有背叛,天地不容。”

你听着愣愣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小鬟备好的水与手巾被范无咎接下放在架子上。他拧干手巾为你面上擦去薄薄一层粉黛,想学谢必安那样温柔,手上却又没个轻重,将你面颊都擦的有些发红发烫了。

范无咎嗓音低哑被醇酒所浸润过,他附在你耳畔与你分说:“就算乖乖想悔,也来不及了。”

耳朵不争气的飞快染上一片绯色,恼羞的垂下脑袋反又被一只手托着下巴将脸抬了起来。“娇娇儿今夜美眷异常,倒是叫我生了要将你藏着一辈子的念头来。”谢必安仔细凝望面前小美人儿,天生白嫩的柔肤,口若含丹,齿若编贝的俏模样,脂粉原是锦上添花,卸去依旧绮丽明媚。

“……必安哥哥,别说了。”你看着镜中正在看你的他们,粉面上又开始泛起羞怯,仿若灼灼桃花。不自觉就唤了声哥哥出口,不知你在因他们夸你而羞还是因为叫出了这称呼而羞了。

时辰不早你还空着肚子,原本焦灼欲燃的氛围瞬时被一声肚子咕噜声打破,范无咎皱眉叫来了小鬟去厨房做碗面送过来。他们确实耽搁的有些久了,让你等的都饿肚子了。

心满意足一碗虾仁馄饨面下肚,心里不由得安稳了许多。可你不能忘了,新婚头一夜可是要……。

又被拽出来的心虚与惧怕情绪同时浮现,你只能试着拖延着时辰。小手轻轻扯住谢必安大红婚服锦袖,在他略微惊讶疑惑的神色下轻轻晃了晃他的衣袖还没开口,他便宠溺疼惜望着你:“噗,娇娇儿这是为何?可是还未吃饱?”

“你这小东西的食量可要赶上那偏院里养的兔子了,整日吃个不停歇?”不等你回应谢必安言语,范无咎开口忍俊不禁戏弄你,那双大手却触及你腰上绳结处轻盈解下那不堪一击的腰封。你反射性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不对啊,怎么还没醒来…平常不是关键点就会梦醒吗!?

那失去腰封收拢的长衫下裙随着你走动脱落在地毯上落处一声轻响。伸手去够却没来得及捞着它,只慌乱羞红了小脸,眼中水润异常。这幅可怜无助模样落在他二人眼里却是勾人得紧。

“乖,过来。今夜莫不是想合着嫁衣寝眠?”范无咎再次开口嗓音都沙哑了几分,那双宛若蜂蜜似得琥珀瞳孔里黏稠又氲氤爱意,许是融融龙凤喜烛燃起的微摇火芯将他照的也比往日少了几分凌厉与严苛。

你几乎要将掌心攥出几个月牙来,胸腔大幅度起伏不定。终于是拖着步子往范无咎身前走去,另一旁谢必安则是喉结滚动,执起玲珑瓷茶杯轻抿一口,视线却放在你身上从未挪动过。

坐着都比你高的男人一伸手便将你揽入怀里,他竟还贴着你耳廓与你厮磨着,低声语出一句:这下跑不掉了吧?那温热气息将你整个耳朵都连着吹红了,软作一团靠在范无咎怀里任凭他为你换上寝衣。

已经快到子时二更天了,你却缠着要为他们二人梳发更衣。名正言顺理直气壮说着妻子为着夫君本该如此,他们倒也不戳穿你,只由着你性子作弄。

“娇娇儿可是惧了接下来要行之事?”温润儒雅声线随着你入君怀在你耳畔响起,折腾过了二人,也都一白一灰寝衣合身,长发只以与你从姻缘庙求来的姻缘红绳牢牢缠绑着。

男人拥着你坐在他腿上,见你缓缓点头。瘦长指骨轻拢着你小手放在他心口。你一怔,掌心感受到他血肉下怦怦鼓动的心跳,是那样迅速。原来,也并非你一人紧张。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谢必安深邃眉眼,那上挑狭长眼眸中凝着悠悠情长,灼热得宛若烈烈火海。你别过脸不敢再看,只觉另一只手也被范无咎带至他胸膛处感知这铿锵深情,应着他动作看去他也正望你。

————————————————

一只银制泛黄的旧蝴蝶发梳莫名出现在房内妆台上,悄无声息又无人问津。

睡到中午才醒,刚挣脱了昨夜昏黄烛火摇晃下的新婚水月梦,被哄着卧上喜榻。那云雨同巫山行至后半夜,折腾得你直不起腰来,还记得梦里你满眼都盈着泪,哭着讨饶……他二人偏偏同心又协力意决要将你作弄得不识天地南北一般。

