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298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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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Harry Potter Harry , Potter, , Draco , Malfoy
标签 德哈 哈德 Drarry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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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5
23
2020-8-5 21:21
- 导读
- 德哈德无差
文里的英文是tomorrow morning的歌词,与剧情无关
警告:
私设众多,文笔一般,存在ooc
哈利和德拉科很早就在一起了
马尔福夫妇被伏地魔折磨杀死,德拉科成为凤凰社间谍
小天狼星、斯内普教授存活
“……你会离开我吗?”
“怎么,终于用坏你那颗格兰芬多的脑袋了吗?”马尔福仍然低头盯着坩埚里冒出的白烟,嘴里吐出嘲讽,“别说蠢话,波特。”
“回答我。”
马尔福抬起眼,透过淡淡的白烟看向波特,目光扫过他乱七八糟支棱着的黑发,然后落在那双绿眼睛上,“救世主是打算转行当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了吗?”他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歪过头露出一个坏笑。
波特一动不动,仍然用那双绿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表情严肃。
好像被他这样严肃的表情逗乐了似的,马尔福大笑着站起来,冲着他张开双臂,“别这样波特,你这样真的很像害怕男朋友始乱终弃的小女孩。”
波特在原处僵持了一会儿,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抱住了他,“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
“因为那是一个蠢问题。”马尔福在他耳边说,然后在他的耳后落下一个吻,“现在是战争时期,可别让人知道他们全心全意相信的救世主,居然在想这种儿女情长的问题。”
波特没吭声,沉默地看着马尔福离开自己的怀抱,走回到坩埚边上开始把魔药装进玻璃瓶里。他又变瘦了,黑色的长袍仿佛是挂在一具骨架子上,暴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色。他把魔药瓶举起来,对着烛光仔细端详,而波特只看到他眼下浓重的青黑色。
马尔福好像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魔药放进衣袋,拎起了放在一边的黑色斗篷,“瞧,”他刻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我现在就要离开你了。”
波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可以留下来,你知道的。”
“你今晚一直在说傻话。”马尔福飞快地穿戴好了斗篷,甚至拉上了兜帽,“我只知道我要是留下来,我们都活不到战争结束。”
于是波特又沉默了。
“好了,傻宝宝波特。”马尔福把他拉近吻他紧紧抿着的嘴,“……这是晚安吻。”
波特在这个吻似乎要结束的时候迅速伸手揽过对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最后他狠狠地咬了一下马尔福的下唇,盯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命令道:“答应我,不要去他面前晃。”
马尔福推开他,满不在乎地用手背擦过渗出血珠的嘴唇,“知道了,蠢狮子。”
“你这次做的魔药比上次还多,”波特不依不饶地挡在他身前,“我不得不怀疑……他又交代了你什么,德拉科?”
“怀疑什么?”马尔福挑起眉毛,声音也拔高了,“怕我出卖你?”
“什么?!不!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马尔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在格兰芬多坚定的眼神里叹了口气,“哈利,我是一个斯莱特林。”
“我可比你狡猾多了。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他继续说,“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有罗恩和赫敏,你只有你自己。”
“我有我的父母……”
“他们已经是画像了德拉科……”
“我还有忠诚的克利切。”马尔福打断他的话,干脆地打了一个响指,克利切“啪”地一声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对着二人深深地鞠躬问好。
波特轻笑了一声,“他倒是很喜欢你这个新主人。”
“当然。”马尔福把下巴抬得更高了一点,傲慢地说,“没有人会拒绝一个马尔福。”
“照顾好他,克利切。”波特蹲下来对那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家养小精灵说,“他也是正经的布莱克家族的血脉。”
“哦是的是的,克利切当然会保护好主人。”克利切说完这句话后又开始自言自语,“波特家的小子在跟老克利切说话,好像在质疑老克利切对德拉科主人的衷心似的……但是波特还是克利切的主人,还给了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爷的遗物,克利切不能对他无礼……”
波特听着他说的这些无厘头的话,摇了摇头站起来,转向马尔福,无奈地开口:“你还是自己照顾自己吧。”
马尔福笑了起来,“别这样,克利切好着呢。克利切,过来,咱们该回庄园了。”
霍格沃茨不能幻影移形,但克利切作为一只家养小精灵却可以用独特的魔法带着马尔福在霍格沃茨和马尔福庄园之间来去自如。
克利切第一次展现出这种神奇的魔法也是因为马尔福。
当时波特被迫困在格里莫广场12号,每天对着格兰杰还有韦斯莱念叨他的金发男友。
而克利切,只要听到马尔福的名字,就要絮絮叨叨一整天“那是纳西莎小姐和马尔福先生的儿子,是一个高贵的小少爷,克利切多么想为他服务”。
终于有一天,波特在格兰杰不赞同的目光里跳起来,冲着克利切大声喊道“你说这么多有用吗?有本事你现在就把德拉科·马尔福接到这儿!”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克利切就“啪”地消失在了原地。
韦斯莱目瞪口呆地看着家养小精灵原本站着的地方,盯着那片空气犹豫着说:“哥们,你刚刚好像给他下了一个命令。”
下一秒,马尔福那头标志性的金发点亮了光线昏暗的格里莫广场12号。
韦斯莱的惊叹和克利切骄傲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
“梅林在上!这他妈是真的马尔福!”
“欢迎马尔福小少爷的光临!”
而波特,早就从沙发上跳起来给了他日思夜想的男朋友一个热烈的吻。
还没搞清状况的马尔福机械地回应了他的格兰芬多男朋友的热吻后,环视了一圈,把目光落到在场看上去唯一正常的人身上,“格兰杰,你能告诉我这他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说完,他咬牙切齿地推开了妄图再来一个热吻的波特。
几乎是在格兰杰转过头的瞬间,马尔福就意识到他错了,他来不及开口,就差点被格兰杰一连串的问题砸晕。
“呃……我感觉很好,我确定我身上没有什么部位留在霍格沃茨……”马尔福挑了一个最好回答的问题,然后从那一串问题里猜到了前因后果,“所以,是愚蠢的波特对着他的家养小精灵下了一个命令,把我弄来了这鬼地方?”
“你说什么?!”格兰杰猛然拔高了声音,“你是从霍格沃茨来的?!”
马尔福又推了推正对他的睡衣动手动脚的波特,拖长了声音回答:“是的是的格兰杰,我可不是你们,我还得上学。如你所见,我上一秒还好好地躺在地窖的床上……”
“可是霍格沃茨不能幻影移形!”格兰杰激动地跳起来,冲向厨房,“克利切!我有问题要问你!”
马尔福挑高了眉毛看向仍然处在震惊中的韦斯莱,“我至今不明白,凭借格兰杰的脑子是怎么选了你当她男朋友的。”
即使带着震惊的情绪,流淌在血脉里的与马尔福作对的因子还是促使韦斯莱迅速做出了反击:“我也不明白哈利为什么和你这只白鼬在一起!”
说完后,他在马尔福嫌弃的表情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似乎把自己和马尔福放在了等同的位置。
他哀嚎了一声也跳起来冲向了厨房,“赫敏!你不能让我独自面对臭白鼬!”
马尔福朝着他的背影笑得大声又嚣张,然后在一只伸进自己睡衣下摆的手缓慢上移的时候彻底变了脸色。
“该死的,你就这么饥渴吗波特?”他把那只手拽出来,然后大力把人推倒在了沙发上,凑过去压低了声音,“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嗯?”
波特瞪着他的绿眼睛,笑得纯良又无辜,“你不想我吗,德拉科?”
“你会知道的。”马尔福咬着下唇歪了歪头,语气轻佻,“就在这儿,还是上楼?”
“操。”波特大声骂了一句,跃起身拽过马尔福往楼上跑。
他们背后刚刚从厨房出来的韦斯莱在大喊,“别乱扔……那个东西!你懂的哈利!那可是我们两个共同的房间!”
马尔福大笑着回过头,“那可说不准,韦斯莱!”
韦斯莱不理他,任由他们俩乒乒乓乓地冲上楼去,他转过身讨好地对自己的女朋友说:“敏,你看,哈利和马尔福……我没有地方睡了……”
“哦!”格兰杰一边飞快地写着什么东西一边随口回答,“你可以在沙发上将就一晚。”然后她冲向了杂物间——因为克利切又去那里了。
总之,那一次意外的发现让波特在第二天一早就给了马尔福克利切的命令权。
他神出鬼没的教父出现在那天的早餐桌上,因为波特的决定气得跳脚,“哈利!虽然我把克利切给你了,可是你也不能给马尔福家的臭小子!”
“舅舅,您这样说,我可真伤心。”马尔福虚伪地捂住心口,挤出两滴眼泪,“您可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哦,我是说如果不算我疯疯癫癫的贝拉姨妈的话。”
“闭嘴!”小天狼星更加恼怒,“别提那个疯婆娘!也别提纳西莎!”然后他闷闷不乐地丢下吐司冲上了楼。
“谁提到我母亲了吗?”马尔福看了看表情各异的格兰芬多黄金三角,平静地问,“可以把黄油递给我吗,疤头?”
不论如何,克利切就这样成为了魔法史上最伟大的间谍事业——当然是马尔福自己说的——的一大功臣。
“行了波特,”马尔福握住克利切举起的手臂,灰蓝色的眼睛从兜帽下望向一脸恋恋不舍的救世主,“如果运气好,明天晚上见。”
“我爱你。”波特说的时候一脸认真。
回答他的是马尔福的一声轻笑,还有一声轻微的空气爆破声。
波特冲着那片空气深深地叹气。
然后格兰杰抱着书推开门走了进来,她把那本厚得吓人的书放在桌上,打量了一眼仍然在发呆的波特,“他走了?”
“嗯。”波特有气无力地应声。
格兰杰走到马尔福用过的坩埚边,皱着眉头查看了一番,“他总是很仔细,不是吗?”
那个坩埚干干净净,旁边也没有留下一点用剩的药材。
“有什么魔药需要用到血呢?”波特一边走过来,一边有些恼怒地说,“肯定和什么黑魔法有关,可他什么都不说!”
格兰杰对着坩埚施展了好几个咒语,显然一无所获,她摇了摇头,面上露出疲惫的神色。
“算了,”她放下魔杖,拍了拍波特的肩膀,“我们总能知道的,不是吗?”
波特默不作声地听她说。
“反正他的这些小动作不是针对我们的……”格兰杰继续宽慰他,“马尔福是一个斯莱特林,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波特苦笑了一声,“正因为他是一个斯莱特林。”
然后两人一起陷入了沉默,只能听见蜡烛燃烧发出的、轻微的噼啪声。
“罗恩怎么样了?”
“哦他很好,只是有些累,需要一点休息。他、我们都很担心你。”
“没事,我没事。”波特微笑了一下,“你也应该好好休息。”
格兰芬多同届生里最聪明的女巫没有反驳他那句“没事”,她知道她的好朋友平静的表情背后压抑着多么大的压力,但是她也知道他藏着多么强大的力量。在黑暗席卷而来的时候,他被众人推出来,推到最前面去对抗那个最可怕的黑巫师,好像所有人都忘了这个被叫做“救世主”的人还只是一个学生。
她已经快忘记了,快忘记他们在这之前的日子。那时候霍格沃茨的上空没有密布的阴云,也没有摄魂怪,她总是去魁地奇球场看训练,看男孩女孩们骑着扫帚飞在蓝天白云之下……
“……就快结束了,哈利。”格兰杰最后说,“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们又一起沉默下来。窗外是浓重的夜色,看不见星星,月亮也被笼罩在层层阴云之后。
————
第二天晚上,韦斯莱和格兰杰一起去帮麦格教授加固防御,波特披上隐形衣跟着巡逻的队伍走上了天文塔。
他一个人在那里坐下,呆呆地看着远处,他并不向下看,他怕……不,他只是不想有更多负面的情绪。
很快过了11点,波特仍然没有睡意。因为马尔福总是披着夜色而来,他也就习惯了在漫漫长夜里等待。
他们没有那么多好运,他想,也许马尔福说错了,他应该说如果运气好的话,一切结束后见。
波特把目光放远,他擦过眼镜片了,所以他知道视线模糊是因为飘在空中的雾气,还有昏暗的夜色。
他猜想马尔福今夜不会来了,但他还是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一切就快结束了,明天,或者后天。
这取决于伏地魔的心情。
波特眯起眼睛,想透过那些云层看见一点星光。
他的天文学不怎么好,但他很清楚地记得天龙座的位置。
那时候他们——波特、韦斯莱、格兰杰——在到处找魂器,韦斯莱一度离开了他和格兰杰。
就在一个洒满星光的夜里,马尔福凭借他无与伦比的“交通精灵”——可怜的老克利切——潜入了他们的帐篷,妄图用满嘴的毒液谋杀处在心情低谷的救世主。
“好吧!”马尔福最后怒气冲冲地说,“反正你们最后总是会和好的!那只红毛鼬鼠虽然蠢,但是他总是对救世主死心塌地,不是吗?”
波特和格兰杰因为他这句话呆在原地。
“马尔福,”格兰杰率先开口,“你听上去像是在为罗恩说话。”
“该死的!”马尔福骂道,“别说得那么恶心!我只是在说我用我智慧的双眼看到的!”
他恶狠狠地看向波特,后者裹着毯子,缩在角落里。
“没什么要说的了吗,黄金男孩?”他挑起眉毛,灰蓝色的眼睛攻击性十足地瞪着波特。
“哦……”波特从毯子下面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鼻子,“赫敏说过,情侣吵架的时候,一方应该保持沉默,等另一方骂高兴了就好了。”
“什么……?”格兰杰惊呼,“我说过这话吗?”
马尔福勾起一个邪笑,“好,那我就满足你,波特。”
格兰杰忍无可忍地丢下一个闭耳塞听,“痛痛快快地骂他吧,德拉科,我支持你。”
也许是骂完人之后感觉格外神清气爽,心情变得十分不错的马尔福拉着有气无力的波特神气十足地走出帐篷,很有情调地指了指夜空中的某一群星星。
“看啊波特,那就是天龙座。”
波特没有顺着他的手去看星星,他在看马尔福的眼睛,那双安放着一整条银河的灰蓝色眼睛。
波特连连点头,“好看好看。”
“啧,你给我认真看。”马尔福翻了一个白眼,“下次见面我要考你的,你要是指不出来……”
“不就是几颗星星。”波特嘀咕着说,最终还是仰起了头。他看见星河璀璨,就像他身边的男孩的眼睛。
那是他到现在为止最后一次看星星。
波特渐渐从回忆中出来,收起笑容,扯了扯身上的隐形衣。有点冷,他想,也许该回去了。
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马尔福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走上了露台。
“波特,”他念着他的名字,直直地朝他所在的位置走过来,然后一把掀开了他的隐形衣,“你知道这玩意儿对我没用吧?”
“你来了。”波特笑着把隐形衣收起来,丝毫没有因为被发现而感到意外。
马尔福伸手抱住了他,“我怕我不来,救世主明天又要变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我可不像你,”波特不屑,“你从小到大都像娇滴滴的小姑娘。”
马尔福难得地没有再出言反驳,他松开手,认真地把波特从上到下大量了一遍,波特为他反常的行为感到不安。
“德拉科,”他放低了声音,抬起手缓缓抚过马尔福的金发,“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都很好。”马尔福微笑着说,“只是这次回去,下一次就没那么容易再见了。”
“为什么?”