你起身却有块略有湿意雪青色软布从额头上落了下来。这不是前几日你采买回来的料子吗,想来用这块料子做个香囊里子的,现下反倒被阿姨拿来给你敷额头。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阿姨似乎有话说,她支支吾吾的又看着诚惶诚恐,说着也许不能再继续留下工作了。你明白她意思,如果真是有阿姨所谓的那些现象,也许真的不应该让她继续留下来整日焦虑不安。

而且,你也觉得自己有些精神紧张。不然为什么一入住这大宅院就频频梦发,像是在体会谁人惊世骇俗的一生一样。

对于那些鬼神论其实,你是不怎么信的。但是民俗传说你听过不少,近一段时间许多打样的衣服纹路都有结合一些传说与古物纹样然后改制,让织布厂的人们试着能否制成。

在送走阿姨上车后,你打算去杂物间坐上一会。如果说这贴了符的伞与某些个传说有关,说不定能追溯源头弄明白这多梦之症。你行过青石板铺筑的小路上,推开门后轻轻挥挥空气中的扬尘往里走去。

你将那呈架上的纸伞取来拿在手中坐在木椅上,琢磨着卡扣与伞柄,那伞却无故在你手中震了起来,慌乱把着像刚捉上岸般的鱼一样控着这把伞,将那伞芯一推撑开它,便见墨染似得黏稠泥水从里头诡异的砸了下来,将你遮得眼前一片黑。

那迎面而来的森冷透骨之意犹未褪去,在慌乱之际你伸手进伞中央摸到缠线处拢着那圈竹骨将它收起来扣好,惊慌之余你发现从伞里出来的手上赫赫绕了两条醒目的红绳,这难免将你的记忆推送到昨夜花烛时,那二位夫君发梢处所绑的红绳,和你并未注意到那位必安哥哥亦是用了红绳将你所披散的发收拢。

将那伞往桌上一放,也不管碰了什么物件,你攥着那两根红绳一言不发冲出宅邸,走到烧窑制陶的铺子前,欲将那红绳往火炉里扔。

在你即将触及那灼手火苗,万里天穹瞬时震雷滚滚,骤雨倾盆,仿佛在为什么不平之事而愤起。路上旅人与行人都意外于这场瓢泼大雨四处奔走躲雨。而你像是被这震雷惊醒了一般,将手中红线又攥了攥收在心口,失魂落魄冒着风雨在所有避雨人们阻止下就这般走了回去。

一缕寄情相思姻缘绳,扣牢你我与卿三生缘。

浑身都被浇透的你推门走进宅院里,将那红绳又放回那伞旁边。满脑子闪过的画面都是那突如其来的雷声与那夜惊梦里男人口中说出来的:若有背叛,天地不容。

可那分明是强塞给你的记忆,什么都不属于你。无论是山海盟约还是良缘缔结,又或者是那绝非池中物的二人对梦中你的情意。

淋过雨的你闷在浴桶里,泡完澡就出浴上床睡着了。

————————

昏昏沉沉得看着芙蓉居内寝屋里的眼前二人,他们身着颇具代表性的衣裳。面上凝聚着愁容与不解之色,他们手中都携着那根红线向你递来。而你只蹙眉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已经落在了谢必安与范无咎眼中。

“娇娇儿为何要推拒我们?”谢必安深吸一口气又颓然吐出,声线不复从前那般游刃有余,而是祈求又小心翼翼。莫不是他惹你不高兴了…让你这般后退着拒绝他。连着他们二人心口都泛出苦涩之意。另一旁范无咎紧锁着眉头不言不语凝望着你的一举一动,你何曾这般惧怕他们,他似乎要在你身上看个窟窿出来才罢休。

你嗫嚅着半晌说不出话,紧张时习惯性攥紧衣摆。

“可是我与无咎做错了何事?娇娇儿说出来也好让我二人更正,别什么都藏掖着平白令为夫忧心。”见你不语,谢必安又担忧询问你。和范无咎一起却是在你垂头丧气思索时上前了几步。

“我…不是娇娇儿。你们认错人了吧?”你低着头心虚又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他们,娇娇这个乳名本是姥姥起的,除了家里人似乎没人知晓乳名。长大了更是只有姥姥姥爷才会叫…他们应当是找错人了,说不定同名也是有可能的…呢。

只听着范无咎立身你面前与你缓缓道来你的生辰八字与平日里的爱好与厌恶,却一一对上号。

“对不起……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能力回应你们的感情…。”你不擅长拒绝人,越说越小声也只会这么说。只是头低的更深了,你不敢看他们的表情。

“娇娇儿今日淋了大雨,莫不是发热了?怎的开始说混话了。过来,让为夫看看还热不热了…待会就把驱寒姜汤喝了,记着今日应是月事将至日。就算娇娇再不喜姜,也要将身子康健视为首位。”

你只听谢必安那气若游丝的温柔声线带了几分颤意,忍不住抬头去看他二人。只见那本温润如玉又知世故的那俏郎君眼角晶莹泪正滑落下来,那滴泪像是化作千钧重负压在了你的心口。为什么…会酸胀又不舍的厉害,不是说男儿泪绝不轻弹吗…为什么要为你哭。

“若娇娇儿,执意要我二人离去不做纠缠才愿养好身子。我们定将,不再叨扰…。”

“安兄!!你也糊涂了?”