“因为一切就快结束了,不是吗,哈利。”他仍然保持着那个平和的微笑——这个微笑放在一个马尔福身上是很不合适的,“他在等待,但他快没有耐心了。”
波特沉默着听他说。
“明天,哈利,我猜会是明天。”
“那么,”波特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进怀里,在他背后露出一个狠厉的表情,“我们最快就能在明天相见了。”
“你会赢的,哈利。”马尔福说完,他们安安静静地抱了一会儿,然后一起松开了手。
马尔福这次没有穿那身最常穿的黑色长袍,他穿着他的黑西装,从上到下都很细致地打点过,仿佛刚从一个宴会回来,或者是刚要去参加一个宴会。
他们又对视了一会儿,马尔福先打破了沉寂,“运气好的话,明天见。”
波特笑了,然后他得到了一个吻。
“晚安吻?”他学着马尔福挑眉,笑着问。
马尔福也笑了,“不,”他摇头,“随便你怎么叫它,我只是把它叫做一个吻。”
然后他叫出克利切,握住了小精灵的手臂,在他们一起消失之前,他对着波特眨眨眼。
“我爱你。”
波特听见了,然后他对着那片空气回答,“我也爱你。”
————
Getting a hold of you. I try all the time.
And I think that you don't know anybody could be so bad
But if you did, you'd wondering where I'm at.
I'll be home when tomorrow morning comes.
————
他赢了。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化作飞灰的伏地魔,愣在了原地。
在伏地魔喊出阿瓦达索命的时候,波特的缴械咒也同时发出。
可是他看得很清楚,两个魔咒撞在一起的那一刻,伏地魔就开始自下而上化作灰烬。
他赢得太轻松了,这让他感到不可置信。
伏地魔怒声喊出的“背叛者”还响在他耳边。
那指的是谁?是斯内普吗?
他想起那位倒在血泊中的教授,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斯内普可不是唯一一个凤凰社的间谍。
他不顾周围的混战——事实上已经完全是正义一方的乘胜追击——他开始跑起来。
“德拉科!”他大喊,在人群里四处奔走,“德拉科!你他妈在哪里?!”
混乱中一个魔咒向他飞来,他堪堪避开,背后一个人发出一个恶咒反击了回去,他惊喜地回过头,却发现是他的教父。
“小天狼星,你看到德拉科了吗?”他一把拉住男人的袖子,“我没看见他……”
“哈利,”最后一位布莱克的表情空前严肃,“冷静下来,跟我走。”
————
小天狼星是带他去找斯内普。
“斯内普活下来了。”小天狼星急匆匆地说,“赫敏的魔药很管用,我一直看着他醒过来才去了战场。”
波特没有接话,他走得飞快,几乎要跑起来。
“我走的时候,克利切来了。”小天狼星继续说,“它跟斯内普提到了马尔福,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听完,我那时候急着来找你……”
他们已经到了小天狼星安置斯内普的那个空教室门口,那里同时也是救治伤员的临时医疗翼。
波特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什么人,大家都在战场上,或者已经开始庆祝胜利了。
斯内普半躺在病床上,听到动静就睁开了眼睛。
波特走到病床旁,还没有开口,斯内普就先一步说话了。
“看来你赢了。”他毫不意外地说,“那么他也算没有白费力气。”
“你是说德拉科吗?”波特有些急切地接话,“他怎么样?请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不在这里了,波特。”
“什么意思……他去了哪里?”
斯内普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愿意看到这双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哀求。
“只是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求你,教授。”
“我不知道,波特。他很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自作聪明的家伙……但现在看来,他显然是一个很愚蠢的男孩。”
他有些怜悯地低下头,看了一眼跪坐在自己病床边的男孩,“他和我一起为黑魔王制作魔药,他专门做增强灵魂力量的魔药,他做得很好,连我都看不出那些魔药有问题……”
波特一下子想到了那些夜晚,他看着马尔福割开手往坩埚里滴血的夜晚……
“那些药,有什么问题……”他听到自己干巴巴地问。
“那些药让黑魔王的灵魂力量大增,”斯内普冷冷地说,“他很迷恋那种感觉,于是日渐增大了服用的剂量,而德拉科,应该就盼望着这个。”
“那些药,会对德拉科有影响,对吗?”波特声音颤抖地问,小天狼星把手放到了他的肩上,想给他一点安慰。
“是的。”斯内普看上去很疲惫,“但是我无法知道他用了什么……”
“血!”波特打断了他的话,不由自主地大喊,“他用的是自己的血!”
斯内普瞬间睁大了眼睛,连小天狼星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都一下子用力了。
“你能确定吗,哈利?”小天狼星蹲下来与他的教子平视,“德拉科·马尔福往魔药里加了他自己的血?”
波特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梅林啊!”小天狼星捂住脸,“你应该早点说……”
“那怎么了?”波特急得直冒汗,“我不知道,我以为只是什么黑魔法……那会怎么样?”
“哈利,冷静下来,好吗?”小天狼星摁住他的肩膀,“不能怪你,你不是土生土长的小巫师,所以你不会知道。血……”
“血是最好的诅咒载体。”斯内普的声音比冰块还冷,“就目前来看,他恐怕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
波特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接下来的三天。
几乎所有人都在庆祝战争胜利,霍格沃茨的城堡里到处都是人,他不得不披着隐形衣躲开人群。
他无意加入任何一场派对,尽管很多人有意无意地提过他作为最大的功臣应该出来接受人们的赞美。
没有意义了,他想,他的救世主角色应该谢幕了,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他现在只想去做德拉科的英雄。
那天的谈话之后,他叫来了克利切。
那个苍老的小精灵在他们面前痛哭流涕,不断地把头撞向墙壁、地面,但就是不能说出一点关于德拉科·马尔福的事情。
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波特走进斯莱特林的级长寝室,环顾一周后坐在了马尔福的床上,从口袋里摸出克利切交给他的水晶球。
这是一个留影球,只要主人指定的人念出特定的话,就能看到主人留下的影像。
他想他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明天见。”他对着水晶球说。
一道光迅速从水晶球里射出来,波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走进马尔福留下的影像里。
一阵白光后,他终于看见了马尔福,他穿着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穿的黑西装,坐在一张宽大的床上。
“嘿,波特。”马尔福笑着开口,“给你看看我的房间,我说过我有一张比学校的床大三倍的床的,对吧?”
波特走近去,却又害怕他消失似的,在他身边停下。马尔福没有动,依旧对着同一个方向继续说话。
“你看到这个时候,我大概已经——”他停下来,做了一个飞的手势,“飞走啦!”
“你这只格兰芬多的蠢狮子肯定不明白我做了什么,对吧?”他的语气得意洋洋,“记得告诉编写魔法史的人,我,德拉科·马尔福,骗过了黑魔王。如果他们打算把我画上巧克力蛙的画片的话,你可要帮我看着点儿,他们总是把人画得偏老。”
“好吧,先说正经的。”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玻璃瓶,波特认出来就是他装魔药的那种,“看,这就是我的把戏。”
“巫师的魔力依靠血脉延续,”马尔福拉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伤口,“同样的,诅咒也可以依靠血来完成。”
“我不想告诉你我用什么为代价下了这个诅咒。”马尔福淡淡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他禁了声。
“总之,我知道我会成功的,马尔福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他杀我父母,毁我家族。”马尔福的眼神变得阴狠,“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最后,别为难克利切,”他挑了挑眉,不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像极了从前那个嚣张的马尔福,“我的命令很全面,你没法儿从它嘴里知道我的去向的。”
“也许你会想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我去了哪里,”马尔福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哈利,因为我了解你。格兰芬多都是忠诚的蠢狮子,不是吗?”
“不用来找我。”
“明天早上,我就回家了。”这是最后一句话,话音一落,哈利就回到了现实——他一个人坐在冷冰冰的床上,手里捧着一个水晶球。
他带着隐形衣去了天文塔,在那里坐了一晚上,直到太阳出来,他都没有动过。
“骗子。”他喃喃地说,“到底是哪一个明天。”
————
一直到狂欢派对结束,也没有人见过救世主。
他的好朋友们对他的去向闭口不谈。
有报纸断断续续地报道过救世主出现在哪里,但也没有人能证明那些消息的真假。
有人说他在麻瓜世界定居了。有人说他一直在周游世界。
“他很好。”小天狼星·布莱克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他只是不当什么救世主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吗?
看报纸的黑发青年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把手里的报纸随便地折起来塞进了行李箱。
他还算不上一个普通人。
他在寻找一个人,只有找到了那个人,他才能把缺失的自己拼回来。
合上行李箱之前,他最后放进了一个相框。
照片里一个金发的男孩坐在他旁边,似乎很不耐烦地看着镜头,下巴昂得高高的,满脸不屑,却在他们的脑袋靠在一起的那一刻,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上————
————下————
德拉科是被阿斯托利亚捡回来的。
“那天早上我打开门,”和他有着相似的金发的少女对他比比划划,“就遇到了一个小精灵,它把你扔给了我。”
德拉科翻了一个白眼,“能不能编得再烂一点?”
“能。”少女快乐地眨眨眼,“那时候你浑身是血,我洗了好久才把你洗干净。”
德拉科彻底失去了耐心,“那你就这样收留了一个陌生人?!”
“怎么会!”阿斯托利亚佯装惊讶,“你忘了吗!你是我失散多年的表哥啊!”
“好吧。”德拉科干巴巴地说,“就算我真的是你失散多年的表哥,我也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是真的,德拉科作为一个生理年龄二十二岁的帅气男青年,居然只有最近两年的记忆,仿佛白活了人生的前十几年。
据说——当然是阿斯托利亚说的——他曾经家大业大,因此被犯/罪/集团盯上,黑势力头头谋害了他的父母,还把他打成了重伤。
“你的脑子就是那时候不好的。”阿斯托利亚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然后怜爱地揉了揉德拉科的发顶,“我把你救回来不容易,所以你千万不要乱跑了。”
德拉科无情地拍掉了她的手,冷漠地说:“知道了,表妹。”
阿斯托利亚毫不介意地收回手,浅浅地笑着,继续喝她的红茶。
“那个魔头怎么样了啊?”德拉科忍不住问。
“他死了,死得透透的。”
“噢——”德拉科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失望。
阿斯托利亚看见他又仿佛陷入了沉思的样子,目光柔和了下来,她把手放到德拉科的手上,温声道:“都过去了,德拉科。现在你只要负责开开心心就好。”
“你说的倒是容易。”德拉科撇撇嘴,跳起来拎起放在角落的吉他,“我卖艺去了!”
“早点回来。”阿斯托利亚的声音被他关在了身后。
德拉科背上吉他走出大门,邻居家的小孩汤姆正在路上练习滑板,看到他出来很开心地冲他挥手。
“早上好,小鬼。”他挥了挥手,汤姆踩着滑板“刷”地滑到了他面前。
“德拉科哥哥,你是要去街上弹吉他吗?”汤姆一边说一边从滑板上跳下来,然后把滑板抱在了臂弯里,“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跟着我去干嘛?”
“哦,只是想和你一起去玩儿。”
“我是正经工作赚钱,才不是闹着玩儿。”
“可是利亚姐姐说过,你们有钱,你就是弹吉他消遣的。”
“你别听她瞎说,”德拉科挑了挑眉,“我们表兄妹两个相依为命,过得很惨的。”
汤姆露出一个“我知道你在骗我可我不好意思戳穿你”的表情,他们对视了一会儿,汤姆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于是他把自己的滑板放回到地上,指了指,“你可以和我一起滑滑板过去。”
德拉科毫不犹豫地捞起汤姆,跳上了滑板。
“不许告诉利亚,”他叮嘱着怀里的小男孩,“你知道的,她总是瞎操心。”
汤姆兴奋地拉住德拉科的衣领,连连点头,“嗯嗯,我一定不会说的!”
德拉科满意地点头,右脚用力蹬了一下地面,飞快地向前滑去,汤姆在他怀里小小地欢呼了一声。
他们一路安全地到达了德拉科平时“演出”的地方,直到德拉科把汤姆放下,小男孩仍然意犹未尽。
“我爱死这种飞一样的感觉了!”汤姆跟在德拉科身后大声说,“风吹到脸上的时候感觉不能更好了!”
德拉科难得地露出了一个赞同的微笑,这大概也是他特别喜欢玩滑板的原因之一,当风飞快地拂过脸颊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封存的记忆里醒来。
他一开始玩的时候总是摔倒,而任何让他受伤的运动都会被阿斯托利亚判定为“高风险活动”,所以他的滑板理所当然地被锁了起来。
对此,他没有提出异议。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衣服下面藏着的伤疤,女孩那句“浑身是血”也许并非空穴来风。
“汤姆!过来!”他回过头冲着落下一段距离的小男孩喊,“跑上来,你这小短腿。”
汤姆毫不在意他话里的嘲讽,快快乐乐地跑上来,把小手塞进了他的手里。
“我们中午可以吃披萨吗?”小孩一边说一边蹦蹦跳跳,“我看到有一家新开的披萨店。”
“咱们可以买回去吃。”德拉科毫不在意地说着,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行了,就这儿吧,我今天不想晒太阳。”
这是一条靠近海滩的步行街,平日里游客很多,但德拉科选择这里单纯是因为这里——风景不错。
毕竟就像阿斯托利亚说的那样,他弹吉他只是消遣,并不是真的为了赚钱。
他靠着大树坐下,从吉他包里拿出了他的吉他,汤姆也盘腿坐在了他身边。
德拉科试了一下音,就开始弹唱起来。逐渐有人停下来围观,他毫不在意。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是割裂开来的,他对过去的一无所知让他觉得他仿佛在这世间漂浮了多年,始终没有降落。
德拉科还记得他自己刚刚醒来的那天早上,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酸痛的。正当他研究自己左手小臂上的纹身和伤疤的时候,阿斯托利亚端着餐盘走进了房间。
那个金发的姑娘看到他一下子丢掉了手里的东西,冲过来抱住了他,她叫他德拉科,还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
当他问她是谁的时候,那姑娘才停下了嘴,呆愣着看了他很久。
“我是阿斯托利亚。”她再次开口的时候眼睛里蓄满泪水,“是……你的表妹。”
他对这个说法并不是那么相信,但是他坚定地相信眼前这个哭得眼睛通红的女孩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于是他选择不去追问。
阿斯托利亚说他遭遇了不好的事情,失去了很多东西,包括他的记忆。
应该是这样的,他想,不然怎么解释他连汤姆那个小屁孩都知道的汽车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是的,他不知道汽车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电视游戏机。
他仿佛一个新生的婴儿,一点一点,重新去认识这个世界。
但奇怪的是,阿斯托利亚好像也不是很了解这些东西。她只是知道人们用洗衣机洗衣服,但不知道要放入洗涤剂;她知道用微波炉可以加热食物,但她不知道要用特殊的盘子;她甚至在打碎杯子的时候试图对着碎片说话,让它们重新变回杯子。
“哦德拉科,”面对他的质疑,她总是这么说,“我们曾经很有钱,有钱到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吃饭就只是坐在桌子边等着,换下来的衣服也会有人洗。”
有钱,这倒是可以解释很多事情。
这当然并不是说他们现在没钱了,他们仍然很有钱,至少他们俩都没有正经的收入,仍然可以靠着存款活的好好的。
但是这不对,德拉科的潜意识里总是这么觉得,这不对。当阿斯托利亚背对着他小声对杯子碎片嘀咕的时候,他也打心底里觉得那个杯子可以从碎片再变回原样。
可他又清醒地知道那不能,碎片变回杯子?那不科学。
德拉科睁开眼睛,他的手指轻快地划过最后一个音,观众里有人鼓掌欢呼,他靠着树干冲他们微笑,仍由汤姆拿着他的棒球帽去当“小乞丐”。
人群渐渐散开,德拉科也无意再唱一曲。他隐隐约约觉得今天有事情要发生,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和往日不同。
汤姆还留在不远处和一个观众聊天,德拉科眯起眼睛看过去。
那是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年轻男人,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夹克,头发乱糟糟的,戴着一副眼镜。
不知道汤姆和他说了什么,那个男人朝他看了过来,然后皱起了眉。
德拉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仅仅是因为男人的那个皱眉,也是因为他心里涌起的、对那个男人的熟悉感。
“汤姆!”他站起来大喊,“回来!咱们该回家了!”