听着范无咎大声质问,和谢必安那一番从始至终都是对你关怀备至的话,似是只要你一世无忧,平安康健。他便能够将炽烈爱意全都掩藏,只远远看着你就足矣一般。

见他们语罢一声告辞便转身离去,你愣在原地有一会的脚步却像是地缚笼草断了一样追了出去,披散的长发又被大雨淋过一遭,疾步追至大门口,眼看他们就要冒着雨跨出门槛,你便伸手将范无咎和谢必安二人的手拉住挽留。

二人身形皆一顿,回过身来望着眼下相比起自己娇娇小小的姑娘颤着身子喘着大气。声音发着抖,不知是冷雨淋的还是跑的太急那宛若哭腔般的声线念着:“我说谎的…必…必安哥哥,无咎哥哥……对不起别,别离开我。”

“娇娇!”昏过去前只听两声焦急名唤,你又落入一清爽怀抱,再无意识。

二人焦急请来了大夫为你看诊,幸好只是染了风寒有些发热和碰巧来了月事又在雨里跑,这才导致晕倒。

“安兄那番话,可是当真的?…不再叨扰。”范无咎为你抚开沾惹在唇角的发丝,却没忍住抬头看向义兄问出自己的疑惑。

“只有环环相扣之妙法才能引人入胜,其中计谋缺一不可。是我未曾与你事先商量,但这反而能见奇效。我们娇娇这心儿不是最柔软了吗?她哪里舍得你我这样落寞,这不就将我与你追了回来。”谢必安坐在床边将拧半干的手巾覆在你额头上,修长温热大手轻轻执着你发烫的小手,面上是一贯的云淡风轻,眼底却蕴藏着对你的疼怜。

“不过,当时义正言辞说些让我们断情伤心的话。可后来见娇娇当时跑来那泪眼满面的表情,再看那双望着你我的清澈明眸,可怜见得鼻尖与眼尾通红。我就已经破了防,直到她说与你我不想分离。那副不胜寒的模样,本该小心呵护,又怎舍她掉一滴珠子?”范无咎沉声感叹着,心底却也是松了一口气。

…………
………………

约摸是辰时正点才醒身,触目便是雕花床顶。微微侧首隔着朦胧纱床帘看向屋内陈设,那二人正坐在棋桌前对弈,只听范无咎一声不来了不来了。

“…无咎哥哥……。”等他话音落你才沙哑着嗓音低唤一声。

“可算醒了,小姑奶奶。你可吓坏我们了,月事来了还敢在雨里跑,还难受吗?”只见他掀开床帘将其挽在了挂钩上,坐在床边给你理了理被褥,又拂去你鬓边发。你摇摇头,侧目紧张兮兮去瞧谢必安。

范无咎自是看出你的意图,时常习武的结实臂膀将你搂着靠在他怀里,附耳与你悄声咬耳朵:你今日可是将安兄和我的心伤透了,他到现在还都在念你那句“放过我吧”,这一改平日里的棋阵杀伐又紧追,他与这棋子较劲呢。

你慌了神抬头与范无咎四目相对用眼神问他该怎么办,他却低头衔了你的唇轻咬,大手覆在你后腰上将你推入他怀里,轻松抱起你走到棋桌前坐下。你观望谢必安,发现他眼皮都没掀起来一下,不由得更加愧疚和紧张了起来。

“再来一局,现下我有美人在怀定当胜过你。”范无咎将旁边一小碟糕饼端给你,你也不客气端着碟子边吃边看他和谢必安下棋。这回范无咎确实是在棋局上见招拆招,竟真是将谢必安给击退了去。

末了谢必安却是接了小鬟送来熬好的红糖姜水仔细一勺一勺吹到不烫口才喂给你服下。你却还是两眉一撇,吐吐被姜辣到的小舌头。只见谢必安垂眸,那玉面离你越来越近,他薄唇轻启含住你那片嫣红柔软的小舌头轻吮。惹你红了脸又只能颤着身子承着他疼爱,还得受着无咎贴着你雪白颈子轻吻与他温热麻痒的呼吸。

在被提醒了月事还在着,不能那么过分闹了之后他二人才浅尝辄止得放过你,你满身盈着谢必安与你亲近后留下的冷香气与范无咎身上的熏衣檀香气。你没忍住搂着谢必安的后颈,凑到他耳畔轻轻认了声错。