汤姆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双手捧着帽子跑回他身边,然后讨好似的冲他笑,“快看,德拉科!”
德拉科接过帽子,不经意地往里面一瞥,却看见一叠纸币端端正正地躺在一堆硬币上面。他忍不住拿起那叠钱,发现全是一百美元的纸币。
倒不是说他没见过那么多钱,实在是他没见过有人会给一个街头艺人那么多钱。
他收起钱惊讶地问汤姆,“这是谁给的?”难道是一个分不清面值的傻瓜?
“哦,就是一个黑色头发的大哥哥。”
“和你说话的那个?”德拉科一边问一边回头去看,发现刚刚远远站着的男人现在已经走到了离他们大概三步远的地方。
于是他得以看清男人厚厚的镜片后面藏着的一双绿色眼睛。而此刻,那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德拉科。”那人开口的同时仍然盯着他,像一只盯着猎物的狮子。
德拉科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太好的猜想,他立刻把汤姆拉到了身后,警惕地看向对方:“你是谁?”
难道是那个害他家破人亡的黑势力找上门来了?!
“你不认识我?”那人露出了很吃惊的表情,然后大步走过来拉起他的左手,不由分说地把他袖子往上扯。
“你干什么?!”德拉科一把甩开他的手,但袖子已经被他拉上去了,露出了一半纹身。
那人盯着那个纹身却快活地笑起来,但看到德拉科警惕的脸,他的笑容又僵住了。
他探究地看着德拉科,又看看躲在他身后的汤姆,“你不记得我了?还有……这是你儿子?”
“这是你儿子!”德拉科没好气地说。
那人听了这句话,露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德拉科看到他的表情愣了一下,意识到眼前这人可能脑子不太好使——当然这从他给了一个街头艺人一叠百元大钞就可以看出来。
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是我邻居家的孩子。我前几年出了一个意外失忆了,也许我以前认识你,但我现在真的不记得你是谁。还有,说真的,这小东西哪里跟我像了?还是说我看起来像已婚的中年老男人?”
汤姆从这话里感到了冒犯,不满地打了一下德拉科的大腿。
德拉科回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头,“别闹,小鬼头。”
等他再回过来,那男人的脸上已经绽开了一个柔和的笑容,那双眼睛本来就像两块熠熠生辉的绿宝石,此刻更是溢满了温柔的光,德拉科一下子愣住了,他感到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在心里蔓延开来。
那人没有注意到德拉科的出神,他又走近了一点,然后朝着德拉科伸出手,“我叫哈利,哈利·波特。”
也许是被他的绿眼睛蛊惑了,也许是因为他的语气太温柔,德拉科愣愣地握住那只手,嗫嚅着说:“你好,我是德拉科。”
“我当然知道你是德拉科。”那人——好吧,现在应该叫他哈利——继续用一种很温柔的语调说,“我当然知道。”
德拉科觉得他在这个哈利身上花费的时间够多了,而且一时间他又想不起来自己和这个人有什么故事,就弯腰背起了吉他包,示意汤姆拿上滑板。
哈利站在旁边看着他,直到察觉到他要走,才再次开口,“德拉科,呃,也许我可以去你家吃个饭?”
德拉科歪过头打量了他一番,觉得这个人应该吃的也不多,况且他出手又那么大方……
“走吧。”他说。
————
回去的路上,这个哈利一直在跟他闲聊,似乎是想从他的话里了解他近几年的生活。
德拉科很随意地搭着话,然后看着汤姆不让他乱跑。路过那家新开的披萨店的时候,他想起来早上答应了汤姆的话,把钱给了汤姆让他自己进去买喜欢的口味。
在汤姆买披萨的时候,他就和哈利一起坐在了店门外的长椅上。
“所以,”德拉科假装不在意地开口,“我们以前是好朋友?”
“不是。”哈利看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我们从来都没当过好朋友。”
德拉科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最初是死对头。”
德拉科“嗯”了一声,心想和自己最开始猜的也没差多少。
“后来我们是恋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德拉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他机械地转过头,看向哈利,“你说我们是什么?”
“恋人,情侣,”哈利笑着说,“或者情人,随便你怎么说。”
“上帝啊,疯了吧……”德拉科一脸不可置信。
哈利却在旁边碎碎念起来,“你以前可不说上帝,你连上帝是什么都不知道……总之当初你就把我丢下了,而且你现在居然不记得我了……”
“闭嘴,波特!”他下意识说,然后突然意识到他说“波特”这个名字可比说什么电视汽车顺畅多了。
可他明明才刚刚认识了一个波特!就是身边这个哈利·波特。
汤姆还没有出来,等待披萨需要一点时间,可是德拉科快要被这种近乎凝固的氛围给闷死了。
“所以,”他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你知道多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他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僵硬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你想要知道什么,德拉科?”
德拉科咂咂嘴,心烦意乱地说:“随便什么都行,只要是关于我以前的事情……利亚什么都不告诉我……”
“谁?!”哈利一下子惊叫起来,这惹得几个路人都朝他们看过来。
德拉科假装若无其事地对路人们露出无辜的笑容,可身边的哈利似乎根本没有觉得自己做出了什么失礼的举动,他甚至已经跳起来走到了德拉科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德拉科往椅背上靠了靠,拉开了一点距离,“利亚就是阿斯托利亚,既然你说你以前是我男朋友,那你总该是认识她的吧……”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哈利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然后看上去十分生气地问,“你现在和她住在一起?”
德拉科点点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变得十分愤怒的哈利。
“有什么问题吗?”他忍不住问。
“没有。”哈利冷着脸说完,转过了身,“没有任何问题。”
德拉科看了一会儿哈利仿佛冒着黑气的背影,觉得他应该是不可能告诉他以前的事了。
他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心里仍然不明白是哪一句话让哈利气成了这样。
还没有等他想好怎么接话,哈利又开口了:“你们关系很好吗?”