“娇娇儿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谢必安顺着你的拥揽,只捉着你小手握在掌中揉捏。只见你呼出一口气用着三人都能听清的音量软软吐露一句:“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知错能改就是好姑娘,下回可不许说这样的话来伤我与无咎的心了。”谢必安抚上你触碰他面颊的小手,望进你疼怜的眼眸中,是吃准了对你的了解,明白你舍不得他们。

你也顺势借着力道从范无咎怀里被谢必安又抱回床榻上躺着。二人隔着花月屏风一先一后更了寝衣才上榻拥你一同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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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才迷梦初醒。揉了揉眼睛却是望见那本该被你放置于伞旁的红绳正系在你的两手腕上,你伸了个懒腰也不去深究这其中怪异,既来之则安之。只是轻车熟路抓了些鱼食在经过小桥时投些进池中,慢悠悠的往后院杂物间走去,一路入目满葱翠。

晨光微熹中,你将那把符咒缠身的黑伞撑开,再也没了黑泥落下,抬起时就见到了院门前站着的月白金线绣长褂的乌发谢必安与鸦黑银线绣长衫的华发范无咎。那料子似乎是上好的苏罗锦绸,这莫名其妙的职业病。

身后桌案上的罗盘与涤魂铃都像是共鸣了起来微微颤动着,你却缓步朝着他们走去。

“我在桥上晕倒,必安哥哥怎么还做好事不留名呢?还有无咎哥哥为什么吓走给我做饭的阿姨?”

“原来娇娇儿还记得呢。”谢必安轻声哼笑着拂过你的发顶。

“那妇人做菜不好吃,镇上那么多名厨,届时为夫为你选几个回府。”范无咎只摸了摸鼻子,他才没艳羡那妇人能与你同一间房呢!

“可当今社会可不是古早时候了呀。”你随着他二人一起往芙蓉居走去,路上与他们说着现在的事情。

“倒也确实难办,是不如从前那般金山银山的家底,宅子都辗转了不知几个户主。兜兜转转总还是要落在我们与娇娇手里。”谢必安提起房里你养的小猫儿放在臂弯里,小猫顺势对着范无咎张牙舞爪的哈气。范无咎也乐得与这小家伙玩闹,左右逗弄小猫。

而你在燃香时不经意被那焰火轻烫过,却毫无感知,像是不受火焰侵扰。再次愣愣转身去见他二人,他们面上神情莫测,你听铃声轻轻响。头疼过后刚才发生了什么也都模糊消散,再细嗅那沉香气,挪着步子便往范无咎面前走去。

伸手便想碰他腰上绑的那只靛蓝与灰黑烧制,镶嵌玉珠的铃铛,却也真的抚上那古朴纹路凹凸不平的表面。

“娇娇对这涤魂铃有兴趣?”头顶是范无咎的磁声疑问却等你抚后将铃铛收好“这件物什可不能给你玩,当心惊着你,夜里睡觉可要闹腾我们了。”

你懵懂望一眼范无咎又看看抱着猫儿望着你的谢必安,最终扑进了范无咎怀里细嗅他身上气味。似乎这入怀动作让男人有些怔愣,他犹豫几秒很快俯身将你拥入怀里抱起来。

你再次从他怀里抬起头侧目去看花窗外,多情淋漓雨滴青绿天色,乌云密布沉闷气热。风抚细弱柳,满塘绿荷晃。只最后一次,明眼瞬模糊,再无清神识。

只见谢必安放在桌上的罗盘向你所指「生」字转了半圈,落在了「空」字之上。

佳人美玉白无瑕,身陨灵灭,悠悠香魂落谁家?
范无咎颤着手轻抚过你宛若安睡的眉眼,谢必安合眼沉沉叹息,放走了猫儿后轻握你的小手将那银蝶发梳放入掌中。阴阳相隔怎能经得起几度叨扰,那二字不舍牢牢攀扯拖拽着他二人衣角,亦是执迷不悟。

“娇娇已经彻底落入了尘寰里,再无还阳可能。尽管如此,安兄也定要将娇娇留下吗。罢了,你我对她深情,从来都明面知晓。既如此,便让我们贪心一回罢。”范无咎将你横抱起放在床榻之上,二人予你一吻,幽幽之息被渡去给你。

“想来娇娇她,定也不舍你我彷徨寂寥。”谢必安满目疼惜望着你,半晌后抬起身子为你整理了衣襟。估摸着你兴许子时才能醒,便差遣了小鬟照看你。

二人携了罗盘与涤魂铃离府,而那被你之前认为复姓空了二字的黑金牌匾上此时赫然印着无常府三字。

府门前一双赤红笼火在此阴气横生的无间炼狱里散着点点暖意,只是无人问津无处安去。轮回池中倒映着茶盏,乌篷船与锦缎。三世映照何必旧梦一厢催了卿卿性命,何不该故人一别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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