“呃,”德拉科愣了一下,心想既然他认识利亚那么必定也是知道我们的关系的,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说,“是的,毕竟她是我的家人。”
“哦,家人。”哈利冷笑了一声,与此同时,他们身边的玻璃灯牌突然爆炸了,吓得德拉科赶紧扯着哈利往旁边躲了一下。
“天呐,”德拉科看着那堆碎玻璃惊魂未定,“我要投诉这家店,他们有安全隐患。”
哈利没有吭声,甚至没有看一眼那堆碎玻璃、或者德拉科。
这次把德拉科拯救出尴尬境地的是汤姆,小男孩捧着两个大大的披萨盒子艰难地走出店门,德拉科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接了过来。
他们回去的路上,哈利都没有再开口,汤姆叽叽喳喳地拉着德拉科讲话,时不时偷瞄一眼哈利,德拉科觉得有些好笑。
他猜测哈利可能和利亚有些过节,但具体怎么回事……他相信这个绿眼睛的男人是个好人,当然,利亚也是好人。
等他们终于走到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的房子前的时候,汤姆率先跑了进去。
“利亚姐姐!”小男孩活力十足地冲进房子,大声喊着,“我们买了披萨!”
“去洗个手,小可爱。德拉科,麻烦你把……”阿斯托利亚出现在了门口,同时她咽下了才说一半的话,眼睛紧紧盯着德拉科身边的哈利。
“我不知道我们今天会有客人。”她说完,露出和以往一样的温柔的笑容,“好久不见,波特先生。”
————
所以他们果然是认识的。
德拉科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吃着披萨。
哈利在踏进房子的那一刻就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然后在他们真的坐下来吃披萨的时候,这个表情彻底变成了“真是见鬼”。
德拉科喝了一口可乐,感觉到哈利的视线又在他身上游走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了,波特?”
“呃,没什么。”哈利支支吾吾地说,“只是没见过你吃……披萨。”
“那我以前都是吃什么的?”德拉科挑起眉毛,讥讽地说,“烤得刚好的牛排,生鱼刺身,还有一口一个的精致小甜点?”
哈利定定地看着他,半晌,点点头,“差不多。”
阿斯托利亚忍不住笑了一声。
德拉科撇了她一眼,小声嘀咕,“用不着每个人都提醒我一遍我以前很有钱。”
“你现在也不差,德拉科。”阿斯托利亚一边说,一边脱下塑料手套——她只吃了一片披萨就不吃了。
“是的,亲爱的表妹。”德拉科用一种夸张的语调说,“当我总是忍不住想象我们曾经住在庄园里,你知道的,就像电视里的那种……”
哈利好像被那一句话震惊到了一样,露出了奇异的表情,然后他努力咽下了嘴里的披萨,眼神在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之间转了一圈,“你刚刚叫她什么?”这句话是对着德拉科问的。
“表妹。”
哈利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涨红了脸,然后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阿斯托利亚意味深长的眼神。
“有什么问题吗?”德拉科说,“其实我也觉得她不是我表妹,但她坚持她是。”
“她确实是。”哈利肯定地说,“这一点毫无疑问……不然你希望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德拉科玩味地看看哈利,又看看阿斯托利亚,慢悠悠地开口:“哦?我倒是希望她是我的前女友或者未婚妻之类的……”
“不可能。”哈利咬牙切齿,“你是我男朋友,从头到尾都是这样。”
“好吧男朋友,”德拉科飞快地笑了一下,然后凑近哈利的脸,压低声音问,“那么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失去了记忆……和你的吗?”
“你没有失去我,德拉科。”哈利很无奈地说,“至于你的,呃……”
“波特先生,”阿斯托利亚用不大的声音坚定地打断了他,“你想再来点可乐吗?”
德拉科冷笑了一下,就该是这样。阿斯托利亚不会允许他知道过去的事情。
他想起自己刚刚苏醒的那段时间,他总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发狂,大多数时候是因为阿斯托利亚无意间提到了他们以前的事情。为此,阿斯托利亚那段时间几乎不敢说任何话,也再不说起任何以前的事情。
就像她一直说的一样 ,她只希望德拉科继续往前走,快快乐乐地往前走。
可是她没有想过,失去了过去的德拉科不再是完整的他了,他残缺的灵魂在暗夜里叫嚣,要求更多,要求深入、再深入,一直到达心底最深处,在翻涌的黑暗里寻找过去的时光留下的金色碎片。
也许他有一段不值得追忆的过往,就像他手臂上的可怖纹身一样丑陋恶心的过往。但那也是他的,他就是由那些堆砌起来的,鲜血、污秽、黑暗……就算他由所有人们所不齿的东西构成,他……他也认了。
因为那就是他。
“我曾经是个好人吗?”他这样问阿斯托利亚。
女孩望着他,仿佛离他很远,“我不知道,德拉科……如果我们真的可以简单地判断一个人的好坏,那么这个世界要么太过美好,要么太过黑暗……”
“我只知道你曾经深陷黑暗,但你从来向往光明。”
他觉得他一定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甚至是残忍的事情,他看见过痛苦的人们,在他的梦境里。
他们哭着向他求饶,他冷酷地踢开他们,然后他看见鲜血从他们的眼睛里、耳朵里流出来……
“他有权利知道任何他想知道的事情!”哈利的大喊让德拉科回过神来,汤姆坐在他身边懵懂地看着剑拔弩张的哈利和阿斯托利亚。
“汤姆,回家去。”德拉科揉了揉孩子的头发,“他们只是有点不愉快……”
阿斯托利亚站起来,她总是挂在脸上的微笑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了。
“你会害了他。”她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拉起汤姆的手,他们一起走到门口,她又停下来转向了哈利,“如果你还能忍受再次失去他,如果……”
她的大眼睛里涌出泪水,仿佛这段时间所有的平和都是她强装出来的,那些绝望都在此刻涌了出来,她浑身颤抖,但仍然坚定地看着哈利,一字一顿地说:“他差点死了,因为你,波特先生。”
哈利此刻的样子也没有比她好多少,那双德拉科称赞过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
“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了解他。”他对阿斯托利亚说,“我也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爱他。”
阿斯托利亚没有再说话,她拉着汤姆的手走了出去,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地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德拉科有些别扭地换了一个坐姿,抬头看看仍然站着的哈利,犹豫着开口:“所以……你有法子让我想起来?”
“只要你想,德拉科。”
“我可能会死?”德拉科问出这句的时候,哈利的身体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走到德拉科身边单膝跪下,抬起头看他,“德拉科,我知道你想记起来一切。但是不只是我,还有很多其他人在关心你,你要知道,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们,我们都会陪着你,这是不会变的。但如果你因为这个出了差错……我……”
“你在害怕吗,哈利。”德拉科轻柔地打断了他,把手放到他肩上,“你知道吗?我每时每刻都在寻找自己和世界的联系,我总觉得我和现在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我想知道我以前是怎么样的,我想确定我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活过了这许多年。”
“真奇怪,是不是?”他的手抚上哈利的脸颊,语气轻缓,“明明在我的记忆里,我们今天才认识,但我却这样相信你。”
“德拉科……”那双绿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也许放下过去可以让我走得更轻松,但背负过去,可以让我走得更远。”他的声音在哈利听来,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带着一种缥缈,“我总是在想,我伤得那么重,是什么让我活下来的呢?如果那些过去都不值得我留恋,我为什么挣扎着活下来,直到你出现在我面前?”
“德拉科,”哈利恢复了那种坚毅的表情,站了起来,俯视着德拉科,“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那么这就是他的决定了,德拉科想,无论如何,他都该试一试,不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
他没有迟疑地喝下了哈利给的药水,然后在床上躺下,哈利坐在他的床边。
“喂,波特,如果我醒不过来了。”德拉科故作轻松地说,“你要记得把我的吉他送给汤姆。”
“好。”
“告诉阿斯托利亚,叫她不要哭,她哭起来特别烦。”
“好。”
“还有……”
“别说了德拉科,算我求你。”
“不,”德拉科大笑起来,好像很快活似的,“这句一定要说。我是想说,你能不能帮我关一下窗。”
哈利很无奈地笑了,然后坐在他的椅子上没动,只是挥了挥手,那扇窗就自己关上了。
“哇哦!”德拉科惊叹道,“那是什么?魔术吗?你是魔术师吗,波特?”
“那是一个无声无杖咒语。”
“咒语?”德拉科更加好奇,但是药效好像上来了,他感觉睡意猛烈地袭来,他迷迷糊糊地问,“……你……是一个巫师?”
哈利好像发出了一声轻笑,然后好像在说什么咒语……魔力……
他努力想去听清楚,可是他坚持不住了,有人轻轻抚摸过他的脸,对他说睡吧德拉科,睡吧,一切都很好……
他终于放松了身体,任凭自己陷入了梦境。
————
德拉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游走在自己丢失的记忆里。
他遇见了很多人,他的父母,他的朋友,他的老师,他的同学,还有他的爱人。
金色头发的男人假装严肃地跟他训话,在看到他委屈的表情的时候,那人又忍不住放轻了声音,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站在一旁盈盈微笑。
一顶破破烂烂的帽子在他脑袋上喊出“斯莱特林”,他走向长桌,周围的同学故作骄矜却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折了一只千纸鹤,在他魔药老师的眼皮子底下,然后他让那只纸鹤飞向了他的男朋友。
他看见自己骑着扫帚飞在空中,疾风吹起他的衣摆,他飞得那么高,好像伸手就可以摸到太阳……然后他又下沉,下沉,下沉到一片黑暗里,有两个人躺在他面前,金色的头发杂乱地散在地上,背后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他们为你的错误付出了代价,德拉科,别再让黑魔王失望”……
于是他举起魔杖,红色的光从杖尖发出,没入跪在地上的人身上,那人痛苦地翻滚起来,哭着求饶,他冷着脸,一动不动。
“做得好,德拉科,你会得到奖励”……黑色的印记烙上了他的手臂。
无数只手拉扯着他,他们喊着要他和他们一起痛苦地死去,他准备松开手坠入火焰的时候,一个人紧紧地拉住了他,就好像抓住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跪在一个男人脚下,双手捧着一杯魔药,那个人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用我的生命为代价,伤害我所爱之人的任何存在,都要消失。”
苍老的家养小精灵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他一遍又一遍对它下命令,“不能……不能……不能……”
最后是一双绿色的眼睛,眼神温柔又哀伤。
回来,德拉科。
回到我身边……
————
“如果他再也醒不过来,我会用后半生后悔我给你寄出了那封信,并且把你咒到地狱!我告诉你他在这里,不是让你破坏他现在平静的生活……该死的,我只是想让他快乐……”
“别这样潘西,我们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好了,别哭了,亲爱的。斯内普教授花了两年时间才做出来这一剂魔药,不论如何,这是唯一的机会,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祈祷……”
“醒来,然后呢?”女人的声音变得很尖锐,“让他发现他变成了一个哑炮吗?”
“等等,哈利,过来!马尔福好像要醒了!”
德拉科猛然睁开眼睛,看见有好几个人围在他身边,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等待意识彻底清醒过来。
“德拉科,你怎么样?你睡了好几天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黑头发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其他人也都一脸紧张地盯着他。
“我……”德拉科想了想,说,“我想吃柠檬雪宝。”
“不行,你现在只能吃一些简单的食物,比如麦片粥……”棕色头发的女巫一脸严肃。
“梅林啊!赫敏,你没反应过来吗!”罗恩晃着他的红头发,用一种惊叹的语调说,“这是那个马尔福!认识我们的那个!”
还没等德拉科出言讽刺,一个黑色的脑袋就挨了过来,“太好了德拉科!”哈利激动地扑到他身上,“你回来了……”
德拉科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没头没脑地问:“现在是早上吗?”
“哦是的,你想吃点什么早饭吗?”哈利顺着他的话说,“不过刚刚赫敏也说了,你现在只能吃一点麦片粥……”
“哈利,”德拉科温柔地叫他,伸出手抚摸过他的男朋友的脸颊,“我回来了,我说过的。”
哈利愣住了,然后那双绿眼睛里翻涌起复杂的情绪,“是的,”他喃喃地说,“你做到了……”
“我能指望他们还记得我们在这里吗?”布雷斯不客气地打断了这温情的一刻,“要知道我的妻子刚刚还在为某个不辞而别的混蛋哭泣。”
“别提醒我,布雷斯,我正在为五分钟前的我感到羞耻。”潘西抱着手冷冷地看向床上搂在一起的两个人。
“走了走了,下楼吃饭了。”罗恩摇摇头,扶过挺着大肚子的赫敏,“这里不需要我们了,我希望阿斯托利亚做了烤鸡腿。”
“你在想什么,韦斯莱,这是早餐,你早餐吃鸡腿?”
“鸡腿还要分早饭吃还是晚饭吃吗?你们斯莱特林讲究到这个份上?”
“这是规矩,韦斯莱,你……”
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出了房间,于是就只剩下了德拉科和哈利两个人。
哈利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起来,坐到了床边,“我等下可以偷偷给你拿点你想吃的,别告诉斯内普和赫敏。”
“好。”德拉科笑意盈盈地说,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又沉了下去,“我的魔力……”
“那不重要,德拉科。”哈利握住他的手,“我已经向阿斯托利亚把这栋房子买了下来。只要你想,我们可以住在这里,或者其他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当麻瓜没什么不好,我在十一岁之前也是一个麻瓜,我不介意再当回一个麻瓜。只要……只要是和你一起。”
他的眼神很坚定,就像他一直以来的那样,格兰芬多的黄金男孩总是这样……
德拉科缓缓笑了,他在哈利期待的眼神里点点头,“好。”
I'll see you in the morning if that's all right.
Would you give me some loving when I get home?
附赠一个小剧场:
“嘿小家伙,”哈利看着拿着棒球帽走到他面前的小男孩,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你是德拉科的小助手吗?”
小男孩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没错!”
“德拉科经常来这里弹吉他吗?”哈利一边掏钱包,一边和小孩搭话,“他弹吉他是为了赚钱?”
小孩低下头思索了一下,好像在理解他的话似的,然后又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德拉科说过,这是他的正经工作,他过得很惨的。”
哈利心里猛地一紧,忍不住皱眉看向那个坐在树下抱着吉他的人。
他不是没有想过他现在的日子可能过得不太好,但是真的听到,还是让他……他看了看帽子里零零散散的硬币,毫不犹豫地把钱包里才换的麻瓜纸币都拿了出来。
德拉科叫了一声,小孩转身蹬蹬蹬地向他跑去。
哈利也忍不住朝那个日思夜想的人走了过去。
终于,我们又相遇了。
汤姆:我没有说谎,这真的是德拉科哥哥的原话呀。
德拉科:不愧是格兰芬多,同情心爆棚。
哈利:我不在的日子里,德拉科真的受苦了。
阿斯托利亚:无语。
哈利今天很忙碌,原因……当然是因为今天是德拉科的生日!
“德!拉!科!”他对着某个陷在沙发里打游戏的身影大喊,“你能不能放下那个该死的游戏机,挪动你尊贵的屁股,来给你卑微的男朋友帮帮忙?”
没错,德拉科·曾经的纯血拥护者·曾经的反对麻瓜第一人·马尔福在麻瓜界混迹了几年之后,彻底迷恋上了麻瓜游戏机。
他不情不愿地放下手柄站了起来,缓慢地走到厨房门口,看着被各种厨房用具包裹的哈利,“我能怎么帮你呢?可怜的德拉科是一个失去了魔力的小废物。”
他话音一落,哈利就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朝他走了过来,“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他一边说一边在德拉科唇边落下一个吻,“你很好。”
德拉科在他的男朋友转过身看炉子的时候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他永远知道怎么引起救世主的同情心。
他靠着厨房的门看了一会儿,发现哈利真的不打算让他插手了,只好拿起餐具走到外面开始布置餐桌。
装着食物的盘子不断从厨房里飞出来,德拉科笑了一下,对着满满一桌子菜发表感言:“我认为我不需要一天吃三顿饭,波特,如果有游戏机,我可以一天只吃一顿……”
“闭嘴!”哈利此刻像极了格兰芬多院徽上的那只狮子,“我不会允许的!至少不是在今天。”
“你这样很像格兰杰,你知道吗?”德拉科调侃道,“她也老是这样大吼大叫的,哦,还有韦斯莱的母亲……”
“我听到有人在说我的母亲!”刚刚从壁炉里走出来的罗恩不满地叫起来,“你又在说我们什么坏话,马尔福?”
“嘿罗恩!”赫敏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我能指望你还记得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别大呼小叫的。”
“妈妈,我想要早点回去看书,我……”
“别这样罗丝,你甚至才在这儿不到半分钟……雨果!放下礼物就回来!哦过来宝贝,不要动那个,是的是的……那是个游戏机……”
“感谢上帝!”德拉科撑着脑袋懒洋洋地对韦斯莱一家发出感叹,“你们的女儿继承了格兰杰的脑子,不错的运气!”
“你听见了吗赫敏,”罗恩大惊小怪地对自己的妻子说,“马尔福说的是上帝!梅林啊!他真的太麻瓜了!我还是不能适应!”
“闭嘴,韦斯莱!”德拉科气冲冲地打断他的话,“别叫我麻瓜!我只是暂时失去了我的魔力,我……”
“那我应该叫你哑炮?”罗恩高兴地接上话,“如果你喜欢的话,哑炮马尔福。”
“罗恩·韦斯莱!”德拉科刚刚恼怒地跳起来就被哈利从后面一把拉住了。
“别吵架,好吗?”哈利大声说,“所有人都是,今天不准吵架。”
“哦哈利,”罗恩用一种复杂的表情说,“你这个语气真的跟我妈一模一样!”
“是吗?”哈利露出一个假笑,“那么恭喜你和德拉科达成了一致。”
“什么?!我……”
“别说话罗纳德!不管你要说什么,只是别说话!或者我可以给你来一个锁唇咒!你知道那个滋味的!”
“真的吗,格兰杰!”德拉科双眼发光,惊喜地问,“你真的给他用过锁唇咒?”
“赫敏现在已经是一个韦斯莱了!”
“我就想叫她格兰杰!格兰杰,你不介意吧?”
“你可以叫她韦斯莱夫人!”
“好了罗恩,只是一个称呼。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德拉科……罗丝,可以先放下你的书本吗?”
“格兰杰!教我锁唇咒吧!”
“什么锁唇咒?那是你和波特的新情趣吗?”潘西拎着一个墨绿色的盒子走出壁炉,装腔作势地掸了掸自己的长裙,然后风情万种地对德拉科抛了一个媚眼,“什么也别说亲爱的,我对你们之间的情趣一点兴趣也没有。”
“嘿,韦斯莱小姐,你好。”跟在潘西后面的布雷斯朝着罗丝做了一个夸张的鞠躬。
“别对小女孩露出那种表情,布雷斯。”德拉科不满地瘪嘴,“罗丝,到我这儿来,别和那个怪叔叔混在一起。”
“行了,大家都过来吧!”哈利笑着说,“我们可以开饭了。”
于是大家都聚到了餐桌边,潘西不顾哈利和布雷斯的脸色,直接坐在了德拉科旁边,于是两个醋缸子赶紧一左一右地落了座。赫敏和罗恩带着他们的孩子坐在了他们对面。
这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哈利最先起来去开门,小天狼星和斯内普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德拉科不顾斯内普的表情,直接把他摁在了餐桌的最上座,于是小天狼星就在长桌的另一端坐下了。
小天狼星先拿出了给德拉科的生日礼物,并且坚持要求德拉科马上拆开。
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得到了一只会飞的仿真火龙。
“给它起个名字吧!”小天狼星兴致勃勃地说,“它还会长大,简直和真的一模一样!哦当然,只会再长一点点,不会那么大。”
“我希望它不会喷火,”哈利干巴巴地问,“它会吗?”
这用不着小天狼星回答了,因为德拉科已经找到了让这只龙喷火的方法,并且用它喷出来的火点了蜡烛。
“棒呆了!”德拉科兴奋地两眼发光,“谢谢你,我亲爱的舅舅!”
“我指望你比你表现出来的成熟一点,马尔福先生。”斯内普不紧不慢地说,“因为你现在仿佛一个在过五岁生日的小男孩。”
“好的,教授。”德拉科一秒恢复了正经,用他以前常用的那种拖长腔的方式说,“那么,教授,请问您为我带来了什么生日礼物呢?”
斯内普用一种看巨怪的眼神看着他,半晌,拿出一瓶魔药。
“如果你运气够好的话。”他说。
德拉科顿时明白了眼前的魔药的珍贵性,他有些激动地拿过来,犹豫着问:“您是说我的魔力……?”
“我只是说存在这种可能性。”斯内普依旧一脸冷淡。
哈利也咧开嘴笑了,他朝着斯内普投去感激的眼神,后者冷冷地撇开了脸。于是哈利转过头对德拉科做了一个鬼脸。
“快吹蜡烛吧!”潘西把蛋糕推到德拉科面前,“都快烧没了!”
“你们不给我唱生日快乐歌吗?”
“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马尔福已经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麻瓜了!我真的……我错了敏!”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不对罗丝,你唱的不对!”
“闭嘴雨果,你什么也不懂,我唱的没错!”
“你们能不能赶紧唱完然后吃饭,好让我尽快离开你们这群可怕的巨怪?”
等赫敏和罗恩强行拉着他们赖着游戏机不走的儿子离开后,已经是夜里了。
哈利指挥着盘子飞进厨房,让它们自己洗自己,德拉科在一边研究小天狼星送的那只火龙。
突然,有一只猫头鹰敲了敲窗子,德拉科走过去打开窗户,它飞进来丢下了一个信封,盘旋了一圈就飞出去了。
哈利听到动静伸出头来看了一眼,刚好看到猫头鹰飞走,他啧啧称赞:“现在的猫头鹰太敬业了,当初你家那只金雕可难搞了,水要装在杯子里才喝,面包和肉干还要我给它撕成小块。”
他说完之后,德拉科却没有回话,哈利察觉到不对劲,走到了他身边。
“怎么了?”
“没有,只是……”德拉科顿了一下,直接把手里的信封递给了哈利。
信封上居然盖着马尔福家的家徽,哈利疑惑地皱了皱眉,打开信封。
这信居然是纳西莎写的,落款的日期离她和卢修斯去世的日子差不了几天。他们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吗……哈利没有看下去,他把信折好放回了信封,然后走到德拉科背后抱住了他。
“我以为他们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德拉科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也是,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他们同意了吗?”纳西莎和卢修斯永远是德拉科的心结,哈利把脑袋搁在德拉科的肩膀上,刻意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问,“他们是不是让你别跟一个粗鲁的格兰芬多在一起?”
“你应该把信看完的,哈利。”德拉科转过身来,笑着说,“我母亲说你是个好孩子,让我改改坏脾气,别太任性。”
哈利为他的话惊讶地挑起眉毛,但是最后还是说:“你就是一个坏脾气的混蛋。”
“那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德拉科挑衅地说,“我想,你这辈子都要和我这个混蛋在一起了。”
“乐意至极。”哈利笑着说完,和他的混蛋男朋友交换了一个吻。
Getting a hold of you. I try all the time.
为了与你相拥,我用尽了全部力气。
但好在我们终于可以不再分离。